来不及将新居多打量一眼,就让来院门口迎接她们的一侍女,赶紧前面领路,带她去内室。

满满着实有些重,至少对于甄柔而言,抱久了还是有些吃力,忙三步并做两步地疾行回了内室。

曹劲选在正院当差的侍女十分稳妥细致,知道主家人一路风尘仆仆来,现在又正是秋老虎厉害之际,早备好沐浴的汤水,换洗的干净衣物,以及清爽可口的暮食。

于是甄柔一回到内室,也不用另外吩咐什么,就马不停蹄地给满满沐浴濯发。

好在满了三岁的小女孩儿,已经有了喜洁净和爱美的认知,便是再困顿,还是任甄柔给她沐浴濯发,换上干净的衣服,又用了大半碗白粥,才实在困极了的睡去。

看着倒在怀里睡着的女儿,甄柔忙轻手轻脚地把女儿抱到内室,似做贼般小心翼翼地放在卧榻上,再给盖上薄毯,又蹑手蹑脚地转过屏风,来到内室外间,这才敢长松一口气,真是像打了一场战样的,半点不得闲。

见甄柔走出来,脸上尽是疲惫之态,姜媪忙迎上前,忍不住劝说道:“世子夫人,其实小翁主已经大了,有些事您也不用亲力亲为,交给奴婢们做也是一样。若还是不放心,在一旁看着也行。”

彼时已是华灯初上,为了不扰了里间满满睡觉,外间里的灯火已尽乎都熄了,只有南窗下的长案上莹莹一盏灯。

甄柔揉着额头,一边缓步走向长案前,一边轻声说道:“姜媪,我知你是不想我累到。可你也知道,满满看着活泼,其实心思很敏感,因为一直没见过生身父亲,对我免不了过于依赖。若我再将她的事情推给你们,实恐她心里更敏感了。”说时在案前坐下,为不让姜媪担心她,又笑着宽慰道:“不过如今和世子团聚了,有世子常陪在身边,想必满满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没安全感,我到时也就能放手些了。”

虽是宽慰的话,却也在理,姜媪不再多劝说,只道:“世子估计得在隔壁侯府陪君候进食,您进先用些吃食,奴婢去给您准备汤水沐浴。”

中午都没好生用几口吃食,这会儿又忙活满满的事,确实已经腹饿,甄柔点头道:“沐浴的事交给阿玉她们就好,你也早些休息了。”

姜媪笑笑退下。

甄柔独自坐在外间,低头舀了一口尚温着的白粥,感觉胃好受了一些,下意识地四下一看,心中不觉泛起一丝甜意。

还算有心了。

竟是和他们在信都的内室布置相差无几。

一看之下,甄柔不觉悦然,似乎疲乏都为之减了不少,胃口也跟着好了,她一下就用了整整一大碗粥。

可这一饱腹,不觉来了困意,眼皮直打架一般睁不开,想着阿玉还没过来叫她沐浴,她索性就在案上趴着小憩起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夫妻

真是困乏得紧,几乎一趴着,人就陷入沉睡。

也不过片刻的时间,大约身体过于疲乏,感觉好像睡了很久一样。

不知可是睡得太沉了,一片漆黑的梦里,失重感突然袭来,昏沉的意识刹那被唤醒,甄柔就发现自己正被拦腰抱起。

三年未接触过,原以为已经陌生的怀抱,却在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曾经在陈留那一个多月的朝夕相伴,日来月往的交颈而卧,对彼此的熟悉感似乎从那时就刻进了心里。

有力的臂膀,宽厚的胸膛,强而有序的心跳…每一样都记忆鲜明,熟悉得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般。

甄柔缓缓睁眼,一抬头,就对上一双灼亮的黑眸。

眸光热烈而深邃,又夹杂着几许欢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曹劲看着阔别三年的妻子,饶是一贯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不禁透出莫大的欢喜来,好似怀中抱着失而复得珍宝,他低声温柔问道:“可是吵醒你了?我见你趴着睡着,便想将你抱回卧榻。”说时,目光似粘在了甄柔的脸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甄柔,似不愿再错过彼此任何的时间。

甄柔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曹劲,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她在心底唾弃自己,有这么高兴么?

可就是觉得吃了蜜一样,心里泛甜,很是欢喜。

她望着曹劲的眼睛摇了摇头,然后在曹劲灼亮的眼睛里看见一身狼狈的自己,想到自己一身汗渍,她蓦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在室内就一盏放在案上的油灯,灯光昏暗,应该看不大清楚吧,遂又镇定道:“放我下来吧,不睡了,浴室还备着汤水呢。”

曹劲有些不舍怀中的软玉温香,但还是依言放下,“好。”

许是趴着睡的关系,被抱起来时也没察觉,这一放下来,双足才着地,腿上不防传来一阵微麻,她膝盖顿时一软,便要站立不住。

然有曹劲在,又岂会让甄柔跌倒?

她下一瞬就跌入曹劲的怀中,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她的腰。

更不及她站定,环着她的双臂就骤然收紧,将她紧拥在胸前。

就这样,曹劲就立在外间当中,静静地拥着甄柔,一言不发。

甄柔想了一想,也双臂回抱住曹劲。

一时间,室内默默无声。

两人只紧抱着彼此,听着对方的心跳,感受对方的温度。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案上的油灯突然“哔剥”地迸跳出一丝火星。

两人这才似被唤醒一般,曹劲终于稍微松开双臂,低头看着甄柔,喉间上下滚动,良久,才哑声道:“阿柔,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甄柔仰着面,想笑着说“好”,可还没开口,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下。

曹劲心头涩然,粗粝的手指轻轻抚过甄柔的脸颊。

泪水带出的湿意传来,手再也挪不开,就手掌捧着甄柔一边的脸,拇指缓缓揩着甄柔那似断了线的泪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一句话,又惹得鼻头一酸,滚烫的水直往下落。

甄柔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能哭。

透过雾蒙蒙的泪水,静静仰头看着曹劲。

从重生的那一年算起,她十五岁便与他在小沛相遇,至今她二十二岁了,他们竟然已经相识有七年了。

究竟是从何时起,让她原本对他的愤恨消失不见,还因他一句辛苦了,将这三年来在生产时的害怕、满满生病时的无助、承担为人母责任时又要挑起父亲应有的责任…这一切不足以为外人道哉的辛酸,在这一刻也都消失不在了,她甚至觉得甘之如饴。

所以,她听见自己笑着道:“不辛苦,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安在一起就好。”说着泪水落在唇上,是咸湿的苦味,心里却一点不苦。

是的,他们是一家人,他们是一个小家。

有她,有他,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女儿——满满。

想到女儿满满,甄柔脑中闪过什么,却不急再想下去,曹劲的手指抚上她的唇,眼里尽是深深的愧疚,他道:“可你生满满时,最是无助受苦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所以我还是欠你,这一辈子我都亏欠于你。”

说到后面,曹劲的声音有些微颤,却足以让甄柔忘记先前要去想起什么,只迷失在曹劲感慨万千的言语里,还有他越发灼热的黑眸中…

意识开始沉沦,依稀感觉抚在唇上的手指移开,滚烫的唇舌、灼热的呼吸随之落了下来了。

他搂着她的腰往上,她垫着脚亦往上。

他低着头,她仰着面,唇舌相抵,呼吸缠绵。

却哪怕相拥相吻到呼吸变得稀薄,他们胸口窒息难受,都还是不够。

三年的分别,上千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又如何能一下就弥补过来?

曹劲一手依旧揽着甄柔的腰,一手急切而温柔地摸索上她的衣襟。

夏日衣襟单薄,很快衣襟已褪下一边的肩膀。

曹劲趁势进一步攻城掠地,灼热的唇从唇齿间顺着白皙纤长的颈项下移。

终于可以呼吸了,思维能力重回大脑,她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被带到屏风前,想到隔着这一扇屏风,正酣然再睡的女儿,甄柔瞬时从意乱情迷中醒来,忙去拉扯曹劲的衣袖道:“不行!满满还在里间睡觉呢!”

像是为了回应母亲的焦急,正酣然在睡的满满突然哼哼了一两声,然后里间便传来翻身的声音。

曹劲和甄柔立时定住。

甄柔更是惊得全是僵硬起来,一动不动。

曹劲揽着甄柔的动作不变,等听到屏风后又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就猛地一把将甄柔拦腰抱起。

实在猝不及防,甄柔一惊,就要低呼出声。

曹劲手疾眼快忙掩住甄柔的嘴,悄声道:“小心别吵醒她!”

甄柔后怕的点了点头,尔后目光询问的看着曹劲。

以为会说什么,却见曹劲脸上笑意深深,道:“夫人不是要沐浴么?我这便带夫人沐浴去。”说着就抱了甄柔大步流星地往室外走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三口

不负责任的父母是什么样?

大概就是她和曹劲这样子吧。

将三岁大的女儿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室内睡觉,他们两人却躲在水汽氤氲的浴室耳鬓厮磨。

这里不愧是天下最繁华的都城洛阳,一个已逝多年的公主,她的府邸也是如此奢华。

浴室是玉石铺就的巨大水池,还有大到直径上丈的叶扇,足足七把,连续转动,空气被搅动产生凉风,送来阵阵凉爽。

本是一室清凉,然花娇哪禁蝶蜂狂?

轻拢慢捻之,花瓣次第开。

波翻浪滚中,香汗交流下。

两情浓,一场鏖战,甄柔无力地瘫软在池边。

背靠池边的曹劲看得一笑,伸手将人一把带入怀中。

甄柔着实乏力,也不反抗,顺势依偎到曹劲的胸膛。

肌肤没有丝毫遮挡的靠在一起,柔软的胸脯和宽厚的胸膛,完全不同于自身的另一种感受,让曹劲惬意而餍足的眯了眯眼。

“阿柔,舒服么?”曹劲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甄柔的裸肩道。

甄柔正阖眼假寐地靠在曹劲胸膛,闻言瞌睡顿消,她没好气地捶了一下曹劲的胸膛,仰面斜乜道:“又在胡言乱语!”

曹劲低低笑了两声,顺势握住甄柔的手,低头道:“可是我很舒服满足,你让我感到很快乐。”

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这些话怎么做到信手拈来的?

甄柔毕竟是女子,多少还是有些羞赧,曹劲热烈缠绵的目光,大胆火辣的话语,让她直欲捂脸,这人真不害臊!

“你现在可是有女儿的人,不能再这样说话没个荤腥。”甄柔抑下两颊上的红潮,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义正言辞一些。

可此情此境,又如何严肃得起来?

好在曹劲听到女儿,没有再就先前的话继续下去,只摩挲着甄柔的肩膀闲聊道:“你不是说女儿长得像你,怎么我看倒长得和我一般无二。”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就来气,甄柔手指在曹劲胸口画在圈圈,颇为不甘心道:“生满满的时候,真的很害怕,可好不容易将满满顺利生下来,却全长得像你,没有半点儿我的样子。那时满满又正好半夜发烧,我抱了她整整一夜没睡,第二天收到你来信问满满的情况,不想要你得意,才回信说满满像我。”

虽听甄柔说不辛苦,但一个女人带孩子怎会不辛苦了。

像郑玲珑才开始抚养小虎子那一年,没有经验,襁褓里的婴孩体质也不好,稍是风吹草动便受寒发烧。

那一年,只要他在府中,经常深更半夜被唤过去看小虎子。

甄柔这三年来却是一个人带孩子,满满有任何不好,也有只有她一个人承受着。

听到甄柔终于不经意的将生养满满的不易透露了一二,曹劲揽着甄柔的肩膀不由一紧,又将甄柔牢牢地圈在怀中。

甄柔不明曹劲怎么了,她轻“嗯?”一声。

曹劲下巴抵在甄柔光洁的额头上,道:“我们又不会只有满满一个孩子,再生一个像你的女儿或儿子可好?”

甄柔想了想,摇头道:“我暂时还不想再要孩子。满满其实挺敏感的,我们如今才一家团聚,我如果又怀上身孕,多少会对满满有些冲击,而且一个人精力也有限,到时势必会忽略满满。”

将心里话说出来,又想到曹劲如今的地位,她却不能不顾及一下,甄柔颦眉道:“不过夫君已而立之年,若一直后继无人也不好,那我们就缓一年半载再要孩子可好?”说着,抬头询问地看向曹劲。

本就觉得亏欠母女二人,曹劲自是同意道:“满满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还缺席了她成长的三年,亏欠她良多,为了她便是再等三年五载才能再有孩子我也愿意。”

有曹劲这番表态,甄柔心里顿时一松,也有了说笑的心思,这便道:“夫君愿意,可君候,还有你那些部下们,怎会同意你只有满满一个女儿?”说时蓦然想到李玉莲因一直未孕,哪怕娘家势大,如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曹勤连纳两妾,再过不久这庶子庶女就要挨个出生。

她不知道李玉莲如何忍下去的,至少她接受不了。

若是以前,曹劲真纳妾生子,她为了顾全大局,也许还能隐忍一二,和曹劲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可如今…一想到曹劲再有其他女人,还和其他女人生下孩子,甄柔只觉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铁爪抓住,一瞬间难受到窒息。

这让她不敢想像若真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会怎么办。

其实若只有她一个人还好,如今阿兄已自立,徐州太守的位子稳固,哪怕没有她在之间牵线,也无碍了。所以,她大可恩断义绝,而且以曹劲前妻和徐州太守之妹的身份,应该可以自在逍遥,无人可逼迫。

可她与曹劲已有了满满,女儿那么贴心懂事,她怎能放下女儿?或是带着女儿离开,岂不是置满满的前途于不顾?

想来想去,还是得自己先给曹劲敲警钟道:“算了,就一年半载给满满适应的时间就好。我可不想拖久了,让夫君被他人握住短处,到时为了大形势不得不纳妾生子。”说着“喏”了一声,“二公子就是一个现眼的例子,再过不久庶子庶女就要出生了。”

曹劲素来不喜卞夫人和二公子曹勤这对母子,除了在外还留一两分薄面理会一下,私底下却是一句与他们挨边的话也不愿多谈。

此时却一反常态的道:“即使出于形势,并非所愿纳妾,阿柔也如此反感?”语声平常,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罢了。

甄柔却听得心中一紧,抬头敏锐地反问道:“现今局势,有需要让夫君迎回府的佳人?”

曹劲一怔,未想到甄柔反应如此之快,他牵动嘴角,扯出一抹笑,尔后郑重地看着甄柔道:“我不会做出让阿柔不喜的事。”

甄柔目光定定地看着曹劲,似在审视,半晌方重新靠回曹劲的怀中,目光落在水面零星浮着的花瓣上,幽幽开口道:“我相信夫君不会让我失望。”

话都说成这样了,他如何再有想法?

曹劲失笑道:“有妒妻在,我曹某人岂敢坐享齐人之福。”

一句说笑的话,让气氛顿时恢复如常。

甄柔顺着话道:“夫君知道就好。不过当务之急,是你得好好陪满满,让她接受你这个父亲。”

“尊夫人之命。”曹劲揽着甄柔又闭上眼睛,“我已告休三日,打算带你和满满好生游玩一下。”

如是,接下来的三日,一家三口形影不离的聚在一起。

第三百二十六章 融洽

阳平公主府以后是要长居的,至少在曹劲或是曹家更进一步之前,他们都不会再另搬住所。

所以,要逛、要熟悉公主府,以后有的是时间。

曹劲便带甄柔和满满出府游玩。

似乎想弥补这三年的缺失,曹劲换上一身常服,带着母女俩将洛阳城里外逛了个遍。

当初甄柔好不容易央曹劲同意,可以一月出府几次,可时机太不对了,一来曹劲一直在洛阳,二来身边又多了女儿,她便是能不顾及自己安危与流言,可满满她却不能不顾,于是这三年来出府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而满满又是一个三岁大的小女童,正是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年纪。

是以一出公主府,母女俩就像鱼儿在水里一样,欢乐极了。

尤其是洛阳作为当今最大的城池,可谓兼容并茂,人文政治经济商业都居天下之首。

母女俩在洛阳这样繁华闪亮之下,直觉得眼花缭乱。

满满是看稀奇,看人多热闹。

甄柔则是看洛阳城的广阔,人文风貌。

她惊叹洛阳不愧为京都,一座城池就有十二个城门,二十四个街区,每片街区都有不同的功能。

她也惊喜于洛阳城的开放兼容,这里可以看到白皮肤蓝眼睛的人,还有“西域贾胡”们活跃表演的商贸据点,各类西域的外来之物,如犀象珠玉、虎魄玳瑁、金银错镂等消费品应有尽有。

此外,每日城池往来之人数以千计,过往牛马车舆填塞道路。其人烟阜盛,城市繁华,皆非过往所居任何一座城池可比拟。

甄柔大开眼界。

不过这些都是外物带来的惊叹,令她最高兴的还是曹劲和满满之间的父女关系。

大概血浓于水的父女天性使然,不过短短三日而已,曹劲和满满的感情就突飞猛进,好得都快让她嫉妒了。

这对父女俩一个有心补偿以前的缺失,一个早就心怀孺慕之情,两个人一相处起来,简直就是一拍即合。

当然也少不得曹劲愿意放下架子之故——为了让满满看到人墙之中的西域杂技表现,曹劲一把将满满举到肩膀上,这让本就大胆、喜欢刺激的满满一下子高兴极了,表演还没看完,就已经左一声“父亲”右一声“父亲”地叫个不停。

曹劲是何人?

察言观色的能力可谓青出于蓝胜于蓝,第一天还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曹劲就摸清了女儿的性子,在洛阳城里逛时就举起满满抛高或抱到肩膀上坐,到城外时就带着满满纵马奔驰,甄柔几乎时时都能听到女儿又是惊吓又是惊喜的叫声。起初她还看得心惊胆颤,生恐曹劲一个没接住,将满满摔个好歹。可她的厉声制止,却惹得满满很是不高兴,她又见曹劲心中有数,应该不会伤到满满,索性就由着父女俩去疯闹。

于是三日下来,这对父女俩不仅熟悉了彼此,还感情好得她仿佛是多余的。

欢乐自在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似乎一眨眼就到了第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