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无处不在,所过之处一片热热的酥麻,让洛青羽几乎在他的热吻下融化,他的手又扣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扣,将她抵在湖边边沿,迷乱中她的腿盘上了他的腰,在他身上蹭动——

经过前几次的亲热,他已找到她身上的敏感之处,几个动作便把她逼得冰火两重天,娇喘吁吁,小嘴里流泻出动人的呻吟。

而他的喘息也逐渐加大,手掌似带了电流,抚触过她身上各个部位……

周围的水波一圈圈漾开,如同两人心中的涟漪。

她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已经迷离,此刻潋滟如水波,红唇被他吻的略略红肿,饱满晶莹……

“小羽毛……”他的声音沙哑透了,叫的她也心尖儿颤了一颤。

她睁开迷醉的双眸,看着他原本清冷如雪的容颜此刻也微微泛起了粉色,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幽深的仿佛要将她整个吞进去,连渣也不剩——

“师父——”她本能地叫了一声。

“乖,这个时候,叫夫君……”帝释音身子紧紧贴住她的,他的右手也从颈窝滑到她的脊背,停留在她的腰间,轻挑慢捻火热流连……

左手将她的小手握住,细细地揉捏着,他俯头看着她,黑发拂过她的脸颊丝丝的痒,洛青羽心中似有一团小火苗,被他撩拨的拼命摇曳,想要燃烧……

“师父——”她又叫了一声。

“不听话啊——”帝释音声音拉长,将她双腿忽然一拉,身子向前一撞,终于——

洛青羽倒吸一口气,差点叫出来。

“乖,叫郎君——”帝释音声音慢条斯理,身下却猛然又是一个动作……

这一下似乎直撞入心底最深处,洛青羽身子一颤,却偏偏抿紧了唇,微眯着眼睛瞧着他。

似乎像是在说,我就是不叫,你能耐我何?

帝释音笑了起来。

他轻易不笑,也没有几个人见他笑过。

现在洛青羽终于又瞧见了,心底却开始警铃大作!

他这笑,很像是一只狐狸,看到了趣味可口的猎物,让她心尖一颤,身子情不自禁动了一动——

“小家伙,一会我会让你求我……”

他干脆将她身子抱了起来,上身紧紧相贴,身下却依旧动作——

或许他是憋的太久,亦或许他是故意惩罚她,他的动作异常狂猛,让洛青羽几乎魂不附体,欢爱如同狂风骤雨,没有片刻止歇……

视线早已模糊,所有的东西都在摇曳,有什么热流正在向下腹聚集燃烧,那熟悉俊美的脸也似在眼前朦胧,唯有感受到他带给她的激烈和真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换了多少种姿势,更不知道在魂不附体后登上高峰几次,身体里的血液不知道燃烧到几次沸腾……

☆、没完了啊!

洛青羽从来没想到一向自制力极强的自己也会情不自禁呻吟出声,叫的连天上的月亮也躲入了云层,不敢看红尘中那绮丽风景——

她更没想到他会有如此疯狂的一面,那忽快忽慢的速度几乎要将她逼疯,几次忍不住求饶。

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激情,她的眼角沁出透明的泪珠:“师父——不要了……我不要了……”

“叫郎君让我听听……”

“郎……郎君……”最后一次,洛青羽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她真的要不行了,这种激烈的纠缠是她从未经历过的,那是一种直登天堂的感觉,整个人似在天堂飞一圈,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又是害怕又是渴望,让她所有的快乐在这一刹那间全部绽放——

“乖,再叫一声我听听。”帝释音的唇覆在她的耳边,炽热的呼吸直接吹拂着她的耳膜,暧昧的呼吸让她不停地颤抖再颤抖——

没完了啊?!

洛青羽强力压住沸腾的热血,又抿紧了唇,不理他。

“真不乖,那我可要惩罚了哦。”帝释音俊脸上也有点点汗珠,却依旧兴致盎然,将她身子一动,就想再换个姿势。

洛青羽握拳,这丫的这身体素质也太强大了吧!

她——她要承受不了了——

怪不得人说越是清冷的人一旦爆发更超过常人,原来他一旦疯狂起来只怕比风萧寻那花中浪子也不差——

她想要辩解,想要抗争,但在他激烈的动作下,她除了呻吟和喘息,一句话也酝酿不出来……

温泉湖里的水一波波漾上岸堤,夜正长,明媚的春光还在继续——

这一夜,洛青羽终于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衣冠禽兽——

穿上衣服就是高高在上,受亿万人膜拜的大国师,多看一眼也仿佛是亵渎。

脱了衣服他就是她的禽兽夫君,让她一次又一次体会他的热情,他的折磨——让她在坠落中沉醉。

她曾经以为他变成了柳下惠,却没想到是正积攒力量,正要爆发的柳下惠——

原来柳下惠一旦爆发起来也是极惊人的,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

春宵一刻值千金,洛青羽如今终于明白了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他没有让它虚度,也让她终于疲累,当东方升起鱼肚白的时候,她终于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她微微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又回到了卧房。

此刻就卧在床上,而帝释音却不知所踪。

她身子动了一动,那么激烈的一夜,她以为她的身子会酸涩不堪,会连一根小指也不想动。却没想到身上除了某个地方有点正常的异样之外,其他地方都极正常——

☆、这家伙故意的吧?

她坐起身,依靠在床柱上,定了定神,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内息在体内活泼的流动,整个人的感觉像脱胎换骨了一般,就连精神也是饱满的,可以立即下去打一趟拳。

一道灵光忽然闪过洛青羽的脑海,难道——

他昨夜和自己的亲热就是传说中神仙彼此之间能够提高功力的双修?!

嗯,一定是这样,要不然无法解释她此刻的状态。

她再也躺不住,掀开被子,穿衣下床。

一瞥眼间她看到了自己身上那些星星点点的吻痕,动作顿了一顿,拳头又握了一握!

这家伙故意的吧?

他明明随手就能消掉任何疤痕,偏偏要把这些吻痕留下,像是盖上了他的专有印章一样!

楼外似有些动静,洛青羽站在窗前向下一看,微微愣了一愣。

下面的一个花亭里,帝释音正坐在一张原木桌前,五大弟子都恭恭敬敬站在亭外,正听帝释音的吩咐。

洛青羽在窗前刚一现身,帝释音便似察觉到了什么,回眸看了她一眼,一个清冷柔和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耳畔:“青羽,下来罢。”

洛青羽懒得走楼梯,从窗户上一跃而下,再轻点几步,衣袂飘飘落在亭子里。

“参见师母。”五大弟子一起拜了下去。

洛青羽窒了一下,这样的称呼她虽然还有些不太习惯,但面上并没露出来。

摆了摆手,笑盈盈地道:“五位——师……请起,不必多礼了。”

帝释音衣袖一拂,旁边竹凳上的一片落叶不但被拂掉,上面还多了一个软软的锦垫:“坐下。”

声音虽然平平无奇,却透着一份体贴。

五大弟子虽然都略垂着头,但每个人的眼眸中却透着一股惊奇。

一向冷清冷面,从未关心过任何人的大国师居然有如此体贴的时候!

这比在入洞房的时候,新房里忽然窜出一头大马猴来还要让人吃惊!

原来师父也有这样像平凡人的时候……

洛青羽在他身畔坐下:“那个——师——释音,有事?”

帝释音随手推给她一个青瓷盖碗:“把这份粥喝下。”

洛青羽:“……”他把她叫下来是喝粥的?

在这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洛青羽感觉这碗粥有些烫手,连肚中的饥饿也忘记了。

她笑了一笑:“热了点,一会再喝也不迟。嗯,你们有事先解决便好。"

“先把粥喝下。”帝释音懒懒的一条手臂支着下颌,形容慵懒,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

洛青羽:“……”

他强硬的态度让她有些不舒服。

不过,在他这五个弟子面前她却不想驳了他的面子,顿了一顿,到底把那碗粥上的盖碗打开,又愣了一愣。

碗中的粥绿油油的,比春天的麦苗颜色还要鲜艳娇嫩,里面飘荡着几块生姜颜色的东西,清香扑鼻。

这是什么粥?她倒是从来没见过。

这粥也是子桑鹤晚做出来的?

她扫了亭外的子桑鹤晚一眼,子桑鹤晚一直低垂着头,并不抬头看洛青羽……

似乎,自洛青羽下来后,他自始至终没抬过头——

☆、云隐连月的选择

或许是这几天太过劳累的关系,他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

唇色稍淡微干,唇角起了痂,看上去略显憔悴……

洛青羽心中忽然一动,只是筹备婚礼的话他不会如此憔悴吧?

最起码其他四位师兄的脸色都挺正常的,就连不久前才遭到情殇的云隐连月脸上也有了几分生机……

那他——

帝释音手指轻轻在桌上一敲:“趁热喝了。”声音隐隐有些不善。

好吧,喝就喝,洛青羽也很干脆,端起碗来开始慢慢喝粥。

粥的滋味有些怪异,似甜非甜,似酸非酸,隐隐还带了一丝血腥甜香,说不出好喝,却也说不上有多难喝。

一碗粥喝完,帝释音探手在她脉门上握了片刻,眉目舒展,唇角隐有一丝笑意:“还好,一会你回去用龙碧心诀再打坐看看。”

莫非,这是一碗强身健体,有利功法增长的药粥?

帝释音看着她把粥喝完,又嘱咐两句,这才回身对五位弟子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各忙各的去罢。连月和鹤晚留下。”

“是!”达墨流,莲玉法师,贺瑾御,答应一声,又向洛青羽和帝释音各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去了。

帝释音眸光落在云隐连月身上:“连月,你真的打定主意了?”

云隐连月微微吸了一口气,点头:“是,求师父成全!”声音坚定,没有丝毫犹疑。

帝释音墨黑的眼眸微凝:“你一旦选择这条路,付出的就是你的一生,而且就算日后你能成功集齐她的魂魄让她复生,她也未必能记得你,她会是一个全新的她……”

他们在说叶浅的事?

洛青羽微挑了眉毛听着,不做一声。

云隐连月眸子沉静:“师父,这些连月都明白,只要她能有一线生还的希望,那么弟子便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无论她记得不记得弟子,那些都不重要,只要——她能活过来!弟子只求她能活过来!”

只有她活了他才有活着的希望,才有活着的动力……

帝释音微微叹息:“连月,这万物虽然是不生不灭,生和死只是形态不同,她的魂飞魄散并不是真的魂魄全消,在世间湮灭,但也毕竟是碎成不知道几万几亿个碎片,散布三界之内,纵然你有她的本体一魄,可以凭借这一魄感应她其他的灵魂碎片,但要全部集齐只怕也要数百年,到那时说不定你已经是垂垂老翁,再也配不上她……”

云隐连月脸色微微一变,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却已经是一片湛然,眸光空远悠长:“就算真是那样,弟子也不后悔,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弟子不会再和她相认,只要能远远再看她一眼,哪怕一眼也好,就算立时死去也无憾了。”

☆、云隐连月的选择

洛青羽心中一震,不由看了云隐连月一眼,暗暗叹息。

一直以来,她总感觉云隐连月为人虽然洒脱无拘,但总缺少一点果敢和魄力,此刻看到他沉静却坚定的眸子,她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欣慰的是叶浅果然没有爱错人,难过的是这一辈子师兄只怕都要在寻寻觅觅中度过一生了……

爱一个人爱一时容易,爱一世太难,他的坚持是否能经得住岁月的洗礼和沉淀?

再抬头,心中又是一动。蓦然睁大了眼睛!

帝释音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只小小的玉瓶,玉瓶像是用整块羊脂玉雕出来的,高不满半尺,晶莹剔透的,有液体在瓶中微微摇荡,玉瓶上插着一枝桃枝,桃枝呈人形,一半插在瓶内,一半横斜在瓶外,像是一位少女犹抱琵琶半遮面,这正是叶浅魂飞魄散后剩下的本体!

只不过不再是干枯死寂一片,枝干上冒出了点点绿意,像是春寒料峭的季节柳树绽出的第一抹春光……

这枝干不是落在风萧寻手里么?

现在怎么会在师父手里?!

洛青羽狐疑地看向帝释音,帝释音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眸光,抬手在她发心揉了一揉,又随手将她飘到脸颊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动作轻柔,随性自然,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却暗含了不知道多少宠溺……

洛青羽心中一暖,握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如同扣在一起的命运——

他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的掌心,传递着彼此的热度,一个念头忽然浮上了脑海。

自己如果也魂飞魄散了,他只怕也会穷一生的时光去拼凑自己吧?

幸好,他的命够长,可以不老不死,不生不灭,所以自己就算魂飞魄散了,再过几百年他依旧可以拼凑出完整的自己……

呸!呸!洛青羽,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不是自己在咒自己么?

她猛然摇了摇头,摇掉那忽然生出来的荒唐念头……

云隐连月眼睛蓦然发亮,指尖微颤:“师父——原来您早已把阿浅的本体抢回来了……”

他记得他和师父在逃出风萧寻的火海炼狱时,那截枯枝明明是在风萧寻手中,师父到底是什么时候把它抢回来的?

帝释音声音却闲淡悠然:“也不算是抢,而是一直在为师手中。叶浅魂飞魄散的时候,为师便将她的本体在你怀中换出,你一直抱在怀中像个宝贝似的不放的,其实只是为师随手幻化出来的,给你做个念想而已。”

洛青羽:“……”

他说的好理直气壮!

让自己的宝贝徒弟整天抱个假货在那里哭天抢地的,他却能不动声色的像的没事人一样。

☆、云隐连月的选择

他一来是为救叶浅,二来也是为了惩罚云隐连月这个徒弟吧?

腹黑帝啊,腹黑帝!这人才是真正的腹黑帝!于不动声色之间翻手如云覆手为雨……

云隐连月呆了一呆,抬眸愣愣地看着帝释音:“为……为什么?”

他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原来那些日子他一直珍而重之轻拿轻放,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掉了的桃树枝居然是个西贝货(假货)!

而真的居然已经被师父换走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截桃树枝上,那截桃树枝带着一抹冷香,隐隐有他熟悉的气息,正是叶浅的!

只这一眼,他便确定,这桃树枝才是叶浅真正的本体!

他的阿浅,终于不再是一截毫无生机的枯枝,终于有了一线生机。

虽然——它还是一小截无知无识的木头,但总好过他原先好不希望的等待——

帝释音微挑了挑眉毛,手指悠闲地轻轻敲着桌面:“什么为什么?那个桃花精颇合为师的脾气,为师园中春光满园,独缺一桃树,为师见它本体不丑便求取了观自在菩萨几滴杨枝甘露,让它恢复点草木生气,想将它种在园中,增一缕春色给青羽解闷……”

他随手搂了洛青羽的纤腰:“青羽,可喜欢桃花?”

洛青羽:“……”她瞧了云隐连月一眼,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喜欢啊。”

嗯,自己的这个小妻子很上道!

帝释音满意地将她搂的更紧了些:“那你想不想把这支桃枝种在咱这园子里?再过上几百年,说不定会繁衍成一大片桃林。”

洛青羽又点了点头,再瞧云隐连月一眼:“是个好主意,这样罢,如果若干年后连月无法将阿浅复活,我们就将它种在这园子里,想必能长的十分健旺……”

他们夫妻在那里一唱一和,云隐连月却几乎哭笑不得。

他知道,师父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似乎分毫也不放在心上。救叶浅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但云隐连月却知道师父此举是为了他,为了他这个不争气的徒弟不会真的绝望到底——

观自在菩萨的杨枝甘露不是那么好求的,听说就算是天帝想要求取也要大费周折,更何况师父——

师父本事再大,终究也是人间的凡人(帝释音的身份他这些弟子们都不知道),不知道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求取来——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诚心诚意磕头:“多谢师父成全!弟子无论如何一定会救活阿浅!”他声音微有些发抖,显然十分激动。

帝释音依旧淡淡的,衣袖一拂,云隐连月便似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托住,再跪不下去。

他随手再一抛,便将那枝桃枝连同那个小小的玉瓶一起抛到云隐连月手中。

☆、驱逐

他随手再一抛,便将那枝桃枝连同那个小小的玉瓶一起抛到云隐连月手中:“拿去罢,这桃枝上已经有了她的一魄,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有她散落的魂魄碎片,这桃枝上都会有一丝感应,离的越近,感应越强,你有了这个,再聚她的魂魄也容易些。”

云隐连月忙双手接住,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看着手中玉瓶中的桃枝,他鼻翼发酸,眼眶微红:“多谢师父。”

千言万语也仅仅化为这么一句,就这一句便说出了他心中数不清的感激……

云隐连月走了,他是满怀希望走的,挺拔俊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花木深处——

“师父,没事的话,弟子也告退了……”子桑鹤晚躬身拜辞,或许是站的太久的原因,他的脸色更不好了。

帝释音一双眸子落在他身上,略顿了片刻:“鹤晚,你的技艺也学的差不多,已经可以出师了……”

子桑鹤晚脸色微微一变,噗通跪倒:“师父,弟子原本是孤儿,就算是下山也无处可去,徒儿愿意一生留守珞珈山,护卫珞珈山……”

帝释音淡淡地道:“鹤晚,认真说起来,你也不算是孤儿,你本是麒瑞国右丞相苗子谦之子,你父犯了谋逆之罪,被全家问斩,是为师救了尚是幼童的你。现如今你父已经平冤昭雪,你又是我的徒弟,你如果回去,理应被封为护国法师之位,可作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子桑鹤晚猛然愣住,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平民家孩子,父母贫病而死,却没想到会是这种身世,愣了好半晌,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自有记忆起便是在帝释音身边,修心养性,又兼他本人性子平和,淡泊名利,所以这些年下来,他更像那种不在乎世间物的道家弟子,一心修道,

这么凄凉,这么血海深仇的身世居然也没在他心中激起多大的波澜,他垂眸沉思了片刻,复又抬头:“师父,弟子既然知道身世,为人子女自当应该回去祭奠一下,但世间功名利禄于弟子来说如同过往浮云,弟子只想留在珞珈山修道,对护国法师一职并无兴趣,弟子愿回麟瑞国一趟,等祭奠完毕便回山,求师父不要驱逐鹤晚……”

说完跪倒磕头。

帝释音眸子在他脸上顿了片刻,半晌,没有说话。

子桑鹤晚伏在地上,也不敢起身:“求师父成全。”

洛青羽对子桑鹤晚总有点歉疚,见他如此,是个实心实意想要留在山上的模样,不是玩的虚招,又见他可怜巴巴跪在地上,忍不住开口为他求情:“师父,鹤晚既然想留下,那便暂时留下吧,山下的那些弟子也需要有人管束是不是?”

帝释音瞧了她一眼,这一眼让洛青羽心脏无端地跳了一跳。

只觉他这一眼看上去虽然云淡风轻的,却似大有深意……

她正琢磨他这一眼里有什么猫腻,帝释音已经悠然开口:“鹤晚,你先回去认祖归宗了再说,如果实在不愿意留在麟瑞国,可以回来。”

……………………

过年这几天忙的像陀螺一样,唉,过年比打仗还累……

☆、他这口味真重!

她正琢磨他这一眼里有什么猫腻,帝释音已经悠然开口:“鹤晚,你先回去认祖归宗了再说,如果实在不愿意留在麟瑞国,可以回来。”

子桑鹤晚得了师父这句话,终于松了一口气:“是,弟子遵命。”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暗哑,终于也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洛青羽看子桑鹤晚的离去的背影有些萧瑟孤单……

一杯清茶出现在她手边上,她无意中端起来喝了一口,立时皱起了眉头。

好苦!这茶比苦丁茶还要苦!

她差点就喷出来,她强咽下去,只觉一缕苦线顺着喉咙直滑入肚中……

要命!原来师父刚才一直悠然喝的就是这种茶么?

他这口味真重!

“不想喝的东西就不要勉强自己喝。”帝释音声音在她头顶淡淡响起。

洛青羽抬头,正对上他那双墨黑到极致的眸子,他懒洋洋地看着她,唇角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手指轻绕她的头发:“挑选自己最喜欢的才是最重要的。”

他这两句话似有玄机,洛青羽微微眯起眼睛,笑眯眯地道:“我一直知道自己最喜欢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

她最喜欢的是他,最想要的就是和他在一起无忧无虑地生活,快乐逍遥似神仙。

帝释音揉了揉她的发心,随手将她抱在怀里:“这就好。”

话锋一转:“那既然不喜欢这杯茶,为何又强逼自己咽下去?”

洛青羽暗翻了一下眼睛,她之所以强咽下去还不是因为这杯茶是他斟给她的?

他给她的东西她自然舍不得随意丢弃,即便是一杯苦的不得了的茶……

帝释音衣袖一拂,那杯茶连同那只精致的茶壶一起掉落地上,啪地一声碎成了碎片;“青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遵从自己的内心才是最重要的。不喜欢的东西就要毫不犹豫的丢弃,不要让它成为你的牵绊……”

洛青羽愣了一下,今天帝释音说话句句似有禅机,让她有些摸门不着。

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

忽然就悟道了似的。

不过,他说的话似也有几分道理……

洛青羽有所触动,她看了看地上的茶壶碎片和那些散落的泡开了的茶叶:“师父,我记得你喜欢喝云雾清茶的,什么时候喜欢喝苦茶了?”

帝释音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谁说为师喜欢喝苦茶了?”

不喜欢喝为毛要喝?

还默不作声地斟给她一杯!

害得她现在嘴里还苦的难受……

洛青羽横了他一眼:“那这茶?不是你刚刚斟给我的?”

“是为师斟给你的,可并不是为师刚刚喝的茶,这一壶茶是专为你泡的。”帝释音慢悠悠说了一句。

洛青羽:“……”

☆、他口味真重

洛青羽:“……”她在袖中暗暗握了握小拳头,一瞥眼间这才发现桌上还有一壶茶。

这茶壶和刚刚被打碎的茶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壶颈上一是蓝色花,一是青花,但不仔细看却看不出来。

帝释音随手又给她斟了一杯:“再尝尝这个。”

这回洛青羽小心了不少,轻抿了一口,茶香悠淡,齿颊留香,果然是他平时喝的那种茶。

洛青羽干脆将那杯茶一口气全喝下去,总算将嘴里的苦涩给冲淡了不少。

她松了一口气:“师父,你刚才该给我喝这种茶的,”偏偏给她泡了一壶最苦的,是故意整她么?

帝释音淡淡地说了一句:“刚刚那壶茶中的茶叶是鹤晚亲手炮制的。”

洛青羽:“……”

她不是没喝过子桑鹤晚亲手做制的茶叶的,明明是清淡幽香,是茶中的极品。

为何会在此刻送这么苦的茶叶来?是故意还无心?

刚才那杯茶闻着还是原先的味道,所以她才会不注意地喝了一大口,原来味道已经变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