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被人从外合上,霍重华适才还是拧眉的,这一刻却是平和道:“怎么才过来?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楚棠脸上神色未变,拒绝谈及昨天的事,问他:“玫姐儿的名字不好么?为什么要改?”

霍重华朝她招了招手:“过来,我慢慢给你说。”

楚棠才不会真的走过去,“你是嫌‘玫’字过于艳丽轻浮?那‘梅’呢?她是腊月生的,‘梅’字尚可。”

霍重华修长的五指在黄花梨木的桌案上极有规则的轮流敲击,发出好听的韵律。

片刻,见楚棠不愿意靠近他,他戏谑道:“以为夫昨晚之勇猛,棠儿不久也能怀上。‘梅’字可取,到时候你我的孩子再以‘兰’为字。”

楚棠闻言,转身要走,霍重华走了过来,几步就追上了她,“不过是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有这么天天说笑的人么?

说好的霍阁老纵横裨阖,冷心为上?这是哪门子的奸佞?

楚棠小脸紧绷:“你到底有什么事?你不说就算。”他不会好端端就让她来书房一趟。而且,她再也不会好心的想给他生孩子了,她真心怀疑霍重华私底下是不是去光顾过勾栏,根本不像是个不近女色的。

霍重华拉着她去桌案边,他自己坐下,抱着她坐在自己膝上,“我近日太忙,难得有空在府上,你不想多陪陪我?”

楚棠懊恼,她还能说什么?摁着他作怪的手,她已经精力不济,“方才我听到有人在你书房提到了定北侯府,还有奎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霍重华让她过来,无非是想放松一下紧绷的心绪,一看到她,仿佛所有艰辛也能减轻一大半。像是解救他的甘泉,只要时机允许,他可以时时刻刻跟她粘在一块。

楚棠没有听到回应,她兀自揣度:“是顾景航将奎老怎么了?他是不是想拿我做交换?这种把戏,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霍重华低笑了两声:“还是我夫人聪慧,不过此事用不着你操心,顾景航暂时不会将奎老如何。”

楚棠此刻的疑惑非常大,顾景航既然是康王的人,后来却投靠了慕王,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奸细?

“在想什么?”见楚棠出神,霍重华在她细嫩的耳垂上啄了一口,一碰到她,就开始蠢蠢欲动。

楚棠却斩钉截铁的问他:“霍重华,顾景航那人到底是不是康王一派的?我怎么觉得他面相不善,不是好人呢。”

霍重华看她的样子极为认真,脸上泛起几丝笑意之后,目光却突然变成了审视,顾景航想要他的妻子,这其中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康王妃的缘故,到底是什么令得顾景航那样的人费尽心机也要夺他人之妻?

霍重华笑了笑,清俊的神色掩盖了他眸底的异样,“对,他不是好人,棠儿当初选了我才是明智之举。”

楚棠想从他身上下来,她看似无疑提及顾景航,其实也知道霍重华会起疑,点到为止即可,道:“我要看看玫姐儿。”

霍重华的手已经从裙摆下探了进去,“先生了咱们自己的孩子再说。”

唇被堵住,楚棠被他掰了过去正对着他,衣领从上面敞开,现在又是大白天,外面还有守门的小厮和伺候的丫鬟,这无疑是一种天大的刺激。

人的感官也被放大数倍,小心翼翼就跟做贼偷窃一般,楚棠紧紧咬着霍重华的肩头,盼着早日能怀上孩子,这种体力活她是再也不想试第二次了。

外面的守卫都是耳力过人的练武之人,隐约听到动静,自觉退开了几十丈之远。

这一日基本上都是耗在书房里的,等到落日时,霍重华抱着楚棠去了寝房,这之后,二人再也没出来。丫鬟端了晚膳进去时,只看到了四爷坐在外室看书,里面却没动静。

*

此日,霍重华从衙门里出来,想着尽快回去,同为大理寺官员的黄信之将他挡住,“霍大人这么早就回去?正好刘大人也在,不如我们几个去喝杯小酒如何?我听说望岳楼来了新厨子,会川蜀一绝。”

三月天,日头愈发的长了,这个时节正好是饮酒赋诗的好时机。

霍重华还期待着今晚的床/笫/之欢,旷了那些日子,好不容易楚棠也想怀上孩子,他总不能让她失望。

酒有什么好喝的?他更喜欢偎香窃玉。

刘栋与黄信之年纪相仿,皆年长了霍重华一辈,当面对霍重华时,却没有长者的威严,反倒想听听他的意见。

刘栋也道:“霍大人,不瞒你说,这次是顾将军设宴,我等皆在相邀之列,你不去似乎说不通。”

顾景航设宴一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霍重华自然也是知道的。

大理寺衙门的官员这一日看着霍重华的眼神都是无比诡异的。

霍重华不削于众人的眼神指控,夹紧了马腹,欲要离开。这时,顾景航扬鞭而来,在皇城之内,不顾天家威严,敢这般妄肆驾马的人,恐怕也只有顾景航了。武将多猛撞,但老一辈的武官皆知收敛,年轻的亦不敢过于冒进,独顾景航目中无人。

在场的人除了黄信之和刘栋,尚有六部其余官员数名,众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就见霍重华与顾景航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这其中的各种情愫难描难画。不由得都想看看热闹。

顾景航唇角带着冷笑:“霍大人,你昨晚既然派人来我府上,怎么说也得打个招呼再走。”

霍重华朗声一笑,声音传到身后各路官员的耳中,“哈哈哈……”,旋即他才压低了声音道:“顾将军,这个黑锅我霍某人实在不能背,近日家中夫人天天缠的紧,我晚上哪有闲工夫光顾定北侯府?顾将军该不会是树敌太多,分不清了吧?”

顾景航面色突然转白,一双鹰眸紧紧盯着霍重华,身后的同僚看着二人的方向却是另一幅画面。

可谓相亲相依。

霍重华似乎不瞒:“顾将军,你我二人之间谣言已起,你这般挡着我的道,保不成明日就会传遍京城上下,说你顾景航不爱美人,只看中我这个状元郎了。”

顾景航觉得无比可笑,上一世他与霍重华也成了全天下眼中的龙阳绝配,明明是不共戴天的仇!

顾景航一刻也不愿去想楚棠躺在霍重华身侧的画面,猿臂伸了过来,眼看就要重重落在霍重华的胸口,他却是身子仰后躲了过去,动作如千钧一发,回击的力道也不容小觑,一拳朝着顾景航的腹部打了过去,顾景航用手娶挡。最后各占优势,只能暂且作罢。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时,霍重华与顾景航又朗声大笑了起来,看似在游戏。

霍重华:“顾将军承让了,你果然待我与众不同。只可惜我霍某人惧内,若再不回府,今晚怕是要罚跪脚踏,今日就此别过。”

顾景航:“!!!”

众人:“……”

男尊女卑的世风之下,就算有人怕老婆也会在外面装成大爷,像霍重华这样恨不能全天下宣告惧内的人实在少见。

霍重华早早回了府,楚棠正抱着玫姐儿在院子数花瓣,她吱吱呀呀的像是想说些什么,五官愈发的清晰。霍重华走了过来,楚棠抱着孩子给他看,他只是瞥了一眼:“这些事给奶娘做就好了,你抱她作甚?”

楚棠觉得此人实在心冷:“玫姐儿现如今就是你我的孩子,你是孩子的父亲,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么!”

霍重华:“……”他可没兴趣当便宜爹:“你表哥明日一早就启程回金陵,你今晚跟我出去一趟,明天便不用去渡口相送了。”

他明日要去衙门,明天让小妻子自己去送沈岳?他怎么就没法那么大度呢。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奉上,还有一更会迟一些,亲们明天再看。

第135章 护妻

楚棠并不知道霍重华回府之前与顾景航交手几招,却见他牵着她的手时,手掌怪怪的。

楚棠抓着他的手看了看,他的手虽大,却很好看,尤其是修长白皙的五指,掌心有茧子,但不影响整体的美观,这就是写出锦绣文章的状元手。

霍重华没有阻挡,他很喜欢被她关心。

楚棠问:“你受伤了?”

霍重华嘴角含笑:“无事,不过是脱臼而已,我已经接上了,有人比我伤的更重。”

他笑容随意,脸上没有半分痛苦之色。

楚棠是没法理解男子的那股硬性了,记得霍重华的当初腹部中了一刀,还照样跟她谈笑风生。若不是发现被褥上的血渍,她都不知道霍重华受了重伤,他那时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

大理寺与户部全然不同,霍重华又是站在少卿的位子上,另外一位少卿大人比他大一轮,很多不利于已的事都会落在霍重华这个新起之秀身上,只是楚棠想不出霍重华受伤的原因。大理寺有绍狱,但也属于文官,还不至与人大打出手。若要施刑,另有皂隶当差。

“没想到,霍大人还会跟人打架?”楚棠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

霍重华反握住她的手,“今天不在府上吃晚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出半个时辰,霍宅的马车停在了望岳楼门外。

霍重华高调的牵着楚棠踏入酒楼,包了一间最好的雅间,二楼七八间上等隔间并排,他们的那一间位于中央,可以看见楼下长街的景致,位置极好。

适才楼下的黄信之与刘栋等人一眼就认出了霍重华,那么他身边的俏丽小妇人无疑就是他的妻子了。

黄信之喝了口酒摇头失笑:“哎……还是年轻人有闲情雅致,今天口口声声说惧内,现在又把人领过来了。”

在刘栋眼中,霍重华是少有的兰芝玉树,他原以为会是下一位权臣,只惜权贵与势力,却也是个多情种,到了霍重华这个年纪,谁能没个三妻四妾!不过适才只是目睹了霍重华那妇人的背影,也能想像出是怎样出尘的容色。

在坐的朝廷官员,还未曾有人领着自家的夫人来过酒楼吃饭,顶多就是携妻赴宴,参加同僚家中的酒馈之类的场合。

“咳咳咳!”这时,有人故意轻咳了几声。

顿时众人才意识到顾景航脸上难看的神色。

也不知道他这表情是因为霍重华?还是霍四奶奶?

这厢,楚棠一落座,就问霍重华:“不是说要去表哥府上么?怎么到这来了?我刚才看到顾景航就在楼下。”

她感觉霍重华在算计着什么。

酒菜已经端上,霍重华笑了笑,“给你换换口味补补身子。”

岂会这般简单?

雅间内再无旁人时,楚棠忍不住又问:“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霍重华给她夹菜,那好看的手一丝不苟的剥着醋虾,道:“嗯,我派人去救老师了,他被霍重华关在了定北侯府的地牢,你在这里,顾景航一时间不会离开。”他抬起头来,眸光诚恳:“棠儿,别怪我,老师他……是个奇才,也是好人,曾救了人命千万。”

霍重华自然不会让楚棠涉险,若无完全的把握,他怎会带她出来?

见楚棠没有动怒的架势,他将剥好的虾沾了醋递到她唇边,小心讨好:“好棠儿,我这也是为了破除传闻,现在满朝文武都以为我与顾景航不清不楚,今日带你出来,也算是证明我霍重华除了妻子,谁也不喜。”

楚棠正思量他话里的真假,霍重华又道:“况且,我主要还是想带你出来走走,春/意正浓,你就不想跟我吃完饭去大明湖走走?你现在身子亏空,多吃些,府上那些厨子的手艺也吃腻了,偶尔尝一下新口味。”

楚棠:“……”谁能告诉她,此刻她还能说什么?不是说新口味么?她怎么又看到醋虾了!

楚棠见过奎老,是个温和的老者,她知道这个人在霍重华心目中地位很重,她不是矫情的人,不会揪着一点小事不放,能这么轻易就帮到霍重华,她也很高兴。

“那……有把握救出你的老师么?”楚棠问道。

霍重华惊讶,这之后就是狂喜,剥虾时微微激动,这一次剥的并不完美,他却很快再无惊讶之色了:“棠儿真好。”

楚棠:“……我也什么也没做。”这家伙突然客气起来,她都不好意思了。

门外有人敲响了门扉,霍重华带楚棠出门自然也带了他的人,旁人想要轻易靠近并不容易。

“四爷,顾将军有请!”外面的守卫道。

楚棠看了霍重华一眼,“你要去就去吧,我无事。”

她已经与顾景航再无瓜葛了,就算是他缠着不放又怎样?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的夫君,一定会在顾景航之上,护她一生安危。

这个念头突起,楚棠又看了霍重华一眼,他好像也察觉到楚棠今日不太正常,可以说是柔情百媚了。

霍重华想也没想,当即对门外的人吩咐道:“去告诉顾将军,我今日只陪夫人。”

楚棠以帕遮唇,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想笑。

或许是霍重华前一刻严肃的说话样子,又或许是他说话的内容,总之她很开怀。

以前,顾景航口口声声说娶了她,才明白半生的等待是为了谁。可事实上,一月只有几日在府上,就是那短短几日也是在与同僚商榷事情的。

霍重华也并非无事不做的人,可他总能忙里偷闲,然后像个痞子一样,跟她玩闹。就算在忙,晚上也会给她讲游记。

她一开始很不适应,现在却成了习惯,他突然正经起来,她反倒觉得更好玩了。

霍重华难得哄了美人大笑,凑过去问:“棠儿在笑什么?”

楚棠捂着唇,笑了一会,实在不行了,扑在霍重华肩头,道:“我猜过不了多久,顾景航,还有你那些同僚还会派人上来请你,大约要请三回才肯罢休。”

霍重华当然知道,不过这话是楚棠说出口,他便也朗声大笑了起来,夫妻两人的声音传出了门扇,外面正上前敲门的黄信之顿住了步子,摇了摇头又下了楼:“年轻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等黄信之将实情说了一遍之后,厅堂内的官员面面相觑,虽说有人非常期盼霍重华能入席,但人家是带着妻子出门用餐,连二连三的上前打扰恐怕有损了霍重华的雅兴。

楚棠与霍重华稍作安静,两人等了一会,没见人上前敲门,楚棠嘟了嘟嘴:“呀!我许是猜错了。”

霍重华一直在给她夹菜,逼着她吃的三分饱,他自己才开始用饭,那姿态却是无比雅致。

楚棠阴郁了太长时间,霍重华带她出来,无疑让她在无意识中放纵了,她这两世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少顷,二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门外果然有人敲了门扉,说话的人不是小厮,却是顾景航!

“霍四爷!方便开门么?”

楚棠一顿,霍重华轻抚了她的手背,“别怕。”

在霍重华宠溺的眼神中,楚棠点了点头。

霍重华起身,楚棠随后站起,跟在他后面,像个小跟班。霍重华在楚棠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一勾。他太喜欢被她依靠了。

门被打开,顾景航的视线直接跃过霍重华,落在了楚棠的脸上,她面色红润饱满剔透,一看就是被滋润宠爱的样子。

她就那样躲在霍重华身后,那样信任他!

霍重华明显不悦,问:“顾将军有事?我今日当真是要陪妻子,不能赴宴,顾将军不会让我霍某人难做吧!”

顾景航腮帮鼓动,他前脚在望岳楼设宴,霍重华后脚就带着楚棠过来,这不是在向他示威?还能是什么?

可恨他将一切都告诉楚棠了,她还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顾景航是外男,他一直盯着楚棠看,无论他如今官位多高,权势多大,皆是无礼!

顾景航喉结微动,视线终于移开,眼底的落寞尽人可见,“霍四爷不想下去跟诸位同僚喝一杯?我想……霍四奶奶不会介意的吧。”

霍四奶奶这几个字咬的极重,仿佛花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正如上辈子他付出一切,乃至将命都抛出去,才有了娶她的资格。

可后来呢……顾景航以为好好跟她说话,不强迫就是最好的法子,可他又看到了什么?楚棠还是喜欢霍重华啊。

楚棠又往霍重华背后躲了躲,这间屋子没有屏风,她就是想避开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躲。

霍重华道:“我妻子不喜欢一个人待着,顾将军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他合上了门扉,将顾竟航关在了外面,转过身,笑对楚棠:“棠儿没猜错,正好三次。”

楚棠:“……”

门外的顾景航听到屋内的娇笑,声音很小,很浅,可他记得很清楚,这就是他的棠儿的声音。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般恨他?以这种近乎凌迟的方式对待他!

外面是三月晚霞,垂柳依依,他等着太久了,久到了以为都等不下去了。

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全部奉上了,祝诸君圣诞快乐哈。

第136章 滑头

楚棠觉得她也被霍重华带坏了。

满脑子也想着如何欺负别人,给旁人找不痛快。

她本安分守己,奈何也嫁夫随夫,成了滑头奸诈之人了。

门外,顾景航的脚步远去,楚棠担心他会报复,便问:“奎老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被救出来?”

霍重华一个转身之际,眼中疑惑一闪而逝,看似无关紧要的答非所问一句:“棠儿好像很了解顾景航?”

楚棠一顿,被他摁着落座之后,浅酌了一口梅子酒,霍重华看见她微微扇动的睫羽,等着她的答复。

楚棠抬起头来,突然意识到,欺骗的那个人不止霍重华,还有她自己不是么?重生这种事,她万不能说出口的,“你与他现在皆是全京城赤手可热的人物,就连几岁小儿也知道你二人,我当然也听说了一些有关他的事。”

霍重华对楚棠的话没有提出异议,她是自己的妻子,在自己身边,如此,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楚棠却是心跳一滞,霍重华如果想查出某些事,以他的本事,他终有一日能知道真相,到时候他还会视她如初么?

楚棠不确定了。

不多时,月坠柳梢,三月的晚风微热,自长街徐徐吹来。窗棂斜开了半角,风吹了进来,桌案上的清茶浮起一层白气。

霍重华这双手除了会写一手的好字,剥的一手好虾,泡茶的技艺也颇为精湛。

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擅长的事。

楚棠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又问他:“还要等多久?”

霍重华派人去定北侯府那样的虎狼之地救人,他不急,楚棠却是心惊不已。

她彼时在定北侯府住了那么多年,还不曾摸透府邸的各处院落,至于地牢,她还是头一次听霍重华提及。府内各处皆有重兵把手,不知道他是如何探知到的?

霍重华神色悠闲,一手倒茶,一手持卷。他看的不是什么经义大儒之作,而是一本游记,看了一会又与楚棠详细讲解其中的错误之处。

“这种书,我也能写出来。”霍重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