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丧命散!敬轩小皇帝的大脑回路值得后人好好研究。

“禀将军,太后同皇上又偷偷出宫了。”子鱼见势不妙,飞鸽传书一封。

一辆黑色马车由身着常服的小青子小东子驾驶着,午间时分出了宫门,朝盛京北郊的威远将军府驶去。只是不巧,行至城北些许空旷处,就又被人团团围住。只是这次还没等开展,外围又被人围了一圈。

“什么情况,双层包围?”小东子吓得脸色苍白,拉着小青子的衣袖不松手。小青子同样吓得发抖,看看里头一圈黑衣人,又看看外头一圈彪形大汉,迷茫间又抖如筛糠。

敬轩从马车里探出个头,好奇地问:“怎么不走了?”

“皇…皇公子,您…您看!”小东子指着前方,双眼含泪。

“怎么朕一偷偷出宫就被坏人合围!”敬轩捂住眼睛大叫。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是啊,怎么你一偷偷出宫就被合围?

令人吃惊的是,围住马车的两层人并没有攻击马车,而是互相哼哼哈兮地打斗起来,由于外层人高马大,人数又多,里层的杀手有的被就地正法,有的则被活捉。

黑骏自远而近,项岁瞻一身黑色短劲装跳下马,“臣前来护驾,皇上、太后万安。”

“项将军!项将军~~”齐丹嫣一听他的声音,兴奋地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招手,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喜欢项岁瞻似的。

尽管怀揣她的肚兜,项岁瞻还是比她冷静自持,目露厉色,忽然指着马车前方,“拿下,别让他跑了!”

敬轩和齐丹嫣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只见项岁瞻的部下蜂拥而来,在敬轩几乎以为项岁瞻要弑君的时候,只听小青子一声惨叫,被便衣官兵拖下马车按在地上。

“皇上,家贼难防。小青子心怀不轨已久,不可再留。”项岁瞻毫不留情地把小青子踢到了一边,在离马车三尺远的地方停下禀告道,“此畜生系恭亲王内应,试图通报消息助其杀害皇上。臣查出,此畜生潜伏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皇上继位开始,便开始危害皇上。皇宫内玄豆香片茶每年通过恭亲王之手进贡给皇上饮用,皇上继位时宫内玄豆香片已经用完,恭亲王又送进十斤,小青子引.诱.皇上喜爱上玄豆香片,特意在皇上与太后吃过花生后送上,妄图在不知不觉中弑君。”

敬轩呆住了,这是他当上皇帝以来遭受到的最大打击。齐丹嫣搂着敬轩,也是一脸怕怕地听项岁瞻细数小青子的罪行。

“臣在塞外递一道密信给皇上请求增兵,途中被人调换。臣近来一直追查此事,发现折子进宫前都未被他人掉包,唯到了皇上的御书房时换成了另外一封信。小青子偷看了臣的折子,与奸人串通,偷梁换柱,引皇上出宫,令皇上差点陷入绝境。今日,皇上再次微服私访,小青子再次通风报信,恭亲王派出杀手若干,妄想弑君自立。臣手中已有一些恭亲王试图弑君篡位的证据,这些人,臣回去再次严刑拷打,想必还能问出一些东西。”项岁瞻说话间,他的部下已经将杀手全部制服捆绑好,“臣以遣兵包围了恭亲王府,现求皇上下旨,臣奉命包围盛京捉拿叛贼。”

敬轩受了打击,变得非常脆弱,目光呆滞地自顾点头,心情十分糟糕,颓然瘫坐在马车里。项岁瞻抬眼看了看齐丹嫣,“此处不宜久留,还请皇上太后随臣回府压惊。”

“项将军备点好菜,朕吓得肚子都饿了。”敬轩虚弱地说。

“…臣遵旨。”

一个时辰后。

齐丹嫣第一次上项岁瞻家里,还有点羞涩的样子,很小家子气地随敬轩坐在主位上。敬轩完全不见了刚才的颓然,左手一只卤鸡腿,右手一块牛肉饼,吃得满头大汗,满嘴流油,“啊~~项将军府内厨房比较御膳房有过之而无不及呀!这块牛肉饼可谓是外焦里嫩,轻轻一咬,肉汁就流了出来,鲜美无比!牛肉用的是来自支那的和牛,瘦肉和油花相见,肉质好像大理石一样富有质感,这是大自然的馈赠加上厨子技艺的薪火相传,在无味调和之后才制成了这样一块牛!肉!饼!”

项府所有人都跪在厅外,听到皇帝这么说,都表示很欣慰。小皇帝实在没有别的才能,唯独在吃这个方面,号称千古第一吃货。

作为未来的皇后,项妩羞答答缩在项岁瞻身后,不敢和陌生人对视说话,齐丹嫣拿龙须糖逗她,她也不愿上前,抱着项岁瞻的腰直叫“爹爹,小妩要堆雪人~”。见两个小孩子互相不来电,项岁瞻命奶娘抱了项妩去后院玩雪,自己还是留在厅里陪着皇上和太后。敬轩这个未成年人一高兴起来就要喝酒,尽管项岁瞻派人送上的已经是最最低度的糯米酒,敬轩好像有意要成全齐丹嫣和项岁瞻发展奸.情似的,一边吃肉一边喝酒,把自己给彻底灌醉。

他也不想想,但凡项岁瞻有一点点不臣之心,就凭他三番两次赐一日丧命散,火起来捏死他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可他就是对项岁瞻一丁点戒心都没有,让人不禁想起当年的嬴政刚开始似乎对吕不韦也没什么戒心。

将军府也是人多口杂,大家恪守着君臣之礼,谁也都不敢造次。天色渐暗,丫鬟们为太后暂榻的卧房中添上暖炉,把汤婆子一并准备了,伺候齐丹嫣睡下,才跪安出去。丫鬟们当差这么些年,皇上、太后驾临还是头一次,这是多大的荣耀,她们不敢怠慢。

项岁瞻照例为过世的父亲、兄长上完香,绕到了安置齐丹嫣的别院里。屋内蜡烛已灭,一片漆黑,里头的人可能已经睡下了。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细细的雪沫飘进走廊,沾在他的发尾,渐渐化散开。齐丹嫣与他之间,就隔了一道檀木棋盘门而已。他把手搭在中夹堂板上,摩梭着上面精致的蝙蝠莲花浮雕,却迟迟没有用力将门扇推开。

他知道自己一旦推门而入,就意味着什么,又会发生什么。

然而四下无人,太后驾临将军府,一生也许仅此一次。

他二人聚少离多,朝堂上相见,隔着一道珠帘,目光却不能轻易相接。

项岁瞻垂下手,转身离开,然刚走了几步又飞快回身踱至门口,将门往内一推——

居然没推开。-_-|||

里面被齐丹嫣扣上了。

可以想见,项岁瞻脑门直降三条黑线的模样。太后还真有防人之心,好像他将军府里有贼似的。

项岁瞻无语又自嘲地出了别院,回到自己的卧房。丫鬟们已经点了灯、铺了床,进去的时候,里面很暖和。他也扣上门,还未转身就听见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滚到了他脚边。

贼?

千军万马且不惮,何况小小一毛贼。项岁瞻偏头望去,一个锃亮锃亮的金元宝赫然躺在地上,隐约间,有一股百濯香之气息缓缓从身后而来。项岁瞻喉头一紧,不动声色。

我说怎么反扣了门,原来是偷偷从窗户爬了出来,溜到这里来了。

“将军~~”身后一声故意捏着嗓子变化音调的嗓音,可能是见他半天站那儿不动,急了,“你的金元宝掉啦~~”

还好是钱掉了,不是肥皂掉了,不然项岁瞻还真不敢弯腰。

“是你的金元宝。”项岁瞻逗她。

“你的!你的!”土豪太后焦急地提醒。

金元宝是你的,你是我的。

项岁瞻转身,只见屏风下露出合欢花云锦寝衣一角。这么冷的天,斗篷也不知道披一件,就这么跑出来了。项岁瞻心里百味杂陈,屏风后是前朝敦孝帝的昱贵嫔,是当下大乾最尊贵的女子,是当今皇上名义上的母亲,是总有一天要被他手中半张密旨赐死的政治牺牲品。

她为后妃,他为臣;她为太后,他为臣。

无论如何,都太禁.忌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烧火做饭的神兽

屏风后的齐丹嫣钻狗洞一样,探出个头瞧了他一眼,又好像探风的老鼠见了守在洞口的猫,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她眼睛不好,仅能看清那人确实是项岁瞻。

项岁瞻绕至屏风后,见她四肢着地趴在那里,像是跪着等他,就拉着她的手,无奈又愠怒地把她拽起来,“行此大礼,臣不敢当。”

“将军,我想死你了!”齐丹嫣欢快地化作冯巩,向上一跳,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心里毕竟明白隔墙有耳,不敢大声,小妖精一样软软地靠着他,脸颊不知是里头的炉火熏的,还是被自己的臊的,通红通红。

许是她这个太后之尊来得太容易了些,才这么不懂得珍惜。

项岁瞻托着她的腰,只觉得香软在手,盈盈一握,隔着薄薄的云锦一层,似乎已经能够感觉到她腰侧肌.肤的滑.腻柔.嫩,似上好的羊脂玉,温润平滑,触之忘俗。抱着她坐在八仙桌旁,她跟项妩一样,也爱枕着他的胸膛,手指不停地绕着他的发尾玩。

八方烛台上一只红烛,火光摇曳跳跃,二人的影子映在墙上,格外亲昵。

齐丹嫣脸上红.潮未褪,“将军戍北时,想没想起过我?”

“当下就你我二人,官职就免了吧。太后叫我岁瞻即可,或是表字戟望。”

“没想到你还有表字!”齐丹嫣惊诧道,开始和平时一样发傻,“表字只有读书人才有,像我爹、我大哥、二哥还有我弟弟…你自幼习武,大字不识,我一直以为你只有小名,比如二狗子、傻根、屎蛋之类,所以刻意不向你打听,怕你不好意思说。”

你他.妈才叫屎蛋!能不能愉快地聊会儿天啊?

项岁瞻抽了抽嘴角,额头的青筋浮了起来,“多谢太后体谅…”

“我也有表字!”齐丹嫣好像在炫耀,“我写给你看!”说着,故技重施,食指往嘴里一塞,弄湿了就在桌上写,一个字都没写完,口水就干了。

项岁瞻无奈地起身,拿了笔墨纸砚,磨了墨,把毛笔给她。她又是一副小巫见大巫的惊奇,嘟囔着什么“你居然有笔墨”,遂沾了墨,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字——

爨蠪。

(⊙o⊙)

说实话,项岁瞻还真不认识!

这一回,他发自内心地请教:“臣学识浅陋,还请太后指教。”

“读作‘窜龙’。”齐丹嫣非常得意地说,“起表字之时,爹为我拟了许多,我觉得女儿家的表字应当慎之再慎,既要显得朗朗上口,又要显出学识渊博。所以我翻遍了爹爹屋子里的书,找出两个最难最难的字,用作我的表字。”

后来项岁瞻有意去查过这两个字的意思,爨为“烧火做饭”,蠪是《山海经》里某只上古神兽。合起来的意思就是“烧火做饭的神兽”。这是后话。

齐神兽还在那里挥舞着毛笔得瑟,项岁瞻在一旁无语了好一阵子。

待神兽终于消停下来时,红烛已经烧了有三分之一。“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她伤感起来,趴在桌子上,双手交叠枕着下巴,“今儿个是皇上要出宫,我才有机会到将军府上做客,下一次见到你,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项岁瞻见她这样,眉头为之不忍地轻轻一蹙,“…明日上朝,你就可以见到我了。”

其实,很不公平。上朝时她透过珠帘子总能看见他,他却总不能抬头光明正大往珠帘后看去。

“不是不是。”齐丹嫣摇头,忽然眼睛一亮,挑着眉毛低声跟他商量:“要不你就答应净身进宫了吧!我破例封你为正二品太监,慈宁宫总管,这样一来,你比小东子还大哩,别人见了你,都要恭恭敬敬叫你一声岁公公。”

项岁瞻脸色一变,“齐丹嫣,你又在挑战我的极限了。”

“哦。”齐丹嫣很失望地垂下头,嘴里喋喋不休,“阉一下又不会怎么样,要不…阉一半?”

“一寸都不行。”

“那半寸?”这是在市场上买布还是怎么样,还带讨价还价?!

项岁瞻横抱起她,走向紫檀木床,将她往雪青色云纹锦被上一放,欺身而上,盯着她的眸子,目光冷厉间又好像烧着一团燎原火,“呆会儿你就知道我不肯净身的原因了!”

团寿纹戳纱帷帐缓缓放下,遮去所有旖旎。桌上红烛火光依旧摇曳,紫檀木床轻轻颤动着,时而发出吱呀声。

后半夜,两个人影披着黑色的斗篷去往别院。一会儿,高一点的那人背起矮一些的人,紧接着,齐丹嫣刻意压低的嗓音响起:“我自己能走的…”

“你的眼疾好了?”

“没好…”

“这么快就不疼了?”

“…还疼。”

“我不知道你居然是…”

“什么?”

“…”

你完啦你完啦,你上了处00女你要负责啦啦啦~~~

到了卧房门口,齐丹嫣把斗篷还给项岁瞻,轻手轻脚从一旁的窗户里爬了进去,继而把手伸出来摇了摇,算是说再见。

再见?再见只怕又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

齐丹嫣这下子知道自己和项岁瞻是做实了潘金莲和西门庆,也体会了戏文中才子佳人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感觉。她十四岁就进宫,从未被皇帝临0幸,方才和项岁瞻几番云00雨,才知其中滋味。项岁瞻更像一根倒刺,扎进她的心里,拔也拔不出来了。至于第二日回宫后,锦绣讶于她亵00裤上怎么有血,她只能若无其事骗她们说月事忽然来了。

☆☆☆

恭亲王一脉被连根铲除,小皇帝敬轩的政权暂时得到巩固。齐丹嫣依旧垂帘听政,许多政令由中书省拟好,交给中书令修改,敬轩只要拿起玉玺往上面一盖,就是一道圣旨。齐丹嫣等着盼着敬轩亲政那一日,她想着,到那时她就可以呆在后宫安安静静绣花,比如绣一个香囊,做一件袍子什么的,找个由头赏给项岁瞻。

齐丹嫣的心理属于典型的小女儿心态,在宫斗惨烈之时她想着要明哲保身,在攀上高位之后想着相夫教子,她不适合当太后,当初若是在蜀地早个门当户对的婚配了,她也就跟所有小姐们一样,嫁了平平淡淡过一生。

上朝时她会见着项岁瞻,痴痴傻傻盯着他看上一会儿,退朝后就很哀怨地不得不回宫。她很有心计地怂恿敬轩再出宫玩玩,可是作死的小皇帝最近迷上了地道战游戏——他不知又从哪里听说皇宫都有若干条秘密地道,真那么倒霉亡国的时候,皇帝可以从密道逃生,他日卷土重来。于是乎,年满九岁的敬轩热衷于在皇宫里找地道,连老鼠洞都要挖开来看看,因此令多少老鼠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偶尔她同敬轩一起看折子的时候,遇上项岁瞻恰好有时禀告,两人还是可以见上一面的。只不过,那时有敬轩和其他大臣、太监在场,只能居于礼数,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始终垂首看着低处。以“臣叩请吾皇万岁,太后千岁”开头,以“臣告退”结束。谁都不知道,一进来就跪着行礼的威远将军和太后娘娘曾经不分你我地鬼混、不能描写的部位还连黄0暴地在一起呢哦呵呵呵~~~

这么一来,敬轩还有点像当年的嬴政小朋友。

敬轩比之嬴政,没有搞焚书坑儒,反而特别尊重文人,还经常虚心向朝中文官请教,提出“物质和意识谁决定谁”、“月饼好吃还是月亮好吃”、“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等等诸如此类富有哲学内涵和人文关怀的问题,让文官尤其是帝师抓耳挠腮、苦心思辨,还是不得其解,纷纷夸小皇帝天资聪颖马勒戈壁。

一天上朝时,百官议论的话题围绕着三年一次的秋闱,勾心斗角地想把关系户派驻到南北直隶和布政使司驻地当巡考官,自己则想争夺来年三月会试的主考官,好大捞一笔。敬轩想的则是放榜时桂花就开了,又有桂花饼吃了好高兴哈哈哈~于是,心不在焉的敬轩信口开河:“考官怎么滴也要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你们说派谁就派谁?这样吧,秋闱之前,你们也来一场考试,谁考得好,谁就当主考官。”

百官面面相觑,感觉公平正义像太阳一样光明。

齐丹嫣向来助纣为虐,竟也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各位大人们平时日理万机,可能没时间准备策论,就考写诗吧。三日后每人交一篇七言绝句,要求题材不限,立意高远,坚持原创,谢绝抄袭。”

“太后圣明!”百官跪地而谢。

敬轩兴致勃勃,“在场的各位都要好好写,谁的绝句最符合朕的口味,谁就是来年会试的主考!”

合你的口味?多加点芝麻酱就是了。

下朝后,武将们显得有些落寞,文官们倒是信心满满。他们平日里本来就互相看不爽,文人相轻嘛。要知道,除了几个高干子弟,其他谁不是经过了乡试、会试甚至是殿试才踏入了着金銮殿,这么多年没考试了,刚好借此机会证明一下自己。他们根本没把那些武将放在眼里,所以武将落寞之后忽然觉得轻松起来——

反正我们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有种来比武!

三日后,百官将自己的诗作交给皇上制定的执笔太监们,执笔太监把试卷上的名字用号数代替,又抄写了一遍,装订好了拿给敬轩和齐丹嫣看。

敬轩和齐丹嫣借此过了一把高考阅卷老师的瘾。

当然,他俩其实水平很有限,从没想过要当会试主考所以没有参与写诗的帝师,内阁大学士傅雅治也参与了评卷——也算找了个真正懂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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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写诗

中华民族历史悠久,几乎所有的文学形式都可以追溯到先秦,诗歌更是由《诗经》开始,进入了发展和繁荣的时代,而且一直在士大夫之中流行兴盛,会不会写诗、能不能写好诗成为一个文人文学水准的体现。

齐丹嫣看诗的时候一直在猜哪首诗是项岁瞻写的,翻呀翻,翻呀翻。大家写的诗都对仗工整,平仄合乎诗律,所以她专门找那种平仄不对、大白话的打油诗,如果有描写塞外风光的,就格外留意。

傅雅治时不时发出一声“狗屁不如”或者“好诗好诗”,敬轩一边吃瓜子一边翻看,忽然撇撇嘴说:“母后体谅他们,叫他们写诗,可是诗忒没意思。其实我更喜欢看志怪小说或者戏文,像女娲被夸父追日、周瑜看小乔流水那种。”

傅雅治的白胡子颤了颤,并有一种流鼻血的预感。为人师表,传道授业解惑,他忍不住想纠正一下小皇帝的三观,指着刚刚看到的一篇好作品说:“皇上,诗才是老祖宗的瑰宝,绝句短短二十八个字,意味深远。皇上您瞧这首——‘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作者处在幽静的处所,思绪却好像有了翅膀飞翔起来,飞过重重的阻碍,表达了他的相思。可思而不得,作者很是纠结落寞。没想到我朝中还有这等有才有情义的人,真想知道是谁。”(注:此诗的作者为李商隐,这里引用一下,假装是别人写的。)

“情情爱爱的,我小,不懂。”敬轩不屑,真不知道对情情爱爱“不懂”的他怎么会喜欢听“周瑜看小乔流水”这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