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点进“三只小仙女”的良家妇女群,她又煞气腾腾,以“我季明舒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为开头,刷屏吐槽了整整五个版面。

谷开阳和蒋纯先是一阵默契的“哈哈哈哈哈”,在被移除群聊的边缘疯狂试探。

紧接着又极有经验地在季明舒炸毛之前,顺着她的心意diss节目组,diss颜月星,甚至还diss上了无辜路人以及同样无辜的岑森,总之就是摆出了“顺雀者昌,逆雀者亡”的架势。

季明舒被这么无原则地哄了一阵,终于消了点气。并且再一次发自内心地觉得,世上只有姐妹好,男人都是狗尾巴草。

想起岑森还不加她微信,她又忍不住在群里多骂了两句。

可蒋纯加入彩虹屁队伍不久,功力还不够炉火纯青。

而且她一直以为季明舒和岑森夫妻恩爱,所以自然而然地以为,季明舒这种骂,是一种打情骂俏的骂。

于是她自作聪明地夸起了岑森,一连夸了两个版面不带停歇,季明舒眼睛看直了,根本没找到机会插话。

等夸完了,这只小土鹅还联系自己和唐之洲的实际情况,真诚地发了一段语音,建议道:“打是亲骂是爱,我们都知道你很喜欢你老公,但你在群里骂骂就算了,在你老公面前还是尽量表现一下自己温柔的一面嘛,不然你老公可能感受不到你这种比较另类的喜欢,你懂不懂?因为我就发现,男人的脑回路真的很简单,他感受不到你这种绕弯子的表达。”

“……”

谁喜欢他了?

是你这只小土鹅脑回路太复杂了吧?!

我就是单纯的骂他骂他骂他!!!

季明舒:【闭嘴!】

蒋纯懵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群名变成了“两只小仙女和一只小土鹅”。

可能是浴室水雾氤氲,温度太高,季明舒感觉有点儿热。

她盯着语音转换文字后的那一行“我们都知道你很喜欢你老公”,怎么也挪不开眼。

过了好半晌,她逼迫自己将手机屏幕朝下盖在一边,起身擦了擦身体,匆匆离开浴室-

就季明舒洗澡这一小会儿,厨房已经飘出了袅袅粥香。

她窝在客厅心不在焉地看了会儿宫斗剧,又纠结了百八十个来回,终于光着脚晃进了厨房。

“那个,你在煮什么粥,还挺香的。”

她双手背在身后,肩背薄瘦挺直,颇有几分公主殿下前来巡查的气势。

“青菜虾仁。”

岑森仍在处理食材,眼都没抬。

季明舒踮起脚尖往前张望了下,又鼓起勇气别别扭扭问了句,“那,你需不需要我帮忙,就是…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没有。”

简洁干脆,一语击破玻璃心。

“……”

岑氏森森今天比较温柔——世界三大错觉榜首:)

季明舒被噎得转身就想走,岑森却忽然停下动作,回头说了句,“你如果很闲,不如改改你的设计图。”

季明舒顿步,“我的设计图怎么了?”

这次的设计她出得很快,在节目组给出房屋改造实景之后的两三天里就定好了主题和改造方案。

房屋男女主人是因一部音乐剧电影结缘,那部电影里有一首整个故事的总结曲《epilogue》,也就是这次季明舒的设计主题——“尾声”。

它很契合屋主提出的轻复古风格,又有从序曲走至尾声的美好意义,季明舒灵感上头,出图出得特别快,最后的实景渲染效果也很完美,他们组就连颜月星看了效果图也放不出半个屁。

所以是有什么问题?

岑森擦了把手,慢条斯理道:“你有很多设计理念,包括你的实景图都很有学院派的风格,但屋主是普通人,家居不等于展厅,实际功能永远是第一需求。”

简而言之就是,不接地气,住不了人。

季明舒张了张嘴,下意识就想反驳,可一下子竟然不知道从哪着手。

她穿烟粉色的真丝睡裙,光着脚倚靠在厨房门口,就那么傻傻地靠了十分钟,看起来可怜弱小又无助。

岑森:“别想了,先喝粥。”

季明舒回神,这才闻到青菜虾仁粥的鲜香。

她这一路几经打岔,肚子饿了又饱饱了又饿,已经空到不行,一时也没空多想其他,只盯着岑森,眼巴巴地跟着他一起往餐厅走。

可就这么平地走路,她也和鬼上身似的突然脚滑,“噗通”一下往后一坐,屁股重重地跌坐在地板上。

岑森站在餐桌边回头,看她就像看一个小疯子。

她也是一下摔懵了。

双手撑着地板坐在地上,尾椎骨又麻又疼,莫名还觉得这疼一路蔓延到了头盖骨。

最可怕的是岑森竟然就那么站那儿看着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似乎是确定了她凭借自己的力量这辈子也无法独立行走,这才上前,颇带几分怜悯地将她打横抱起。

岑森:“你是饿到没有智商了吗?”

啊啊啊!拿开你沾满血腥的臭手!我不要你帮忙也能坚强地从哪跌到就从哪站起来!!!

季明舒从精神上独立着,身体上却只能做一只卑微的小花瓶,紧紧搂住岑森的脖颈,疼到屁股颤抖也只能绷着脸面无表情。

岑森忽然笑了下。

季明舒的玻璃心又碎了,“你笑什么?你刚刚是笑了吗?”

岑森没承认也没否认。

季明舒悲伤道:“我跟你生活不下去了,我们八字可能不合。”

她边说还边伸手捏岑森的脸,还是特别亲昵的那种,两只手捏着往两边扯。

一路捏着到了床边,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于是又慌里慌张地匆匆松手。

岑森似乎不打算计较,将她放到床上,让她身体朝下趴着横躺。

季明舒下意识扬起脑袋。

岑森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身体稍倾,忽然也回捏了把她的脸蛋,声音是低低沉沉的,还带着没倒时差的微哑,“那你觉得你能和你谁生活下去?”

季明舒哑声。

两人就这样以一种特别奇怪的姿势四目相对。

心脏都不约而同地,重重一跳。

第三十四章

君逸旗下的酒店套房光线都很有讲究, 酒柜和书架上是一排明亮聚光的探照灯, 浴室镜面是led环形感应灯,而床边竹篾落地灯,呈现出的是似漏非漏的柔和暖黄。周身寂静四目相对时, 似乎还能在这静谧中平添几许温柔暧昧的情致。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心跳也在耳边清晰可闻。

成年男女, 接下来要发生点什么好像也是顺理成章。

——如果, 季明舒的肚子没有饿到叫的话-

直到次日起床,继续去参加节目录制,季明舒都还在想昨晚的事。

她满脑子都是两人四目相对即将亲吻的画面,对自己肚子那不争气地一叫, 无意识地感到懊悔,甚至她还不受控制地,顺着昨晚的场景脑补还原了本应发生的羞羞情|事。

“明舒,明舒?”冯炎喊了她两声,“你一个人在笑什么?下车了。”

颜月星顺着话音看了她一眼, 神色略带鄙夷, 见摄像机还没开, 她也懒得演,阴阳怪气地说了声:“发春!”

说完她就率先下了车,边叫化妆师帮自己整理妆容,边忐忑回头, 假装不经意地往车里望。

这些日子,颜月星被季明舒给压制得满肚子都是火, 偏偏她是少女偶像,心里有一千句一万句脏话,也不能像季明舒那样面对镜头无所畏惧。

而且季明舒这女的特别邪,不知道哪来的底气,一点也不懂得谦虚隐忍,干什么都横冲直撞明着来。

这些日子十成十地领会到了季明舒的嚣张跋扈,颜月星嘴贱完,难免心生后悔惴惴不安,生怕季明舒反应过来冲下车,左右开弓给她来上两巴掌。她觉得这种事季明舒是绝对能干得出来的。

不过这会儿季明舒从脑补中反应过来,倒没功夫去找颜月星算嘴贱之账,因为她很快又沉浸在“我竟然会对岑森产生非分之想”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太羞耻了!

太不真实了!

季明舒拍了拍自己的脸,不断暗示自己快清醒一点。

她怎么可能会因为没和岑森发生点什么而感到懊恼,并且还自行脑补呢?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因为太久没过性生活了才会如此饥渴!

而且她根本就不可能喜欢岑森那种从小就和她八字不合的男人,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只是非常单纯地喜欢他的钱而已!

对,没错,就是这样。

说服完自己,季明舒还郑重地点了点头-

昨日兵荒马乱,夜里睡眠又浅,岑森根本还没把时差给倒过来。

今天一大早又召集分部高层开会,一群平日衣冠楚楚的人坐那儿互相指摘推卸责任,足足吵了三小时。

岑森这么一个大活人还坐在主位,他们就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吵出了争遗产的阵势。

会议结束,岑森脑子里还回荡着群鸭沸腾的喧嚣。

他一个人进了办公室,并吩咐周佳恒不许任何人进来,自顾自靠在办公椅里听了半小时钢琴曲,才稍稍缓过神来。

都说女人聒噪,比起这群男人,他觉得季明舒都能称得上是温柔小意了。

想起季明舒,他又捞起手机,打开微信,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平日岑森很少刷朋友圈,看到季明舒的相册栏放了照片,他顺手点进去扫了眼。

没成想这眼一扫,就扫了大半个小时。

季明舒的朋友圈和他想象中大差不差,但除了凹她的优雅名媛豪门太太之外,也有很多条极具生活气息,甚至还冒着些许傻气。

周佳恒拨内线进来提醒他下午还有应酬时,他才刚刚看到今年年初季明舒发的新年照片。

她和岑家的小辈一起堆雪人,裹着毛茸茸的大衣外套,脑袋上还戴了顶小红帽,笑眼弯弯的,明艳又可爱。

他一边存照片,一边淡声吩咐公事-

而另一边,吃着酒店专送便当还在刷手机的季明舒,惊得差点把饭盒都给摔了。

她刚刚打开朋友圈就看到多条提醒,点进去看,竟然是岑森给她点了上百个赞。

而且就在她怀疑这垃圾软件是不是真出bug了的时候,岑森还在实时地继续点赞。

一个提醒两个提醒不断往外冒,点赞内容却越来越古早,并且开始出现了在线点评。

岑森:【照片没有聚焦。】

岑森:【衣服颜色太艳。】

岑森:【时态用错。】

岑森:【成语用错。】

季明舒直直盯着评论提醒,满脑袋问号,他以为自己是班主任吗还边看边批改!

季明舒:【?】

季明舒:【你在干什么?】

岑森:【看你朋友圈。】

虽然朋友圈这种东西她一直是公开分享,但岑森其实并不在她以为的分享范畴之内。

而且这男人是怎么回事,看就看,还非要点个赞写条评语,“朕已阅”是吗?太莫名其妙了!

季明舒也不想跟他多作理论,直接从源头遏制,将朋友圈公示时间改为了最近三天,然后又发了个得意洋洋的吐舌头表情包。

没成想岑森不按常理出牌,冷不丁给她发来张过年时堆雪人的抓拍照,还一对一地点评。

岑森:【这张最好看。】

季明舒:【……】

岑森:【比较可爱。】

季明舒:【……】

她耳朵一红。

这,这狗男人,不是在勾引她吧?突然打直球是怎么回事。

她莫名心虚,迅速将手机藏进了包包。

心不在焉地吃完便当,上楼时她又刚好撞上冯炎和裴西宴在锯木头。

他们锯的木头多半没有用处,只不过是为了增强节目的可看性,让观众以为这些定制家具也有嘉宾们的功劳。

这会儿摄像机没开,他俩也只是在练习,毕竟真的录制时,锯的姿势太奇怪也很有可能被人吐槽。

她蹲过去捧着脸围观,但思绪仍在外太空游离。

冯炎随口问了句,“明舒,你怎么了?今天好像有点不在状态啊。”

季明舒回神,“我没事,我是在想……我们方案的实用性,应该怎么具体地增强一下。”

这问题冯炎和裴西宴也说不上话。

他们是明星,生活上大多养尊处优,能够欣赏季明舒的高大上设计,但并不懂得如何让设计贴近生活。

岑森昨晚说季明舒的设计实用性不够,季明舒也是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的。

但改造工期已经过半,硬装上没有太多可以更改的余地,只能从软装着手。

她觉得家居性不够强的根源问题是收纳空间不足,今天过来时,她就去这栋楼的邻居家拜访了一下,根据观察,她暂时性地修改了几件定制家具的图样。

比如说沙发。

星城地处南方,冬日不供地暖,大多数家庭习惯使用电烤火炉取暖。

她在邻居家看见,他们把电烤火炉放在了茶几下面,但电烤炉体量都比较大,放在茶几下面一则占用茶几底部空间,看电视时腿脚不方便伸展,二则不够美观。

所以她修改了一下定制沙发,将长沙发底座下留出长方体空间用以收纳电烤火炉,外面做成上下推拉的小木门样式,两侧沙发底部则做成收纳柜。

当然,更为具体的还要等今天回去后,再从设计图上做整体修改。

季明舒又蹲了会儿,见他们将木头换了个方向,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冯炎:“什么问题?”

季明舒:“就是,你们会不会突然给一个女孩子点很多赞,然后还存一个女孩子的朋友圈图片,把它发给那个女孩子,告诉她这张照片很好看,还夸她可爱?”

冯炎和裴西宴动作稍顿,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紧接着又双双摇头。

宴崽还是个小孩子没有恋爱经验也就算了,冯炎年纪也不小了摇的哪门子头。

季明舒又逮着他问:“那你觉得这种举动一般是表达什么意思?”

冯炎:“这…可能是喜欢?”

“喜什么喜欢不就是聊骚?”

颜月星翻了个白眼,对这三个加起来都超过六十岁还假装纯情的举措感到分外无语。

冯炎怕这两姑娘又闹起来,忙朝季明舒微微摇头,示意她别计较。

这段日子大家也算是看清了颜月星的真面目,镜头前是可爱萌妹少女偶像,镜头一撤就是个小太妹。

她起初倒是想保持良好形象搭上裴西宴,奈何前有季明舒护崽,后有裴西宴闪现技能满点,同在一起录节目,她根本近不了身,话都说不了几句,她也就懒得白费这心思了。

她和岑森是夫妻都能直接上床了还聊什么骚。季明舒没在意颜月星的胡说八道,只托腮深思着冯炎所说的话,岑森是喜欢她吗?

好奇怪,平时完全感受不到呢,就偶尔来这么一下。难道除了间歇性失忆,还有间歇性喜欢?

她又和冯炎探讨了下。

在这个过程中,裴西宴始终保持礼貌疏离的态度,没有参与话题,只不过途中他出去接了通来自岑森的电话。

岑森打电话给他,是问他季明舒有没有修改设计方案。他刚刚给季明舒发微信问了,但季明舒好像没有看手机,一直没有回复。

裴西宴应了几句,末了想了想,又提醒,“森哥,就是,最近好像有人在追明舒姐。”

岑森:“什么。”

裴西宴觉得自己一个男生,不应该这么八卦,只让他去问季明舒。

但岑森又问了遍,他无法,轻咳一声,简短道:“有男人给明舒姐的朋友圈点很多赞,还把明舒姐的照片发给她,夸她好看可爱,就这样,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他又咳了声,似乎是对告密这一行径感到不好意思。

第三十五章

挂断电话, 岑森沉默了会。

适逢周佳恒过来送文件, 他忽地一顿,抬眼问周佳恒:“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的朋友圈点很多赞,夸她的照片好看可爱, 就是在追求她么?”

周佳恒满心满眼都是工作, 脑海中这会儿想的也全是日程安排, 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个问题, 他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对上岑森的视线,他仍处于卡壳状态。

其实岑森的问题他这会儿已经理明白了,可关键是,他不明白岑森怎么会突然提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私人问题, 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在隐喻什么?或者是在感情方面出现了什么棘手状况,需要他这位总助自行意会,主动替他分忧解劳?

前后不过十来秒的功夫,周佳恒已经斟酌出了得体回答。

可岑森似乎看出他想歪了,很快收回目光, 在他开口之前先说了句, “别多想, 我随便问问。”

“……”

已经多想了。

岑森:“你先出去。”

周佳恒稍顿,略一点头,又回身往外走,心里却难得地多了几分不解和忐忑。

他跟随岑森多年, 对岑森可以说是十分了解,岑森想什么做什么, 他总能第一时间意会并做好相关安排。可今天岑森突然提及私人情感问题,他一时竟琢磨不透意图。

不止是周佳恒琢磨不透,岑森自己都没怎么想明白。

办公室内寂静,他摘下眼镜往后靠,又下意识地揉了揉眉骨。

在感情方面,他从来都淡,说不得有多了解女人,对交往对象也没有过很强烈的喜欢不喜欢,至多也就停留在欣赏的地步。

而季明舒,从学生时代起就有许多不在他欣赏范围之内的劣根性。张扬跳脱,肤浅虚荣,极度地以自我为中心。

在季明舒幼稚地多番挑衅时,他还曾觉得,除了张脸,这女生简直一无是处。

好在两人交集本就不多,高中毕业后更是少见。

只不过每回回南桥胡同,他都会从岑家人口中听到一些和季明舒有关的消息,比如说她考上了什么大学,她寄回来了什么礼物,哪家的男生在追求她。

也有过几次不正式的遇见,但都只是匆匆一瞥,没有多余的交集。

一直到附中百年校庆,同学组织聚会,他才与季明舒正式重逢。

他和季明舒不同级,按理说聚会也不该碰面,但成年后的聚会又不是叙叙同学情谊那么简单,不过是为圈子人脉、资源互换占个名头。说得残忍现实一点,无用之人甚至早被剔出了同学的范畴。

说来奇怪,岑森至今还记得,季明舒那晚穿了条沙绿色的吊带长裙。

那条裙子的整体款式简洁大方,裙身百褶却精致繁复,行动间,褶皱如水波摇摆。腰间还有一根极细的同色腰带收束,细腰盈盈似是不及一握。

那会儿岑森已经喝了不少酒,他自觉清醒,却在见到季明舒时有那么一瞬,误以为自己醉了。

其实那时候岑森就知道,季家已经为季明舒暗自物色了联姻对象,她的两位伯伯,一位从商,一位从政,都非常需要得力的姻亲作为助力。

他们为季明舒物色的联姻对象是江南纺织起家的苏家,苏家北上发展数年,在政商两届都早有建树,虽然无法和岑家相提并论,但也已是新贵里的翘楚,势头很猛。

苏家那小儿子岑森也认识,双商都不错,长得也一表人才,是苏家这一代的重点培养对象。只不过他有个毛病,男女通吃,荤素不忌。

想到这些,再看眼前的明眸皓齿楚楚动人,岑森心底竟然有些惋惜。

可能是那时起,他就隐隐约约有些想法,所以才会在发现季明舒误饮了其他人的加料酒时,出面将她带走。

其实那晚,岑森的原意是想将季明舒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