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洲也丝毫没有生气,因为蒋纯做任何事情都坦坦荡荡,做之前都会明明白白告诉他,她要做什么、打算怎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干脆直白得让人提不起任何脾气。

和蒋纯在一起,他感觉要比从前开心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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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两人约好去玩密室逃脱。蒋纯胆子比较大,看《咒怨》和《午夜凶铃》都能面不改色地边看边吃泡面,吃饱喝足还能安安心心地呼呼大睡,所以她直接选了难度最高恐怖系数也最高的午夜停尸房。

――但唐之洲并不知道。

她本来想着唐之洲不知道那她可以借机表现下自己柔弱一面,可一进密室,唐之洲就开始了严谨的挑剔。

“血迹未免太假,连动物血都不是,网上好像说这家三个月前刚开业,可能是刚装修的,还有油漆味,我们快点通过,装修材料不合格,对身体不好。 ”

蒋纯:“……”

好吧,她正想转变下思路,不装柔弱装崇拜。

可她根本就没看清唐之洲是怎么破解的第一个密室!也不知道自己晕晕乎乎地怎么就跟着唐之洲走到了第三间密室!

只见唐之洲在密室尽头的数字迷盘上拨了几个数字,唰唰唰,门开了,又是一间密室。

她终于插上了话,“那个是什么,你怎么这么快?”

“栅栏密码,很简单的。”

炸什么玩意儿?

蒋纯挽住唐之洲的手,发自内心地崇拜道:“洲洲教授,你真的好厉害!”

唐之洲揉了下她脑袋,眼里含笑,但没说话。

到最后一个密室时,解谜方法已经一目了然,就是在迷宫图上找到几条正确信道中间会经过的数字,然后找到规律将这组数字正确排列组合,打开宝箱,拿到走出最后密室的钥匙。

可唐之洲站在迷宫图前,半晌没动静。

蒋纯默默找出一条路,好奇问:“你是觉得这个太简单了不想做吗?”

唐之洲“嗯”了声,又说:“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儿,你明天不是要和闺蜜出去旅游么。”

蒋纯脸一红,偷瞄了唐之洲一眼,迅速凑上去亲了一口。

唐之洲稍顿,用无名指指腹碰了碰下嘴唇,紧接着又收紧蒋纯的腰,低头深吻下去。

坐在监控前的工作人员本来还在笑话其他密室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玩家,目光一转看到地下停尸房的镜头,只感觉这口狗粮来得有点儿突然,又有点儿J。

在地下停尸房扮演尸体的工作人员更是觉得憋屈,人家牛逼哄哄一路通关,根本没有触发他停尸房里的提示就解开了上一道谜。

这会儿他远远地从角落停尸房坐了起来,边搧风边看那俩背对着他的小情侣,本来还想着等他俩回头吓吓他俩,结果这俩不仅没有回头打算,还旁若无人地亲上了!尸体本体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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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纯和唐之洲的感情进展得很顺利。两人隔三差五约会,唐之洲负责搜罗好玩的地方,蒋纯负责搜罗美食,小长假的时候,唐之洲还自驾带她去了邻市爬山。

过年的时候,唐之洲带她去唐家见了自己父母还有爷爷奶奶,初初她很紧张,生怕他父母对她不满意,教育局领导还有作协副主席什么的听起来就很严肃,她小时候可最怕写作文了。

但她没想到,唐之洲的父母都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私下性格很好,完全没有嫌弃她文化水平不高的意思。

他妈妈还会向她请教现在流行的那些短视频软件怎么玩,有没有做菜做得很好的博主可以推荐之类的,总之唐家整体的氛围都让人很舒心。

唐之洲也跟着她去了蒋家拜访。蒋宏涛就不用说了,对唐之洲满意得不得了,喝了两口上头,还直接改了称呼叫女婿。

双方家长都拜访过了,这也就算是得了两家人的认可。

年一过,唐家那边就主动邀约商量订婚事宜,双方家长还偷偷摸摸顺便把婚期也给商量了。

他们俩的婚期定在次年五月,因为婚纱和婚戒需要一定时间定制,场地布置等细碎繁琐的事宜都还需要时间安排。

在这年年底,四九城里还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严家最大的经济来源严氏重工宣告破产。

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严家转移了部分资产,也早早办了移民手续,全家都移民到了加拿大。

只不过严彧欠了不少债不想还,上了失信被执行人名单,虽就此远走,但严家也算是从帝都名流世家里除名了。

蒋纯对严彧早没了心思,听到这消息时连大快人心的感觉都没有,她早就不在乎,也就根本不会因为他出事与否有任何情绪波动。

很久之后她才听季明舒说起,压死严氏重工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唐家和她爹蒋宏涛一起放的。

她爹也是绝了,压死人家之前还不忘捞足最后一把油水顺便对人家进行一通找不着人伸冤的拳打脚踢。

她总算明白了,当初严彧嚣张退婚,给了蒋家那么大一个没脸,她爹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奸商报仇,十年不晚。

严彧是拍拍屁股走得潇洒。

可他留下的小白莲就惨了。

那小白莲艺名叫宋子柔,还挺符合她清纯小白莲的气质,傍上严彧后,她就明里暗里出过不少通稿说自己靠山硬,男朋友背景有多厉害。

其实娱乐圈小花找个严彧这样儿的,确实也算得上靠山硬了。

严彧被她蛊得五迷三道,后来张二生日会上,季明舒替蒋纯出头扇了她一巴掌,视频消息往外流传,严彧冲冠一怒为红颜发声明称两人是正当交往,算是坐实了她女朋友的位置。

可严彧是严彧,严家是严家。

严家要找得力姻亲借力,即便她使出了十八般武艺绊住了严彧,严家也从来不给她半个眼神。

一朝倒台各自飞,宋子柔率先发表了分手声明撇清和严彧的关系,顺便蹭一波热度。

可即便如此,她的首部上星剧还是脸朝地给人家卫视平地扑出了一个大坑。

竞争对手们自是不遗余力发通告买热搜,恨不得将平日嚣张抢资源的她踩进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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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纯最后一次见到宋子柔是在某品牌的秋冬发布会上,彼时她已傍上新的金主,只不过新金主的质量和严彧无从相比,年纪一大把还家有正宫,双方还心知肚明,资源互换玩玩而已。

宋子柔刚好和她坐在一桌,温温柔柔地恭喜她要结婚,可话锋一转,又明里暗里讽刺她和唐之洲不甚般配,还是小心为妙。

蒋纯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可她朋友愣是和她一句两句把这话台子给搭了起来,聊到了前段时间去美国见到了唐之洲的前女友,人家前女友五官精致气质优雅,精通多国语言,现在在硅谷某家知名科技公司混得风生水起。

蒋纯笑了声,也懒得客气,“宋小姐去美国做什么工作,竟然还能见到硅谷的精英?传说中的伴游吗?我还以为只有不入流的网红外围才会去做伴游呢,没想到宋小姐这种差点儿成为严家儿媳的当红明星也会这么的屈尊降贵,G,宋小姐对别人未婚夫的前女友这么关心,就没顺便去加拿大看看前男友吗?”

“严家儿媳”、“当红明星”、“屈尊降贵”以及“前男友”这四个词,蒋纯说得那叫一个别有深意百转千回。

宋子柔的脸色霎时变得五颜六色分外精彩。

蒋纯起身,笑瞇瞇地晃了下手上的大钻戒,“希望我下一次见到宋小姐不是在被原配暴打的热搜里,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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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怼宋子柔的时候蒋纯完全没露怯,但事后想起宋子柔说起的唐之洲前女友,她还是忍不住在网上搜了搜。

从脸书动态来看,唐之洲的前女友已经定居美国,而且也已和男友订婚,过得幸福美满。只不过宋子柔说的也没错,人家真的好优秀。

次日去试婚纱,蒋纯都有些郁郁不乐。

从试衣间出来,她还是没忍住,揪着唐之洲的衣摆跟他絮絮叨叨半晌,末了又问:“你为什么连你前女友那么优秀的人都不喜欢了跑来喜欢我?我好像都没什么优点。”

唐之洲反握住她的手,吻了吻,“你有很多优点,只是你自己并不觉得那是优点而已。还有,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蒋纯抬眼看他,半晌终于笑了,“洲洲教授,我以后会做你的好妻子的。”

她拎起来婚纱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圈,“我漂亮吗?”

唐之洲眼含笑意地看着她,由衷赞美道:“漂亮。”

第92章 番外:雀雀养崽日常(1)

季明舒孕中期近后期的时候,蒋纯和唐之洲结婚了。

婚礼办了两场, 一场在爱琴海边, 只邀请了亲近的亲朋好友包机前往。另一场在帝都的君逸华章, 场面奢华隆重, 高朋满座。

为了两人这两场婚礼, 唐家准备了足足一年,光是主婚纱就给蒋纯定制了四套, 对这儿媳妇的爱重之心可以说是溢于言表。

婚宴过后月余, 圈中还时不时有人要酸上一酸, 无非是说蒋纯好命,严彧都不要的暴发户还真嫁进了唐家。

季明舒:“你们有没有签那个?”

蒋纯歪着脑袋, 问:“哪个?”

“婚前协议。”谷开阳在一旁搭着二郎腿,边翻季明舒的母婴杂志边随口帮答。

蒋纯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俩也没什么可协议的。”

她吃完一份布丁,又端起桌上另一块轻奶酪。

季明舒想了想,好像也是。见蒋纯一分钟不到又消灭了一块蛋糕, 她一言难尽地卷起手中杂志敲了敲蒋纯脑袋, “你能不能别吃了你?”

“我为了穿那婚纱都饿了整整三个月了!吃点蛋糕怎么了?”

蒋纯纳闷地斜睨着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老公都不管我你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季明舒振振有词反驳道:“你这是吃点吗?点是你这么用的?半个小时不到你蛋糕就吃了四个你怎么不去开吃播呢你。”

蒋纯被怼得哑口无言。

谷开阳抬眼轻嗤一声,对蒋纯说:“你别理她,她现在就是自己不痛快,非得让我俩也跟着她一块不痛快。”

季明舒的死亡视线又嗖嗖移动到了谷开阳身上,“联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伶牙俐齿。”

自从蒋纯也加入到已婚人士队伍中后, 两人就特别热衷于给谷开阳物色物件,还撺掇着谷开阳去参加了好几场联谊,奈何谷开阳自恋爱综艺过后好像就对谈恋爱这事儿兴致缺缺,一心一意搞事业,每次去联谊都不怎么说话。

她参加的那档恋爱综艺为她吸来了一大批少女粉,她现在微博关注都已经超过了季明舒,一路狂奔向五百万,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做编辑这一行的,对于微博运营更有自己的一套,独立自主财务自由的新时代时髦女性人设立得飞起,收入也在跟自媒体接轨后飞速实现了飞跃。

这会儿她耸耸肩,也懒得和孕妇争辩,只和蒋纯交换了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

其实谷开阳说得很准,季明舒最近就是很不痛快。

参加完蒋纯婚礼,岑森就强行中止了季明舒的所有工作和所有娱乐活动。

想要出个门,保镖不许司机不送,还得等着岑森有空亲自陪她出行,大多时间她都只能呆在平平无奇的豪宅里虚度光阴。

蒋纯可能跟她有仇,为了祝贺她怀孕,还欢天喜地送了她一个唐之洲设计的小机器人。

小机器人萌萌的,长得还挺可爱,但却是个行走的唐僧,每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嗡嗡嗡,提醒她喝水,提醒她站起来走两步,提醒她出门看花看草呼吸新鲜空气……

最可怕的是它还有高清监控功能,岑森以随时和她保持联系为由名正言顺地用她闺蜜送的礼物监控着她。

如果玩手机看电视的时间太长又恰好被岑森看到,机器人里就会冷不丁传来岑森的人工提醒,“明舒,起来活动一下。”

她最开始还会摆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不配合态度,岑森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第二天就给她屏蔽了信号,让她做湖心岛上美丽而孤独的孕妇。

后来她还起了把这玩意儿扔明水湖毁尸灭迹的念头,可想到无聊发慌时还能反向念经干扰岑森,她又把这念头给摁了回去。

“岑氏森森,你在不在,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看完综艺觉着无聊,季明舒瞅了眼小机器人。

小机器人里很快传出声音,“今天要晚一点,还有一个视频会议。”

季明舒:“你太过分了,不陪我也不让我出门!”

岑森:“忙完这几天我就回家陪你,乖。”

季明舒退而求其次撒娇道:“那我今晚想吃你做的小排骨。”

岑森稍顿片刻,“好,我回来给你做,你先吃点东西。”

“嗯,那亲亲。”

岑森无视了周佳恒敲门,嗓音略低,“嗯,亲亲。”

岑森说话算话,离季明舒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他就将办公地点挪到了家里,腾出更多时间陪季明舒,出差全都由另外的高层代替,除了必要的会议和应酬,他很少因公露面。

在岑森的严密看护下,季明舒预产期提前三天平安生产了。

也不知道是为了防止二十多年前的错误重演还是怎么,医院早早安排了清场,生产当天岑季两家来了十几号人,都焦灼等待着小宝贝的出生。

好在生产过程较为顺利。

男婴,六斤六两。

虽然没有提前检测性别,岑家也没表现出任何对性别的要求和期待,但大家族对继承人的那点心思其实也无需挑明直言,得知是男孩后,两家人心里都暗暗舒了口气。

其实在这之前季明舒和岑森就性别问题有过讨论,季明舒起先还以为岑森会说“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可岑森思忖片刻后说:“我比较希望是男孩,第一胎是男孩的话,以后可以保护妹妹。”

“……?”

虽然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她小时候就还蛮享受被自己堂哥们保护的感觉,但――

“谁说要生二胎?一胎还没落地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岑森当时回答得还挺淡然,“人生如棋,走一步,当然要先看十步。”

他还拿出当初写约会计划那个小笔记本给季明舒看,“这是我休息时候写的一点计划,不是很完善,以后有空我会做一份完整的计划书。”

季明舒狐疑地接过瞄了几眼,这计划还是延续了岑总一如既往的严谨风格,一二三四分门别类,完善得转录到计算机里就是一份漂亮的规划表。

她一时竟不知道该为宝宝感到开心还是默哀,他们爸爸休息时候随手一写就把他们三岁到十八岁的人生规划写了整整二十页,中间还有若干依据不同兴趣衍生出的规划分支,甚至还明确规定了十八岁以后才可以谈恋爱。

当然了,作为一位严谨的老父亲,取名重任岑森自然也责无旁贷。

岑氏族谱这一辈男孩单名从石,女孩单名从玉。他早就给宝宝挑好了名字,女孩单字为“琢”,男孩单字为“砚”。君子端方,如玉如砚。

如岑森所愿,先出生的是岑砚宝宝。

宝宝生下来后,大家都自动自发地叫他“砚宝”,只有季明舒见他皱皱巴巴还有点儿发黄,一副不是很干净的样子,非要叫他“小邋遢”。

岑森纠正过几次,可季明舒就是不改,还日常发问:

“小邋遢睡觉了吗?”

“小邋遢游泳了吗?”

“小邋遢喝奶奶了吗?”

“小邋遢是不是哭啦?”

可能是为了表示对母上大人称呼的不满,小邋遢砚宝越长越干净白嫩,眉眼间有一点点岑森的冷酷,笑起来却又可可爱爱,和季明舒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那双眼睛也清澈明亮得两颗水晶葡萄。

再加上家里阿姨每日给他换装N遍,时时整洁如新,他和“邋遢”二字越来越沾不上边。

但他母上大人叫都叫习惯了,一时也改不过口,季明舒她大伯二伯听见,训了她两回,可也没能改过来。

其实在小邋遢砚宝刚出生的第一年里,季明舒和岑森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改变,两人甚至还没有太多为人父母的自觉,孩子大多时候都是几个阿姨在带。

季明舒出月子后,慢慢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设计工作室。虽然每天都会留几个小时和砚宝相处,但大多时候就是让阿姨抱过来玩一玩。

她还会拍一些把自己脚脚凑到砚宝鼻子下面、把鸡腿凑到砚宝嘴边、把砚宝放到自己衣帽间展示架上的各种搞怪照片,在旁边P上“妈妈的脚脚就是香”、“想吃吗?你没牙”、“清仓甩卖一块一个”等文字,然后再发到姐妹群里,大言不惭给谷开阳和蒋纯这两位无孩人士洗脑:如果宝宝生下来不是为了玩的,那将没有任何意义。

相较而言,岑森虽然没有太多时间陪伴砚宝,但陪伴砚宝的时候还稍微显得尽职尽责一点。

他会喂砚宝喝奶,喂砚宝吃糊糊,抱着砚宝去外面散步,陪玩小玩具等等。

季明舒每次看岑森做这些就觉得有点儿反差违和,甚至有点搞笑。

因为岑森做这些的时候,就是非常总裁思路的一个严父形象,好像在培训自己的员工什么时候该干点儿什么。

砚宝三个月时还不会翻身,岑森为此推了一天的公事在家陪他练习。

可不管他怎么耐心陪练,砚宝就是纹丝不动极度不配合。

季明舒见岑森耐心陪了一会儿之后周身弥漫着沉沉的低气压,整个人都笑得不行,总觉得岑森下一秒就要冷冷地对砚宝说:“你这种在集团就等于绩效考核垫底,早该被HR协商辞退。连翻身都不会,怎么配做我儿子。”

可能是感受到了总裁爸爸的殷殷期盼,虽然在“三翻六坐九爬”中失了先机,但砚宝迎头追赶,愣是在六坐九爬这两项上实现了逆袭反超,且在十个月的时候就开始叫爸爸。

第93章 番外:雀雀养崽日常(2)

岑砚宝宝还小的时候,季明舒和岑森都没有太多为人父母的自觉, 因为宝宝即便哭闹也是咿咿呀呀, 大多情况阿姨就可以哄好。

可等到砚宝一岁半、会说断断续续的简单句子、又和新手爸妈混熟了之后,他哭闹时就会眼泪汪汪地喊“粑粑麻麻”,喊得还挺情真意切撕心裂肺。

阿姨简单哄哄已经没法儿解决问题,必须得季明舒或岑森亲自上阵。

虽然哄小孩子有点头疼,但随着砚宝一天天长大, 季明舒和岑森也慢慢意识到, 他不是生下来有空抱来玩玩、没空就不用多管的小玩具, 而是会长久存在于他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很多事情本就不该再假手于人。

季明舒和岑森的原生家庭其实都很破碎, 两人也明白, 一个完整温馨的家庭对小孩的成长到底有多重要,所以对砚宝也越来越上心。

如今岑森已经正式入主京建,身兼君逸总裁和京建副董一职, 身上担子更重,工作也更繁忙, 但他每个月还是会空出两天, 安排一家三口出行,无需出差的日子也会早些回家陪伴季明舒和岑小砚。

季明舒的室设工作室也已步入正轨,工作室里包括她在内正式的设计师有五名,设计助理十名。

工作室目前只做创意室设,服务物件多是艺术馆咖啡厅私人别墅等,每年还会承接定额的公益性免费室设。

虽然工作室报价很高, 但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设计服务基本都是三个月往后预约,且季明舒本人只接感兴趣的case。

没办法,她社交活动多,崽崽还很黏她,实在没有更多精力花费在不感兴趣的项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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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宝两岁半时,上幼儿园的计划得提上日程了。

帝都公立私立的幼儿园多得晃眼,季明舒挑了几家比较好的进行对比,可总感觉各有优劣,怎么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她给岑森打了个电话。

岑森接到电话时,正和池礼江彻在会所玩扑克。

池礼和江彻最近有意合作一个互联网新平台开发的项目,但双方不甚熟悉,岑森便做了这个引荐的中间人。

通话结束后,岑森将手机放至一旁,又慢条斯理将盖在桌上的牌展成扇形,抽出对Q,沿着桌边轻磕,边出边淡声问:“江思舟读的哪所幼儿园?”

江彻轻松压了对K,“你家岑砚要念幼儿园了?”

岑森“嗯”了声。

江彻又说:“江思舟读的那所幼儿园还不错,但在星城,你确定么。”

岑森稍稍一顿,才想起不在同一城市这事儿,随即又看向池礼。

池礼眼都没抬,屈着指骨在桌面轻敲,一语双关道:“过。”

池礼比他们要小上好几岁,婚都没结,确实也谈不上对幼儿园有什么了解。

岑森没再多问,这把结束,他便起身从周佳恒手中接过外套,“你们聊。家里有事,我先走了。”

两人坐那,都没留他。

等人走后,池礼垂着眼切了切牌,轻嘲一声,“老婆奴。”

对面江彻挑眉,没接话。

池礼将牌放下,旋即想起什么,又不以为意地笑了声,“忘了,江总也是。”

“老婆奴也没什么不好。”江彻浅抿一口威士忌,话题一转,终于提起项目。

池礼和江彻继续聊合作的时候,老婆奴本尊已经回到家陪老婆挑幼儿园。

季明舒:“这家国际幼儿园我觉得环境师资都不错,他们的小学也很好,如果从幼儿园一直升到小学的话,同学就会一直认识,不用等上了小学又去适应新的环境。”

“总体我觉得还不错,不过他们要绿卡或者是香港户口,这个应该有商量余地的。”

季明舒又给他指了指另一家,“这家也不错,口碑很好,开了很多年了。但他们一个班人数有点多,环境也有点老旧。”

“还有这家……这家没什么大毛病,比较不好的一点就是他们只能全托,小邋遢才这么点大就全托,我还是有点舍不得。”

介绍完,季明舒依旧纠结,“反正就这几家,你都看看。”

岑森点点头,拿起审阅合同的精神认真看起了季明舒递来的幼儿园资料。

季明舒在一旁坐着,又托腮碎碎念:“不过现在幼儿园为什么这么夸张,我们念书那会儿没这么夸张吧,这每一家都要父母参加面试G。”

“你说面试会考我们什么,我们需不需要先准备简历什么的,我觉得也不是一定要……你到时候让人去打个招呼最好是别面了,我除了上大学面试这都多少年没面过了。”

岑森边听季明舒叨叨边认真对比幼儿园数据。

正在这时,君逸新提拔上来的总经理忽然给他来了个电话,说他们现在打算和澳洲分部那边开个例会,向他请示有没有空参加。

他径直回了句“没空,在家”,总经理秒懂,礼貌挂断电话,识趣地不再打扰。

回过头和会议室的高层们转达,总经理也是直接说的“岑总在家”,大家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你懂我懂。

岑森这两年的顾家程度,集团上下皆有耳闻,甚至外界也多有调侃。

他从澳洲回来的这几年,京建的商业帝国版图扩张了不少。季家也在岑家帮扶下渐有往鼎盛时期恢复的意思,尤其季明舒二伯连年高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四九城里,岑季这牢不可破的姻亲关系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之所以说是牢不可破,也不光指两家的利益牵绊,这几年里,岑森对季明舒明里暗里的爱重外人也都看得分明。

最直观的一点体现便是,季明舒在名媛贵妇这一圈里地位稳如泰山。

岑森难得接受一个财经采访,都不忘克制地提上一两句自己的老婆儿子。

且这两年参加应酬,他不光自己不带女伴,连合作物件都不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