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酒会,向来是上流社会必不可少的社交手段,往来皆衣香鬓影,女人们脂粉飘香,男人们西装革履,个个仪态万千。

景虞已经许久不曾参加过这样的party,只记得曾经还年少的时候,会遇到家里长辈的生日宴会,这种时候她这种小辈便是必须要参加的,她小时候调皮,总会在半途偷偷溜出去玩,只记得有一次她偷溜到后花园里休息的时候,竟意外目睹了陆衍广与一个陌生女人缠绵。

当时的她还年少,这场景让她全身的血气仿佛都一下冲到了大脑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景虞,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宝来的褚总,这是我们公司的景虞。”景虞面前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袭裁剪合体的高级定制西装,精神奕奕,五官轮廓坚毅,透着特属于中年男人的沉稳气质,儒雅不凡。

景虞能够看出面前的男人年轻时候也定然是英俊不凡,景虞笑着伸出手,“褚总你好,我是景虞。”

“景虞?哪个yu?”

“虞美人的虞。”她笑着解释道。

男人笑着点头,“很配你的名字。”

景虞羞窘,说道:“之前就曾听说过你,今日一见,没想到你看着这么年轻。”

褚慎远哈哈大笑,笑声愉悦爽朗,“景小姐真是人长的漂亮,说话也甜。”

这句是纯粹而不客套的夸奖,何旭哈哈大笑,语气颇为自豪,“小景可是我们公司的门面担当,业务能力非常出色。”

褚慎远眼带欣赏,“是吗?之前你们公司给盛喜做的发布会,我看过,特别新颖,很不错。”

“那个发布会就是由景虞全程策划布置的。”何旭非常自豪的客气。

“哦?那景小姐真是个人才,有机会一定要合作合作。”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景虞略汗颜,从包里拿出名片递上,“褚总,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贵公司有任何业务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褚慎远示意身后的秘书收了名片,景虞脸上表情不变,心底却知道,多半这名片是石沉大海了。

她心底略微有些沮丧,事实上她认识面前这个男人,这么说也不正确,因为她只曾在母亲珍藏的相册里见过这个男人,母亲景画的头靠在男人肩上,那时候的两人都看着非常年轻,脸上表情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应该属于他们的热恋时期。

母亲景画从未对她说过他的亲生父亲是谁,小时候她还会去问,后来便连问都不会再问了,因为每当她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母亲脸上都总带着一丝哀伤的情绪,随即便会对她破口大骂。

可是骂过之后,便又无比沮丧懊恼的抱着景虞一起哭,景虞也曾经不经意间看到过母亲抱着那本相册偷偷的抹眼泪,她曾经悄悄翻过那本相册,相册里都是她与这个年轻男人。那面容无比清晰的印在了景虞的脑海里,以至于见到褚慎远的第一眼,她便能够确信,面前的男人便是照片里的男人。

后来母亲带着她嫁入陆家,或许是因为从小见证了母亲的生活,对于母亲的嫁人景虞并不曾提出任何反对,反而在心底她对于自己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有一丝丝的怨气。

继父陆行云对景虞这个继女特别宠爱,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甚至就连陆行云的亲生儿子陆衍广都享受不到她的待遇。

景虞从来不曾想过会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甚至在这之前她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可是见到褚慎远的第一眼,她便能够将他准确无误的与那照片上的男人对上号。

只能说时光对他很温柔,即使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他相貌变化并不大,只是褪去了那些青涩,经过时光打磨,变得成熟稳重。

一会,一个穿着黑色小礼服的年轻女人向这边走来,她五官精致,妆容无可挑剔,她走了过来,带着小女孩的娇嗔叫道:“爸爸。”

景虞在侍应生那要了一杯酒水,隔着不远的距离,便听见了这句娇嗔的叫声,她转过身,便见一个年轻的女孩挽着褚慎远的手臂。

后半场景虞觉得有些累了,她强撑了一晚上的微笑,此刻脸部肌肉都仿佛僵硬了,她披上披肩,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里出来,她穿过走廊,独自走到了庭院里,会所的装饰非常漂亮,进入庭院才发现别有一番洞天,装修偏中式古典韵味,回旋的走廊,雕花的护栏,远离了大厅里的喧嚣与吵闹,她沿着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慢慢走着,空气里散发出一阵清新花香气息。

这样美丽的景色,景虞整个身体放松下来,深吸口气,只觉得恬淡又舒适,偏偏好心情没持续多久便被一阵低泣的嘤嘤女声摧残。

真是扫兴,景虞心底轻叹口气。

她本能的想要离开,偷听别人谈话太不厚道了,而且这后花园自古以来都是一个是非之地,她也不止一次撞见人在后花园里情难自禁,景虞没想到自己在这休息的功夫里竟然也会撞见这样一场好戏。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一个女人哀怨控诉的声音响起。

还未等景虞起身离开,便听得这么一句,心下暗叫糟糕,听着这女人声音,就连同为女人的景虞心都要化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有情调的花心萝卜。

景虞起身,便听带着哭腔的女人梨花带雨的哽咽道:“徐勉,你不要后悔。”

接着一边擦眼泪一边不顾形象的跑走,迎面撞见景虞尴尬的站在原地,顿了一下哭着跑远了。

直到脚步声走远了,那个被景虞骂没有情调的花心萝卜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声线冷漠,仿佛刚才那场事件的主角不是他一般,“站在那里偷听很有趣吗?”

景虞回神,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挺拔的身形仿佛出鞘的利刃般肃穆,泛着清冷的光,眉目清绝,毫无感情的看着她。

景虞在这样的面无表情的冷漠注视下,心底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冷意,那冰冷直达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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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如果说碰见前男友这种事已经很尴尬了,那么这位前男友冷漠的态度则更加让景虞觉得抓狂万分,本来她还想,就算是不能做朋友,至少也不用像面对仇人一般的目光看着她吧?怎么想她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反倒是这个男人,外表看着清清冷冷,却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被她给捉奸在床。

景虞干咳一声,此刻又犯了尴尬症,许久才勾起唇角笑道:“谁说我偷听了,这里是公众场合,好像算不得偷听吧?严格说起来,你们在这里不顾形象,已经很影响我了。”

她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恶人先告状,徐勉冷哼一声,他很久之前便见识了她黑白颠倒,自以为是的行事作风,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依旧没什么变化。

徐勉脸色阴霾,此刻更加不想与她交流一句,他对于这个女人的所有一切都不想听到,甚至他还从未想过面对她时应该用怎样的心情。

“不可理喻。”许久,他冷冷回道。

景虞怒火蹭的一下被他给点燃了,真是活久见,她真想上天涯写一篇名为“八一八我的奇葩前男友”的帖子。

徐勉转身便走,似乎跟她待在一起都让他觉得不能忍受了,景虞心里一团火没地方发泄,她蛮横无理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什么意思啊?”她挑眉,语气懊恼。

徐勉冷冷的看着她,“字面意思。”

呵呵哒,景虞扯了扯嘴唇,徐勉擦着她的肩膀越过她走了过去,景虞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面前的男人眉目清绝,脸色深沉似黑夜一般,他蹙眉看着她抓住他的衣袖,眼底带着厌恶,景虞看的十分难受。

“徐勉,我有得罪过你吗?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明明是你对不起我,怎么现在还给我甩脸色。”

男人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一片阴霾,他嗤笑一声,语气逐渐加重,“小气?呵,景虞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玩?被你那样玩弄?”

“玩弄?”景虞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重复了一遍,“玩弄?怎么说起来,我们都是互相玩弄吧?难道不是吗?”

景虞发誓她只是不舒服那句玩弄,怎么也要让他不舒服一些,果然见到他脸色变了几分,她死死的扯住他的衣袖,他一时竟然挣脱不开,一直平静的脸色开始有愤怒的趋向,“景小姐,难道你见到任何男人都这样拉着不放吗?”

去你大爷的,景虞此刻只想骂街,管它什么三七二十一。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徐勉蛮力将她的手扳开,袖扣竟然被她扯了下来,徐勉清冷的表情龟裂,愤怒的瞪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景虞郁闷不已,她摊开手,便见手心里的圆形不锈钢正闪着光,景虞握紧手,随后怒气冲冲的将那枚讨人厌的家伙丢进手包里。

景虞回到大厅的时候,何旭正在到处找她,见到她时,连忙问道:“你去哪里了?”

景虞有些心虚,“外面透透气,怎么了?”

何旭又说道:“待会走的时候跟褚总打个招呼,我看他对你很有好感,说不定会找我们合作。”

景虞有些狐疑,她觉得对方或许只是碍于教养,所以对待她才温声细语。

晚会接近尾声,景虞跟着何旭去跟褚慎远道别 ,他跟着女儿褚心唯站在一起送客,他的女儿看上去非常漂亮美丽,褚心唯说了什么,褚慎远宠爱的摸了摸她脑袋。

景虞不知为何有些鼻酸,她从小缺少父爱,虽然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也一贯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但没人知道她有多么渴望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是他的父亲并不知道她的存在,或者说他的父亲或许也不曾对她有过期待,她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景虞与褚慎远告别,他们握手,他笑着对她说道:“下次有时间一定要跟你好好聊聊。”

景虞只当他说的客套话,便一口应承下来,“随时欢迎。”

等到景虞从会所出来,何旭叫了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去,景虞正上车的时候,便见徐勉上了后面的一辆黑色奥迪,现在连眼神都不甩给她一个了。

景虞更加郁闷,景虞搬家了,所以方向与何旭的并不一样,毕竟这么晚了,景虞也不想要麻烦他,等车子到了市里的时候,她便下了车。

她站在外面吹了会冷风,真是活见鬼了,竟然一辆空车都没有,景虞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抓狂。

等了许久,终于有一辆黑色汽车停在了她面前,车窗打开,景虞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在看到后座上那个脸色冷清的男人时,又改变了注意,没犹豫便上了车。

景虞本打算跟他说句谢谢,但是他却闭着眼睛假装睡觉,似乎压根不想要跟她交流,景虞不想自讨无趣,也乖乖的闭上嘴。

安静的车厢里气氛非常怪异,司机不禁疑惑这两个人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了,明明开出去几米了,反而又叫他将车倒回去,现在上了车,从头到尾却连话都没一句,还真是怪异。

外来车辆不能进入小区,所以两人在小区外便下了车,这对相处怪异的男女沉默的从同一辆车上下来,接着又一路沉默的沿路回去。

电梯里没有别人,景虞按了指定楼层后,便靠在角落里看他,或许是她目光太肆无忌惮了,他皱眉看了看她,反光的电梯镜面里反射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形。

景虞偏了偏头,等出了电梯,她突然对徐勉说道:“你结婚了吗?”

徐勉冷冷的扯起嘴角,“与你有关?”

“没关。”简直太他妈没关系了,她开门,又快速的阖上门。

她靠着门壁,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心底只想大叫几声。

——

徐勉进屋后换了鞋,家里一片漆黑,今晚肖泽楷有事不能给他带孩子,但是今晚他实在脱不开身,回来便就很晚了。

他正准备脱衣服的时候,手突然摸到衣袖的位置,衣袖被景虞抓的有了明显的褶皱,他试图熨平,却始终如此。

他心底有些烦躁,格外烦躁,他看了看手表,显示晚上十一点过,他将房间灯光调到最暗,换了身衣服推开孙嘉树的房间。

小孩子睡觉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毯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徐嘉树睡姿向来莫名其妙的,因此冬天里时常感冒,跟那个女人有点像。

徐勉对于徐嘉树并没有什么耐心,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糊涂的当了父亲,又手忙脚乱的将他带到这么大。

以前他工作忙,便总是请保姆照顾他,后来有一天突然发现,孩子有时候肚子饿的哇哇叫,有时尿拉在了床上,奶粉用冷水兑的。

虽换过许多保姆,但总会有各种糟心事发生,因为他时常不回家,保姆对待孩子的态度自然十分敷衍,有一天他提前回来,竟然见到孩子在楼上哭,保姆在楼下与一个年轻男人享受着烛光晚餐,这让他感到非常愤怒。

特别是有一天当他惊讶的发现,徐嘉树对于他这个父亲竟然跟对待一个陌生人般,这个发现让他难过又自责。

他才后知后觉,他对于这个孩子从未投入多少精力,也因此那之后,无论工作是否繁忙,他都保证每天必须回家,也尽可能的将徐嘉树带在身边。

他对待嘉树很多时候都是严肃的,这个孩子从小心思敏感,没有平常孩童的天真烂漫,也缺少了别人父亲的体贴与母亲的关爱。

他知道那是他们之间的隔阂,他想,他是爱这个孩子的,毋庸置疑,只是,每当想起一些并不愉快的往事时,他并不能做到心如止水。

他从徐嘉树房间里出来,从抽屉里翻出昨天买的香烟,抽出一支香烟点燃,他躺在阳台的藤椅上。

外面的月光光华万丈,照的大地宛如白昼,徐勉懒懒的躺在藤椅上,身体随着藤椅的摆动而有节奏的摇晃着。

他手上的香烟并不怎么去吸,烟灰堆了很多,最终因承受不起而掉落在地板上,徐勉脑袋放空,任着思绪混乱。

一会,他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将手上的香烟掐灭,转过头便见徐嘉树靠在门边看他。

徐勉轻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起来了?”

“起床嘘嘘。”

徐勉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他重了不少,徐勉已经忘记了上一次抱他的时候是多久之前。

徐嘉树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过了一会,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爸爸,你怎么又抽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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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徐勉身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烟草味道,徐嘉树一下就闻到了,徐勉当着孩子的面甚少会抽烟,只除了特别例外的时候。

比如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未曾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她竟然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出现在他面前,那些过去似乎在她眼底轻飘飘的不值一提,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原谅她,永远都不可能。

徐嘉树扯了扯他的衣服,轻轻叫道:“爸爸。”

徐勉回过神来,用下巴去蹭了蹭小家伙的脸蛋,青色的胡茬扎的有些痒,嘉树偏头躲开他,“爸爸你怎么了?”

徐嘉树向来心思敏感,因此小声问他,徐勉摇了摇头,将他抱进屋子里,给他盖上被子,徐嘉树规规矩矩的躺着,露出俊俏的小脸蛋,眼睛清澄黑亮,不含一丝杂质。

他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徐嘉树弱弱的拉住了他的裤子,“爸爸,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我一个人害怕。”

徐勉犹豫一下,便点了点头,他简单洗漱一下,便上了床,徐嘉树有些兴奋的抱住他的腰不撒手。

他心底有些高兴,他从记事起便是一个人睡觉,同桌小胖说,他每天晚上都有妈妈给他讲故事,他没有妈妈讲睡前故事,连爸爸都没有对他讲过。

“爸爸,你能不能给我讲睡前故事。”他眨巴着眼睛祈求的看着徐勉。

徐勉难得泛滥的父爱在这家伙得寸进尺的要求下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烦躁的说道:“有完没完啊?睡你的觉。”

徐嘉树扁着嘴,委屈的看着他,“小胖每天晚上都有妈妈讲故事,为什么我就没有。”

徐勉脑袋嗡嗡的疼,他俊脸微沉,语气严肃的威胁道:“闭嘴睡觉。”

徐嘉树果然不说话了,只是赌气的转过头,徐勉叹口气,将他小小的身体向自己身边拉近一些,一摸到他的脸蛋,便觉手上带着温热的液体。

徐勉无奈,从床上起来抽了几张卫生纸,动作略粗鲁的将他脸上的泪擦干,小孩子皮肤薄,大男人不知轻重的,徐嘉树脸上被他擦过的地方马上红了一片。

徐勉身上衣服凌乱,脸色阴沉,下了楼翻了瓶大宝上来。

挤了一点让他自己擦擦,徐嘉树委委屈屈,有些怨恨的自己动手,等收拾好以后,已经十二点。

徐勉招呼他睡觉,他抱着儿子,心底升起一些柔软的暖意,又突然起身从书桌上翻出一本童话故事。

徐嘉树偷偷摸摸的看着父亲,此刻爸爸的身影非常高大,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般巍峨,他垫着脚坐在床边,拿起故事书翻了起来。

他给他讲了《小男孩与苹果树》的故事,徐嘉树认真的听他讲故事,徐勉声音低沉,透着一股沙哑,听着十分舒服。

故事讲完后,徐嘉树又当起了好奇宝宝,“为什么苹果树要对小男孩这么好呢?”

“这是个比喻,将苹果树比喻成天下间的妈妈。”徐勉随口解释,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懂。

徐嘉树似懂非懂的看着他,疑惑的问道:“如果苹果树是妈妈,为什么他要对妈妈这么坏?”

徐勉脑门直跳,他扶额,“这个故事是说,孩子长大后会离开自己的父母,只有当他们遇到麻烦的时候才会想起父母,但父母会一直在那里,尽一切可能的提供给孩子所需要的一切,这个故事就是让我们知道感恩,去爱自己的爸妈。”

徐嘉树扁嘴,似乎并不同意他这样的观点,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有了妈妈,我可以去做那颗苹果树。”

徐勉将书丢在一边,不耐烦的说:“快点睡觉了,老子明天还上班,你小子倒可以呼呼大睡,没良心的白眼狼。”

“你是个老白眼狼。”徐嘉树伶牙俐齿的回他。

徐勉有些烦躁,这小子说话怎么听都跟他那没良心的妈一样,“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你小子一天只知道惹我生气。”

“我才不是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我是吃饭长大的。”某人委屈。

徐勉扶额,瞬间无言以对。

~~

景虞原本以为褚慎远的那句有时间再聊只是一句客套的托辞,没想到第三天他便给她打了电话,景虞握着手机觉得有几分紧张。

褚慎远问道:“景小姐,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约你出来吃顿饭。”

“有的,在哪里?”

“晚上你下班后,我让司机来接你吧?”

景虞挂了电话,仍觉得有几分不可置信,整个人都犹如踩在云端般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