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嫁人了,要离开这个家,心里仍是不舍的。

晚膳时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荣亲王今天特别地沉默,荣亲王世子周焜也和父亲一样,只有荣亲王妃依然冷静自持,和平时差不多,不过看她难得打破食不言的规矩,一边和闺女絮絮叨叨一边给她夹菜添饭的事情中可以看出,她其实也不舍的。

安阳郡主见她母妃难得失态的一面,心里伤感之余,很捧场地将母妃给她夹的菜都吃光,就像个听话的乖女儿。

荣亲王见状,忙拿公筷给女儿添菜。

安阳郡主继续捧场地吃了,连弟弟给她夹的也吃了。

还是荣亲王妃看不过眼,阻止傻闺女的行为:“行了,小心撑坏肚子,明儿没办法出门。”

“不出门才好,闺女咱不嫁了…”荣亲王嘀咕道,到底不敢再投喂女儿。

荣亲王妃当没听到他的话,一家子用过膳后,坐在一起喝茶说话,都是荣亲王夫妻对女儿诸多叮嘱,周焜坐在一旁插不上话。

安阳郡主乖乖巧巧地聆听父母的教导。

天色晚了,安阳郡主方才辞别父母,回自己的院子里洗漱准备歇息。

谁知正在躺下,就听说她母妃来了,跟在母妃身边的丫鬟手里捧着一个雕牡丹花的金丝暗纹楠木匣子。

“母妃,怎么了,还有事?”安阳郡主忙坐起身。

荣亲王妃见她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床边,伸手为她理了理头发,说道:“这是给你压箱底的东西。”

安阳郡主以为母亲又给她添些自己的私房银子,忙不迭地推拒道:“娘,如果是添妆的,那就不必了,我的嫁妆已经够丰富,您私底下还给那么多,嫁个公主都没这么多,小心让御史知道要参父王。”

“谁敢参?本王妃给自己闺女的添妆还给不起?”荣亲王妃先是一脸不悦,然后伸手轻轻地拧了下闺女的鼻尖,笑道:“这是女儿家出嫁时压箱底的东西,不是添妆银子。你明儿就要出嫁,我得和你说说明晚洞房之事…”

等荣亲王妃说完后,安阳郡主已经羞得恨不得躲进被窝里,看那所谓的压箱底的东西十分不自在。

荣亲王妃笑道:“羞什么?这是人生大事,夫妻间感情好,自是免不了的,可能会疼一些,不过忍忍就过了,以后你自会知晓其中滋味。”

荣亲王妃对虞从信这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的,特别是开年后,虞从信从一个五品的营卫升为从四品的营长,看皇上的态度,对他十分看重,以后指不定会让他接手五军营,前途无量。

荣亲王妃希望女儿与他以后好好过日子,这段时间也少不得教教闺女一些夫妻相处之道,不过看闺女依然一副懵懂懒散的模样,荣亲王妃又有些无可奈何。

傻人有傻福,虞从信指不定就是喜欢她闺女这般性子,扭正了反而不美。

等荣亲王妃离开后,安阳郡主暴红着脸,忍不住将那压箱底的匣子打开来看一眼,比母妃所说的更深刻细致的图画让她备受刺激,忙不迭地将它合上,让丫鬟将它放到箱笼最下面,然后拿锁锁起来,仿佛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似的。

虽然十分紧张,但安阳郡主仍是发挥她平时的睡功,很快就睡着。

翌日,天蒙蒙亮,安阳郡主就被人叫醒。

洗漱穿戴整齐后,就去给父母请安,陪他们用过早膳,说了会儿话,直到宾客上门,她才被丫鬟们簇拥着回房,开始上妆打扮。

荣亲王府渐渐地热闹起来。

到了吉时,炮竹声噼哩叭啦地响着,虞从信穿着大红色的新郎官服饰,坐在黑色的骏马上,在一群迎亲老爷的陪伴下,过来迎接他的新娘子。

今日是荣亲王嫁女的日子,半个京城都陷入热闹喧天的气氛中,迎亲队伍绕着半个皇城而行,隔着宫墙,仿佛都能听到那热闹的唢呐弹唱声。

四公主在御花园中慢慢地走着,看向远处暮春炙人的艳阳,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今天是荣亲王府的安阳郡主出阁的日子罢?”

身边的宫人听到这话,头皮有些发麻,一名宫人硬着头皮答道:“回公主,是的。”

四公主听到这话,冷眼朝那答话的宫女瞪过去,“多嘴!”

旁边的宫人忙将那答话的宫女拖下去掌嘴。

四公主无视后头啪啪啪的巴掌声及痛苦的呜咽声,在御花园里慢慢地逛着,直到见到穿着皇子吉服的五皇子朝这儿走来。

“四妹妹!”五皇子朝四公主微笑问候,“四妹妹今儿看着精神好了许多。”

四公主淡笑道:“五皇兄怎么在这里?听说今儿是安阳出嫁的日子,我以为皇兄们应该都去荣亲王府讨喜酒喝了。”

五皇子笑道:“喜酒是喝了,不过也只是喝那么一杯罢。听说那虞从信在五军营表现极为优秀,连父皇都看好他,前途无量,安阳算是嫁了个良人,倒是四妹妹年纪比安阳大一些,还未说亲。”

说罢,他的神色有些惆怅。

四公主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感动,“多谢五哥关心,只是妹妹脖子这伤…”说着,她伸手掩着脖子,一脸黯然神伤。

五皇子见状,少不得宽慰几句,见她脸上的笑容勉强,也不好再说,只道:“你放心,父皇定会为你作主的,这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相信四妹妹的好事很快就到了。”

四公主低垂下头,眼里一片冷漠。

五皇子又安慰几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方才离开。

等他离开后,四公主才抬起头,脸上一片漠然,嗤笑一声。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这宫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这位五皇兄比所有兄弟的心思都要深,明着安慰她,实则却在挑拔,让她想起虞从信是她先看上的男人,现在被安阳郡主抢了,好激起她的愤怒。

她确实恶心安阳郡主,明明不过是个郡主,却因为有个好父亲,才敢抢走她看上的男人。不过那又如何?她厌恶安阳郡主,可不代表她想给人当炮灰,被人拿着作伐子。

四公主沉着脸,没了逛御花园的兴致,沉着脸回寝宫。

霍姝陪在外祖母身边,面前放着切好的果盘,一边吃一边对外祖母道:“外祖母,三表哥去迎亲了么?吉时是什么时候?”

今儿是孙子的大喜日子,虞老夫人穿得十分精神,时不时地关注着外面的情况,听到外孙女的话,便答了,转头看她嘴里忙个不停,忍不住好笑道:“你也别吃那么多,小心撑坏肚子。”

“没吃多少,只有一点,我等会儿还能再吃三碗饭!”霍姝笑嘻嘻地道。

虞老夫人摇摇头,到底舍不得饿着她,让小厨房去给她整些好吃的。

虞老夫人是孀居,虽是嫡亲的孙子的婚礼,却不好出面,霍姝心疼她,今儿特地过来陪她的,听到外祖母的吩咐,一张脸蛋笑得喜俏极了。

小厨房将做好的膳食端上来,霍姝撒娇道:“外祖母,时间还早,您陪我一起吃吧。”

虞老夫人拗不过她的要求,只好陪她一起吃,倒没再关注外面的情况。

等她们一起用完膳,就听到外面的炮竹声响起,穿着焦红色比甲的丫鬟进来笑盈盈地说新娘子的花轿到了。

霍姝又等会儿,直到新娘子被送进新房,新郎官被人叫去敬酒后,她扶着丫鬟的手起身,对外祖母道:“外祖母,我去帮您瞧瞧您的孙媳妇。”

虞老夫人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自己想去看新娘子就直说,嘴里忙说道:“小心一些啊,别被人冲撞到肚子。”

霍姝笑眯眯地应一声,就带着跑过来寻她的虞倩一起去看新娘子。

大户人家娶亲,没有闹洞房的风俗,新娘子迎进门的当天,一般只有男方家的全福人能见到新娘子,其他人是见不到的。不过霍姝和安阳郡主交情好,这会儿安阳郡主又成了自己嫡亲的表嫂,去见一见也没什么。

霍姝带着虞倩过去时,就见新房外守着虞家的丫鬟,还有几个是荣亲王府的陪嫁丫鬟。

见到霍姝和虞倩过来,丫鬟们纷纷上前行礼。

霍姝没进去,问道:“郡主还好吧?厨房可是准备吃食送过去?”

安阳郡主陪嫁的丫鬟忙答道:“郡主一切都好,已经送过吃食进去,多谢世子夫人关心。”

霍姝见没什么不妥的,就隔着房门,问了一句,得知安阳郡主一切都好,便和虞倩离开。

安阳郡主坐在新床上,听着外面霍姝的声音,原本紧张的情绪很快平复下来,虽然有些遗憾现在见不到她,不过想到明天认亲时,就能见了,便也没再遗憾。想到先前小厨房送过来的都是她平时爱吃的东西,安阳郡主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不知坐了多久,安阳郡主有些昏昏欲睡时,就听到外面响起丫鬟叫“三少爷”的声音,猛地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忍不住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今天第一更~

第144章

虞从信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无论是作为亲人还是作为朋友。

安阳郡主也一直这么以为。

她第一次见到虞从信时,是在两年前的上元节。那时候街上两边的花灯亮如白昼,她和霍姝从马车里出来,就看到立在街边迤逦向远方的花灯下的男子,俊雅,温和,细致,宛若哪个百年书香世家出行的公子,气度从容,带着满身书卷气款款而来。

他一点也不像将门世家的公子,身上没有一点武将的粗犷,温雅秀气。

当时的虞从信就像个好兄长,陪着一群弟妹在街上赏花灯,神色温和,言语温柔,细心地照顾一群弟妹,与他儒雅的外表一样,让人第一眼就生起好感。

之后的日子里,安阳郡主好几次都遇到他,不过因男女有别,所以彼此只是远远地打声招呼,或是客气有礼地避开,并没有怎么接触。

真正的接触是在去年的秋猎,因为猴群袭击,他出手救她,然后她朝他道谢。

那时候,他看起来仍是很可靠,仿佛只要有他在,再糟糕的事情,都能解决,是一个让人打从心里会信服的可靠之人。

或许当时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因为有他在,所以场面很快控制住,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受到惊吓,忍不住下意识地追随着他的身影,看他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一群勋贵子弟中。他的身份并非最高贵,也不是一个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可依然能在人群中,让人能第一眼就注意到的人。

也因为如此,四公主会在人群中相中他。

可她没想到,父母竟然想将她嫁给他,而他竟然也…心仪她。

这超乎她的想象,甚至她有些迷茫,不知道他为何会心仪自己。

他这样的男人,不会想要靠妻族往上爬,他并不需要娶一个身份高贵的妻子帮助自己,凭他的本事,他自然可以走得更远,妻族的力量于他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所以,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何会心仪自己。

他们定亲后,虽然为了避嫌,没办法再见面,但彼此之间的交流却更多了。

他会托人给她送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能逗得她开怀大笑,会将自己的一些读书心得写下来送给她,会将偶有所得写下的诗句等送过来,偶尔会说一些自己遇到的奇事…一点一滴,让她越发的了解这个男人。

或许原本只是因为他的表白而有些喜欢,后来的一点一滴的接触,让她对他的感情渐渐地加深。

这对于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姑娘来说,这样的接触十分难得。

她真的慢慢地喜欢上他这个人,还有他的温柔。

可是她没想到,平时那么温和儒雅的男人,在床上会这么凶猛,将她弄得那么痛,又那么有力,她躺在他身下,显得她如此娇小如此可怜。

如同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她可怜兮兮地承受着,宛若一朵被风雨摧折的娇花,经历过雨露浇灌,终于妖娆绽放,柔媚多情。

可疼痛之余,他又会温柔地轻哄她,让她感觉到他的疼惜。

直到最后,她的意识都有些朦胧,听着他在她耳边低低哑哑地叫着“绣绣”,身下的动作温柔又不失力道,让她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喘息声,又似泣音,远比昨晚母妃说的还要可怕,让她几欲崩溃。

她最后只能搂着他,被他抱在怀里,彼此之间不分你们。

安阳郡主缩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婚床上,感觉浑身都酸酸软软的,眼睛困得都睁不开。不过疲倦之余,她仍能感觉到坐在床边的男人,他那双带笑的温润的眼睛此时深沉如许,用让她心头发慌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如先前。

“绣绣。”她听到他叫她的小名儿,忍不住抓着身下的床单,更缩起身子。

虞从信忍不住有些好笑,手里拿着一块绞好的巾帕,撑着身体凑在她耳边道:“我给你擦擦身子,等会再睡可好?”

安阳郡主此时已经快要睁不开眼睛,听到他的话,挣扎着要起来,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探过来,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她的身体很快就落到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陌生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让她的脑袋有些眩晕。

然后她感觉到对方正温柔地给她擦身体,这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地道:“我、我自己来…”

虞从信好笑地看着她眼睛都困得睁不开的样子,柔声道:“你睡吧,我来就行。”说罢,忍不住心中的怜惜喜爱,在她红润秀气的脸蛋上轻轻地亲吻。

安阳郡主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异性这般伺候,羞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虽然先前洞房时,他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可现在仍是感觉到很不好意思,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地方。

不过虞从信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得让女人没办法拒绝,如今她是他的妻子,他将携手一生的人,对她自然是满心的怜爱呵护,连她撒娇爱困的模样,都觉得无比的可爱。

所以这会儿,他并不介意伺候她,让她能睡得舒服一些。

做完这一切后,虞从信回到床上,果然看到床上的人随意裹着被单,就这么睡着了。

安阳郡主一觉睡到天亮,小嘴微微张着,呼吸绵长。

直到被人叫醒,她还糊里糊涂的,像小动物一样团着身体,被人抱起来,呆呆地看着扶抱着她的男人。

“绣绣,该起了,等会儿要去给长辈敬茶。”虞从信抱着她,柔声说道。

安阳郡主困乏地眨了下眼睛,这才注意到,自己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被他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属于他身上的清雅的味道扑鼻而来,夹杂着浑厚的男性气息,让她不由得有些脸红,这才想起,他们昨天成亲了。

成亲的第一天,她似乎并没有影响,洞房后就直接睡死过去。

安阳郡主的心再大,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仍是很困,但她没再赖床,忙不迭地爬起来,问道:“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叫我起来?”一边说,一边探手要拿衣服,然后发现自己身上只系了条鸳鸯戏水的水红色肚兜,一条手臂光溜溜的,忙不迭地又缩回他怀里,用被子捂住身子。

虞从信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窘迫,温和地道:“不用急,时间还早,慢慢来。”一边说着,一边探手将衣服拿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帮她穿衣服。

安阳郡主的脑袋还有点懵,乖乖地伸手,等发现他竟然帮她穿衣服,而且还没有穿错,她忍不住抬头看他的脸,在帐内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宛若暖玉一般,肤色白晳,眉眼清雅安然,让人心里不由得也跟着感觉到一种安宁。

“你…”

“怎么了?”虞从信微笑看她。

安阳郡主有些尴尬地摸摸脸,小声地问,“你怎么懂得女子的服饰怎么穿?”

虞从信拉着她起身,安阳郡主看了一眼,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不过因为先前抱她的动作,让他身上的衣服多了些皱褶。

他为她将落到颊边的黑发抿到耳后,说道:“听家里的姐妹讨论过几次,多看两眼就会了。”

安阳郡主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原来是她误会了。

虞从信摸摸她的脸,笑道:“我们虞家的儿郎,只忠于妻子,不会有通房妾侍,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只是规矩,就算无子,我们也不会纳妾的。”

安阳郡主忍不住惊讶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又圆又大,瞪起来就像一双猫儿眼,透着稚气的可爱。虞从信低首在她脸上亲吻,扶梳着她披散的头发,说道:“说这些尚言过早。”

安阳郡主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等她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完毕,坐到餐桌前,看着旁边为她端来一碗血燕窝粥的男人,心里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嫁了一个世间难寻的有情郎罢。

千金难买有情郎。

夫妻俩用过早膳后,就去荣安居给长辈们敬茶请安。

虞家的人大多数居住在平南城,这次虞从信成亲,除了虞二老爷夫妻和几个堂兄弟外,赶过来的没有多少人,他们有自己的职责,走不开。

所以今儿安阳郡主需要敬茶的长辈并没有多少个,其他的都是平辈或晚辈。

虞家虽然是个大家族,但彼此之间十分和睦,没有其他府里乱七八糟的情况,和睦得让安阳郡主都有些不可思议。看到这些人释放的善意,安阳郡主也忍不住回以善意,心里终于明白为什么母妃愿意将她嫁过来,并不计较虞从信的身份。

霍姝昨日过来吃喜宴,并没有离开,就在虞老夫人的荣安居里住了一晚,今儿认亲时也在,给安阳郡主认亲的见面礼非常丰厚。

安阳郡主见到她很开心,心里的那些忐忑消去不少。

虞家在京城中的亲戚并不多,认亲完后,时间还早,虞二夫人和虞五夫人亲自去招待今儿上门的亲戚,虞老夫人则催着孙子带他媳妇回房去歇息。

安阳郡主见长辈们这么体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未出阁时,因身份高贵,又有父母宠着,就算我行我素,也没人敢说她,最多在暗地里嘀咕两句,但她现在嫁人了,看到虞家人的善意,她也不好意思像以前那么我行我素。

虞从信朝虞老夫人笑着应一声,又对母亲和五婶道了一声辛苦,神色自若地带着新婚妻子回房里休息。

安阳郡主被丫鬟伺候着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坐在新床上,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新婚的相公。

“累了吧,你先歇息,等到晚膳时,我再叫你。”虞从信温声道。

安阳郡主看他脸上温柔的神色,忍不住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懒的…”

然后她就见这男人脸上露出有些奇异的神色,接着就被他搂着一起躺在床上,接着听到他凑在她耳边说:“你就算懒点也没关系,我不懒就行了。”

安阳郡主先是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她泛懒时,被他折腾得见到床就怕,突然觉得人还是不要那么懒的好。

可惜等她明白时,她都没办法拒绝他了。

霍姝在虞家待到下午,直到聂屹从宫里出来,直接过来接她,方才和虞家的人告辞。

这次因为三表哥的亲事,虞家很多人从平南城过来,霍姝许久不见这些亲人,免不了一番契阔,可惜她已经嫁人,又因为她现在有孕,所以能和他们相聚的时光并不多,不由有些依依不舍。

聂屹见状,便道:“以后有空就过来。”

虞家的女眷们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用帕子捂嘴笑起来,觉得这位表姑爷真如传闻中那般疼妻子。以他这样的身份,实在是难得,更难得的是,霍姝怀孕后,听说他房里依然是干干净净的,不像其他府里的爷们那样,要给其他的丫鬟开脸。

总之,这些关心霍姝的虞家的女眷对聂屹这位表姑爷都是满意的。

霍姝与外祖母告别后,就和聂屹一起坐马车离开将军府。

“累么?”聂屹搂着她,一只温暖的大手暖暖地覆在她的腹部上。

霍姝笑道:“不累啊,我这两天只是陪外祖母,有什么累的?”

聂屹第一次当父亲,第一次照顾怀孕的妻子,所知道的除了从书上看来的,其他的都是问太医院里的太医或者是当了很多回父亲的皇帝陛下,所以他总免不了关心过度,就生怕她饿着累着之类的。

两人正凑着头低语时,突然马车顿了下。

“出什么事了?”聂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外面当车夫的元武看着前面的拦车的人,有些无语,低声说道:“世子,是泰宁长公主府的大公子高崇。”

聂屹忍不住皱眉,这时,就听到一阵马蹄声,接着

作者有话要说:是高崇的声音响起,“霍七姑娘,你在里面么?我有话和你说。”

聂屹的脸色瞬间就阴了。

卡文,今天第二章差点想不更了。

第14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