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后…”

霍姝抱着孩子进去,就见到小皇子像只小猴子一样猴在江皇后身上,撅着小屁股去抢江皇后手中的包子,嘴里含糊地叫着母后,一双眼睛格外的黑亮,白净的小脸蛋和聂屹非常像。

江皇后拍拍儿子的小屁股,让他抢去手中的包子,笑道:“皇儿快看,阿镹来了,你是表叔,要照顾阿镹,知道么?”

小皇子好奇地转头看过来,见到霍姝怀里抱着的孩子,就踮着脚去看,然后叫道:“弟弟!”

江皇后一脸快要晕倒的表情,“不是弟弟,那是你表哥家的孩子,是表侄。”

小皇子年纪还小,不懂辈份的差别,只晓得比自己小的孩子就是弟弟,对着霍姝怀里的阿镹“弟弟、弟弟”地叫个不停。

周围的人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霍姝给皇后娘娘请安后,江皇后抱过孩子,低头看了看,笑道:“这孩子长得真好,看着像世谨,与皇儿也有些像。”

小皇子一只白胖的手拽着包子,一只手搭在江皇后的膝盖上,踮着脚要看弟弟,一边看一边啃包子,时不时地叫着弟弟,让周围伺候的人都忍不住好笑,想纠正他的错误认知,可惜小皇子太小,还没明白。

“算了,等他大点,知道好歹再教他。”江皇后是个不拘小节的,见儿子固执地叫弟弟,倒也没再阻止。

小皇子于是很开心地边啃包子边叫弟弟。

霍姝看小皇子可爱的模样,心里也十分喜欢,越发的喜欢皇后养的小皇子,觉得比其他的皇子可爱多了。

在江皇后这里待了近一个时辰,霍姝方才离开。

回到厢房,霍姝刚喂孩子喝完奶,就见聂屹神色冷峻地走进来。

奶娘和丫鬟识趣地抱着孩子退下去,留夫妻俩说话。

聂屹上前拉着霍姝的手,一双凤目深沉而冷冽,说道:“先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担心,舅舅不是那等偏听偏信之人。”

霍姝问道:“那云海大师现在在寺里吧?”

聂屹嗯一声,盯着她的脸看,“刚才昌平大长公主过去时,舅舅正和云海大师讨论佛经,昌平大长公主和舅舅请罪,舅舅没说什么,让她下去。”

昌平大长公主此举确实过于小心,不过她也闹不懂皇帝的想法,知道他疼聂屹,所以先过来请罪倒是没错。

霍姝听罢,心里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相信他,突然笑问道:“如果我以前就传出克亲的名声,你还会娶我么?”

“会的。”聂屹深深地看着她。

他从六岁遇到她时,就记挂她十年,就算她真的命中克亲,他依然会娶她,不过那时候会先为她洗净克亲的名声,风风光光地将她娶进门。至于自己会不会被她克着,他自己本来就是个不详的,如何会怕?

作者有话说:今天第一更~

第162章

聂屹陪霍姝坐了会儿,就去皇帝那儿当差。

皇帝此时正坐在江皇后歇息的厢房里,抱着小儿子教他说话。

小皇子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被江皇后养得很壮实,乖乖地被父皇教了会儿后,就坐不住,扭着屁股爬下庆丰帝的膝盖,然后伸着胖爪子去抓桌上的一盘切好的水果,一边看着皇帝笑,露出一口小米牙。

庆丰帝拿起一块切好的蜜瓜递给他,见小儿子用那口还没长齐的小米牙啃着水果,一脸欢快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江皇后看着父子俩的互动,见皇上的神色带着惬意,显然心情不错。

不过,江皇后与他夫妻几十载,向来观察入微,没有错认他先前进来时的异样,觉得他的心情或许不错,却又装着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问,和平时差不多,同他随便地闲聊几句,便说到今日听到的事情。

“听说云海大师以前曾给素素批命,可有这回事?”江皇后端着茶抿一口,眼睑垂着,“先前皇上和云海大师论佛讲经,可问过他?”

庆丰帝拿帕子给啃得一脸果泥的小皇子擦脸,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说道:“确有这回事,刚才云海大师已和朕说过。”

江皇后目光微转,瞥他一眼,见到他脸上的神色,识趣地没有问当年的批语是什么。

不管当年的批语是什么,皇帝的这态度,都让江皇后明白里面似乎是有内情的,不该问的事情,她很聪明地没问。

反正,不管那批语是好是坏,她知道这位皇上从来不信这东西,他尊重那些得道高僧,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更多的是不屑。

他是皇帝,还是一个英明的皇帝,岂会被这些东西左右。

所以,不管云海大师当年给霍姝的批语是什么,对庆丰帝都没有影响,他有这个自信。

江皇后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待霍姝的态度依然,先前叫霍姝过来,也没有特地询问这事情,摆出自己的态度,同时也警告其他人。

庆丰帝陪皇后、小儿子一起用过晚膳后,方才离开。

离开前,他对皇后道:“皇后好好歇息,今晚可能有点吵,不过无碍的。”

江皇后心中微动,想起藩王进京后的一些事情,面上却作什么都不知道,笑道:“臣妾知道了,皇上也要早点歇息。”

等皇帝带着来侍卫离开,江皇后也抱着儿子回房,同时叫来大宫女季荷,吩咐她几句,便让她下去。

聂屹离开后,霍姝歇息了会儿,就和一群女眷去上香。

其中便有懿宁长公主和许恬,懿宁长公主是个信佛的,每年都会给京中各个寺院捐大笔的香油钱,这次听说云海大师在相国寺开坛讲经,自然早早地带着女儿过来。

见到霍姝,懿宁长公主神色有些异样,不过面上表现得很自然,说道:“好久没有见到阿镹了,听说你带他来相国寺?”

霍姝笑道:“是的,阿镹也在,先前还去皇后娘娘那儿陪小皇子玩呢,他可高兴呢。”说到自家胖儿子,霍姝就有不尽的话。

懿宁长公主听到这里,心中微惊,忍不住看她。

对于皇帝的心思,懿宁长公主多少是知道一点的,所以皇后生下嫡皇子后,懿宁长公主便知道,只要小皇子能平平安安成长,将来那位子一定是他的,其他的那些皇子蹦跶得再欢,也没有用,要是惹着她这位皇兄,可讨不了好,要是聪明的,应该懂得安份守已方是。

是以,对于泰宁长公主一直在作死,她心里十分不屑。

不过,皇后若真的看重自己孙子,想让孙子与小皇子一起成长,懿宁长公主自然乐见其成。

想到这里,懿宁长公主突然觉得这霍七真是个幸运的,这运气实在让人无话可说。有这般的好运气,让她忍不住怀疑,其实云海大师当年为她批命,结果应该是个好的吧?

想到这里,懿宁长公主的神色温和许多。

倒是许恬从霍姝出现后,一双眼睛就往她身上看去,同时也在想着云海大师批命的事情,这让她心里也在怀疑,云海大师怎么会这般巧地为个侯府五房的姑娘批命,总觉得挺古怪的,而且得到云海大师批命,靖安侯府却没有透露丁点消息,莫不是那批语不好?

霍姝和懿宁长公主说了几句话,就到达相国寺的大殿,众人便停止说话。

今日来相国寺的女眷不少,因为太后与帝后都在,相国寺很多地方有重兵把守,女眷多数不敢随意地走动,不过前面的几处大殿倒是没有侍卫把守。

霍姝进去上香时,就见到几位皇子妃都在,高筠和大皇子妃站在一起,两人的神色都淡淡的,看起来有些不和睦。

发现霍姝等人进来,几位皇子妃看过来,目光明显落在霍姝身上停了下,特别是高筠,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带着某些恶意。

高筠自从嫁入三皇子府后,经历的事情多了,性情也变了很多,特别是从同胞的兄长高崇被人陷害送到天水城后,她便在府里闭门不出,很难再见到她。不过,她的性格再变,对于霍姝的不喜,仍是十分明显。

其他人的目光也是似有若无地落在霍姝身上。

这些人明显就是听说霍姝被云海大师批命的事情,所以万分好奇,这会儿见到人,忍不住就打量几分,心里琢磨着云海大师当年批命的批语,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虽然有些心怀恶意的人希望那批语是不好的,所以靖安侯府才会死死瞒着这事。

可看到霍姝虽一身素净的衣物,脸上不施粉黛,依然美得高华雍容,还是卫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怎么看都是个幸运的,这世间的福气都被她占了,便都和懿宁长公主一样,觉得这或许批语是好的也说不定。

霍姝像是没看到一样,见到荣亲王妃扶着安阳郡主过来,忙过去扶她。

周围有僧人念经,檀香袅然,佛相慈悲,并不是安静无声的。

安阳郡主小声地问,“你没事吧?”

霍姝朝她眨了下眼睛。

安阳郡主心下微松,也朝她笑了下,便不再问了,一起去上香。

上完香后,一行人走出大殿。

此时正是暮春之际,天气很好,也让这些困在后宅的女眷们忍不住在周围走走。

不久后,就听到一阵清声脆语,众人抬头看去,却见不远处一群未婚的姑娘在放生池边游玩,带头的是四公主和一个穿着火红色骑装的少女,两人被一群姑娘簇拥着,隐隐以她们为尊。

四公主在一群姑娘中,笑容看着明艳大方,身上穿着一袭银线绣梅花桃红宫装,遮住半截脖子,容貌明丽动人,看不出一点毁容的迹象。

上个月,皇帝终于为四公主挑选好驸马,选中的驸马是齐国公世子的长子。

四公子的婚事终于有着落,京中大部份的人都松了口气,特别是家中有看好的儿子的妇人,就生怕儿子娶个祖宗回来。

四公主自从毁容后,听说脾气变大很多,皇帝对她十分纵容,她连皇子都敢骂,比其他的公主可没有她彪悍,让京中的妇人打从心底不愿意让儿子尚这个公主,何况还是一个毁容的公主,觉得自己的儿子委屈了。

四公主见到这群女眷,便笑着过来。

“姑母,你们这是去上香么?丹阳,先前叫你来玩,你怎么不来?”她笑着说道,目光在安阳郡主显怀的肚子看了一眼。

丹阳郡主撅起嘴,说道:“我要陪我娘去上香。”

四公主面上笑盈盈的,转头给凤阳郡主介绍道:“凤阳进京这些天,好像还没有见过丹阳吧?”

凤阳郡主一身火红色骑装,衬得她英姿飒爽,有着京中贵女没有的英气,如同一团火焰,热烈地燃烧着,教人不敢直视。看到这些京中贵妇人们,她落落大方地和她们打招呼,目光往人群中看一圈,突然,脸上的笑容顿住。

众人见她神色怪异,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她看的人是卫国公世子夫人。

霍姝一脸无辜地看着凤阳郡主。

“你看她做什么?难不成凤阳认识霍七?”高筠款款走过来,笑着说。

凤阳郡主回过神,将霍姝打量一遍,目光落在她高耸的胸部上,左看右看,这个都是一个美娇娘,可是…

“不知这位夫人是?看着挺面熟的,像一位故人。”说到故人的时候,凤阳郡主的神色有些甜蜜。

“她是卫国公世子夫人。”四公主说。

凤阳郡主眼中滑过一缕幽光,面上笑道:“原来是世子夫人,我听说过你的大名,果然传闻不如一见。”然后又娇笑道:“世子夫人忙不忙,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玩?”

霍姝笑着拒绝,声称孩子还小,离不得母亲。

凤阳郡主倒是没有强求,又和众人笑谈几句,便和四公主去玩了。

等霍姝回到厢房,陪刚睡醒的胖儿子玩一会儿,正准备用晚膳时,就听下人来报,凤阳郡主过来了。

霍姝自是知道凤阳郡主来这里的目的,也没有拒绝,让人看好阿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亲自迎上去。

凤阳郡主就站在院中的一株桃树下,看着天边的晚岚,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

迎着暮春绚丽的霞光,那人穿着素色的绣金条纹对襟纱衣,发上简单地插着一支玉簪,除了手腕上缠着的一条一串碧玺石的佛珠手链,身上没有其他多余的首饰,眉目精致,气质华贵,是一个美得出奇的京中贵女,身上没有一点属于男子特有的英气及特征。

可是她的长相,又和那人如此相似。

虽然已经隔了两年,依然让她对那俊俏的少年记忆尤新。

凤阳郡主再三打量,说道:“冒然打扰世子夫人,还望世子夫人莫要见怪。”

霍姝笑道:“不怪的,不知郡主寻我有何事?”

凤阳郡主也不兜圈子,直言道:“说来不怕世子夫人笑话,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不过他是个男子,约模十七八岁,容貌也和世子夫人这般,俊俏绝丽,非常人所能及。可惜当时与他短暂相见,未能来得及询问他的名字,他就离开了,没来得及好生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说着,她一脸失落。

霍姝面上一副温婉的神色,心里头却很肯定凤阳郡主说的那故人是她。

当年在益州,她随便出手救人,却不知道当时救下的姑娘凤阳郡主,以为不过是萍水相逢,哪知道凤阳郡主会入京。

不过当年随手所救罢了,也没救她报答,凤阳郡主隔了两年,还来打听她作什甚?

心里嘀咕着,霍姝面上说道:“原来是这样。”

凤阳郡主说了那么多,终于转到正题,问道:“我见那人与世子夫人好生相像,也不知道是不是世子夫人娘家的哪位兄长。”

若不是已经确认霍姝就是个地道的美娇娘,当年那救她的少年是个很有男子汉气慨的男人,凤阳郡主差点就要将他们当成一个人。

他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可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一个是后宅的贵妇人,一个是风流俊俏的少年郎。

霍姝笑呵呵地说:“家中确实有好几位兄长,不过我与兄长们不熟悉,所以也不知道哪个是郡主要找的。”顿了下,又道:“我这长相遗传自母亲,家中的兄长们也少有与我相似的,恐怕不是郡主要找的人,不过倒是有几个表兄弟与我长得挺像的。”

凤阳郡主目光微闪,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就打扰了。”

等凤阳郡主离开后,霍姝摸摸脸,琢磨了会儿,就将这事情丢开。

不管凤阳郡主找她作什么,反正她的表哥表弟们远在西北,凤阳郡主很快就要随忠义王回藩地,可没机会让她跑去西北,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她会跑到西北去寻人,只怕皇帝也不允许。

霍姝很快就将这事情放下。

用过晚膳,霍姝陪儿子玩一会儿,听到聂屹派来的人说今晚他要当值,不会过来歇息,让她好生歇息,晚上不要随便乱跑。

霍姝觉得自己怎么会乱跑呢?她可是有儿子要照顾的人,便让人将院门锁起来,抱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儿子上床歇息。

睡到半夜,霍姝突然被一阵奇怪的气味弄醒。

她翻身爬起来,下意识地抱起旁边和她一起睡的儿子,轻轻地掩住他的口鼻。

作者有话说:第二更~

第163章

霍姝坐在黑暗中,怀里抱着睡得香甜的孩子,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此时已是深夜,外面没有什么人声,远远地能听到夏日将近的虫鸣声,显得那四野越发的安静。

过了会儿,空气中的那股味道终于散去,霍姝方才将捂着自己口鼻的帕子放下,然后赶紧检查她家胖儿子的情况,见他睡得更香甜,看起来没什么事情,心里怀疑刚才那味道是香一类的东西。

想罢,霍姝将孩子放下,悄无声息地下床。

霍姝先到外间看了下,发现今晚守夜的樱草睡得很熟,叫都叫不醒,摸了下脉,发现好像是中迷药了,果然刚才的那味道是迷药。

霍姝心中微凛,明白外面定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便开门出去。

今夜里没有月亮,天幕一片黑暗,只有廊下点着灯笼,四下无一人,霍姝凝神感觉片刻,也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隔壁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也和樱草一样,都睡得很熟。

霍姝正琢磨着到底发生什么事时,突然听到轻微的动静,转身看去。

“夫人,是我。”

霍姝就着廊下的灯光,看清楚从屋檐翻下来的元武,他身上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整个人宛若和夜色混在一起。

霍姝眯着眼睛看他。

元武走过来,肃手站在她面前。

半晌,霍姝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世子呢?”

元武道:“有人在相国寺后院的饮用的井水里下迷药,刚才刮起一阵风,将东边的迷香吹过来。属下不知道世子在何处,世子命令属下等今晚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夫人和小主子。”

霍姝听罢,同时也感受到守在院子周围的侍卫,和白天时感觉到的差不多,终于放下疑心。“这些迷香,对身体无害吧?”

元武忙道:“放心,对人体无害的。”

霍姝顿时安心了,她家小胖子还小,可受不住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想到这里,霍姝心里就有些恼火,恼恨放迷香的人。

她思索一阵,又问道:“东边…是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居住的地方,皇后娘娘可是无碍?”

“属下不知道。”元武老实地说,他今晚的任务是保护好世子夫人和小世子。

霍姝看他一会儿,知道从他这儿问不出什么,便回房里。

一会儿后,守在门外的元武听到声音,等他转头看过来时,不禁呆住。

此时霍姝也换上一套颜色暗沉的衣服,胸前挂着一个鼓鼓的东西,元武眼尖,看清楚那东西像个小婴儿,惊得声音都不稳了,“夫人,你、你要带小主子去哪里?”

霍姝用布包着她家依然睡得虎乎乎的胖儿子,就这么挂在胸前,幸好因为胖儿子也吸了点迷烟,睡得正香,这般折腾,倒也不用担心将他折腾醒。

“我不放心皇后娘娘,想要过去看看。”霍姝丢给他一把弓箭,边说道。

现在这种情况,霍姝其实也很担心也在相国寺里的外祖母等人,不过比起她们,皇后和小皇子的处境可能更可怕。她要去确认皇后的安危,但也不放心将胖儿子放在这里,还是随身带着吧。

反正孩子的重量不足一提,她带着也不觉得碍事。

元武大惊,忙道:“夫人,皇后娘娘那边,皇上一定会有派人去保护,您还是别过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路人马混进相国寺,要是您和小主子出事…”

“没事,你放心吧。”霍姝说着,就听到啪的一声破空响起,手里多了一条鞭子,朝他笑盈盈地道:“你跟着我一起去就行了,不走一趟,我不能安心。”

江皇后和小皇子的重要性,霍姝心知肚明,所以定要保护好他们。

元武见她手上那条玄色的细鞭,忍不住又想起当年在益州城的事情,于是无话可说,跟着她一起出了院子,往东边而去。

一路上,周围都静悄悄的,没有看到什么人,那些巡逻守卫的侍卫倒了一地,显然是被空气中的迷香药晕。

两人在安静无人的相国寺走了会儿,终于见到相国寺僧人的身影,其中有两个僧人从远处跑过来,他们每经过一个晕迷中的侍卫,就干脆利落地用匕首割断侍卫脖子,然后将尸体拖到阴影处,可谓是心狠手辣。

霍姝和元武及时避到一旁,看着那两个僧人的行动。

今晚的事情,霍姝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明天就是浴佛节,而皇帝和太后、皇后今晚都住在相国寺中,相国寺理应是戒备森严的,可这会儿,那些守卫的侍卫都中招不说,连一点警示都没有,看着就十分儿戏。若不是策划的幕后主使者过于强大,老谋深算,那就是皇帝将计就计。

霍姝倾向于后者,回想元武刚才的态度,便知道今晚的事情,可能是早有预谋,而皇帝则是将计就计,就不知道聂屹现在在何处。

脑中千回百转,然而不过是片刻时间,见那两个僧人杀人时毫不手软,霍姝朝元武伸手。

元武将携带着的弓箭递过来,霍姝将怀里睡得正香的儿子递给他抱着,搭箭上弦,咻咻两声,箭矢贯胸而过,那两个背对着他们正在给人抹脖子的僧人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是谁偷袭,便气绝身亡。

元武见两个僧人这般轻易地就解决了,忍不住深深地看一眼他们家的世子夫人,将孩子递给她,忙上前去探查,从两个僧人身上摸出一个刻着生肖的令牌,小声地对霍姝道:“夫人,这两个僧人是假的。”

霍姝听罢也不奇怪,出家人慈悲为怀,断不会杀人如此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