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到二层,进了卧室。展劲已经赤-裸了上身,纽扣翻飞的衬衫,胡乱卷着被抛在一进门的地方,与之扔在一起的,是那双奶白色的细高跟短靴,还有一双薄如蝉翼的连裤袜。以及被江雪籽刻意从包包中拿出,原本牢牢攥在手里的那支珍珠白色手机。

江雪籽此时双足赤-裸,两条修长的腿也裸-露在微凉的空气里,被人格外珍宠的握在掌中,俯低了身体,从脚踝内侧开始,一个接一个绵密结实的吻。

亲吻到了膝盖窝,江雪籽已经眼中含雾,几乎要滴下泪来,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唇,半卧在床上,急促的喘。

展劲伸手到她的腰两侧,摸索片刻,已经找到拉链的锁头,轻轻一拉,扶着她的双腿,一扯,那条轻软的布料就落在床边的地毯上。江雪籽呜咽一声,感觉到那愈见火热的亲吻,很快就来到了自己两腿的内侧,而且有越来越朝上发展的趋势…

实在羞得不行,且浑身都因为他的亲吻,而在不停的轻轻打颤,江雪籽只能伸出手,试着去推展劲的肩膀:“不,不要再…唔…”

脑子里“哄”的一声,江雪籽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炸开了!他,他居然隔着薄薄一层贴身衣物,亲上了腿心那处隐秘…这回江雪籽真的不干了,坐起上身想要将人推开,两只雪般小脚也在他的肩上乱蹬,结果只是更加轻易的被人扛到肩膀上方,愈发行了方便。

展劲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只手还在那柔滑如丝的大腿内侧,来回的抚,另一手则伸到自己腰间,解开皮带,以前所未有的急切,脱掉全身最后一件蔽-体衣物。而后一只手撑在床铺,伏在她的上方,嘴唇寻到那嫩生生的一汪柔软,轻轻的吮。

江雪籽此时觉得整个人都虚虚浮浮的,好像躺在水波荡-漾的一泓暖水之中,意识与身体似断还连,那种从骨子里漾出来的酥软无力,还有小腹那里,酸酸涨涨的虚空感,让她感觉既舒服,又害怕。舒服的是某种一动都不想动的慵懒,而害怕的,是某个自己从未涉足的领域,那种未知的疼痛…

展劲略微撑起上身,一片黑暗之中,由于先天的良好视力,以及后天有意识的训练,他的视力不会受到半分阻隔和影响。视线从那散落在肩头和床上的发,泪水氤氲的眼,到挺-翘的鼻,轻轻咬着的,因为刚刚那股急速席卷而来的浪-潮,而染上几许红艳的嫩唇,还有那一同染上娇艳之色的面颊;再到纤长的脖颈,精巧的锁骨窝,白雪红梅般的两团雪-嫩,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身,最后是两条修长、笔直,勾人心魂的美腿…

展劲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嗜好深色床单这点习惯,原来还能为自己提供这般销-魂的视觉享受。原本就是嫩汪汪、如雪似玉堆砌成的娇人儿,被身下漆黑如墨的床单衬着,只消一眼,就能激发出男人某种最为原始和野蛮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展劲轻而有力的扳开她的一条腿,挂在自己腰侧,另一条手臂撑在她的脸畔,嘴唇在人的额头、脸颊、唇上,细细密密的吻着,嗓音因为压抑到了极致,而染上某种魅惑人心的沙哑:“大概还是会有一点儿疼,我慢慢的,不怕…”

江雪籽原本轻阖着双眼,跟等待宣判死刑来临一般,慎而重之,心有惶惶,可一听他这句仿佛哄小朋友一样的软语,倒抿起嘴角笑了出来:“你怎么跟医院里大夫哄小朋友打针一样…”

展劲跪着两腿,目光紧锁在娇艳唇瓣边,那抹动人笑靥,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原本刻意调笑的语调,因为身-下那处紧致而销-魂的触感,而含上了一丝压抑到几近崩溃的轻颤:“我可不…就是给我们家籽儿,打、针、呢、么!”

江雪籽的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张口咬在他送过来的脖子侧面,疼得直吸气儿:“啊…展劲,你混蛋!”

大概是真疼得狠了,江雪籽从小到大,从来没骂过一句脏话的人,被展劲动作和言语上的双重欺侮折磨,给逼的一边哭一边骂他。

展劲也吓了一跳,他这还进了一半不到呢,怎么就疼成这样了?吓得他赶紧要往外撤,结果江雪籽搂着他的脖子不让动,一边在他耳边,呜呜咽咽的软着嗓子哭:“你…你不许说那么流氓的话…”

这进不能进,退不让退的,把展劲忍得后腰眼儿发麻,好半天,才顾得上回答江雪籽的话:“嘶!宝贝儿,你放松点儿,这样儿…真能要了我的命了!”

江雪籽这回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知道用手指尖狠狠掐着展劲后脖颈那里,呜呜的哭。

身-下方寸,销-魂所在,后脖颈那点儿疼哪儿还算什么?顶多只能让男人愈发兴奋罢了。展劲把人两腿往腰上一捞,一掌控在柔若无骨的腰侧,一边大加挞伐的进出着,一边哑着嗓子哄道:“籽儿、乖啊!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江雪籽疼得眼前一阵泛黑,搂着人脖子,哼哼唧唧哭了快有二十分钟,还不见展劲那边有丝毫消停下来的意思。指甲在人后背一抓,咬着嘴唇哭出来骂他:“展劲,你混蛋…”

“呜呜…你,你…呜呜…我不要了。”

“不要你了,你快起开…”

江雪籽之前那样儿哼哼唧唧的,还带着哭音,虽然叫的不够娇媚,到底还有几分动人,听得展劲一阵耳酥,身-下折腾的愈加起劲儿。这会儿左一句不要有一句走开的,展劲可不乐意听了,亲着沾着泪滴的小嘴儿,一迭声的问:“坏丫头,这就不要我了,嗯?刚不是你主动撩拨我的?不是你说要我抱你的?”

话音刚落,房间里响起一阵音乐铃声。展劲身-下动作稍顿,又连连顶了两下,弄得江雪籽“嗯…”一声,再一次神智迷离,深陷浪潮。才翻身下床。顺着铃声传来的方向一看,是江雪籽之前攥在手里,一路拿上楼,最后被他一把抢过去,扔在短靴旁的那支珍珠白色手机。展劲一边滑开手机盖接通,一边转身弯腰,摸到自己的裤子口袋,翻出那支黑色直板,摁了关机键。

“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明显有了短暂的停顿,而后才响起展陆的声音:“展劲?”

“嗯。”展劲捏着手机回到床上,毕竟情势迫人,不欲多谈。

同样都是男人,展陆怎么会听不出对方嗓音的沙哑,那份餍足之后的懒散以及中途被人打断的不耐。原本手指间攥着的资料,一时间掐的见了折痕。展陆在那头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她睡了,那不多打扰。”

展劲又“嗯”了一声,直接摁了关机键。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的同时,眼中飞快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晦暗。很快,视线又被躺在床上的女人所吸引,展劲扬起唇角,重新覆在人身上,下-身轻轻耸-动着,眼中流火炽热,语中笑意暗藏:“刚刚舒服到了?”

江雪籽看都不敢看人,一手手心朝上,反挡着脸,另一手朝上伸去,想去够枕头上方的薄被,结果被展劲一把将手腕摁住,沿着胳膊弯儿那里的嫩-肉,细细的舔。

江雪籽“唔”了一声,脑子里有了短暂的清明:“我二哥打来的?”

展劲沉下-身子,再次缓慢而沉着的将人占有,眼色微黯,嘴角轻撇:“真得扳扳你这毛病…”

江雪籽不明所以,抬起眼帘看他。就见展劲额头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双黢黑的眼珠,晶亮润泽,如同黑色曜石,看着她的眼神,却火热的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吃了!

鼻子高挺,薄唇坚毅有型,嘴角抿着的那丝浅笑,竟然比这人平常面无表情时候,还要可怖。江雪籽只觉得两腿之间,转瞬间又挤入那团火热,而展劲微微笑着,一面张弛有度的律-动着,一面不慌不慢的说:“以后无论当不当我的面儿,少管其他男人叫哥。真那么想要哥哥,不还有我呢。”

江雪籽脸上“哄”一下,就炸开了锅,咬唇推搡着展劲的肩膀,红艳艳的一张小脸儿,一双大眼水光流转,似嗔还怨:“你,你不要脸!”

展劲挑着嘴角笑,那处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我这不要着你呢么,还要那东西做什么。”

江雪籽忍无可忍,张口就骂:“展劲你混…唔!”

展劲在人半张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笑看着她说:“一晚上骂我几回了?头一回是我不好,弄疼你了。现在这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伺候着,还要骂我?”

江雪籽在这方面说不过他,脸皮又薄,只能眨着水光闪烁的一双大眼,自以为凶恶的死死瞪他。哪知道展劲最爱看她脾气上来的那个小样儿,一时间愈发情动,没隔一会儿,江雪籽再次被他送上一个浪-潮。

这回可真是腾不出一点儿力气跟人对峙了。江雪籽全身酥软,一滩软-水一般,乖乖躺在那儿,任由男人予取予求。末了折腾的狠了,实在捱不过,只能顺着他的意,轻轻软软叫了声“哥哥”。展劲只觉得后腰一阵酥麻,闷哼一声,终于在她体内倾泻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是删减版,想要原版的请在本章节下留邮箱,不可以盖楼哈,自己留,记得打+2

不过原版也米有那么肉-欲、情-色,只能说,是正常尺度的,也很含蓄,

只是因为现在河蟹的太厉害,所以我这样正常尺度的都要被迫删减。

大家如果收到原版,却发现米有想象中那么过瘾,可表嫌弃我喏~

顺便求收藏作者专栏,先鞠躬谢谢大家!

38饮茶

周六早晨,天光大亮,秋风乍起。一夜冷雨过后,温度又下降许多,正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眼看就要迈入金秋十月。

江雪籽懵懵懂懂从床上坐起,只觉全身绵软无力,尤其两腿之间那处,酸痛难言,回想起昨夜种种,不由得瞬间就红了脸颊。

在卫生间简单冲了个热水澡,从展劲的衣柜里,找了件半旧的棉质衬衫套上,又回到自己房间,找了条乳白色的运动长裤套上。一套衣服都十分柔软,再加上冲了个澡,身上的酸痛不觉好了许多,连带整个人都有了精气神儿。

扶着楼梯下到拐角处,这才听见,原来别墅里还有别人在的。展劲的声音不冷不热的从客厅传来:“你们家老爷子吩咐的,该做绝的,你丁点儿没手软,该拿的好处,你也分毫没少拿,现在才来说这声抱歉,宋枫城你不觉得太没有诚意可言了么?”

江雪籽攥紧衬衫前襟,轻轻咬住嘴角处的唇肉。刚刚在卧室打开手机,立刻显示出两条短信,一条是展陆的,说让她今天有空了,给他回个电话。另一条则是江梓遥的,责问她昨晚为什么不听话关机。

从展陆那条短信的语气来看,再加上之前展锋透露的大概时间,江梓笙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这个节骨眼上,宋枫城找上展劲,真只是为之前的事道歉那么简单?

大概是之前自己下楼梯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又或者是楼下那个男人的耳力太好,本-能太过敏锐,江雪籽还在犹豫是不是先回楼上,展劲已经收住话头,横了对面讪讪站着的男人一眼,转过身朝楼梯口走过来。

见江雪籽套了件自己的衬衫,头发松落落散着,发梢微湿,眼波朦胧,显然刚起床就冲了澡,人还没醒透呢!下面穿了条乳白色长裤,柔软的布料贴服着那双修长的腿。昨夜那般曼妙旖旎的情景,再次浮现眼前,展劲呼吸一滞,只觉得那里很快就有了抬头的趋势。

“吵到你了?”展劲嗓音轻柔,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梯拐角,低下头,伸手揽住她的腰,不轻不重的画圈揉着:“不累么,要不要再睡会儿,我叫了外卖,待会儿端上去给你?”

江雪籽摇了摇头,眼角朝楼梯口的方向瞄了一眼。虽然只是很细微的一个眼神,却被展劲捕捉在眼里。心中早有了计较,展劲不动声色,拾起她一缕头发丝儿,挽在耳朵后面:“宋枫城来了,你想见他么?”

江雪籽摇了摇头,心里有的是疑惑和不解,但她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跟展劲说谎:“我原本跟他也不熟,不用了。”

展劲抚着她粉润润的脸颊,嘴角噙笑:“那你——”

“呦,都起来了?”宋枫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楼梯口,卡其色的英式风衣,深棕色灯芯绒裤子,脚上的黑色小牛皮靴,与风衣里面的黑色圆领薄线衫,搭配的恰到好处,尽显儒雅本-色。细长的眼微微眯着,嘴角翘起一抹有些戏谑的弧度,宋枫城一只手插着兜,笑笑仰脸望着两人。

江雪籽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不确定是否要打招呼,只是微微点了点下颏,算是打过招呼。

宋枫城则微一欠身,斯文俊脸上现出几分诚恳的歉然:“江小姐,好久不见。要是不介意的话,一起下来喝杯茶怎么样?”

这话说的,倒有几分反客为主的意思在。

展劲皮笑肉不笑横了他一眼:“茶在哪儿?”

宋枫城微微一笑:“前阵子有人送了一盒极品大红袍。我今儿带过来一些,展哥和江小姐卖个面子,借套茶具用用,也让我露一手,就当给两位赔罪,如何?”

展劲也不是死臭冷硬的那种人,毕竟跟宋枫城多年的交情在那儿,而且说到底,这件事尽管宋枫城做的相当不地道,可他这样做的缘故,展劲也能猜到个七八分。更何况,展、宋两家的关系,向来不温不火,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宋家老四搞僵,一方面显得自己忒小家子气,另一方面,从大局来讲,也不是个明智之举。

故而展劲稍一沉吟,偏过脸看向江雪籽,话是问她的,可这音却是念给宋某人听得:“想喝茶么?”

展劲能想到的,江雪籽也能想得差不离。所以嘴角一弯,巧笑倩兮:“好啊!”

展劲笑着一刮她的鼻尖儿,又蹙了蹙眉:“今天天凉,再上去加一件衣服。”

“算了,”展劲忽然记起,打上次搬家后,江雪籽的衣服都需临时添置,估计厚实的外套也没两件,拽过她的手,在掌心里摩挲着:“先穿我那件外套,待会儿咱们去商场买。”

三人一同回到客厅。门铃声响,是展劲叫的外卖。

江雪籽从厨房里找出一套茶具,又用细棉布仔细擦拭过一边,才端到外间的茶几上。

展劲从塑料袋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蔬菜粥,还有一盘烧卖,一盘水晶蒸饺,以及几碟卖相诱人、味道酸甜带辣的开胃小菜。

宋枫城把风衣随手搁在沙发背上,挽了挽薄线衫的袖子,从江雪籽手里接过茶具:“饮茶不宜空腹。你们先垫点儿东西,泡茶的事就交给我吧。”

江雪籽点了点头,刻意避开了宋枫城耐人寻味的探查目光,走到茶几边,帮展劲一起摆放碗筷。

等宋枫城端着一整套,盛着明澈茶汤的玻璃茶具出来,见到的就是江雪籽微微摇头躲开,而展劲非拿着筷子要喂的情景。

宋枫城将茶具放在茶几上,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光亮。平心而论,如果不去考虑这个女人复杂的身世背景,以及宋、赵、江三家之间的种种纠葛,单就从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无论是容貌、气质、举手投足,还是那份即便在千金小姐之中,也难以觅得的柔婉和静,落落大方,江雪籽确实是个能让男人轻易冲动、甘愿心动的女人。而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来看,她和展劲两人之间的那种脉脉温柔,温馨互动,也确实是令人赞叹的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可他今天来的目的,却不单是奉茶道歉那么简单。

眼前这两个人都明白,可面对他时的眼神动作,却极为默契的如出一辙,平静,有礼,略显疏离。

有展劲一起,江雪籽很快将茶几上的碗碟收拾干净。宋枫城端了两只茶杯送到二人跟前,自己也端起一杯,微微一笑:“展哥,江小姐,今儿我以茶代酒,还请二位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之前的鲁莽无知。”

江雪籽端茶杯的手只微微一顿,却还是将杯子拿在手中。反倒是展劲,坐在宋枫城斜对面的位置,看也没看面前的茶杯一眼,眼风微凉,淡淡赞了一句:“好茶。”

宋枫城失笑:“展哥你这还跟我置气呢?瞧都没瞧上一眼,怎么就知道是好茶?”

展劲也笑:“哪儿能啊,我这还不都跟宋四你学的。当初你不也是看都没仔细看一眼,就跟我说不成?”

展劲没明说“不成”的是什么东西,可宋枫城听得明白,这是埋怨他一连数次,横加阻挠,给他们家籽儿抱不平呢!

细腻的玻璃茶杯里,澄澈明亮的汤水,馥郁而蕴含兰香的茶味,宋枫城这壶大红袍,沏得确实地道。江雪籽不去理会两人间的明枪暗箭,捧了茶杯在手,轻轻吹了吹茶汤表面,啜了一口,含在唇齿之间,细细的品。

宋枫城被展劲噎得够呛,一见旁边这位已经品上了茶,立刻眉眼弯弯,徐徐一笑:“江小姐觉得这茶还喝得过?”

江雪籽又尝了一口,慢慢点了点头:“很不错。”

宋枫城心中一动,连忙道:“这么说,江小姐是原谅宋某的失礼之处了?”

一旁展劲连眉毛都没挑动一下,就听江雪籽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慢的说:“宋先生,你跟展劲是多少年的好哥们儿,无论今天你俩之间,有什么说得说不得的矛盾,我都没资格插嘴。”

“可是宋先生既然提到了我,那我倒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一问宋先生。”

宋枫城从前没直接跟江雪籽打过交道,也没料到这个看似美丽柔弱的女人,说起话来竟然这么调理分明,不卑不亢,却又步步为营,让人很难反口。心中一时震愣,不由自主的就点头道:“江小姐请说。”

江雪籽没有去看展劲此时是什么表情,只是微垂着眼,望着捧在两手中间,那杯澄澈温醇的茶汤。似乎静静思索了好一会儿,江雪籽才开口:“我想知道,宋先生到底是站在江梓笙那边,还是江梓遥那边,又或者,宋先生和令尊一样,把整个江家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后快?”

宋枫城温温一笑,眉眼间已经恢复之前的温文儒雅:“我站在宋家这边。”

江雪籽并不意外此人的滴水不漏,点了点头,又说:“那么宋先生今天道歉,也是代表宋家的意思么?”

宋枫城笑容不改,眼色却已经暗下两分:“上次丽晴饭店的事,我谨代表个人,向江小姐道歉。”

江雪籽点了点头,放下茶杯,抬起眼,目光闪烁,在宋枫城脸上转了两圈,最后提起一缕浅笑,站起身说:“我不接受。”

宋枫城脸色微变,就见江雪籽已经将视线投向远方,一双素白小手,插在展劲那件深色外套的口袋里,挽起两圈的外套和衬衫袖子,露出一截皓白似玉的手腕来。

“宋先生为家里做事,无论在外人看来是好是坏,总有宋先生的缘由和考量在。这点我完全可以理解。可宋先生说,上次丽晴饭店的事,是你个人对不住我,不是江梓笙或者其他任何人的授意,仅代表你自己,我想不明白宋先生图个什么,只是这种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杀了人再说对不起的做法,我很难接受。”

“宋先生的茶很好喝,但这份道歉,我受不起。”

说完,江雪籽将外套解开来,抛在展劲膝上,转身走向楼梯。

宋枫城一连被两人驳了面子,其中一个,还是个他压根就没怎么看得起的女人。一时脸色很是难看,一墩手里的茶杯,黑着一张俊脸斥道:“这就是你相中的女人?”

展劲打从江雪籽站起身来,两边嘴角就一直微微翘着,虽然是极不明显的细微笑纹,可看在宋枫城眼里,已经足够搓火了!

宋枫城眼一眯,嘬着牙花子,连珠炮似的说:“你倒是吱个声啊?就这么个身份不明、父不详的私生女,年纪老大不小,说话带刺儿,看人都没个正眼,当着外人面儿都能给你甩脸子,除了那张脸蛋长得漂亮点儿,你到底看中她哪儿了?”

展劲不慌不忙的端起茶,喝了一口:“什么私生不私生的,以后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那三个字。”顿了顿,展劲又道:“剩下那些话,原封不动奉还给你,那个苏盈,你又看中她哪儿了?”

宋枫城再次被噎得够呛,顾不得风度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着眼骂:“你丫的展劲,合着我今儿就是上赶着白送上门,给你们两口子扎筏子玩的是吧?”

展劲更绝,干脆利落吐出一个字:“滚!”

宋枫城气得一张脸煞白,“腾”的站起来,拎起衣服手腕子直抖:“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你今儿就这么落哥们儿的面子,我真是瞎心了我…”

展劲坐在沙发上,连腿都没挪个窝,一手拿过茶壶又倒了杯茶,一边闲闲的说:“你要真当我是哥们儿,今儿你就压根不应该来。”

作者有话要说:咔咔,其实我萌兄妹恋,其中一个要点,就是昨天那章那样,捂脸…

据说,吃了我炖的肉,就是进了我家的门;既进了家门,以后就都是我的人!

所以不能霸王,不能沉默,否则以后我日日素着乃们!╭(╯^╰)╮

还有,收藏一下专栏啊啊啊啊…

涨一个收藏,我高兴十分钟,乃们让我高兴的久一点,码字才有动力啊!!

39爱与畏

宋枫城今儿个为什么来,要不是展劲早先就对他跟苏盈那点儿事儿知根知底,还真想不太能想得到。俩人的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因为这个苏盈,宋枫城欠过江梓遥一个人情,所以才有丽晴饭店那茬儿。

明面上看着,是宋枫城从萧卓然那儿得到了信儿,因为宋家与江家交恶的缘故,设了个连环套,摆了江家、展家和萧卓然三方一道。可事实上,是江梓遥当初知道了江梓笙安排相亲宴之后,主动找上宋枫城,让他借用跟萧卓然的那点儿关系,把这事儿给搅黄了。

大家伙儿都知道宋家和江家不太和睦,故而谁知道了这事儿,也只当是宋枫城趁火打劫,成心要给江梓笙难堪。无论谁都想不到,始作俑者竟然是江家的自家人,现今江氏的财务总监,江梓笙的亲堂兄,江梓遥。

而今天会主动登门,奉茶赔罪,一方面,是宋枫城确实不想因为丽晴饭店那件事儿,坏了跟展劲十多年的兄弟情谊。距离上次的事儿,也过了两个来月,宋枫城最了解展劲的脾气,知道这人真急了,是软硬不吃的主儿。必须得先冷上一冷,然后再主动服个软儿,再加上展宋两家的关系还在摆在那儿,展劲心里再不痛快,总还要卖他一个面子的。

另一方面,也有江梓遥的托付,想让他过来看看俩人相处的如何。宋枫城这次倒跟上次又有不同,不单是为了苏盈,想还他人情债。而是这俩人经过几次接触,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久而久之,竟也成了能够交付真心的好友。本来这五大家之间,除了江、赵两家,因为江雪籽血统的事儿,是结了真仇。剩下几家,也真没啥深仇大恨,基本都是为了利益纷争、局势平衡,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考量。此一时,彼一时,山水轮流,所谓的敌人和朋友,原本也只是一线之隔。

而要说道歉这事儿,在宋枫城看来,可是一举三得。既帮了江梓遥,又给展劲顺顺毛,最重要的是,在他看来,江雪籽跟展劲本来就不合适,展家现在风头正劲,是不太可能,能容下这么个生父不详的私生女做儿媳妇儿的。江梓遥既然私底下偏帮这个表妹,那让他过来望望风向,差不多的时候,把人给弄回江家那边去,也是一件美事。

所以说宋枫城这人奸呢,但凡一件事,没有几方面的好处,人大少爷向来不屑沾手的。

可他这点儿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认识他十几年的展劲。所以才有了那么句话,说宋枫城,要真把他当哥们儿,今儿个压根就不该来!

宋枫城给气得个半死,末了还是展劲怕吵到江雪籽,把人给领到别墅外头,一人一根烟,谈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把这尊佛爷给哄走。

其实宋枫城心里才叫不得劲儿呢!展劲把他看透也就算了,怎么连江雪籽这女人,也能猜到他跟江梓遥有私交呢?可这事儿,又不能直接问展劲,好容易哥儿俩把上件事给捋顺了,抹平了,又因为这么点儿事,再生出嫌隙来,宋枫城真觉得他没那个命回去——迟早被展劲拿话儿给活活噎死!

这事儿江雪籽怎么能想得到,不单宋枫城,展劲也觉得挺神奇。可其实这俩人是心思太深,反而把事情想复杂了。

江雪籽当时说的就是“江梓笙、江梓遥,还是宋家”,这俩人想当然的以为,江雪籽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拿这话试探宋枫城。可其实原因非常简单,那天在丽晴饭店,萧卓然就跟她说了,这事,他当时还没想到要找谁帮忙,宋枫城就主动找上他,说要给他出主意。

江家给她安排相亲的事儿,宋枫城怎么会知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又不像过去那样,处处行事都被无数人追逐看着,所以答案不言而明,肯定是江家自己家人泄了底!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江梓笙,还是江梓遥,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江雪籽并没有想得太深。因为她把这件事拿出来说,目的就是想让宋枫城,和江家这个泄底的人明白一点,她跟过去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过去那个沉默寡言,任人搓扁揉圆的软弱女人,即便她现在身无分文,即便江家人可能已经不认她了。

从她下定决心要想江家宣战,从她死心塌地想要跟展劲好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变了。

江家人最好不要心存侥幸,最好还有一点良心在,不要去碰她妈妈留给她的那份巨额保险,否则,这一次,她一定会让所有头顶顶着江姓的人,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知道耻辱的滋味,有多难以下咽。

展劲在隔壁的卫生间,用薄荷水漱了三遍口,又脱了那件外套,闻着确实没烟味儿了,才进了主卧。

屋里,那个丫头果然裹着雪白的被子,跟个蚕宝宝似的,只露出半张如玉似雪的小脸儿在外面。

展劲脱掉鞋子,爬上床,连人带被子抱了过来,又拽啊扯的,终于把被子扯开一条缝,然后脚一蹬,长腿一伸,直接将人两条腿隔开,手臂一揽,就将只套了件衬衫的丫头抱了个满怀。

江雪籽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正烦心呢。被他这么一闹,两腿之间的地方,又感到丝丝拉拉的涩痛,不禁皱了皱眉,撇过脸,也不搭理人。

展劲一见她这表情,也跟着皱了皱眉,被被子重新裹严实了,把她两条光-裸的腿夹在自己两腿之间,大手在她背心抚了抚,想了想,还是把原本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她有事儿瞒着他,有计划想要筹谋,有纠结,有煎熬,有不甘,更多的是亲人施加给她的难过和寂寥,他都知道。

可她既然现在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问。

所以他只是沉默片刻,便在人下巴颏上吻了一吻,说:“下周三大哥生日,跟我回家里一趟,好不好?”

江雪籽心里一惊,猛地抬头,正好头顶一下子撞在展劲的下颚。这一下撞得挺重,连她都觉得有点疼,更可况展劲那不是头骨,而是下颌骨。

江雪籽连忙往后退了退,伸出素白小手,扒着他的脸要瞅个仔细:“让我看看,是不是青了…”

展劲“嘶”了一声,自己搓了两搓,才松开手,让江雪籽看:“没事儿。”

江雪籽一看,果然红了一块,用手指一摸,还挺烫,没准待会儿真能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