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是和莫晚一同上得游艇,远远看去,真是幸福的演绎。

而按照安排,蓝皓会在酒店的教堂迎娶西汐,但,正因为是教堂的仪式,之前不会进行婚姻登记,仅是由神父进行现场象征性的询问。

所以,他不会去试蓝皓是否真的用这种方式作为所谓背叛的惩罚。

源于,试探的代价,他付不起。

他的手骤然用力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他,她措不及防,瘦削的身子径直撞入他的怀里,撞入的刹那,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我不想把你让给蓝皓了,毕竟,你是我的女人!”

这句话,突然带着那晚噩梦般的记忆重重砸在她的心上,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对上他深幽的眸子时,有的,是片刻浮过的阴影,那些阴影,始终还是存在的。

他的手微微的颤抖,差点就要放开,因为,他原来还有怕的东西,就是,言辞拿捏不到位,反而使她受到伤害。

“我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也答应过的!难道,出尔反尔,是墨总的擅长吗?”她说出这句话,用力挣着。

“再放你逃一次,下次被我捉到,我就再不放了,还记得这句话么?”

他说出那晚,在她耳边低喃出的话。她的身子轻微地震了一下,然,只是轻微罢了。

“明知道,我不会用要挟的手段,为什么还要来呢?因为,你潜意识里只有我,我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这点,永远不会改变,哪怕嫁给他,你都不会幸福。所以,你来了,因为你来了,我再不会放了。”

说出这句话,自欺欺人其实,真的反而会让自个好受很多。

“然后呢?因为那一夜错误,注定,今后哪怕能触到幸福,我都只能放手,你要的,是不是就是这样?”

“跟着他,不会有幸福,你的幸福,由我来给你,我不会放,我不想再放了,做我的女人,我不容许你拒绝!”他用力掰起她的下颔,就要用吻堵住她的话语。

他不想再听她说话,再多听一句,他怕他没有足够的狠心,来继续阻止她出去受到伤害!

而她奋力避开他的吻,高跟鞋,重重踩在他的脚背,疼痛让他的手一滞,一滞间,她试着挣脱他的手,却被婚纱的裙摆绊到,眼见着,要摔倒下去,他急忙一手勾住她的腰,顺势,她的身子反被他压在厚厚的帘幔上。

“放开我!”

这句话,她说的极其无力,甚至于,他能觉到她的身体都充满了绝望。

蓝皓,对她,真的那么重要吗?

应该是吧。

所以,容许他再残忍最后一次。

至少,这样的残忍,还能让她保留心底,那一份因温情的动容。

“放开?难道,你认为,我会放开你么?”他竭力掩饰真是的动容,这,终是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森冷,“别以为,拒绝了我,嫁给他,他就能许你一切,现在,只要我拉开这帘幔,所有人都会看到,你这个看似楚楚可怜的灰姑娘,实际不过是朵交际花!”

他尽量将话说得不那么残忍,但,这,是他最后能做到的极限。

他必须带她离开!

现在,倘若拉开帘幔,透过360度环形的玻璃幕墙往下望去,该是一场婚宴,然而那里,稀稀拉拉地,只有几名来观礼的好友。

当然,仅是好友,更多的亲友,全在游艇上。

泾渭分明的两场婚礼,是他不想要她看到的。

所以,容许他,最后多说一句残忍的话,让她彻底断去念头,然后,他会带她离开这,哪怕是落跑的新娘,都好比,当面被人拒绝要好。

“你到底要怎样?”她渐渐停止挣扎,任由他抵扣着。

“继续做我的女人。这场游戏除非我厌倦,否则,永没有中止的一天!”

他的声音入耳,只如撒旦一般。

“我和你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关系!”决绝地说出这句话,隐隐间,她似乎觉到了什么。

源于,这样的墨沧,很陌生,陌生到,似乎,他在掩饰着什么。

后悔,究竟是什么后悔。

难道,连他也察觉,今天注定是她的劫难吗?

所以,他用这种方式,让她避免伤害?

“是么?”他问出这句话,能觉到,自己嗓音的涩苦。

语音甫落,突然,外面的走廊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男子急切的声音:

“汐汐不在化妆室?”

“是啊,她换好婚纱,还没来得及化妆,她接完一个电话,就出去了,说是一会就回来。可到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真急死人了。”蔓蔓的声音很是焦灼。

化妆室,离这里很近。

但,却是咫尺、天涯。

她听到,房外脚步声向这里愈来愈走近,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边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可,她无法接。

因为,她的手,被他反剪在了身后。

或者,即便她能接,都是不能够的。

她要坦白的,只是和报价有关,而绝非牵涉进背叛的私情。

幸好,她关了静音,幸好,这一次,没有像盛世一号那晚一般,让手机铃声泄露了一切。

此刻,他的唇贴近她的耳边,带着危险的暧昧:

“为什么不喊,他就在门口,你喊一声,他就听见了,不是么?”

这种激将法,对她是最有效的。

她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天知道,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尾音都在颤抖,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她闭上眼睛,反咬着唇,她能喊么?

他如果要她恨他,要以此让她妥协,真的,只差一步,就能达成了。

而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步,他一手叩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身上穿的Vera Wang婚纱裙摆捋起。

精心剪裁的鱼尾款式,使得他捋起来,费了些许的力,但正因为着些许的费力,可是使他不必真的把所有的裙摆捋起。

她随着他的动作,猛地一震,他更紧的将她压到幕墙上,即便仍隔这裙摆,他的坚挺不期而至。

原来,他还有男人的能力。

哪怕,在此刻,演出一幕戏,他竟然,还有这能力。

她,是他的劫!

他,认了!

“既然做了我一夜的女人,这辈子,就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这句话,若换一种语气说,无疑是种真情的表白,可惜,偏在这时,被演绎成霸道的宣布。

西汐睁开眼睛,眼前,骤然浮起的,是一片朦胧。

终于,他走出这一步,终于,他要逼她去恨他,逼她去妥协吗?

然后呢?

在这间房,上演一幕被占有的戏码,这样,无论如何,她都没脸去见蓝皓,他要的,是否就是这样呢?

是否就是,让她默默地离开。

这样,她的伤痛,会是最小的。

墨沧,墨沧!

她没有反抗,用力逼退眼底的朦胧,然后,只是平静,平静中,她的声音很轻,也很低:

“墨沧,放开我,算我求你一次,让我最后记着一点你的好,别让我想起你时,只有伤害和折磨,好吗?”

她不点破他的意图,仅是用这种口气,说出这句话。

她不要恨他,她不要!

因为,在这一刻,他为她做过的种种从她眼前浮过,对于曾经的种种,她做不到恨,做不到。

所以,她选择哀求。

用接近绝望的语气哀求。

她能觉到他的手松了一松,松开间,她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而,门外,脚步声却骤然停止。

就停在门外。

沉默,可怕的沉默,在空气里弥漫。

现在,只要打开门,蓝皓就在那端,若说他们之间有心灵感应,现在,不知道算不算呢?

他知道,她在这。

她能觉到。

闭上眼睛,不能哭,一哭,哪怕没有化妆,都会留下痕迹。

可是,能忍得住么?

敲门声响起,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一下,两下,三下。

她下意识地朝后退去,墨沧来不及唤一声,只听到,装饰的水晶花瓶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敲门声,终是止住。

她的脚踉跄一下,那些碎屑子,踩在高跟鞋底,却是不会疼的。

可是,心,抽疼起来。

不论,出去与否,今日,她终究,应了这个虚名。

甚至于,她不知道,该怎样出去。

而,他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不带一丝情愫的响起:

“汐汐——”

也不再似一开始的焦虑,只是,淡淡地响起。

她的手颤抖着握紧,终是无力的瘫软到地上,而墨沧的手想扶住她,可,她刚刚那句话,求他放开的话,只让他用更快的速度,以手为她扫去地上的碎屑。

这样,她瘫软到地上时,这些碎屑,都伤不到她。

碎屑子刺进他的手心,密密匝匝地疼着,然,都抵不过心口的缺损的疼。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收尾。

毕竟,大卫带来的讯息是游艇上的应酬仿似刚刚拉开序幕,却没有想到,蓝皓会这么快下游艇。

真的很快,快到,他来不及扮演完恶角,也来不及把西汐带走。

用力握紧那一手的碎渣子,渣子入骨入肉,再深,都没有那道身影驻留的时间深。

而她慢慢跪到地上,仅是须臾的跪倒,然后,双手撑着,用力咬了下菱唇,终是很快地站起。

Vera Wang的婚纱曳地起身时,是那么美,她缓缓走到门前,手握到门把上时,却看到一双手,用力地握住门把的其他位置。

她的眸光只淡淡的望了一眼,那双手的主人,踌躇间,手稍移了一移,白漆的门把上,便有些许的血痕弥漫。

这些血痕落进她的眼底,也深深漫进她的心底。

他为她,不是第一次受伤。

现在,看这他的鲜血,那样红艳艳地映进她的眼底,却是直抵她心底某处柔软。

够了,这么下去,迟早三人的伤会越来越深。

所有的错误,所有的孽缘,都是因她而起,那么,由她来终结吧!

哪怕,她真的不愿意,以这种方式,终结。

她的手用力一旋门把。

门,开启……

作者题外话:豪门的婚礼,纸醉金迷的种种,三个人的爱情,注定拥挤,注定,彼此的成全,换来的,只是彼时的一场劫数。比西汐漂亮的,聪明的女子很多,可,不管是墨沧陷于那年的青涩回忆,还是蓝皓在日复一日的柔情攻势中,都一并融进了自己的心。

我不知道,我能写出怎样感人的爱情来,我只知道,这世界上,总有人是另一个人的半个圆,哪怕,再有看似契合的圆,唯有,那俩人的圆,才是最包容的。

【婚礼】

走廊上,有蔓蔓诧异的目光,还有,Grace略为怔滞的神情。

在她们前面,蓝皓一身洁白的正装西服站在那儿,他的手上,捧着一大束的香槟玫瑰,用美丽的金纸层层叠叠地包裹着,隆重,且繁复。当中的玫瑰花瓣上,却犹带着最新鲜的露珠。

这些露珠,是谁心底此刻盈盈欲坠的泪呢?

哪怕,真有这弥天的泪,偏是神情上,还要演绎到完美无缺的平静。

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和她一般的平静。

只是,幽蓝的眸光,深深地锁定在她的脸上,这张素颜无妆的脸上。

笑容凝在脸上,露珠凝在花瓣中。

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对上他目光的同时,她甚至还能在唇边带出动人的笑靥:

“皓,你,都看到了……”

这句话,说出来,有多么艰涩,不止她自个,或许,这两个男子,都是清楚的。

只是,看到的角度不同,领会也就不同。

而,他和她的目光,终究,在下一秒,于空气里交错开去。

蓝皓侧转过脸,没有接她的话,只往化妆室走去:

“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我在化妆室等你。”

转身离去时,有一片花瓣,就这样在刹那旋转、飘落。

香槟的颜色,坠萎于地,只蒙了一层不明显的阴影。

但,心底即便会有阴影,全都是在不可示人的暗处。

Grace莫奈何地一笑,顺手拉过蔓蔓往电梯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