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听人说,女人因爱而性,男人为性而爱,放诸今日,是不是真的对了一半呢?

一念至此,他起身,竭力做出一丝莫奈何的语意:

“汐汐,我让李姐给你煮点热的红糖水。”

她睁开的眼睛,从这句话里意识到什么,他揉了一下头发,从旁边拿起适才脱下的衣物,准备穿上:

“好像我也不行……”

很隐晦地说出这句话,以自己那方面的能力做为借口,来成全她的月事,更是成全她的放不开。

这世上若有这样的男人存在,仅再次验证了,她在他心底的重要。

她的手伸出,可,还没有勇气去环住他,只是,轻拉衣襟间,她的身子随他一并坐了起来,越过他的肩膀,她看到,他的昂扬仍是巨大的伫立在那。

纵然,脸红到无以复加,甚至,没有办法做到平静。她还是起身,蹲到地上,纤细的手照着那日在浴室所见,握住他的昂扬。

手心,是很灼热的温度,很烫很烫,她能感觉到,那种坚硬,是自然界很奇妙的,夹杂着柔软的坚硬,随着她的手轻柔地动作,她甚至能觉到,有些许的筋在她的手心**,并且轻轻地跳动,在那瞬间,她几乎是想把手松开的,可,手上的动作,却仅是更紧地环住他的昂扬,继续动作起来。

在她握住他昂扬的刹那,他是震惊的,旋即,是想将她的手移开,让她去处理自己身上的事,或者立刻让他的昂扬委顿下去。可惜,纵使这么想着,他的手除了撑在两侧,他说不出一句话,昂扬在她的手心反是更加坚硬,没有一丝委顿的迹象。

其实,她的动作按着常理来说,并不会让男子兴奋,可,奇怪的是,他的反应却是更加强烈。

或许,比以往,那些真正的交合都要强烈。

他的手最后,仅是将床上的毯子披在她裸露的身上,毕竟,室内还打着较冷的中央空调。

即便,这样的动作需要速度的配合才会有最强烈的刺激感,但,他的欲望仍是很快的抵达了顶峰,她脸一直侧着,在觉到手中的反应更加明显时,甚至于,连她的耳根都开始晕红起来。

只是,再如何晕红,她也意识到该怎样做,才能更好地让他释放,她的手稍稍加快了些许,而他的欲望也猛然爆发至顶端。

爆发的瞬间,思绪是一片空白,而,昂扬顶端喷薄而出的精华,更是耀得她脸色越来越通红。

空气里弥漫开一种味道,这种味道,她终究不会再陌生。

甚至于,有部分的精华,越过她莹白的手,溅到了她光洁的皮肤上,她却并没有立刻带着烟雾去擦干,只是,羞涩的从一旁的纸巾盒里取出纸巾递给他,接着,立刻奔去了浴室。

由于月事刚来,量是不多的,这也免去她起身时的尴尬。

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以前那么疼痛难耐,仅是轻微的些许阵痛,完全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想是他坚持让她喝的中药,起了效果,那么胃呢?应该也很快会康复吧。

当彻底告别这些病的时候,是否,也是和中药告别的时间呢?

她不知道,只知道,有些什么,在一触即发的时候,总是那么让人开始心烦气躁起来。

这一夜的后半夜,蓝皓回了他自己的房间,这里,仅剩下她一人。

纵然,有着最客观的理由,让今晚的事再次发生了中止,可,有些什么,即便刻意去回避,始终,是渐渐地清晰明朗起来。

他没有问她,是否有人来过,因为,有些事哪怕问了,她总是会隐瞒过去,不禁是怕他担心,更是,她一直把人性想得太过美好。

可,人性,看得到的表面,和内在,很多,都是大相径庭的。

莫晚走进总裁办公室,已经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今天的晨报,还有一些杂志。

很容易,她就看到,晨报娱乐版用不算小的篇幅刊登着蓝皓生日当晚秘会佳人的绯闻报道。

彩色的油墨照片,不是很清晰,但,瑞银那两个以金色荧光雕刻在整座大厦上的字,恰是不容忽视的。

所以,这篇八卦报道,旁敲侧击为蓝皓与她夜半约会于办公室内,并且纠缠到凌晨,蓝皓才面色疲惫地驱车从大厦行出,虽然没有明写,但,却极易引起人的想入非非。

当然,这也算是她要的最起码的一个结果吧。

实际,昨晚,根本没有按着她预料中那般发展。

真是讽刺啊。

蓝皓依约来到办公室后,她和他之间就着财务报表的探讨,不难避免会发生肢体的接触,可,他却如柳下惠一样的,忽视着她的种种不经意行径,只是就事论事地,耗费了四个小时,然后帮她查出了几笔易耗材料的采购出现了问题,每次损耗的材料比率实在太过精准,并且,哪怕不是当期工程所需,这几笔易耗材料都无一例外的按季分配,尤其到了这个月,更是成倍数放大。

这些,其实她是知道的。

呵呵,所有的报表,她都看得明白,不止明白,这批明进实卖的钱,是进了她的腰包。

纵然,她是瑞银的大小姐,可对于钱,始终只有进了自己的腰包,才算是稳妥的。

毕竟,她不是莫雄唯一的女儿,莫雄寄予厚望的,始终是她那个不学无术,纨绔的大哥。

所以,在那个大哥,悔过自新前,她要拥有更多,才能有安全感,当然,也包括一个,让她既能有安全感,且又能炫耀,又能刺激到别人的男子。

譬如,蓝皓。

只是,这条路,目前看来,恰是比想象中要难一点,源于,昨晚,她通过电脑上的中央控制让总裁办公室停电,在黑暗里,她佯装看不清楚路,跌到他怀中,他只是,将她的身子迅速放到椅子上,随后,打开打火机,找了几张废纸,把废纸放在烟灰缸内点燃,借着这星星点点的火,她除了打电话让电工尽快维修之外,别无他法。

不过,她是莫晚,她不相信,以她的智商,有办不到的事。

首先,在办成之前,继续让人以为,包括,那个名义上的妻子以为,她和蓝皓之间一直保持的暧昧关系,恰是必须的。

思及此,她才准备把报纸关阖,却是看到今日报纸最显眼的位置刊登的新闻,是关于慕歆雪的,上面以红字刊登了慕歆雪新片首映现场精神憔悴,并且在最新一部接拍的戏中,也屡屡N机不断,大失水准,外界揣测,该是其和男友洛家诚之间的感情出现变数。

毕竟,有报道称,即便得了慕歆雪这样的大明星做女友,洛家诚仍是流连夜场。

莫晚的唇际勾起一抹微笑,豪门的公子哥但凡都是这样的花花心肠,她倒是不信,蓝皓这个曾经以风流闻名圈内的富二代,真的会本性大改。

晨报的那份报道,西汐看到的时候并不会十分惊讶。她的视线更多是被晨报金融版的一篇报道吸引,墨沧将于本月11日飞抵西班牙,洽谈一笔重大的商务谈判,该笔谈判预计将持续半个月的时间。

看到这则报道时,她终究做不到视若无睹,也就是说,小潮动手术的当天,墨沧并不会在鹏城。

接着,月底,他回鹏城的时刻,也是动身去普罗旺斯的时分。

从此,再不会回来吧?

这一念浮过脑海时,突然想起,邢达曾经给过她的一封信函。

邢达说,她会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交给墨沧最恰当。

彼时,她不知道何时交给他,但,现在,人就要离开了,所谓恰当的时候,最后的时机,是否也算呢?

除了今明两天他还待在鹏城以外,或许,再没有机会了。

微微咬了下唇,恰好,收养的小猫屡屡在她脚畔蹭来蹭去,见她不理,旋即窜到了桌上,只几下猫爪,就把报纸悉数地撕开几道口子,看着那些撕痕,其实,谁的心底,终究也是有这些伤痕的存在罢。

而今天这一整天,因为她来了月事的关系,蓝皓把原本准备带她出海的计划都推迟,是以,她并不能出去。

俩个人,窝在家里,哪怕还是只玩着游戏,却是快乐静好的。

但,这份静好里,每次,她故作凝神于游戏时,却是忽略了,蓝皓愈渐深邃的目光。而蓝皓深邃的目光,又是否瞧清了,她故做凝神时,眉心偶尔的颦紧呢?

不管怎样,时间终是流逝过去,十号,蓝皓看她精神恢复了不少,本想带她出海,偏巧,莫晚的电话追到了手机上,电话那端,莫晚是几近崩溃的哭泣,原来,她的父亲突然再次心脏病复发,现在,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西汐刚换好衣裙出来,瞧见蓝皓的神色,轻声道:

“没关系,我等你回来再出海,正好,今天我想回老家,取一件东西。”

她坦白地告诉他这句话,他对着手机终是应了一声。

其实,蓝家和莫家连世交都称不上,他完全是有理由推脱不去的,可,西汐这么说了,他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但,换言之,他真的越来越能看清楚她想的是什么,只是,她没有瞧清楚自己罢了。

和西汐一起出门,这一次,他没有送她去华侨城,而是让小今开车送她前去。

到华侨城时,她看到永和豆浆,忽然想起最初认识的那日,为了答谢他的相送,她给他带的早餐,其实,那一日距离现在不过仅是短暂的月余,却是发生了太多的事。

而,她的母亲,再不会把她关在房间里,任由她呼唤,都不放她出去了。

抬起头,看了一眼26层楼的阳台,上面那些花草,倒还是绿意荫荫,即便,没有了主人。

她让小今等在楼下,便进得楼去,唯一的一部电梯恰好停在顶层,每层都有四户,老式的公房内,电梯,却仅有一部,所以,等待,必然是长的。

所以等的时间颇费了点功夫,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在等待中,她终是上到26层,甫走到门前,手机铃就紧随而至,她取出手机,恰是芊芊的声音传来:

“西小姐,那幅画我完成了,今天你有时间吗?我想把画带给你。”

“今天——”她确实今天会比较有时间吧,虽然,她今天还打算把信函交给墨沧,“好,就今天吧。”

“你现在在哪?我过来。”芊芊复道。

“我在华侨城,你过来方便吗?要不,我过去?”西汐询问道。

“没事,你就在那等我,我大概过两个小时就来。”

“你要过两个小时才来?”西汐有些犹豫。

“是啊,我这有点堵车。行吗?” 芊芊说出这句话,好像怕听到西汐突然的拒绝。

“好,那我两个小时后在这等你。”

简单说了地址,挂断电话后,复思忖,两个小时足够她去银讯的总部打一个来回,因为,她和墨沧之间不会再有多的话要说,至多要说的,仅是恭喜。

对,恭喜。

今天,她要说出这两个字,恭喜。

开门,取出信函,很快她就从电梯辖区,踏进电梯的刹那,从安全门后,走出一名男子,男子匆匆通了一个电话后,便径直走向已经关阖的那扇门。

没有人会发现这个男子的存在,楼层其他的三户人家,在工作日,白天家里从来都是没有人的。

西汐是让小今送她去银讯的,这件事,她不准备隐瞒蓝皓,但,至于去做什么,关于这封信函,她不知道,怎样说才是好的。

而她清楚蓝皓,他如果知道,她去了哪,反是不会细问。源于,他和她之间,终于建立起来的信任。

到银讯时,她才发现,今天是没有预约的,或许,是习惯了以前她总是不预约,都由他来主动叫她来吧。

所以,今天,不知道墨沧是否有空见她,其实,更不知道,墨沧的身体现在怎样了。

一念起时,她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多想,她都出院了,墨沧的身体底子那么好,应该也没有事了吧,如果有事,他怎么会撑着去西班牙呢?

走到前台,简单说明来意后,前台小姐只是按照惯例,把没有预约的客人,请示大卫,大卫很快就下得楼来。

“西小姐,您好。”大卫仍是这么称呼西汐。

“你好。”

“您现在就要见墨总吗?”

“是,我有点要事想见墨总。不知道墨总是否有时间见我。”很公式化地口吻,在她和他之间,剩下的,唯有公式化了。

“可,墨总刚刚离开公司。”大卫有些为难地道,“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西汐的眉一颦,这封信函虽然没有限定让她亲手交给墨沧,只是,受人之托,她总希望是做到最好。

哪怕,她并不知道,邢达为什么选她做这件事,可无非,是基于一种信任吧。

“西小姐,据我所知,墨总好像去了华侨城。“大卫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至于墨沧具体去华侨城哪里,他自然是不晓得的,但,西小姐未必会不知道。

毕竟,恁他都觉到,这个女子,对墨总的意味绝非只是一夜情的潜规则交易那样简单。

“是吗?”西汐突如醍醐灌顶。

想到芊芊刚才的电话,莫非,她同时约了墨沧吗?

再联系之前医院的那些话语,虽然不能确定,但大致应该是差不多的。

“谢谢。”

西汐说完这句话,步出银讯集团时,只取出手机,拨通芊芊的电话,芊芊的声音轻柔地传来时,她直截了当地问出一句话:

“芊芊,今天,是仅要给我那幅画,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芊芊在电话那端稍稍停顿了一下,旋即,并没有否认,道:

“是要给你画,但,也是想让你再见一见他。”

没有等西汐再说话,她只继续说:

“我不管什么错过也会有最好的风景线,我仅知道的是,每一个风景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怕前面的风景更美,却未必都是你会铭记的。明天,他就要去西班牙了,然后,直接从那里飞普罗旺斯,今天一早的董事会,他已经任命了执行总裁,以后,这里的一切,就将全部委托执行总裁代为管理,若没有意外,他根本不会再回来。所以,西小姐,即便作为普通朋友,见这一面,应该不为难吧?”

他,明天走后,就再不回来了?

西汐握住手机的手忽然间,没有了任何力气,可,再没有力气,她还是平静地走下台阶,小今的车,就停在人行道那边,接近中午的太阳,将车身折射得明晃晃的,一如,初见他时,眼底的光彩。

“芊小姐,那麻烦,你和他一起过来吧。”她本来就是要见他的,但,芊芊这么说时,让芊芊陪在旁边,对芊芊,对她,才都好吧。

她真的怕,怕自己单独面对他时,做不到平静。

而她,亦知道,芊芊想成全什么,可是,她不能要她这份委屈的成全。

电话那端,没有立刻传来声音,过了一秒,也或者是几秒后,芊芊才允了一声:

“好。我们会一起在那等你。”

挂断电话,只需要几步就能走到小今车上的路,却是变得特别漫长。

小今见她走来,忙利落地打开车门,车内,放着一个暖兜,不用看,都知道,是蓝皓命李姐煮的膳汤。

确是有些饿了,她慢慢地把那膳汤喝完,这样,才能让自个不去想其他的事。

一路行去,没有来时顺利,北环发生了一起车祸,所以堵了一些时间,到华侨城时,距离和芊芊约定的时间,还是迟到了一刻钟。

下得车,楼前有一部分的树荫永是那么地密密匝匝,遮得连正午的太阳都透不进一点光亮来,她低下脸,听得小今在后面问:

“太太,我是在这等您吗?”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心里,似乎也像方才的车祸一般,堵了起来,闷闷地,用手捂了一下胸口,才往楼前走去,赫然间,旦听得耳旁忽然响起轰然一声巨响,脚下的地皮也仿似震了一震。

她下意识抬起低着的头,仅觉得眼前银光一闪,眼帘出于本能立刻闭上时,火辣辣的疼痛旋即从额前袭来。

顾不上这些,她只听得小今焦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太太,您怎么了?您还好吗?”

是地震了?还是什么?

脑子因着额前的疼痛陷入短暂的紊乱中,倒是小今清醒:

“好像是楼上发生爆炸。”

她睁开眼睛,眼前隔着一片血雾,仍能瞧到这栋楼上,有一层,一大片的窗玻璃都被震碎了下来,刚刚,她该就是被其中一片崩落的玻璃,划伤了额头。

随着小今急急回车上,取来纸巾,她只接过,捂住额上的伤口,心口,不再有闷闷的感觉,反是,开始剧烈的抽搐疼痛,这份疼痛间,她问了一句话:

“是几楼爆炸?”

“太太,好像是26层。”小今很快地数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道,“太太,您快离开这一点,到车上去,我现在立刻叫120来。”

小今的话,她只听进去了前半句,前半句,就仿似刚才的爆炸声一样,轰地一下在她的心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