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就是他的后半生,有一大部分的时间,至少是在监狱中度过的。

林若的位置,除非董事会罢免,其他,是不用担心的。

即便林若犯下大错,却是林建的女儿,并且,是一直掌控林氏传媒大权的女儿。

作为家族企业,董事会在考虑全面的情况下,轻易是不会罢免的,除非,林潮能迅速接替。

而这些,再不是她该去关心的了。

对于林潮,她不愿意多去伤害,毕竟,他母亲的死,已经是场悲剧,她引起的悲剧。

在血雾蔓上眼眸的时候,她凝着林建,依稀又回到当年,他追她时的场景。

可惜,不过是浮生一梦……

墨沧和西汐走出民政局时,已是下午三点,早上缠绵的时间太长,乃至于,到民政局时,都排到下午注册结婚了。

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真的成为了正式的夫妻。

手上的红本本,以及现拍的照片,她走出民政局时,仍禁不住喜滋滋地拿出来看着。

而周围,立刻就围拢上来一群无所不在的记者,自从昨日报道了那场盛况空前的古典婚礼后,其实,他们一直蹲守在喜船的旁边,只是由于喜船的四周,包围着几艘画舫,使得,他们的距离,并不能近前一步。仅能揣测,在那艘悬挂着大红灯笼的喜船内,旖旎的场景。

当然,早起的时候,有一位熬夜坚守岗位的记者是有所斩获的,高倍的相机,捕捉到了一幕,西汐半露着光洁的臂膀,从微开一点的轩窗眺望风景的镜头,虽然很快,轩窗就被关上,但总算是捕捉到了。

并且,其后,喜船并没有靠岸,依旧缓缓沿着护城河游着,直到近中午,才看到俩人从船上下来,不难想象,其间又是几多的缠绵。

这些缠绵也是有据可依的,因为,西汐刻意着的高领中中式锦缎衫间,仍能看到,白皙的颈部有着若隐若现,足以让他们这些八卦记者展开狗血沸腾报道的吻痕。

这些照片一定能极大满足,大众的窥秘心理。

当然,也是多多益善的。

所以,他们一直跟随西汐和墨沧进了民政局,并且蹲守到俩个人出来。

在这些镁光灯亮起间,得到一对新人的承认,是选择在苏州完成注册和婚礼。

一名资深八卦记者却在其后,提出另外一则今早的爆料新闻:

“墨夫人,根据今天的一篇报道,指认您是林氏传媒林建的私生女,但由于您对林建抛弃您母亲的做法,不能原谅,所以,只让您的弟弟林潮认祖归宗,是否真有此事。”

这篇报道,早在今天中午,西汐就从墨沧特意拿给她的报纸上得知。

她是惊讶于昨晚会发生这么大的事,甚至担心,小潮的安全,墨沧却是宽慰她,小潮很好。

当然,他没有告诉她,小潮身旁的护士,是他特意安排的,不仅是名专业的护士,同时,也是身手不错的保镖。

因此,昨天哪怕萧凤凤的目标是小潮,都是不用担心的。

而西汐获悉小潮没事后,其他的,她不会过于担心,因为,从墨沧镇定的眼神里,她知道,他一定都会安排妥当的。

所以,现在,面对这些媒体的采访,她不会局促,同样,很镇定地道:

“各位,从现在开始,一如各位看到的一样,我是墨夫人,至于以前,我是谁的女儿,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身份,将永远是墨沧的太太,这点,是你们需要记住,并且可以报道的,谢谢。”

是的,墨夫人。

今天,她看到,墨沧登记的身份证,仍是墨这个姓。

她明白,他为什么仍是选择这个姓,不再是彻底断了和邢达的父子关系,仅是成全了,另一名女子所要的东西。

对于那名女子,她现在,一点,都是不会再有所醋意的。

因为,墨沧,把最好的,都留给了她。

说完这句话,她倚紧墨沧,墨沧微微笑着,示意一直紧跟他们的保镖,在这群记者中,辟出一条道路,让她和他顺利地离开。

待到远离那群记者,他才低低地问出一句话:

“真的,只是墨夫人了?”

“是啊,哪怕,你继续包养很多情妇,我也坐定了这个位置。让你难受。”她的话语里没有一丝的正经,犹带着早上的赌气。

早上,她的小伎俩换来他加倍的惩罚,这种惩罚,是比昨晚更加让她难以招架的溺爱。

溺爱到,她几乎是在求饶中,他才放过她。

然后,她总结出,男人的欲望,真的是不可以去挑逗的。

否则,受不住的一定是自个。

所以,从出来到现在,她时不时会赌气去说一些话,反正,光天华日下,她不怕他怎样。

或许,以后也唯有光天化日下,她才敢怎样了。

可,他忽然一揽她的腰际,她觉到有些不妙时,他却是笑得十分妖孽:

“这么希望,和别人分享?”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才要想个法子逃脱,人,被他蓦地打横抱起,大跨步地向车子走去。

接着,司机很恭敬的在他的眼睛示意下离开,而,她的人,则被他径直抱入了迈巴赫的后排座位。

那里,十分宽敞。

也十分,隐蔽。

在这份隐蔽下,自然是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譬如,**做的事情。

她的反抗以及拒绝,只化作了他眼底的挑逗。

“这里是……车上……不可以……啊……”

“沧……不行……放……嗯……”

接下下的声音,仿佛被堵住一样,只有些许的嘤咛在车内响起。

站在外面的司机是听不到的,除了看到,迈巴赫的车厢有些许的震动之外,他看不到其他任何不该看到的东西。

也在这一次次不分场合的‘惩罚’后,西汐和墨沧之间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

她在某些时候,终于能乖一点,因为意识到,自己在某些方面,是抵不过那人用强的。

虽然,用强,可每次,其实,享受到的,也包括她。

而在苏州的这段日子,她和他不仅身体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契合,心灵,也契合到没有一丝的缝隙。

俩人的生活逐渐步上了正常夫妻的轨迹。

每天,西汐会去茶馆打理生意,而墨沧则会远程处理银讯的事务。

晚上,或者周末他们的身影,会遍布在附近的各个小镇中,赏尽水乡的美景,也尝尽地道的美食。

在苏州,他们迎接了第一个飘雪的除夕,也迎接了山茶花遍开的初春,更迎接了水乡夏日的炎热。

四季,轮转着,又到金秋十月的时候,在桂花的香味里,西汐的身体,早被中医调理得十分之好,她因嫌着中药太苦,便是死活都不肯再用,只在墨沧的坚持下,答应到了年底,再配膏子药。

平素的她总是一大早起来,九点就到茶馆那边,安排一天的事宜,可这几日,许是入了秋的缘故,她一天比一天懒了起来,常常在墨沧起床后,她仍倦在床上不肯起来。

今日,同样如此。

她枕在墨沧的胸怀前,把他当成枕头一样,睡得真是香甜。

“汐……”他轻轻唤她。

昨日听她说,今天是茶馆选购茶叶的日子,早上约了几个茶商要谈,让他记得喊她,偏是到了现在,却是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样子。

“嗯,再睡一会……”她嘟嘟囔囔地说着,只把手更紧地圈住他。

“乖,起来了,一会九点,你还要给小潮电话呢。”墨沧继续努力让她起来。

一年的时间,芊芊接受了五次的植皮手术,但,始终不肯见他,也不接听任何他的电话。

除了安排最好的整容医生,他再是没有可做的,所幸,对于这点,芊芊是接受的。

林建因为误杀了萧凤凤,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林氏传媒继续由林若执掌,但,在林雅的建议下,小潮以项目经理的身份进入了林氏传媒,并主要负责和亨福的合作。

合作中,是林雅慢慢地教着小潮,直到前两个月临产,她才把这个项目放手交给小潮去做。

虽然他也有安排人,暗中帮助者小潮,但,小潮对生意上的事很有头脑,并且一教就会,还能举一反三,所以,这几个月,小潮独挡一面,同样是应付得来的。

而林雅用鸡尾酒阻断法,产下一名女儿,经过初步化验,没有感染AIDS病毒,只等十八个月后,再确证,阻断是否真正成功。

当然,这段期间,他也派人,稍微帮衬了一下亨福。

其实,在腾远结束后,亨福在Macu的地位,已经是无可动摇了。

洛家诚的死,对外宣称是助手大梁意图不轨,导致被洛家诚察觉后,发生火拼,双双身亡,

这个宣称,无疑对任何一方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即便,对外界一切再复杂的事务,他都能头头是道的去处理,对于,他的妻子,却是无可奈何的。

正如现在,他柔情款款地试图让她起来,她仍是蜷缩着身体,像只猫一样的埋进自己的脸。

头,又开始疼了,他停止继续唤她,伸手打开一旁的抽屉,里面的药却已是空了。

是啊,昨晚就用完了,他倒是忘记吩咐阿姨再放一瓶了。

这会子,埋在他怀里的人,仿似觉到他的动作,揉了一下眼睛,抬起头来,看到他手里拿着芬必得空空的锡纸板时,嘟囔:

“又要吃止痛片?”

说着,她的手抚到他的额头,这一抚,带着几分使坏,非要把他的额发揉得乱七八糟:

“少吃点这药,对了,得找医生看下,怎么最近老是头疼了呢?”

他把她的手抓住,道:

“快起来,你起来了,我就去看医生。”

“乖啦……”她才想说些什么,忽然,眉头一皱,迅速从他身上爬起,冲进浴间去。

趴在洗手池上,是不期而至的呕吐。

最近,她的胃好像又开始折腾起来,不是疼痛,变成了,这种呕吐。

发生的频率还以早上为多。

好不容易,她昨天忙着盘点茶馆,睡得很晚,又刻意不用夜宵,没有想到,还是吐了。

虽然,吐的都是清水。

一边吐时,他已走到她的身旁,纵然,头疼的十分不舒服,还是轻柔地抚着她的背,并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胃又不好?今天我让徐医生来替你瞧一下,顺便,早点开膏子药调理。”

好不容易止住呕吐,她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漱口水,过了一下唇,然后启唇:

“算了,没事,今天一天很忙呢。每年换季,这胃就是折腾,烦。让阿姨给我准备点清淡的粥就好。”

她皱了下眉头,半带着娇嗔道。

回眸,看他的眉心也是蹙着,这次,是温柔地轻轻摩挲着他的脸:

“早上先去看医生,好么?总这么头疼,常吃芬必得,不是办法。”

她知道,他最近因为银讯和亚治关于电子平台的合作,涉及到一期的收尾工程,所以,最是忙碌,也让他每每会熬夜,本来,她是想陪他的,但,他执意不许,她只能自个先睡,有时,甚至她睡了回笼觉,他都才刚歇下。

这样的作息时间不规范,果然,还是影响了身体。

她的手继续摩挲着他的脸,他的笑容在她手心下绽出:

“好。”

今天,她给小潮打完电话之后,忙碌着选茶,一直到了晚上九点,才算忙停当,想起,以前每晚都会陪他用餐,今天,倒是疏忽了。

不过,他竟也没打电话来。

倒是奇怪了。

回到家,只有阿姨一人。

“先生呢?”她放下包,问。

“先生早上出去后,一直没回来,刚打了电话,让太太先休息,他有点事,会晚回来。”

“哦。”她应了一声。

以往习惯了回家,就是他的笑容相迎,如今,偶尔的一次,竟不习惯起来。

她不想睡,坐在卧室的摇椅上,顺便翻着茶馆这个月来的账目,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却是有些困起来,朦胧里,有人轻柔地抱起她,是那样温暖。

是他回来了吧。

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手勾住他,喃喃:

“好晚……”

没有应声,他只是把她放到床上,替她盖上锦被,接着,就要离开,她的手勾住不放,他踌躇了一下,看着她娇媚的样子,一时间,也舍不下她。

只合衣睡在她的身旁,任她缠着他,却连抱紧她,都不再有。

他的淡漠,她好像有点感应到,身子不安分的蹭了一蹭,明天就是周末了吧,今晚,按道理,该是那个的时间啊。

是的,这一年来,为了不让他伤身,她把一周的缠绵次数,都控制得很有规律,纵然如此,也会有偶尔的出轨,但,总体来说,他还是愿意配合地。

只是今晚,明明是在默认的时间内,他好像,并没有兴致?

但,也是他自己说的,他们要努力赶紧制造出一个BB来。

这么想时,稍稍退去写些睡意,她睁开眼睛,凝着他,微微一笑,手抚上他的脸颊。

他今天没刮胡子,有些青青的胡渣刺得她手心发痒,不过,真的挺舒服的。

这份舒服间,身子轻巧地一翻,压到他的身上,微笑里,便带出妩媚来:

“今天很忙?”

他没有说话,因着她的举动,眸光变得深邃起来,仅是这样凝着她,手想要伸出,却最终没有动。

她见他不理她,以为真累了,立刻乖乖地从他身上下去,他的声音在这时传来:

“电子商务平台要做前期的广告宣传,冯董安排了一次关于模特的选秀活动,就在苏州举行。”

冯董?

她是记得这个色迷迷老头的。

选秀活动,其实就是选美吧,每年,类似这类大赛,层出不穷,想当初,她也是从那走出来的,自是明白,里面蕴的,除了浮光华彩外,还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