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睡衣,脸色还有些发白。面前客厅里的周舫媛刚刚放下包,没有化妆的她面容清秀,眼眶微红,头发简单绾起,看上去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傅薇认出她的同时,周舫媛惊讶的眼神也收进了眼底,用略带不耐的语气自言自语:“我忘了其誉告诉过我,你借宿在这里了。”

傅薇看着她手里的钥匙,没把话问出口,周舫媛已经径自向她走来,看了眼她背后的卧室灯:“你睡的是次卧?”她短暂地一笑,轻车熟路地拐进了漆黑一片的主卧,进去之后第一时间按亮了灯,才在一片暖橙的灯光里转过身来,“我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希望你不会影响到我。”

周舫媛今天穿的是简简单单的浅紫色风衣,穿着拖鞋素面朝天的她没有了往日的精致锋利,邻家女孩般的装束,眼神却依旧盛气凌人。

傅薇没有跟她计较,侧过头打量她的眼圈:“你哭过?”

“没有。”周舫媛干净利落地回答她,眼眸向门框上瞥了一瞥,条件反射地刻意躲闪,“你不用这么探究地看着我。虽然我们现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俩需要培养什么室友感情。”

“这样么。”傅薇低头一笑,温和地向她挥了挥右手,背身进了次卧。

柔软的,无声的背影。

周舫媛看着先她一步离开的傅薇,不满地扯了扯嘴角,也关上了主卧的门。

这间公寓是她和付其誉一起买下的。当初不过是逛街时路过售楼处,她忽然突发奇想,想要拥有一套两个人的公寓。不需要多大的空间,只要足够普普通通的小夫妻住下就可以。两室一厅。

那时她如何料得到,她拥有了这样一个梦想之后去向家里请求,却被告知自己必须和爸妈安排好的门当户对的男人订婚。原本甜蜜的构想统统破碎。

物是人非,即便自从买下后就没有来住过,她依然记得自己买下时的心情。如今这里居然成了她和家里闹翻之后,唯一的收容所。原本是甜蜜的象征,现在却只能收留一个落魄狼狈的她,和一个已经分崩离析的承诺。

相隔不远的两栋房间里,两个女孩各自辗转反侧地入眠。

傅薇被惊醒过一次,睡得特别浅。凌晨两点时起床,主卧的灯还敞亮着。床头灯和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都开着,连地灯台灯都散发着微弱的光。傅薇轻轻推开门的时候,周舫媛疲倦的睡姿就安放在这满室敞亮的光线里,她匆匆瞥了一眼,替她关掉了满室的灯光。

好像是一种习惯。她习惯了照料这样粗心的人。

傅薇慢吞吞地去客厅倒了杯水喝,回到自己的床上不久,主卧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她以为出了事,连忙冲去周舫媛那里,立刻打开了壁灯查看。却见床上只有一个惊慌的周舫媛,紧紧裹抱一床被子,蜷缩在双人床的中央。

“怎么了?”傅薇踌躇着要不要靠近她。

周舫媛像是噩梦惊醒后一般,松开了紧抱着被子的手,强作镇定地问她:“你关的灯?”

傅薇点了点头。

周舫媛冲她皱了皱眉,却没有平日里不耐而疏离的眼神,好像是一个用厌恶来掩盖自己的慌张与羞赧的小姑娘。咳,她拉不下脸说出口,自己怕黑…

然而,傅薇对这种神情熟谙于心,不动声色地把墙上另外几个开关也补按了上去,瞬间一室敞亮。她心照不宣地转身走向对面的次卧:“如果需要什么帮忙,可以用你的手机打这里的座机,我那里可以接到。”

“…把你手机号给我吧。”出乎傅薇的意料,周舫媛居然主动问她要了手机号码。

傅薇有些诧异地回过身,报出了一串号码。

周舫媛快速地输入手机通讯录,按下保存,突然抬头,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说:“我来这里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其誉?”

居然不是祈使句。傅薇怔了怔,轻轻对她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磨刀霍霍的作者菌:=皿= 你为什么就放她走了!放她走了!说好的扑倒呢!

祁先森:我觉得这样挺好的╮(╯_╰)╭

叮——由于本文男主非一般地不配合,女主表示她要弃剧罢演,七成观众表示赞成。剧组遭受了毁灭性打击,导演谈谈陷入了职业生涯的低谷,有记者拍到谈谈菌徘徊在自家阳台上,表情抑郁,有轻生趋势…

温馨Tips:据说在评论区温柔抚摸之会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0v0 酷爱来试~一~试~~

第三十四章 玫瑰攻势

傅薇去上班的这一天,替周舫媛买了粥,把自己的一切打点好才出门。她的长相本来就偏素净,精神不好的时候看上去就会格外萎靡憔悴。加上昨夜的睡眠并不好,傅薇只能在脸上遮了些薄粉,才把青黑的眼圈遮了些。

到公司时,却发现几周没有来上班,办公室里完完全全变了样——她的办公桌上空空荡荡,文件和摆设都不翼而飞。

李萌看见呆站在空办公桌前的傅薇,抱着一叠文件,长吁短叹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唉。”

傅薇对她这语重心长的架势表示莫名:“萌萌…我的东西呢?”祁叙他前一晚还在让她来上班,今天就已经决定把她扫地出门了?

李萌眼神怪异地瞟了瞟四周,用手里的圆珠笔尖戳了戳她身后的某个方位:“喏,你的办公室在那里。”

傅薇狐疑地顺着她笔尖的方向看去…

于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傅小姐惊愕地发现,她的办公桌被挪到了主编室,并且,她的职位不知何时变成了主编助理。

变动她的职位都不需要通知她的么?!

她看着办公桌上熟悉的摆设,不知该不该坐下。主编室外的同事频繁地走来走去,有好事的女同事甚至抱着同一打文件走了好几个来回,窥探的目光简直欲盖弥彰。傅薇关上门,主编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祁叙的座位上根本没有人。而她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叠祁叙的行程表——他今天要陪一个广告商老总打网球,不会在公司出现。

傅薇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处发火。她根本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工作,愤然离开公司又正中了祁叙的下怀,于是一个上午憋在封闭的主编室里面生闷气,气得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更加让人崩溃的是。午休时间,前台告知她有一份快递。她打开主编室的门,迎着满办公室窥伺的目光走出去,然后…捧了一大束玫瑰回来。大伙不约而同的寂静让傅薇的脚步声在公司里清晰可闻。

玫瑰里还附了一张卡片:升职愉快。落款:祁叙。

…这是升职?!

饶是平和如她,也很想揪住那个落款上的名字猛抽一顿。

傅薇快步流星走出门,在一片下巴掉地上的声音里把一大束花扔给了清洁工。

在她决定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周舫媛的电话如期而至,没有接通电话时的例行招呼,直截了当地问她:“粥是你买的?”

“是。”傅薇从怒火中清醒过来,淡淡道,“你现在才起来?粥都冷了。如果你不想出门,厨房的柜子里有我收集的外卖单子。”某段时间她闭门不出,昏天黑地地整天与Word文档为伍,就是靠的外卖生存。

“谢谢。”

“什么?”

“我说谢谢。”周舫媛提高了声音,干脆地说。

她这样礼貌和顺,反倒让傅薇不能适从了:“…不用谢。”

但,周舫媛还是那个周舫媛。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就利落地挂了电话。

于是接连几天,傅薇都在每天低头一声不吭地工作和给周舫媛外送晚餐的单调重复的生活中度过。祁叙时常不在公司,偶尔回来,她也装作一副忙碌的样子无视他的存在。送到她手上的玫瑰每天都会被她按时扔进门外的垃圾箱。

李萌偶尔也会啧啧摇头,谴责她的暴殄天物:“转送给我也不错啊,我去送给我妈。”

傅薇翻她一个白眼:“所以我应该庆幸,他没有送我一束康乃馨?”

比起祁叙的反常动作,周舫媛倒是异样安分,整天在家里,早晚享用和傅薇一样的食物,中午自己在外卖单里挑餐厅。不过都是傅薇付的钱。她离家出走的时候没有带多少现金,信用卡又被家里冻结,现在是比傅薇还要无产阶级的存在。

傅薇回去时,撞上个戴墨镜的黑衣男,匆匆忙忙从她们那个单元楼里出去。她生了疑心,进屋时却看见周舫媛依例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屏幕上滚动着一张张像素模糊的照片,显示的都是同一个男子。

傅薇对照片上的人很眼熟,曾经在周舫媛的订婚典礼上有过一面之缘,认得出来那是她的未婚夫,金岳。

“这些照片…”傅薇开口,却把周舫媛吓了一跳,拍着心口连忙掐掉网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薇严肃地盯着她的电脑桌面:“你在调查他?”这样详细的记录一个人一天生活行踪的照片,角度和像素都很可疑,只有一种解释:周舫媛请了私家侦探。

“是又如何。”周舫媛满不在乎地合上笔记本,悠然从她手里拎过了她们的晚餐,看了一眼就开始抱怨,“今晚又只能吃外面带的东西么,上回的鸡肉不能再煮一次?”

“…”傅薇完全没奈何地看着已经习惯了她的厨艺的周舫媛,“那是给病人煲鸡汤的时候剩下的。已经没有了。”

“哦。”

傅薇从习惯性的保姆状态里觉醒过来,挡住想要开吃的周舫媛:“你还没有解释那些照片。你知不知道请私家侦探是犯法的,他完全可以告你?”

“犯法?”周舫媛仿佛听到了个笑话,“那他每天做的犯法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家里把她离家出走的消息封锁了起来,外界还不知道。请来的那人是她家长期合作的对象,暂时还不在向她收费。等到消息锁不住了,连这些便利都用不了了,她必须争分夺秒地进行。

既然已经被傅薇拆穿,周舫媛也就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打开刚才的页面,调出一张照片给她看:“看到没有?2-Love。他居然去这种地方。”

傅薇蹙着眉仔细分辨照片里的招牌,魅惑的色调,看上去像是一家私人的酒吧:“这个地方怎么了?”

周舫媛胜利地勾了勾嘴角:“本市著名同志酒吧,你不知道么,天真的傅小姐?” 她的脸上洋溢着得逞之后的自信笑容,“我说他怎么那么容易就答应娶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原来…”

“停!”傅薇拦着她,眉心紧锁,“你调查他的私生活…为什么?”

“否则,我要怎么解除婚约?”周舫媛用理所应当的眼神看着她,“你以为我是闹别扭来的?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不会去见其誉。”

傅薇哑口无言,目送那个窈窕背影带着胜利性的得意走向餐桌,对她买来的日式定食大快朵颐,表情十分地畅快。

…好吧,她和付其誉这一对的逻辑,她就从来没有看懂过。

她刚想回头,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一份熟悉的协议书出现在周舫媛的手上:“喏,这个拿去。”

傅薇凝神看着她:“这是什么?”

“S市电视台的实习主播培训项目。”周舫媛顿了一顿,看出傅薇一触即燃的表情,无所谓地一笑,“不要以为我会把我的恩惠向同一个人提供第二遍。虽然我确实很感谢你说服了其誉接受手术,但这份协议书是我哥的意思。”

她含着银色的勺子舔了舔勺背:“唔,我哥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傅薇怔在了原地,没有上前去接,“手术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现在谈报酬也太早了吧。”讽刺的句子,却没有多少讥诮的语气,好像只是为了应付周舫媛那句揶揄给她带来的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祁叙。

又是一夜辗转,傅薇躺在床上,放下手机,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儿,又突然睁开来,再次拿起枕边的手机按两下。通讯录退出又进入,进入又退出,她好不容易把手指挪到祁叙的那一栏,又再次把手机扔去了枕头边。

那一栏里的备注名还保留着他们吵架那一夜时,她改的名字——混蛋。

傅薇咬着唇想起白天那个穿着整齐的工作装,英挺冷峻的祁叙,她每天高调地在他面前抱着一大束花去门口扔掉的时候,他只抬头淡淡看她一眼,仿佛事不关己。最近几天,她已经演变到连卡片都不看,径直扔掉,但祁叙一直很沉得住气。

眼前的备注真是应景——混蛋!能不能不要每天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又一句话都不肯摊开来说啊!

有了这一夜的愤怒垫了底,第二天傅薇照例扔掉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后,径直走向了祁叙的办公桌。她凛着脸撑在桌沿微微俯身,脖子上挂的工作证垂到了他的桌面上:“我记得你花粉过敏,每天这样损人损己有意思吗?”

祁叙盯着一体机的屏幕,专心查看着邮件:“你每天都扔得很及时。”他随手拿起桌上傅薇泡的咖啡,抿了一口,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向火冒三丈的某人。

傅薇忍无可忍地提高了音量:“祁叙!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想让爸妈变成你真正的爸妈,哦,准确地说是公婆。”祁叙低头继续处理公事,随手扯来一份没有签的合同。

傅薇一下子怔住,红着脸怒道:“…你在自作主张些什么!”

锋利的金属笔尖潇洒地在乙方处签上了他的名字。祁叙合上文件夹,终于抬起了头,冷傲的眉眼间面不改色,轻轻勾出一个笑:“我没有在自作主张,傅小姐,我在追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最近的发展是:我的极品室友&我和上司有个约会(……总觉得本来很小清新的文突然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酒吧遇险

几乎是同一时间,周舫媛的电话进来了。

电话那头响着轰鸣的音乐声,像是被隔绝在了门外似的听不真切。周舫媛清清冷冷的声音发着抖:“傅薇…你手头有没有钱?”

“钱?”傅薇侧眸看了眼办公桌后的祁叙,按住了手机,压低声音问,“你要多少?”

“五万。”

“…五万?”傅薇回想了下自己卡里的活期存款,勉强才够得上这个数,“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我在2-Love。”准确地说,她现在身处2-Love的女洗手间,反锁了插销,以防外面的人冲进来。但这样要用洗手间的人也被她锁在了外面,酒吧的经理迟早会带着人过来查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周舫媛用最快的速度跟傅薇解释:“我跟着金岳过来取证…被人认出来了。有人拍了我的照片敲诈,我身上没带钱,你赶紧送过来。”

祁叙看着傅薇的眉头越皱越紧,眼底滑过丝焦灼,俯身用他的钢笔迅速地记下一个地址,撕下那张复写纸,一声“我马上过来”就挂了电话,往自己的办公桌旁走。

他的不满溢于言表,十指交握,凛凛看着她:“上班时间擅离职守,是不是应该先请个假,小助理?”

“有一个上班时间骚扰员工的上司,假条很有意义么?”傅薇眨眼间已经理好了包,手上还捏着她刚刚撕下的字条,匆匆忙忙往外赶。高跟鞋发出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祁叙低眸看了眼复写纸上她刚刚记下的地址,上网搜了一搜,脸色冷得结得起冰来。

2-Love,S市著名Gay吧?

…她最近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

2-Love在S市最繁荣的文化艺术区,大隐隐于市,在林立的小清新咖啡店和概念餐厅中间,藏了不少这样的前卫酒吧,2-Love是其中名声最大的一间。因为名气大,各路人士都聚集在这里,同志圈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像金岳那样的富家贵公子也不在少数。

这也意味着,周舫媛招惹上的,也许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傅薇想了想,去路边的银行取出了五万块现金。这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场面她不熟悉,电视上好像都是现金?她把这笔钱塞进包里,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自从认识了周舫媛之后,她每天的生活都像活在豪门狗血电视剧里。没想到还能亲身体验一回被敲诈勒索的滋味。

唔,好几个月的工资呢。

2-Love的门面没有什么特殊,中午的场子里人并不多,霓虹灯牌也没有开足,看起来生意冷清。走进去才看到一番新的天地,沙发上倒了几个纹身壮汉,看起来像是通宵宿醉未归,眼里有种非正常的亢奋。她小时候只在吸了毒品的妈妈和小姨身上见过。

她下意识地掩着脸,从凌乱的桌子中间穿过,小心地张望,手里攥着手机。周舫媛很快回了短信,说是在上面的包厢,后面附了个二楼的房间号。

因为是Gay吧,所以她的出现十分引人注目,吧台边的几个青年不怀好意地往她这边看…不是说是Gay么!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傅薇一开始胆子大,没想太多就来帮周舫媛救场,真正走了进来才觉得浑身不舒服。她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脏,快步往楼上走。二楼的走廊里只有几个服务生,才让她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小了点。

跟着富家千金过日子,真像是警局卧底似的,刺激又冒险。她的日子风平浪静惯了,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亏周舫媛一个娇身惯养的大小姐真敢一个人过来抓奸。

深呼吸两口气,傅薇轻轻用力推开包间的门。只推开一条缝,大约能看出里面一张桌子围了三个陌生男人,都不是金岳…包厢的最里面,坐着周舫媛。

她手下用了用力,把门彻底推开,僵站在门口。

“傅薇!”周舫媛看到她,立刻想要站起来。

身边一个精瘦的青年把她按住,一头哥特风十足的发型下贼眉鼠眼地笑:“急什么,周大千金?是不是想让你未婚夫来看看你呀?”

周舫媛根本没有被这么对待过,但敌众我寡,她冷哼着掸开那双不老实的手:“有本事你就让金岳来找我!”她本来就是来找他的,这群人居然还觉得她会畏惧见到金岳,真是好笑。

傅薇见到这个架势,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警匪片里人质家属都是怎么缴的保费来着?她强作淡定地走到桌前,放下自己的包,把里面的现金一叠一叠掏出来:“…你们要的钱,咳,我都拿来了。”

台词确实是这一句,但是这动作也忒不专业了。来的路上怎么也没买个带保险锁的手提箱之类的?傅薇懊恼地想了半天,对方三人却像是听笑话一样看着她,按着周舫媛的那个青年率先发笑,惹得另外两个也哈哈笑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么?”这间酒吧算是半合法半非法的经营,网路上关于它的丑闻不少,难免对方有什么不干净的底子。她平时最多出入出入写字楼,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此刻声音平平稳稳,只不过是她一贯的语气。

其实…还是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