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容看看手里的饭碗和筷子,颇有些无辜,“没…来得及放下…”

未少昀甩手拍飞了赫连容手里的东西,“你到底想怎么样!”

到底是谁想怎么样…赫连容的身子条件反射地后仰了下,未少昀上前一步拎住她的领口,火冒三丈。“你听到了吧?圣旨上原来是让少阳娶你的,不服吗?你骂回去啊!现在做这副小媳妇的嘴脸给谁看!少恶心人了!”

赫连容怔了半晌。这才明白未少昀为什么这么火大。敢情是自尊受损了。未水莲地口气就像一件别人不要地东西让他给捡了。所以他觉得没脸了。

果然。离正义超人附体还有很大地差距啊。赫连容垂下眼帘推开揪在自己领口地手。“你发脾气也不用扯上我。你现在把我拉出来。明天我地麻烦就会接踵而来。你真是嫌我地麻烦不够多。”

“你当你坐在那装死就没麻烦了?”未少昀烦躁地低吼:“你当街掳人地劲头呢?打我耳光地劲头呢?”

“你希望我和她们大打出手吗?你当我喜欢大打出手吗?”赫连容也有点动气。转 载 自 我看 書 齋明明受委屈地就是她。这浑球居然为了所谓地一点自尊来指责她!难道她就该被人这么说。然后再混战成一团吗?真是浑球!

赫连容没心思再和他纠缠下去。绕过他朝听雨轩走去。未少昀双手叉腰在原地面转悠半天。一脚把赫连容刚刚掉在地上地饭碗踢得老远。才面带忿色地大声道:“起码打了会有效果。比你到墙角哭得像死了爹似地强上百倍!”

赫连容想也没想。回头便是你一句。“你才死了爹呢!”

未少昀远远地瞪着她,“我爹本来就死了!”

真浑球啊!赫连容咬牙切齿地,忽然总结出了一个本质上的区别。

和未家姑婆们生气的时候,是报复性的气,一边气一边得想怎么能报复回来;而对着这浑球的时候,是全无理智地气,动脑都懒得动,直接冲上去打,就这样。还不解气!

像现在,她又想打了。这浑球呆着没事干嘛诅咒她爹?真是…慢着,再往前想一点,这浑球好像不只说了她像死了爹似的,还说了什么…到墙角哭?

好像只有那么一次,他为什么知道?钱金宝说的?钱金宝告诉了韩森,韩森说地?还是…

赫连容不确定地望着未少昀,未少昀还带着忿色的脸上多了一抹不自在,扭过头去不与她对视。“切!总说我逃避责任口是心非,你又好到哪去!”

未少昀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听雨轩,没再回头看上一眼,赫连容站在原地呆了半天,突然觉得…好吧,或许这浑球掀了桌子不光是为了他仅有的那么一丁点自尊,可能还有点别的。

赫连容的心情变得有些古怪,原来传说中上帝也会打盹的话是真的,不然怎么这么不开眼地让一个浑球做起了好事呢?虽然是顺手而为的好事。虽然是会造成很严重后果的“好事”!

正想着。未少昀又杀气腾腾地从听雨轩出来了,于是赫连容又停下。看着他越走越近,然后丢下一句,“我去找我娘!”

“我也没问…”赫连容嘀咕了一句,总算他还能想到胡氏,不过现在才回去恐怕晚了,未水莲地怨气无处发泄,胡氏是最好的人选。

“哎…”在自己反应过来前,赫连容已出声叫住了他,未少昀颇为不耐,“干嘛?”

“你二姐似乎要长住吧?你再回去大闹一场,娘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给未少昀出主意赫连容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综合一下未水莲的人品,想像胡氏现在可能遇到的情况,赫连容抿了下双唇把话说完,“不过事已至此,无论娘做什么都不能减消你二姐的怒气,那就只有强制压下她的怒气,有一个人,她…”

未少昀稍想了下,不待赫连容说完,人已转了方向,“我去体顺斋等奶奶回来。”

赫连容舒了口气,除非未少昀亲自去道歉,不然未水莲不会咽下这口气,但显然,未少昀是不会去的,所以关键便在于老夫人地态度。虽说未水莲是老太太的亲孙女,胡氏只是个妾室。但未少昀始终是老太太最宠爱的孙子,如果老太太开口保全胡氏,只要态度强硬一点,未水莲也不能视若无睹,只要捱到未水莲离开未家,下次再见面。怕不是三五年后的事情了。

至于自己,赫连容没想过,兵来将挡吧,总不会太糟的。

正想着,又听到一声“哎…”。

抬起眼来,却见未少昀又回到她面前,目光游移着不与她对视,喉节滑动半天,“你那封信我不是故意让那些混小子看的。”他一口气地说完。侧着头,视线却飘到赫连容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见赫连容地脸色即时便黑了下来。未少昀不知做何反应地抿紧了唇角,向后退了两步,“就是这样。”

看着未少昀消失地方向,一直跟在后面地碧柳凑上来,“少奶奶,二少爷这是…在道歉?”

赫连容瞪了碧柳一眼,再想想未少昀刚刚的话,恶狠狠地吐出一句,“呸!”

碧柳缩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送赫连容回了卧房,又发现碧桃还没回来,犹豫半晌,还是去向赫连容做了汇报。

赫连容脑子里也画了问号,这是要报告什么重要消息这么久还没报告完?又不对,吃饭地时候明明看到老太太了,也没见她出言刁难,可见她并没从碧桃那里得到什么情报。还是说。她攒着呢?等着攒多了一次发作?也有这个可能。

“婢子只担心不知道碧桃要和少奶奶说什么,如果真是重要的事…”

赫连容摆摆手,“不管她了,说不定她是故意那么说,然后躲起来等我们去找她。”

碧柳道:“不如派丫头去体顺斋看看?”

赫连容本不在意,也随了碧柳地意思,省得她总像个事似的惦记。不过丫头这一去便是久久未归,碧柳等得有些心焦,服侍赫连容洗漱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总是往外看。

赫连容也觉得有点不对。那丫头去了有大半个时辰了,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正想让碧柳亲自过去看看。便又有丫头进来通报,神情有些紧张,“大少奶奶带人过来了。”

带人?赫连容疑惑地出了卧室,便见吴室在院中站着,身后除了五六个丫头,还有六七个家丁,赫连容不禁蹙起眉头,以为吴氏临时变节投向了未水莲,此刻又来找自己麻烦。不想吴氏也是一脸的难色,“弟妹,大嫂不知该怎么说,不过老太太屋里又丢了东西,不光是听雨轩,所有院子都得搜查,包括府里的下人房间,弟妹,你把听雨轩的人都叫出来吧。”

“到底丢了什么?”这次的阵仗显然比上次丢古董时大得多。

“是老爷子临终前留下地子母玉如意,那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无论如何也得找回来。”吴氏说着恼道:“让我查出哪个不开眼的偷了如意,我就…我就…”

赫连容不想听她地抱怨,让碧柳上后院去叫人,同时心头一跳,问吴氏道:“什么时候丢的?”

未少昀正是去了体顺斋,算算时间,也去了好久了。

不料吴氏竟摇摇头,“谁知道,那如意平常就摆在多宝格上,老太太说早上吃完饭朝那边看还在呢,下午忙着迎二妹回府,也就没多留意,这不刚才回房才看见没了,不过…少昀在那。”

吴氏意有所指的话反倒让赫连容确定不是未少昀所为。如果是未少昀偷的,他哪会再乖乖的等在体顺斋,早颠走了。不过除了未少昀,未家到底还有谁这么大胆,连老太太的心头好都敢动?

“人到齐了?”吴氏看着院子里聚齐的丫头,“碧桃呢?”

碧柳道:“少奶奶也找了她一下午了,不知去了哪里,还以为在老夫人那,刚派了丫头过去打听。”

吴氏道:“那丫头我瞧见了,我让她等搜完听雨轩再回来。”说着她看着赫连容,“弟妹也明白,这种时候避嫌才好,省得留下话柄,让人说有人回来通风报信。”

赫连容笑笑,没说什么,吴氏已吩咐手下人动手开搜,包括赫连容的房间,所有能藏东西的角落全不放过。

过了一阵子,搜查已近尾声,吴氏已准备和赫连容告别继续搜下个院落,这时碧兰从后院匆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避着赫连容,以极低地声音向吴氏汇报着什么。吴氏将那盒子打开,只看一眼已变了脸色,抬头看看赫连容,想说什么又咬咬下唇,终是住了嘴,急急地带着下人走了。

碧柳追出院去,没一会回来,对赫连容道:“我远远的听见大少奶奶提到了碧桃,怕不是从她屋里搜出来的东西。少奶奶,会不会与碧桃想告诉您的事情有关?”要继续支持圆子

第五十九章 谜雾重重

碧桃到底想说什么呢?她的人又在哪里?想着那件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赫连容心里不禁犯了嘀咕。

如果是发现了赃物,吴氏没理由这么神秘,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吴氏三缄其口地转身就走?

“婢子去打探一下?”碧柳道:“大少奶奶身边的碧青与婢子交情不错,应该会打探出来。”

赫连容摇摇头,“大嫂既然在听雨轩没透露,说明那是要保密的事情,虽不知是好是坏,但坏的几率占了八分,你现在去打探反倒引人怀疑,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碧桃,一切就都明白了。”

“可碧桃能去哪呢?她从小被老夫人从街上捡回来,外面根本没有亲人,不然婢子去门房问问,看看她今天出府没有。”

赫连容点点头,碧柳连忙去了,又过半晌才回来,没带回什么消息,却说吴氏带人去搜知秋苑的时候和未秋菊吵起来了,闹得动静很大。

不难理解,未秋菊因为宋子轩那事正在闭关,是最不想见人的时候,吴氏现在带人去搜,言语间稍有不当便会引发冲突。赫连容奇怪的是吴氏既在听雨轩搜到了一件看似要紧的东西,为什么不马上去向老夫人报告,而是继续搜查。

碧柳却道:“大少奶奶自有她的心思,少奶奶万不可因为大少奶奶稍有示好之意,便放松警惕,大少奶奶对少奶奶的戒备可是从来没放松过。”

赫连容失笑,“就算她有自己的心思,但现下她要拉拢于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碧柳摇摇头,“婢子虽不知道大少奶奶在打算什么,但却知道大少奶奶出身不好,在老爷任她做当家之前,是比二夫人还要退让的人。处处小心行事,哪有一天不受委屈?可最后她却能让老爷力排众议把当家的位置交给她,只凭这分心思,少奶奶也不要小瞧了大少奶奶。”

竟是如此?赫连容没吱声,的确,对于吴氏。她确实是不太看重的。吴氏持家虽然精明,却略显刻薄,显示此人心胸不广,心胸狭窄的人行事格局必然不大,难成大事;再则,吴氏刁难赫连容的手段虽然不少,却没有一次能给赫连容带来实质地伤害,这绝不是说明吴氏心慈手软,只能说。她能力不足。

这样地人不该小瞧么?该重视么?

“少奶奶还记得晚饭时少了根筷子地事么?少奶奶以为那是谁示意地?”

不就是未水莲么?赫连容想这么说。但看着碧柳地神情又不得不改变了主意。“难道是…”

“婢子先一步进饭厅伺候。亲眼见到碧兰拿走了桌上地一根筷子。至于凳子。虽然没有亲眼见着。但也可想而知。”

那事竟是吴氏指使人做地?难怪看起来颇有吴氏地风格。她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讨好未水莲?赫连容微蹙着眉头。仔细琢磨了一下才有了答案。

饭桌上刁难自己好处有三。第一。可以让未水莲觉得吴氏是站在她那一边地;第二。可以激化自己和未水莲之间地矛盾。让自己记恨于未水莲。双方矛盾己成。自己断不会去找未水莲求证。这时吴氏就会得到第三个好处像下午时一样。摆出真诚交心地面孔。以取得自己地信任。这可真是刀切豆腐两面光。

“其实…少奶奶可以试着与二小姐交好。”碧柳迟疑半晌才做了个提议,“二小姐若肯站在少奶奶这边,就相当于得到了大夫人的支持,少奶奶便胜券在握了。”

赫连容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并不做答。碧柳做了选择后便专心地为她谋算,她感激这份情意,但同时,她却不太赞同碧柳的想法。她现在不争,固然烦恼;可一旦去争,只怕烦恼更多。一定有一个折衷地办法,赫连容一直在寻找。

碧柳稍有些泄气,但很快又重新坚定起来,“婢子再出去探探。少奶奶先和衣歇一会。以防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赫连容便靠在床头,想着今天的事。浅浅地睡去。

子时三刻,在这个本应万物静寂地时刻,未府大厅里却灯火通明。老夫人坐在厅中,面色稍显疲惫,未少昀站在老夫人身后轻轻地揉着老太太的肩膀,忽而抬头朝着座中的吴氏道:“到底什么事非得到这才能说?是不是找到了如意?找到了就快拿出来,免得奶奶担心。”

老夫人闻言忙道:“找到了吗?”

“如意是没找到。”吴氏抿了下双唇,“不过找到了另一样东西,得等大家伙集齐了才能说。”

老夫人看看厅里,只有未水莲、未秋菊和赫连容没在,正看着,便见未水莲进了大厅,先朝未少昀投去冷眼一瞥,坐也不坐便站在厅中道:“可是偷如意的贼有了着落?抓到就送官府查办,又找我来做什么?还嫌我没被人下够面子么!”

老夫人皱皱眉,“你先坐下,一说话就呛声呛气的。”

未水莲仍旧站着,“桌子都掀了,我抱怨两句也不行?”

“要不是你那么多话,少昀岂会那么做!”老太太有些动气。

未水莲见状更加不服,“好心让人当了驴肝肺,我那是替少昀教训媳妇!我从未见过这么不知检点的女人,居然敢对丈夫动手!你看看少昀的脸…”

一听这么说,老太太倒有些心疼了,回头瞅了未少昀一眼,未少昀不耐地朝未水莲道:“我乐意,不用你管!”

“你真是不知好歹!”

“够了!”老夫人头痛地低喝一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未家地事!”

未水莲自然不服,严氏却早一步喝住她,“水莲,回来坐好,你大嫂有事要说。”

赫连容进到厅里见到的就是这个场面,她不佩服未少昀都不行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绝招。哄得老太太为他说话。

又等了一会,也不见未秋菊到场,吴氏站起身来,“我看三妹不会来了,就这么说吧。今天奶奶房里丢了东西,大家都知道。东西是没找到,不过在碧桃房里另发现了一样东西,事关重大,一定要大家都在场才好说。”

“碧桃?”老夫人惑道:“搜到什么了?”

吴氏看了眼赫连容,招手让碧兰拿过那个小盒子,掀开盒盖,将盒里的东西呈现到大家面前。

盒子里放着一个剪**形的布片,头上扎着几根银针,虽然并无谁的姓名或是生辰八字。但这规格这造形,任谁都觉得是进行某种咒术的媒介之物。

老太太第一个变了脸色,大夫人也紧皱起眉头。“为何会有这种东西?可有向碧桃问个清楚?”

吴氏道:“媳妇不敢轻怠,不过找遍了未府,也不见碧桃踪影,听二弟妹说,碧桃下午就不见了。”

赫连容的目光从那人形布片上收回来,应了一声,才明白吴氏之所以不先向老夫人禀报,是想先找到碧桃询问,只是始终找不到。不过她总觉得这布片好像在哪见过似地。

“这…她做这种东西干什么!”老夫人的神情又惊又怒。又夹杂着几分不愿相信。

吴氏叹了口气,“媳妇觉得,怕不是碧桃用来诅咒二弟妹地。”

众人错愕不己,目光便聚到赫连容身上。赫连容也有些惊愕,吴氏却道:“昨日碧桃跪在听雨轩前大半天,有这件事吧?”

赫连容点点头,吴氏道:“碧桃为何跪在听雨轩外咱们不做讨论,只说这碧桃从小被奶奶宠着,自觉着是比其她丫头高上一等的。有时候见着碧兰也是一样的喝斥,这么傲气的心性,被罚了跪自然是不满地,不满之下便极有可能做这东西以诅咒弟妹。”

老夫人状似气得不轻,“这、这丫头…把她给我找回来!”

“奶奶。”吴氏笑了笑,“孙媳还没说完。我又听说,今天早上碧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拦着不让弟妹出门,弟妹不理会她,她居然追出门去。弟妹。可有这事?”“是,她说…”

赫连容刚说了个开头。严氏便哼了一声,“这丫头也恁大胆,连主子的路也敢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未水莲勾着唇角冷笑一声,“下人没大没小,也是做主子的过失。”

未少昀听了这话眉稍刚一挑起,一旁的未少阳淡淡地道:“二姐不是在指责奶奶管教不严吧?”

严氏不满地瞥向未少阳,未少阳神色不变,像没说过话似地。

吴氏笑道:“现在可不是斗嘴地时候,据听雨轩的人说,碧桃这一走就再没回来,碧荣…”

老夫人身后地一个青衣丫环闻言上前,“大少奶奶。”

“碧荣,你说上午地时候在院子里见着一个人影,可看清了那是谁?”

碧荣摇头道:“那时老夫人在佛堂诵经,婢子伺候在佛堂门口,远远只见到一个背影,其他人也没留意到,婢子还以为是看花了眼。”

“看着可像碧桃?”

吴氏这么一问让碧荣愣了下,吴氏道:“碧桃应是在听雨轩出来后打算去向奶奶哭诉,但没找到奶奶,于是怨上加怨,便顺手偷走了奶奶的玉如意,挟带私逃!”

碧荣惊愕半晌,“如此说来…那背影倒也有几分像碧桃…”

“你可看得真切?”老夫人又惊又怒。

碧荣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终于确定,“婢子看得真切,的确是碧桃!”

赫连容倒皱起了眉头,这种引导式地问话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恐怕现在碧荣心里都已经相信了看到的那人就是碧桃,但真相真如吴氏所说的吗?碧桃自小受老夫人的恩惠,会因为一时之气就偷了东西逃走吗?可如果不是,碧桃又在哪里?还有那个人形布片…

“总之只要找到碧桃,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吴氏说罢舒了口气,“少阳,你也留意一下,看看那如意可有流到市面上。”

未少阳点点头,赫连容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玉如意失窃一事以吴氏的推断而暂时告一段落,看着暴怒又心痛的老夫人,赫连容心里的不安更重了。

回听雨轩的路上,赫连容忍不住问碧柳,“你觉得会是碧桃做地吗?”

碧柳摇摇头,“虽然府里上下的丫头对碧桃的印象都不太好,但若说碧桃会做出这种事,大家也是不信的。就算碧桃去过体顺斋,也不一定偷了如意。”

赫连容点头道:“正是如此,可大嫂为何执意将事情引到碧桃头上?”

“因为大少奶奶是当家啊。”碧柳笑笑,“上次古董失窃的事尚未查出结果,现在又出这件事,如果没有交侍的话,大少奶奶的当家如何做得下去?”不错,是这个道理。赫连容又奇怪,这道理不难想,连她初到未家也觉得不像是碧桃所为,其他人想必也有怀疑,但却没有一个人提出疑议。恐怕伤心的只有老夫人,情深责切,乱了心绪。

“婢子不明白的是那个小人。”碧柳忧道:“真是为诅咒少奶奶而做地?少奶奶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赫连容失笑,“哪有这么灵的,就算真是为我做的,也只是泄愤而己,只是…”她说到这里,猛的住口,泄愤?

“只是什么?”未少昀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拿着那个扎着针的小人,“莲蓉,你头上扎着针呢,还能走?”

赫连容无语,脑中一个片段却越来越清晰。未少昀将那布片在赫连容眼前晃晃,“诶,你觉不觉得这颜色挺眼熟的?”

“嗯…”是挺熟的…艳粉色…连女人都很少穿的颜色…

两人说着话已进了听雨轩,未少昀看着那布片半天,直奔他临时居住地厢房,头也不回地喊道:“碧柳,我是不是有件这个颜色地衣裳?找出来,我要穿。”

碧柳连忙进了他屋里帮着找,赫连容不由自主地跟过去,看着碧柳在衣柜中翻找着,脑中零碎的片段已组合成型。

那是…未少昀骗她吻了未少阳之后,她到房里剪了未少昀地衣裳做了个小人,打小人,然后又用针钉到床头,后来…后来就没了。应该说,后来她就根本忘了这茬,想不到,居然被碧桃收去了。

那么,碧桃今天想和她说的就是这件事?想威胁她?还是主动示好?而现在碧桃失踪、吴氏的断言,又会有什么联系?吴氏是全不知情只为减轻自己身上的压力,还是碧桃的失踪根本与她有关,目的是想通过控制碧桃,进一步的要胁自己?

第六十章 突闻惊变

“诶…想什么呢?”有碧柳替他找衣裳,未少昀斜斜地倚在门框上,手上拎着那小人儿布片画圈,布片上的针早就不知道让他甩到哪去了,“你说那招还挺管用的,奶奶一开口,二姐就闭嘴了。”

赫连容没说话,眼睛盯着那布片出神,心里不知怎地有点想去阻止碧柳找衣服的行动。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那衣服还在没在衣柜里,按理说丫头们收拾衣柜的时候发现一件被剪破的衣服应该会处理掉吧?希望已经被处理掉了,不然只要一看那衣服缺口,就知道这布片的来源了。然后…然后怎么样呢?总归是不好的。

赫连容正出着神,未少昀突然走到她面前把那布片拍到她头上,“怎么?你还真怕被这玩意弄死啊?唬人的,我有件衣裳就是这样的,一会我穿上你就知道了,就是一布片儿…诶…你说这颜色跟我是不是挺配的…”

赫连容心中升起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这浑球今晚的话意外的多,听起来也不太刺耳,不会是…在安慰她吧?

这个认知让赫连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心头像被一股郁气压着似的,有点烦躁。

未少昀说着话却已经进了屋,“诶,还没找着吗?”

碧柳有些慌乱地将衣柜门关上,发出好大一声,“可能放在别的房间了,婢子…”

“这不是吗?”未少昀指着压在柜门处的一角艳粉,上前就要拉开柜门。

碧柳急急地后退一步,“二少爷…”

“干嘛?”未少昀瞬间沉了脸色,“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