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柳咬咬下唇还在犹豫,赫连容已来到门前,“碧柳,让开吧。”

碧柳难言地看了看赫连容。终是向一旁退开。未少昀马上将那衣裳扯出来。看到衣摆上缺失地一块形状。稍一蹙眉。脸色已变得难看。

“碧桃不会剪我衣服地。”未少昀没有回头。“不只是碧桃。听雨轩任何一个丫头也不会剪我地衣服…只为诅咒你。”赫连容听到他轻吸了一口气。“是你做地?”

他地声音没有躁怒。平静得只是询问。赫连容没有否认。未少昀转过身来。脸色铁青地瞪着她。赫连容却没给他一丝回应。

原来刚才心虚地就是这个。没错。任何一个想诅咒她地人也不会毫无理由地去剪未少昀地衣服。若说是诅咒未少昀。其他人有什么理由?听雨轩里会诅咒未少昀地人。除了她还做何他想?碧柳想必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才没将衣服拿出来罢。

两人僵持着。未少昀突然笑了一声。颇带些自嘲地意味。“原来刚刚那些话我该说给自己听。”赫连容没有说话。却有意识地躲避着他地目光。后背挺得笔直。心中不知怎地带了几分懊恼。未少昀面无表情地拎着那衣服来到赫连容身边。将手轻轻一松。那件衣服便无声地在赫连容面前滑落。他没再说话。擦过赫连容地肩膀。走出房去。

赫连容一直绷着自己。不想让自己露出一丁点异样地神情。她告诉自己她没错。未少昀做了那么多伤害她地事。凭什么他就可以随时擦掉一切。又以受害者地身份指责自己?他有什么立场指责自己?简直可笑!

赫连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视线扫过地上那件艳粉的外裳后落至碧柳身上。

碧柳的神色并无异样,“少奶奶先回房吧,婢子把这里收拾了。”

赫连容点了点头,也不和碧柳多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想替自己隐瞒的不去嘱咐也一样会替自己隐瞒;想要将实情上报的就算威逼利诱百般叮嘱。还是不能保证真相不外泄出去,故而多说无益。况且除了碧柳,未少昀才是最有机会将这事散播出去的人选,对于他,赫连容是完全没办法阻止的。

他会去将实情告诉吴氏或者老夫人吗?她们知道了又将是一场天大的麻烦吧。不过这样一来,吴氏地推断便即时没了依据。一个手里握着主子秘密的丫头,有什么理由突然间偷了东西逃走呢?

赫连容躺在床上想着,半天也没理清思绪,心中的那股不安却越发重了。碧桃到底去了哪里?整件事只是巧合还是一个精心地布局?再想到未少昀。赫连容心头即时又涌上一股烦闷。忧虑加上躁意,直到窗外泛白。赫连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已经快中午了,碧柳神色如常地服侍赫连容起床,直到有丫头来报,说老夫人派了人来叫赫连容去体顺斋,碧柳才又现出忧色。不过她并没有问赫连容什么,也没向她建议什么,只是一路不语地跟着去了体顺斋。

赫连容已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好在那小人儿上无名无款,只要应对得当,糊弄过关不成问题,至于未少昀,他们的梁子从成亲第一天起就没停过,只要随便列举出几样,也不难让众人相信未家二少这回又是吃饱了撑的在诬陷她。只是可怜了碧桃要担上这个诅咒主母的罪名,不过就算要治她的罪首先也要找到她,而且相较于洗脱了偷盗玉如意的罪名,这个没有明确指出到底是在诅咒谁的小人儿又不算什么了。

待到了体顺斋中,赫连容并没有像以往似的被迎入大厅,丫头反带着她去了老夫人地卧房。卧房中没有别的丫头,只有胡氏坐在床前,老夫人倚在床上,头上绑着防风额带,半合着眼睛,精神有些萎靡。

赫连容万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景象,自打她进入未府,老太太给她的感觉一直是底气十足的,就连昨天晚上吼着一定要抓到碧桃的时候还挺有精神呢,这才过了小半天,怎么就困顿成这样。

胡氏见赫连容进来连忙起身,过来抓住她的手。“身体可有不舒服么?咒术不能小看,我寻思着明天去庙里求道平安符,再让大师做场法事,你和我一起去…”

胡氏的话让赫连容觉得温暖,同时又不知该怎么面对,如果胡氏知道那小人儿是她给未少昀特别炮制的。不知会做何感想。

“娘,不必了。”

胡氏还待说话,床上地老夫人已睁开眼睛,“什么不必了?你要是真有什么事,又要说我们亏待了你!”语气依然不太亲切,却少了几分洪亮的气势,看着站得远远地赫连容,又不满地道:“近前说话,我还能吃了你!”

看来未少昀并没把那事告诉老夫人。赫连容小小地松了口气,依言上前,“奶奶找我来有什么事?”

老夫人缓缓地合上眼睛。眉间渐渐拢起,“碧桃回去了吗?”

赫连容心中微叹,碧桃是老夫人自小养到大的丫头,倾注的感情必然不少,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嫌疑人又是碧桃,也难怪老夫人饱受打击。

“奶奶身体不舒服,先歇息要紧,大嫂一直在找碧桃。找到了就会来告诉奶奶了。”

老夫人沉着脸没吱声,半晌睁开眼道:“我听说少昀把祠堂封了,可是要动工了?问他也不说,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

老太太突然转变的话题让赫连容微感错愕,她以为在眼下这种时候,老太太不会再有心情理会祠堂的事,谁知又特地找她来问。

“碧桃地事交给你大嫂去查,你别分了心,专心帮着少昀把祠堂弄好。事关重大。就算少昀对这事不上心,你做媳妇地也得上心才是。看守祠堂地未忠从小跟着你爷爷,是可以信任的人,你和他见个面,只说我说地,让他帮着张罗吧。”

赫连容迟疑一下,“既然未忠信得过,奶奶何不找未忠前来直接交待?”

老太太提了口气,正想发作。不知何故又将气舒出来。“让你去你就去,别叫他进府来。你们去外面见面。如果有谁问你,你只说是少昀在忙,明白吗?”

大概是…明白的。

老太太不想大张旗鼓,又需要一个幌子以防有人借无人主持之名横插一脚,其用心自不必提,赫连容奇怪的是这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何必也要跟着来争什么宝贝,安安静静的颐养天年岂不更好?

看着赫连容有所保留的神情,老夫人突然叹了一声,摆了摆手,“走吧,走吧。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明白…”

老夫人地话并没有说完,又闭上了眼睛。未曾舒展的眉间让这老太太凭添两分不被理解的孤独味道,赫连容心底某处似被触动,但面对着老夫人、这个不再精神熠熠地老夫人,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胡氏送了赫连容出门,临分别时笑道:“明天还是去庙里求道灵符,这是你奶奶坚持的,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赫连容惊愕地愣在原地,胡氏拍拍她的手,转身回屋去了。

可能…这老太太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

“少奶奶,回听雨轩么?”碧柳不知何时又站到了赫连容身后。

赫连容犹豫一下,考虑着要不要依老太太所言去找未忠,心不在焉地走出体顺斋,直到碧柳再次发问才道:“我要出府一趟,你去让人帮我备车。”

碧柳没有多问,先一步而去,赫连容也慢慢踱开了,体顺斋院外的假山后才转出两个身影。

“娘,为什么要躲着她?”未水莲十分不解地看着严氏,语气中带了些许质问。

严氏没有回答,只是道:“我们回去吧。”

“不去看奶奶了?”

“先不去了。”严氏转头向另一方向而去,未水莲岂会轻易罢休,“娘,到底什么事?这次我回来你就古古怪怪的。”

“上次我对她摆明关系,她就含糊答应,转眼又和你奶奶私下联系。”

“娘,你在说什么?”未水莲眼中满是疑惑,“什么私下联系?奶奶找她一定是为了碧桃的事。”

“那算什么事!”严氏迟疑一下,“现在看她的样子,怕不是你奶奶已就祠堂地事对她做了交代,想不到你奶奶宁可将事情交给一个不知根底的人,也不交给少阳来做。”

“祠堂?”

严氏没说得太多,“先回去,我得好好想想。”

跟在严氏身后,未水莲一直在沉思着,对于严氏说的事隐隐的有了苗头,眉稍轻动,唇角已微微地扬起一抹笑容。

再说赫连容出了未府,本想直奔祠堂而去,又觉得太过乍眼,便先到一处茶馆等着,让碧柳找一个不相干的人送信去祠堂,约未忠出来见面。

未家祠堂离未宅并不很远,未忠接了信后便依约而至,并未让赫连容等得太久。

未忠年约六旬,身体似乎不太好,提起老夫人的嘱托时也不见他如何表示忠心,只恭敬称是,又说会时时向赫连容报告进度,说完之后便起身告辞,并不多留。

回到未府,碧桃依然杳无音信,吴氏更加笃定她是挟带潜逃,并且信誓旦旦地断言碧桃与上次古董偷换案有关。

不过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知道,吴氏的推断是错的。

那时赫连容刚刚起身,看着仍不多话的碧柳无声轻叹。前天那事想必让碧柳心怀忐忑,自己有地疑惑碧柳同样会有,同时又不知她会否对自己的人品产生怀疑,毕竟诅咒这种事在这个时代看来是相当严重的罪过。

正考虑着要不要与碧柳好好谈谈,有丫头急急地跑进来,“少奶奶,大少奶奶让您速去大厅,碧、碧桃姐…”

“怎么了?”赫连容看着面色苍白的丫头,“找到她了?”

那丫头苍惶地咽了下口水,“碧桃姐…死了!”

第六十一章 意外证人(一)

“死了?”赫连容乍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跟着猛地站起来,“死了?!”

那丫头颤颤地点头,“大、大少奶奶让您赶快去…”

话没说完,赫连容已冲出门去。转载 自 我 看書 齋

碧桃死了?在这个当口?怎么死的?死在府内还是府外?临死前她和谁在一起?又是被谁发现的?

赫连容急着赶路,没注意脚下,绊了一下,碧柳忙上前扶住她,“少奶奶小心。”

赫连容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看碧柳,不由自主地抓上她的手,以定自己的心神。

虽然她与碧桃间绝称不上友好,甚至还有嫌隙,但一个活蹦乱跳的人,不见了两天,再有消息时竟然是死了,赫连容有点不能接受。

大厅里尚只有吴氏和未冬雪、严嫣几人,见到赫连容进来都站起身,吴氏的脸色极为难看,示意赫连容与她一起来到一个偏厅,那里停着一副蒙着白布的单架。

只看到那隆起的白布,赫连容便觉得周围的温度迅速降到零下,竟让她打了个冷颤。

“早上三娘去看四弟,回来的时候经过荷池,发现池里有东西,让人捞上来才知道是碧桃。”吴氏烦躁地叹了一声,“弟妹要看看吗?”

赫连容又哆嗦一下,还没靠近双腿就有点发软,但她仍示意屋里的家丁将白布掀开。

碧桃美丽地脸庞被池水泡得微有些变形。全身湿漉漉地。毫无生气地摊在担架上。眼睛却半开阖着。仍像在看着这个世界一样。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她会不会突然跳起来。

时值初夏。赫连容地冷战却一直没停过。扭过头去不忍再看。又觉胃里一阵翻腾上涌。越发地压不住了。踉踉跄跄地跑出偏厅去。正撞上一个人。赫连容来不及看清来人。扶着门框连吐几口酸水。她并是不觉得恶心。只是觉得恐怖。想着碧桃那对似在诉说不平地半睁眼睛。赫连容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二嫂。没事吧?”

温润地声音让赫连容心安了些。用手背抹了下嘴角。回过头去对未少阳摇摇头。未少阳朝偏厅里看了一眼。打消了进去地念头。示意碧柳扶住赫连容。“回大厅说话。”自己则留在偏厅门口。等着吴氏出来问:“如意找到了么?”

吴氏摇摇头。“我已派人到池里捞了。看看能不能找到。”

待回了大厅。才发现人已到得差不多了。杨氏也从大厅后门处进来。“老夫人有些头痛不来了。让大少奶奶有了结果再过去回话。二姐在那边陪着呢。”

吴氏的眉头一直拧着,“三娘,你怎么和奶奶说地?奶奶本为了如意的事操心,你可别再夸大其辞地吓唬她。”

杨氏讪讪地一抿嘴,“我只是照实说罢了,不过碧桃是老夫人从小养大的,自然有感情。一时接受不了才头痛罢。”

吴氏没再说话,坐在位置上沉思不已,严氏瞟了眼杨氏,“少贞,听说是你发现的碧桃?”

杨氏忙道:“早上我熬了点参茶端去给四少喝,大姐也知道四少自小身子就弱,时时得补…”

“三娘!”未水莲不耐地喝了一声,“娘问你碧桃的事,你说四弟做什么!”

杨氏舔舔双唇。“从四少那回来的时候经过荷池,远远地就看见一团东西在水面上飘着,黑乎乎的看不真切,我原以为是什么动物,拿石头扔了几次也没见动,便又找了树枝去够…”

连赫连容都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杨氏这说话方式真让人着急,说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

“…不过我后来总算看真切了,漂在水面上的竟然是头发!再看深些。下面连着人

“三娘。”未少阳打断杨氏的话。“你让人把碧桃捞起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

还没等杨氏说话,吴氏先有了怒意。“少阳,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刚刚在骗你吗?找到了如意自己私藏起来了吗?”“少阳并无此意。”未少阳稍有些错愕,“只是想看看有无其他线索罢了。”

吴氏大概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了头,缓了口气,眉头拧得更紧了。

如果找不到如意,碧桃挟带私逃的罪名就不成立,那如意的事就成了一件悬案,府里接二连三的失窃,吴氏身为当家有着推卸不去地责任。

杨氏受了吴氏的影响,急道:“没有发现如意,真的没有,如果我发现了,一定会马上交给老夫人地。”

“可有在池边看到别人?”未少阳的问题没有突破,未水莲又突然发问。

“别人?”杨氏有些不安,“我、我没留意…”

严氏淡淡地道:“这刚说碧桃挟带私逃,碧桃就死了,这事有蹊跷,是自尽还是被人所害,总得有个交待。”

“难道是她偷了玉如意后觉得愧对老夫人,所以才跳了荷池?”杨氏大睁着眼睛问道。

未水莲白她一眼,“如果有愧,早点把如意还回去岂不更好?而且现在也没发现如意的影踪。”

“那…那就是有人指使碧桃偷了如意,碧桃把如意交出去后又觉得后悔,才跳了水…啊!”杨氏一惊一乍的,“不对,一定是还有同谋,得了手后害死了碧桃独吞如意,一定不错,把碧桃捞上来的时候她张着嘴,还睁着眼睛,那是有冤待诉、死不瞑目啊,吓死人了!”

赫连容听这话又打了个冷战,未少阳忙道:“三娘,别说这些了,你去陪着奶奶吧,多宽慰她,别让她为这事上火。”

杨氏的推理秀才刚刚开始,乍然被打断,有些讪然。应了一声起身去了。

未少阳又道:“可知道碧桃什么时候死的?”

吴氏本在想别的事,听他这么一问答道:“未管家说死在水里的人得死了三五天才能完全浮上水面,三娘发现碧桃地时候,她的身子还沉在水里,只有头靠近水面,身子也胀了。就算现在天热了,一天半天的也不能这样,所以最有可能就是前天。前天早上碧桃还活着,后来不就不见了么?二弟妹还找了好久,对吧?”

赫连容点点头,严氏突然问道:“听说碧桃那天早上一直拦着你,所为何事?”

“我不知道。那天我有急事赶着出门,让她回来再对我说。”一提起这事,赫连容心里就万分难受。事件的结果是由种种选择组合而成。如果她当时稍停一会,选择听完碧桃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使结果有所改变。

“娘?”吴氏望着出神地严氏。“可是想起了什么?”

严氏摆摆手,站起身来,“淑芹,这事你得仔细查查,碧桃虽然是个丫头,也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的。你三娘的话也不全无道理,或许…还有同谋也说不定。”

不知怎地,赫连容总觉得严氏说的这话意有所指,来不及细想。严氏已经走了,未水莲跟在后面,出大厅地时候故意慢了一步,回头朝赫连容道:“这事交给大嫂去查吧,二弟妹不必劳心了,只做好奶奶的交待就好,祠堂地事可不容怠慢。”

赫连容才不觉得她会好心的提醒自己,虽然不知道未水莲是如何得知老太太让自己去做事,但她这么说显然是有目地的。比如说…提醒吴氏。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不然她有何理由这么说?

事实上吴氏也适时地露出两分讶色,不过她很快敛住,若无其事地起身去向青姑吩咐事情。

未少阳来到赫连容面前,“二嫂早点回去歇息吧,不要想得太多。”

赫连容心里有点烦乱,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也不和吴氏打招呼。带着碧柳离开了大厅。

“碧柳。你怎么看?”赫连容终是忍不住询问碧柳的意见。

碧柳的精神有些不济,赫连容问了她好久她才缓缓地摇了摇头。注意力明显没在这问题上。赫连容以为她有感于碧桃的死,便不再追问,只是道:“你也别想了,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虽然这么说着,赫连容却没有一丝自信,只是单纯地安慰罢了。碧桃只是个丫头,如果不是与如意之事有关,大概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她是怎么死地。

过了一天,荷池地搜索结束了,除了一堆杂物,根本不见如意地影子,吴氏的推断彻底地落空了,不过又有个说法悄悄流传于下人之间。

听说…碧桃房中的诅咒之物根本不是为诅咒二少奶奶,而是从二少奶奶房中拿来的,听说…碧桃之所以罚跪于听雨轩外是劝告二少奶奶不要再行巫诅之事,听说…碧桃是与二少奶奶起了争执后,神秘地…死到了荷池之中…

这谣言起于何时不得而知,但鉴于府中缺乏智者,到了第二天头上,谣言已传得沸沸扬扬,老夫人终是不能坐视不理,召齐了所有的人,在大家都以为老夫人会对赫连容大发雷霆之时,老夫人却道:“找出流言散布之人,重罚,若是下人,打死了事。”

老夫人只交待了这一句话,便在胡氏的陪同下离去,剩下大厅众人面面相觑。

赫连容万没料到老夫人会有此一言,固然明白老夫人不一定是相信她,而是还有差事要她去办,但这种力排众议的做法还是让她不禁有些动容。

不过谣言从何而来呢?谣言所传尚有部分事实,但知道那诅咒小人儿不属于碧桃的人,只有未少昀和…碧柳。频论坛里的圆子区有蛋糕分享贴,欢迎大家前去跟贴哦HOHO蛋糕好好吃

第六十二章 意外证人(二)

是未少昀?虽然赫连容认为以他那种做坏事都做得顶天立地的性格未必做得出这种暗箭伤人的事,但不能排除他将布人儿来源透露给其他人知道,被有心人编排利用,终成今天的谣言面貌。

又或是碧柳?碧柳自知道了布人儿的来源后话就明显少了,碧桃的死更是让她整日无言,比赫连容刚嫁进未府的时候还要谨慎小心。赫连容思索良久才想通了一些,谣言所说怕不正是碧柳所担心的事,如果她也怀疑碧桃的死和自己有关,那么她的退却态度便不奇怪,毕竟她也知道诅咒事件的实情,万一哪天自己凶性大发也把她弄到荷池里去…

但更因为如此,赫连容才更肯定谣言散布者并非碧柳,碧柳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知道如何展现自己,也明白怎么样才能保护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她主动将这件事说出去,一旦查出是她所为,就算赫连容不把她弄到荷池里,恐怕老夫人也会把她弄进去。

这么说来,还是未少昀的嫌疑最大,这浑球记恨自己弄个小人儿诅咒他,虽然没告诉老夫人,但没准儿就跟别的谁说了,可能现在也弄个布人儿写上赫连容的大名扎着报仇呢,这都止不定的事。

事到如今,尽管老夫人将事情压了下去,但谣言还是在那里,只是由明转暗,大家嘴里不说,心里都已坐实了赫连容弄死碧桃的事实。虽然这个时代在宅院里死个把丫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被指认为杀人凶手还是很难让人接受。

要不要自己去查查呢?又要从何查起呢?就在赫连容暗自头痛的时候,听雨轩里又有一个丫头失踪了。

那丫头叫翠荷,是听雨轩里的二等丫头,平时负责端饭传菜,老实得很。

碧柳过来禀报的时候神情很是古怪,“她平时几乎不离开听雨轩,今天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直到落锁也没回来,可是少奶奶吩咐她出去了?”

赫连容摇摇头。看着碧柳微蹙的眉头心里不禁烦躁起来。

碧柳在戒备自己吗?她是想问,翠荷为什么会失踪吗?她将这件事也和自己联系起来了吗?赫连容心里忽然衍生出一种空虚的孤独感。虽然已经了解碧柳的心态,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她几乎表明地质疑时,就算是赫连容也会觉得委屈。

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敌人地攻击,而是朋友的离弃。

碧柳还不算是朋友吧?虽然忘不了碧柳劝说自己力争上位时地真情切意。也忘不了自己对碧柳逐渐产生地放心依赖。但只有强迫自己这么想。赫连容地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第二天一早。胡氏来找赫连容说是要去观音庙进香。还要给赫连容求道平安符。要她跟着一起去。

赫连容微晒。本来因为碧桃地死这事就放下了。没想到胡氏一直记着。

见赫连容犹豫。胡氏笑道:“流言什么地不必管它。这宅子里别有用心地人有很多。你只要记住。奶奶和我都相信你。”

赫连容地眼眶有点发热。虽然她不知道老夫人地真正想法如何。但她知道胡氏这么说完全是出于真心实意。她真地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