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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花,你陪我聊天就行啦。”

“多一个人要多一个人的活,我哪好意思让大家帮我做,我还是去吧。”

我站起来,不由分说地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杨大哥没有再阻止我。

我一边做花,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犯人,从今天起可以叫他们号友了。

扫了一圈,发现他们大多年龄偏大,我算是这里面年纪最小的了。

做花的过程中,大家很少说话,比原来我们那个号子的气氛差了很多。

一直熬到晚上开饭时间,杨大哥领了饭,将饭一个个发下去,还是老三样:馒头、咸菜、稀饭。

唯有杨大哥的待遇好一些,两个肉菜加一个油乎乎的鸡腿。

第288章 拘留所里的惊魂夜

牢头拥有这个待遇非常正常,而我是刚进来的,又没有钱,只能吃老三样了。

一口下去,那个难吃啊,馒头半冷不热,还有一股馊味儿,差点让我吐出来。

看看其他人,都在皱着眉头卖力吞咽。

“吴涛啊,来来来,这个鸡腿给你。”

杨大哥突然走过来,将鸡腿夹进了我的餐盘。

“谢谢杨大哥。”

能被牢头这样照顾,我还是非常感激的,鸡腿这个东西在号子里也是奢侈品,一般人是绝对吃不到的,想必其他号友现在一定投来艳羡的目光吧。

我微微抬了下头,确实有不少人看着我,不过目光里似乎不是羡慕,而是……同情?我觉得奇怪,怎么会是同情呢,莫非我会意错了?吃过饭后,号警收了餐盘,然后大家端端正正地坐成一排收看新闻联播。这也是号子里仅有的娱乐活动了,大家看的津津有味,一个画面也不放过。

七点半,新闻联播一结束,大家继续围着做花。

一直到晚上十点,一天的活计才算干完,然后大家轮流洗簌准备睡觉。

我自觉地走到挨着厕所的床位,不过杨大哥一声令下就让我和一个老头换了床位。

我也没客气,号子里这种地方更是弱肉强食,所有的同情心都该收起来。

一天的劳碌使得我没有时间思考,直到躺下以后才慢慢静下心来,这就是我在拘留所的第一夜了,照例还是一片磨牙、吐痰、打呼噜、说梦话的声音。

因为是第一天进来,还没有完全适应环境,所以我没有其他人睡的快,脑子里总是在乱七八糟的胡想:扬哥在帮我跑关系了吗?开庭以后我会被判多久?如果真的是五年往上,这段时间该怎么度过?出来以后又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响动声,似乎有人起床了。半夜有人撒尿也很正常,所以我并没有当回事,依旧闭着眼睛魂游天外。

脚步声在耳畔响起,却在我的床边停下,接着一只手伸进我的被褥,顺着我的脊背滑到了屁股。

一身的鸡皮疙瘩陡然而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碰见玻璃了。

在我们那会儿,同性恋还不叫基佬,叫做玻璃。而且社会宽容度也没现在这么高,在大家印象里玻璃就是变态,不像现在会觉得只是性取向不同。

在号子里,玻璃很多,不过他们不是天生的玻璃,而是因为憋的太久了,只能拿同性下下火。

上次蹲号,只有一个礼拜,听说过没见过,没想到这次碰上真人了,估计是看我年龄小所以才欺负我?

我二话没说,转身就是一脚,正准备把他踹下床去,没想到那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轻声说道:“吴涛,是我啊。”

我惊了一下:“杨大哥?”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身体也滑进我的被褥,笑呵呵地说:“哥带你乐一乐。”

手上也没闲着,继续抚摸着我的脊背、大腿。

脑子“嗡”的一下,我伸手一拳打了出去,虽然他身材健壮,还是被我揍得翻下床去。

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了,没想到这么健壮的一个爷们竟然是个玻璃!

“我草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混蛋……”杨大哥——我现在不叫他杨大哥了,改口叫他杨玻璃——杨玻璃猛地翻身站起,伸手就扼住了我的喉咙,我使劲去抓他的手腕。奈何力气相差实在太大,我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挣扎了两下还是没法动弹。

杨玻璃还是骂骂咧咧:“操你妈什么都不想付出还吃了老子一个鸡腿?”他一手掐着我喉咙,一手去扒我的裤子。

我“嗷嗷”的大叫,号子里有些响动,但响动很快销声匿迹。他们肯定都听到了,但是好像司空见惯,没人站起来,更没人说句话。

我也终于明白,他们先前那同情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了。

我的裤子被脱到一半,杨玻璃的身体便压了过来,我不再费力气去掰他的手腕,而是狠狠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

杨玻璃“嗷”的一声大叫又滚下床去,我趁热打铁地一跃而起,接着狠狠一脚踏在他的下体之上。

杨玻璃彻底没了行动能力,只会捂着下面来回打转,可我心里的气还没消,依旧朝他脑袋狠狠踹着。

老子长了这么大,被人打过被人骂过,被人强奸还是头一次啊!我“砰砰砰”的踹了好几脚,杨玻璃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号房。

我也没想到能这么轻松地收拾他,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这家伙外强中干,表面看着像鲁智深,实际上是个叮当猫;第二,我现在的单挑技能还蛮强的,随机反应能力也很不错。

我连着踹了十几脚,杨玻璃嚎的惨绝人寰,号子里终于有动静了,四五个人站起来劝着:“你别打了,你惹不起他的……”我骂道:“给老子滚,谁敢管这闲事,我连他一起打!”我算是看出来了,要想在这个地方生存,“恶”是所需的第一要素。

“干什么干什么!”铁门哗啦而开,数道电筒光芒射了过来,冲进来两三个号警,一下就把我给按住了。

“其他人都不许动,回床上躺着去!”号警喊着,把我和杨玻璃拖出号子。

值班室里,我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杨玻璃在一边捂着眼睛、揉着裤裆,看着惨兮兮的,不过纯属他妈活该。

号警好像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不耐烦地打着呵欠说:“行了,就这样吧,别闹事了啊,不然就把你们关到小号。”

我赶紧说:“你还是把我关到小号吧。”

我实在不想和杨玻璃在一个号了。

号警说:“你他妈当这是宾馆啊想住哪住哪?给我滚回去。”

我和杨玻璃被押回号子已经凌晨两点了。

铁门关上的一瞬间,杨玻璃阴森森地说:“咱们慢慢玩哈。”

我没搭理他,直接回自己床上了。

我也在号子里住过,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他今天晚上肯定不敢再闹事了。

果然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涮,我一走过去大家就都让开了,经过昨天晚上一战之后,在他们心里我也成了恶人。

刷牙的时候,感觉芒刺在背,好像有什么人瞪着我。

回头一看,果然是杨玻璃,眼睛凶狠的像是一头狼。

我没搭理他,依旧刷着自己的牙。

号子里的牙刷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只有牙刷头没有牙刷柄,防止犯人磨尖了自残或是伤人。

吃完饭后就开始吃早餐,还是杨玻璃帮我们领。

轮到我的时候,杨玻璃笑了一下,故意把餐盘给打翻了。

“哎呦不好意思,不过一人一份,也没多余的啦,你还是凑合一下吃吧。”

杨玻璃把馒头和咸菜捡起来,上面已经沾了黑黝黝的秽物。

我哼了一声,根本没惯他毛病,直接把餐盘扣到了他的头上。

杨玻璃大怒,一拳就打了过来,这一拳的力道相当惊人。我根本就站不住,整个身体都往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才觉得下巴火辣辣的疼。

杨玻璃又冲过来,一脚朝着我肚子踹过来。

我一把抓住他的脚,想把他拽倒在地,结果发现这是徒劳,我根本就拽不动,杨玻璃好像一桩深扎地底的大树。

杨玻璃一脚正中我的胸口,踹的我差点昏厥过去,就像是被一辆卡车撞了过来。

我这才知道人家不是外强中干,而是真正的外强内也强,昨天晚上输给我纯粹是因为轻了敌。再被我瞎猫撞上死耗子,先捶他眼睛再踹他裤裆才将他制服,如果不是偷袭的话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少年人和成年人的差距还是太大太大了,我觉得我和叶云、东子三人一起上才有可能干掉他。

杨玻璃又是一脚踹过来,我毫无还手之力的打了个滚,号子里已经乱作一团,正在领饭的众人纷纷散开。

不过因为是白天,很快就有号警冲了过来,站在铁门外面大喊:“干什么!”

杨玻璃马上住手,回过头笑呵呵地说:“没事,玩呢。”

号警看了我一眼,我趴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傻子也能看出来我在遭遇什么,可那号警偏偏说道:“别玩了,抓紧时间吃饭,下午还要干活呢。”

我真想骂他一句,你他妈瞎啊,这是玩吗?!可我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上下都太疼了。

“是是是。”

杨玻璃点头哈腰。

号警走了以后,杨玻璃转过头来,一脚踩在地上的馒头上面:“你别吃饭了!”

我默默地爬起来,回到床上小躺了一下,其他人则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

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体还可以,才起来又洗涮了一下。

我知道这事不会完,号警好像也不大管,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对付杨玻璃这种五大三粗的汉子,除了偷袭之外再无其他选择,而且还得一次就把他干倒,省的以后夜长梦多麻烦连连。

我悄悄地把牙刷头藏在了口袋里。

第289章 深夜里的报复

在号子里只要有心,总能制造出适合的利器,能磨尖的不只是牙刷柄而已。

上午做活,杨玻璃毫无意外地给我安排了两个人的分量,并且恶狠狠地说:“干不了就别吃午饭!”其他人都投来同情的目光,我装作逆来顺受的样子没有吭声。

做活的时候,我也非常勤快,别人做一朵,我能做两朵、三朵。

现在的我必须好好表现,才有机会获取杨玻璃的信任,从而得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看着我勤快的样子,杨玻璃露出自得的神情,显然以为已经将我制服。

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去上了趟厕所,假装大号蹲在坑道上,然后拿出牙刷头悄悄在地上摩擦。

一上午的时间,我蹲了两次茅坑,次数也不能太多,否则会引起怀疑,每次蹲坑的时候都会悄悄地磨牙刷头。

牙刷头是塑料做的,所以非常好磨,一上午就磨完了一个边,下午再磨好另一边就大功告成了。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杨玻璃故技重施,再次将我的餐盘打翻在地。

我没说什么,默默地捡起来走到一边去吃。

吃到一半,杨玻璃叫我过去,往我盘里放了个鸡腿。

“谢谢杨大哥。”

杨玻璃赞许地点了点头:“没事,哥说过了,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吃过饭后,大家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干活,别看拘留所里都是细小的手工活,但是做起来相当枯燥乏味,很容易弄得身心俱疲。

一个多小时后,我又上了趟厕所,小心翼翼地磨着另外一边。

刚从厕所出来,杨玻璃就说:“吴涛,你过来一下。”

我的心悬到嗓子眼,以为他发现我在做什么了。

走过去,杨玻璃问:“怎么老上厕所?”

“好像吃坏肚子了。”

“小心身体呀!”杨玻璃摸了摸我的肚子。

我笑了笑,杨玻璃又顺着大腿摸了下来,我依然没有反抗。

杨玻璃更加满意,摆摆手让我继续去干活。

一整个下午,我又去了两次厕所,终于将牙刷头磨得很尖。

大家都知道,牙刷头的长度约为三厘米,这么短的东西拿在手里都不方便,就是捅人也不会造成太大伤害,所以要出奇招、出险招,捅在极易受伤的部位才行。

可能是看我的态度不错,晚上吃饭的时候杨玻璃又给了我一块鸡腿,还把胳膊放在我的肩膀上嘻嘻哈哈地说话。时不时地摸一下我的脸颊,我的胃里一阵阵犯恶心,好几次有忍不住想掏出牙刷头来捅他,但因为还不到最佳时机而放弃了。

我得忍,忍到一击必中的时刻。

晚上十点半,列队点名,完了以后统一洗涮、休息。

我知道杨玻璃还会过来,所以一直没有睡着。

果然,当大家的磨牙声、呼噜声响起之后,一个脚步声慢慢来到我的床前,紧接着一具身体钻进了我的铺盖。

我配合的往他怀里靠了靠,杨玻璃大喜,以为我终于默许。一把将我搂进怀里,贪婪地摸起我的脊背,一张臭烘烘的嘴也往我脖子上拱。

就是现在!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牙刷头,用拇指和食指牢牢夹住另外一头,然后朝着杨玻璃的脖颈狠狠捅了过去。

暗夜中,只听“噗嗤”一声,杨玻璃惨烈地大叫起来,紧接着我一个右勾拳打出去。杨玻璃的身体随之翻到床下,我担心他会卷土重来,赶紧扑过去骑到他的身上,两只拳头左右开弓,在他脸上“砰砰砰”的捶下去。

号子里又乱了起来,不出一分钟号警又闻讯赶来,和上次一样先是几道手电筒的强光射过来,接着四五个号警把我和杨玻璃分别按住了。

忙乱中,我看见地上好大的一摊血,杨玻璃捂着脖子啊啊地大叫。

之后就是被拖出号子,杨玻璃好像伤势严重,被号警送到医务室去了,而我则暂时被关进小号等待处理。

所谓小号,就是一间极其狭窄的屋子,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按照国家标准,禁闭室的使用面积不得小于三平方米,窗口不小于零点八平方米。

另外还要注意防潮保湿、透气透风等等,但做不做的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前住号子就听人说过,现在犯人的待遇其实已经很好了,关禁闭就是关禁闭,再往前推个十年,关禁闭就等于动私刑。

我被关的这间小号倒也干净,只有一张焊死的铁板床,床上没有铺盖被褥,露出光秃秃的铁板来,床板下面还放着一个尿盆。

我坐在床上,手里还抓着那根牙刷头,鲜血糊了我整整一手。

我把牙刷头小心翼翼地藏在袜子里,防止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小号里呆着,就算没有严酷的私刑,幽暗封闭的空间也会让人绝望。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威慑和惩罚,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控制力,被容易陷入绝望的疯狂之中。

什么是绝望的疯狂?我记得在网上看过一段视频,有个中年男子被困在电梯里整整二十四个小时,前面几个小时他还能自由如常的等待救援。到了第十个小时往上,他的精神开始慢慢崩溃,先是在电梯里焦躁的走来走去、又蹦又跳,接着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展到后来,甚至脱了裤子自渎、拉屎,还将屎涂抹在自己身上,这就是一个在封闭的空间内活生生将自己逼疯的例子。

好在我这个人平时就爱胡思乱想,坐在小号里反而正中我的下怀,格外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我躺在床上,床板虽咯,但总好过听那些磨牙声和呼噜声。

不知不觉,我就慢慢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铁门打开,我被带了出去。

值班室里,我把晚上的经过说了一下,在这些老油条的号警面前我也不计划说谎,坦诚地告诉他们我怕被那个老玻璃捅了屁眼。

其中一个号警大力地拍桌,问我有什么情况你不能告诉我们吗?我冷笑着说:“告诉你们有用?昨天中午我和杨玻璃打架,你们的人在外面看到了还不管!”

其中一个号警神色大变,立刻说道:“和所长说的时候,你不许提这个事!”

我看看他们几个慌乱的神色,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事情闹的不小,所长随后会亲自前来过问,所以他们在这提前审一下,看看有没有不利于他们的口供。

“嘿,我这人最不会说谎了。”

我才没那么傻,如果事情严重,多拉几个垫背的才对。

“你他妈的……”其中一个号警按捺不住,好像想要过来揍我,但是被另外一个给拉住了。

“杨兵(杨玻璃的本名)的情况比较严重,被你拿牙刷头刺中了大动脉,在医院刚刚做完手术,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死掉。如果他死了,你也会赔命,我们都跟着掉工作;如果他没死,你的刑责会加重,我们也会遭到处分。”

“哦,然后呢。”

我翘着二郎腿,现在我是债多不压身,加重刑责什么的唬不了我。

号警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所长来问,如果你不扯到我们,只说是你们两人的斗殴。我们也会帮你做杨兵的工作,保证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咱们拘留所内部就消化掉,你也不会受到任何责罚。”

“如果杨玻璃死了呢?”

“咱们一起倒霉。”

“好,成交。”

我不怕他们骗我,这件事如果闹大,还是要经由法院判决——如果闹到那个地步,那我就没必要再掩着他们了。

之后,我又被送回小号。

第二天早晨,号警先给我带来好消息,说杨玻璃没死,所长已经过来了,一切行动照原计划进行。

我点点头,跟他来到值班室,所长已经在等我了,见了我就说:“原来是你啊。”

以前我和叶云、东子一起住的时候就见过他,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