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恨不得把你马上娶回家。”危安走近说,“考虑一下如何?”

“我可不会下嫁哦。”唐意浓声音娇俏,“何况你还欠我一座豪宅一颗大钻石,旧债没清就打新算盘了,危社长,我可不会做赔本买卖呢。”

危安笑,“多少豪宅才能让你动心?”

唐意浓很认真的思考,掰着手指一根一根,皱眉道,“哎呀,手指不够用呢!”

危安爱惨了她使坏的姿态。胸腔空荡的恨不得将她死死拥抱、嵌进骨血。

夜晚的风混着满园花香醉了人的心。两人坐在长椅上,不言不语也心生喜悦。

良久,危安开口,“我母亲受了刺激后,精神病症时好时坏,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我每年回来陪她小住,但效果不佳。她今天前所未有的高兴,意浓,谢谢你。”

唐意浓低头看着鞋尖,幽幽道,“家人在的时候要多哄哄她,我爸妈过世早,所以我特别羡慕有妈疼的人。没办法,福气不够呢。”

危安答的快,“没关系,以后我疼你。”

唐意浓心一搐,回过神来,危安已经先一步回房。

“晚上你和我睡一起。”

“喂为什么!”

“你有见过带女友回家还分房睡的?”危安和她对望,不怀好意的笑容特别勾人。月朗星繁,他眼里的光不曾隐藏。

“欠揍啊你!”

危安欣然点头,不仅欠揍还欠搞。

唐意浓脸红,恨恨不解,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危安的卧室大,厚重的白地毯像是陷入云端。唐意浓撅着嘴没放下过。

危安关上门对她笑,“我妈看到我们一起进卧室,这一晚的笑容比她十年的还多。”

“弄虚作假,不知道你得意个什么劲。”唐意浓哼了声,“你睡地板,远离三米,不然你就死定了。”

危安笑着不说话,边脱外套边向她走近,慢条斯理的动作让唐意浓好紧张,“你、你别发情啊。”

“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

唐意浓恨不得踩扁这张过分俊朗的脸,谁稀罕。

不再逗她,危安坐向沙发,全身放松靠着椅背,“我不会勉强你,意浓,我妈妈今晚真的很开心,多谢了。”

“无以为报,那就豪宅相赠吧。”

她起身去浴室,哼着歌心情颇好。水声渐渐传来,危安的心不得平静,不停瞅着那扇紧闭的门,直到唐意浓出来,才慌乱的移开眼睛。

她往被子里一钻,占地为王,神气赳赳的表情让危安面容舒展。

这一晚,唐意浓叽叽喳喳和危安聊天,她聪明,故意下了语言圈套让危安往里钻,得逞后就笑的前俯后仰,乐的像个小孩。

危安不气不恼,极有耐心的陪她闹,即使被唐意浓赌赢了五套豪宅、三颗钻石,他眼都不眨,拿起电话真为其办理起过户手续。

唐意浓揪着自己的长发玩儿,似笑非笑盯着他,眼神会勾魂似的,难怪陶明非称她是小妖精。

危安转眸看别处,这样的唐意浓真是惹人犯罪。

她跟他说大学里的生活,贱人贱事一个都不落。还说起了沈盼菲,笑着让危安叫自己表姐,他脸都气黑了,真是好!开!心!

闹的凶,睡的也快。危安喝水的功夫,她已经沉沉秒睡。被子蹬掉大半,枕头夹在腿下,危安摇头,吃相难看,睡姿也好不到哪里去。帮她盖好一切,危安出了薄薄的汗,不解气的掐了把她的脸,意浓嘟了嘟嘴、翻个身又把被子踢开。

坏毛病。

危安坐在她身旁,调暗了室光,暖黄罩了全身,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安宁之夜。

天大亮,唐意浓的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揉着眼睛适应不了光线,她换好衣服出来,危母在花园里摆弄花草,满园翠绿作陪,贵妇人置身其中,美如油画。见到唐意浓,危母笑的开心。

“阿姨早。”

她态度殷切,漂亮的跟朵花似的,既养眼又悦心。接过危母手里的花剪,唐意浓有模有样的修着枝桠,动作娴熟心细,哄的危母更愉悦了。冯迟也是爱花之人,这些年跟在他身旁耳濡目染,俨然成了半个专家。

危安端着咖啡静静倚着门栏,他看了很久,唐意浓回过头对他神气一笑,与危母挨的更近了。

吃完早饭,危安带唐意浓出去玩。敞篷车开的快,人烟稀少又宽广的盘山公路,唐意浓很满意周边景色,目的地是一个农庄,巨型的人工湖让她啧啧称奇。

“这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原本计划建别墅群,我保留了下来,算是童年的美好回忆。”

危安领着她往前走,湖边风光也绝佳,昔年种柳、依依汉南,大概就是此番景象吧。

唐意浓走走停停,好奇问,“你为什么不留在美国照顾母亲,而是回国发展?”

“因为我妹妹。当年她吵着要回国念书,我不放心,索性一起回来了。我母亲的病不是一两年能治好的。危安拍了拍胸口,是心结难解。”

“你那个妹妹真是讨厌死了。”唐意浓不掩憎恶,“还有陶明非,简直是极品中的珍品。”

危安笑起来,“明非大学时就进了我公司,这么多年枪林弹雨、成功失败都一起经历,他有他的生存法则,并且相当成功。如果说人生唯一的打击,大概就是栽在了周嫣身上。”

唐意浓不屑,“看不出还是个情种。”

“不是这个原因。危安摸鼻忍笑,是因为周嫣身边有个你。明非女人缘向来很好,唯独拿你没辙。”

唐意浓意味深长,“危社长见惯了风月,女明星扎堆似的投怀送抱。有陶明非这样的员工,也不奇怪啦。”

危安弹了下她的脑门,“眼尖嘴利,媒体乱写的你也信。”

唐意浓捂着额头噘嘴,“好痛哦。”

危安微微弯腰,“我的大小姐身娇肉贵,给你弹回来好不好?”

“才不要,我懒的去洗手。”

唐意浓径直往前去。危安侧身站着,笑容像春风一般漫上嘴角,就知道,小妖精吃软不吃硬。

农庄大,走完小半圈都花了不少时间。唐意浓往草地上一坐,“不走了,累死了。”

危安拿她没辙,哄着劝着她就是不愿起身。

“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会?”

唐意浓摇头,耍起无赖也是个专家。危安蹲下去,“我背你。”

“不要。”她一字一字咬的清,目光狡黠。

危安低头沉思,这样啊,那我只好…他猛的伸手去抱她,“好言好语你不听,非得来强的!”

唐意浓一声尖叫急忙往后躲,一骨碌站起来跑的比谁都快。危安笑开了怀,看她怒目,看她嘟嘴,看她气鼓鼓的调头就走。她的骂声也格外悦耳。

到了庄园休息片刻,一听说接下来的安排是骑单车,唐意浓把头摇当然跟拨浪鼓似的。危安说,“农庄很漂亮,骑单车游玩是最合适的。”

唐意浓小声告诉他,“我不会骑。”

危安怎么会不知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拍了拍单车后座,“来,我载你。”

唐意浓小心翼翼侧坐着,把危安的腰搂的好紧,“你慢点啊。”

“原来你怕坐单车。”

“小时候摔过,滚下了山坡。”唐意浓心有余悸,贴着危安更紧了。

“你不会受伤,我保证。”

拍了拍她的手,脚一蹬,车子稳妥滑出。

古老农庄,湖光迷人。微风扑上脸面,唐意浓扬起下巴,闭眼享受这一切。她放轻松,但搂住危安的手还不敢松。

农庄管家七十高龄,一生忠于危家,把小少爷的童年回忆保管妥贴。在高处,他给危安和唐意浓拍了一张照片,女孩长发微漾,在单车后抱紧少爷紧张兮兮。危安笑容俊朗,眼里是老园主一生都未曾见过的宠溺暖阳。

这样的时光实在美好。

唐意浓终于敢张开双手,双腿不停的晃,叽叽喳喳和危安说个没停。

中餐吃的烤肉,香味兹啦滋啦往上冒,唐意浓胃口大好,吃的满嘴是油。

“你怎么不吃啊?”

她吞了大口鲜奶腮帮鼓鼓的问。

危安低头不语,轻而又轻的叫,“意浓。”

两人对望,她不解,危安却突然覆上她的手,一字一词都是温柔: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18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此次离家是谎称外出写生。平时这种活动学校也经常组织,冯迟也就信以为真,周嫣以为会平安无事的度过这半个月,想不到在一次饭局上,冯迟从学院领导那里偶然得知实情。

这一次冯迟是真生气了。连问三遍周嫣是否知道她的去处,冷冽责问下,周嫣不敢隐瞒,心一横就把她出卖,“小姐去、去美国了。”

“和谁?”

“危、危社长。”

她甚至拟好了逃生路线,可冯迟却良久不做声。

“我再而三的告诫她离危安远一点,她就是与我对着干。”冯迟深吸气,“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宠了她五年、只愿她锦衣玉食一生无忧,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冯迟眼里分明流露痛色,“哥哥对妹妹的好,难道不是这样吗?行止有度、生疏有距,怎么就让她感情畸形了呢?”

周嫣无奈,“其实这些话也可以用在小姐身上。”

每个环节都很正常,路是对的,心却指错了方向。唐意浓爱他爱的从不言悔。

冯迟揉了揉眉心,“谁都可以,怎么就是危安?他身家不干净,人也阴阳不定,意浓跟着他会吃亏。”

“伤心总比死心好。”周嫣如实说:“危社长确实是在追小姐,冯总,您给不了的,不妨碍别人来给,要不要是小姐的事,但至少她开心了、会笑了,生活不再为你左右了,她有权力看到更多的风景,这样不好吗?”

冯迟一个字都说不出,手一挥,“你先出去吧,我给她打电话。”

“那个,小姐她、她没有带国内的电话,我也联系不上她。”周嫣冒死说,说一个字就往后退一步,果不其然!冯迟发火了!抡起水杯就往墙上砸,滚烫烫的开水溅了一地,好几滴落到他手上眼都不眨。

“这才认识几天就胳膊肘往外拐?真长本事!”

“认、认识有大半年、追、追了有三个月了。”周嫣心惊胆颤,一溜烟就跑了。

万不得已给陶明非打电话,那头一声“嫣儿”听的人鸡皮疙瘩骤起。

“你赶紧的联系你老板,要唐意浓回个电话,冯迟知道她去美国了,他生气了。”

“他生气关她什么事?”陶明非悠悠然,“这气生的真是莫名。”

“你不懂啦!你只管照做就是了嘛。”

“好好好。”陶明非满口答应,“沈家那边好像也有点不对劲,沈御致都找到我这儿来了。”

周嫣急的一跺脚,“你们老板真会挑时候,好心办坏事!”

陶明非想说,危安哪里好心了,私心色心倒是一个不落。

接到电话是当地时间晚七点。

唐意浓趴在睡椅上玩电脑,软融融的毛毯垫在手肘下,网上斗地主赢的那叫一个痛快。危安瞅了一会儿,她人机灵,打法灵活的很,赢了牌还要发消息气输家,惹的那头破口大骂。她在这端笑的合不拢嘴。

唐意浓仰头对危安咧嘴,“他们好笨哦。”

危安揉了揉她的头发,“没见过你这么坏的,赢的没有气度。”

她吐舌,“气度二字怎么写呀?”

“看我就知道了。”

危安笑的好俊朗,唐意浓摇摇头,“只看到了人面兽心。”

危安跨步坐上睡椅,挤的她直往边上挪,两人贴的近,她身上的香真好闻。危安不由凑近了些,“意浓,国内来了电话,沈御致和冯迟都在找你。”

后面那个名字听的她浑身一颤,反应分外明显。危安紧了紧指节,佯装镇定。

“沈御致找我什么事?”唐意浓垂下眼眸,竟然只字不提冯迟。

“沈老爷子的病情不太好。”

唐意浓一动不动,“他快死了吗?”

这个回答出乎危安的预料,皱眉道,“沈御致希望你回去一趟。”

“如果是死人了,我就回去。”

唐意浓突然俯身趴在毛毯上,不让危安看到自己的脸。她含含糊糊的说,“也许是真的很严重了吧?不然御致哥哥也不会这么急着找我,你说对不对啊危安?”

“不放心就回去看看他。”危安摸了摸她的头发,“意浓,你心里还是在意的。”

她却猛地摇头,声音低低的,“我才不在意,他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有他老婆也是个大坏人,落得这样下场真是报应呢,我妈妈在天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活着二十二年,没有一天不为此事耿耿于怀,我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他们,偏偏沈御致是我的软肋,我哪一次没有为了他而与沈家妥协?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好贱呢,嘴巴不肯落下风,言行举止却言不由衷。”

唐意浓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手腕上青筋隐现,危安用力搂住她,“意浓别哭。”

轻轻拂开被泪水沾湿、而紧贴脸面的头发,危安索性把她收紧怀中,“我知道的,你心比谁都软,这不丢人,我马上安排飞机送你回国好不好?心情不爽不想待了,我马上接你回美国。别怕,只要我在,你就有退路。”

危安真的说到做到,一个小时后唐意浓已在机场准备登机。危安没有陪她同行,看得出唐意浓小有遗憾。

“你多陪陪阿姨,告诉她我会给她打电话。”

“她真舍不得你,听说你要走,恨不得跟你一块上飞机。”危安笑的轻松,捏了捏她的脸,“进去吧,下飞机后有车直接带你去医院。”

也许是机场灯光太亮,刺的唐意浓眼睛发胀。告别后她转身,脚步又快又急。

危安的办事效率实在高,下飞机后专人领她上了车,一路畅通直到医院。病房号依稀记得,唐意浓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谈话。

“医生说最早都要明天才醒。”隐约听到这些,然后就是一阵哭声,听仔细了,是陈雅琴。

唐意浓推门的手迟迟放下,这一路仆仆风尘,到了门口竟然犹豫。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唐意浓刚准备离开,房门应声而开。

“是你。”沈盼菲惊讶,通红的眼睛还含着泪。

唐意浓动了动嘴角,一个敷衍的笑。沈御致跟着出来,看到她也是一惊,“意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几天了。”她往病房里瞅了瞅,漫不经心的样子,“听说他情况不太好,我正好经过就上来看看。”

“昨天突然昏迷,医生抢救后脱险,最早也要明天才会醒。”短期不见,沈御致明显清瘦,就连平日嚣张跋扈的沈盼菲,此时也憔悴不少。

唐意浓应了声,哦。

“那我先走了。”

“意浓。”被沈御致一把抓住胳膊,她扭过头,他眼里的哀戚一下子让心都绵软。

“爸爸不太好,你陪陪他?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我想他会很开心。”

就连水火不容的沈盼菲,也小声开腔,“帮个忙吧。”

唐意浓本来就是奔着这儿来的,很顺口的答应了。

病房里,陈雅琴守在床边一动不动,单手撑下巴望着昏迷不醒的沈诚。她只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置若罔闻,一心扑在了丈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