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月认真听着,费力地思索着,似乎理解了,又似乎没理解。她想说的是姿态能吃吗?管他手段如何,目的达到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不过,尽管她很不明白姐姐的活法,但她会试着去理解她。毕竟,狗与狗不一样,人与人也不同。

荷月赶车只是图个新鲜,哪有骑会痛快,不一会儿,她就把位置让给了一个伙伴,桐月也有些倦了,继续回到马车里窝里,没久她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极香。除了梦见有人给盖被子外,基本无梦。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一觉醒来时,外面天都暗了。

她睁眼时,发现柳栖白也醒了,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随口问道:“到哪儿了?”

柳栖白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应该快到青城了。”

桐月并不知道青城在哪里。

她迷糊而茫然地坐在那里,静听着马车辘辘驶过,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是逃脱成功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一回到明州,秦世容有的是办法是难为他们还和江星月。她必须想一个对策。

她在低头思忖,柳栖白也在沉思。过了一会儿,他们几乎同时抬起头,又像是都有话要说。

柳栖白轻轻一笑,“你先说。”

第一百零五章 对策

第一百零五章对策

“好,我先说。”桐月没有推辞,她低头沉吟半晌,方用缓慢清晰的声音说道:“其实我们到京城时才知道你家出事了,我姐夫事先并不知情。是我五妹自作主张救了你——她说要还你之前替我四妹报信的恩情。”

“嗯?”柳栖白两道澄澈的眸子凝视着桐月,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现在我们暂时没人追杀了,但秦世容不会善罢干休的,我在想怎么把我姐夫给摘出来…”

柳栖白缓缓点头:“我明白。我正好也有一个想法。”

两人各自说了彼此的想法,互相补充一些细节,又查补一些缺漏。当然这个办法最重要的是需要江星月的配合。为了让她有心理准备,桐月决定派一个最机灵的伙计提前回去给江星月报信。

她先让江星月她们姐妹三人及柳栖白办一个假户籍。

近些年明州又是倭寇又是匪患的,人民流离失所,百姓内迁外逃的不计其数。弄几张假户籍这对于一个知府来根本不是难事。

做完这件事,两人都似放下了一个大重担,虽然不知道结局如何,但至少安心多了。

接着,桐月又跟荷月商量柳栖白的去处。藏在家里肯定不行,藏在明州城中似乎也不安全。

荷月突然一拍脑袋道:“有了,我有一个好去处。我来京城前,有个兄弟说,大海中有一个岛屿,那里以前是倭寇的歇脚地。我当时就想去端了它,结果还没来及去就跟着进京了,我现在回去就带人把它端了,然后在岛上留一帮兄弟,平时巡逻巡逻,没事给我练练兵,刚好就把柳公子放到岛上去。”

对策有了,柳栖白的去处也有了,桐月似乎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接下来的旅程,她心情放松许多,就跟在游山玩水一般。他们兜兜转转,走走停停,在路上耗了一个多月才到明州地界。这一个多月,柳栖白的身体比初时好了许多,但仍然虚弱苍白。

他的话不多,荷月初时还找他搭话,后来发现他比自己姐姐还更难沟通后,特别是有一次,她贸然地问了柳栖白一个很*的问题,柳栖白一脸尴尬,荷月反倒嫌他不够痛快,就更懒得理他了。相较而言,她更喜欢跟自己手下的几个兄弟胡吹海侃,一言不合就骂人。

柳栖白苦笑着对桐月叹道:“你妹妹真的…很少见。”

桐月也笑:“她一直都是这样。”

桐月想着荷月的性格,不禁又想到,她将来会遇到怎样的一个男人。随即,她又觉得想多了。这是进入操心家长的模式了吗?

她们姐妹三人都不是世俗意义的成功者,她如今的年龄在这里算是大龄了,至今仍然孤身一人。梅月合离了,荷月不知道以后如何?还好,她们远离了家乡那个环境,再也没人对她们说三道四,也没人逼婚。如果她们没离开,不知道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她偶尔也会想起白氏林老实杏月他们,但也仅限于想。不消说,他们肯定会按照固有的轨迹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林老实随着年纪渐大,打不动了,也骂够了,家里也没钱,他也许会老老实实地跟白氏过日子。而仅仅是这些,就足以让白氏感激涕零。估计她也会偶然想起在远方的三个女儿,想归想,但日子还是照样过。

对了,还有杨东子。他应该会娶一个跟他家境差不多的女子,贤惠能干,孝顺公婆,给他生一堆儿女。他也许会接着读书,但更大的可能是念几年就不念了,当一个私塾先生或是帐房之类的。过着比一般乡下人稍稍体面的生活。

可能是人在旅途,她又无所事事的缘故,这些日子,她的思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活跃。

她是这样,柳栖白也是。众人经常看到的就是两人各据在马车的一边,相对默想。

荷月有一天忍不住说道:“以前我没觉得,现在感觉你们俩挺有夫妻相的。”

桐月慢慢看向她,说道:“你弄错了,我长得没他漂亮。”

荷月指指脑袋那里:“我是指这里。”

桐月笑而无语。

接着,她喟然叹道:“对了,我偶尔想起家乡的一些事。你也会想起他们吗”

荷月嗤之以鼻:“想他们干嘛,那个窝囊又不讲卫生的爹有什么好想的。还有那个死妖婆,对了,我当时临走时应该把她弄死的。”

桐月忙道:“你就算了吧,反正她也活不好。”

荷月点头:“这倒也是,一想到她活得不好,我就安心许多。”

家乡的事两人也就只是随便一说,桐月真正惦记的是明州的事。

“也不知道梅月怎么样了?”

“肯定很好,我人虽不在那儿,但名声还罩着她呢。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姐?况且还有姐夫照应着。”

桐月想了想,又低声道:“我刚才闲来无事,不由得想起我们姐妹三人的将来,特别是你和梅月的将来。”

荷月漫不经心地道:“我的将来有什么好担忧的。我是到哪儿都能活。心情好了,当个良民;心情不好就为匪。”

荷月说完,又嘻嘻一笑,问道:“哎,姐,你说你最近总是想得多,是不是因为思春了?”

桐月横了她一眼,表示不想搭理她。

荷月向来奉行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原则,必须问出答案才甘心。

桐月被缠得无奈,只好含糊道:“那你呢?再过几年你也该到年纪了。”

荷月没料到她会问自己,她怔了一会儿,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会发春,但不会思春。我看上谁就想办法弄到手,弄到手就丢。”

桐月:“…”

她顿了一下,才反问道:“你们那个时代的人都这样?”

荷月摇头:“不是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不婚的、结婚的、异性恋、同性恋、跨种族类恋都有。但我觉得婚姻只适合那种害怕孤独、需要伴侣,又擅长合作的人。像我这样的就免了。我能力这么强,需要合作的时候不多。人又耐得孤独,且大言不惭地说,我自认为是个很有趣的人,单是和自己相处便能找到不少欢愉和快乐。婚姻于我,只是羁绊而不是港湾。”

桐月瞠目结舌而又无言以对。她半晌没有说话。

荷月见她这样,两手一摊,“你看把你吓着了吧?这可是你自己问我的。”

桐月这才反应过来,只好无奈地笑笑:“没被吓着,是被惊着了。那我以后就不用再操心你的事了。”

两人经过这次探讨后,以后数日都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因为她们要面临另外的问题:明州要到了。

等待他们的不光是温情和欢迎,还有很多麻烦。

他们还没进城,江星月就派了人悄悄来说,秦府的总管带领大批人马已经先他们一步来到明州了。他们此时正在江家。

桐月心中一凛,当下就决定把柳栖白转移到别的地方。她准备回江府去面对这一切。

荷月也要跟着去,桐月安抚她:“你不能跟着去,你是跟秦世容直接交过手的,你去了反而不好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荷月想了想,只好说道:“那好吧,我听你的。”

安抚好荷月后,她又走向柳栖白,两人没有多少话说,她只说道:“我会按照咱们原先的计划去做,你且安心忍耐。”

第一百零六章 同场作戏

第一百零六章同场作戏

桐月只带了一个伙计入城,荷月则带着柳栖白到别处躲避。毕竟明州城是他们的地盘,只要别被秦总管的人发现就好。

马车缓缓驶入明州城,才离开短短数月,这个城市又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街道整洁干净,行人熙熙攘攘,比肩接踵,市井繁华喧闹。大街上时不时地有官差衙役巡逻,街上的小商小贩们不但不躲避,反而有胆大的上前搭话。

桐月见此情形,不禁觉得与有荣焉。同时,她又暗暗发誓,万万不可因为她们姐妹而影响了江星月的仕途,毕竟,她数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施展自己的的抱负,她这才刚刚起步呢。

马车行得不快,桐月在路上又把她和柳栖白商量的对策默默演习一遍,甚至连动作神态都顾虑到了。

她演习了两遍,马车也到了府衙的后堂。马车停在门口,桐月慢慢下了车,站在门口,让门子去通报,趁着这个功夫,她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缓解自己的紧张。

片时之后,门子跑了出来,恭敬地说道:“小姐,老爷正在后堂等着您呢。”说完,他又善意地提醒道:“老爷看上去极不高兴。”

桐月冲他笑了笑,便进去了。

她一走入院子,便感觉到一阵肃杀之气。院子里站满了两排彪悍的侍卫。

大厅里传来高一声低一声地说话声。

桐月微微低了头,缓缓走进去,里面有一个身材精瘦、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她一见里面有外人在,立即做出要告退的模样。

江星月一看到,怒声高喝道:“躲什么躲,还不赶紧进来见过秦主管。”

桐月只好一脸惶恐地走进去,垂首站立一旁。

江星月对桐月怒目而视,手指着她问秦主管道:“秦主管,这位就是我的妻妹,你看冲撞贵府的人是不是她?若真是她,我立即命人拿下她,解上京城,听凭公子发落。”

秦主管那双精光闪烁的三角眼略略扫视了桐月一眼,笑着摇头:“不,不是她。”他接着话锋一转道:“但我听说江大人的妻妹好像不止这一位。”

江星月点头承认:“的确,我还有两个小姨子,我现在就让她们进来。”她接着命人去传梅月进来。

秦主管微微冷笑一声,开门见山地说道:“江大人无须如此麻烦,打伤秦府侍卫的是一个叫荷月的姑娘,身材比这位姑娘高大健壮。大人只须传她来问话便是。”

江星月一听是荷月,便高声骂道:“原来她又闯祸了。”随即大声命令侍卫:“去,把荷月给我带过来。——多带些人去,别让她跑了。”

桐月先前是一脸惊诧懵懂,直到这时,才如梦初醒,她趋着小步上前,一脸紧张地问江星月:“姐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让人捉拿五妹?”

江星月不听她说话还好,一听更加来气,手指着她责问道:“你还问为我什么?我正要问你呢?我明明跟你说过,荷月年纪小,性格莽撞,不让你带她去京城,你偏偏不听,这次倒好,你竟让她招惹到了秦公子头上,你们不要命,我还要我头上这顶乌纱帽呢!我十年寒窗苦读,好容易得了恩相赏识,得了这个官职,你们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桐月吓得面如土色,急声辩解:“我们此次了京城就一直好好贩货,姐夫吩咐让送给秦府的礼物我也送到了,我自认无过错,何来招惹秦公子一说?”

秦主管一直冷眼旁观,他本来视桐月为无物,此时见她还挺伶牙俐齿,便再次冷笑着说道:“姑娘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道,有人告发你们姐妹私自带犯人出京,我们公子带人前去追赶,你妹妹接连杀了我相府十几个侍卫,甚至重伤我们公子。我劝姑娘好自为之,赶紧说出你妹妹和犯人的下落,我们老爷和公子或许看在江大人的薄面上会从轻发落,否则…哼哼。”

桐月抬眼直直地望着秦主管,一脸的无畏:“请问秦主管,你说我们姐妹带犯人出京,请问人证物证呢?有谁看见了?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你们这一路追踪,怎么就没找到人呢?你不能空口无凭地诬陷我们。我妹妹是说她杀了几个人,可是那都是要抢劫我们财物的江洋大盗,根本不是秦府的侍卫。”

江星月连忙插话道:“你们途中又遇到大盗吗?”

秦主管并没有跟着桐月的话走,他死死地盯着桐月的眼睛,又沉声问道:“你们可能不认识秦府的侍卫,那我们公子呢?我们公子难道也是江洋大盗?”

桐月微微一笑,“追杀我妹妹的那个人长得是像秦公子,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冒充的?”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一张制作精良的□□,然后往脸上一戴,笑吟吟地说道:“主管请看,若有人戴上这样的面具,仓促之间,一个不熟的人能分得清是真是假吗?”

秦主管也看出来了,这姑娘胡搅蛮缠的功夫绝对是一流。事情很明显,秦府的人根本没抓到柳栖白,他们就没有证据说她们私带罪犯出城。若说他们打伤侍卫,她们又一口咬定是强盗。但理讲不过没问题,他们秦家的人也不需要讲太多理。

因此,秦主管话也不多说了,只淡淡地看着江星月,意思是你看着办吧。

江星月是一脸为难,秦主管仍旧一言不发,无声地压迫着江星月。

江星月闭目沉吟良久,最后一顿足,最后说道:“秦主管,我这就回去让人把我嫌犯带进来,请主管带走,听凭秦公子任意发落。只是柳栖白这个人…本官不敢夸下海口是否能找到,毕竟,谁也没亲眼看到他进入明州境内。”

秦主管用手捋着胡须,微笑不语。

江星月的话音一落,只听得屏风背后一阵异动。众人不由得一怔,一齐朝屏风处望去。

就见端月满脸泪痕地跑出来,上前扯着江星月的衣袖大哭道:“老爷,我五妹究竟犯了何错,老爷竟要拿她?”

江星月又急又恼,拼命推开她,端月往地上一跌,仍然大声哭求不止:“我妹妹可是个女孩,她能有多大能耐,能去最杀人?你们凭什么去拿她了。她要是见了官,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以后还怎么嫁人?我以后又有什么脸面回家去见我伯父伯母。”

桐月也上去抱着姐姐,一脸的哀伤难过。

江星月见她如此没有仪态,不觉一脸尴尬地看向秦主管,秦主管早就听说过江大人的夫人是个村姑出身,素来上不得台面,京城的官夫人们极少见到她的面。如今一看,果然如此。一个堂堂的知府夫人当着外人的面竟如此撒泼无状。

江星月让下人扶夫人进去,谁知,端月竟然撒泼不起。江星月恼羞成怒,厉声警告道:“林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早忍你很久了,你看你,妇德不修、仪容不整倒还罢了,你再看看你的妹妹干的好事,再这样下去,我这个官也别做,还是跟你回家种田去吧。”她越说越怒,越说越恨,最后一发狠道:“来人,拿笔墨来,我要写休书休了这林氏!”

这下,不但江家下人愣住了,连秦主管也愣住了。

江星月并不是发气话,而是真的要写休书。

秦主管赶紧劝了几句,谁知,江星月却执意要写休书。

端月先前还在撒泼胡闹,此时见夫君真动真格的,也吓坏了。

恰好这时,奶娘和丫环抱着两个孩子也赶来了。两个孩子一起扑上去,各抱住父亲的腿,哭着恳求不要休了娘亲。奶娘也劝,丫环也跟着劝,江家上下乱成一团。

然而,江星月铁了心要休了夫人,她再命下人去拿来笔墨,文不加点,一挥而就,当着众人的面写了休书。

端月见丈夫真的写了休书,大叫一声,当下便昏了过去。桐月等人一面叫着一面把人抬进内室。

秦总管看着这副乱状,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江星月一脸歉意地道:“本府家门不幸。让先生见笑了。”

秦主管微微笑了笑,泛泛安慰了江星月几句,留下一句:“改日再来叨扰。”便飘然而去。

江星月将其送到一门外,才快步回来。秦主管刚走,江星月就回府衙,立即下了海捕文书,要捉拿林荷月归案。同时,她还让府里的师爷悄悄地拜访秦主管,先献上一份厚礼,然后又将前几次缴获的倭寇的倭刀兵器以几十个俘虏献上去。

秦主管自是喜出望外,这倭寇可是当今皇上的癣疥之患,若是把此功安在公子头上,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他家老爷正愁没有借口让自家儿子升官呢。这不,机会就来了。

秦主管快马加鞭回到京城,将事情经过一一向秦世容禀明,并献上了倭寇俘虏和若干战利品。秦家父子一番商议后,巧妙地把此功安在了秦世容头上。皇上果然龙颜大悦,秦相趁机擢升了秦世容的品级。秦世容因为此事倒也没有再责难江星月,至于柳栖白的事,他只派人暗暗查访,也没敢再大肆搜捕。而逮捕荷月的事,本就是一个过场。况且,她们姐妹如今姓名籍贯都改了。现在的荷月姓何,是明州附近山中一个猎户的独生子。而桐月则更为吴姓,是近海一个渔家女,梅月还是她妹妹,她们有一个弟弟但是失踪在外。

事情暂时算是尘埃落定,桐月有些惋惜地对江星月道:“此事到底还是连累你了。”

江星月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其实我知道了柳家的事也想帮他,只是鞭长莫及,不知如何相帮。咱们也算是心有灵犀。而且,”江星月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将来要扳倒秦家父子,柳栖白也是不可或缺的。”

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江星月没有透漏太多,桐月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那么我姐的休书又是怎么回事?”

江星月默然一会儿,苦涩地笑笑:“我早想如此了,这算是给她留一条后路,正好借这次机会实施了。”

经过柳栖白的事,桐月初步认识到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也不敢说以后一定不会怎样。她只是默默地叹息,什么也没有说。

第一百零七章 离别

第一百零七章离别

江星月当真“休”了端月,这件事在明州城内引起了一阵轰动。

有人怜悯端月,也有人觉得像江知府那般人物原该配个更好的妻室。

反正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桐月做为妹妹,只能把姐姐“接”回家。虽说是休回家,但江星月给端月补偿了一笔家产,另外拨了个几个人服侍她。并且,她也没有做绝,只说看其以后表现,再做定夺。至于那个惹下大祸的荷月仍然在逃,反正没人看见她。

此时的荷月正带着一帮兄弟在建设荒岛呢。说是荒岛,其实以前也不荒,这可是倭寇的窝点之一,前些日子被荷月带着弟兄们给端了。

这帮人如今就聚集在岛上,有事巡逻,没事就钓钓鱼,打打架,练练兵。平常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日子过得比寻常更逍遥自在。

柳栖白也在岛上,可惜他与这些人格格不入。江星月给他送了书去,他每日窝在房里看书,写写画画,当然有时也会出来走走。

有时,桐月也会到岛上来住个几日。每次她来的时候,柳栖白在外面呆的时间也会长些。

桐月多半会带些最新的消息或是邸报给他看。

江星月已经特意在京城安插了眼线,那边一有新消息就会快马传递过来。

京城仍是暗潮涌动,秦家父子在朝中仍是一手遮天,最近又有何御史因弹劾秦相而下狱。到此,朝中已经无人敢惹他们父子。

柳栖白看了一眼邸报和送来的消息,便随手搁下了,他对桐月说道:“能陪我去外面走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