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班的点,一个女职工路过时装店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正好瞧见了橱窗里模特穿的“幸子衫”,她下了自行车上了锁就往店里跑,刚进门气还没喘匀就闻到:“幸子穿的那件衣服多少钱一件?”

有一个买的一个厂的人就知道,短短两三天功夫,几个精品店都挤满了顾客,店员们早就按分工干活,有的负责开票有的负责盯试衣服的,还有一个专门站在高处看有没有夹带的,销售场景别提多火爆了。

不得不说蓁蓁抓住了蹭热度的最好时机,此时正是电视剧最热的时候,但凡看了电视的女孩们都比较心动。当然心动的也有一些服装厂,可是从打样到大规模生产到最终上市至少也得一个半月的时间,那时候天气都凉了谁还会买个半袖衬衣啊。

*****

百姓服装厂的司亚任为了赶毛衣和外套的订单带着工人吃住都在厂里,好容易半个月回家一趟洗澡剃头,就看见自己女儿司静仪穿着一件眼熟的衣服从外面走进来。

司亚任把她叫过来,看了看衣服上面的刺绣和脖子后头的商标,确定这就是王新志从自己厂里定的那批货:“呦,这衣服还真能卖出去?哪有我们以前的大白衬衣好呀。”司亚任喝了口茶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多少钱买的?得两三块钱吧?”

“两三块?”司静仪拔高了声音:“您还是服装厂的厂长呢,这啥眼神啊?我和您说您那价格都不够我这衣服零头的,这衣服卖二十五呢,还不打价。”

“多少?”司亚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茶水从杯子里撒了一腿,烫的他慌慌张张地放下茶杯一边搓着大腿一边蹦。

“哎呀,爸你慢点。” 司静仪拿了个凉毛巾帮他盖在腿上,司亚任觉得腿没那么疼了又把他闺女揪了过来:“你说这衣服多少钱?”

“二十五啊?咋了?” 司静仪看着司亚任脸色越来越黑,声音立马降了八度:“爸,我知道这衣服有点贵,可这质量真好,你瞅瞅。”

司亚任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他还没气地看了眼司静仪:“我还不知道这衣服质量好嘛,这就是我们厂生产的。”

司静仪讪笑了一下,怯怯地坐在司亚任旁边:“主要这样式也好,和电视上演的《血疑》那部电视剧里女主角穿的衣服一模一样,我当时费好大劲才抢到的。”看着司亚任脸色依然很难看,司静仪忽然醒悟地拍了下大腿:“哎呀,要知道是你们厂生产的我直接让你帮我捎一件好了,从你们厂买能比从外面能便宜一两块吧?”

司亚任心塞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什么便宜一两块,我这衣服卖出去都没到两块钱一件呢。想想自己的一块三,人家的二十五,司亚任捶胸顿足恨不得仰天长啸:“咋就能卖这么多钱呢?这也不值那么多啊!你说谁缺心眼花二十五买个半截袖啊?”他的视线落到自己女儿身上,顿时更没有好气了:“说你呢,个二百五!你有钱烧的慌是不?花二十五买个短袖衬衣,这钱都抵得上你半个月工资了,要是在冬天都够做一身棉袄棉裤的钱了!”

司静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谁还穿大棉袄二棉裤的呀,再说了,我这赚钱了还不兴买件漂亮衣服啊?你不是整天催我找个对象吗?我要是不好好打扮打扮哪能找到好对象啊?”

司亚任什么都不想说了,摆了摆手示意司静仪快滚,司静仪吐了吐舌头,刚走出两步,没忍不住又回来问了一句:“爸,到底从你们厂买多少钱一件啊?要是便宜我想再买一件替换着穿。”

司亚任心都凉了,不过想起合同条款,他还是闭嘴没把数字说出来。疲惫地摆了摆手,司亚任回屋里躺在床上,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一样的料子同样的做工,自己的一块钱一件卖不出去,人家改个样式就能卖二十五,这样式就这么重要?那到底什么样式才能卖上价啊?

司亚任在床上思考人生,蓁蓁则凭着一件短袖衬衣就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就赚了二十几万,其他被带着卖出去的衣服更是不计其数,等幸子衫销售一空时,光夫毛衣和幸子穿的米色尼外套又被挂到了店里。店员们看到比上次少一半的货物数量还有些嘀咕呢,不过等卖到一半才看到别的家也有了差不多的款式,这才明白过来。又过了两个月,市面上又出现了光夫毛衣的编织书,很多买不起毛衣的就买书回家自己去织,也跟着流行一把。

虽然蓁蓁这次定的毛衣和外套数量比短袖衬衣少,但因为毛衣和外套这两样本身价格就贵,因此蓁蓁这次赚的钱比幸子衫还多,等电视剧播完了,蓁蓁从这上头已经赚了五十万了。

司亚任本来还为自己拿下大订单感到兴奋呢,可自打往市面上转了几次又开始垂头丧气的了。不但是跟风的衣服卖的好,就是王新志单独定做的那一万套运动服也卖的十分火热,司亚任留心瞅着大街上年轻的男男女女似乎都爱往毛衣外头套一件运动服,好像穿这玩意就格外潇洒似的。

回到办公室,司亚任琢磨了几天,终于摸起了电话打给了王新志:“我说王老弟啊,你这简直是搂钱的耙子手啊,你说一倒手你居然把一件衣服卖出十几二十倍去,你当初不怕卖不出去?”

“当然不怕,因为我知道市场需要什么。”王新志淡淡地笑了一下:“其实没底的是司厂长吧。”

“唉,是啊,你说我咋就摸不清现在的人都想的啥呢?”司亚任本来觉得账上有了资金赶紧进一批条绒布做些外套啥的,但是这几天他越琢磨越不敢进货,生怕做出来衣服又砸自己手里。

叹了口气,司亚任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老弟啊,你帮我想个法子,我这厂子到底咋能红火起来,不仅是为了我,还有这一百来个工人等吃饭呢。”

王新志笑了一声:“司厂长,咱也不是合作一次了,说句冒犯的话,你已经跟不上现在的潮流了,厂子要是在你手里早晚得倒闭。若是你真想问我要主意,那我给你一个建议,不如你和上头商量商量,把厂子卖给我的老板,这样你的厂子才能红火起来。”

“你的老板?”司亚任有些迟疑。

王新志轻笑了一声:“忘我自我介绍了,我的另一个身份是腾达家具厂的副厂长,这两次的衣服不过是我们老板想赚些零用钱,小打小闹而已。”

“腾达家具厂…”司亚任有些闪神,做了这么多年国营企业的老厂长,他自然对腾达家具厂的前世今生十分了解。当年家具厂就是因为经营不善倒闭,被私人买去,结果短短几个月就扭亏为盈,现在更是成为华国家具行业的佼佼者。

不过…

司亚任百思不得其解:“这做家具和做衣服有关系吗?你们老板咋啥都想买呢?”

王新志笑了:“按照我们老板的话说,这叫有钱,任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替换的早吧哈哈哈哈~~~~

第113章 买宝(捉虫)

听着电话那边十分壕气的话, 司亚任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直到对面把电话挂了, 话筒里嘟嘟嘟响了很多声,他才一脸恍惚地挂断了电话。

采购部主任陈海生在办公室门口等半天了, 见司亚任终于放下了电话, 忙不迭地进来问:“厂长, 咱厂里又没订单了, 要不咱还是进条绒布生产厚外套, 那玩意抗风。”

司亚任看了眼陈海生, 语气有几分落寞:“老陈啊,你记得去年秋天街上穿条绒外套的人多不多?”

陈海生挠了挠头:“我们胡同的那些老头去年秋天都穿条绒外套, 说可抗风了还耐磨,一件穿了十来年都不坏。”

“那年轻人呢?”司亚任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年轻人?”陈海生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整天花里胡哨的谁知道他们想穿啥?”

“是啊, 我也不知道,所以咱厂越来越不景气。”司亚任叹了口气:“采购的事先不急, 我有个事好好琢磨琢磨。”

王新志放下电话后,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时间,一直等到晚上六点多, 估计着蓁蓁下班到家了, 这才拨通了她家里的电话。

“董事长, 服装厂的司厂长似乎有些意动,若是您决定要涉足服装这一领域的话,我下一步就去找政府谈收购的事。”王新志在电话里踌躇满志,他本来就因为喜欢经商才考的商学院, 国内的创业形势又一片大好,再加上蓁蓁全力的资金支持和放权,让他很有干事的激情。

听到王新志的话,蓁蓁不假思索地回道:“可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等把服装厂收过来以后你直接到这边当厂长,不过家具厂那边孙厂长一个人也顶不过来,刘副厂长办事还是有些过去的拖沓的作风,你在家具厂的时间也不短了,弱势发现咱们厂里有管理潜力的人才就和孙厂长商量着提拔一下,若是咱厂里没有就从外面直接聘请也可以。”

王新志想了想才说道:“我倒是有两个人选,不过得和他们具体谈了之后才能确定。”

“行,那我等你消息。”蓁蓁爽快地说道:“那个服装厂如果政府那边如果一时半会谈不下来的话你也别泄气,大不了我们自己成立一家服装厂,单我们这两个月赚的钱就够投资一个厂的了。衣食住行啥时候都是老百姓或不可缺的东西,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老百姓服装变革的关键时期,只要我们抓住机遇,就不会不赚钱。”

王新志被蓁蓁的一通话说的无比豪气,他立马保证道:“您放心,无论是收购还是新建,我都会用最快的时间完成。”

放下电话,李老太看着蓁蓁直摇头:“你说眼瞅着都要结婚了,咋就不紧张呢?还整天担心厂子厂子的,赚多少钱是多啊?”

蓁蓁笑嘻嘻的搂住李老太的胳膊:“赚多少钱都不多,因为你孙女马上就要开始烧钱了。”

“烧啥钱啊?”李老太吓了一跳:“点火烧了呀?那不是有病吗?”

蓁蓁忍俊不禁地笑道:“您想哪儿去了,我是说我过一阵准备做的事比较费钱。”

李老太也不知道孙女脑袋瓜里琢磨啥,不过她知道,自己孙女干的都是大事,别说北岔、伊东了,就搁帝都这,李老太也不相信有比她孙女还能耐的女孩子,才多大年纪啊,就那么大一个厂子了。听桂花说,夏天蓁蓁还定了一批衣服,光桂花那里跟着就赚了两万块呢。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现在搁老李家人的嘴里居然都成了常态了。

拉着蓁蓁坐下,李老太开始和她说婚礼的事。打进了九月份,李老太就打电话把蓁蓁结婚的日子告诉了老家的李木森和冰城的李木林,让他们带儿孙过来参加婚礼。两人接到电话后都很高兴,一个是高兴大侄女要嫁人了,再一个也是想见李老太了。其实算一算,自打李老太跟着李木武一家来了帝都后,李木森和李木林都有四年多没见着亲妈了,平时只能按月给李老太寄钱,然后发个电报报平安。

其实也不是他们不想来,那帝都搁他们心里都是一辈子向往的地方,做梦都想去帝都看看。可李老太别说平时,就是过年都不让他们来。

这件事,李老太自己有主意,自己生了四个儿子,老大李木文不必说,人家是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拼出来的前程,如今在部队职务也很高,去哪儿都跟着勤务兵;老二李木武两口子没啥本事,一辈子就一个孝顺,李老太和他们住了一辈子别提多顺心了;老三李木森和李木武一样老实,奈何他没有像蓁蓁这样能耐的孩子,因为只能平平淡淡的过他的小日子;老四李木林就是个没长心的,当年好悬没气死李老太,他那个媳妇更是一肚子小算计,虽然在李老太面前不敢使出来,但当不住看了就闹心。

李老太刚来帝都的时候,李木森和李木林家的儿子都结婚了,算起来也都是三代人了,要是让他们来帝都过年,住倒是住的下,可这么多人不得把蓁蓁吃穷了。要不说哪个孩子养在跟前就亲哪个孩子,在李老太太眼里,李木武家的五个孩子是最疼的,蓁蓁更是心尖上的肉;其次就是李木森家的孩子,好歹小时候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其他两家在李老太心里又淡了一层,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没有那种疼在心窝子里的感觉。

自家住的这宅子,是靠蓁蓁挖到的大黄鱼换的钱置办的,又改造了好几个地方买了家具,当时李老太总觉得蓁蓁手里也不剩下几个钱了,李木武的工资也不多,养活自己一家老小吃饭还行,要是人再多就困难了。因此李老太咬死了不许他们来,她才不能让他们一大家子那么多人吃穷自己的孙女呢,除非交出一年工资来。

李木森两口子还好,娘说的啥是啥,不让去就不去呗,按月打钱就行,想了就打个电话发个电报啥的。李木林也觉得无所谓,就是他媳妇张春华看着眼热,想跟着去住两天,不过让她交一年工资比搁她肉还疼,不给钱李老太一句没门就打发了回来。张春华忍不住嘟囔了李老太偏心,可是说了几回都被李木林堵了回去,张春华又没那个胆子给李老太打电话理论,再加上两个儿子明书和明信都大了,一个个都和她唱反调,更让她不敢惹事了。

若说张春华怕李老太是当年被抽眼袋锅子留下的心理阴影,如今怕儿子是担心把儿子惹烦了以后自己老了没人伺候了。张春华就奇怪了,以前儿子小的时候也就暑假寒假去趟老家,平时都是自己带的,咋就一个劲儿的胳膊肘往外拐,嘴里念的心里想的都是李老太和明南明北几个,一点都不向着自己,自己真是白把他们养这么大了。

李老太才不管这个儿媳妇怎么想呢,在她心中蓁蓁最重要。现在蓁蓁毕业了,又在那么有名的单位上班,私下里又开了厂子,据说有几百个工人呢。

眼瞅着孙女这么出息,又马上要结婚了,一辈子最大的喜事,李老太这才松口让全家都过来给蓁蓁庆祝庆祝,也撑撑场面,总不能蓁蓁结婚,娘家没几口人吧。

“你三叔他们今天上火车了,你四叔和他们一辆车,五六天就能到了。”李老太拿着黄历和蓁蓁说:“保姆都把屋子收拾出来了,也幸好咱家宅子大,要不然来那么多人可住不下。”

蓁蓁笑了笑:“我请了个摄影师,等结婚那天给我们拍照,咱一起照个全家福。”

“那必须的。”李老太一听这个就精神了,她四处瞅了瞅,最后指了指自己卧室的墙上:“到时候给我洗个大的挂墙上去。”

“行,还给您洗本相册。”蓁蓁搂着李老太的胳膊往她肩膀上蹭了蹭。

“多大的孩子还撒娇呢。”李老太揉了揉她的头发:“对了,你这还有半个月结婚,时候能放假呀?”

蓁蓁无奈地看着李老太:“其实婚假没有几天的。”

“那不行你和领导说说,这谁还不结婚了?”李老太有些闹不懂为啥结婚不给放大假,以前几个儿子结婚的时候都得准备一两个月呢,哪有现在眼瞅着结婚了,两人还都上班的。

“知道了知道了。”蓁蓁站起来在李老太的脸上亲了一口:“奶,我回去睡觉了,明天我休息,我多睡会懒觉,别等我吃早饭。”

“那你喝完牛奶再去睡。”李老太在外面遛弯时听人家说睡前喝牛奶能睡的更香,打那以后她一天去打两斤牛奶,睡觉前一人喝半斤。

蓁蓁接过来王素芬递过来的牛奶,一口气喝完一碗,拿手帕擦了下嘴就急匆匆地回了屋子。

“这孩子,多大都和长不大似的。”李老太笑着摇了摇头。

蓁蓁回到屋子洗漱以后并没有入睡,而是直接到了津岛的一户人家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一个男人叼着烟晃悠出来打开门,看见蓁蓁嗤笑了一声:“哎呦,你真来了,我家那些破烂你确定都买?”

蓁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少废话,东西都收拾出来了吗?”

“收拾出来了,你进来看吧。”男人趿拉着鞋转身往屋里走去。

若是别的女孩子在这么黑的晚上要跟着一个看起来不是好人的男人多半有些打怵,但对于蓁蓁来说,这完全不是事,要是这叫冯二的男人有什么不轨的心思,蓁蓁分分钟就能让他恨不得立马钻回娘肚子里去。

跟着冯二往里走,顺便用意识先去屋里探了一圈,果然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十几件古董。冯二指了指放古董的屋子,顺手从桌上又拎起一瓶二锅头灌了一口:“都在那了,可得按在那天说好的价,少一分都不行。”

蓁蓁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哪儿那么多话,你把东西都搬到这屋里,我得看看才行。”

“小丫头脾气还挺横。” 冯二斜了她一眼,把桌子上的零碎往地下一扫,就进去搬花瓶。看着满是油渍的桌子,蓁蓁从空间里掏出一块抹布,先抹了一遍,又从沙发上找到一个略微平整的床单铺在上头。

冯二出来看见也没说什么,反而把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在桌上,许是知道这些东西要是磕碰了会影响出售的价格,因此冯二放古董的时候倒是十分小心。

蓁蓁从包里拿出一个放大镜和一个水电筒,仔细地查验着每一件瓷器。大约看了一个多小时,蓁蓁终于把手电和放大镜收了起来,冯二半躺在沙发上都睡了一觉了,这会儿半梦半醒的发现小姑娘验完货了,这才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我和你说,这都是我家老爷子传下来的好东西。”

蓁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既然知道这是你家老爷子留下来的,你还卖?”

“卖!”冯二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说这玩意什么用,不当吃不当喝的还占地方,要不是没人买我早就想卖了。”

“行吧。”蓁蓁从口袋里掏出了三百块钱,冯二眼睛顿时亮了,伸手就想抢,蓁蓁猛然抬起腿将脚尖抵住他的胸口:“先去大门外把我带来的箱子搬进来。”

“事真多。” 冯二有些不耐烦,但是想起昨天自己在这小姑娘手上吃的亏,他还是有些发怂,看了眼蓁蓁手里的钱,冯二依然有些不甘心地去搬了箱子回来。

蓁蓁把钱丢在一边的沙发上,趁着冯二去数钱的时候,蓁蓁把古董一样一样的放在箱子里,用后背挡冯二的视线,蓁蓁在把古董放进箱子的一瞬间已经移到了空间里,这些明显都是宫里流出来的宝贝,蓁蓁可舍不得让它们有一点磕碰。

冯二数完了钱,蓁蓁也盖上了箱子盖,用意识最后扫了一遍屋子,蓁蓁忽然问道:“你家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老物件了?”

“没有啊?”冯二挠了挠头:“当年老头子死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些。”

蓁蓁的意识盯着地底下的两口大箱子,若说自己刚才买的这些是皇帝御用过的摆设,可地底下那两箱子是连过去皇帝也视若珍宝的古董啊。

蓁蓁用意识一件一件地看着那些古董,忍不住问那男人:“冯二,你祖上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冯二见提起祖上倒有些自得:“我家祖上都是在宫里当差的。”

蓁蓁下意识就想到了一个族群:“太监啊?”

“什么话?”冯二不乐意了:“要是太监能有我吗?我可是我们家的独苗。”

蓁蓁打量了下这乱糟糟的屋子,忍不住冷笑一声:“独苗这不也要断根儿了。”

这倒是事实,冯二小四十的年纪了,头一个媳妇死了以后到现在也没再娶上一个,其实是没有愿意嫁他的,这种要能耐没能耐只会喝酒耍懒又没有工作的人,谁那么想不开会往火坑里跳。

冯二看着蓁蓁有些嘲讽的眼神,忍不住吹嘘道:“我和你说我家祖上可是内务府的人,这皇帝老儿吃的用的我祖上都能说上话。”用手指了指蓁蓁的箱子:“这些都是我祖上从宫里偷出来的。运动的时候我爹为了保护这些玩意好费劲了,恨不得埋地三尺。也幸好埋起来了,这不他刚挖出来就死了,要不然也不会捞我手上。”

蓁蓁点了点头:“若是我想买你家地底下的东西你卖不卖?”

“地底下?”冯二下意识看了看地下:“我家地底下有东西?”

“不确定。”蓁蓁笑了下:“我琢磨着万一有呢。”

“不确定啊?”冯二眼睛转了一圈:“那你给我一百块钱,要是挖到算你的,要是挖不到你也不许把钱要回去。”

蓁蓁看了看他没说话,冯二有些心虚地伸出一只手:“要不五十,不能再少了,要是挖到一件可值二十块钱呢,挖到三件你就赚回来了。”

“如果挖出来的不止三件呢?你就亏了。”蓁蓁看着他:“要不然你挖挖看,要是挖到了直接卖给我不就得了,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冯二有些意动,可他想想院子的面积又立马摇了摇头:“不干,挖那玩意多累啊,万一挖不着我不就白挨累了。反正就五十,你要就是你的。”

蓁蓁丢给他五张大团结:“行,先给你五十,回头我抽空来挖。”在冯二错愕的神情中,蓁蓁扛着大箱子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夜已经深了,附近的人家都睡熟了,蓁蓁把箱子收回了空间里,用脚尖点了点地面。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两只箱子忽然从蓁蓁脚底下的地面破土而出,蓁蓁快速的把箱子收进空间,地面又恢复了原样。

回到空间里,蓁蓁迫不及待地开箱把里面的宝贝拿出来,一件件在后世有名的名品被小心翼翼地摆在架子上,把上面的摆好,蓁蓁才颤抖着把箱子角落地一个用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裹拿出来放到了桌上。

一层层打开外面的棉布,露出了里面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这玩意可是后世收藏界的神奇,曾经一只小小的杯子就拍出了二点八亿港币的高价,是华国瓷器收藏家梦寐以求的极品。

把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放在宣德炉的旁边,蓁蓁美滋滋欣赏着:“这老朱家的好玩意可真多。”

看着满空间的陶瓷、古家具、玉器、漆器、金属器,蓁蓁十分有成就感,她在运动期间不知抢救了多少文物,从那时她就有个愿望,要开一家私人的博物馆,以后这些古董宝贝都要放到博物馆去免费请国人参观。

虽然上辈子没能耐建什么博物馆,但是听也听说过,这是个十分烧钱的行当,她必须得有十分雄厚的资产才能确保自己的博物馆正常运营。

但华国人目前是刚解决温饱问题,他们更关心的是能吃穿住行,对这种老祖宗的东西并不是十分感兴趣。蓁蓁这几年一有空就在帝都、津岛、冀省寻找古董,寻宝时为了节省时间,她每到一个地方之前先用意识探一遍,哪个地方有宝谁家想卖宝贝做到心中有数了这才直奔目标。如是有愿意卖的她就全都收购回来,若是自家也有懂行的不愿意卖的,蓁蓁也不强求,因为她的想法一直就是尽可能多的将这些保存下来,至于保存到谁手里无所谓,只要别毁坏了就行。对于那种想当传家宝的人家,蓁蓁还会告诉他们一些古董的保养常识,省的他们将好东西给糟蹋了。

蓁蓁将东西收好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明天她还有个重要的地方要去。上周日蓁蓁带着口罩来津岛的时候,听到一个叫老明的人和他的狐朋狗友说自家有个祖传的宝贝想出手,让有合适的人介绍介绍。

蓁蓁听了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句:“是什么宝贝?若是好东西我可以买。”

本来老明看着蓁蓁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想搭理她,蓁蓁只能从包里掏出一摞大团结朝他甩了甩,老明这才正眼瞧了瞧他,只是也不知什么缘故,并没有直接领着蓁蓁去看货,而是另约了周日的时间。

蓁蓁在津岛半夜才回来,早上起来吃了早饭后又匆匆出门了,惹的李老太嘀咕了半天。

来到了约定的地方,蓁蓁这才发现,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两个陌生人,就是不知道他们也是买家还是老明请来的托了。

跟着老明七拐八拐,几人终于来到了一个破房子里,瞧着还不如冯二家好呢。老明将几个人扔外头屋里,自己则进里屋翻了半天,最后抱着一个明黄色盒子出来了。

蓁蓁用意识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这时老明慢慢的打开盒子盖,一方质地温润洁白的玉玺呈现在众人面前——雍正皇帝的御宝白玉九螭钮方玺,是雍正皇帝仅有的五方玉雕印玺之一

老明对于这古董这东西比冯二懂多了,他专门找了个块绒布垫在桌子上,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玉玺取了出来。

蓁蓁瞅了瞅老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祖上是内务府的?”

“内务府那帮孙子…”老明冷哼了一声:“老子祖上是太监!”

蓁蓁震惊了:“太监还有后代呢?”

老明居然颇有些得意:“你不知道吗?有名的太监是能认干儿子的。”

蓁蓁实在不明白他的自豪感从哪里来,不过扫了眼桌上的玉玺,蓁蓁顿时悟了:“是个大太监,胆儿挺大。”

作者有话要说:替换了,明天捉虫,今晚把孩子送到姥姥家了,我可以出去放松下看场电影,么么哒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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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抢劫

“那是。”老明居然有些得意洋洋:“你想啊, 要是小太监有那么大胆吗?那必须不能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祖上绝对是个总管之类的大太监。”

“合着你不知道他是什么级别的呀?”蓁蓁听了直乐,也不明白他到底自豪个啥。

老明抠了抠脸, 一脸遗憾:“以前有一本祖上留下来的自传来着,说是晚年出宫以后写的, 这不后来世道一直也不太平给整没了嘛。”他摸了摸玉玺上的交缠在一起的九条螭龙, 无比庆幸地说:“好在这个宝贝没丢, 我下辈子就指望把它卖了吃饭了。”

蓁蓁看着他抚摸玉玺的样子似乎有几分恋恋不舍, 忍不住劝道:“这东西都是有数的, 你卖了以后可找不到一样的了, 所以说你最好想好了再卖,别等我买了过几年你再找我哭去。”

“你一直戴着口罩我连你啥样都不知道上哪儿找你哭去?”老明嗤笑了一下, 转身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脚往旁边的凳子上一搭:“我知道你好心, 不过没必要。”他有些吊儿郎当的地看着蓁蓁:“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留这个宝贝在手里还不知道以后便宜谁呢, 倒不如现在卖了说不定还能娶个媳妇生个儿子啥的。”

老明说完看了看那四个一直不吭声的男人,又瞅了眼蓁蓁:“哎,我说你们到底都带钱没?没钱可别晃点我啊, 我这可不是故宫, 还给你们展览文物啥的。就是故宫还得买个门票呢。”说起门票老明忽然眼睛一亮:“对了, 我说你们几个一会不买的都给我交门票钱啊,我这玉玺可不能白看。”

“谁知道你的玉玺是真是假啊就让交门票钱?总得让上手辨辨真伪吧。”一个小伙子似乎老明给说烦了,忍不住怼了一句。

“行吧,那就让你们瞅瞅。”老明挠了挠头, 指了指他们几个:“排队,一人十分钟。那啥除了门票钱还得给我上手费啊,一人五毛。”

蓁蓁被老明混不吝的样子逗的笑出声来,老明瞅了瞅刚才那个明显气的鼻子有些歪的小伙子,先指了指蓁蓁:“你们几个就这小姑娘看着顺眼,就样小姑娘先看吧。”说完老明居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副白手套丢在桌子上:“带着手套摸,拿的时候都小心点,磕了碰了的卖房都不够你们赔的。”老明这话也算点了玉玺的价格,意思三五百的价格就别往出报了。

老明的话音刚落,一直站在最后那个男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犹豫的神色。他家并不算大富大贵,只是手上有几分闲钱,琢磨着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买个能当传家宝的宝贝留着给孩子。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如今这两年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也算是太平盛世的开端,趁着古董的价格还没起来,还能买件好的。

不得不说他的直觉很敏锐、想法也很好,只是有个比较尴尬的事就是他的钱并不算多。当然按照一般老百姓家也不算少了,有整整五百块钱呢,可听老明的意思竟然是还不太够,他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问道:“老明,你这底价多少先透透风呗。”

老明虽然人有些无赖样,但是眼神倒是挺好,他眼睛在那男人的包上转了一圈,就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包里要是不够一千就趁早走吧。”

一听这话,男人就知道没戏了,趁着老明去拿水杯喝水的功夫,悄无声息地从后面溜了。老明放下杯子一抬头发现屋里少了个人,顿时给气笑了:“哎,这孙子,居然不给门票钱就跑。”

刚才那个脾气火爆的小伙子翻了个白眼:“我也买过不少古董了,就没见买古董还得买门票的。”

老明丝毫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反而大咧咧地说道:“那是因为他们的东西不如我的好,所以不好意思收门票。”

他抠了抠脸,看了看屋里的四个人,忽然乐了:“其实我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你们要是不买,下一批我还能收门票,赚的钱就够我一星期吃饭的了。”

虽然老明在旁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但蓁蓁依然不为所动地验了自己知道的关于这块玉玺的所有细节。外观上没什么问题,蓁蓁用意识把玉玺每一处甚至内部又看了一遍,年份做工都对的上,蓁蓁断定这块玉玺确实是真的。

把玉玺放回原位,蓁蓁让开位置让下一个人去看,几个人都看过以后,老明把盒盖扣上,脸上终于有了些正型:“你们出价吧。”

脾气火爆的小伙子白了他一眼,对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有些忍无可忍:“你好歹报个底价啊。”

老明琢磨了一下,眼睛在四个人脸上转了一圈突然说道:“要不你们先把门票交了吧,要是一会儿有人买了剩下的三个人跑了我得亏一块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