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他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疼。”她的声音哑哑的,泪珠子又掉了下来,被他用嘴唇一点点接住。

“以后就好了,傻丫头。”他把她又揉到怀里,嘴边挂着满足的笑。

下午,她从迷蒙中醒过来,看着他,一时似乎忘了发生了什么,也是这表情。

他抚着她发丝里那道疤,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我的了。”他的声音,从没有过的低迷,像是抽了很多很多烟,又像是喝了很多很多酒。

听着他的宣判,意识从将来时、进行时、回到了过去时。她想起来了。从浴室出来,他给了她礼物,把她关在卧室里,锁在他的怀里。她拆开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个小星星的戒指,和一个小纸条。

她没有看那戒指,展开那小纸条,上面有两行字。

“不要别的,就要你。”

“要你,给吗?”

他坐在那里等她的答复,她的眼睛没处躲,没法回答。

圣诞夜在龙椅的时候,他就给过选择题,她说了都不要。现在呢?

“给吗?”他抓住她,认真地又问了一次。她不要,不给,他并不在意,他可以继续等下去,直到她愿意。

她逃不过的,她知道,他的眼睛,还有他的怀抱,十几天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每次罚他读过绕口令,被他缠着,看着他落寞的离开卧室。

他不问,她觉得安心,他问了,她觉得害怕。

而现在,他问了,还能怎样,收了他的星星,为他打了耳洞,带他见了妈妈,所以,她只能点头,只能投降,丢盔弃甲,总之,逃不掉了。

“给!”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是那样,她根本不敢看他。

而他,笑的那么开心,一瞬间霸占了所有的光线,掠夺了她的呼吸。

醒过来,她没有脸红,反而哭了。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女孩,用被子盖在眼睛上,嘤嘤的哭了。

他用力把她抱在怀里,安慰着,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趴在他胸口,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嘴唇还是肿的,他刚刚吻的太疼了。

他知道她有点伤感,有点害怕,也有点害羞。用被子把两个人包裹起来,让她枕在他手臂上,看着她睡,吻着她的耳垂。

他,终于还是得到了。

他要的那个小瓷人,完完整整的把自己交到了他手上。

午后的阳光明媚,卧室里却是暗暗的。他也很累,不止身体,心更累。得到,只是一个开始,除了满足,还要保护这份幸福。

保护她,比得到她,难太多。

但是,他想好了,就没准备放手。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他也睡着了,真正拥着她,紧的好像他们是一体的。

像两块破碎很久的镜子,辗转反复,终于又找到了彼此,拼出了一个完整的幸福。沉溺在彼此的怀抱中,他们静静地睡着了。

在车里,她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想着发生的一切。他在头顶,吻着她的发,她为他留下的疤痕。

她的眼泪,她的疼,都是值得的,为了眼前这个男人。

低下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又是一颗小星星,缠在她指间。

“不许摘掉!”他给她戴上的时候,口气是全然的命令,她拥着被子被他抓过去戴。

“戴在无名指,别人会以为我结婚了。”她看着他把戒指从容的套在了她的四指上,满意地举着看了看。

“知道为什么叫无名指吗?”他把她搂回怀里,她摇摇头。

“女人,等着丈夫给她名字,以后要姓丈夫的姓,才算有了真正的名字,以前父母给的,毕竟不能用一辈子。”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你,算是结婚了,刚刚,和我。”他亲了一下那颗小星星。

“我没有!”她任性的抽走了手。

“行!”他点点头,扭过她的小脸,用被子又盖住了她的世界。

第一次,她迷迷糊糊,第二次,他让她知道了他的厉害。

天完全黑下来,他才放过她。她揪他的胡子,他把下巴送到她面前,用胡子扎的她没处躲。

她还是笑了,挂着泪珠,让他看到了他喜欢的小月亮。

怎么办呢,被他这么腻着。

他们现在,确实很幸福了。

给,就给了吧!

“后悔吗?”他又问了一次,她除了说疼,还没有给他答案。

她收住了泪,平静的抬起头,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他的神经又崩了起来,她点头了,后悔了吗?

“不后悔给你,后悔你没给我。”

“给你什么?”他不明白。

“你的胡子!”她的小月亮里慢慢有了笑意,得到是幸福,给出也是幸福。

他吻住了她,把她的手抓住,放在他的胡子上。

“以后,全给你拔。”

她笑了,不舍得他疼,偶尔淘气拔一下就行了。摸着他下巴上的胡子,真安心。

“我们已经结婚了!”他在她头顶慢慢的说。

“怎么结的?”

“我在你身上写了四个字,李东奎的。”他还记得她在他手心写过“厉俐的”,现在,她也是他的了。

“是吧。”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疏解了胸口的不安。

“总之,你是跑不了了。”他吻她,抱紧。就是想跑,他也不会给她机会。

“我要是喜欢上别人呢?”

“除非我死!”

“你要是喜欢上别人呢?”

“除非我死!”

“不要别的,就要你。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你对我说这个。”

“我喜欢你,就想要你。”

“只有喜欢吗?”

“不是只有,不只喜欢,还爱。”

“第一次就爱吗?”

“是吧。”

“以后,我要拔你的胡子,拔很多,每天拔。”她靠着他,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他揽紧他的小女人,“给你,都给你!”

她搬回家那晚,把一样东西落在了他家里。他为此笑了很久,很久。

男人啊,她能说什么,只能躲在被子里脸红心跳。

看着写字台上的台灯,晕黄的光里,是妈妈的照片。

二十六年,妈妈说过,最好的,要给值得的人。

她珍藏了二十六年,最后,给了他。

二月十二号,现在比她的生日似乎还重要。

这个日子,她失去了纯洁,他得到了她的全部。

她真的成了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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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泣血思念

幸福总有结束的时候,来得越快,可能去的也越快。

她二十六岁的时候,还不懂。

她只知道害怕失去。

他们本来可以幸福的过一个春节,幸福的过她的生日,幸福的过以后的时光,但是,有人不允许他们总在一起。

春节前一周,他接到家里的电话,让他务必回一趟釜山。

他是家里的独子,无法拒绝母亲这样的要求。他告诉她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哭了。

她还不适应拥有的感觉,又要分离了。而且,这次是中国最重要的节日——春节。她孤单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个人可以一起过节,没想到,竟然又要面临分开。

他拥着她,安慰她,说不用分开,他带着她回去。

她静静的留着眼泪,但是没有同意。

她以什么样的身份跟他回去?女朋友?未婚妻?

算算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真的还很短。她,还没有做好面对一个家庭的心理准备。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存在的障碍,语言的,文化的。

她不是不想见,是不敢见。

所以,她拒绝了,只是让他尽快回来。她数着日子等他。

他很为难,不舍得离开她,但是家里又不能完全放下,毕竟一年多没有回家了。父母的年纪也不小了。他又是独子。

“一起回去不好吗?”

“不了,明年吧,等我会说韩语了。”她勉强笑着。

“无所谓,有我呢,不用担心语言的问题。”

“不了,真的,我还没准备好呢。”

“一起去吧,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在这。”

“没事,习惯了。”说出口时,都是违心的。

“一起去吧,求你了。”

“不了,明年,一定和你去。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去。”她在眼泪的笑容里,尽量掩饰了自己的不安。

“我尽快回来,最多一个星期。”

她点点头,再也说不出话,埋在他怀里,还是哭了,特别伤心,特别酸楚。

她坚持送他到机场,前一晚她在他身边,几乎彻夜未眠。

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她第一次留宿在他家。她实在离不开,放不下。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眼泪停不下来。他睡着了,她就看着他,在暗暗的卧室里哭,枕头和被角都被她哭湿了。

他半夜醒过来,看着她的样子,真的不想走了。她瑟瑟索索的躲在他怀里,像是吓坏的孩子,抽泣声停不下来。

他酸楚的要她,她就给,带着眼泪,从头哭到结束,她不知道是幸福了,还是不幸福。她累的朦朦胧胧,听着他在耳边说话,眼泪顺着眼角流到头发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了没多久,她在梦里叫了一声,吓醒了,一头都是汗。

他看她这样下去不行,开了灯,给她披了件衣服,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她,摇着她,安慰着她。给她冲了一杯牛奶让她喝了。她一刻也不敢闭眼,紧紧抓着他。

他索性用被子把她包成一团,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个小婴儿。他抱着她在客厅里转,去阳台走,告诉她他马上就回来了。他用韩语给她读那个绕口令,给她唱阿里郎,吻着她的额头。

在他缓慢的步伐和低沉的声音里,她累了,枕着他的肩膀,终于睡着了。

女人是水做的,现在他信了。

出门的时候,他把钥匙交给她,让她想他的时候就来这里,也可以住在这里。他保证每天给她打电话,发短信。

她同意了,点头,掉眼泪,抬头,找着他的眼睛。

在机场,她的脸色不好,但是在人前不想表现得如同生离死别,一直隐忍着。他不同意她送,怕看她的眼泪舍不得走,她不听,一定要跟来。

就像又要和妈妈告别了,妈妈被推走了,而他,最后被飞机带走了。

那天,离春节还有四天。

她的不安、恐惧,可以化作泪水,但是他毕竟带不走。

她不用上班,不用做事情,每天待在他的公寓里。

她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洗了一遍,晾干了,熨平,抱着哭一场,然后,又放到洗衣机里。

她的手机几乎时刻不离身边。等着他的短信,或者电话。

有时候,她甚至出现了幻听。在厨房里热牛奶,觉得手机在客厅的桌上响了。她跑过去接,在玄关摔了一下,膝盖都磕破了。其实,手机根本没有响。

那个小小的国旗,吊坠背后的汉拿山,让她觉得望眼欲穿。如果她只有吊坠那么大,就能被他绑在手机上,一直带到身边。可她不是。

晴美和木莲察觉了她的异常,带着她去逛商场。

她走到男装部,对这柜台里的袖扣走不动了,眼巴巴看了半个小时,又哭了。

躲在试衣间里,她压抑着声音,怕被听见。走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睛谁也骗不了。

Cris知道了,把她带到书店,推着车让她尽情地买。不管喜欢不喜欢,有用没有用。

走到旅游的书架,她寻找着,看到韩国地图四个字,眼眶又湿了。

Cris把她带到茶座,告诉她不能这样下去。太想念了,就让他回来,不能自己折腾自己,这样下去,迟早要病的。

子恒知道她很消沉,陪着她到学校后门的小面馆吃面。

他点了自己爱吃的茄子,也点了她喜欢的豆腐。她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面,眼泪像珠子一样滴在汤里。

子恒只能又给她换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