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痛,是抽丝剥茧的折磨,荣浅戴着白纱手套的手捂住脸,“那我放手行不行?霍少弦,我把你放开了,我不要你了。”

从来都知道,有一天要分开,那肯定会痛。

只是荣浅没想到会这么痛。

霍少弦狠狠盯着她,“你还是我的浅小二吗?”

荣浅心里再度一刺,她嘶哑着嗓音,“不是了,我以后只是厉景呈的荣浅了。”

霍少弦孤单的身影抛在光里面,长长的,寂寞而又寥落,荣浅最后的那句话当真让他心如死灰,如今,她对他说,她是别人的了。

原本,他伸手就能将她带走,现在,她却不愿意跟他离开。

她不愿意的,他抢也抢不走。

厉景呈回到荣浅身边,揽过她照着脸上亲吻过去。

霍少弦转了身,他动用了庞大的精力财力,历经十几天地狱般的抢救和垂死挣扎,他总算将霍邦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可是…

他却丢失了他最美好的爱情。

荣浅看着他挺直脊背朝外走,他看不见她,她便能肆无忌惮表现出自己的哀伤,厉景呈见她泪流满面,他伸手替她擦去。

荣浅拍开他的手,眼睛恨恨盯向他。

男人忽然双手固定住她的脑袋,拉近身前重重吻下去。

身后传来宾客们的掌声,荣浅想要挣开,可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力道很重,捧住她脸颊的手指好像卡着她得铁笼似的,霍少弦没有回头,径自走出了会场。

半晌后,厉景呈才松开她。

荣浅的妆容被弄花掉,厉景呈强行拉过她一只手,拿出戒指往她手上套去,她有片刻地挣扎,弯起手指似要反抗,厉景呈一个用力,不顾她会不会痛,将戒指强行套入她指端。

32不妥协

荣浅怔怔盯着手上的戒指,这一下以后,她是不是就真的被厉景呈套牢了?

荣安深继续招呼宾客,酒宴散后,陆陆续续的车开出酒店,荣安深回头看眼女儿,他到底心有不舍,“浅浅,你要是想回家住的话…”

“爸,我不想。”荣浅再没了别的话,顾新竹拉下荣安深的手臂,“回家吧,你也喝了不少酒,浅浅以后你就交给景呈吧。”

荣安深点了点头。

看到他们钻进后车座离开,厉景呈招了招手,有人将他的车开到跟前,他拉开车门,示意荣浅坐进去。

回到厉景呈的住处,这也是荣浅头一次来,气势磅礴的独栋别墅,要比荣家来得更奢华,跟他走进去,连续的拱门与回廊之后,踩着平铺的大理石穿过高阔的长廊,荣浅不由哆嗦下,这个家既大又空旷,犹如欧洲盛行的古堡一般。

荣浅走到厉景呈跟前,她摊开手,“东西呢?”

厉景呈两指扯松领带,嗓音微哑,装腔作势道,“什么东西?”

“那盘母带。”

“哦。”厉景呈拉住她的手直往楼上走,主卧是黑白色为主,高洁不失格调,厉景呈坐到床沿,扯了领带再脱去外套,只留一件包裹住匀称身材的衬衣。

荣浅这会有了怕意,她尽管答应厉景呈的提议,可前路如何,她甚至都来不及想。

厉景呈拽住她的手将她拖向自己,他就势搂住她,荣浅退开些,厉景呈干脆扳过她的脸。

荣浅双手推向他肩膀,“厉景呈,放开我!”

男人有些微的醉意,双臂紧箍住她不放,“荣浅,以后我碰你就是名正言顺,你就是我的。”

“不是,我和你没关系。”

“你还敢说这样的话?”厉景呈嘴角挑起抹笑,他额头抵着荣浅,“你以后要靠我的地方还多着呢,荣浅,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也就是说,我们这样就是一种交易了?”

“可以这么说吧,”厉景呈轻咬住她的耳垂,“但我对你有意思,这是真的。”

荣浅就势侧过身,双手抱住胸前,“厉景呈,你出去。”

“什么?”厉景呈有些懵,他没听错吧?

“我不要跟你睡一个房间。”

“别闹…”厉景呈说完,又要去亲。

荣浅脾气也上来了,“我让你别碰我,厉景呈,你要不出去,我就回荣家。”

“发什么疯呢?”厉景呈面带恼意,不情愿地坐起身,“难道我请你回来,还要把你当佛一样供着?荣浅,我还真往你脸上贴金了是不是?”

“我也没求你带我回来啊。”荣浅蹭地坐起身,“厉景呈,你要不出去,那我出去。”

她拖着礼服裙摆走向门口,厉景呈三两步过去挡住她的去路,“这儿的每个房间我都有备用钥匙,死了这条心吧。”

荣浅气得转身走向沙发,“那我睡这。”

厉景呈可不由着她,这是原则性问题,一旦妥协,那他之前的都白算计了。

他跟了过去,拦腰将她抱起往床的方向走,起初她还用力挣扎,到最后没了力气,干脆躺在那。

睡在陌生的房间,躺在并不熟悉的男人怀里,荣浅想到霍少弦离开时的背影,心痛得一阵紧过一阵,15年啊,结束的时候居然几句话就能轻描淡写带过。

厉景呈搂得她很紧,荣浅想翻个身都不行,她又累又困,很快便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清晨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厉景呈站在床前擦着头发,荣浅只是睁开道眼帘,感觉还在做梦,视线所及的地方是男人结实的胸肌,她迷迷糊糊蹭着身下的被单,“霍少弦,你又…”

厉景呈手里动作一顿,将毛巾甩到边上后,弯腰一掌拍向她的腿部,“起床了。”

巴掌声很响,荣浅痛得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她怔怔看向四周,厉景呈坐在床沿,“去洗洗,你这张脸还能看吗?”

荣浅用手朝脸上擦了擦,“那你别看啊。”

她从床上滑下去,厉景呈拉住她的手,“待会陪你回趟荣家。”

“我不回去。”

厉景呈顺势将她抱到一边,勾了抹邪魅的笑,“不舍得回家了?”

“别老抱我。”荣浅别过头看他,假眼睫毛掉下来一半,整张脸跟个调色盘似的,厉景呈松开她,“谁要抱你,昨晚还没洗澡,真不知道脏成什么样。”

荣浅脸色悻悻,“昨天太累了,我就一晚上没洗。”

厉景呈见她还杵着,“是不是要我帮忙?”

荣浅望了眼身上皱皱巴巴的礼服,“我要换什么穿?”

厉景呈起身,拉住她的手来到衣帽间,荣浅看到一半的空间已经分给了她,衣帽间大的吓人,有鞋格、内衣格,上装下装也都分开,每个色系均有自己独立的地盘。

厉景呈随手拿了套衣服给她,荣浅透过偌大的落地镜看到里面反射出的两人,她无措地站在那,到这会才清楚意识到,她脱离了荣家,脱离了霍少弦,以后都要依靠这个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33神秘照片

荣安深一早就让人准备,荣浅和厉景呈是接近十一点了才回得荣家。

顾新竹早在门口候着,看到荣浅回来,笑意盈盈过去,“浅浅啊,睡过头了吧?你爸都等你老半天了。”

坐在沙发上的荣择不以为意抬头,对顾新竹这样的态度,他向来都不屑。

荣家的掌权人迟早是他,顾新竹实在不必再对荣浅这般热情谦让。

而荣浅,自然是不领情的,她对顾新竹恨得要死,这会更装不出好脸色来。

厨房一一上菜,荣浅瞥了眼,又全部是依着她口味来,“咦,怎么没有珍宝蟹和酱汁蹄髈,炒三鲜也没看到呢。”

荣安深接口,“浅浅,你什么时候变口味了?”

“爸,”荣浅拿起筷子,“你平时不在家的时候,这几样菜是必上餐桌的,我能不吃吗?不过不合口味的还真是没法习惯呢,哥,你看妈,今天又为了顺着我没准备你爱吃的,你不会饭都吃不下吧?”

荣择冷哼声,“我可没你那公主病。”

顾新竹脸上仍旧扬着笑,“浅浅,瞧你说的,你问问管家,哪天你爱吃的我没给你备上啊?”

哪怕谎言已经被拆穿,顾新竹永远有这本事,她从来都不会恼怒,一直这般笑脸迎人,荣安深拦下了话语,“咱荣家又不缺钱,以后别为了浅浅让荣择迁就,喜欢的一起上桌,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顾新竹笑了笑,目光别向厉景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今儿新女婿上门,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厉景呈啜口红酒,随着荣浅的称呼道,“妈,从昨天起,我就不是外人了。”

顾新竹一噎,“是是,瞧我这话说的。”

几人说了会话,荣安深接着道,“浅浅,你订婚这么突然,爸爸也没给你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你有看中的吗?”

荣浅咀嚼着,尝不出咸淡味,“什么都能要吗?”

荣择扬了扬眉头。

荣安深两手交扣,“只要爸能满足你的。”

“那我要温庭雅苑。”

荣妈妈没死之前,他们就住在温庭雅苑,后来顾新竹进门,自然不肯再住那,也就搬来了新居。

“好。”荣安深未作考虑。

“包括里面所有的东西,从今天起,都归我。”

顾新竹眼里的笑意微黯,她不由瞅向荣安深,他平日里喜欢收集古董,不少藏物更是价值连城,而他更把温庭雅苑当成藏馆,里面有块蝴蝶玉佩顾新竹一直喜欢,荣安深也说过等她过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荣浅也在场。

顾新竹朝他看眼,想要出口提醒。

但荣安深显然没想这么多,他眉头舒展,“行,都归你,只要我女儿开心。”

荣浅脆生生喊了句,“谢谢爸。”

饭后,荣安深就把钥匙给了荣浅,温庭雅苑离荣家并不远,这名字还是荣妈妈自己起的。

荣浅想过去看看,厉景呈陪她来到温庭雅苑,开门进去,厉景呈望着满屋的藏品不由失笑,“怪不得你后妈气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整栋别墅,只有二楼的两个房间没变。

荣浅推开自己的卧室进去,这儿定期会有人来打扫,她径自走向床头柜,看到相框里摆了一张她和霍少弦的合影。

那时都还青涩,穿着校服,霍少弦打小就是拔尖的,不论成绩还是长相,他手臂随意搭在她肩头,一抹阳光明艳了竹马青梅的美好。

荣浅胸口又开始痛。

厉景呈从她手里接过相框,“这是你几岁时候照得?”

“十三岁。”

这照片是她后来拿到温庭雅苑的。

“跟他的回忆,你也该收拾收拾了。”厉景呈将照片朝床头柜一丢。

荣浅宝贝似的将它捧起来,男人见状,上前从她手里再度将相框夺过去,“你是厉景呈的人,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出口的。”

“那是我对霍少弦说的不假,可我们订婚却是假的。”

“谁跟你说是假的?南盛市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可都看着。”

荣浅伸手想要拿回来,“我不承认。”

厉景呈侧开身,荣浅去抢,被他双手禁锢在怀里,他薄唇凑至她耳边,语气漫热,“都在一起了,这种事还能不承认?”

荣浅闻言,脑袋朝他胸前撞去,厉景呈猝不及防往后退,手里的力道一松,相框啪地摔向地面,然后滑入了床底下。

她的是公主床,两边有拱形,床板下面是十几公分的空隙,荣浅趴下身试图往里钻,可缝隙太小,她只能将手朝里探。

厉景呈蹲下身,面色已有不悦,“起来。”

荣浅并没有理睬,她手臂伸进去摸索,厉景呈拽住她另一只手,指尖扫到了什么,她伸手去拽。

男人沉下音,“这又不是狗洞,你钻什么?”

荣浅朝他白了眼,拿着东西后起身。

厉景呈看了眼,是个牛皮袋,并不是先前的相框。

牛皮袋上还有绑住的粘纸,荣浅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这东西为什么会贴在我的床板底下?”

厉景呈接过牛皮袋,绕开线扣后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叠照片。

荣浅凑上去一看,照片里的内容都是荣安深和顾新竹在一起的场景,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荣择也才是个少年,照片的场景都不相同,且右下角都有日期。

荣浅大惊失色,“这些照片是我妈妈出事前不久拍的,我妈车祸是两个月后。”

厉景呈将袋里的另一张纸拿出来,上面写着个地址,荣浅将纸接过去,“这是我妈妈的字,我记得,她留着的日记本我还放在家里。”

“那这些照片,应该是你妈妈找人拍到的。”

荣浅心里不由咯噔下,“可是我爸说,我妈从来不知道顾新竹的存在,她到死都不知道。”

厉景呈将照片和纸塞了回去,见荣浅怔在原处,他伸手将她揽到跟前,“这上面的地址,应该是顾新竹未进荣家之前的安身之处,荣浅,你妈妈可能还跟她碰过面。”

荣浅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把照片贴在她的床底下,她伸手圈住厉景呈的腰,下意识想要找个能给他靠一靠的怀抱。

34和他对着干

走出温庭雅苑,厉景呈看眼荣浅手里抓着的牛皮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心里再有怀疑,但要得到确切答案,还需要时间。

厉景呈微笑着点点头。

回到帝景,荣浅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藏起来,厉景呈没去公司,来到客厅,看到男人在那看着财经报道,荣浅又觉得不适应起来,听到脚步声,厉景呈头也不抬,“晚上跟我出去趟。”

“去哪?”

“订婚了,有几个朋友要聚聚。”

荣浅坐到他对面的沙发内,“厉景呈,订婚那天你连个朋友都没出席,你是有多不当一回事啊?”

“那你自己呢?”男人反问。

荣浅看也没看他眼,“我不去。”

“不去也要去。”

“在人前有什么好装的?”

厉景呈丢下遥控器,“这不是装,你还不清楚事实么?我和你订婚是真,订婚后所有的一切也做不了假。”

傍晚时分,荣浅不情愿地跟着厉景呈出门,他换了身休闲的打扮,浑身散发出只有在这种年纪才有的慵懒性感,开车到了酒吧门口,荣浅下车,“为什么要来这?”

厉景呈上前揽住她的腰,“怎么了?”

他抬头看向风聆酒吧的字样,荣浅不自然地躲开他亲昵的动作,“换一家不行吗?”

厉景呈手臂再度拥住她,“麟子看中里面的老板有段时间了,走吧。”

荣浅被他拉着手往里走,厉景呈的几个朋友都比他们早到,孙佳麟手臂一扬,“在这。”

“迟到了啊,赶紧罚酒。”

厉景呈拉住荣浅走了进去,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孙佳麟二话不说倒了六杯半指高的酒,“每人三杯,喝完再说。”

厉景呈削薄的嘴角轻挽,先喝了一杯,这才扭头望向荣浅,“会喝酒吗?”

“不会。”她回答得很干脆。

“哪有出来玩不会喝酒的?你忍心看你男人替你喝?”旁边人起哄。

她有什么不舍得的,荣浅眉眼丝毫未舒展,口气也颇为冷淡,“我只喝猫爪,别的滴酒不沾。”

“呦——”孙佳麟还想说着什么,厉景呈打断他的话,“我来喝,不就几杯酒么?”

喝完最后一杯,酒气上冲,厉景呈随手搂过荣浅,朝她脸上亲去。

荣浅没想到他会这样,她擦了擦脸,语调扬高,“你做什么?”

厉景呈手掌落向她肩膀,将她往怀里拉,“我还不能亲你了?”

荣浅脸青一阵白一阵,厉景呈的几个朋友也是面面相觑,他突然订婚本来就出乎他们意料,没想到荣浅居然连被他碰一下都反感。

“景呈,怎么回事啊?”孙佳麟架起腿,抽了口烟。

“你管我的事做什么?”厉景呈毫不客气回道,他浓密的睫毛微垂,人往后靠,荣浅抬头,正好看到莫希进来,服务员正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莫希朝这边看了眼,目光同荣浅对上。

她很快拿了瓶酒过来,人还未到,声音早就窜到他们耳朵里,“厉少孙少大驾光临,没想到南盛市那么多豪门会所你们不捧场,居然看中了我这小地方。”

孙佳麟一看到她,眼睛都亮了,他倾起身往前凑,莫希拿出开好的酒给他们倒上。

莫希穿了件V领短裙,她不敢有大动作,孙佳麟把手伸向她手背,“几天不见,你更漂亮了。”

荣浅见状,就要起来,厉景呈压住她的手不让她动。

莫希干笑声,“哪里啊,你们慢用,我…”

“今天我包场了,你可别又推脱有事,来来,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孙佳麟再度去抓莫希的手,莫希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只好坐到了一边。

厉景呈招呼服务员过来,“拿杯猫爪。”

“是。”服务员转身要走。

荣浅却喊住她,“不用了,我不喝。”

如果她要戒掉霍少弦的话,就要把关于他的一切都戒掉。

厉景呈眉头微皱,“随便你。”

那边,莫希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情绪,“孙少,你别这样。”

孙佳麟一手揽着她肩膀,另一手端起酒杯往她嘴边凑,荣浅看不过去,厉景呈挡在她跟前,“想做什么?”

“莫希是我干姐…”

厉景呈并不关心她们之间的关系,他轻描淡写,这样的场面仿佛是看惯了的,“放心吧,出不了大事,玩玩而已。”

“玩玩?”荣浅眼里跳跃着讽刺,“你们都喜欢把别人的不情愿当成玩的资本是吧?”

莫希听到这些话,忙朝荣浅使个眼色,“我喝我喝,不就一杯酒吗?”

除了莫希以外,别人都将视线投向荣浅,她这会还是个学生,以往出入又都有人护着,不像莫希,早入社会几年,磨砺过后也比她圆滑。

“希子姐,有莫伯伯给你撑腰,你还要做这些不情愿的事吗?”

厉景呈啜口酒,不由觉得好笑,这小女人倒也学会以权压人了,只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笑不出来了。

“再说,还有霍家…”荣浅目光投向孙佳麟,“还有霍少弦,他是莫伯伯的干儿子,他也不会由着你被人欺负。”

孙佳麟眯起一双眼,“你威胁我?”

莫希自然不想惹事,“算了算了…”

厉景呈忽然扣住荣浅一只手,将她推到了茶几跟前,“既然你看不惯,你把这杯酒喝了。”

“那可不行。”莫希忙制止,那可是波兰伏特加,是酒精度数最高,最烈性的酒,就连她喝了都受不了。

荣浅有些犹豫,厉景呈冷笑下,“知道怕了?”

荣浅闻言,抄起桌上的酒杯,莫希惊得忙起身,“浅浅,你忘了少弦的话了?他不让你沾酒。”

她鼻尖漾起难以承受得酸涩,是啊,要换成霍少弦怎么舍得她沾这种酒?

荣浅拨开莫希伸过来的手,“希子姐,我喝这杯不是为了你。”

她握紧酒杯,侧过身直面厉景呈,男人双手抱在胸前倚在沙发内,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

“厉景呈,你让我喝掉这杯酒,无非是要压一压我的性子,可我告诉你,我该是怎样就是怎样的,你让我喝,我就喝,喝完了我还是看不惯你!”

35无家可归

最后一句话,直接亮了。

厉景呈阴着脸看到她一仰脖,咽下去时五官都皱了起来,生动的不像话,荣浅捂着嘴,四下想要找水喝,厉景呈一把将她拽到身边,让她乖乖坐在那。

她辣得眼睛半晌睁不开,胃里面火烧火燎似的,莫希看着不放心,让服务员去拿杯冰水来。

荣浅想伸手接,厉景呈先一步拿在手里,她捂着嘴,辣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厉景呈将杯口送到她嘴边,荣浅要接,男人不让,她只得就着杯口一下下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