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跟着厉景呈来到二楼,男人走进房间,一边伸手脱衣服,看到荣浅进来,他扬眉,“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没有答话,快步朝更衣室而去,找到先前藏卡的地方,却不见了那张银行卡的踪影。

荣浅弯腰朝里看,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卡。

厉景呈赤着上身进来,从成排的衣架上选了件衬衣换上,他并未着急将扣子扣上,而是自顾自又挑选了一条西装裤。

荣浅站直身,“看到我东西了吗?”

“什么东西?”

她咬紧唇瓣,厉景呈套上裤子,裤腰拎起,十足的男色诱惑,荣浅走过去两步,“我走的时候,身份证还在你那里,还给我吧。”

她的身份证向来由厉景呈保管,她说她成年了,可他偏把她当小孩似的。

荣浅这才意识到,没有身份证,她当真寸步难行。

厉景呈穿好衣服后往外走,“不说丢了卡吗?就算用身份证去银行补办,也要一周以后才行,解得了你的燃眉之急吗?”

“那我的银行卡在哪?”

厉景呈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他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掏出叠现金,他并没有数,随手那么一抽,估计也有个一两万。

男人手里的钱朝她轻扬,“拿去。”

“我卡里面有钱。”

“你的钱还不是我的?”

荣浅朝他看去,厉景呈坐在床沿,“不是么?你为何暮卖了车,那二十万本来就打算给谢东的,是我替你解决了这事,还有,为了查你妈妈的事,你前前后后花去多少?还有,被敲诈的钱呢?”

荣浅哑口无言,目光移到厉景呈手里的那叠钱上,她胸膛起伏几下,“厉景呈,你真能算!”

“你不能算,你单纯?你单纯能把我送局里去?”男人目光逐渐透露出寒意,他蹭地站起身,三两步走到荣浅面前,厉景呈拿起她的手掌,“看着柔柔弱弱的一双手,这么有杀伤力。”

荣浅用力想要将手抽回,厉景呈将厚厚的钱敲在她掌心内,她痛得手指蜷缩起。

“我说过了,我没说你就是凶手,你不好好放出来了吗?”

“我要也这么对你,你是不是恨不得咬掉我一块肉?”

厉景呈的手松开,荣浅掌心内的钱往外散,她手臂抽回去,那些钱全散在了脚边。

男人坐回床沿,取过放在床头柜上的钱夹,他拿出荣浅的那张身份证,手指一甩,身份证掉在了荣浅的脚边。

她眸子微黯淡,这是她的东西,她凭什么不能弯下膝盖。

荣浅蹲下身将身份证拿在手里,厉景呈凉薄的嘴唇紧抿,“看好了,还有什么是你的东西,一并带走。”

荣浅将身份证揣进包内,“我只拿属于我的东西。”

她转过身大步往外走,步子凌乱且仓皇。

厉景呈盯着她快步出去的背影,那张银行卡是被他藏起来了,他就是在等,等她什么时候没钱了,知道困难了就回来。她总要先服软的,毕竟现在刺伤霍少弦的事,警方还在调查,他厉景呈好歹也救了霍少弦一命,她该知恩,更该知道错了,可是你看看,这叫什么态度?

荣浅逃也似地下楼,在客厅遇到方才的那个女人,对方端详着她片刻,旁边的佣人看眼荣浅,“荣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下头,攥紧手里的包后快步出去。

女人在客厅里等着厉景呈,半小时过去了,仍不见他下来,她看眼时间,再不出发,今晚的宴席就要迟到了。

她起身上楼,顺着走廊过去,只有主卧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女人走过去想要敲门,但既然门敞着,也就直接进去了,“景呈?”

男人一动不动,就趴在大床上,健硕的身子直挺挺的,双臂自然放在身侧。

她又喊了声,“景呈,再不出发,可就耽误事了。”

“出去。”

“景呈。”

“出去。”男人的声音扬高一个调,但女人知道,她不能再开口了。

她乖乖转身,顺便将门再带上。

厉景呈翻个身,仰躺在大床内,双眼怔怔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荣浅指认他,他自然是恨得,没想到养出这样一匹狼,可是又有什么法子?

厉景呈问过自己,你既然恨不得抽她,那你放她离开,告诉她四年前的真相,让她回霍少弦身边去,你做得到么?

他给自己的答案是,做梦,死去,想都别想。

那就是了,自作孽,不可活。

自找虐,更不可活。

荣浅出了帝景后,第一时间去银行补办卡,但必须要一周后才能生效。

接下来的几天,班主任不止一次催她交钱,她想不去了,可又不成。

荣浅只能这么拖着,顶多到最后说她实在拿不出,总也不能逼着她去吧。

她偷偷摸摸去过医院几次,但莫希都在,荣浅不好过去。

今天是周末,她没有打车,而是坐了地铁,来到住院部,正好看到一行人出来,为首的两名保镖是霍家的,李芬然紧随其后,莫希则推着轮椅有说有笑走向前。

霍少弦没有生命大碍,自然不要再留在医院里面,家庭医生也已全部就位,一辆黑色的房车停靠在停车场内。

保镖将一些东西放上去。李芬然抬头看看,“还是外面舒服啊。”

霍少弦换上了宽松的居家服,眉目沉定,脸上露出久违笑意,他仰起下颔,眼睛正对着刺眼的光线,他眯了眯眼角。

活着,真好。

没有什么比这种能实实在在感觉到的温暖更真实了,他伸出手掌,任由光亮跳跃在掌心内。

荣浅躲在花丛后面,这是她有生以来见到的第一个奇迹。

捅向霍少弦的那两刀,只要其中一个地方稍稍偏差,霍少弦的命就没了。

可如今,他这样鲜活地重新出现在她面前,荣浅热泪盈眶,生命当真可贵,也许你自己不会觉得有多特殊,但身边的人经历过那种即将失去的恐惧和惶恐,重拾的这一份陪伴,是多么难能可贵。

莫希弯腰,亲在霍少弦的额头,“少弦,谢谢你挺过来了。”

霍少弦没有如往常那样推开,他眉目紧闭,似乎还在享受这份阳光,保镖欲要过去推车,李芬然做了个稍等的动作。

莫希唇瓣朝他坚挺的鼻梁吻去,继而覆上他的唇。

男人眸子睁开,手伸过去朝莫希颊侧轻拍两下,莫希稍退开些,霍少弦勾唇,“也谢谢你,陪我的这些日子。”

莫希激动地不能自已,双手紧紧搂住他,她就说,她只要坚持下去,肯定会有所收获的。

荣浅视眼朦胧,泪水忍不住淌过眼眶,心里豁然开朗,却并不是酸涩、难受,更不是嫉妒和不安,好像有一样塞在胸口的东西,忽然直接就没了。

高兴多过于别的情愫,荣浅擦了擦眼泪。

莫希脸上的雀跃也感染了身边的人,保镖过来替她将霍少弦搀扶上车,莫希一刻不离左右,霍少弦坐在靠窗的位子,透过茶色玻璃,荣浅依稀能看到男人的五官。

直到车子完全驶出去后,荣浅才站直起身。

她学着霍少弦的样,将手掌摊开,满满的一把阳光,真暖和。

去学校的这天,正好在校门外遇上班主任,荣浅垂下脑袋。

“荣浅。”

躲不了,只能抬头,荣浅挂上笑意,“老师好。”

“去采风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要带哪些东西,可是要提前备好的。”

“老师,”荣浅想和她好好商量,“这次,我能不参加吗?我,我最近身体不是很舒服。”

“你家里的事我也知道,但学习归学习。”

“钱的事…我银行卡丢了,正在补办。”

班主任微讶,“你的钱已经交了,你不知道吗?”

“啊?”荣浅不明所以,“我没有交过。”

“是你未婚夫差人来的,他对你倒是挺尽心的。”

荣浅闻言,一时也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

下了课,坐车回温庭雅苑,走到门口时才看见外面停了辆车。

是厉景呈经常开得那辆。

荣浅想装作没看见般经过,驾驶座的车门却打开了,厉景呈朝她走近几步,荣浅身上还掼了个双肩包,一副足足的学生模样。

厉景呈伸手,将她的包拿下来。

荣浅吃不准他来这的动机,满目戒备瞅向她。

厉景呈打开后车座,将包往里丢,“回家。”

荣浅愣在原地,“回什么家?”

“非要我说这么清楚么?走,回帝景。”

荣浅更是不敢想,“厉景呈,我指认你是不假,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想把我诓回去,然后变着法折磨我?”

“在你眼里,我是巫师么?”

荣浅摇摇头,“但我想不通,你应该火冒三丈的,我就是怕你回来对付我,我才着急慌忙搬出帝景,厉景呈,你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吧?”

男人一瞬不瞬盯着她看,嘴角噙了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荣浅被他看得全身发毛。

厉景呈听着她的话,气又气不起来,“是,我一开始真想掐死你,但有什么法子,我不舍得,我想让你在外面作死得了,可想想,还是舍不得。不管你吃不吃苦,有没有遭罪,即便是生活的再好,我还是舍不得你,心疼你。”

男人的口气分外无奈,这才是最没辙的,你心里再有气,可对着她压根撒不出来,更别说将她怎样怎样,既然都到这份上了,也别傲娇矜持着,接回家吧。

荣浅听完厉景呈的话,嘴角动了动,她想过不下十种可能性,比如说,厉景呈会怎样整她,怎样给她好看,就是没想过他会来接她。

“厉景呈,你好肉麻。”

男人伸手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宠一个人宠成这样究竟好不好?

至少,这是厉景呈以前从来没有遇上过的。

他想着还是要给她几句警告,“今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就把你掐得半死,再丢进河里淹死你。”

荣浅唇瓣轻抿,说不出的欢喜,她三两步走上前,忽然就加快了速度,她走过去扑向厉景呈,尔后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不会了,你别淹死我。”

19宠你入骨

心口的繁芜和空虚,猛地被这冲撞过来的力量填满,厉景呈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荣浅的腰。

她个子同他相差很多,这会就踮着脚尖,荣浅头挨靠在厉景呈的颈窝间,男人手臂顺势箍紧后将她整个人提起,让她靠向车身。

荣浅的两条手臂也慢慢放下去。

厉景呈看眼温庭雅苑,“有什么东西要拿吗?”

“就是些带走的衣物。”

佣人帮忙收拾下,只有两个皮箱,拖了就能走人。

荣浅跟在厉景呈的身后,看到男人将皮箱毫不费劲地放进后车座,她站在温庭雅苑的门口看着这一幕,仿佛是丈夫接了旅游归来的妻子这般和谐。

回到帝景,佣人看到两人一愣,这又是闹得哪出?

分明嫌她们脑子太简单,转不过弯来,“荣,荣小姐回来了。”

厉景呈将荣浅的行李箱递过去,“拿楼上去。”

“好。”

荣浅住着温庭雅苑有几日了,虽然之前是妈妈住过的地方,但如今物是人非,也没个家的样子。

唯一能给她安全感,能接纳她的,还是帝景。

荣浅上楼后,走向阳台,玻璃房门口的葡萄架延伸得很长,帝景的园丁将她买回来的那些花花草草也养得格外好,这儿最不缺的就数名贵花草了,可荣浅每回在学校门口看见就是忍不住。

其实,感情也像是那些富有生命力的小东西,你不好好经营,那就只能眼睁睁看它凋谢。

霍少弦仰起头沐浴阳光的那一幕,对荣浅的触动很大,也似给了她迎头一击。

只不过这一击,并不痛。

反而是将她心里纠结的放不下的全打散了。

这种时候,她更不能走到霍少弦身边,哪怕她想说的仅仅是一句,“少弦,谢谢你活过来。”

一双手落在荣浅的腰际,将她的神拉回去,厉景呈贴在她背后,手慢慢在荣浅的腹前合拢。

发尖上未擦干的水珠迫不及待淌落至荣浅颈间,她缩了缩脖子,“好冷。”

厉景呈轻甩下头,荣浅转过身面对他,这才见他只批了件白色的浴袍,“大白天的,你洗澡做什么?”

男人将她提起后,让她整个人坐在栏杆上。

荣浅生怕往后栽,只得两手圈住厉景呈的脖子。

男人不由挽唇,她不知道他有多爱她的这个动作,也只有真正亲密无间的人才肯这样。

厉景呈将她抱进屋里,随手将落地窗前的窗帘全部扯上,他并未开启遮阳状态,所以房间内还是明亮如初,这会正是太阳最耀眼之时,他将荣浅放到床上,随之也覆上前。

荣浅不是傻子,也看得出男人眼里的炙热,她别过头,“你干嘛,大白天的。”

“大白天怎么了?看的清清楚楚才好办事。”

荣浅小手握成拳后抵在厉景呈胸口,“我还没洗澡。”

“我不介意。”

这是要有多心急啊?

荣浅东躲西闪避开他的吻,“让我先洗个澡。”

“你这一洗又要多久?乖,做完了再洗,我跟你一起洗。”

“不要…”

荣浅的声音被他堵在喉咙间,她也不敢有大的动静,毕竟这是在白天,况且佣人们上楼下楼打扫也是经常的事。

厉景呈手掌抚着她的肩头,薄唇移至她侧脸亲吻,荣浅还是不习惯,以往厉景呈要她,她都让他关灯,这会阳光充足,男人身上亢奋的肌肉一块块清晰,代表着美感的有力青筋更像是随时都要迸裂,荣浅不敢往下看,鼻息越来越热,眼睛放哪似乎都不行。

厉景呈从她身前抬起头,好像是感觉到她的局促,男人抓起她一只手掌放到自己胸口,“是不是从没这样仔细看过我?”

荣浅的脸越发烧的厉害,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只能朝头顶方向,“谁要看你。”

“看吧,好好看看,”厉景呈带着她的手游走,“这儿,这儿,我对我的身体相当自信。”

荣浅手指蜷起,厉景呈将她的脸扳向自己,“浅宝,我是你男人,你对我的身体,要比我自己对它还熟悉,这样,你以后才会认准我,且只认我一个。”

荣浅撇下嘴,“你当初不就认错了,把盛书兰当成我吗?”

他倒是会钻研,对她内衣的使用尺寸都能了如指掌,那还不是一样认错?

厉景呈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从来没对我主动过,那晚,她进来就上了床搂着我,你们身上的香气又是一样的,我被激动冲昏了头脑,哪还顾得上仔细看?”

荣浅闻言,更是心堵,“当时要不是我回来,你们…”

“好了好了,不是没做成吗?”

厉景呈哄着她,三下五除二趁着她不备将她的衣服脱掉,他们头一次这样赤诚相见,她的玲珑有致在他眼中绽放,那一朵纹身更衬得肌肤白皙胜雪。

荣浅尽管不好意思看,但视线多多少少会触及到。

男人成熟的体魄令人血脉喷张,宽阔的肩膀箍住她更是有力,荣浅在即将沉沦之际,拉住最后的理智。她双手用力推开厉景呈的腰,“厉景呈,你不是对夏茵感兴趣了吗?”

她三番两次打断他,厉景呈被折磨得不轻,“谁说的?”

“我自己亲眼看到的。”

男人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不住亲吻,“乖,注意力集中些,这个话题等做完了再讨论。”

“我不要,学校里的人都说,你移情别恋,说我是弃妇,还没结婚就被插足,还说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谁说的?我真要拔掉他的皮!”

荣浅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可你在学校门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带夏茵走,还对我那么冷漠,分明就是的。”

“你当真看不出吗?”厉景呈不得不强忍着,他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眸子落入荣浅眼底,“我越是接近夏茵,你才能越离她远远的,毕竟我是你未婚夫,你哪怕再对我不上心,但总不能还跟一个跟我好了的女人谈笑风生吧?这是最简单得将你们两人隔开的方法,夏茵就是利用跟你同进过东侯宫这一点慢慢接近你。她背后还有个人,他才是X真正的老板,他的目的很简单,要让你相信我才是X的老板。他捅伤霍少弦也是选好了时机的,这一环环相扣之后,霍家势必要对付我,那我们两家就会自相残杀。”

荣浅听着不寒而栗,“可人算不算天算,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男人指尖拨着她的碎发,“出在哪?”

“那两刀,是下了死手,但霍少弦的命真的很大,只要他醒过来,就会给霍家喘息的机会,只有他死了,失去独子和继承人的霍家才会绝地反扑,所以,那些人才要迫切地进入医院,不惜犯险也要霍少弦的命。”

厉景呈在她唇角轻吻,“聪明。”

“我一点也不聪明。”荣浅声音暗哑,目光望向近在咫尺的男人,“那么夏茵,她来南盛市的目的就是接近我?”

“是,这一点上,她已经承认了。”

荣浅脱口问道,“她怎么会承认的?”

厉景呈想了想,自然不能说实话,“夏茵天生胆小,吓唬一下就乖乖全说了。”

男人全身还绷着,手指落到荣浅腰间,她冷不丁痒得不行,嘴里溢出声尖叫,“啊——”

男人一听,亢奋的无法言喻,“再叫一声。”

荣浅脸色酡红,禁不得他三言两语逗弄,“晚上,晚上好不好?”

“赶紧下来。”厉景呈扣住她往下拖。

荣浅扭动起来,“你这样看着我,我…我脸皮薄。”

“赶紧的,乖,你舍得我绷死吗?”

“我舍得。”

厉景呈狠了狠,扬起手一巴掌拍向荣浅的臀。

响声一下传到外面,荣浅皱起眉头,“好痛!”

“让你横!”

男人欲要强行攻击,没想到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厉少。”

疯了!

这种时候敢来拔老虎须,连荣浅都不得不佩服佣人的勇气。

其实外头的人也吓得半死,她站在门外好一会了,那阵阵声音传到耳朵里,分明是小两口正在办事呢,可她这个门不敲不行啊。

厉景呈脸色骇然,眸子咻地冷冽不少,“找死!”

“夫,夫人来了,她让你们赶紧下去。”

荣浅原本快要放松的双腿立马蜷起,警铃大作,一想到沈静曼,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排斥。

厉景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她怎么又来了?”

“夫人说给您五分钟时间,不然,不然她就直接上来了。”

靠!五分钟!

厉景呈被这一拨一弄,整得全身火气没处发泄,他扯过旁边的浴袍,想了下,又丢开,径自起身往更衣室而去。

沈静曼说得出做得到,他这会乖乖下去还好,真要等她上楼,估摸着连穿衣服的时间都不会给。

荣浅抓过边上的被子,“我不想下去。”

但毕竟婆婆来了,躲着不见也不好。

她两条腿落下床沿,想要穿衣服,厉景呈套着长裤从更衣室出来,“你躺着吧,别下去。”

他不用想都知道,沈静曼八成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厉景呈迈开长腿往门口走,“乖乖躺着,等我回来,衣服也别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