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呈和孙佳麟隔了层玻璃坐在里面,孙佳麟精神抖索,一看就是小人得志,厉景呈摇摇头,“那主意八成是你想出来的吧?”

“我好不容易搞来的药,自己都舍不得。”孙佳麟翘起二郎腿,“不过也够呛,这几天我都躲着希子,怕她找我拼命。”

厉景呈捏着杯耳,“无聊。”

“拉倒吧,你自己没做过似的。”孙佳麟手里的匙子轻碰咖啡杯,“对了,你在南盛市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把公司的重心往吏海移?”

“我把全部的钱都投在了吏海的新公司上,况且那边人脉广,南盛市说到底在经济产业这一块到底不如吏海,我不安于此,过段时间是会回去。”

孙佳麟看他眼,“你野心不小啊。”

厉景呈轻抿下嘴角,“男人么,事业是该摆在第一位。”

“也是,女人这玩意太伤神。”孙佳麟朝他轻举下咖啡杯,“那孩子的事,我不是想瞒你,怪就怪荣浅,跟条毒蛇似的,不过,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让你看好戏的。”

“什么好戏?”

孙佳麟朝外看眼,正好看到荣浅拎着保险箱进来。

酒店的大厅内坐了一桌的人,荣浅起先没注意,她翻出手机看眼秘书发来的房间号。

厉景呈视线投出去,看到荣浅穿了身正装,浅蓝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衣袖口翻起,显得干练精明。

“嗨,荣浅!”

一阵声音忽然拉住她的脚步,荣浅朝那桌人看去。

其中一人站了起来,穿着橘色的香奈儿新款,头发烫成大卷,手腕和脖子上均戴着同系列的钻饰,一双白色高跟鞋的圈口处也镶着细钻,对方扭着腰身走来,荣浅定睛细看,“是你。”

朱婷婷绘着精致的眼线,掌心托住另一手的肘弯处,“你这幅样子,跟推销保险似的,太搞笑了。”

荣浅目不斜视,“我还有事。”

“我住1801号房。”

荣浅脚步顿住,“就是你。”

朱婷婷手臂朝荣浅肩膀搭去,转身朝那桌人摆摆手,“姐妹们,这是我大学的同学,你们看长得漂亮吗?”

“漂亮,就是穿得破了些。”

厉景呈看眼,哪里破了,不比她们披着钱似的德行好千倍万倍。

朱婷婷带着荣浅往前走,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她吃惊地张大嘴,“你不是跟着厉景呈的吗?他当初把你捧手心上,还把我赶出了学校,那时候你多风光啊?怎么,被玩坏了,你也被赶出来了?”

荣浅面色平静,似乎再侮辱性的语言都撕不开她脸上的那层淡然,“你不是要看宝贝吗?没有兴趣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朱婷婷拦住她的去路,“别啊,我可跟你们老板打过招呼的,拿出来吧,让我姐妹们也看看。”

荣浅伸手将保险箱放到桌上,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个锦盒。

她将盒子打开,是条碧玺项链。

朱婷婷看眼,“这样的,我家里不下数十条。”

“那既然这样,我就带回去了。”

朱婷婷闻言,压住荣浅的手腕,“谁跟你说我不要?再添一条戴着玩玩,反正我不缺钱。”

“就是,婷婷,你家老公那么有钱,还在乎这点?”

朱婷婷手上的钻石戒指足有鸽子蛋那么大,荣浅闻言,将保险箱拿下去,“这条项链当初在拍卖行,竞拍价是八十万…”

“八十万?”朱婷婷冷笑声,“我怎么戴得出去?”

厉景呈他们并不能听到外面的声响,但隐约也能猜出几个意思,男人沉声靠进沙发内,“你找来的?”

“我可不认识,今儿在这听见她们讨论,说要荣浅好看,我就赶紧让你来看戏。”

“你脑子抽风了吧?”

孙佳麟听不懂了,“我脑子怎么就抽风了?”

男人绷紧了嘴角,目光含有危险的光一样射出去,让他来看荣浅被欺负,孙佳麟脑子肯定被驴踩过。

荣浅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话,“你别急,这只是竞拍底价,后来有人出到两百八十万,但也是看过网上的资料,还让我们拿到国外去,这件事就耽搁下了,这说明这项链有极高的升值空间,依着我的专业判断,低于三百万,我是不会给你的。”

荣浅算知道了,朱婷婷买项链是假,羞辱她是真,况且当着一帮狐朋狗友的面,她怎么都不会丢下这个面子。

朱婷婷看眼,旁边的人插话,“抢钱吧,上次拍卖行我们就见过,八十万都没人竞拍,你现在要三百万?”

“藏宝就是这样的,一天一个价,你要觉得不合适,我可以拿回去。”

荣浅弯腰,朱婷婷眼睛都没眨下,“只要我看中的,别说三百万,三千万我都买。”

她手掌落向荣浅的肩膀,另一手拿起项链,“不过作为买家,我想让你示范下佩戴效果,这总不算过分吧?”

荣浅修长的手指将项链接过去,她莞尔,将项链展开挂到脖子上。

朱婷婷没有看她的脖子,却只是盯着她的脸,以前在一个班上,她被荣浅骂过甚至打过,荣浅的娇小姐脾气比她厉害多了,这会再看,这人真是荣浅吗?

“这就是佩戴效果,后面还有可调节的扣环。”

孙佳麟瞅着厉景呈的侧脸,他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帮我们换成幕帘。”

“好。”

服务员拿了遥控器过来,百叶窗一般的幕帘遮住后,封住的玻璃朝两侧打开,外面的说话声传进来,尽管不是很响,但足够能听清楚。

“戴歪了吧,这样的效果可不好。”

荣浅调整下,朱婷婷又挑刺,“手别挡住啊,好歹我花三百万的,你的手值那么多钱吗?”

荣浅很有耐性,厉景呈的视线望去,眼里的人影被分割,他看到荣浅不厌其烦地摆弄项链,朱婷婷朝边上的那些人使着眼色。

厉景呈手指拨了下幕帘,帘子露出一双眼睛的空间。

“唉,你脖子里戴得什么东西,荣浅,你何时品味这么差了?跟狗链似的东西你拴在脖子里做什么?”朱婷婷指着荣浅原本戴得那条道。

这话听着,刺耳无比,厉景呈落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握成拳,荣浅没有恼怒,“这是法国大师比亚拿唯一亲自动手做成的项链,我跟他有缘,才成了独一的佩戴者,不过,我的品位自然不能跟你比,”荣浅将手里的项链展开,“如果出席晚宴,戴这种是最好的,况且你脖子细,适合。”

朱婷婷原本难看的脸色因着荣浅最后的几句话而稍稍缓和。

荣浅将项链放回锦盒内,她早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她有坚实靠山的时候,肆意妄为,如今,她懂得最好分寸地保护自己的同时,也给予对方余地,不至于得罪人。

朱婷婷却偏偏看不得荣浅这样,她知道荣家破败了,荣浅又离开了厉景呈,她本来想让荣浅难堪,让她看看自己过得多好,真想把她一脚踩在底下。

“你脖子里那根项链多少钱,我买了。”

荣浅掩起潭底的讶异,“这项链不是拍卖行的东西,我不会卖。”

“不就是钱吗?你出个价。”

荣浅摇头,“这是别人送的,不是钱的问题。”

朱婷婷上前步,“你又找到了新的靠山?”

厉景呈眸子里的凛冽淬换成阴鸷,不用想都能知道,肯定是那个男人给的。

荣浅手指抚向颈间,朱婷婷上前伸出手,“给我看看。”

荣浅忙避闪,朱婷婷手指勾住她的项链,荣浅推掉她的手,“你出手这么阔绰,想必你老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星际酒店住的也都不是平凡人,你这像什么样?”

朱婷婷闻言,朝周围看眼,双手垂了下去。

荣浅摆弄下项链,“东西你还要吗?”

朱婷婷话都说出去了,自然是要得。

她坐了回去,优雅得从手拿包内取出张支票,填了三百万的数字。

荣浅将项链替她放好,朱婷婷拿着支票的手伸出去,荣浅接,对方的手指一松,那支票轻飘飘掉到了地上。

“呦,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孙佳麟看得直摇头,“你说她会不会蹲下身。”

荣浅瞅着支票上的那个数字,这一幕,多么熟悉。

当初在酒店里,厉景呈不也是让她以那样屈辱的姿势去捡钱吗?

荣浅眼里的景象越渐清晰,她早就没了扭头就走的资格,厉景呈同样回想起那幕,他知道,荣浅会捡的。

她慢慢蹲下身,伸出手,将支票拿了起来。

朱婷婷难以置信地笑出声,“这一条三百万的项链,你能拿几个钱啊?”

荣浅掸了掸支票,“这是我的工作,钱货两清,希望下次再有合作的机会。”

她面色从容,若换成别人,早就急得面红耳赤了,可是,荣浅没有,就好像是自己的钱掉了,她随手拿起来一样。

朱婷婷取出项链查看,“这扣要怎么解?”

里侧,厉景呈手里的咖啡杯重重放到桌上后起来。

溅出的深褐色液体落到孙佳麟袖扣上,“景呈,你做什么?”

“走,还能做什么?”

“你不会要替她打不平吧?那女人…”望着厉景呈大步出去的背影,孙佳麟耸下肩,这荣浅给他下了什么咒语?

厉景呈穿过咖啡厅出去,必然要经过大厅,朱婷婷还在刁难着,冷不丁抬头看到男人的身影,她惊得忙缩回手,她是真地怕他了,该不会是方才的一幕都被厉景呈看见了?

男人步子逼近,朱婷婷垂着头不说话了。荣浅觉得奇怪,一抬头就看到厉景呈的身影。

他就像是门神似的,往那一站,群魔乱舞的景象全给收住了。

朱婷婷冷汗直冒,难道他和荣浅还有一腿?

厉景呈经过她们桌前,颀长的身形只来得及投下道影子,就闪过去了。

香水味透出迷魅,若隐若现,萦绕在鼻息间营造出勾引的氛围。

朱婷婷直勾勾瞅着男人的背影,荣浅敛起眼里的波澜,她掩不住心里的失落,不由看了眼厉景呈。

“哈哈哈,”朱婷婷毫不掩饰的笑声传到她耳朵里,“看到没,厉景呈压根没正眼瞅你,荣浅,还有人能比你更悲哀吗?”

“你被白睡了吧?要不然,干嘛还出来打工看人脸色?”

男人的脚步顿住,这似乎是个问题。

他忽然扭头朝几人的方向而去,朱婷婷看到他这会分明是冲着这而来,脸色变了变,厉景呈走到桌前,也没说话,手指拨开桌上一层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拿起那张支票转身就离开。

荣浅反应最快,那可是钱啊!

她拿起地上的保险箱跟过去。

厉景呈人长腿长,她小跑着才能跟上,到了外面,厉景呈径自来到车前,打算开车门,荣浅压住他的手,“把支票还我!”

“区区三百万,你怎么弯得下那个腰?”

荣浅目光落向那张支票,想到盛书兰去奢侈品店刷的那些新衣,她想想她脑袋肯定坏了,荣浅一扬眉,“不然怎样?我的前夫家大业大,出手阔绰,可离婚的时候我是净身出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得了多少好处。你说,能有那么小气的人吗?我连衣服都没带走一件。”

厉景呈不知道为什么,就笑出声来了,“你要钱?”

“为什么不要?”荣浅想了想,越发坚定开口,“我好歹跟过他几年,他还把我家公司还弄垮了,就算赔偿也好。”

厉景呈手指朝她指指,“行,我给你!”

他当即拿出支票,签字笔一顿,“你要多少?”

“你能给多少?”

厉景呈枕着车顶,写下几串数字,他对女人向来大方,荣浅凑过去,“再多写几个零。”

等男人写完后,荣浅快速抽出那张支票,她看了眼,面色渐喜,一句话没说扭头就离开。

厉景呈瞅着荣浅离开的身影,她并没马上回去,而是到了马路对面。

男人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荣浅这会无疑是缺钱的,他支票上的数额巨大,她一旦得手后,想做什么都行,从此以后自由自在,天高地阔任她行。

厉景呈薄唇一勾,做了件很卑鄙的事。

立马一个电话就将那支票取消了。

荣浅将那张空头支票塞到包里,她举步向前,朱婷婷的为难并没让她的心情蒙于晦涩,她要是这点都想不开,早死过去一百次了。

这项链原本也就值个八十来万,被她硬是抬价卖出三百万的高价,荣浅看眼身上的衣服,打算进对面的商场顺便添置套新衣。

厉景呈将车开出酒店,看到荣浅在不远处走着,后面有个人同她走得很近。

荣浅完全没有提防,冷不丁手里一空,包被对方给夺走,紧接着脖子疼得厉害,男人竟是拽着她的项链在用力。

荣浅喊了声救命,她双手抓住项链,“包你拿走,放开我。”

对方哪里听得进去,他狠狠拽了几下,荣浅觉得脖子都快断了,厉景呈快速停了车,那项链又粗,接口的地方自然非常牢靠,男人照着荣浅肚子踹了下,她疼得蹲下身,对方趁机狠狠一扯,项链就被带走了。

只是刚转身还没跑出去两三步,迎面就被厉景呈一拳挥中面门。

男人惨叫声,厉景呈伸手揪住他的领口,朝他腹部狠击几下。

对方被打得直趴下不动,厉景呈报了警,夺过他手里的包和项链。

荣浅忍着痛蹲在地上,两手卡住脖子。

厉景呈朝她走去,他伸出手,“你的东西。”

荣浅苍白着脸看眼,却并不接。

男人瞅着她的脸,被打成这样了,他自然是心疼,厉景呈蹲下身,“东西要不要了?”

当然要,可荣浅没法伸手。

厉景呈见她不动,“卡着脖子做什么?是不是争抢的时候受伤了?”

他凑上前,荣浅吓得赶紧起身,竟是掉转身就跑,厉景呈也顾不上那个男人了,他跨着大步追过去,“你的包和项链。”

“我,我改天问你拿吧。”

厉景呈立马察觉出不对劲,他伸手拦住荣浅的去路,“把你的手拿开。”

荣浅装作若无其事,“我喉咙难过,你也要管?”

“是,我就管定了,拿开!”

荣浅脸色强装不了镇定,她又急又恼,“厉景呈,你把东西放在这,我不要你管。”

男人伸出一只手,荣浅惊得往后退,眼里的恐慌那么明显,厉景呈干脆将她一把搂到怀里。

荣浅哪是他的对手,厉景呈强行要掰开她的手,荣浅死死卡住脖子不肯松开。

两人的拉锯战,最终还是以荣浅的力气耗尽而告终,厉景呈将她的两手拆开后反绑到身后,这样,也令她颈间的那道疤痕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题外话------

赶脚好多事要被揭开了,哎呦,我又要进入圆谎期鸟~

其实写文,很多伏笔就是作者撒了个弥天大谎,然后一点点圆回来,^_^

02亲吻她的伤痛!!

那是怎样的一道疤?

就位于锁骨往上,以前项链挡住的时候,难免遮挡掉所有人的视线,即便项链偶尔歪斜,但一眼望去也不会注意到下面的印记,人的第一眼,总会注意那些清晰且看得明白的。

厉景呈没法形容此时的心情,震惊、难以置信,甚至有莫名的惶恐席卷至周身每个细胞。

那一道疤痕很长,足有手指那样的长度,即便已经愈合,但若要细看还是很清楚。

荣浅挣扎下,双手被他握得更紧,她有种无地自容的难堪,就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似的,她轻轻说了声,“你松开我。”

厉景呈手指一用力,她腕部脱臼般,荣浅皱起眉头,男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那个伤口,“怎么来的?”

荣浅早做好了有朝一日被人发现的准备,“不小心割得。”

“自己割得?”

她想了想,点头。

“因为想不开?”

荣浅顺着他的话说,“是。”

“是你个X!”厉景呈怒不可遏,“那怎么没见你往别的地方割?抹脖子干脆是么?”

“厉景呈,我的事不要你管!”荣浅两手被反剪在身后,越发使不出劲,她激动说话时,喉间轻滚,那个伤口跟着颤动,厉景呈想象着它被抹开时血流如注的样子,竟是浑身寒冷,犹如坠入了地下十八层的冰窟内。

“不要我管?”尽管满身怒意,说话声都不由扬高,可厉景呈看到这一幕,就是不舍得,他当年捧在手心的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你自己看着没感觉了是么?麻木了么?”厉景呈右手绕过她的颈间,掌心压住她额头,将她的脑袋往后,这样,她颈间的伤口不得不凸显出来,男人凉薄的气息萦绕在她耳边,荣浅抬起的视线望向湛蓝的天际,“是,我是麻木了。”

他的嘴唇几乎触到荣浅的耳朵,每说一个字,吐出的气息便撞击着她脆弱的耳膜。

“可是荣浅你想过没?你是没感觉了,我看到的时候会有多心悸,多心疼?”

这样缱绻悲怆的口气,荣浅闭了闭眼,“厉景呈,你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离婚后,你要不让我好过吗?你看到我这样,应该多高兴啊?”

“我的话,你又相信过几句?你难道真能信那些吗?”

厉景呈的手松开,荣浅手腕生疼,她抬起指尖抚向颈间,“外界都说你厉景呈冷酷得跟座冰山似的,卖个人情比什么都难,却没想到,一条小小的伤疤就让你心疼成这样,你也没有真正弄清楚它究竟是怎么来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令你更加没法接受的故事,一个颂颂就让你崩溃了,厉景呈,你真的做好准备,承受那些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过的不堪吗?”

“不堪?”厉景呈冷眸更加阴寒,“你给我说清楚,是怎样的不堪?”

荣浅从他手里接过项链后戴上,又将地上的包捡起来,“我不想说。”

她擦着他的肩膀快速离开,厉景呈这会站在一个冰冷的圈子里,连跨步追上的力气都没了。

荣浅走远后,男人掏出手机。

签署离婚协议的时候,他想不查了,关于荣浅的事,他一个字都不想知道。

可想了想,死也要死个清楚,就派了一拨的人轮番蹲点,非让他们将荣浅那三年的经过挖出来不可。

可对方接通电话后,给他的答案还是仍然在查。

他花钱请得都是顶级的侦探社,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么就是被人刻意隐藏过。

回到帝景,厉景呈沉着脸走进客厅,沈静曼带着盛书兰正在布置,原本装修奢华顶端的厅内已经快变得连厉景呈都认不出了。

桌上,包括电视机两侧的装饰台均摆满花瓶,里面插着的玫瑰都是盛书兰平日里没事时亲手做的。地毯也换过了,娇艳鲜亮的红,似在预祝盛书兰的即将出嫁。

帝景内,好一派喜庆欢腾的景象。

可厉景呈的心情却显得与之格格不入,她们在这欢天喜地地庆祝,厉景呈没法想象荣浅受伤时一个人躲起来的那种恐惧。

小米糍走过去,“爸爸,书兰要做我妈妈了吗?”

盛书兰竖起双耳,想听到厉景呈的回答。

“你从哪里听来的?”

“奶奶说的。”

厉景呈看眼女儿的小脸,小米糍藏不住委屈,“那要是妈妈回来了怎么办啊?她知道我有了新妈妈后,还会回来吗?”

厉景呈伸手将女儿抱到腿上,沈静曼听到小米糍的话,忙插嘴道,“以后书兰就是你的妈妈了,难道她对你还不好吗?”

“可书兰不是啊,她是我姨。”

沈静曼一听,脸色咻地冷下去,“谁告诉你书兰是你姨的?”

“反正她不是妈妈!”小米糍逆反心理明显显露出来,她大着声,嘟起嘴,“爸爸说过的,爸爸说过的!”

“你!”

沈静曼伸出手去拉孙女的手臂,厉景呈抱着她避开,眼睛抬起朝她盯看眼,盛书兰见状,三两步上前,“妈,你和小米糍生什么气啊。”

女孩见状,委屈地双手圈住厉景呈脖子,哽咽着似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厉景呈抱住她起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沈静曼气结,“你看看,这一大一小非要气死我不可!”

男人来到书房,陡然想起件事,那天他去拍卖行,荣浅偷偷摸摸打得那个电话。

他让人立即去查她的电话清单,密码可以花费时间破解,厉景呈让他们用小米糍的生日试试,没想到一下就解开了。

号码调出来,是个私人电话,却属于佩安市,荣浅怀孕也是在那里怀的。

厉景呈万万不相信伤是荣浅自己割出来的那种鬼话,她要有那念头,被他关在帝景出不去的时候就该抹脖子了。

荣浅慌忙回到家,拿着包的掌心都被汗水浸湿了,甚至连保姆跟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