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板笑得弯起眉眼,目光不经意扫过来,“厉少!”

宋稚宁的视线也落向这边。

厉景呈径自向前,“我要借你的钢琴一用。”

“好啊,厉少肯赏光,我盼都盼不来呢。”

女老板和宋稚宁相继起身,女老板招呼厉景呈入座,“我去安排下,马上就好。”

待她走后,宋稚宁率先开口,“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

厉景呈自然也没想到。

为缓解尴尬的气氛,宋稚宁笑着走向他。“你很少唱歌的,我也想听听。”

“今天,我是陪我妻子一道过来的,我不想让她有什么误会。”

面对厉景呈淡漠疏离的目光,宋稚宁眼角不由露出难以置信,“你的意思?”

“你要是没事,就先走吧,我要知道你在这,我就不会带她过来,她清楚我和你之前的事,我不想让她心里有丝毫的不快。”

宋稚宁精致的面容变得苍白,她抱住外套下的手臂,眼里的自嘲被一点点渲染,她深深吸口气,最终还是点了头,“好,我保证不会在你们面前出现,也不会让她看到我,可以吗?”

厉景呈连句基本的谢谢都没说,就这么转身下楼了。

宋稚宁伸手捂住嘴,轻哽声溢出喉间,她走向栏杆处,透过玻璃的底端,能将楼下的风光一览无遗。

她看到荣浅就坐在窗边,正四处张望,寻找着厉景呈的身影。

很快,一道悠扬的琴声安抚了心头的浮躁和不平,它萦绕在底楼的空间内,尔后,透过男人醇厚的嗓音飘向二楼。

把你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

剪下一段烛光,将经纶点亮,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

这首《供养》,是随着电视剧流行起来的,宋稚宁听到时,是带着诧异的。

她以为,厉景呈会唱他擅长的外文歌,而不是这种言情小白歌曲。

厉景呈的嗓音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一个个歌词从他嘴里出来,荣浅不需要细细品味,这首歌她太熟悉了。

当初喜欢上,就是因为爱它的歌词。

还有她许愿的并蒂莲里面,她写了这么一句:我用尽一生一世,来供养你的幸福。

厉景呈当时怒极,他不由反问,霍少弦的幸福有她供养了,那么他的呢?

男人目光从远处落向荣浅,直到许多年后的今天,他才深深明白过来。

他用尽一生一世,都在供养荣浅的幸福。

她幸福了,他自己才会幸福。

厉景呈修长的手指活跃在黑白键上,他不求地久天长只求在身旁。

荣浅透过男人,看到他身后那片落地窗外的大海,呼啸而起的海浪扑打着石壁,荣浅泪水氤氲出眼眶,她没有刻意隐忍,滚烫的泪水淌过脸庞。

两人的目光相触,厉景呈眼眸内的神情犹如一汪深邃的海洋,宋稚宁痴痴盯着下方,直到身边站了个人都没发现。

一曲终,下面传来如鸣般的掌声。

荣浅擦了擦眼泪,看到一束束的目光望过来,她浑身觉得不自在,厉景呈起身走向她,荣浅抬着视线,现在,她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出众,他站在高高的位子上,而她,却越来越低,低到没有一点是能配上他的。

荣浅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想不开,厉景呈走到她跟前,忽然单膝往下跪。

她吓得站了起来,“你,你做什么?”

他摊开手掌,荣浅看到里面躺了枚戒指,厉景呈压低嗓音,不想这些话被别人听了去,“荣浅,再嫁给我一次,我保证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以后你的幸福,就由我来供养,我会给它最好的养分,让它永远没有凋零的这天。”

荣浅心绪复杂,怔怔看着跟前的男人。

宋稚宁一下没忍住,哽咽出声。

女老板朝她肩膀轻拍两下,“你说你,何必呢,有些事藏在心里不说,看到他有了别人你心里又难过。”

宋稚宁胡乱抹着眼泪,好友讶异,“原来他们还没结婚啊。”

她看眼宋稚宁,轻撞下她的肩膀,“你下去吧,总要给自己争取个机会,难道你想这样放弃吗?”

宋稚宁盯着厉景呈的身影,“我要现在下去,你信不信,厉景呈以后连一面都不会愿意跟我见的。”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愿意见你啊。”

宋稚宁强咽下口气,将眼泪擦拭干净。

荣浅轻咬唇瓣,她明白,厉景呈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向她求婚。

其实,他们之间已经不差这个。

可出了那样的事情,似乎只有这般才能令她更加心安,这和荣浅想象中会再次出现的求婚完全不同。

她不要厉景呈的怜惜,况且,她又该以怎样的姿态站到厉景呈的身边?

她早就没了骄傲的资本。

男人拉过她的手,荣浅惊蛰般退开,厉景呈站起身,拉住荣浅的手臂,他上半身倾过去,薄唇凑到她耳边,“你别多想,我只是要你名正言顺得在我身边。”

他执起她的手掌,戒指穿过荣浅的无名指往里套。

她握起掌心,不让戒指再进去,荣浅眼眶通红,冲厉景呈摇着头,“不能,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就算没有一纸婚约,你还是我妻子。”

荣浅狠狠攥着手掌,泪水一滴滴砸在了手背处凸起的藏青色血管上。

------题外话------

使劲投月票喽,投票投票喽,勤奋妖妖又来捏,月底了,冲啊——

我要不要再欠你们个万更捏,O(∩_∩)O哈哈~

34我的手,很吓人吧?

荣浅一点力道都不肯松开。

厉景呈拉住她的手指,旁人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求婚场面,明明该是温馨愉悦的,可看荣浅的神色,分明载满痛苦。

宋稚宁越发确定,盛书兰那些话不是空穴来风。

荣浅极有可能真得出过事。

可宋稚宁想不通,厉景呈,她都这样了,你还要她吗?

这并不像是厉景呈做事的风格。

荣浅的掌心握着,抬头看眼男人,“不要这样了,好吗?”

“荣浅,我双手奉到你面前的这个家,你还要吗?”

“我,我当然要。”她没有躲避。

“要,那就该接受的接受,该承受的承受,再说你身边还有我,不用害怕。”

厉景呈一根又一根抚着她的手指,直到自己指尖的温度将她融化了,荣浅的手掌逐渐松开,看到厉景呈缓缓将戒指往里送。

最终,还是套进她的无名指底端。

荣浅方才真想落荒而逃,甜蜜和温馨在此时并不适合她,厉景呈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坚毅的下巴搁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使得她动弹不得。

宋稚宁看的出神,紧紧相拥的美好画面犹如在她心里泼了盆墨色的水,她从来没想过,这样一个纨绔收不住心的男人,居然会在有朝一日,为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旁边的友人看着,摇摇头,再度撞了撞她的肩膀,“骗我的话呢,你也别多说,我还不了解你,既然还深爱,那就争取,走,我陪你下去。”

宋稚宁却仍然站在原地没动,她记得厉景呈方才的话,转身走向那一排沙发,宋稚宁随手拿起个苹果掂在手里。

“今天是他们的二人世界,我下去算什么?”

“你就没想过,这二人世界其实应该属于你。”

宋稚宁将红透的苹果放到眼跟前,“我起先一直没有别的想法,可要总有人在我耳边说的话,我那种不好的心思又会起来,又会不甘心,所以都别说了。”

“什么叫不好的心思,那是你该得的。”

宋稚宁没再开口,也没再到楼梯口去看一眼。

荣浅抚弄着手上的戒指,厉景呈端着红酒杯,一口没喝,只是习惯地摇晃着,欣赏那酒红色淌过杯口的媚艳。

她冷不丁抬头,目光触及到厉景呈。

“景呈。”

“嗯?”

荣浅从他手里将酒杯接过去,里面的红酒被她一饮而尽,她用酒杯贴着侧脸,厉景呈没有阻拦,拿起红酒瓶示意,“还要吗?”

她摇摇头,“我就是难受,想喝一口。”

“有首歌怎么唱的,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

荣浅放下酒杯,双手托住腮帮子,“厉景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唱情歌?”

他笑了笑,勾起食指朝她鼻子上刮了刮,“你想说我老吗?”

荣浅微笑着闭起双眼,“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现在还是个花骨朵,多好的年纪。”

“那你就是采花大盗,早早就将我这朵花给折了。”

荣浅脸颊因喝过酒而泛出红晕,厉景呈叉起块牛排送到她嘴边,“吃点东西。”

她菱唇微启,小口咀嚼着。

霍少弦跟着来到这,只是并没进去,他站在餐厅外面,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荣浅的身影。

她的一举一动落入他眼中,霍少弦看着比厉景呈还要难受,厉景呈掩饰的极好,像个没事人一样,也许,真的只有自己赶紧走出来,才能带着另一个人也出来吧。

起身离开时,厉景呈下意识朝楼梯口看眼。

宋稚宁要想走,就必须经过那里,他让她没事的话先离开,那意思,就是让她别出现在荣浅的视眼里。

而她,果然就没有出现了。

厉景呈知道现在的荣浅处于敏感期,一点点跟他有关的人或事可能都会刺激到她,更何况那人还是宋稚宁。

厉景呈不由抬眸,楼梯上方也是空的。

他多少也算清楚宋稚宁的性子,不拖泥带水,也不喜无辜纠缠。

回到家里,厉景呈让荣浅收拾行李,她坐在那看着厉景呈将箱子拿出来。

“我们要去哪吗?”

“带你出去放松放松。”

荣浅摇头,“我不想去。”

“我保证,带你去一个你从没去过的地方。”

她哪里有心情,但厉景呈分明是决定了,替她的行李也给收拾好了。

这几日,厉景呈根本不给她安静下来的机会,翌日清晨,就拉着荣浅起床了。

小米糍也随行着,荣浅抱着女儿坐在后座,目光出神地看向窗外。

开了足有一个多小时,这方向也不是朝着机场去的,“我们究竟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既然是散心,自然应该是旅游胜地才是。

又是两个多小时过去,车子这才来到目的地。

荣浅视线望出去,四面环山,满眼还能看到黄土,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小米糍一拍手,兴奋地直叫唤,“解放军叔叔!”

荣浅再一看,果然看到有几人当值。

铁门缓缓打开,厉景呈的车顺着道路往里开,荣浅看到军事训练场呈现在眼跟前,她有些紧张,“我们怎么会来这?”

厉景呈将车子停稳后,下车去拿行李。

荣浅看到一排平房出现在眼前,有人过来帮忙拿着东西。

走进住的地方,里面是几张简易的上下床铺,厉景呈站在外面看眼天色,进来时说道,“我们先去吃饭。”

小米糍娇养惯了,并不习惯这里,放眼望去要么全是树,要么就是黄土泥沙,她拉了拉荣浅的衣角,“妈妈,我们回去吧,我想去迪士尼乐园玩。”

厉景呈闻言,走过去将女儿抱起身,“迪士尼乐园爸爸改天带你去,待会,爸爸带你打枪好吗?”

荣浅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景呈,这地方不能胡乱进吧?”

男人冲她笑了笑,“这是真人CS的模拟战场,又不是真的军事基地,别怕。”

她听闻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定。

小米糍前段日子看《士兵突击》,倒是对里面的叔叔们也很有兴趣,听到有的玩,她也有了兴致。

荣浅可没玩过那样疯狂的,下午时分,有人给他们穿上装备,还用彩泥在脸部描出指印,小米糍屁颠屁颠,没有她合适的衣服,就批了件外套,看着跟斗篷似的,滑稽极了。

小米糍自然跟荣浅分到一队,荣浅神色恹恹,提不起多少精神,硬是被女儿强拖硬拽着进入场地内。

找好埋伏的地方,小米糍手里拿着把玩具枪,根本不具备杀伤力,同玩的还有好几人,厉景呈和她们也分在一组。

小米糍端详着手里的枪,嘟起小嘴巴,“爸爸,我要换一把嘛。”

“你拿都拿不起,别闹。”

“人家也想打坏人嘛。”

厉景呈一根手指竖在唇瓣前,“当心,不要讲话,注意力集中起来。”

荣浅头上戴着沉重的帽子,厉景呈和队长拿出张地图正在说着什么。

她将女儿抱到怀里,看着小米糍的样子实在滑稽。

“妈妈,这个一点也不好玩。”

这种CS自然是适合男人的,荣浅举着手里的枪,尽管不是真的,但分量十足。

厉景呈满脸专注,似乎真的是在战场上一样。

跟队长商量完,他起身回到荣浅身侧,从她手里拿过枪,教她上膛射击,厉景呈指了指自己,“对方身上穿着红色的马甲,你只需要开枪射中,一旦身上冒出蓝色的烟,就表示他挂了,知道吗?”

“好。”

荣浅看眼小米糍,压低声音道,“我们坐在这。”

小米糍不住点头,这偷懒政策真好。

砰砰砰!

忽然,几阵枪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就跟真得射击一样,小米糍吓得捂住耳朵,荣浅也被惊怔住,厉景呈拉起她的手,另一手抱起女儿,“快跑!”

荣浅顾不上想别的,跟在厉景呈进入不远处的林子内。

男人将女儿交给她手里,一个人影经过,厉景呈开枪射中,对方身上冒出蓝烟,荣浅忙捂住女儿的眼睛。

厉景呈知道她是怕小米糍心里害怕、有阴影,厉景呈摸了摸女儿的脸,“不用怕,我们是在做游戏,你和叔叔打个招呼。”

小米糍怯生生朝对方摆手,那人脱下冒烟的马甲,朝小米糍做个鬼脸。

“哈哈,叔叔太搞笑了。”

荣浅和女儿蹲在树旁,她没有去朝别人开枪的意识,厉景呈领着她们一路向前,两人也习惯地跟在他后面,受他保护。

厉景呈枪法很准,几乎一枪就能解决一个,荣浅怀疑他是不是练家子。

穿过前面的独木桥,就能到对方的营地,只要拔下红旗就算赢。

当然,这儿也是埋伏最多的。

厉景呈走在前面,荣浅干脆抱着女儿,路并不好走,时不时还有荆棘刮到裤腿,男人牵住她的手掌,他观察四边的地形,回过头时,猛地看到一管黑洞洞的枪口朝着荣浅的后背。

厉景呈二话不说抱住她往下趴倒,手臂抬起,几乎和对方同时射击。

荣浅看到一抹明黄色的烟雾从厉景呈身上散出来,小米糍眨了眨眸子,“爸爸,你死了吗?”

荣浅仿若受到巨大的刺激般,厉景呈躺下后就没再动,她伸手想要查看他身上,却急得无从下手。

对方也中了枪,一边脱下马甲一边往这边走,“没想到还是被你干掉了,走,我们先去抽两口,看看到底哪边赢。”

荣浅蹭地站起身,双手朝男人身前一推。

对方趔趄几步,“怎,怎么了?”

厉景呈坐直,将马甲脱掉,荣浅脸色涨的通红,对方见状,无辜地摊开两手,“这只是游戏,你别动怒啊。”

荣浅鼻尖发酸,厉景呈方才倒下的瞬间,她真有种天塌下的错觉,她伸手拼命抓,也没抓着他的手,荣浅心口堵塞,胸膛泛着异样的痛楚。

厉景呈拉住荣浅的手掌,示意她蹲下来。

他将女儿推到她跟前,“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保护她了。”

荣浅在他身前摸了摸,厉景呈不由失笑,“我又不是真的挂了,没事。”

她恍惚间没有方向,被推了几步的男人在旁说道,“我们都是‘死人’了,不能再说话,你这可是违反游戏规则。”

厉景呈拿起枪放到荣浅手里,也将小米糍交给她。

她原本,一点也不想玩这个游戏,可突然到了这步,荣浅觉得自己必须前行。

她拉住女儿的手小心翼翼靠向独木桥,这儿目标性太强,一走上去就能被人击毙,荣浅选了条绕远的路趟过去。

在接近目标时,小米糍不由开口,“妈妈,我想和爸爸在一起,我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乖,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可现在,爸爸不在啊。”

荣浅想说,这只是个游戏,做完了就能见到爸爸。

刚要开口,就听到啊的一声,小米糍身上的马甲散出黄色的烟,荣浅按着厉景呈教她的方法上膛,在对方即将开出第二枪时,将那人给打中。

荣浅丢下枪,一把抱过女儿,“小米糍,你没事,你没事吧?”

她急得眼泪氤氲出来,那种感觉太揪心,小米糍不解,童言无忌,“妈妈,我也死了吗?”

这句话,逼得荣浅的泪水刷得淌出来。

她不住摇头,“不,你好好地活着,你和爸爸都活着。”

荣浅伸手抱紧女儿,不知怎的,她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她庆幸这些都不是真的,庆幸她爱的人还是那样鲜活,只有蓦然的失去感将一个人逼到没法回头,她才能看清楚,眼前最最平实的,才该是最值得她珍惜的。

小米糍擦了擦荣浅的眼睛,“妈妈,别哭,都是游戏啊。”

她似乎想到什么,赶紧做了个鬼脸,“我不能说话的呢。”

“不,”荣浅不住亲着女儿的小脸,“你跟妈妈说话,妈妈喜欢听你说话。”

“妈妈不哭,我和爸爸都在你身边,都爱你,是吗?”

“是,是。”荣浅一把抱起女儿,枪也没拿,就这么转身离开。

小米糍指了指唾手可得的红旗,“妈妈,拔旗,拔旗啊。”

荣浅头也没回,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放不下的东西,最后所有的人都能想明白,只要活着,睁开眼,听得到爱人的呼吸声,那么,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厉景呈看到荣浅从独木桥上过来,手里只抱着个女儿。

旁边的男人抽根烟,“你们输了吧。”

厉景呈笑了笑,目光笃定,“不,我们赢了。”

荣浅加快脚步过来,厉景呈站起身,她一下扑过去,男人将这生命中两个重要的女人搂在怀里。

荣浅眼圈泛红,厉景呈亲了亲她的侧脸,她将脸埋入他颈间,不想那个不相关的人看到自己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