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糍咬着糖醋排骨,嘴上吃得脏兮兮的,鼻头还沾着酱料,看到这一幕,扬高嗓音道,“妈妈,爸爸不爱吃鱼头,他嫌鱼头脏滴。”

荣浅笑意温婉,替女儿擦了擦小嘴,面对另外几人的目光,她柔和了一把嗓音道,“小米糍记错了,爸爸最爱吃鱼头的,营养好呀。”

“真的吗?”

厉景呈筷子拨着碗里的东西,只能硬着头皮,“对,爸爸爱吃鱼头。”

“噢,那你赶紧吃吧,”小米糍抓着块排骨继续奋斗,“要吃干净哦,可别浪费呢。”

荣浅专门对付手边的大虾,厉景呈轻咳声,挨近她些,“生气了?”

“没有啊,就是心里堵得难受。”

“可别啊,”厉景呈有些慌,“不要心情不好。”

荣浅没再跟他说多少话,她时不时和江颂佳说上几句,厉景呈吃得也不是滋味,晚饭过后,一家人在客厅内待了会,然后上楼休息。

厉景呈进房间后就想抱荣浅,她推开他的手臂,左右避闪。

男人在后面解释,“真是有急事,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那你说,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能让你忘了时间?”

厉景呈出口解释,“不是忘记,是没赶上。”

荣浅坐向床沿,“难道跟宋稚宁有关?”

男人心越发一紧,她怎么能想到宋稚宁身上?

再看荣浅的神色,眼里蕴藏愤怒,也怪不得她这样生气,这个时候,厉景呈是绝对不敢自己找死。

“不是。”

荣浅看着他的双眼,“真的不是?”

厉景呈失去了重复一遍的勇气,他坐到荣浅身侧,“我只是去拜访个前辈,他难得来吏海一趟,我也是托尽关系才找到他的。”

荣浅瞅着厉景呈的眸子,再一想,他实在没有欺骗她的必要。

况且,荣浅愿意相信他。

她神色稍松,“快去洗澡吧,晚上早点休息。”

“好嘞,”男人揽过荣浅亲了亲,“还是老婆心疼我。”

厉景呈脱下外套,荣浅接过手,将收拾起的浴袍给他拿来。

宋稚宁吃过药后不久,就觉得好受些了,她歪倒在沙发内睡会,醒来时居然快晚上十点了。

她饥肠辘辘,拿起手机看眼。

才要起身,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坐回去,她编辑条短信,给厉景呈发了过去。

荣浅刚将厉景呈的外套挂起来,他兜内的手机便传出有短信进来的提示音。

她犹豫下,看眼浴室的方向。

荣浅从来没去翻过他的短信,她伸出去的手收回,可心里总有种不安。

可转念一想,她是他老婆,看他短信怎么了?

有几个女人没偷偷翻过老公的手机?恐怕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做过。

荣浅这么想着,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修电脑三字。

这算什么备注?

厉景呈的手机里还能存个维修电脑的号码?

荣浅不感兴趣,可却鬼使神差盯着屏幕半晌,又鬼使神差地将短信点开。

里面的内容果然劲爆十足:景呈,谢谢你送我回家,下次有机会再跟你一起去拍那幅画。

后半句话,足能昭显对方的身份。

荣浅捏着手机,气得浑身哆嗦,脚底心一阵阵凉意直往上蹿。

门口传来阵动静,厉景呈打开门从浴室内出来,荣浅将双手背在身后,走过去坐向床沿。

厉景呈伸开双臂,“今天累死了,老婆,快去洗澡,早点休息。”

荣浅坐在那动也不动。

直到厉景呈走到她跟前,荣浅这才抬头。

男人敞露着结实的胸腹肌,他弯下腰,目光同荣浅对上,“还在为今天的事生气?不气了,改天我补偿补偿你行吗?”

荣浅手指握紧,脸上并未显露分毫的怒意,“我没气,再说我相信你。”

“乖。”

荣浅真想一手拍过去,她装作和平日里一样的语气,“我忽然发现电脑坏了,得找个人修修。”

“电脑?哪里坏了?”

“开不了机。”

厉景呈还未察觉。“那我明天给你看看。”

“你工作那么忙,还是让修电脑的人来吧。”

“有我在,还要修电脑的做什么?”

厉景呈挨着荣浅坐下来,她唇线绷紧,眼角却仍然扬起,“那你平日里电脑出问题,都自己解决?”

“嗯哼。”男人口气得意。

荣浅冷冷笑了下,“厉景呈,那你存一个修电脑的号码做什么?”

厉景呈笑容猛地僵住,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荣浅,她蹭地站起身,拿着手机的手放到跟前,“厉景呈,那修电脑的人约你下次再去拍画,看来人家还有高尚的情操呢。”

厉景呈觉得才洗过澡的身体,又渗出了一层汗,他从床沿起来,“老婆。”

“这人到底是谁?”

“你心里肯定也猜到了。”

荣浅气得不行,手臂颤抖,食指指着厉景呈,“你居然,你居然能把宋稚宁的手机号设成修电脑的,你怎么不设成送外卖的?”

“我当时就是胡乱按了个,”厉景呈带着些嬉皮笑脸的痞样,“你别气,我今天就是送她去了趟医院,怕你生气,你闻闻这房间的味道,就像有人掉进了醋缸里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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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厉景呈被绑

荣浅冷着脸,哪里有半分笑意,“送她去医院,为什么?”

厉景呈刚要脱口而出,可宋稚宁那病,可是痛经,他怎么启齿?

“本来,今天有个王主任来吏海,我托人好不容易见他面,我是带宋稚宁去看手的,后来她身体不舒服,我就带她去了医院。”

荣浅攥紧掌心内的手机,“她看手,为什么要你带去?”

厉景呈深知,有些事不该再瞒着荣浅,既然被她发现了,索性就揭开。

他上前,荣浅往后退。

厉景呈不由勾唇,“我就想抱抱你。”

“不要你抱,抱那修电脑的去。”

男人见她躲避得厉害,只好放下双手坐向床沿,其实,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荣浅说,想要抱住她,也只是不想让自己难以启齿。

“宋稚宁离开那年,我是耿耿于怀过,自尊心作祟,总觉得我这样的人,还能被分手?”

荣浅靠着床头柜,一声不吭。

“直到那天,我看到她的手…”

荣浅思忖着这话里的意思,厉景呈没让她有胡思乱想的时间,“我跟你说过,当年我伤了你,是因为我有病,对宋稚宁也一样,她的手是被我毁掉的。”

荣浅小嘴微张,丝毫没想过将宋稚宁的手伤和厉景呈联系在一起。

男人敛起笑意,脸色不由凝重,“我记得,当年是狠狠推了她下,我没想到宋稚宁伤那么重,以至于把她的手害成那样。”

荣浅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她对你,是不是还余情未了?”

“应该算是不甘心吧,她赔了一只手,我却家庭幸福事业如意。”

她倾起身,犹豫几下后走到厉景呈身侧,荣浅伸手揽过男人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胸前。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病?”

厉景呈两手垂放于膝盖,最终,摇了摇头,“病因不详,做了全部的检查也没找到,医生说应该不是自身原因所致,但除了那次被关在冷库内,我想不到我小时候还受过怎样的伤害。”

荣浅也觉得有股寒意正从她的脊背直窜,“你发病的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住吗?”

厉景呈摇了摇头,“就像疯了一样,头痛欲裂,不发泄出来,全身就像被刀割似的。”

荣浅不忍,也不想让他再往下想,她双手抱紧他的脑袋,半晌后,她想到厉景呈的作为,又气得丢开手。

男人上半身倾斜下,抬手又想去拉她,“怎么了?”

“既然你是因为她的手受伤而要补偿,为什么不告诉我?”荣浅余怒未消,“别说什么怕我生气的话,厉景呈,你敢保证,你对她连一点点的旧情都没有吗?”

厉景呈单手举高过头顶,“我家庭观念这么重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我还真是不了解,”荣浅觉得这男人实在是太有才了,她拿起厉景呈的手机翻开通讯录,“我还得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修空调的,或者专修下水道的人。”

厉景呈不由失笑,“真的没有,只有修电脑的。”

“你还亲自送她回家。”

“当时医院里出来,我总不能将她丢在半路。”

荣浅心里堵着口气,尽管听到厉景呈的解释,却还是没法释怀。

他到底是瞒着她,东窗事发了才想到要坦诚。

她仔细又读了遍短信,越想越闷得慌。

“你给我回过去。”

厉景呈本来已经仰躺在床上,听到荣浅这话,又坐了起来,“有什么好回的,人家也就是句客套话。”

“你这么了解她?所以才知道她说的是客套话?”

厉景呈发现,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伸手去拿手机,荣浅避开身,“你回不回?”

“我回什么?”

荣浅挨到她身侧,“你就说,手伤的事会弥补,但以后不许见面。”

男人觉得好笑,有时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没法猜测,既小心眼,还很无理取闹,“犯不着给她回,她自己应该明白,我有老婆孩子。”

“这是给你表决心的机会。”

厉景呈看看她,从荣浅手里将手机接过去。

未作犹豫,便编辑了条短信。

宋稚宁根本没打算厉景呈会回她,听见手机在茶几上发出的震动音,她忙伸手拿起,一看是厉景呈发来的,心跳几乎漏了好几个节拍。

她伸手点开,看到这么一行字。

手伤既然无法治愈,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尽量帮你,但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

宋稚宁怔怔盯住屏幕半晌,手指都在颤抖。

心里的火苗被激起,她看眼时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发的时候就在想,这短信会不会被荣浅看到,再仔细琢磨这口气…

宋稚宁并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出自荣浅的手,她斟酌片刻,回复了一条。

“你是荣浅吧?我了解他,这不会是他的口气。不过有些事,我需要跟你说清楚,也许是你误会了,今天只是我身体不适,景呈送我回家而已,给你们带来的不便,我很抱歉。”

厉景呈盯着屏幕上的这条短信,荣浅将手机拿过去,细细看了遍,厉景呈眼见她面色冷冽。

“我没骗你吧,都说了是她身体不舒服。”

荣浅手掌紧握,“她为什么以为是我?”

这件事,再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好,厉景呈软着口气,“谁知道她呢,别管这些了,我们早点休息睡觉。”

“你还想睡?”

“浅宝,我都跟你解释过了,而且,我总不会事先跟她串通好吧?”

荣浅闻言,垂下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了排字。

物是人非事事休。

宋稚宁看到时,眼里分明一刺。

这话的意思,多么明显。

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人却不是当初的人了。

荣浅将手机还给厉景呈,掀开被子躺到大床上。

厉景呈看了眼短信,将手机放到桌上,然后紧挨着她睡过去。

“还气呢?短信都发了,消消火。”

荣浅仍旧背对着他,“你瞒着我,说是怕我生气,其实还是对我不信任,是不是?”

厉景呈将她搂向自己,“你要再想下去,里头的意思非被你扭曲了不可,不是不信任,是我不想让那么多事情再压在你身上,浅宝,放轻松些好吗?”

她没再咄咄逼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个短信,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

荣浅翻过身,仰面躺在厉景呈身侧,他俯首亲了亲荣浅的额头。

“我还是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样,开心、爽朗,别有那么多不开心的事。”

荣浅也不想,但有时候,很多事不是她能控制的。

宋稚宁,从一出场就贴着厉景呈旧情人的标签,况且,她的男人还欠着这个旧情人一只手,有些事怎么可能是说断就能断的清的?

她伸手搂住厉景呈的腰,闭起双眼,男人将床头的灯熄灭,拥着荣浅入睡。

他幽暗的眸子在黑夜中绽放出精光,手指一下下抚着荣浅的肩头。

翌日,厉景呈睡到自然醒,屋内的窗帘全部拉着,即便太阳高升,阳光也并未强烈地穿透进来。

他觉得手臂泛酸,眼睛还未睁开之余,薄唇微张,“浅宝,你长胖了是不是,压得我手臂酸麻。”

耳边,没有一句回应。

厉景呈缓缓睁开眼,荣浅和小米糍都不在,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吊了起来。

我去。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辈子还会被荣浅来上第二次。

关键,这还是在荣家。

厉景呈看眼床头柜上的钟,都快十点半了。

他挣扎几下,又是被荣浅用领带绑着的。

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的话,厉景呈真是没脸了。

卧室门被人推开,有脚步声进来,小米糍蹦蹦跳跳来到床前,“哎呀,爸爸,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妈妈呢?”

“妈妈陪外公他们说话呢。”小米糍上前端详片刻,“爸爸,你被警察叔叔绑起来的吗?”

厉景呈端着,“去把妈妈喊过来。”

“妈妈说她没空,她让我看你睡醒了没,爸爸,我们要准备吃饭了哦。”

“小米糍乖,你去喊妈妈,就说爸爸要起床了。”

小米糍双手托腮,盯着那条领带半晌,“那好吧。”

厉景呈看到女儿转身跑出去,小米糍来到走廊上,看到佣人正从其中一间收拾好的房里出来,她大步跑上前,“阿姨,我爸爸被绑起来了。”

“啊?”佣人眼里露出不解,“被绑?”

“你快来救救我爸爸吧。”

佣人被小米糍拽着往房间里走。

猛然出现的一幕令她目瞪口呆,佣人动作夸张地丢下手里的床单被套,大步跑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呦,厉少,是谁把你绑在这的啊?哎呦,在家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哎呦,太可怕了。”

佣人解了好几下没解开,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厉少,我去喊人来帮忙,您等着。”

“等等,”厉景呈铁青着脸唤住对方,她想闹得整个荣家都知道是不是?“找把剪刀剪开。”

“啊?好,是是。”

小米糍趴在床沿,“爸爸,我还要去喊妈妈上来吗?”

“别,”厉景呈赶忙将这坑爹的闺女留在身旁,让她去喊,一嗓子八成会弄得众人皆知。

佣人找到剪刀过来,却无从下手,“厉少,您这都是名牌吧,这一刀要多少钱啊?”

“让你剪你就剪。”哪那么多废话。

佣人小心翼翼,生怕戳到厉景呈,“哎呦,还绑这么紧,哎呦呦,厉少您当心,哎呦,是谁下这么恨的手啊?”

厉景呈望着天花板,心想这荣家的佣人都跟唱戏似的,还能不能好好讲话了?

再说,不动动脑子吗,能把他绑在这的,除了她们小姐,还能有谁?

好不容易双手得到自由,厉景呈坐起身,揉着两手手腕,“这件事,谁都不许说。”

佣人猛点头,“是。”

“出去吧。”

佣人将丢在地上的东西重新抱在怀里后出去。

到了楼下,来到洗衣房,旁边是自己平日里谈得来的人,佣人凑过去,“我告诉你件事,你可别告诉别人。”

“什么事?”

“…”

花园内,园丁正在修剪花卉,一名佣人凑过去,“我告诉你件事,跟你关系好才说的,你可千万别传出去啊。”

“什么事?”

厨房内,厨师正在准备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