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的。”

望舒哦了一声,脸更烫了,她伸手摸着脸颊,小小黑暗的屋子里,只能感到许承宗散发的男子气息,那样好闻,心跳如鼓越来越急促,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她慢慢抬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第一粒扣子有些犹豫,后来越解越快,脱了上衣时对许承宗轻声道:“这里有洗澡的地方么?”

“有,你要洗么?”

望舒嗯了一声,又寻思了一会儿,反悔道:“承宗,我们还是别做了。”

她的话像是一盆凉水,兜在许承宗头上,他先是没动,良久在黑暗里摸到打火机,点着了案头上的一盏油灯,火花跳动中,见望舒穿着贴身小衣,细背蜂腰,胸脯微隆,乌黑圆亮的眼睛,她微湿的头发搭在额头上,比自己梦里无数次梦到的样子都更有女人气息,虽然没有穿他借陈兰的手送给她的性感内衣,但她身止那股柔美纯净的气质,一样让他呼吸急促,掩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你不想了?”他哑声问。

她翘着秀气的下巴,看起来脆弱纤细,灯光下嘴角微抿,似乎心里又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极低地嗯哪了一声。

“为什么?”

“我们俩这算什么呢,见面不到两个小时,就上床了?”她有点儿跟自己生气地问。

“可我们都分开一年多了!”

“是啊,我们分开一年多了—— 你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分开么?”望舒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问。

许承宗薄薄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说话,话到嘴边,他显然改了主意,伸出手上前猛地抱起她,望舒吓了一跳,身子一轻,已经被许承宗从床上直接扛到了浴室。微弱的油灯光线里,她尚未看清浴室什么样,身上一凉,水已经冲了下来。

“喂,我还穿着衣服呢!”她大窘,捶他一拳道。

“我来帮你脱。”他挡开她的拳头,说话时声音里带着笑意,呼吸在冲下来的水丝中仍烫得她耳朵发烧,“你也帮我脱,怎样?”

望舒想说话,说不出来,只感到他的手在水丝中游走,滑腻的肌肤在水中相触,像极了她跟他在夜雨湖边初尝禁果的那个晚上的感觉。

她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智,如果理智与身体互相矛盾,她该选择听从理智,还是顺应身体的需要呢?

她的头发湿了,有些凉的水在额头上流过,她脑子里片刻的清醒,回身对站在自己身后的许承宗轻声道:“我洗好了,先出去。”

她说完向外走,不顾许承宗揽着她腰的手迟疑的挽留,出去从门后的架子上拿了毛巾。自己擦干头发和身上,走到床边,捡起先前自己一时糊涂脱下来的衣衣服,只刚刚把胳膊塞进袖子,就听见身后许承宗的声音阴沉地说道:“为什么穿上衣服?”

“我不想做。”她低声答,听出来他声音里的怒气,不想看他这时候的徉子,只背对着他一径地穿衣。

“你想!”

“我不想!”

“不要撒谎了,望舒,你从来不会撒谎,你知道你想!”他的声音高了些,怒气大了。

“是,我想!”她也怒了,手哆嗦着扣不上扣子,回过头来看着他,见他高大健壮的身材靠着浴室的门,肌肤上尚挂着水珠,使他一丝不挂的身体在灯影里有些闪亮,性感得让她呼吸都暂停了。长到二十六岁,她还从来没有真正地看过一个年轻男子的裸体,这时候盯着他,不由得脸颊羞红,身子里的血液流动加速,站立不稳了。

许承宗看了她的脸色,哑声不解地问她道:“你想,我也想,这年头又没有哪条法律管得着未婚做爱,你为什么要离开?”

她呼吸有些急促,把眼睛从他的身体上移开,手向上掩着自己的嘴,轻轻呼出了几口气,才能把话说完整,“我忘不了一年前你的狠心!承宗,我不是故意要记得你一时情急之下说的那些话,只不过——只不过我想你说的那些话也有些事实在里面,我们是不太般配。”

“做爱只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好了,不需要般配。”他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简单地答。

望舒摇头,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么?对她来讲,这种事绝对不是“一个男人”就可以的。她不想再跟他废话,伸手去拿床上剩下的衣物,不防许承宗伸出手来,先把她的衣物拿开,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道:“你今天晚上用不到衣服。”

“我说了不做,你非要做,难道要强奸我么?”望舒看着他气道。

“我永远都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不过我会一直缠着你,用我这一年学到的很多法子… … ”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望舒猛地眯细了眼睛,盯着他反问道:“这一年学到的很多法子?”她见他愕然,似乎有些做贼心虚地慌乱,心中登时大怒,伸出手猛地推了他一把,她用力很大,许承宗又没有提法她的心理,整个人登时倒在床上,床垫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得发出呀的抗议声。

“你竟然跟别人做过了!”望舒没想过这件事让自己这么愤怒,她觉得自己气得头发上都要冒烟了,冲到椅子旁边拿起自己的衣物,顾不及穿在身上,就这么抱着衣服边向外走边气昏了大声道:“送我回家!”

“我没跟别人做。”许承宗一边从床上起身,一边辩解,身上把她怒气勃发的身子拉住,笑着摇头道:“你别胡猜。”

“那你说什么新学的法子…”

许承宗先是不肯答,拉着她坐到床沿上,望舒眼睛盯着他赤裸的胸膛,结实性感,线条流畅,在昏暗的光线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不甚鲜明,所以看上去十分诱人,她怔怔地等着他说话,很久之后许承宗才口气怪怪地解释道:“我——我就是看了不少成人教育片。”

望舒抬起头,许承宗脸上的神情让她差点儿以为自己看错 了,他是不好意思了么?

“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

“那你不是——不是忍了一年多?”

“要是没有看见你,我还能接着忍。不过从那天晚上见了你之后,我这两天脑子里就只想着跟你上床,除了这个我想不了别的。”他的声音越来越暗哑,手上用力,把望舒推倒在床上。

“喂,我还在生气 呢。”她嚷道,用力推着他不老实的手。

“那我道歉行么?”

“不行。”

他看着她的脸色,一直忙着脱她身上衣物的手上移,抓住她的手无奈地叹道:“进城这么久了,怎么还跟当年在乡下种地时一样倔?”

“我本来就倔,跟种地不种地有什么关系?!”她被他莫名其妙的的话气得无力 了。

“当然有关系。”他笑着看她,趁她不防,嘴在她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真心实意地看着她的眼镜说:“种田的叶望舒,纯粹干净得像大山里的水,善良美丽得像山后静静的湖,倔得像你家田里耕地的老黄牛… … ”

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他的嘴已经落了下来,含着她微张的嘴唇,不停地吮吸,亲密地亲她咬她,把她的舌头含在口里,听见她嘤咛一声的呻吟,手向下极其迅速地脱掉了她的衣物,在进入她身体的前一刻,她从他的唇下挣开,微微喘息着说:“你说错了,我家没有老黄牛!”

许承宗几乎笑出来,自己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亲着她的头发,低声笑道:“好,没有就没有。”

床垫呀呀地响了起来,很久很久都只有呼吸的声音,后来她张嘴轻轻咬着他的肩头,心里叹息着感到肌肤相触后的满足和身体正在经受的禁忌的欢乐。

她终于还是做错事了。

可做错事能让自己这么欢喜,偶尔错一次就错一次好了。雨滴打在树叶和木屋顶的沙沙声,天和地之间又在云雨了,就像这小木屋里的男人与女人一样。

夜很长,她身上被许承宗用不完的精力折腾得很累,很久很久之后,她实在乏极了,忘了起身,忘了离开,就靠在他的怀里,在他的亲密中睡着了。

真相之一

床垫动了一下,望舒睁开眼睛,微光中,听见许承宗轻声道:“别动。有人来了。”

望舒吓了一跳,“谁?”

许承宗还没答话,来人的鞋踩在湿透沙粒上的嚓嚓声响起,后来木屋的门被人向里推,吱呀吱呀的声音,给望舒脊梁上带来一股瘆人的寒意。

她坐起身,看着门口,很久之后一把刀从门隙中突然插进来,望舒看见那刀尖的闪光,吓得心里一颤,对许承宗道:“刀——”

许承宗点头,他伸手拿过望舒的衣裤,让她穿上。望舒只来得及胡乱穿好,门已经开了,外面雨夜的湿凉之气冲进来,她看见走进来的人,不由得大惊失色。

怎么会是程健?

程健一手拿着枪,另外一只手握刀,进屋用枪指着许承宗道:“这次你还躲得过么?”

望舒心跳到了嗓子眼,她看着程健,再看着许承宗,见许承宗直直地望着程健,没有说话。

“这一回你该死了吧?”程健淡淡地说,“你以为让大东提醒我,我就会收手,是么?真是太天真了,你这样没有阅历、没有文化,甚至连智商邵没有的人,凭什么抢走我十多年的心血?”

许承宗看着他,冷冷地反问:“所以你就亲自动手了?”

“我自己动手简单多了。”程健的镜片在煤油灯的光里有点儿闪,看起来有些邪恶,他看了一眼望舒道,“这个女人在这儿正好。”他掷出绳子,用枪指着望舒道,“把他的手脚绑上。”

望舒看着许承宗,许承宗一直不做声,很久才对她淡淡地说:“绑上吧,他不杀了我不会死心的。”

望舒看着许承宗满眼的痛苦与失意,她因为恐惧而一片空白的大脑怔怔的,她不知道自己失神了多久,只听见程健厉声道,“让你绑上他,听见了么?”

许承宗道:“这次你要弄成什么样的意外?把我绑在这房子里,房子意外着火了烧死我?还是你干脆杀了我,沉尸湖底?你别忘了,这是度假村… …”

“现在是淡季,这地方除了看门的,一个人都没有。承宗,你命再大,这次也跑不了,我杀了你十年,你的命怎么比蟑螂还强,现在还活着!”说到这里,他不耐烦了,手上的枪指着望舒道:“绑上他,不然我先杀了你。”

望舒不动,她不是不想动,而是手脚都已经被吓得软了,眼睛盯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硬是不敢错开目光。

许承宗也看着程二的枪,他对望舒道:“望舒,没关系,把我绑上吧。你没听见他说么,他杀了我十年都没成功,你可以想象这个男人多没用么?他杀不了我的。”

他的话让程健一直斯文镇定的脸布满怒气,转过来把手中的枪对着许承宗,怒喝道:“我今天就非要杀了你!”

“你没有那个胆子。程二,你想杀我,又总想着把谋杀弄成意外,可惜你智商不够,你只能看见眼前的一步,谋杀这种需要谨慎计划的事,你做不来… …”

“谁说我做不来,你坐了十年牢,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毁在谁手上么?”程健突然冷笑道。

许承宗身子僵了一下,他盯着程健,后来缓缓说道:“原来是你!”

“不错,我知道姑父养了个情妇,本来没在意,后来那个情妇竟然怀孕了,姑父为了一个杂种,竟然要跟姑姑离婚——我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当然通知了姑姑,可惜姑姑那样了不起的女人,除了整天掉眼泪,一点儿办法都想不出。我太失望了,姑姑一遇到跟姑父有关的事,脑子就不清楚。我只好去找那个情妇,这种满是心机的女人果然不一样,她比姑姑急多了,她当然怕了,万一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儿,姑父不肯跟姑姑离婚不就糟了?她挺着大肚子去找姑姑,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姑姑看见她的大肚子,失去了理智,错手杀了她,而你这个大孝子,替母亲顶了杀人罪名!承宗,说起来,我真不了解姑父,你这样孝顺又肯担当的儿子,天下也没有几个,他竟然能为了一个女人,忍心把你关在大牢里,永远不见天日!”

这样骇人的真相,让望舒震惊得良久发不出声来,她猛地转头盯着许承宗,见他满眼痛楚,英俊的脸紧绷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程健。她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忍不住伸出手拉着他,感到他结实的手掌一片冰凉,恐惧的心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他竟然有这样的父亲和母亲,难怪他什么都不相信!

“父亲喜不喜欢我又有什么要紧?人都已经死了。”许承宗冷冷地说道。

“要紧,当然要紧!姑父死了,所有的财产就是姑姑的,你本来该一辈子关在牢里的,谁能想到你这蟑螂竟然在姑姑要死的时候出狱了!”程健声音里的怨念已经掩盖不住,有些嘶哑的怒吼听起来像沙子刮铁锅,十分刺耳。

“莫非你发现我母亲重病之后,知道她活不长了,所以我父亲才会突然去世,由你来继承财产?难道是你杀了我爸爸?”许承宗的身子不能自控地动了一下,程健挥了一下手枪,许承宗看着那枪口,硬生生控制住自己,双手握成了拳头,隐隐能听见指关节绷得紧紧的声音。

程健的眼睛在镜片后闪了一下,没有回答,只道:“意外总有成功的时候,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蟑螂一样能活?” 说完他把枪指着望舒,催促道,“绑上他,不然我开枪了!”

望舒已经动不了了,因为她已经彻底被刚刚听到的消息震得失去动弹的能力。

许承宗眼睛死死地盯着程健,怒气勃发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杀气,他突然大声对望舒道:“望舒,按他说的做!”

望舒醒过来,眼睛转向许承宗,看着他眼睛里深深的痛苦和恨意,自己难过起来,这么久了,第一次有些了解他,不想却是在这种情形下。

许承宗见她不动,伸出手拿着绳子,塞在望舒手里,望舒盯着手里的粗绳子,震惊地抬头看他,许承宗脸上冷冷地,毫无表情,可从那双幽黑的眼睛里,却可以看到一丝危险的冷酷与决绝。

“别再耽搁时间,非要让我在你身上捅一刀,你才能给他绑上么?”程健等不及了,低声对望舒喝道。

“程二,你若扎她一刀,等法医看见我俩的尸体,就会知道这是谋杀了。”不肯做声的许承宗听了程健的话,冷冷地打断他道,他侧过头看着望舒,叮嘱道,“绑上,绑完之后,他还要布置好一阵才能让我俩死。你别担心,我们还能活一会儿。”

望舒不明所以,看着许承宗的眼睛,再看程健越来越失去耐心的脸和那只黑洞洞的枪口,她伸手拿过绳子,慢慢地把许承宗的手脚绑上。程健得意地走上来,拉了拉许承宗身上的绳索,很满意地笑了。他把望舒绑上,自己出门,从外面拿进来几只酒瓶,将一只打开,对许承宗道:“张开口,吞下去。”

许承宗毫不反抗地张开口,一旁的望舒忍不住道:“别喝,可能是毒药。”

许承宗看着程健的脸,缓缓摇头道:“这是酒,他会伪装成我们俩醉酒之后,油灯意外失火烧死了咱俩——”话没说完,他已经被程健用酒瓶塞住口,咕嘟咕嘟地灌了半天。后来程健转过来,用手扣着望舒的头,将剩下的那些酒灌进望舒嘴里,高度白酒的呛人味道让望舒咳嗽不止,胃里火烧一般地烫,浑身的血液好像要燃起来一般,她脑子一阵混乱,大难临头了,她绝望地想。

望舒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感到许承宗就在旁边,眼睛蓦地痒痛,她一边被胃里的酒精冲得直呕,一边落了满脸的眼泪,模糊中见程健不停地在屋子里洒酒精,她颤着声音对许承宗道:“被烧死,会不会很疼?”

许承宗只冷冷地看着程健,没有做声。

胃里空空的,酒精发作得快,她脑子有些迷糊,自己向许承宗身边靠过去,感到他赤裸的肌肤在夜里凉凉的,她的头控制不住地下沉,后来一头扎在许承宗大腿上,流了他满身的眼泪,她浑然不觉地哭了,在这个非常的时候,想起自己心中最大的痛苦来,酒精让她越来越糊涂,后来她开始喃喃道:“我们真要死了么?”

“我们不会死的,望舒。”好像是他的声音安慰她。

“不会死?他有枪呢。”

“警察就要来了,你听声音,外面不是有人来了么?”

“承宗,我什么都听不见。”

“望舒,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急了。

她脑子一阵迷糊,想用力睁开眼睛,偏偏睁不开,用力把头晃了两下,更糊涂了,长长地叹息道:“唉,承宗,我——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爱我了。”

能同居吗?

眼睛渐渐睁不开了,在她将要昏迷的时候,听见小木屋的门响了一下,似乎是有枪响的声音,她努力睁开茫然的眼睛,见两个陌生人站在屋子里,神智吓得清醒了片刻,她用力转头看向许承宗,见他好端端地被绑在旁边,她声音模糊不清地着急道:“有——人来了,你快跑吧?”

他没有回答,望舒撑了片刻,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床上,只听见许承宗不停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她想回答他,让他放心,可嘴巴却不听使唤。昏乱中感到又人抬着自己的身体,她在半知半觉之间觉得自己到了外面,后来进了车里,车开的实在太久了,车的座位又很舒服,她躺在上面,渐渐地什么都听不见了。

醒过来的时候,一室的明亮,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疼欲裂,手腕和脚踝处都有点儿酸痛。募地想起昨晚的事,她转身坐起,看见许承宗躺在自己旁边,她急忙问:“昨晚怎样了?”

“没事了。”

“那个程健呢?”

“被警察抓走了。”

“警察?哪里来的警察?”

许承宗伸手摸着她的头发道:“我总是受伤,警察早怀疑上他了,一直盯着他呢。”

望舒哦了一声,她想起昨晚受的惊吓,想起许承宗盯着程健时冷酷的眼睛,此刻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自己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半响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喃喃道:“原来当初你真的没有杀人?”

许承宗低下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望舒想了想,轻声道,“我想不到你母亲是这样的人,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顶罪。”

“她若是被抓起来,会判死刑。”许承宗轻描淡写道,他不想谈论自己母亲,看着望舒,“我过去一年不敢到处找你,就是因为程二一直在等机会害我。我不死,他总是不死心。望舒,昨天晚上差点儿连累你,我——我该再忍一阵子,不该找你的。”

“我们都没死!”她喃喃地说道,心有余悸中这句话半是庆幸,半是感叹。

“是,我们没死,谢天谢地。”

她看着她,看了好久,看的许承宗对她笑了笑,她还是在看着他,许承宗有点儿奇怪地伸手摸着她的头,发现没有发烧,在她头发上揉了揉道:“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

“我才弄清楚。”

“弄清楚什么?”他有点儿困惑了。

“弄清楚你,还弄清楚了许多事。”她冲他笑了。

他有点儿不安地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对望舒咧了咧嘴,起身道:“你身体怎样了?能下地么?”

望舒起先还盯着他看,后来回过神来,看着墙上的钟,停摆的大脑猛然想起一事,她惊道:“糟了,昨晚没回家,我妈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

“没事,我给你大哥打电话了,他跟你妈说了一声。”

“我大哥…”她募地想起来大哥的手机是许承宗送的,他知道那部手机开机了么?“你跟我大哥联系上了?”

许承宗点头笑了,“那天晚上我跟着你到了你家,在外面站了半天,正好遇到你大哥回家,跟他聊了一阵。”

“我大哥竟然没跟我提起!”望舒想不到大哥那样的性子竟然还有事瞒住自己,惊讶极了。

他继续笑,在望舒身上看了好久,望舒被他看的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不是脏了,不然就是忘了扣扣子?她正想低头检查,才听他好像随口说道:“那些内衣你喜欢么?”

望舒是不明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后来猛地醒悟,指着他恍然道:“原来是你在搞鬼!”

他笑了,没说话。

“我说我怎么会抽中奖!莫非那就是你曾提过的你母亲的内衣店?”她笑着问。

他点头承认,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然后笑着说:“我看你没有穿那些内衣,不喜欢么?”

望舒摇头,一想到那些精致得近乎奢侈的文胸和内裤是他给挑的,她心里就怦怦地跳,觉得他挑那些内衣的时候,一定非常不怀好意。她脸红得发烫,忙换了个话题道:“我大哥跟你都聊了些什么?”

“以前在监狱的一些事,还有你现在的情况。”

“很难相信我大哥竟然也有藏住秘密的时候!”望舒甚为惊诧地感叹。

“我让他不要提起的,他答应了。只是我没想到第二天会下雨,每次下雨我心情都特别不好,想不到差点儿因此害了我们两。”

“为什么下雨就心情不好?”

“十多年钱我母亲杀人的那个晚上,就下着雨。”他慢慢地说,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目光看着她时眼神怪怪的,他抬手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我失去童贞的那个晚上,也在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