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喜欢。”

第16章

阮知微简直要被沈宴的话气笑了:“你还能强迫别人的喜好吗?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说多少次都是不喜欢。”

沈宴沉着脸色,刚刚被他压下去的火气再次窜上来,烧得他肺腑疼。

他一把将阮知微拦腰抱起来, 不顾她的惊呼声,将她放到书桌上, 单手按住她的腰身,把她钉在桌子上。

随后, 他低头,凶狠地吻住了她。

“唔唔唔……”阮知微蹬着腿挣扎, 他的吻如同狂风骤雨, 她怎么逃也逃不了, 看她挣扎得太厉害,沈宴直接用他的长腿压住她的身体,他交叉地按住她的手腕, 把她按在桌子上, 他俯下身,放肆地吻她。

这样就可以堵住她的嘴了。

能不能说点他爱听的。

阮知微被他控得怎么动也动不了, 她的眼里霎时涌上了泪花,她一丁点都不想和他任何牵扯, 这样身体上的碰触都让她难受,尤其是,一想到, 在他没回家的那些晚上,他是不是也是这么对待另一个女人的, 阮知微就觉得生理恶心。

她有感情洁癖, 真的受不了。

沈宴的这个吻带着浓厚的侵略和占有意味, 似乎是在宣示他的主权, 他肆意地攻略她的领地,想看她投降,想看她称臣,想看她服软,但阮知微偏不想让他如愿。

阮知微一狠心,用力咬了下去,她没心慈手软,一阵剧痛瞬间从沈宴的舌尖传来,那是最敏感的位置,那个瞬间,疼得沈宴头皮发麻。

血腥味在两人的嘴里肆虐着,像是铁锈的味道。

沈宴的动作停住了。

他没想到阮知微可以对他这么狠。

他被她咬的那刻,疼得几乎失去了痛觉。

阮知微趁这个机会,尽可能地挣扎,她胡乱地踢着,桌上的历史书、杂物都纷纷掉到地上,“哐当”一声,刚刚沈宴买给她的甜品盒也甩到了地上,小兔子从甜品盒里掉了出来,雪白的身子软趴趴地落在地上,红色的眼睛宛如哭过。

沈宴的余光看到那个小兔子时,心里不知怎么,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阮知微在他发怔的时间里往下窜,她从书桌滑落到地上,无意间,她的脚刚好踩到了那个从甜品盒里掉出来的兔子,本来形态憨憨的兔子瞬间被踩平,再也看不出来本来的模样。

沈宴一把将她扯过,他盯着地上的小兔子看,知道小兔子无法恢复原状了。

他脸色变了,他眼尾翘起的眸似是染着寒意,宛如混着冰的桃花酿,他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名字:“阮知微。”

他的声音低哑而冰寒:“你他妈到底想要闹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一直这样相处,阮知微又怎么会好受,她深吸一口气,说话间嘴里都是一股血腥味:“你现在放我走,一切就结束了。”

“放你走?”沈宴冷声嗤道:“你想得美。”

-

阿姨收拾好混乱的一切后便离开了别墅,别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混乱过后只余尴尬。

沈宴可能是觉得气氛太静谧,开了客厅里的电视,电视里的音量开得很大,各种声音嘈杂不算,立刻将别墅里安静到诡异的气氛掩盖。

阮知微则在卧室里,她没再看书,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客厅电视里的声音一直在换,阮知微能听出来,是沈宴在连续不断地换台,他的心情想必也很烦躁。

阮知微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都到这种程度了,沈宴还不同意和她分手。

他根本不在意她,他喜欢的是白绮,留她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刚开始他是没反应过来,觉得被分手伤自尊,所以不分手,那闹到现在他应该也明白了,她是真的想走,她不再是以他为天的、乖巧温顺的她,他想要的那个她,已经不在了。

越想越不明白,阮知微无助地抱住自己,别看她在沈宴面前多倔强冷漠,其实她才是最受伤的那个。

她本来就不喜欢吵架,这样无休止的冷暴力她不想继续。

不知道经纪人有没有给她接戏,向锦秋联系不到她又会怎么办,她还想要赚钱,想要远离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和人。

她也想拥有全新的、为她自己而活的生活。

就在这时,客厅里不停换台的电视声音突然停顿了5秒,因为之前一直是纷乱的声音,所以这停顿的五秒显得尤其突兀。

电视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白绮导演接受采访表示,她目前想主推灾难题材的科幻片,这样的题材特效宏大、意义深远……”

又是白绮。

能让沈宴停止换台、驻足停留的依旧是白绮。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认知到这点后却还是觉得喉间发哽,阮知微把卧室的门彻底关上,直到再也听不到客厅里的声音。

阮知微将自己又抱得紧了点,她好像明白沈宴为什么不肯和她分手了。

按照那天微博上看到的采访,还有刚刚沈宴独独在她的新闻上停下来的态度,他应该还没追求成功白绮吧。

高中他轰轰烈烈地追求白绮,把白绮逼得出国,而在白绮回国的第一时间沈宴又去机场接她,他在白绮那里,是个深情又体贴的人。

而白绮呢,一直没有同意他的追求。

她阮知微,只因为长得像白绮才被他注意到,他不过是他用来思念白绮的替身。

他还没有得到白绮,作为替身的她又怎么可以走?她走了,他的情感上哪里去寄托。

阮知微眼眶越发酸涩,可能是沈宴的自制力惊人,他在阮知微面前,从来没有叫错过名字,也从未提起过“白绮”这两个字,似乎也没怎么看她发呆、以此看另外一个人,所以即使阮知微知道自己长得像白绮,也从来没把自己代入过替身。

她一直不愿承认,但现在好像不得不告诉自己,她在沈宴那里,真的只是个替身而已。

情绪逐渐发酵,阮知微很想和向锦秋聊天,再不济和肖蒙蒙聊聊也行,她实在不想陷入这些情绪里,她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是她的手机、电脑都不在她这里,她没办法联系到外界。

阮知微想不到解决办法,干脆关灯睡觉。

睡一觉就好了,她想,梦里就能忘掉这些了。

-

阮知微做了个梦。

医院里,暖洋洋的阳光照拂在脸上,静谧的午后,偶有蝉鸣声响起,一声又一声,夏日悠悠。

她和沈宴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晒太阳,阳光下沈宴俊美得有些妖,他的桃花眼只要轻挑起一下,阮知微的心神就为他波动三分。

旁边有穿着病号服的老人咳嗽着走过,沈宴似是想起来了什么,唇边噙着笑意:“小姑娘,你知道有两样东西是藏不住的么?”

“什么?”阮知微仰起脸看他。

“咳嗽和喜欢。”他眸光仿若能看透她的心思一般。

阮知微的耳后都红了,她的心里似乎有小鹿乱撞,砰砰砰跳得她发懵:“啊……是吗。”

她喜欢他,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很好。

沈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他很喜欢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让阮知微觉得他很宠溺,她红着脸不说话,沈宴弹了下她额头:“怎么一和我说话就脸红。别太单纯,这世界上没什么好人,你这样的人,容易被骗。”

阮知微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你也不是好人吗?”

“不是,”沈宴回得很利落,他的唇边还带着笑意:“做好人有什么意思。我是坏人,记住了。”

阮知微心里默默地想,可是,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好人啊。

陡然间,梦的场景突然变换。

这次是很陌生的学校,学校装修富丽堂皇,处处都是穿着私服的男生女生。他们傲慢又不可一世,阮知微迷茫地走着,然后,她看见了沈宴。

她看见沈宴单膝下跪和白绮告白,看见周围无数人起哄,看见白绮摆手拒绝,白绮转身要走,沈宴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阮知微心疼得揪在一起,腿仿佛被灌了铅,走不动路。

远处,沈宴和白绮上演着深情戏码,而她就在这里,眼睁睁地旁观着沈宴的爱情。

好不容易,周围围观的人都散去,白绮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周遭只剩下了沈宴一个人,阮知微才敢走上前,她的泪腺好像不听她的控制,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里滚落,她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脸上的泪水,她带着哭腔控诉:“你为什么喜欢她啊,她都拒绝你了?”

沈宴似乎这才注意到阮知微,他的眼神都是对她的轻蔑和冷淡:“我乐意,喜欢她是我的自由。”

“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我一直暗恋你,我默默等你,我原谅你的所有冷落和忽视,我一直自我消化那些情绪,你知不知道啊……”

沈宴冷笑道:“我让你暗恋我了?我让你喜欢我了?我让你默默付出了?我让你自己自我消化了?你自己要做的,我又没要求你,你活该。”

……

心脏蔓延的痛意将阮知微生生疼醒,她捂着胸口,发现只是一场梦。

她苦涩地想,梦里也不安宁。

阮知微看了眼时间,她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梦里的沈宴,嚣张而冷漠。

她在现实中其实是个很理智的人,所以她把很多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说也不去质问,她总是把自己包裹起来,她尽可能避免一些激烈的场景,比如吵架、比如对峙。

她会克制自己的情感和**,即使处在下风,她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狼狈。

而梦里的她,不怕狼狈,终究把真实的情绪表露,把那些想说的都说了出来,沈宴也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说话直接带刺,刺得她喘不上气来。

但沈宴说的挺对的,之前是她活该,所以她也得受着这一切。

所以,到底怎么才能分手……她受够了。

正想着,卧室的门突然开了。

阮知微连忙闭上眼装睡,应该是沈宴进来了。

沈宴垂眸看着床上小小的一团,睡着的阮知微终于有了往日里温顺的影子,他在床边坐下,看了会她恬静的睡颜后,有点想吻她。

他现在舌头还是痛的,喝水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刺痛感,但可能她此刻的模样太乖,他克制不住地想吻她。

他的唇即将碰到她的唇时,阮知微蓦地睁眼,她神色清醒,哪有半点睡意:“你不怕再被咬舌头吗?”

沈宴的动作顿时停住。

他顿了下,语气意味不明:“你在装睡?现在是在威胁我?”

“没有,我在说事实。”阮知微的语气很平静。

她现在总是喜欢用这样的语气,无动于衷地说出尖锐的话。

“那你信不信,”沈宴压低了声音,他语气渐渐发狠:“我不但能吻你,还能上你,上一顿是不是就乖了,恩?”

第17章

阮知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睁大了眼。

虽然说沈宴以前在床上也爱说荤话,但在一起时那叫情/趣,现在这样只能叫威胁和强取豪夺。

她面红耳赤地骂道:“你王八蛋!”

“上次叫混蛋, 这次叫王八蛋,可以, 骂人词汇有在增加,我再多教你几个吧, 叫宴哥哥,一会你能好受点。”沈宴的语气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也是被阮知微气到了, 本来他不怎么为难女人, 但是有时候, 不是他为难她,就只能被她为难。

那他当然还是选择为难她。

“我不想和你做,”阮知微刚做完那样难过的梦, 只想离沈宴越远越好:“你离我远点!”

她越拒绝, 沈宴的眸色就越暗沉,这两天来阮知微说出的拒绝的话, 比之前两年加起来还要多。

他单手将她困在自己怀里,俯身, 覆在她身上,阮知微的睡衣很薄,两条细细的肩带衬出她漂亮的肩胛骨, 让人想要摧毁。

他连她的衣服都懒得脱,食指大力一勾, 她的睡衣带应声而断。

“沈宴!”

沈宴对她的叱骂嗤之以鼻:“继续叫, 我喜欢听。”

睡衣带子断掉, 她的睡衣松松垮垮, 衣不蔽体,春光外露,沈宴没有吻她的唇,他顺着她的颈往下细细吮吻。

女人的力气永远比不过男人的力气,她挣扎不过沈宴,这个道理在之前的尝试中她已然明白。

阮知微没再挣扎,她的声音很静:“你除了强迫我,还会做什么。”

就这一句话,让沈宴的动作停下,他没再继续。

沈宴也说不好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绵绵密密的,一阵阵的,似乎是疼的感觉。

这样倔强而不听话的阮知微,引起他的征服**,他想看到阮知微仰起脖子随着他的节奏起伏的样子,想用身体的契合度告诉阮知微,你看,你明明还爱我,干什么一直没完没了说要离开的话。

但是阮知微真这么排斥,他突然不想继续了。

没必要了。

他起身,关门离去,只留下了一句:“你当老子稀罕。”

出了阮知微卧室以后,沈宴去阳台上抽烟。

一根又一根的烟,他刚摁灭,又继续点燃新的一根,烟雾升腾着,逐渐变浅,直至消失。

阮知微一直这样的态度,那他把她困在家里也没什么劲了。

如她所愿,和她分手?

沈宴心里下意识地不想,他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阮知微,但两年了,他早已习惯了身后有她。

他一直都以来都确定,阮知微非常爱他,直到现在都是,她喜欢了他那么久,不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应该只是口是心非。

算了,沈宴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摁灭,火星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玻璃上照出沈宴的脸。

他想,可能就像郭琪说的,他之前对阮知微太不好了,现在到了临界点,她才会这样。没事,过段时间冷静下来应该就好了,他再哄一哄,阮知微应该就会和以前一样了。

她那么喜欢他,怎么会真的想离开他?

-

昨晚因为沈宴那么一折腾,她睡得不太好,第二天,阮知微日上三竿了才醒。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挤进来一些,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点投在她的脸上,阮知微揉了揉眼睛,知道自己起晚了。

她穿好拖鞋,在屋子里四处走了一圈,发现沈宴已经不在家了,只有阿姨在厨房给她做饭,厨房传来饭菜的香气,还有“叮叮咣咣”的切菜声音,充满生活气息。

她想出去看看,到别墅院子里看看沈宴在不在,等她走到门边,将门锁往下一按才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门被沈宴反锁了。

阿姨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她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滴,一边说:“微微,宴哥说让你最近在家里冷静冷静,不要外出,把门和窗户都封死了,我也搬到了别墅客房里住,食材都买好了,冰箱里什么都有,除了宴哥回来,我们都出不去。”

什么?门和窗户都封死了?

阮知微的睡意立刻被驱逐干净,她不敢置信,“腾腾腾”地走到客厅里,发现窗户真的被外面一层铁网封死了,而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上的铁网。

昨天还没有这个铁网,看来是沈宴今早趁她睡着的时候装上去的。

这算什么?家养金丝雀吗?

阮知微让自己尽量冷静,她记得行李里面有手提电脑,她想先和向锦秋取得联系,她跑到客厅的行李箱旁边,在行李箱里左找右找,也没找到,她忍不住问阿姨:“阿姨,你看到我的笔记本电脑了吗?”

阿姨似乎早知道她会这么问:“我看早上宴哥把你的电脑拿走了。对了微微,宴哥走之前给你买回来很多书,说怕你无聊,你去看看。”

她早上睡得是有多久,久到沈宴能一早上做这么多事。

阮知微按照阿姨说的转身,刚好看到了沈宴给她买回来的那些书,他似乎是把图书馆里历史专区的书全都搬回来了一样,厚厚的书摞在桌子上,极高的一摞。

这些书中有很多书都是她看过的。除了历史书之外,他还买了一堆《与家人沟通技巧》《养身静气》《如何经营关系》等一些奇奇怪怪的鸡汤书。

阮知微快被沈宴气笑了,她随意翻开一本,草草翻了几页后,和阿姨说:“这些书,应该是沈宴买给自己看的吧。”

阿姨哪里敢接话,她只能尴尬地打马虎眼:“都看,都看,你们都可以看的。”

“阿姨,他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吗?”阮知微又问。

阿姨想了想:“宴哥说,希望你先在家休息休息,平心静气,等你好点了他再回来。”

阮知微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对沈宴的可恶又有了进一步了解。

没办法,阮知微出不去,也联系不到外人,阿姨嘴特别严,她一时陷入困境。

她想起了她刚和沈宴在一起时,沈宴也希望她一直乖乖待在家里,不想让她搞事业,他当时还挑眉问她,问她做“他象牙塔里的公主”怎么样,她拒绝得很坚决,他才没再强迫。

而现在,她似乎真的成为了象牙塔里的公主,在他为她制造的象牙塔里,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在家里实在无事可做,她只好翻开了一本历史书看打发时间,这本讲的是中国古代诗人的一些野史,她看着看着,刚好看到了鱼玄机的故事。

鱼玄机生在晚唐,又叫鱼幼薇,是著名的才女。她才华出众,文采斐然,和温庭筠是师生关系。她年幼的时候爱上温庭筠,少女热切,温庭筠也知道她的少女心事,但他一再拒绝。

后来,他亲自把鱼玄机嫁给了他的朋友做妾。

之后的鱼玄机,不再冰清玉洁,她颓废荒唐,一生风流,年仅26岁便香消玉损,临死之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幼薇男人无数,唯真爱过庭筠。”

这段故事并不长,但阮知微看了很久,她一字一句地读,反反复复地看,最后,她将这本书合上,安静许久,才从唇中轻声吐出三个字 “傻姑娘”。

从古至今,总是有无数女人为爱变得不像自己,失去自我,像是鱼玄机,又像是曾经的她。

还好她现在认清了自我,还不算太晚。

阮知微看了这个故事后,更坚决地要快点离开沈宴,她想要快刀斩乱麻,连现在这样和沈宴的拉扯和吵架都觉得在浪费时间。

应该要怎么样才能出去……她要先出去,联系向锦秋,不要这么被动。

阮知微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突然间,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一本书的名字上《生活处处是演技》。

这句话,沈宴好像也和她说过。

之前有一段时间,她在家磨炼演技、练台词,用各种感情和语调去拿捏,她在卧室里声情并茂,沈宴那时候就躺在床上拿着笔记本电脑办公。

看她练台词练得太认真,沈宴听着都觉得好笑,他的眸子里不由染了星星点点的笑意,他提点道:“微微,演戏的演技呢,是一回事,而生活中才处处都是演技,生活中的演技练好了更重要。”

当时她不明白,回头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宴的桃花眸里像是藏了匹伺机而动的野兽,他慢悠悠地解释道:“人和人相处是带着面具的,用得体的面具,演最真的戏,让别人死心塌地地相信你是这样的人,而后来摘下面具的时候,会给人惊喜,哦,也可能是只惊不喜。”

那个时候阮知微不敢苟同他的观点,她为人真诚,也不太喜欢这样的心机,但是此时此刻,阮知微忽然懂了。

其实也就是一种手段而已。

人总要成长,她不可能永远是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柔软的阮知微,她可以拥有善良和温柔,却也要逐渐变得强大而勇敢。

她想了很久,决定也尝试一下“生活中的演技”。

——用沈宴教给她的,来对付他。

第18章

阮知微被沈宴困在家里的第三天, 阿姨给沈宴打来电话,说阮知微想和他说话。

沈宴多少有点意外,他这几天都没回去看她, 因为他不想和阮知微起冲突,他以为按照阮知微的倔劲, 他还要等很久。

“喂?”沈宴很快接起来电话。

“好了,”电话那头, 阮知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甜,“我现在消气了, 你回来吧。我之前那么生气, 是因为杀青那天你没来陪我, 还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后来也没看我……”

她稍稍停顿了下,继续道:“现在冷静了几天, 也没那么生气了, 但是要把杀青的那顿饭补回来才行。”

听到她终于服软,沈宴心里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怎么哄女人,要是阮知微一直这样闹分手, 他还真不知道后续怎么处理。

还好,她果然只是一时上气头,他就说, 她一定还是爱他的。

沈宴心情好起来:“补。你想吃什么?今晚我就带你吃。”

阮知微想了想:“西餐?其实都可以。”

“恩,好, 那你在家等我, 我晚上去接你。”

“好。”

这次的电话里, 她的语调恢复了之前的柔顺。

挂了电话之后, 沈宴唇角微微上扬,脑海里一直在想晚上应该带她吃什么,他打了几个电话询问朋友有什么推荐的西餐厅没有,又记下来,比较了下这几家西餐厅的口碑,这才选好餐厅。

他把助理叫进来:“你订一下圣虚利亚的包房,晚上7点的。”

助理看到沈宴的神情后怔了下,他明显感觉到沈宴和前几天的不一样,这几天沈宴时刻低气压,眉间似乎有郁结积压,公司里大家都屏住呼吸走,连公司的美艳前台都不敢给沈宴抛媚眼了,但现在,沈宴神色轻松,又变回了那个运筹帷幄的二少爷,心情相当不错。

“看什么?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再这么不专心,等着我换助理?”沈宴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这才反应过来:“好。不过沈少,我们今晚约了李总来着……”

沈宴顿了下,开口:“找个借口推了。还有,晚上6点半去金檀别墅接微微。”

“明白了。”

助理终于明白沈宴为什么心情变好了,看来是阮知微那边松口了,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助理还在想,记忆中这好像是沈宴第一次因为阮知微而推掉公事。

助理因为谨小慎微又忠诚,才能跟在沈宴身边这么久,却也一直看不透沈宴,你说他不喜欢阮知微吧,现在却又不肯分手,硬是从地铁站把人带回来了,之前他在国外出差还会专门去奢侈品店给阮知微买礼物;你要说他喜欢阮知微,却又真的没把阮知微放在心上,上次还因为去机场放了阮知微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