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动你不是我多宽容,是因为,”沈宴看着苏御,他眸子暗了暗,语气渐渐地染了危险和冷血,一字一顿地:“我想要你好好地活着,亲眼看到自己输,我要你输得心安理得,要你心服口服,知道自己有多不配爱她。”

又来了。

这种狂妄的骄傲语气,就好像苏御一定会输一样。

苏御最恨沈宴这种语气,他那种天之骄子的语气总是能最大化地激起苏御的自卑心,让苏御恨自己的无能。

而苏御其实知道,他早就输了,在他红毯告白完被阮知微拒绝的那一刻。

“现在你可以滚了。”沈宴不客气道。

苏御的手还捂着腰,他低着头,没动,似乎不见阮知微就不走一样。

沈宴看苏御这样,冷笑了一声:“你来无非是想和微微道个歉,听一句她的原谅,再心安理得的原谅自己。有必要吗?”

沈宴的眼里掠过轻蔑。

人性,沈宴看得太透了,一边说着喜欢阮知微,一边因为一己私欲而利用阮知微,最后还要虚伪的道歉让自己心里好过,苏御的喜欢未免太廉价。

苏御被他说中,只觉得腹部更痛了。

好像一步错就步步错,从他选择利用阮知微拆c的瞬间,他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沉默了许久之后,苏御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他的房车静默地离去,像是从未来过一样。

而阮知微,是等到晚上收工之后才知道苏御来过,而她根本没见到苏御。

今天的戏是夜戏,收工已经晚上9点了,天气已经入冬,夜晚寒风刺骨,沈宴在剧组站了一晚上等她,再加上白天那一拳拉伸腹部,沈宴觉得喉咙里又隐隐有血腥气了。

估计回医院会被医生骂吧。

没事,那他也想等阮知微,他现在有了盼头,估计没那么容易死。

终于等到晚上九点,沈宴看到阮知微匆匆忙忙地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屏幕,照了下自己的脸,还行,脸色不是特别苍白。

等阮知微走近之后,她问的第一句话是“听说你打苏御了?”

阮知微没看见的是,沈宴眸子里期待的光不自觉地暗了几分,但他还是平静地收拾好情绪,用一种不太在意的语气说:“是,打了。”

“你……”阮知微想说沈宴,但是侧头看见沈宴的表情时,阮知微又说不出来话了。

她直觉沈宴和苏御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是她没资格去插手的。

“阮知微,”沈宴低声开口,没再解释苏御的事,反而提了一个毫不相关的话头:“前段时间分开之后,我看着你拥有越来越多的粉丝,更多人喜欢你,我觉得你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可是现在,”沈宴侧头看她:“我觉得,你还是要有我的。”

阮知微看着沈宴,不太明白沈宴的意思。

“你还是道行不够,不够心狠,”沈宴弯唇笑了笑,眸里掠过冷意:“把你逼到一定程度你才会反击,却不知那时已经太晚,而我不一样,有一点不好势头的苗头我就会把它掐断,我没耐心看它会不会变好,而是避免一切变坏的可能。”

就像是苏御,即使沈宴把一切都告诉阮知微,阮知微估计也不会做什么,她会心软的。

那就没必要告诉她了,让她误解自己也无所谓。

“不懂我说什么也没关系,”沈宴的目光落在阮知微身上,他的神色变得不自觉的温柔:“你只要知道,我在你身边就行了。”

——肮脏的事我做,黑锅我背,不忍心处理的人我来处理。

你只要在阳光下眉眼弯弯地笑就好了。

-

那天之后,阮知微没有再问起苏御和沈宴的事,她这次想相信一下沈宴,沈宴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具体因为什么事起的冲突,阮知微看沈宴似乎不太想说,苏御也没再在微信上和她说,她也不想再问了。

就这样,这事在两个人之间揭过。

而最近,阮知微和沈宴之间相处依然还是会觉得很尴尬。

断裂了太久的关系,想要修补又怎么会那么容易,他们两个偶尔会聊几句天,聊着聊着,却都沉默下来,总不知道要聊什么。

这天晚上收工之后,阮知微又和沈宴闲聊了几句,无非是最近天气降温,什么时候会下雪,聊到“雪”的时候,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多聊过去的事。

然后又都安静了下来。

默了瞬,沈宴开口,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饿吗?要一起去吃点什么么?”

这也算沈宴的一个新尝试,这些天他第一次邀请阮知微吃饭,他内心还有点不安,不知道阮知微会不会答应他。

阮知微其实也有点饿了,天太冷,想吃热乎乎的暖暖身子,但阮知微终究还是不太适应和沈宴单独出去吃饭,她刚想找个借口推脱,话到嘴边又变成了:“那去吧。”

——因为她在要拒绝的那个瞬间,看到了沈宴的手指节,他平日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节被冻得发红,沈宴站在这里,不知道在室外的寒风中吹了多久。

她忽然有点不忍心。

沈宴嘴角不易察觉地翘起个小小的弧度,他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好,那走吧。”

沈宴带阮知微去吃的港式火锅,花胶鸡。

暖黄色的汤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鸡肉的颜色逐渐变得金黄,花胶融化在汤里,沈宴这次主动承担起了照顾人的重任,他会用漏勺捞起来鸡肉,然后放到阮知微碟子里。

阮知微甚至还有些受宠若惊,她抬头看着这样照顾她的沈宴,有一种惊讶感。

他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她来负责这些,吃烤肉她来烤,吃自助烧烤也是她来撒料,沈宴根本就不是个体贴的性子,基本不会做这些事。

而现在,好像全都反过来了。

阮知微才知道,原来沈宴也可以做这些的。

许是阮知微一直盯着他看,让沈宴有点不自在,他拿起阮知微的碗,给阮知微盛了一碗汤,不易察觉地挡住自己的脸:“喝汤,花胶鸡很补。”

“好。”阮知微任由他拿过自己的碗。

沈宴盛汤的姿势颇有些不熟练,大概因为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并不擅长做这些事,但他愿意去为了阮知微去做。

“在看什么?”大概是阮知微观察他动作太专注,沈宴问了一句。

阮知微立刻敛了神色:“没什么。”

沈宴安静了会,猜到了阮知微在想什么,又开口解释道:“微微,我可能确实不擅长照顾人,但我有在学。”

“我知道的。”

阮知微能看出来沈宴的改变,他现在会给她先开车门,主动帮她系车的安全带,一起吃饭还会给她盛汤……这要是放在以前的沈宴身上,是根本不敢想的。

但这就是现在的沈宴,笨拙的,却又努力学着照顾她的沈宴。

想到这里,阮知微心中微暖,她拿起筷子,夹了鸡肉放到他的碗里,偏头看他:“你别一直给我夹,你也吃。”

“好。”沈宴嘴角轻扬一个弧度,他点头,把她夹的那块鸡肉都吃得干干净净。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虽然不算聊得多热烈,但也算温馨自在。

花胶鸡暖洋洋的,味道鲜美,沈宴格外地体贴,阮知微吃得还算尽兴。

来之前她以为这顿饭会吃得很尴尬,但没想到,气氛要比她想象得好不少。到底是有那么多共同的过去在,他们真要熟悉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这顿饭很快吃完。

饭吃完之后,沈宴先站起身,想帮阮知微拿起大衣,而恰巧阮知微也自己转身想拿外套,他们两个人的手无意中碰到了一起。

陌生又熟悉的触感。

明明以前熟悉到刻入骨髓,此刻却又陌生得宛如初见。

阮知微反应很快地把手缩了回来,神色有些不自然,沈宴则不动声色地帮她拿好大衣,将自己的情绪全都掩藏干净。

他们两个的关系现在很奇怪,比谁都熟悉彼此,却又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他们的相处中尴尬又隐隐带着一丝丝说不出来的暧昧。

无法形容的感觉。

等他们走出店门的时候,沈宴想了想,还是轻声问了句:“吃得好么?”

阮知微诚心诚意道:“好。”

沈宴扬了下唇,他没说的是——

因为你吃得好,我很开心。

第62章

因为第一顿饭的出师大捷,他们之后的相处都变得自然不少,不像最开始那么不自在了。

沈宴开始每天想邀请阮知微吃什么,绞尽脑汁地想,他几乎问遍了所有富二代朋友们吃喝玩乐的地方,就为了能在收工之后和她一起吃饭。

阮知微有胃口的时候一般都会答应,他们相处的时间增多,两个人也越来越和谐了。

阮知微觉得她最近还算顺利,网上她的黑粉好像也没那么猖獗了,她这段时间收到的陌生电话和快递都少了许多。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舆论热度过了、阮知微已经安全的时候,却再次发生了一件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

那天下午4点,沈宴和阮知微刚从广式茶餐厅吃完饭,他们去地下车库取车的时候,沈宴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明显有人在跟着他们。

这些天和阮知微相处得太顺利,沈宴多少放松了警惕,差点忘了他每天接阮知微收工的初心是什么——是怕她遇到危险。

而现在,他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因为现在是私人时间,保安们都不在,只有他们两个,沈宴足够警觉,他一把拽住阮知微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前:“你走在我前面。”

“啊……”他的手温热得让阮知微不太适应。

他们虽然最近相处得还算和谐,也没最开始那么尴尬,但他们比较循序渐进,沈宴一直有和她保持距离,任何肢体上的接触都没有过,所以她还不太习惯他的碰触。

阮知微刚想说点什么,沈宴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别回头。”

阮知微听出来了,沈宴的声音里无关□□,没有旖旎,他似乎有些警惕。

她大概想了想就猜到了,估计是有人在跟踪他们。

演员和明星其实也算是高危职业,有些私生饭很疯狂,遇到不理智的黑粉也很可怕,最近就有一些新闻是明星在演出的时候被捅刀或者扑倒,让演员们都人人自危,更加注重保护自己的和生命安全。

所以现在,这种事也轮到她了吗?

似乎感觉到阮知微的呼吸变轻,沈宴的语气有意放松了些:“别怕,可能是我最近悬疑片看多了,太敏感了。”

话是这么说,沈宴的神经还是高度紧张,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那个人的脚步声。

空荡荡的地下车库里有一种尘土的气息,在车库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沉闷至极。

那人的脚步声极轻微,但沈宴还是感觉到了他的频率和他们两个高度一致,在地下停车场里,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让人的神经末梢震颤。

阮知微理解了沈宴的意图,她的心“砰砰”地跳着,却还是尽量表现得自然,仿佛没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一样:“所以你最近看了什么悬疑片?”

沈宴:“……”

他根本没办法分出心神去回想,离他停车的位置很近了,沈宴只想快点把阮知微塞进车里,只有确保阮知微安全,他才能放心。

终于,他们看到了前面的布加迪威龙。是沈宴的车。

沈宴将自己的步伐节奏控制得还算自然,不想被后面那个人看出他们发现了他,沈宴在大脑里飞速计算着,他们两个人,对方一个人,不一定无法制服那个人。

但那个人可能有武器,而沈宴不能承担一点阮知微受伤的风险,所以还是先躲为好。

“你先上车,我给你开车门。”

沈宴按了车钥匙,布加迪的车灯亮了一下,而就在沈宴即将开车门的刹那,沈宴从车窗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背后的那个人举起了手上的铁棍。

铁棍的影子闪着寒光,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锋利而寒冷。

电光石火间,沈宴反应迅速,他一把拉开了阮知微:“小心——”

那铁棍被用力地砸下来,划伤了布加迪威龙的车身,沈宴拉得很及时,他和阮知微都躲开了那人的攻击。

沈宴喘着气回身看,而这么回头看的时候,沈宴才发现,袭击他们的人穿着黑衣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明显是有备而来。

沈宴抬手便去抢那人手上的铁棍,那个人往后退了一步躲开沈宴,与此同时,黑衣男人右手举起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着透明的液体,猛地朝阮知微这个方向撒去。

沈宴来不及拉开阮知微,只得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上去,下一秒,只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

一切都太快了,快到生理器官根本来不及反应。

阮知微怔怔地望着挡在自己前面沈宴的脸,后知后觉地通过气味反应过来,那个人泼的是浓硫酸。

居然是浓硫酸……

意识到这点后,阮知微的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在颤抖,牙齿都在打颤。

沈宴一弯腰,直接把阮知微抱上了车:“你上车!”

然后沈宴狠狠地关上了车门。

黑衣男人一看阮知微上车了,知道自己不再有突破口,转身就往外跑。

沈宴回身疾步追了两步之后,终究还是怕车里的阮知微再遇到危险,他被迫停了下来。

算了,不能留阮知微一个人在这里。

那黑衣男人跑得很快,已经不见踪影,沈宴咬了咬后牙槽,还是选择放弃,他掏出手机直接报了警:“喂,110,这里有恶意伤人事件……”

挂了电话之后,沈宴直接通知保镖赶过来,随后,他才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沈宴轻声安慰阮知微。

而他坐进去后,才看到阮知微的脸,她的眸子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恐惧和担忧:“沈宴,你后背上……”

浓硫酸泼到他后背上,不知道伤成了什么样,阮知微只要一想到他皮开肉绽的模样就难受。

那本该是撒在她身上的浓硫酸,却被他用后背挡住了,那样浓度的酸,不知道沈宴伤成了什么样……她现在是又后怕又担心。

“浓硫酸没撒到肌肤上,我衣服厚,没腐蚀进来。”沈宴知道她担心自己,索性脱了夹克外套给阮知微看,因为是冬天,他穿的外套足够厚,已经抵御了那些浓硫酸。

果然,他脱下来的驼绒粗呢夹克外套已经被腐蚀出了一个洞来,他身上还穿着深灰色美利奴羊毛针织衫,羊毛衫的后面有些发黑,一看就是外面的浓硫酸渗透进来的。

“里面呢?”

“里面也没受伤。”

阮知微知道沈宴不喜欢示弱,总是强撑,她太担心沈宴的伤势,干脆自己伸出手,她径直掀起他身上的羊毛衫,着急地看他的肌肤:“让我看一下你有没有事。”

她的动作太快,沈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羊毛衫已经被她掀开,带着凉意的空气碰到□□的肌肤,沈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尤其是,他知道阮知微正在看着他后背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更甚了。

阮知微不知道沈宴在想什么,她仔细地查看着沈宴的后背,还好,一眼看上去他的后背肌肤平整,纹理细腻,肌肉线条流畅,似乎真的没有被浓硫酸烫伤。

但阮知微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也没心思想别的,直接伸出手来,用手一寸寸抚摸沈宴的后背皮肤,从头到尾地细细摸了一遍:“这里疼不疼?这里呢?有没有痛感和灼烧感?”

沈宴:“……不疼。”

“那这里呢?”

刚开始沈宴还应两声“不疼”,后来他一句话都不说了,任她柔软细腻的手抚过他的肌肤。

“你怎么不说话了?”阮知微摸着摸着,看他不说话了,担忧地问。

而沈宴这时,才转过身来看她。

车里逼仄的空间里,两个人离得极近,鼻息对鼻息,她的手还掀着他的衣服,沈宴□□着后背和一截劲瘦的腰腹,他小腹平坦,腹肌紧实而有力量,男人的气息似乎将阮知微包围。

沈宴的桃花眼不知何时变得浓黑起来,欲色变重,声音比刚才哑了点:“你要我怎么回答。”

看阮知微还是不懂他什么意思,沈宴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选择说出口:“后背不疼,但别的地方疼。”

以前在床上做的时候,沈宴没少说荤话,现在阮知微一怔,几乎是一秒就懂了他的意思,她脸倏地变红了,像是天边最艳丽的朝霞。

“所以,你还继续摸吗?”

阮知微直接把沈宴的羊毛衫扔到一边,立刻规规矩矩地回到了自己的副驾驶位上,一句话都不说,她整个身体都贴着车门,努力和沈宴保持距离。

她用动作回答了,不摸。

沈宴看她这个反应,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把羊毛衫拉下来,穿好。

其实他刚才原本没打算调戏阮知微,沈宴现在还挺规矩的,就怕阮知微觉得他像以前一样轻浮,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急也不冒进,几乎是拿出了自己毕生的耐心追她,只想慢慢来。

但是不行了,她再摸下去,他真的受不了了。她摸了一会之后,他就知道那种陌生的感觉是什么了,太久没吃肉,他都快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

而现在,一旦知道,沈宴难免有点压抑不住,他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哪里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摸,知道她是担心他,但他克制**克制得太辛苦了,也只有这么说,才能让她不继续摸了。

空气中尴尬地安静着,沈宴在等保镖到,他透过前视镜看了一眼旁边的阮知微,阮知微红着脸,神情羞窘地紧靠着车门,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沈宴的唇角翘了翘,他们最近虽然相处得自然了一些,但还是隐隐有层薄如蝉翼的冰层横在两个人中间,但是现在让阮知微这么一摸,他们终于彻底破冰了。

沈宴甚至找到了当初他们刚在一起的感觉,那时候就是这样,他稍微一做点什么,小姑娘就会脸红。

沈宴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你往这边来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阮知微假装听不见。

沈宴的目光继续在前视镜里肆无忌惮地打量阮知微,她肤色莹白,脸颊泛粉,鹿眼里还带着刚才未干的泪花,看上去楚楚动人,温婉而惹人怜惜。

那是因为担心他而流的泪。

草。

——她为自己流泪的样子,真美啊。

第63章

保镖和警察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

沈宴吩咐了那些保镖们,让他们24小时守着阮知微,一分钟都不可以离开,轮班在她家门守候,也许夸张了点,但刚才紧张到呼吸发窒的瞬间,沈宴再也不想感受了。

伤害一个人很简单,但保护一个人太难。

刚才还好是他挡得足够及时,浓硫酸只泼在了他的后背上,也只腐蚀了衣物,如果真伤到了阮知微,会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沈宴无法想象。

阮知微要是在他面前受伤,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至于那个黑衣男人……沈宴的眼神暗了暗,不管是什么人,敢伤害阮知微,那个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警察来了以后,沈宴和阮知微简单地做了笔录,警局已经立案,相信不久就能将那个人绳之以法。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沈宴想要尽快送阮知微回家,外面到底还是危险一些,你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想要伤害她,走了一个,可能还有下一个。

“我送你回去。”

在沈宴的车子启动之前,阮知微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道:“我们现在去医院。”

沈宴神色紧张起来:“你刚刚受伤了?”

阮知微摇头:“不是我,你的后背,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宴:“……”

他真的没受伤。

行,阮知微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倔。

沈宴知道,不去检查一下,她是不会放心的,沈宴呼出一口气,实在拿她没办法,语气半宠溺半无奈道:“那就先去医院,为了让你放心。”

“恩。”

说着,沈宴便徐徐启动了车子,驶向医院,他的布加迪车身还有一道被铁棍砸出来的口子,但他现在也没时间管,保镖的车就跟在他们后面,时刻保护他们的安全。

沈宴低头看了眼导航,随便选了个最近的医院,他不太想去北城最好的第一医院,因为他现在还在那边做胃部治疗,让医生认出来就不好了,沈宴并不想让阮知微知道他胃出血那一晚的事。

“不去第一医院吗?”阮知微注意到导航定位的位置,问了一句。

“就近吧,医院都差不多。”沈宴的神色自然无比。

阮知微也就没多想:“那也行。”

车子一路行驶着,没多久就到了医院,阮知微戴着口罩和帽子下车,沈宴不是娱乐圈演员,也就没太遮掩自己的容貌,他下车走在阮知微身旁,他们后面跟着一行保镖,直接走了医院通道。

到了外伤科之后,有专门的外伤科专家赶过来给沈宴看病。

外伤专家仔细地一一检查了沈宴的背部,语气确定道:“还好,没受伤,这浓硫酸浓度很高,以后多注意点出行安全。”

沈宴点了点头,和诊室门旁的阮知微对视了一眼,阮知微听到医生的话,如释重负,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然后,阮知微的脸又不自觉地蔓延上了浅浅的粉色。

医生还没把沈宴的衣服放下来,所以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沈宴没有一丝赘肉的腹肌,带着冲击力的荷尔蒙气息。

她一想到刚才她就是这么掀开沈宴衣服摸他后背的,她就忍不住窘迫。

她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啊……

沈宴看到阮知微的神色,猜到她在想什么,不由弯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