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抽搭搭,哽咽难言,呜呜咽咽,就好像成千上万只蚊子在耳边不停地嗡嗡,不过她还是点了头,杜藜霎时松了口气。她很怕对方又用无限委屈如泣如诉的神情抱怨不停。

因为杜藜冷着脸和柯嫒的深情依赖,十分懂得哄女人的贾弈决定让杜藜有些危机意识,对着情深深的柯嫒也体贴入微,反而冷淡了杜藜。

三人都深觉满意,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只是,杜藜还是低估了这两个人的厚脸皮程度。居然当着她的面,两个人就在超市中相依相偎俨然成了一对,凑得近了还可以听到贾弈用着哄骗的语气问勾着他的女人‘你最喜欢吃什么?海鲜?柯嫒也最爱吃海鲜了。不过她的厨艺不是很好。你会做?太棒了,你真是一位善解人意宜室宜家的美女。’两人说话越凑越近,杜藜这才发现柯嫒居然化了妆。再仔细一看,她不止化了妆,还换了一身荷叶边地白绸上衣,下着百褶超短裙,十厘米的高跟鞋。

只是一个早上,柯嫒已经将杜藜那毫无特色的身材穿出了俏皮可爱的气质。那因为男人的称赞,而扑闪扑闪地假睫毛眼睛,颊边的淡粉红晕,还有耳朵上的钻石项链。

天,对方已经不是杜藜,而是真真实实的柯嫒了,除了三围不同。

也许,柯嫒的适应力比她强!

前面甜甜蜜蜜的两人不知多少次来超市,加上柯嫒知道贾弈的喜好,几乎是选择任何东西,贾弈都会夸张地笑道:“为何你知道我喜欢这个?我们心有灵犀么?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每当这个时候,杜藜就从紧密的两个人身边插入过去。她实在无法太快接受,原本是自己的身体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打情骂俏,甚至于露出一副情意绵绵的表情来。

那是她的身体。那个应该对每个男人都没有兴趣,对男人的情话都能够抵抗,对男人的接触都下意识远离的身体,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往推车里面丢了十来盒不同口味的咖啡,贾弈抽空回头,皱眉道:“可爱,咖啡喝多了会影响睡眠,对皮肤也不好。”

“我喜欢。”

饼干、方便面、不同口味的密封卤制品,还有果冻、口香糖全部都是很成堆地抛在金属车中,没多久就堆积如山。柯嫒无处落手,只能撒娇让贾弈再去寻一辆推车来,一边还忍不住抱怨:“你这样会将我的身体弄坏的。”

杜藜瞥了她手中的脱脂牛奶,巧克力,淡淡地道:“就算我身材不好,你也不用狂补巧克力,担心发胖,你的小三大业就要关门大吉了。”柯嫒红了眼眶,低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太小,没人能够听清楚。她已经没有胆子反驳杜藜。在柯嫒的眼中,杜藜是一个没有情趣不懂浪漫,还要跟她争夺贾弈的女人。

她们已经不是同病相怜的战友,而是为了男人而翻脸的敌人。

杜藜只觉得对方是白痴。

她站在远处,双手撑在推车栏杆上,看着那两人说说笑笑的同时,偶尔传递一个‘情深深雨蒙蒙’的眼神,说话之时,恨不得唇贴着唇。他们身前的水槽里,各种海鲜在爬行,偶尔一两条鱼突然跃出来看一眼奇形怪状的人类,再噗通一声掉入混沌不堪冒着水泡的槽子里,继续任命地摆着尾巴游动。商品台上,堆积的冰块中摆放着散发着腥味的死鱼死虾,勉强留住了活着的鲜色,只这样,也让它们看起来更加可怜一些。

结账的时候,贾弈一定要包揽所有的物品,强势的递了信用卡刷帐。杜藜争不过他,或是懒得听他口吐莲花自我表现,自己提了东西站在不远处,无形中感觉背脊发冷。

贾弈身后一个女子拍打他的肩膀,两人拥抱,贴面亲吻,然后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堵在收银台中间,徒留后面一长串没法前进的人们。

杜藜对着惊呆的柯嫒扬眉:“旧情人?”

柯嫒蹙眉:“我没见过她。”

杜藜嘲笑:“他们看起来很亲密,应该很熟识,还众目睽睽之下拥吻,把你这个新欢抛在了脑后啊,真是可怜。对了,你叫柯嫒,是不是就是可怜没人爱的意思?你爸妈真有先见之明。”

柯嫒瘪着嘴,跺脚:“就是你,都是你,为什么要霸占我的身体。”

杜藜嗤笑:“你的宝玉哥哥看的可不是女人的身体,他看中的只是女人。女人的感情是他的精神粮食,女人的身体顶多算是他的生理需要。”她歪着头想了想,又笑道:“也许,他真的只是在乎女人的身体,情感倒是其次了。你果然很了解他,真是天造地设一对啊。”

柯嫒扭着手,眼睛里面快要冒火了,可偏生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杜藜就看到那陌生女子最后再抱了贾弈一下,有意无意地瞥了杜藜站的方位一眼,最后踩着有节奏的高跟鞋走远。

“呵,有意思。”

柯嫒已经飞奔了过去,死死地抓住贾弈的手臂晃动起来。男人宠溺的微笑,摸着她的头,再拍拍她的脸颊,擦干净泪水,在她唇边偷了一个小吻,拥着她一步步走来。男人那眉飞色舞地神情,让人很想挥上一拳。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日更~~

颠三倒四第六桩

对于贾弈来说,没有哪个女人是他搞不定的。只要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加上名贵的礼物哄哄,任何女人都会再次忘记他所给予的伤害。

所以,从超市出来之后,将物品丢入后车厢,贾弈带着两人去逛街。杜藜想要回去,贾弈觉得她是在生气,也不管对方如何厌烦,一路拖了她同行。结果,在柯嫒的眼泪攻势之下,变成了杜藜陪着两人购物。

坐在旋转茶厅,点上精致的糕点和咖啡之时,杜藜的脸色才缓了下来。咖啡对她的功效就好像钻石对小三的功效有异曲同工之妙。

贾弈至此都没有过于关注杜藜现在所用这具身体的反常,关于穿着关于食物关于性格,这是不是说明他对柯嫒的确只是生理上的需要,而不是口头上说的‘爱’。

爱情,想到他们两人对爱情的惊人言语,还有一见之下擦起的灿烂火花,杜藜都像是在看火星人一般。

现在,两人居然相互依靠在一起,你给我喂一口布丁,我就亲吻一下你的手背的恩爱情景,简直让同桌的她想吐。

咖啡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杜藜又坐不住了,她还有工作要忙,没有闲空陪着这两个人你侬我侬。正极度不耐烦的时候,对面的柯嫒突然变了脸色,浑身发抖起来。贾弈也抬头望向她的身后,杜藜只觉得鼻翼无端飘进一股香奈儿五号的浓香,熏得她要呛咳。她皱着鼻子,眼前一闪,脸颊突地火辣辣的疼,已经被人扇了一个耳光。

她转过身,看向桌边站着的女人。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怒气疼疼的脸,高扬的下颌,还有单手叉腰的身姿,指着杜藜骂:“贱人!”

贾弈已经站了起来,问:“你怎么来了?”

女人咬牙切齿地低吼:“我怎么不能来?这里只准你带着这个贱人来,就不准我这个名正言顺的老婆来坐?”她又转向杜藜,扬起手还准备再打,贾弈已经抓住了她的手,拖着她:“大庭广众之下,别大声嚷嚷,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女人甩他不开,恨道:“说什么说?你每次不都是信誓旦旦的说只是玩玩,玩过了就会回家。你玩了几年了,三年。三年之中只要有休假就跑来带着这个贱人吃好的喝好的,丢下我带着儿子在家里傻等。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要撕了这个贱人的脸皮,看你以后还找她。”说着就要扑过来,杜藜一个闪躲绕道了柯嫒身边。柯嫒比她还怕,或者她一直都怕这个女人。

杜藜问:“你认识她?”

柯嫒含着泪点头。

“她老婆知道你们在一起,还忍受了三年?”

柯嫒看着拉扯不停地两个人瑟瑟发抖。

杜藜又问:“她以前就见过你,还打过你?”

柯嫒幽咽一声,不自觉的往她身边靠近。看样子以前应该被打得不轻。杜藜气笑了,再坐了下来,招了侍者再送一份九寸大小的香蕉慕斯,重新换了一杯咖啡。

贾弈苦口婆心的劝着女人回家再说,女人时而怒火攻心偶尔犹疑质问,两人拉拉扯扯,一个要拖着她走,一个死活不动。店中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更加精彩的内容,更加有人将目光聚集在杜藜那五个浮雕帮的指印上。因为女人留有指甲,指印的尾端都有一条细的刮痕,破坏了那一张美艳的脸,让她的冷静自持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杜藜舔了舔嘴角的咖啡渍,继续打击身边抖如筛子地柯嫒:“你以前被她打了之后,你男人是陪在了你的身边,还是回去安抚他老婆?”柯嫒一震,望向她的表情像是看着一个恶魔。恶魔笑了笑,露出可爱的小尖牙:“她没有威胁着要往你脸上泼硫酸?或者直接割了你这傲人的胸围?或者打折你的长腿?嗯,其实我觉得她应该找黑社会的渣子轮了你,那才够劲,也以绝后患。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还会要人尽可夫的女人,哪怕对方再漂亮。绿帽子嘛,戴一定多没趣,要戴就要戴一打,走在街上都可以被人指着脊梁骨,看他以后还乱找女人花心。”

柯嫒双腿上下颤着,细细的高跟鞋尖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嘚嘚,嘚’的声音,似乎在为不远处已经越扯越火的夫妻擂鼓助威。

“对了,以前你就等着对方打么?你看看现在这张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了这掌印。依照你的性子,别人打你的脸,你还不跟人拼命。”

柯嫒已经泪涕俱下:“我只敢躲着她,她,她太可怕了。呜呜呜,有几次都是亲爱的保护我的,呜呜……”

杜藜眉目不动:“贾弈保护你?你确定?”

柯嫒点头。杜藜脑门上的最粗的那根筋一条,当场就差点发飙。不过,已经有人提前怒吼了过来,一边拉扯着柯嫒:“这又是谁?好哇,你居然找了一个女人还不够,又找了一个,还三人一起在外面丢人现眼。你的面子就是这样被你糟蹋的。你拉着我做什么?你都不要面子我还要什么,我就要打死她们,看她们还勾引别人的老公。”

“够了,老婆。她们只是我以前的同事,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些随便的女人,再如何误会也要有个限度。”

“我误会?”女人大叫,指着杜藜:“真的误会了,我会打了她她不还手?真的误会了,这个狐媚子会只敢发抖不敢反驳。你哄谁呢?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要毁了她们,看你还在外面乱找女人……”继续你来我往的大吼大叫,这当下,贾弈也不敢打女人,或者他根本就不会打女人。只是苦口婆心的劝,半拉半扯。

杜藜觉得在看一场滑稽戏,戏里面的两个小丑你跳一下他翻一个跟头,惹得周边看戏的人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看得津津有味。

侍者从四面埋伏中左右突击送来了大分慕斯,低头问:“是现在切开还是需要打包?”

杜藜用手指刮了一块含在嘴里:“打包做什么?这东西现在就要用的。对了,等下这些算帐在那男人身上,别找我们啊。唔,建议你可以多要些小费,就说你替他做了护花使者让我们两人逃离了血雨腥风的战场。他要不给钱,打110。”

侍者听着,一时无语。杜藜已经站了起来,两手捧着香蕉慕斯,绕道后方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问她:“一个男人找小三,是男人的错还是小三的错?”

女人见了是她,反手就要再甩耳光,被杜藜轻巧的躲过了:“当然是你们这群小三的错,没有你们勾引他,他会抛下老婆儿子在外面晃荡吗?”

杜藜嘴角一抽,猛地抬起慕斯,对着对方脸上就罩了过去。女人的尖叫和围观群众的惊呼此起彼伏,很有歌剧的味道。贾弈已经惊呆了,一只手还抓着女人的臂膀,瞠目结舌的瞪着杜藜:“你,你这是做什么?”

杜藜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淡淡地说:“报仇雪恨。”

贾弈拦在女人身前,惊讶:“我已经要带着她走了,你又何必……”

“可惜你没有将她带走。她羞辱我,偏袒你,凭什么!你以为是谁都可以扇我耳光的么?”说话多了,耳朵就嗡嗡作响,她咧着嘴巴抽气。贾弈顿时又心疼,想要上前安抚,又碍于自己老婆现在的狼狈,只好道:“你们先回家,我有空去找你们。”

杜藜笑笑,知道这就是柯嫒说的‘保护’,这样的保护,算哪门子男子汉做的事情。她看了一眼对面女人越糊越乱的慕斯蛋糕,话却是问着她身边的男人:“这种竭斯底里发疯发癫不给男人面子的女人你也要,眼光太差了。早点离婚跟我结婚多好。我会照顾你,好好爱你,替你洗衣做饭,做你背后最听话的女人,就算你再有了新人,我也不会再外面对甩别人耳光,对你大吼大叫。对了,你想要女儿还是儿子?”

贾弈听得心惊胆战:“你,你胡说什么?被吓坏了吧,快些回家去休息。我晚上给你电话,乖啊!”又来哄她。

杜藜嘲笑一声,回头对柯嫒道:“你亲爱的不愿意离婚,怎么办?你还准备耗下去么?还是你根本不想嫁给他,你只是想要做情人,专门偷别人的老公,这样会让你有成就感。”

柯嫒呆呆地听着,‘哇’地一声,捂着脸大哭起来。

歌剧里面又加入了第二女主角的低音吟唱,很是缠绵悱恻痛彻心扉,闻着落泪见着黯然。作为另外一名主角的女斗士杜藜还继续靠近男人,低声笑道:“妄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混蛋男人,怎么不去死。”毫不犹豫地抬脚,深入男人裤裆。

“噢 ——!”的一声,将歌剧推向了最□。观众们掌声雷动,叫好者有之,痛快者有之,咒骂者也有之,啧啧称奇者更是有之。

杜藜在众多围观者的目光洗礼下,喝干了最后一口咖啡,提着柯嫒的后领,拖出了茶厅。

外面,烈日当头,阳光正好。

颠三倒四第七桩

如果女人的泪水可以成灾,杜藜觉得自家已经被水漫金山。

柯嫒被她一路拖回家。在外面的时候,她还胆战心惊不敢反抗,一踏入家门这才‘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你怎么能够那样?你好野蛮、暴力、蛮横、没有教养。淑女不能与原配夫人对抗啊!你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她会杀了我了。亲爱的,还有亲爱的……你将亲爱的宝贝给踢坏了啦,呜呜,他会很痛,要是从此不能与我爱爱了怎么办?他会不会不再要我了?他会不会打我?说我害了他,还欺负了他的原配。我,不是我做的。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流氓做的。你是太妹,你是坏蛋。呜呜……我以后怎么办?没了亲爱的,就没了爱情;没了爱情,我就会如凋谢的玫瑰花一般枯萎;我的容貌会越来越灰败,我的气质会变得忧郁,我会变成残花败柳,我会……”

“你会死!”

“对,”柯嫒一边抹眼泪,一边拧手帕:“我会死。”

杜藜踢掉鞋子,打着赤脚去拿了一盒纸巾丢到她的面前,继续提醒对方:“你死了的话,其他的情人怎么办?”

柯嫒吸鼻涕:“他们,他们也会伤心吧?”

杜藜瘪瘪嘴:“也许。”

柯嫒擦眼泪:“他们会想我么?”

杜藜查看群信息,头也不回:“也许。”

柯嫒再问:“他们会不会马上找到其他的女孩子来替代我?”

“有可能,”杜藜带上眼睛,想了想:“是绝对可能。也许今天你挂了,他们明天就换了女伴了,或者今晚的床伴就是你的其他小三好友。”

柯嫒声明:“我没有好友。我们只有联盟!”

杜藜登陆专业论坛的手顿了顿,不确定的问:“小三联盟?”

柯嫒绽放一个笑容:“对呀!我告诉你哟,我们还是会员制度,要有会员推荐才能进入。每月联盟都会公布美男们的个人信息,让我们自行选择,决定了之后我们就会通知联盟,要求一对一会员服务,这样其他的联盟成员就不能打探我亲爱的私人消息了。我已经是高级会员了哟,迄今为止,达到我同级别的只有十位淑女。”

杜藜下意识的瞄一眼论坛的首页。注册用户一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人,论坛版主一百三十三人,高级用户三十八人,中级用户二千二百五十人,在线用户四千四百四十四人。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眼角抽搐,忍不住的问:“你手上有多少‘客户’?”

柯嫒掰着手指头,回想:“大概,二十多个吧,很少了。”

杜藜朝天翻个白眼:“那多少才算多?”

“一千一百零一个,正好一千零一夜。”

杜藜抿着唇,将无比熟悉的那张脸从上到下的扫了一遍,冷笑道:“很好。不过,换了这张脸,估计能保住一个就算不错了。”

柯嫒眨着大眼睛:“这张脸?”

杜藜点头,将她拖到洗手间梳洗台前,捏着她下颚左右照照:“看看,这张脸虽然很白皙,是因为长年累月不出门而养成的。依照你的性子,不出门是不可能吧!再看看这无神的眼睛,换了你自己的就算不化妆也能勾人。可你看看现在的,不但要用假睫毛,还要画重眼线,烟熏妆才能让它放电。这薄唇,干裂没有丰泽,”她随手一点,啧啧道:“你到底涂了几层润唇膏和口红,才让男人生出想要一亲芳泽的欲望?还有这任何男人看了都没有兴趣碰的胸脯,没有弹性的屁股,不够美型的腿……”

柯嫒呆滞、慌张、醒悟,再是一声:“啊啊啊啊~~~~~~”

杜藜悠哉悠哉的走出洗手间,关好门,到了客厅,放入一张帕瓦罗蒂的发烧碟。厅里厅外,男女二重唱,这才是高品质的生活。

杜藜淡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可爱,你没事吧!”靠,柯嫒这个白痴,居然这么快就把她的电话给了那个混蛋。

杜藜长长呼出一口气,淡定:“没事。”

那头关怀:“你在哭么?”

杜藜对着电视,黑色屏幕中她明明很高兴嘛:“我在笑。”

“可爱,我的宝贝。别伤心,别害怕,我一直爱你。今天的事情我不会怪你的……”

杜藜打断他,问:“你老婆呢?”

压抑的气愤:“我们不说她。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找到了我们,也许是超市遇到的熟人给了她电话。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可爱,你要相信我,我永远都是最爱你的。”

杜藜讪笑了声:“我用蛋糕丢在你老婆的脸上了,你还爱我?”

斩钉截铁的:“爱。”

“我踢你的下半身,说不定你下辈子就阳痿了,这样你还爱我?”

那边传来宠溺的笑声:“那是你对我爱的表现。我到底会不会阳痿,今晚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杜藜怒,恨不得摔了电话,吼:“滚!”骂了还不解气,顺道跑到洗手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之后忙着补妆的柯嫒,那气又噌噌的烧到了眉毛,揪着对方的衣领拖到客厅沙发上,从上而下的睥睨着她:“以后你再敢冒用我的电话来联系别的男人,下场就如这口红……”抽走对方手中的化妆品,将口红膏的那一头猛地按在了茶几上,直挺的膏体瞬间断裂。柯嫒肩膀一抖,瞠目结舌,泣道:“是你摔坏了我的电话,我才……”

杜藜眼睛一瞪:“你再去买一个。”

柯嫒瞄了一眼‘分尸’的口红,委屈点头:“是。”

杜藜又拿出对方的粉饼,举高了道:“以后再敢拖着我替你去见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你的下场就如这粉饼……”‘呛’地一声,柯嫒还没来得及反对,粉饼就已经被砸在地面上,碎成了渣渣。

杜藜冷飕飕地问:“听见了没有?”

柯嫒不敢动作,抖索着点头,泪水滑落白皙面颊,楚楚可怜。

杜藜再从柯嫒抱紧的化妆包里面七翻八找,翻出一个胖墩墩的粉色小盒来。她冷笑一声,将那盒子在空中抛了抛。柯嫒惊惧的眼神随着那东西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杜藜还恶毒的挑起对方的下颚,蔑视着道:“要是你敢用我的这副身体去勾引男人,继续你的小三大业,你的下场就如这东西……”漂亮的一甩手,那小巧可爱至极的化妆盒子就随着动作,飞过茶几,飞过沙发,飞过窗台,飞向碧空如洗的外面世界,坠落再坠落,只遥遥的听到‘哐叮’一声,柯嫒只来得及冲去窗边,看到一滩寂寞的化妆盒‘尸体’,瞬间痛不可抑,哇地大哭起来。

“我的口红是美国哈尼送的生日礼物,粉饼是法国‘王子’送的情人节礼物,散粉是亲爱的特意从日本带回来给我的宝贝,你”她指着沙发边咬着苹果的女人,控诉:“是个禽兽!”

杜藜鼻子里面轻蔑的哼了哼:“我是禽兽,也总比你这花痴的好。那么多男人共用你一个女人,担心交叉感染AIDS。”

柯嫒一愣,小心翼翼反驳道:“我们都很注意个人卫生的,他们都有用小套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手绯色的脸颊,羞涩地道:“我最喜欢法国‘王子’用的玫瑰香型振动按摩的雨衣,很舒服呀!”

杜藜朝天翻个白眼,不得不感慨这个女人变脸如翻书,比她厉害多了。

由着柯嫒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回想过去的‘浪漫记事’,杜藜自行去了厨房。早餐只随意吃了一些,去超市买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提回来,虽然在茶厅吃了蛋糕等物,到底抵不住正餐。她是个宅女,平日里屋子里总是会囤积不少的零食和不易腐烂的菜式,算了算时间已经是下午,索性煮了两碗面条,分了柯嫒一碗,两人面对面的吃了。

很意外的,对方居然吃得很香。柯嫒相当有眼色,抽空告诉了她一些自己的过去。

原来,她父母早年离异,自己是个女孩子,爹不疼娘不爱的被父母推来推去,最后送到了亲戚家。亲戚自己也有孩子,哪里顾得上她。用她父亲给的学费替她交了住宿费,常年都难得体会一次家庭温暖。如今的学校早恋是普遍现象,而她早恋的对象居然是自己的老师。为人师表总是有些顾虑的,开始是因着柯嫒没人照顾,平日里就多带着她去自己家里吃饭,师母对她亦很好。可年少的孩子,独占欲总是强一些,觉得世界非要围着他们打转,再加上身边损友将多,大家都崇拜敢爱敢恨。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她向老师表白了。

结局在众多师生恋中毫无特色。中年老师得到少女倾慕,就好像年逾不惑的将军得到了少女格格的仰慕。男人飘飘然了,可还是有丝顾虑,少女死缠烂打,各种誓言都说了无数遍。男子若即若离,一边享受着家里妻子的嘘寒问暖,一边享受着少女的纯真爱恋,生理与精神上双重满足。可师母也不是吃素的,即不面对少女哭泣的脸,也不挑明老师的虚伪。师母只是在等,等到少女毕业,出了社会后,不动声色的换了老师的电话,借由多年的人脉,替老师争取了一个出国考察的机会。男人在事业面前,爱情总是挪后的,更何况还是少女对他只是一时的迷恋,经过了几年的明来暗往,男人也想换个目标。于是,顺理成章的再也没了联系。

男人的虚荣和少女纯真的梦都在彼此的岁月中留下了痕迹。男人私欲越来越膨胀,据说出国考察之后又看上了外国女子,闹着要跟师母离婚;而少女,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回忆着偷来的甜蜜,从此爱上了这种刺激。她喜欢从别的女人手上争夺男子,可原配的不动声色也给她留下了恐惧的种子。她需要男人偷偷摸摸的爱,更加需要男人无时无刻的哄骗,似乎这样她就依然还是过年前不知世事的少女,做着最美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看样子这里没人,那我安静码字好了,泣……

颠三倒四第八桩

柯嫒的语调很平静,可是面上却露出向往的神色。杜藜不知道她是在追忆过去的自己纯真如纸,还是在回味第一个男人给她的甜蜜经历。

她只知道,柯嫒的经历在如何惹人侧目,收拾餐具,洗碗等事情她还是要做的。杜藜没有伺候人的习惯,来她家的客人都是自力更生。柯嫒吃了免费午餐,自然要用劳动来表示感谢。

一边的手提中QQ头像还在不停地闪烁,她已经没有跟人说话的心思。打开台式电脑开始忙活下个月的单子,换了身体日子还是要过,她可不想像对方那样,找N个的男人养着,一天到晚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造梦。

有人说过,专注的女人最美丽。

杜藜的美丽从来没有人欣赏,因为她习惯独自一人。画图期间,柯嫒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在两家屋子中跑来跑去,弄得乒乓响。偶尔过来瞄上两眼,赞叹一番,再拉着杜藜要求帮忙给她自己画一张漫画。

“要戴着公主的皇冠,穿着蓬蓬裙,水晶鞋要露出来。啊,胸围可以再大一些,手上要有钻石。身边要有众多国家的皇帝和王子围绕在我身边,等着我接受他们的跳舞邀请。”

杜藜瞟了她一眼:“一万块钱一张,先付现金再画图。”

柯嫒拍手娇媚一笑,从名片夹中翻出一张卡片来:“我找人划账给你,好不好?或者用美元欧元或者日元支付也行呀,反正有钱就成。”

杜藜嘴角抽抽:“你的情人还真的遍布全球各地。放在战争时期,说不定可以颁发你一张八国联军的旗子。”

柯嫒腰肢一扭,娇滴滴地道:“你坏!”

杜藜手臂一抖,发现了鸡皮疙瘩若干,指着门口:“出去!”

柯嫒瘪瘪嘴,好在她对杜藜中午的暴力行径心有余悸,听了话自然也不敢再造次,跺跺脚,委委屈屈地出门。那门还没有合上,就听到她更为酥软的一声叫唤:“亲爱的,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