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一听到这声‘亲爱的’,杜藜就忍不住发飙,直接抛下画笔跑了出去,还没开吼,那一头又有惊讶声起:“杜藜!”

转头,杜藜就看到另个男人快步走了过来,对着一脸娇羞的柯嫒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而兴冲冲赶来的贾弈则跑到她的身边,抓着她的手说:“可爱,你一定要听我的解释。”

“亲爱的……”柯嫒欲哭无泪的凝视贾弈,男子望着柯嫒,杜藜看着陌生男子。

杜藜突然想起一句台词:“般若菠萝蜜,让我穿吧!”她很想回到一天之前,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那时候天很蓝,她的日子很单纯,很悠闲,很适意。她的身体依然是她所熟悉的,她没有做人小三,也没有哭哭啼啼没事找事的‘同伴’。只一个转身,她的所有一切都毁了。

四个人,八只眼睛,十六条腿!不是,杜藜撑着额头,对着陌生男子道:“你先里面坐。杜藜现在有点私事,忙完了再来找你。”另一边推着迟钝的柯嫒和贾弈,推开了邻居的门,一人一脚将他们踢了进去,再狠狠地关上门。

咬牙切齿地道:“说吧,你们到底要怎样?”

“可爱,我只是想你了,特意抛下我老婆来看望你。今晚,我可以陪你一整夜。”

杜藜恨不得一拳揍在男人脸上,打破他那张虚假的面孔。

“亲爱的,你不要我了么?”柯嫒摇晃贾弈手臂哭泣。

杜藜头疼,又是哭。这个女人除了哭就没有别的花招了么?

“哦,小美人儿,我现在爱的是我的小可爱。她今天受了委屈,我要好好的安慰她,安抚她,亲吻她,给她我的一切。你先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我知道你的心情,我明白你的情谊。放心好了,你已经在我心里占据了主要地位。我会想着你,念着你。也许某一天,我也会如爱着柯嫒那样爱上你的。”

“不,我就是你的爱。你说过我是你的公主,我是你的皇后,我是你唯一不可取代的最爱。你来了我很高兴,我没有想到你能够体会到我的痛苦,这样的你让我觉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我爱你,天荒地老。今晚,我会让你见到我对你的爱有多深;我对你的思念有多浓厚;我对你的独占欲有多么的强大。亲爱的,请拥抱我……”

“哦,我的公主!”

“哦,我的王子!”

杜藜忍着呕吐的欲望,随手拿起桌上的花瓶,抽出鲜艳的花儿,倒干净水,在手心敲了敲:“你们继续!”

贾弈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下盘,倒退了两步,挣脱柯嫒的怀抱范围之内,提醒道:“可爱,你还是这么的爱吃醋。我与这位小姐是说笑的,你知道,我从来只对你真心过。我只爱你。”

柯嫒更是一跳三米远:“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做,呜呜,你不能打我,不能把我抛下窗台,不能残害弱女子。”

杜藜继续冷笑,用花瓶底指着贾弈:“你来安慰我?你还没有吸取教训?还是你的老婆这么快的就原谅了你,放着你出来继续为非作歹,勾引女人?”

男人夹紧双腿,还要展开双手:“哦,我的可爱,我来安慰你不好么?我是男人,我有权利选择要安慰哪个女人。我老婆你还不知道么?横竖跑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她那些花招我早就腻了。我养着她,给她好吃好喝好日子过,还有一个儿子,她还要怎么样?作为一个丈夫我尽到了责任,作为父亲我也很爱我的儿子,这还不够么?我只是告诉她,要知足。否则闹来闹去,让外人看了笑话。比如,今天她就丢了面子不是么?这面子不是我让她丢的,是她自己听了别人的挑拨,来找我们的麻烦。本来嘛,老婆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洗衣做饭,别去想些有的没的。我有事业,自然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柯嫒你就是我的情人,我在家尽了做丈夫的责任,现在我来找你是尽着做情人的责任。乖,我知道你最近喜欢女王游戏,可是也不能这么玩。如果你真的喜欢,下次我去情趣商店买一些玩具来,我们好好的慢慢的玩。”

杜藜皱着眉:“你口口声声说爱柯嫒,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

贾弈不可置信地说:“离婚?好好的离婚做什么?你想要做黄脸婆么?不不不,黄脸婆不适合你。你是娇花,需要养在温室里,隔段时间让我来浇灌一次就好了。这样的你,永远都是我的玫瑰,永远的艳丽,永远的受人追捧称赞。这样的生活很适合你。”

他笑得灿烂,试图拿开对方的花瓶,争夺半天都撼动不了分毫,他也不计较,继续说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么朝气蓬勃,多么的明艳动人。要是你嫁人,每天要早上六点起床,给我做早饭,给儿子穿衣,带儿子去幼儿园,然后回家打扫卫生,洗衣服抹桌子,伺候我的爸妈,还有那些腆着脸来贴我们冷屁股的亲戚。当然,他们会看在我的钱的份上,对你毕恭毕敬强颜欢笑,可是私底下他们却认为你花了我的钱,披着我的皮来狐假虎威。他们并不是真心的敬重你,只要你跟我一离婚,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昔日被你羞辱蔑视嘲笑的人都会一股脑的来看你的笑话,看着你落魄无依,看你可怜兮兮地求生存。当然,只要我们不离婚,你依然可以继续的伺候我。不管我多晚回家,你都要给我守门,替我脱鞋,脱衣服,恭恭敬敬的伺候我洗澡,给我擦背。当然,我来了兴致的时候,不在乎给你一点甜头,让你这干涸了很久的身体得到一点滋润。我没有睡觉的时候,不管多晚你都不准独自去休息。我出差的时候,不管多远去多久你都不准质问,不准给我打电话。就算我在外面,也不准追问我的行踪。哦,今天的是例外。我已经警告过她了,也羞辱过她了,我替你出气了。”他捧着杜藜的脸,万分直白的问:“柯嫒,我叫你可爱,是因为我想要把你捧在手心里。这样的你才是我的宝。你想要变成我老婆那样的一根草么?”

柯嫒挂在他的手臂上,狂摇头:“我不要。”

贾弈再问:“你想要成为黄脸婆么?”

柯嫒痛苦:“我要永远的青春美丽冻人,我不要成为黄脸婆。我是永远的公主。”

贾弈惬意地微笑:“你还想跟我结婚么?”

柯嫒踮脚在他脸上亲吻一下:“我要做你永远的可爱。”

杜藜手中的花瓶猛地下沉,再一扬起,朝着男人的脑袋上就挥了过去:“去死吧,臭男人!”

“啊——!”

贾弈半蹲着身体,挡住了花瓶的手臂流出血来,他笑得狂妄:“可爱,我发现我越来越爱你吃醋的样子了。”

杜藜哼笑:“我发现我越来越讨厌你这猪八戒一样的脑袋了。”抬脚,猛地朝着对方脸上踹了下去。

正中红心。

作者有话要说:呼,这是今天的第二更来着,有人在霸王我咩?

颠三倒四第九桩

出门之前,杜藜指着柯嫒,一字一字地说:“你再敢乱跑乱说,担心下次破相的就是你!”最后瞥了一眼倒地捂着鼻子痛苦不堪的男人,在柯嫒惊慌哭泣声中关门。

一张茶几,上面一个杯子,杯子里面装着茶水。

杜藜冷淡地说:“我叫杯具,是杜藜的代理人。她的任何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是她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魏主编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快说。我很忙。”

魏主编是个气质儒雅的男人。一身合体的休闲西装,戴着金边眼睛,面白无须,身体修长,举止有礼,怎么看都不像是从事艺术行业的人士,反而像高校重金聘请的教授,一举一动都有一股稳重的风范。

他说:“请问是哪个杯哪个具?”

“杯子的杯,餐具的具。”

他问:“杜藜呢?我想要见她。”

“我一句话不想重复两遍。魏主编如果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么我只能送客。”她轻笑,随意地盘腿坐在沙发上:“你我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并不是很熟稔。我也想不起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亲自登门造访来找她的,所以见面实在没必要。没有我的容许,她谁也不会见的。”

魏主编十分的好脾气,耐心地说:“我只是想要问一问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他指了指没关门的书房,“她手提的语音聊天忘记关,我不小心听到一些东西。”

杜藜眉头一挑:“听到什么?”

魏主编端着茶杯,摇头:“只听到一点争吵声,我以为她遇到了麻烦。你知道的,她一个人独住,总会遇到一些特殊的事情。我无意中路过这里,所以才转来看看,也许能够帮上一点小忙。”喝了一口茶之后,他又笑道:“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有你这位强势的友人,我实在没有必要太担心。”

杜藜面无表情:“过奖。”站起身来,就准备送客。

“不过,”对方也站起身来。因为是男人,自然比柯嫒的身体高了一个头都不止,颇有居高临下之感地端视着她:“虽然我与她不熟,作为同行又是她的杂志主编之一,适度的担心和关怀也不为过。请你让我见她。”明明是强硬的对话,可偏生不会让人生厌,这就是秀才与强盗的区别。魏主编身为杜藜的衣食父母之一,两人合作了不下三年,各自对对方的性情还是了解一些。偶尔在杂志的年会上见了,也都是点头之交,没有多余的话。这一次,她没有想到他回来,也没有想到他的坚持。不过她能够预料得到对方即将做的事情。很简单,作为主编,追踪一位投稿人是相当有诀窍和耐力的,败在他手上的供稿者都深有体会。

按照某人所哀号的那样:绝对,不要让魏主编盯你的稿子!按时交稿就是天堂,拖稿就是地狱,还是十八层的。

杜藜不想跟自己的衣食父母做斗争,这方面她相当有眼色。她不得不又跑到邻居家里,拖着哭哭啼啼给贾弈擦洗伤势的柯嫒,提醒她:“除了让他走,什么多余的话也不准说。”柯嫒哭泣,柯嫒点头,柯嫒被她拖麻袋一样的拖到了自己家里。

魏主编微不可查地锁眉,好在没有狗拿耗子的上前质问杜藜的野蛮行径。作为一个外人,他很有自知之明。

桌子上摆着两个杯具,魏主编喝水的杯中的悲剧还剩下一半,而柯嫒杯中刚刚装满。杜藜依然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幻想》杂志慢悠悠的看着。她家什么不多,唯独专业书籍特别多,这才单独腾挪出一间房间做书屋。四面墙,有两面都是高入屋顶的书柜,一个书柜堆放专业书籍,一个书柜摆放专业杂志。另外一面墙是窗户,还有一面墙是门。多简单,她的人生历来很简单。

补充:是一天之前的简单人生,一天之后的杯具人参。

魏主编这个男人有着海量的胸襟,他能够面对杜藜监护人一样的存在,也能够面对柯嫒哭得有点浮肿了的脸。

主编大人润喉之后,正危坐寝:“杜藜,”

“呜……”

主编大人背脊挺直了些:“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么?”

“呜呜……”

主编大人推了推眼镜:“我虽然力量微薄,能够帮忙的一定不遗余力。要知道,从事艺术类行业的人最主要就是保持良好的心态,这样才会有更加多更加好的作品出现,”

“呜呜呜……”

杜藜指尖触摸着书页上层层叠叠的色彩,分析画面结构,透析画中深意,静止的神态有种淡然的恬静。即将落下的夕阳透过窗棂折射到她的脸上,将那层由内散发的冷淡疏离给模糊了,透出丝丝温暖。配上那张精致的瓜子脸,灵动的眼眸,和曼妙的身姿,无形中吸引着人的目光。

可现在魏主编的心神都在哭泣的柯嫒身上。他坚持不懈地想要引起对方说话,哪怕是一句‘人话’,而不是呜呜的哭泣都好。他不知道柯嫒是杜藜,更加不知道现在哭泣的杜藜其实已经换了另外一个灵魂。两个人僵持了不下一个小时,杯中的水喝干了,正面临着口干舌燥的困境。

他抬头望见客厅中的时钟,已经到了七点。这个时候,他一个男人呆在独身女性的‘属下’家里,实在不是一个好名声。

他拿出名片:“这里有我私人的电话号码,你有什么事情尽可以找我。”他又苦笑一声,“人人都说网络不可信。在网络上越是坚强独立的女人在现实中说不定是依赖性强的娇娇女,反之,网络上的可爱女生在生活中也许是女强人。现在看来,我不相信都不行了。”他整理下衣摆,艰难的起身:“谢谢你的开通。我想,我们以后应该还有交流的机会。”

杜藜点头,不置可否的送客。

临行之前,魏主编转身笑道:“如果在不知外表的情况下,我还以为你才是杜藜,而不是,”他顿了顿,“杯具。”说着就伸出手来,杜藜回握,淡淡地说:“从事艺术的人,太敏感了会让人无所适从。”

魏主编怔仲,抽回手来:“也是。下次再见。”背影依然挺直,看不出太多的委顿和疲累。据说魏主编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相比起来,这话可信度相当高。

同样是转身,杜藜有种门里门外两个世界的错觉。

门外的男人带走了难得的休憩和宁静,门里的女人固执地制造者震耳欲聋的噪音。

“你有什么哭的?你根本不爱贾弈,他也不爱你。看吧,他都分辨不出你跟我的区别。面对着一个女人,还可以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说着甜言蜜语,真是可笑。而你居然为了这样大男人哭,总有个原因吧。”

柯嫒缩在单人沙发中,将自己缩成了一个虫茧。虫子抬起头来,张着那可笑的嘴唇说:“我爱他,他也爱我。”

“可是他不想娶你,只想跟你玩玩。”杜藜侧躺在长沙发上,展开因为盘坐而僵硬的腰肢和腿:“其实你也只是玩玩,否则也不会找那么多男人。既然都是玩,你为其中一个男人哭,有什么意义。”

柯嫒哽咽,自己捧起茶杯喝水,这样让她冷静了些:“我也没有办法。每个男人我都同样的爱,可是我不知道我到底爱谁多一些。我不知道有谁愿意娶我,也不知道我想要嫁给谁。”她看着杜藜翻了个身,接着道:“也许你说得对,我在自欺欺人。”她又缩到了自己壳子里面,闷闷地:“我哭,是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杜藜嗤笑:“你准备做一辈子的小三?”

“他们中间总有一个愿意抛弃他们的老婆,心甘情愿的娶我。”

“要是没有呢?”

“那我……那是因为我不够努力,迟早我会感动他们……”

杜藜问:“重新找个没结婚的男人,不行么?抢别人的老公很好玩?很有成就?还是你根本就是靠着看别的女人痛苦你才高兴?这样的你嫁了人,难道不怕老公也会外遇?”

柯嫒的双手将她自己抱紧了些,这样杜藜的话就不能完完全全传到她的耳朵,她的心里,她也就不用面对自己的窘况,不用面对未来。

杜藜突地觉得人生就是一场闹剧。闹剧的正中心,是一个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女人。

而她自己,站在街道岔口之时,也不知道要选择哪条路才能走下去。红灯,绿灯,人行横道,行车道,还有眼花缭乱闪着霓虹灯的橱窗。每一个行人都脚步匆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虚假的笑,每一个人的身形都佝偻着,要被纷杂的俗世给压垮。

作者有话要说:佩服自己的勤快,已经更新了三章,写了快一万字了~~

颠三倒四第十桩

都市里的人都带着无数张面具。

情人不一定相爱,家人不一定相亲,同事不一定相敬,朋友不一定相诚。走到哪里都是一样,还不如缩在的壳子里面不出来。

杜藜明白的知道,她不是柯嫒。她不需要自欺欺人觉得自己被大部分的男人所爱,也不用自我满足男人的甜言蜜语,更加不用异想天开能够得到一个男人施舍的婚姻。她根本不用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露出迷茫的神色,可是,她也不愿意回到家里,在看到那两个人,听到他们的任何只字片语。她只想走出壳子,呼吸下新鲜空气。

白日里阳光明媚,到了晚上,夜空却一颗星的光芒都懒得舍予。隐隐的还能听到一两声闷雷,再漫过了一条街,突地下起暴雨来,将行人浇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已经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惊慌了,哪怕雨丝已经打在了头顶,她也依然可以悠哉悠哉的跨着步子,一个旋身站立在商场的门前。与很多人一样,呆呆地望着雨幕,面无表情。

身边的人来了又走,闷热的空气被雨水一冲就冷了起来,她又往里面靠了些,就感觉有人拍打着肩膀。

那人说:“真巧。”

她眨眨眼,褪去那偶尔地茫然,戴上了面具:“魏主编?”

“是我,”男人淡笑,撑开伞提着购物袋,汇入流动的人群中:“这么晚了,别晃荡了,早些回家。”

杜藜呵了声,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晃荡?”

男人已经三米之外,又回头问:“什么?”

杜藜摇了摇头,将双手插在休闲装的口袋里:“没什么,拜拜。”

男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转身,到了街口招的士。雨大,人多,没有素质的人更加多,连续招了几辆车都被人捷足先登,他依然好脾气的站在那里,继续招手,等待,然后上车。

杜藜无事可做,就看着对方隔着汽车玻璃,一边习惯性的推着眼镜一边说话。这个人,不工作的时候,倒是和善,完全没有气势。她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的确很晚了,怎么也该回去了。

现实啊,就是杯具的代言词。

“杯具!”有人还真的大喊这个词语。她将脚下玩弄了不知道多少圈的石头给踢飞,这才发现周围为数不多的人露出的表情。商场面前停下一辆的士车,车窗摇了下来,那人继续喊‘杯具’,她呆滞的想了想,指了指自己,恍然大悟。

去而复返的男人无奈地指了指车子,她跑了过去,听到对方说:“上车,我送你回家。”

跑步溅起的雨水把裤脚给弄湿了,她还在车旁打着反口:“我不想回家。”

男人明显的震住了,眼角瞄到已经有人来抢车,想要搭伙。他索性从前排下来,推着她一起挤入了后座,关门,报地址,一气呵成。

“你家?”

男人取笑:“怕了?怕了我就送你回家,或者你朋友家也可以。”

杜藜伸长腿,伸了一个懒腰:“去你家吧,我已经很累了。”话里的意思是家里让她感觉累,所以不回家。聪明的男人总是很容易明白女人的话中有话。

车厢里面非常的宁静,暴雨肆虐在窗户上,对车里的人再也无能为力。人为战胜了大自然,让人感觉更加轻松。

杜藜知道,主要是身边的这个男人让她轻松。只是再多的轻松,陌生女人进入陌生男人的家里之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网络中的正经男人,在现实生活中会不会是禽兽?”

“按照你这么说,我不做点什么,就该是禽兽不如了。”魏主编知道她担心什么,一边放下东西一边找出干净毛巾给她擦拭头发:“吃了晚饭没?没有的话,就一起吃点。小本经营,不许点餐。”

“那我只好客随主便了。”

魏主编又找出自己的干净睡衣给她换下。杜藜自行去洗澡洗头,完事之时已经隐约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居家好男人,真是难得。”厨房里面厨具齐全,桌上的购物袋里面也大都是食物,可见对方的厨艺有一定的水准了。男人白忙之余回头,将对方扫了一眼:“随遇而安的女人,很可爱。”

杜藜扶着门框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我讨厌‘可爱’这个词。”

“那对不起,下次我注意。”

对方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倒让杜藜显得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了,不得不让她有些抑郁。

家常的两菜一汤。辣椒炒肉,空心小菜,再加三鲜汤,营养均衡,色香味俱全,两个人饿狼似的扫荡干净,各自撑着肚子摊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男人又捧上一杯白开水,给了她两颗药丸子:“淋了雨,不吃药预防会感冒。”

杜藜接过杯子笑道:“已经够杯具了,哪里还怕感冒。”

魏主编轻笑,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淡淡地道:“你其实不叫杯具吧!”

“嗯,”她咽下药丸,喝了水,无所谓地回答:“我说我姓杜,单名一个藜字,你信不信?”

屋子里静了静,白炽灯突地闪了闪,水管口的水汇集成点滴,坠落在洗碗池中,‘叮’地一声,乍听起来有些吓人。

魏主编疑惑地说了声:“杜藜?”

杜藜笑了笑,捧着茶碗抿了口水,明明水杯的温度传导在手心时还是温热的,到了心里就冷却了。她缩着脖子,转头望向窗外。雨还在下,一丝丝的漂到玻璃上,好像女人们落下泪。她想起了柯嫒,现在的她是不是还在无止尽的哭。哭她自己的命运,还是哭别人的冷漠。当然,柯嫒眼中的别人是她杜藜,而不是任何一个爱着她却不给她一个家的男人。

她站了起来,放下的杯子在玻璃钢的桌面上发出磕碰声,她说:“我要走了。”

“不,”男人倏地抓住她的手腕,不确定地问:“你真的是杜藜?”

“我是杯具。”她说。

“别开玩笑了!”男人大声反驳,松下肩膀,似乎在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你还真的穿越了。”

杜藜笑道:“小说中的YY,你居然相信?”

男人放开了她,笑说:“方才还不信,这下相信了。”

杜藜挑眉,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的头脑可是很好的,想想你刚才那句话穿帮了。”

杜藜嗤地一笑,重新跌坐在沙发上:“你不让我回家,是想留客在这里陪床?”

男人不在意她的转开话题,只伸出手去:“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魏皓仁。”

杜藜瞄着那只手。掌心宽大,手指修长,指甲圆润,是从事艺术工作者的双手。只是,有着这种手掌的男人浪漫细胞很浓厚,虽然记忆中的魏主编很实在有担当。不过,人有很多面,网络中的男人谁知道现实生活中会是怎么样。所以,她只是简短的握了握,笑道:“MISS 杯具,以后请多指点。”

魏皓仁挑了挑眉,任命地点头,一边转去房间:“好吧,MISS杯具,我去给你准备一间客房。”

杜藜闷笑,凑到门口,看着男人从柜子里面搬出薄毯和枕头,一一铺在床上,又开了半扇窗户,通了通风。两个人一人霸占了一边沙发,看了两个小时的电视剧。剧中灰姑娘一样的女主角甩开多金男主角,去找穷小子摆摊。

杜藜感叹:“现实生活中,哪个女人真的能够甩开黄金单身汉,跑去卖烧烤,那一定是她脑子秀逗了,要么就是装B地厉害,要么就是心机深沉。”

魏皓仁也感慨:“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男人还是要找门当户对的女人,既要有才有貌,还要有家底,对自己前途和后代基因都好。”

“你好我好,才大家好。”

“对。”他侧身问,“你说我算不算得上黄金单身汉?”

杜藜将对方上上下下扫描了一遍,瘪嘴:“你充其量就是假斯文的衣冠禽兽而已。客房你没有备用钥匙吧?别等我睡到三更半夜你爬进来做禽兽,我个子小力气可不小,踹了打了你什么地方,可不会支付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