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皓仁摊手:“好吧,我大人大量,容许你以身相许。”得到的回答是迎面而来的靠垫一只,正中面颊。

这一夜,杜藜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不用担心柯嫒那半夜的电话,也不用担心第二天早上的尖叫哭泣,更加不用担心会有陌生的男人拥抱着她,一个压倒就要XXOO。当然,最后一点真要发生了,她会毫不犹豫地送对方一脚,绝对正中命根子。

她是轻松了,虚不知另一个房间的男人在辗转反侧。一夜中不知道坐起卧倒多少次,也不知道在主卧室与客厅来回多少次,更加不知道对方矗立在门外盯着门板若有所思多少眼。以至于第二天的黑眼圈用多厚的树脂镜片都遮盖不住,被杜藜另有所指地嘲笑了一番。

新的一天有新的开始,杜藜的开始,其实并不是面上笑容那样的轻松和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抹一把鳄鱼眼泪,霸王我的都是坏蛋!

颠三倒四十一桩

酷夏进行到如火如荼的时候,就成了苦夏。

杜藜刚刚穿回昨夜就晾晒干的衣服,才一打开窗户,就觉得热浪袭人,恨不得将衣服又都脱了。

魏皓仁从冰箱里面端出冰牛奶,又将买好的小笼包子依次摆好在碟子里面,正好瞧着她蹙眉的样子,笑问:“要不要开空调?”

杜藜摇了摇头:“大清早的,通风好些。”

魏皓仁顺手开了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说着城市里面匪夷所思的大小事。吃饭的时候两人习惯性的不说话,昨天那番小小的试探并不能让他们交心。城市中的人,面具太多,随意挑出一张,第二天又是一种精神面貌。

小笼包温热,咬一口油脂往外冒,馅肉嫩,蘑菇香,再用冰牛奶一压,唯一的腻味又成了淡淡的甜。杜藜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还是忍不住吃了三个,其他的都被魏皓仁给扫荡干净。

“我等下就回家,谢谢魏主编的招待。”

“客气。”魏皓仁笑了笑,问:“我有车,可以载你一程。”

不是自行车吧!杜藜知道这话不能说,他们不熟,开不得玩笑。

魏皓仁接着道:“我驾驶技术不是很熟练,你可要多担待。”顺道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昨天没开车出门。杜藜并不觉得两人相遇背后有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一边心算自己省了多少钱。

下了楼,绕去了车库,杜藜才发现这个住宅区甚大,每一栋楼房之间间隔几米远,周围绿树成荫,花圃环绕,行人却少。魏皓仁身形有些像是北方人,高高瘦瘦的,偏生驾着眼镜,多了点书卷气,开的车还是越野车。杜藜不懂男人的这些爱好,坐上去只觉得车内宽敞,没有什么难闻的香水味,再加上这位看起来有点严谨的司机,这一趟路程应该不会难受。

天不遂人愿,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她就觉得皮子在痒,额头青筋直冒。

贾弈在电话里面大吼:“你这个妖精,把可爱的身体还回来!”

魏皓仁听着杜藜冷哼了声,说不出的讽刺和压抑的怒火。衡量再三后,还是问:“怎么了?是不是有急事要先去别的地方?”

她把手机合在手心里,指尖太用力,指甲都泛着白,淡淡的说:“回家。”

她回的是自己的家,才下了电梯,就看到贾弈被柯嫒拖着,看见她来,甩手就是一耳光。杜藜的胃都在翻腾,恨恨地瞪着他,又望向柯嫒:“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柯嫒最怕杜藜这种冰冷又阴森的目光,缩着肩膀,扯着贾弈的动作改成依靠,哆哆嗦嗦:“我什么都说了。你,你用了我的身体,你要还给我。”

杜藜那怒气就蹭地冒了上来,偏生隔壁有人开门,走出的邻居那目光摆明了幸灾乐祸的看好戏。杜藜忍了忍,开了门,贾弈快步跟了她进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凶神恶煞地吼:“把身体换回来。”

杜藜左右看看,随手就抄起一个花瓶对着男人挥了过去。可惜,贾弈早就领教过她的暴力,现在一心只想着对方用了柯嫒的身体,欺骗了他,哪里还会留情。手抓着对方的手臂,偏着半边身体,脚就要朝着杜藜的肚子踹了过去。

贾弈这个在健身房练过的男人一脚踹下去,杜藜再蛮横也没有招架之力。

柯嫒的尖叫早就响彻房间,门口又冲进来一个人,对着凶狠男人直立的后腿膝盖窝一顶,贾弈踢出的脚堪堪擦过杜藜的腰间。几乎是一瞬间,杜藜抓着花瓶的力道正好砸在蹲身的贾弈脑袋上,开了花。

柯嫒那尖叫声更加高了八度,杜藜一口气还没顺过来,对着她也甩了一个耳光过去:“闭嘴!”

最后跑进来的魏皓仁将门给反踢上,拉着杜藜闪开那疯狂的两人,问她:“没事吧?”

杜藜气得话都说不出来,长大嘴巴喘气,只觉得整个半边脸都是火辣辣的疼,犹不解气,又一脚揣在早就被砸得昏迷的贾弈身上。抬头又瞪了柯嫒一眼,指着她鼻子道:“你敢哭老娘就挖了你眼睛,敢再叫老娘就割了你舌头,敢到处乱跑老娘就抽了你脚筋。”

“你,你不敢的……”

杜藜下颌一抬:“你有胆子就试试,看老娘到底敢不敢。”

柯嫒还真的不敢试,眼泪不敢流,叫声也没有了,挨着身体准备去查看贾弈的伤势,杜藜却扯了她甩在沙发上,恶狠狠地问:“你什么都告诉那畜生了?”

“亲爱的不是……啊,”柯嫒捧着脑袋,缩在角落:“我什么都说了。包括你用我的身体勾引他的事情。”

‘啪’的一声,杜藜挥起的手臂还是落了下去,让柯嫒脸上左右对称十个手指印,粉嫩嫩的,省了胭脂的化妆步骤。杜藜又抹了一把头发,从贾弈身上翻找出手机来,利落的找到了一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魏皓仁的目光在镜片之后,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从门口望去,伫立在落地窗边的杜藜被白热的阳光照着,浑身有着长牙舞爪的怒气。偏生她的面色很沉静,眉头先把刀子,眼神犀利地瞪着沙发上的胆小女人,讲电话的声音更是钢笔划破一排排的刀片样,吱吱地刺人耳膜。整个身体被光辉笼罩着,拉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了他脚边昏迷不醒的男人头发上,成了地狱里面女鬼的爪子,死死地抠住寡情薄义的男人的衣袂。明明身体凹凸有致,站得远了就看起来瘦骨嶙峋,没有一处不是刀削过一般,头发尾端都是针尖子。

这才是魏皓仁所熟悉的,网络上的杜藜。冷淡、高傲、刻薄,惹火她的时候,会压抑地暴躁,冷不丁地给你一爪子,像养不熟的野猫,悸傲不驯。

而沙发上,曾经在照片中见过的容颜,明显的带着伪装的懦弱,天生的娇媚和彷徨无助中的疯狂。像是被关在笼子里面养着的仓鼠,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会很好,一旦成双成对,没了食物就会咬死对方,吃你的肉啃你的骨。

他的视线回到自己的脚边。他知道,地板上的这个男人不知道沙发上女人的真面目,甚至于杜藜也不知晓。因为不知晓,她才会暴怒,对周边不停冒出的意外事件疲于奔命般的处理。

虽然事情匪夷所思了点,不过还在魏皓仁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杜藜打完了电话,强迫柯嫒开了她自己家的家门,跟魏皓仁一起拖着贾弈去了柯嫒家,继续将对方丢在地板上,又将柯嫒关到了客房里面。休息的时候,给魏皓仁倒了一杯茶,自己喝着咖啡。她没有想到魏皓仁会跟着来,对方可不是坐家的自由职业者,他是主编,必须去杂志社。可他的跟随帮了她的忙,不可能这时候赶人走。

没了多久,就有另外一个陌生女子来按门铃。

杜藜开了门,开门见山的说:“你给我多少钱,让我离开你老公。”

来人一身珠光宝气,盘着头,穿着套装,踩着高跟鞋,闻言鄙视了杜藜一眼:“你值多少钱?”

杜藜笑了声:“装什么装,你不要你老公回家直接说,我有的是办法留着他在这里继续跟我缠绵悱恻,恩爱绵绵。只要你耐得住独守空房,和你儿子不停地疑问,还有周围跟你一样的,”她觑了对方的打扮一眼,“贵妇的冷嘲热讽。”

贵妇顺了顺气,掏出支票本:“你要多少?”

杜藜一脚踩在昏迷的贾弈胸口,说:“一百万。”她穿着平跟鞋,没有高跟鞋的尖细鞋跟,不过她一脚踩下去的力气不轻,末了还略略跳起来压了两下。贵妇脸色变了变,写了支票直接给她:“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再纠缠不清。”

杜藜仔细数了数后面的零,冷笑:“只要他不来找我,我是不会找他的。这样的男人,我手上一大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要不,我们现在就问问他的想法?”一脚一踢,正好踢在对方的腰间,贾弈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杜藜蹲下去,撩开头发,笑问:“你恨不恨我?”

贾弈勉勉强强看清楚了上面的女人,伸手就要去抓她,杜藜让开了:“那你还爱不爱我?”

贾弈撑着后脑,咬牙切齿:“我要打死你。”

杜藜抬起身来,让出遮挡的位置,对贵妇说:“看吧,他恨我恨不得让我死。所以,我跟他玩完了,你可以带他走了。”说着,又对贾弈笑道:“下次再来找我的话,就想想我今天给你的那一花瓶,这次是砸在你脑袋上,下次说不定就是砸了你的‘小兄弟’。趁着你现在还活着,赶快去医院检查检查你的脑袋。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蠢还要出来丢人现眼。”说完,就像一直优雅的波斯猫,抬步转身,开门送客。

搀扶着气急攻心头昏眼花贾弈的贵妇,跨出门槛最后一脚还是忍不住的问:“你不爱他?”

杜藜嗤笑,说不出的讽刺:“他要我的身体,我要他的钱,谈什么爱情。还是,他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他爱我的事情?”

贵妇想了想:“他夜不归宿的陪着你。”

杜藜半掩着门:“可怜的女人。你觉得一个爱着我的男人,会毫不犹豫打我一巴掌,还要我死么?”她缓慢的关上门,最后一句话从门缝里钻了出去,似总结又似提醒:“男人有钱就变坏,是女人的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抓头,中间一度写得很气愤,囧,让我停摆了好久~~

很讨厌打女人的男人啊~~~

颠三倒四十二桩

人们总说上帝关上了门,总会给你开一扇窗。

大门关闭落锁的‘咔嚓’声响了之后,杜藜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里隐约知道这个身体暂时摆脱了‘小三’的控制。门外的黑暗离去,门内的阳光错落有致。她踩着那些光影,这才觉得脚尖有点疼痛。

魏皓仁端着茶,面对她微笑:“恭喜!”

杜藜回到客厅,回赠真心的笑容:“谢谢!”一边将客房门锁上绕着的铁丝给弄开,看着柯嫒泪水盈睫地冲了出来。杜藜站在原处挥了挥手中的支票:“你走了,这一百万就全都归我。”

柯嫒竭斯底里的哭叫:“我爱他,我不是为了他的钱。我要去找他,他不能不要我了。”

“哦,”杜藜将支票两面都仔细瞧了瞧,点头道:“那你去吧,看他现在会不会见你。要知道,灵魂互换这回事,开玩笑说说还没什么,真要证实了,迷信的人觉得你是妖怪,不迷信的直接送你去精神病院。”她嗤笑一声,“我相信贾弈的老婆很愿意送你去精神病院长住。”

柯嫒瞪大了眼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明明是你拿了我的身体,你欺骗了我的最爱,你是个魔女,是巫婆!”

杜藜捏起她的下颌,睥睨着她:“我邪恶,我坏,可你也不是什么灰姑娘白雪公主。少在我面前假惺惺,老娘不吃你这一套。有本事,你到处去宣扬我拿了你的身体啊,你告我啊,去找媒体申冤,看你能不能拿回它。”至此,她已经懒得跟这个女人计较。在杜藜看来,一个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无理取闹的女人早就该去精神病院呆着。

最终,柯嫒还是拿了钱,不过只拿到五十万,另外五十万被杜藜给吞了。杜藜从来不是什么善人,分赃的时候明确的摆出这是她的精神损失费,柯嫒的反驳委屈哭诉都被强权给剥夺。谁让钱在杜藜手上呢!

日子总算回到了正轨,至少杜藜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安静平淡了下来。

她有赶不完的稿子,喝不完的咖啡,偶尔会在半夜坐在阳台上赏月亮。印有蜡笔小新的棉质休闲T恤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光着的腿盘在藤椅中,抬头的时候数一下星星,低头的时候,从阳台的雕花栏杆缝隙中俯视霓虹闪烁的街景。小茶几上的笔记本放着《半夜尖叫》,男人们勉强镇定的脸和女人们惊恐地叫声在脑中回转,隔了一天那影视片又换成了《半夜鬼敲门》。连续着在半夜的阳台上放了半个月的鬼片,直到邻居们胆战心惊的去了社区投诉,杜藜才结束了鬼片生涯。

她偶尔大清早苍白着脸去丢垃圾的时候,出门的邻居瞧见她都忍不住打着哆嗦。

还有一天,居然破天荒的遇到了柯嫒。那个女人,已经完全适应了杜藜那飞机场一样的身材,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得体地驼色一字裙套装,耳边的水钻闪亮,身边勾着另外一名男子。

见到杜藜,柯嫒强做镇静地挺了挺不知塞了多少魔力垫的胸脯,风情万种地拖了拖发底:“乌鸦永远都是乌鸦,就算是用了凤凰的身体也改不了乌鸦的本质。”

她身边的男人奇怪的瞥了一眼杜藜的身材,眼中的玩味不言而喻。

杜藜瞅了柯嫒一眼,淡淡的问:“柯小姐的传染病结果拿回来了没?”

男人停了停,问:“可爱病了?”

杜藜微微的侧脸:“病得不轻。上次去传染病疾控中心,本来是做常轨检查,顺道预防一下梅毒疱疹什么的。拿结果当天,医生硬性要求她验血,要做ADIS检验。”她笑了笑,问柯嫒:“都一个月了,结果应该拿到了吧?”

柯嫒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男人已经飞速地闪开了,讪笑着说:“我想起公司还有一个会议没开,先走了。”脚步之快,堪比健走猛将。

柯嫒嘴巴大张,一跺脚,指着杜藜:“你,你……”

“呵,就算我们换不回来了,我也不容许你拿着我的身体去贱卖。”

那一天,正好距离八月十五还差一个月。

其实,杜藜的生活也并不是真的一成不变的。安定下来之后,她养了一只小灰猫。圆圆的脑袋,胖嘟嘟的身体,肥肥的爪子,偶尔‘喵’地叫一声不是因为要吃的就是因为寂寞了。猫是从来不怕寂寞的动物,所以杜藜才选择了养猫。可魏皓仁送给她的这只免费猫咪怎么看都没有寡情薄义相,反而很会黏人。开始的时候还有点烦不胜烦,习惯了之后,也就无所谓了。

只是,偶尔腾空跌落到沙发上的时候要提前看一眼,说不定一个重力压身下去猫咪就被压成了肉酱;早上醒来的时候也要习惯脖子边突然多出来的灰扑扑一团,挠它下颌舒服了还会伸出小舌头添你一下,权作服务的奖励;集中精神工作的时候,也要防备它突然小屁屁一蹲,压在了你的鼠标上,没有保存的文件就此灰飞烟灭。杜藜恨不得拿着菜刀剁了它,做一锅好汤。可小家伙看起来憨憨的,到底身手灵敏,还甚会看人脸色,一见不对头,赶紧跑了没个踪影。杜藜哀号自己的工作成果,自然不会去找它,它也躲着不出来。到了半夜,杜藜才能听到猫食的咀嚼声,然后被褥上一重,小家伙趴在床尾卷着小胳膊小腿,尾巴盖着脑袋的睡了。

逍遥自在的样子,酷似主人。

一人一猫,在午后的阳光下晒着日光浴。杜藜刚刚完成几笔单,给自己一个休息的假日,泡了一杯柠檬奶茶,自己一大半,猫咪一小半,各自守着营地惬意地打着呼呼。

专业群里面正在叽叽喳喳的讨论什么,每个人都成了打字机,字句不停地跳跃。魏皓仁弹了语音窗口,问她:“中秋节之前是否有空?”

杜藜拿开脑袋上盖着的杂志,迷迷糊糊地问:“有事?”

那边传来一阵笑意:“杂志社组织活动,邀请长期合作的画者和作者们一起去旅游,公费。”

杜藜咕噜咕噜着奶茶,抽空“哦”了一声。眼睛正好扫到群中贴出来的旅游项目,居然是去武夷山,三天两夜,食宿全包。群里的语音聊天又打开了,嘈杂的声音在房间里面爆棚。

“魏老大,可不可以带家属?”

魏皓仁问:“你有几位家属?”

男人们大笑:“当然是后宫佳丽三千。”

女人们奸笑:“后宫美男三千,缺一不可。”

魏皓仁一时没说话,单独敲打一行消息给杜藜,问:你有家属没?

猫咪正好跳到她的藤椅椅背上,喵呜一声,杜藜问:猫算不算?

魏皓仁在群里说:“带家属可以,限制体重每人不能超过一公斤,便于携带,食宿自备。”杜藜掂量下猫咪的重量,给魏皓仁消息:猫咪不止三公斤吧?

让它减肥。果然是老大,够强横霸道。

群里一阵哀号,有人大叫:“家属不是宠物,怎么可能只有一公斤?”

有人反驳:“老大的意思就是,你带宠物可以,带家属不行。”

魏皓仁轻笑:“做你们的老大,我觉得压力很大。”

大家大吼:“做你的属下,我们的压力也很大。”

杜藜的奶茶差点喷出来,扭着小猫咪的耳朵,说:“既然是旅游,自然要享受旅游带来的福利,家属只会碍手碍脚。”

众人:“哦——!”那音调抑扬顿挫,任你最纯洁的人都能够清楚明白里面的歪思邪想。

“老大,我们不带家属了。我们只享受福利,啊哈哈……”一群色狼色女们果然开始讨论宾馆凌晨的特殊服务电话,商讨到时房间分配问题等等。

杜藜可以想象魏皓仁一头冷汗的表情。不一会儿,那人果然敲了一句话过来:老手,对你不服不行!

好说好说!杜藜一点都不谦虚。

确定要去旅游之前,她又担心长相问题。不管怎么说,杜藜和柯嫒本就是两个人,虽然身份证上的头像会将美女照成丑女,良民拍成通缉犯,可真的遇上了麻烦总不好。为此,她又拿出了没有换身体之前的照片仔细对照了一下。

除了那一头波浪卷的长发,玲珑有致的身材已经被她的休闲穿着给遮盖得严严实实。将发丝盘成丸子头,清汤挂面一样的脸颊显得单调苍白,倒是那一双眼睛与照片中的女子如出一辙的淡漠倨傲。对比之下,倒也相差不大。魏皓仁也隐约的担心过这方面的问题,好在杜藜只是自由职业者,每天见面的人很少,熟悉的同行也都是通过网络接触,甚少在现实生活中碰面,省了一大麻烦。

不过,她还是没有带上猫咪,而是将它送去了宠物店。

玩乐这一项活动,对都市人而言历来都是最熟悉的;对荤素不计的艺术工作者们而言,更是疯狂的代言词。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其实伟大的艺术工作者的私生活是非常混乱的,捂脸~~~比如西方的那谁谁谁,东方的那谁谁谁,咳

不过,这是没V部分,我不好写得太那啥哈,囧~~

颠三倒四十三桩

杂志社本部是在C市,参与旅游的除了本部的固定员工,剩下自由职业者却分布全国各地。

魏皓仁是负责外联的主编,手下的画者写手自然都划归到了他的名单之上,安排到达名山之前的衣食住行。暑假高峰期,正好是旺季。杂志社只负责本部的员工路费,兼职的职业者们只报销一部分的火车票钱。难得遇到这等阔气的公司,自然报名者甚多。杜藜因为之前发了横财,也就让魏皓仁加了一张飞机票。

下了机场大巴,一眼就望到魏皓仁一身湛蓝竖条纹白底断袖衬衫,下穿深青休闲西裤,手中夹着一根烟,立在机场大门的柱子边,引得众女眼球无数。而他的身边,另一个男人举着杂志社的社牌,配着那夏威夷衬衫,活像一只花孔雀招展着。

花孔雀是魏皓仁的助手,阳光十足,握着杜藜的手不停地摇晃:“杜浪,他们都叫我小杜。嘿嘿,我们八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对了,你就是杂志社评选的最受读者欢迎画手之一的美杜莎?你本人跟笔名一点都不像,看起来好温柔。我能够问一问你为什么要用‘美杜莎’这个名字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是不是魏老大给你取的?他最喜欢给大家起外号了。像我,到杂志社的第一天,他就叫我‘色狼’,一直到现在这个外号都没有甩脱掉。你别看我穿成这样,其实我很腼腆也很斯文,从来不对女孩子动手动脚,借机搭讪,浑水摸鱼吃豆腐。不像我们老大,典型的衣冠禽兽,哎呀,看吧,我一说实话他就揍我……”握着杜藜的手一直没松开的杜浪一边挨着打一边躲避着,嘴里还哇哇大叫,怎么看都跟斯文腼腆沾不上边。到了最后,他压根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丢下杂志社的牌子,自己一路跟着杜藜托运行李,做安检,顺道引荐众多早就在候机厅里面的其他画者写手们。

这些人都在一个杂志群里,平日里总会说上几句话,经过了短暂的外貌冲击之后,因为杜浪的没心没肺的介绍也逐渐热络了起来。这一看之下,发现有人还真的带了家属,是超过一公斤的活人。众人又想起魏皓仁说的话,一阵打闹。

杜浪冷不丁的蹦出一句:“魏老大也带了家属来。”

众人惊诧:“果然是老大,他把我们省下的一公斤家属都算到他自己的头上去了。”引得大笑。

杜浪在候机厅里面找了一遍,又抓着脑袋说:“不过,对方怎么不见了?”左右转了两圈,问:“一个女孩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打扮很像韩国小美眉。”

有男生问:“二十出头,还是小美眉?色狼你糊弄我们啦!”

“真的是小美眉,还挺漂亮的。大眼睛,小鼻子,樱桃小嘴的,穿得像个公主。”

有人笑说:“你这说的不就是这一期的杂志封面上的女生?长直发,夹着水钻发夹,挎着花边小皮包……”

“上紧下蓬的白色连衣纱裙……”

“对对对!”

有人一指:“那不就是了。”

只是那么一指,女生们都自觉地离魏皓仁三米远,也是那么一指,魏皓仁成了男人们嫉妒的对象。他身边那娇小的直发女孩,一脸的胆怯羞涩,如藤蔓一般的缠绕着大树,眼中忽闪忽闪,勾走了所有男人的爱慕。

杂志社占据了一半的候机厅有着短暂的安静,之后如烟花绽放似的,爆发出羡慕的唏嘘声。经过介绍,才知道对方是魏皓仁的表妹,从未出过远门,这次由他带着出去走动走动,算是给暑假留个回忆。

杜藜的好友银缘推了推她的手臂,轻笑着说:“这年代,哪一房的表妹可以嫁给表哥?”杜藜仔细看了看被众多男人围绕的那两人,斟酌着说:“也许,根本不是表妹,而是童养媳?”

银缘啐她一口:“你比我还会胡诌。”

杜藜笑了笑:“反正不管他们是不是表亲,都跟我们没有关系,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银缘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

“魏主编魏老大的真实身份啊!”

杜藜轻笑:“你都说了,是主编嘛!”

银缘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泄气:“你还真的不问世事,也活该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杜藜懒得反驳,她实在不知道魏皓仁跟男朋友之间有什么联系,也不打算问。工作伙伴永远都是工作伙伴,不可能生出别的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