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思考如何增加自己的筹码,她不得不兵行险招,说:“我不是柯嫒。”

白楚舫还处在别对方挑拨的怒火中,对方的话就好像往熔岩中丢了一块浮冰,噗通一声,还没散发寒气就融化吞噬了:“你说什么?”

“我说,”看着他,一字一句:“我不是柯嫒,我是杜藜。”

“你在开玩笑。”

杜藜放松身体,背部靠在墙壁上,用着最冷淡最疏离的,属于杜藜特有的表情淡淡地说:“我的冷笑话不值钱,我并不准备再敲诈你一笔。我是杜藜,曾经顶着柯嫒的外貌去了你们白家,骗取了你的信任,而你在家庭舞会上求婚,我当时在吃蛋糕。”

这种糗事当时的见证人很多,不过真正的柯嫒却是不知道细节的。同时,在外人眼中,别人也不知道杜藜贪财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除了曾经被她消遣过的白楚舫和魏皓仁。

白楚舫的表情有些松动,杜藜接着道:“在温哥华的时候,白琦跟我闹了一点小矛盾,她躲在了柜子里,被我找到,之后我们一起去找皓仁,下了很大的雪,皓仁卡在大树中间,差点被大雪埋了。在你们男人出去寻找白琦之前,你威胁过皓仁,说让他负责。”这就不是外人所知晓的事情。实际上,白楚舫逼迫魏皓仁的时候,在场的除了魏家兄弟就只有白楚舫和杜藜在,事后所有人都安全,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小插曲并不能影响几个家族之间多年的友谊,作为代价,白琦也不得不退出,魏家父母彻底的对白琦失望了。凭借着那一件事,杜藜才真正的被魏家的人逐渐接受。

白楚舫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些真假来,可是杜藜的冷漠形象太过于熟悉,甚至于仔细端详之后,很容易就发现面前的这个女人跟柯嫒以前的气质相差太大。

柯嫒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苍白过,去温哥华之前整个杂志社都在赶工,杜藜那不爱化妆的面庞上就成日的挂着吸血鬼样的脸。还有这没了波浪的直发被随意的扎起,休闲舒适的着装,灰色冷色调更是让人直觉的知道面前的女人不是随随便便勾引男人的花瓶,而是一名工作至上的职业女性,还是坐家的那种。

白楚舫想要消化堪称恐怖的事实,可迟钝的大脑迟迟没有接收到讯号。他困惑的问:“你是杜藜,那魏老大身边的那个又是谁?”

对方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这还用问,当然是柯嫒。”

白楚舫越发糨糊了,呐呐的:“我一定是被雷劈了,还是我在梦游。我居然想到了灵魂出窍,这不是现代版的聊斋故事吧。”

杜藜已经趁机挣脱了他的桎梏,吵架了这么久,口渴了也是应当的,并且好心的给白楚舫倒了一杯咖啡。现在的他,需要振作。可是,对方的脑波明显跟杜藜不是在一个频道,他又问:“那我到底要跟谁摆订婚宴?”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花几天来完结它,啊哈哈,其实已经离完结不远了

手烫伤了,这一章打字打了好久,泪,所以留言明天来回复,都非礼个

一身一心第九意

城市的月光正逐渐笼罩在夜空,隔着乌色的云层与高楼的星点灯光相互辉映。

魏皓仁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今夕何夕。空旷的屋内寂静无声,除了手提电脑上荧光还在固执的传来外界的喧嚣。

“杜藜!”他叫了一声,喉咙有些嘶哑。趿着拖鞋将所有的房间都走了一遍,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洗澡做饭的空闲里,他熟门熟路的弹开手提中的信息提示,顺道拨通电话,另外一间房子响起铃声。很明显,杜藜忘记带手机出去了。最近他都在忙活工作,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大量减少,就算偶尔晚间碰面,疲惫的男人也没有任何精力再多说几句话。好在,杜藜相当自立,除了每日里给他预备夜宵,就很少过问他的去向,与刚刚从国外回来的那段紧迫盯人的时段有着很大的不同。

也许,是因为热恋期过了?

手提中的消息众多,大部分还是下属的工作进度汇报。重要的部分他已经给了决策,剩下的都是执行,再是调整偏差,花了两个小时就全部完成了。眼角一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杜藜还没有回家。

一个相当宅的女人,晚归的几率应该很小。当然,出门的几率本身也不大。

他给印刷厂打了电话,询问了下期杂志的进度,几个美工那头咋呼说肚子饿。他笑了笑,拿起车钥匙:“我带夜宵过去。”就听到众人的欢呼声。

印刷厂的机器马不停蹄,除了杂志社的员工,就连印刷厂的人也都每人拎着一只鸡腿吃得欢快。作为老客户,魏皓仁是难得感慨的老板,这里的人都习惯了工作之余与他一起调侃聊聊。

“魏老大,你老婆呢?很久没见她了,不会因为你工作太忙而移情别恋了吧?”

魏皓仁好笑:“也许。”

一旁的美编负责人敲了那美工一脑袋,眼神闪烁道:“天底下还有几个男人能够好过我们老大,就算杜美女不要老大了,也轮不到你这丫头片子。”说着抹了一把手里的鸡油,自然而然地绕道机器的那一头,查看杂志的成品。

魏皓仁跟众人交代了一些事情,也带着专业的眼光开始查看这一次的劳动成果。

负责人歪过脑袋,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在,这才轻声唤他:“老大。”

魏皓仁头也没抬:“什么?”

“这期杂志上架之后,你跟杜小姐一起出去玩玩吧。”

魏皓仁瞄了对方一眼,又重新回到那些书页上。

对方讪笑一声:“要知道,女孩子总是要哄的,老大你的心思一直在工作上,忙活了这么久,也该带着杜小姐出去走动走动了。”

魏皓仁又拿起一张书页,继续查看。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太过于专注事业,让你们闹了矛盾就不好了。现在杂志上了轨道,据说你们也要订婚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再加把力,把该办的人生大事都办完,大家也替你高兴。”

魏皓仁放下手里的东西,淡淡地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流言?或者看到了什么?”

对方梗了下,睨着魏皓仁那毫无表情的脸,半响才鼓足了勇气说:“我来印刷厂之前,见到了杜小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现代社会,男人跟女人就算抱在一起也不一定是情侣,也可能是兄弟。魏皓仁从来不瞎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的属下也明白他的脾气,闭了闭眼,继续补充道:“他们在KISS,在一家金器店。”他急切的说,“这不止一次。最近杂志社的人都在忙,我们都很少乱跑,来来去去都是杂志社、印刷厂、报社、税务局等地方。你知道的,城市就这么大,这几个地方几乎就可以把C市给绕全了。我只看见一次,其他的同事也看到过,不过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女人嘛,有时候去办公事的时候也会顺道去步行街等地方溜达一下,弥补假期逛街的欲望……”

“什么时候?”

“啊?”对方眨眨眼,愣愣地说:“下午,晚上都遇到过。我们私下都询问过,好像不止一个男人。”

魏皓仁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只觉得浓重的油墨气息都充斥着肺部,将所有的呼吸都给熏得乌黑。

“我知道了。”

对方上前一步:“我提醒了他们,不要说出去。”

魏皓仁点点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个员工跟当初的杜藜一样,是跟随了他几年的下属。他实在的性子深得魏皓仁的信任,总是将最耗神耗体力的事情交给对方。今天这番话,对方也应该是知道了很久,一直到自己亲眼见到这才大着胆子告诉魏皓仁。

同样是男人,都知道绿帽子的毁灭性。

魏皓仁上车之前,提醒自己要冷静。情绪激荡的时候,最容易出岔子,他不想让大好的生命断端送在车祸上。

车中轻缓的音乐悠扬,夹着手机铃声,居然是父母。他用着平板的声音回应了母亲的关怀,父亲询问订婚宴的事情:“啊,就在这几天。你们别回来了,反正结婚的话会去加拿大办,来回的跑太累。”那边母亲隐含着担心,他不听的安抚:“我这边的工作还没有收尾,还有宴席,实在忙不过来。对,参加的人都是年轻人,都是同行。亲戚都没有请,只有楚舫他们,白琦?别让她过来了……是,好,晚安。”

他捏着方向盘,电话挂断的同时,一脚刹车踩了下去,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杜藜。

她不是一个人。

她跟一个陌生男人拥抱在一起。

魏皓仁点上一支烟,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火光在反光镜中隐现。杜藜正跟那个男人吻别,钻入魏皓仁给她买的新车内,两个人依依惜别。他从两人的动作中看出了留念。

手指一痛,魏皓仁将燃烧殆尽的烟头给掐灭了,手指上还残留着烧灼的痛。

杜藜的车从他身边开了过去,他缓慢的跟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车辆靠得太近的时候他有种想要更加贴近的冲动,离远了,他又觉得心慌。车外的冷风吹得额头疼痛,太阳穴更是一跳一跳,倒车镜里面的人脸色惨白地如吸血鬼。

回到家的时候,他比杜藜晚进门几个小时,从客厅的落地窗往外看去,没有一点亮光。夜晚的明灯也熄灭了,温暖的太阳还来不及爬上高耸的写字楼,目中,心里都是一片漆黑,还有抖不掉的寒冷。

将西装外套随意的丢在沙发上,一个粉红色的手机滑了出来,荧光的屏幕上是陌生的名字。魏皓仁知道,手机里面有很多陌生男人的电话号码,女人的却很少。他跟杜藜相处了这么多年,对她的生活圈子有一定的了解,他可以保证这个手机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从事杂志行业的。那些一看就是昵称的姓名,只有甜腻没有艺术性,一看就知道与杜藜接触到人群不同。

他并不是有意要去翻看对方电话的,实际上,杜藜也是在最近才多了这么一点小女孩心思。以前,他们总是互不干涉,给予双方足够的尊重和隐私权。

低下头,他习惯性的抽出烟盒,里面的香烟只剩下最后一根,明明出门之前还未开封。

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拆穿最后甜蜜的伪装,不愿意承认,两个人在短短的几个月就走入了陌路。

明明,没有争吵,也没有任何爱恨情仇的阻隔,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就有了新的男友?魏皓仁想不通。难道,男人的事业心太重也不行么?杜藜自己的事业心也不轻,否则,在前几年中两个人也不会合作无间。或者是魏皓仁对她的关心不够,独守空房的日子里被其他的男人给趁虚而入了?可,被一个男人趁虚而入和被几个男人,是有本质性的差别的。难道,杜藜以前的男友就很多,擅长于脚踏几条船?不可能!

魏皓仁抹了一把头发,直接的抹去那猜测。

这些年,两个人虽然隔着网络,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起的,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杜藜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谈恋爱。女人总是爱情为重的,不是么!她不可能一边没日没夜的与自己忙活工作,一边与男人约会。杜藜以前的家中,也没有任何男人住过的痕迹,烟灰缸都没有一个。

一切的可能,他都猜想了一遍,每一条都告诉自己杜藜不可能变心,而员工的提示和自己的亲眼所见又让他明明白白的看清事实。

几个小时之内,他就对两个人的稳定感情有了猜忌。也许,并不是几个小时,而是几个月?

他不愿意承认,杜藜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最后看了一眼那还在闪动着消息的粉红色手机,最终转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手提电脑屏幕上一条消息,问他:你看得见自己所爱之人的灵魂么?

作者有话要说:持续性的头痛欲裂,我已经不知道咋办了,有亲知道治疗头疼的偏方咩?

文章快要完结了,嗯哼,我们加快速度~~~

捂头,别打我了,脑袋已经要开花了,泪~

一身一心第十意

魏皓仁望着屏幕,久久的一动未动。似乎他的身体和思想都被那看起来毫无质感的文字给带离了。

这个时候,迫切的需要一支烟的冲动比方才还要更加严重,可他直觉的知道,只要一开始思考,就将打破某个平整的镜子。他即将看到的是水银还是那支离破碎的现实?

指尖熟练的爬上键盘格子之间,几乎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问:你知道什么?

那头人的紧张丝毫也不逊与他,直到两分钟之后,也回了一个问题:我是谁?

你是谁?你自己不知道,需要来问魏皓仁么?

可是,坐在屏幕面前的两个人,心底都在悄然的回答了同一个名字。魏皓仁几乎是惊惧的瞪视着消息框上面熟悉了两个多月的网络ID,对方是他的员工,是他信任的人,也是一个工作能力相当出众的人,更加是除了网络联系,电话号码、家庭住址、真实姓名和容貌,他都不知晓的人。

他为自己招聘员工之时的急迫给惊诧了。难道,当时杂志社的情况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让负责招聘的人员逮住一个陌生人都拿来交差的地步?或者,是他自己,被那一张张没有验证过真实性的策划方案,还有那没有找众多插画人士鉴定过的精美插图给蒙蔽了眼睛?

如果,对方是商业间谍的话,后果……

不!现在,这个问题不是重点。

魏皓仁停止自己下意识的职业思考范围,将思绪重新收容到今晚的主要问题上。

对方是谁?也许对方自己也不知道,或者只是试探?为什么试探?对方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或者是要获得什么信息?

对方寻找他的时间太巧妙了,若不是他对自己今晚的行踪都有些质疑,他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给盯梢了。很显然,这名半新不旧的员工对他的工作安排很了解。虽然,两个人在一天之前才完成了最关键部分的工作,都能够暂时的放任脑子休息。可这问话的时机太突然,太巧合。以前不问,是因为不够熟悉;两人合作无间的工作时不问,是因为两个人都有工作狂倾向,在工作时期对外界之事都处于两眼摸黑的状况;现在才提出,单单因为工作完成了,有闲暇了?还是因为估算出魏皓仁今晚会看到某些‘真相’,并且对与杜藜的感情问题产生阴暗的怀疑?

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像只困兽。几次看向那个平板的散光屏幕,面上看不出悲喜。

最终,试探着敲打上去三个字:美杜莎!

是我。

那边几乎是飞快的给了回答。

魏皓仁眼皮一跳,整个人下意识地几乎要奔走出门,去看看隔壁那个房间里面是否有人,又看看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女人是否还在,或者只是如那半年中一样,只要一望,就能够看到那个忙碌的身影。

网络的两头,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魏皓仁在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屏幕的那一头似乎在哽塞难言。

魏皓仁继续问:你在哪里?

他没有问她是不是杜藜,因为,只要是行业内的人,才知道‘美杜莎’这个人代表的是谁。他突然觉得,‘杜藜’这个名字,代表的只是一个寻常的女人,而‘美杜莎’代表队则是工作中的那个强悍特立独行又能够让人放心信任和相互支撑的女强人。

她们是不同的!

魏皓仁关紧了房门,确定了客厅中没有任何人员出没之后,再一次镇定的坐在了电脑面前。

美杜莎问:你没有责骂白琦吧?

原来,在滑雪场的时候,杜藜还是那个杜藜。

美杜莎再问:你去没去印刷厂看杂志的最终效果?

果然,网络上的美杜莎也就是新员工蛇怪。

对方还想再问,魏皓仁已经开口:你在哪里?

只是这么一句话,电脑另一头的杜藜几乎要无声痛哭。她不死心的再一次去尝试着打开房门,可惜,外间门口已经被另外加了一道锁,在里面是怎么也无法打开了。

她稳定了下情绪,淡笑着回答:你来找我吧,否则再过几天我就不是独身了。

‘叮’地一声,手提电脑的电池也用完了。这一下,连最后能够与外界联系的工具也彻底的罢工。虽然有电脑,可没有电脑线;手机被拿走了;室内电话也不在卧室。她被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无法挣脱。

拳头捏紧了,心里狠狠地吼叫:白楚舫,你个畜-生。

魏皓仁等了很久,在与美杜莎相识相知的很多年中,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在电脑这头等着对方的回答。对于工作,她永远都是冲在第一时间;对于感情,她也愿意去尝试和承认。他丝毫不愿意那句‘你来找我’的话中蕴含的意思。

美杜莎,或者说真正的杜藜,从来都不愿意对工作和感情说谎,也不屑于逃避或者试探。她是真的无法联系到他。

客厅里面传来细小的声音,应该是杜藜,不对,那个身体里面的灵魂已经不再是杜藜了。她既然能够融入另外一个陌生的身体,也自然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现在,在自己屋里的那个躯壳中的人,应该是柯嫒。

他站在门口,看着柯嫒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最后在沙发垫子后面拿出了已经自动关机的手机。粉红色的手机。

魏皓仁这还是回来后的第一次看清楚那个金属壳子。以前,他和杜藜都对这个通信工具带着无所谓的态度。手机,是为了工作服务的,它的外壳必须是能够让人一望之下就能够冷静的色彩,它的质感也必须是拿着的时候能够让人神识清明的冰冷,而不是这种粉红色磨砂的外壳。

外面的柯嫒正巧抬头,嫣然地叫着他:“亲爱的……”

不!魏皓仁直觉的想要反驳,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他与杜藜的感情,不需要靠着口语中的甜蜜来提醒他们是相爱的。他们的感情低调而单纯,不是柯嫒这种浮夸的女人能够明白和理解的。

他冷冷的看着她:“你昨天有很多未接电话。”

柯嫒一怔,下意识的开机。可惜,昨晚魏皓仁盯着那个小小的方块屏幕太久,再多的电力也耗尽了。柯嫒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亲爱的看过我的电话了?”

“我只听到铃声。”他只看到屏幕不停地闪着,甜腻的铃音不停地围绕在耳边。魏皓仁听过以前杜藜爱用的铃声,除了樱桃小丸子的小小抱怨就是蜡笔小新的憨憨喃喃,他送给杜藜猫咪之后,她的铃声就开始换成了幼年狗狗的叫唤声。只要有电话,猫咪的警醒跟狗狗的叫声此起彼伏,会让冷情的家里突然热闹起来。

柯嫒将手机死死地护着,像是护卫自己的贞-洁一般,苍白着脸:“亲爱的,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是哪些人给你打了电话么?不,我没有兴趣。”

柯嫒眼神散漫了起来,鼓起勇气绕到了魏皓仁的面前,亲密的拥着他的腰肢,魏皓仁依然立在门边,看着这个女人带着虚假的甜蜜微笑。她说:“你工作忙完了?累不累?趁着难得的清闲我们出去旅游吧?马尔代夫怎么样?不远,还能看海。”

魏皓仁状是无意地说:“我们不是去过了么?你上次还说除了潜水看草裙舞,都没有什么新奇的节目。”

“啊,我有这么说过?好吧,那我们这次去埃及看金字塔好了。”

魏皓仁低头审视着她,带着无意言喻的轻蔑:“上次采风,去的就是埃及。虽然只待了两天,你还围着胡夫金字塔拍了数千张照片。虽然才三月,埃及现在已经很热了。”

“啊,那我的妆都会花掉。亲爱的你想要去哪里?”柯嫒不再莽撞地给出旅行方案,也试探地询问起魏皓仁来。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冷静自持,一个温柔缠眷,像是阿尔卑斯雪峰遭遇巧克力的甜蜜侵袭。雪峰不是冰激凌,魏皓仁自然也不会为这虚假的爱情给欺骗,他只淡淡地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他工作一忙活起来,就对工作之外的事情不闻不问,到达视而不见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忽略了身边之人的缘故,他已经习惯了杜藜跟他共同进退,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甩下他独自逍遥自在。或许,也有杜藜化成网络上的蛇怪,与他一起奋斗,而让他找到了平日里的工作步调,从而彻底的忽略了生活中的假杜藜的缘故。

他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寻找着能够跟自己合拍的搭档和下属。杜藜也是因为知道工作的重要性,所以才一直没有说明白她真正的身份?

魏皓仁知道,原因不知那么简单。从面前柯嫒回来之后就换了手提,换了电话,换了家里的门锁,甚至于她连网络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给魏皓仁的情况下,就能够看清楚柯嫒对杜藜的防备。也许,在魏皓仁不知道的情况下,两个女人就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招数。

只是,最后杜藜选择了与他一起度过事业上的难关,而柯嫒选择了困住他的身体。

柯嫒在他怀抱中腻歪了几下,轻轻笑道:“亲爱的,你不会连我们的订婚日期都忘记了吧?”

脑际中有什么一划而过。杜藜刚刚说过,几天之后她就不再是独身了。

那么,杜藜也会与另外一个男人结婚,身处某个盛大的婚宴现场?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才感到心脏的温度在慢慢地下降,入坠冰窖。

作者有话要说:家人突然得了急病,住院治疗,这一章是半夜在医院码的

本以为可以趁着这几天完结的,结果又因为这个原因慢了下来,十分抱歉!

留言我先下午起床后来回复,现在刚刚回家,实在太累了

考试的亲们,加油!

一身一心十一意

镜子中的男人,礼服原本是纯白色的,魏皓仁临时改换成了缎面的墨蓝,低调而华丽。

窗户外面隐隐传来另外一间房屋中的喧闹声,他清晰的分辨出那甜腻的笑声,是柯嫒,而不是杜藜。

今天,是他们订婚的日子。

这些天,他让白楚舫探查了C市中所有能够办理婚宴的地方,排查了所有要举行婚礼的新娘名字,一无所获。现在的杜藜,在生活中到底是用了柯嫒的名字,还是用了其他人的名字,他根本无从知晓,只能用最耗时最低效的方法寻找。

一直到今早给白楚舫电话,得到的消息依然是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