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皓从吧台里走出,轻轻地带起她,她乖顺得伏在他的怀里,他搂着她的纤细的腰,她的手将外面的风衣脱下,酒的劲道上来,让她觉得突然有些热。

蓝皓的手触到冰冷的肌肤触感时,他才发现,她穿了一件用一大朵一大朵镂空的黑色大理菊花纹勾制出的旗袍,每朵大理菊的连逢处,洁白的皮肤裸露出别样的风情。

这么接近性感妩媚的装扮,在今晚,更能让那个家伙难以接纳吧。

他满意地看到,司徒霄的目光从他身边女伴的身上,穿过人群,移到他和她这边。

蓝皓视若未见,继续扶着辰颜,走进酒吧边上的侧楼梯。

他将她放在墙上,保持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用他最擅长的,从纪如初那学来的借位接吻法等着司徒霄的出现。

果不其然,他没有将姿势摆到僵硬,就觉到戾气在他身后蔓延,他装做惊讶的转头,司徒霄站在他的身后,犹如撒旦一样浑身透着肃穆的寒冷:

“放开她!”

“为什么?你不是期待我给她幸福吗?”

“你这样做,是和幸福有关吗?”

“把女人灌醉,再上床,一直是我崇尚的‘性’福方式啊。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蓝皓故意带着点痞,他知道,司徒霄的心里,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花心总裁。

所以,他如期地看到,对方眼底,有着清晰的怒气,司徒霄伸手一拉,将醉得有些迷糊的辰颜揽到自己的怀里:

“她不是你以前玩惯的那种女孩!如果你不能给她名正言顺的幸福,请你放开她。”

“你能不能换个斯文的方式,就这样把她拉回你怀里,你把她当什么。”

“你把她灌醉,现在这种行为就是斯文人该做的事吗?”

“OK,那她的幸福你负责,否则,我给的幸福就只能是这种性福。你明白吗?”

司徒霄铁青着脸并不理他,打横将辰颜抱起,她看来真的醉得不轻,嘴里嘟囔着一些话,身上的酒气也十分重。

为了不想让厅外的人看到,他直接抱着她从楼梯走到下一层,并来服务生,替他开一个房间。

服务生看到他抱着酒醉的女子,自然不干,以为是非法的行为,司徒霄第一次觉得,有理无处说的感觉是这么的无奈。

本来想让她就近到酒店的房间让她醒酒,现在看来,他必须要改一个地方。

他抱着她径直从电梯下到地下车库,一边老徐已迎了上来,当看到他怀里的女子时,老徐的脸上是警惕的神色。

但,因为,对方是主人,他只能打开车门,让司徒霄抱着辰颜坐上去。

“君临天下。”

老徐虽然不熟悉沪城,但对于君临天下之类的大楼盘,还是清楚在哪个位置,何况这里离那边并不是十分远。

开过去不过十几分钟,车便稳稳停妥在楼下。

司徒霄怕辰颜着凉,脱下自己的西服包着她仅穿旗袍的身子,这才抱着她下车,走进大堂。

但,大堂的门卫死活不让进,无奈他只能按通相关的楼层。

让沈家的佣人请苏盈出面,才顺利到达沈家。

今晚,似乎一切都不顺,唯一顺利的是,蓝皓对于他的“横刀夺爱”并没有坚持。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中了蓝皓设下的套。

可,现在才觉察,为时已晚。

苏盈正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司徒霄抱着辰颜走进来,这就是辰颜的丈夫吧。

“你是司徒霄?”她凭着在报纸上看过照片的记忆,问道。

“是,请问,她的房间在哪?”

“喔哟,颜颜喝得这么醉啊,跟我来,我带你上去。”

司徒霄抱着辰颜,上到二楼,苏盈已打开房门,这是一间布置精致的女性化房间,苏盈笑盈盈地说:

“你帮忙照顾她一下,我吩咐阿姨去熬醒酒汤,你知道,我看到喝醉酒的人,是最怕的了,家里今天有佣人放假,人手也不够,所以,麻烦你了哈。”

苏盈笑眯眯地不管司徒霄是否答应,关上房门,走了出来。

这个司徒霄看上去比照片还要帅,既然他是辰颜的丈夫,她当然希望他们能多点独处的时间,夫妻嘛,如果不是象她和沈轩君一样,还是有和解地步的。

无论蓝皓还是他,反正,辰颜和谁在一起都不算亏。

她走下楼去,不由得意地哼起越剧来。

不太标准的越剧小调传进司徒霄的耳中,他才发现,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把辰颜放到床上,她倒十分安静起来,他弯下身,替她脱去脚上十公分高的鞋,暗暗摇了下头,她的脚不安份的一踹,一个翻滚,把他的西服甩到了地上。

镂空花纹的旗袍裹着她曼妙的身姿,在灯光的柔洒下,确实,带着让人难以抵御的诱惑,可,现在的他,却不能有丝毫的绮念。

他把一边的薄毯掀开,盖到她的身上。

“霄……”才要起身,突然,听到她若有若无的一声轻唤,他的心,犹如被触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她,才发现,这次,真的是她酒醉后的梦呓。

以往,她装睡,喊出苍的名字,是不同于这次的,因为毕竟是带着刻意的,所以,无法做到自然。

但,今晚,她半臂藕白的胳膊遮住眼睛,嘴里无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接着,四下,又归于寂静。

他所有狠心装饰起来的防备,在这一声低低的呼唤下,悉数被瓦解。

眼前这个女子,是他最爱的女子,虽然,出于要保护她的目睹,尤其在今天,马场的意外后,他更加不能让她再次为了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可,当,她低低吟出他的名字时,他还是没有办法狠心走出这间屋子。

他俯低身子,将她的手臂轻轻拿下,放到薄毯中,但她的手却突然反抓住他的,不肯放。

他以为惊醒了她,细看,才知道,她仍是没有清醒地昏睡着。

她的唇因为酒精的作用,染上和脸上的红晕一般的颜色,长长的睫毛在洁白的皮肤上投下阴影,额上的留海被风吹乱,现出后面那道疤痕,他的手轻轻抚过那道疤痕,手底的触感,让他的心,依然疼痛起来。

慢慢吻上那道疤痕,她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却因为,他的狠心,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那天所做的一切。

永远,都无法原谅。

她低低嘤咛一声,小脸微微往下一缩,他不禁离开她的额,发现,她又习惯地将薄毯踢开,两只白净小脚伸在毯外,上面涂了粉色的丹蔻。

什么时候,她也注意给脚上妆了呢?

女为悦己者容,蓝皓,或许,真的,对她很好吧。

他莫奈何地复又给她盖上脚,并仔细掖好被角。

她身上的浓烈的酒气中,还有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一个神恍,她的手臂却突然勾住他,他一惊,身子已压到她的身上。

她好象搂着一个抱抱熊一样,就这么搂着,小脸蹭在他的胸前。

他的目光看到,她的床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公仔。

于是,他记起来,刚结婚的时候,他晚回家,总看得到她搂住几只公仔睡觉,因着他不喜欢床上摆满毛茸茸的公仔,她才改掉。

那么,现在,当她离开他这么多天,她又开始,恢复以往的那些习惯了吧。

此刻,他就象一只大公仔一般被她搂着。

他的身下,是她柔软的身体,他用手撑住大半身体的重量,以免压得她不舒服。这样的姿势,虽然,让手很酸,但他不愿意移开。

就这样,真的,很温暖。

直到,苏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才发现,他竟连她何时开的门都不知道:

“啊呀,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苏盈端着一碗汤,走进来,放在床头,嘱咐道:

“一会她醒了,让她喝下,这是沈家的醒酒秘方。还有,别让她穿着旗袍睡,沪城不比鹏城,即便开着中央恒温空调,这么睡,明天一准着凉,而且,你知道的,旗袍睡皱了,很难熨的啦,她的睡衣在衣橱里,你替她换上。”苏盈象个老婆婆一样碎碎念地嘱咐着,“太晚了,我去睡了,这里交给你了。”

说完,她眼底唇边含着笑,悠悠然地走出房外,关上门。

今晚,看来,沈傲又不会回来了。他迟早有一天,会死在风流上。

明天辰颜醒来,该会感激她所做的一切吧。

夫妻还不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合嘛。

只要还没闹到死心的份上,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苏盈这么想着,眉尖却浮起一种酸涩,但,她还是保持着优雅,就这样姗姗地走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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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季 爱恨恢恢(最终季) 100.放弃一切

司徒霄将辰颜抱住他的手松开,然后,走到床边,端起那碗汤,用手背试了下温度,正合适,待会喝,估计就冷了,反对胃不好。他将辰颜抱起,柔声道:

“先喝了汤再睡,不然明天起来,会头疼。”

“唔……”她的头别过去,鼻子皱了一下,并不愿意喝这个汤。

他将汤碗凑到她的唇边,但她紧紧闭着嘴,抗议地不喝。

估计这所谓沈家秘方醒酒汤的味道她不喜欢,所以昏睡中仍是抗拒的。

因为他闻着,味道也十分地怪异。

但,如果不让她喝下去,明天早上醒来,他担心她的头会疼得十分难受。

从她身上混合酒味,他轻易地辨认出,是两种洋酒混合的杰作,不用说,蓝皓的手艺倒是精进不少,把这混合的洋酒调成鸡尾酒,辰颜自然就不忌口,可,这么混喝,又没有调低度数,哪怕是他,都得被灌醉。

他怕把汤洒到床上,于是,不再逼她这么喝,自己喝下一口,随后,抱住她,轻缓地将汤度到她的嘴中。

她的唇,还是一样的柔软,带着一点点酒的甘甜。

起初,她还是抗拒着不肯喝,直到他温柔的碾过她的唇,她的齿关才轻轻开了,让他把汤度了进去。

缓缓度完,一滴都未漏出来,他望着她,心里,依然是有着悸动。

离开她的唇,他将剩下的汤一口含了,再次度给她。

这一次,她主动将唇微微张开,很顺利地就把剩下的醒酒汤过到她嘴中。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她竟会在汤度完后,开始回吻着他,深深浅浅的吻,如同小鸟啄米一样的,让他不舍离开她的芬芳。

她的身子等于侧睡在他的臂弯,柔柔地吻着他,这样的她,如同纯涩的栀子花一样,绽开一瓣的无暇芬芳。

酒能乱性,这话,他明白,所以他想结束突然由度汤演变成的吻,虽然他不是君子,但也同样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占有她的身体,不然,他真的和禽兽没有任何分别。

但她的小手却依然紧紧抓住他的衬衫,指尖的冰冷,让他不忍离开这种唇边的温暖。

许久许久,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时,才绝然地离开她的唇,她的眼睛依然闭着,只是,将小脸蜷缩到他的怀中,他抱着她,想将她继续放回床上,可,她的手还是抓住他衬衫的一角。

于是,他只能维持这个姿势,让她睡在自己的臂弯里。

她仿佛一个孩子一样,蜷缩在他的怀中,似乎,那里,就是所有温暖的涵盖。

他没有替她去换睡衣,而是默默地把毯子复盖在她的身上。

他的体温加上毯子的温度,换不换睡衣,她都不会着凉。

侧着身子,静静地看着她,曾经,他有多少晚上,可以享受这种安静的注视,现在,这样的注视对他而言,都是种奢侈。

或许,不用到明天,他就会离开这里。

然后,继续冷漠地对待她。

本来,在赛马,她置身危险时,他已放弃继续疏远她的念头。

把她牢牢地放在身边,用他最大的力量去保护她,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哪怕这样做,有多么艰难,但,他没有办法再忍受离开她的日子。

离开她的日子,在某种程度上,加上生离死别的意味时,让他完全没有办法继续去漠视。

他所有的毅力,在面对她危险时,总会消失怠尽。

可,当他发现,那人丝毫没有因为纪如初的死有所收敛时,自己本身就置身在危险中,她所遭受的危险一直是源于他时,他再次犹豫。

他清楚,那人对辰颜的重要性,也一直怀疑,那人是受他人挑唆,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基于这些原因,他才不让老徐在警方面前说出他的实际看到的情况。

这点,他对不起如初,因为,他的私心,让那人暂时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直到今天,那匹失控的马,却再次提醒他,那人不置他于死地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能做的,只能继续表现出冷漠,疏远,让辰颜不必置身在这种是非两难的境地中。

当他携带所谓的新女伴出席慈善晚宴时,他读懂她眼底的那一丝难受,然后,他更清楚地发现自己的心,随着她黯然的转身,一并的沉落。

她轻而易举地,可以掌控他所有的情绪,包括,让他的视线,再也没有办法对她做到透明。

他爱她,这种爱,超过了他的想象。

甚至,超过他的生命。

他的手抚到她恬睡的脸上,指尖的柔软,让他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没有任何的背负。

就这样,等到明天太阳初升时,她睁开眼睛的刹那,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他,那该有多美好?

但,他真的能留到那时吗?

他的手臂更紧的拥住她。

这一拥,仿佛,整个世界的美好,都在他的臂弯中。

其他的,真的,再无所求。

怀里的人,忽然有一声低低的哭泣声。

他惊觉,起先还以为是做梦,但,那低低的哭声,依然回旋在这个不算太大的房间内。

哭声中还带着几句含糊不清的话:

“不要……不要……离婚”

“说……爱我的……”

“为什么……不要我了……保鲜期……”

只这些声音,他的心里,哗啦的一下,仿佛,有些什么东西就碎了。

他知道,碎掉的,是他伪装的坚强,他刻意的冷漠。

这些,竟是敌不过她这几声的梦呓,只这几声梦呓,就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让他之前冷静决定的所有事,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