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样吗?”Grace问出这句话,唇边,有一抹犀利的冷笑。

她不再理会楚彤的纠缠,带着辰颜离开压抑的灵堂。

辰颜坐进Grace的车中,才发现,车上并没有司机,是Grace亲自开车。

“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吗?”辰颜轻声问,声音里,还是有着一种让Grace觉得心疼的味道。

“小颜,你很聪明,但做女人,真的不要这么聪明。”

从Grace刚执意带她离开灵堂,她就隐隐觉得应该有什么事,她要对她说,而,灵堂内,或许遍布的,都是楚彤的爪牙,所以,显然,并不是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我不过是大愚若智。不过,你说得对,人,糊涂一些,会更加好过,也更加快乐。最可悲的,就是我这种大愚若智的人。”

Grace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懂得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但,这个话题,显然除了让辰颜的情绪更加自怨自艾之外,没有其他的益处。

她轻踩油门,保时捷绝尘而去。

“想不到,蓝皓这个家伙,这次选的车还真不错!”

Grace打开敞蓬,初春,沪城的晚风吹拂在人的脸上,并不算十分的寒冷。

甚至,抵不过此时,辰颜心底的寒冷。

“我没有想到,沈总这么快就走了,真的,没有想到。”Grace喟叹着。

“你的意思是我外公并非正常死亡?”

“这个,我不好说,但,我问过医院,确实是死于脑中风。两个月前,你外公就被楚彤接回家去疗养,这你该知道吧?”

“是,我知道。当时,舅妈告诉我,她还特意请了私家的看护,让我放心在HK,外公的身体,她会好好照顾,所以,所以——我怎么真的这么傻,会放心楚彤这样的女子在家里,外公还会安然无恙呢?我真的太傻了。”

“小颜,不要自责,我知道,你在HK,一定也有脱不开身的理由。毕竟,璃和地产刚刚接手,没有半年的时间,你是不可能上得了手的,我和叶苍霆做的那个六年计划,看似很详尽,可是细节处还是有待商榷的。”

“Grace,其实,我留在HK,并不完全是因为璃和地产。”

“嗯,我知道,你为了Yanni,但,感情不过是组**生的一小部分,小颜,现在,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些事,这也是你外公曾嘱咐我,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的,而我,在他突然辞世后,认为现在就是一个适当的时候。”

辰颜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听Grace道出沈傲对她交代的一些事。

“我是在年前来到的沪城,为了智能卡在沧海新城商业配套区的推广和你外公见了一次面,讨论完合作细节后,他并没让我离开,仅是让我推他去花园散下心,当时的他,虽然由于中风的关系,下肢走路不便,可,精神还是不错的,我推着他走到花园,他执意要往湖边的空旷处走去,你要知道,年前的沪城还是很冷的,尤其是湖边,风更加冷,我让他注意身体,还是到暖和一点的避风处散心,但,他说了一句话,只有冷冽的风,才可以让他的头脑保持清醒。”

“我猜到他可能要和我说什么,果然,他说,他担心自己撑不到你回来的那天,假设他真的出事,让我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些话转告给你听,并让你一定要小心楚彤这个人,他可能为你做不了什么了,虽然,他一直想替你扫清一些障碍,从而让你过得更幸福更快乐,但结果,还是事与愿违。”

辰颜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攫住,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所有空气渐渐挤离,她觉到一阵窒息,她的外公,在那样垂危的时刻,所关心的,竟还是她。

他在电话中,没有透露出一丝的不适,是因为,他不想让她匆匆赶回,放弃和司徒霄短暂的相聚吧。

他或许坚定地以为,这短暂的相聚,会让他们的关系出现转圜的契机。

“今年年初,沈氏和永达地产曾合作一次做庄,做庄的股票就是亚治通讯,也因那次做庄,使沈氏遭受了最大的投资失利,当中的这笔钱,全被吸进一个神秘帐户,直到年底,你外公才通过专人调查,确定是楚彤一边打压,一边吸筹,将钱全部在低抛高吸中转手纳进自己的囊中。本来,这次的做庄是她的提议,目的很明确,为了亚治通讯的绝对流通股权,从而达到迫使亚治在董事会决策时,不得不考虑将智能卡业务运用于盛世一号。”

“而你外公答应合作的原因,并不在于亚治的智能卡业务,仅在于你。那个时候,虽然他未与你相认,可,你成长过程中的一切情况,都会按周由专人整理成文件资料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这么多年来,他就用这样的方式关注着你,虽然有些让人不可思议,但,他执意认为这是对你的保护,在你没有结婚前的保护。任何人,都不会把你当做沈氏的继承人而别有用心地接近你。他认回你的那天,仅会是在你婚礼当日,也同时宣告,你是沈氏的继承人,做为对你婚礼的礼物。”

“其实,在你发生那两次胁持后,他就怀疑和楚彤有着直接的关系,而不仅仅单独是叶昊所为,他不容许任何危害你的事发生,并且,他似乎还查到了一些其他的内情,但就这点,他不愿意多说,因为还没有确定那些内情是否是属实的。”

“他用钱做诱饵,希望,利用这次的做庄,收购永达。可,他所信赖的长期合作的私募,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叛了他。反而导致沈氏蒙受重大的损失,这是他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百密一疏,这次的百密一疏所要付出的补偿,却让他处处开始受制。

“他要让沈氏在年报上不让众董事失望,惟有选择继续和楚彤合作,达成盛世一号的推广方案,来维系沈氏的威望,这么做,无疑是表面的文章,他本想给楚彤致命一击,没想到,反被楚彤所利用。但,他后来要你向司徒霄所要的投资,并非是出于这个原因,仅是他认为,由于这个原因,能让你和司徒霄至少还有着一丝的牵缠,不至于走到尽头,这也是,他一直想要你和他生一个孩子的原因,期限,惟有半年,因为,他越来越担心,自己活不过半年,不光是身体每况愈下,还由于周围潜在的危险。我猜想,是他把自己推到峰口,代你去承受的这些危险。”

“那天,他就对我说这么多的话,并且,告诉我,假使他真的发生什么不幸,让我一定转告你这些,假如他出了事,哪怕沈氏易主,也不要去争,只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一辈子的错,就在于太自以为是地认为给了梦璃幸福,结果,却成为她痛苦的源头。或许沈氏的继承人,真的并非会带给人幸福,他一直错误的以为,才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Grace徐徐说完这写话,辰颜的脸上,出奇的平静,她有些担忧地望着她,直到她甫启唇,声音清冷:

“所有做错的人,都将付出代价,外公,明白这点,可惜,我却没有尽到一个做晚辈的孝心,这几个月,我始终是敌视他的,认为,我不过是他的棋子,他对我所做的,不过是场利用。”

“你所说的利用,是指景海那次?这也是你外公一直愧疚的,那一次,确实是他利用了你,因为,他恨叶苍霆,他固执地认为,是叶苍霆再次的**,利用沧海新城,让你和司徒霄产生隔阂,所以,他答应楚彤的建议,制造出景海高尔夫,叶苍霆嫁祸你和蓝皓的假象,那种仔细分析就能辨别的假象,也希望,由此,让你和叶苍霆彻底决裂,这样,你和司徒霄的感情才会牢不可破,再没有漏洞让楚彤可利用。”

“可,事情的发展,显然出乎你外公的预料,所以,他私下找过蓝皓,并提出亚治股票近半年多的走向异常,将矛头指向司徒霄,因为他熟悉蓝皓的性格,只有他因怀疑亲自去确定的事,才会深信不疑,而,当蓝皓发现这一切其实和司徒霄无关时,他仅会怀疑你外公的别有用心,相反去促成你和司徒霄,并且间接的发现,楚彤这个人的心机,从而,不论今后楚彤用什么手段,亚治都不会把智能卡业务和永达进行合作。这一点,将极大的限制盛世一号智能化的普及。这些,是蓝皓回国后和我谈起的,他说,他也上了你外公设下的套,不过这个套,他跳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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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季 爱恨恢恢(最终季) 116.盟情:风过无痕

辰颜将头靠在柔软的椅垫上,心里,是对外公辞世的悲痛,话语甫出,不过是想让自己能有稍稍的解脱。

“可外公并不知道那次的假象,还是对我造成了伤害。”

“他知道对你的伤害,当他看到你,宛如一个被人遗弃的娃娃一样,摔在阳光顶棚时,他就悔恨到无以复加,也是在那时开始,他才明白,一直这么恨下去,伤到的人中,也会包括你,所以,在那以后,他逐渐有所转变,可惜,你却没有看到,你始终认为,他对你的亲情,不过是建立在利用的基础上。”

“我不是没有看到,我是宁愿自己看不懂。只有这样,我才能不去辨别这些真假,因为这些真或者假最后都成为我的负担,当一个人背负了太多,真的很累很累。”她轻轻说出这句话,侧过脸,泪,慢慢滑落。

原来,她还能流泪。

流出泪来,压在心底的哪些悲痛,才终于真的有一丝的缓和。

不过,仅仅是缓和。

“不过,也难怪,连我都被他的表象所欺瞒,姜确实老得辣,他的绝情,不过是源于更深的爱护,可,他或许不知道,绝情和宠溺,是两种极端,所以,带给他所要维护的人,未必,会是快乐和幸福。我一直在想,假若,你外公当初不因为偏见阻止你母亲嫁给叶苍霆,现在,可能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令人难以接受的事。”

“当年的事,不过是一个一个错误汇集而成无法回头的错爱。”

她说出这句话,将眼睛闭上,Grace不会知道,哪怕沈傲答应叶苍霆的求婚,她的父亲辰东霁,也绝不会容许。

辰东霁的处心积虑,是源于沈轩君娶了苏盈。

这些,才是当年,导致那场错嫁最真实的本质。

但,不会再有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她的父亲,即便她再不屑,在他死后,她还是希望能够维护一些东西,毕竟,他始终是她的父亲。

哪怕,他的所为,让她如今,面对司徒霄时,感到一样的寒冷和惧怕。

念及司徒霄时候,她的小腹有些许的不适,她知道,那里有一个生命正在孕育,这一次,她绝对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闪失。

因为,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机会可以有他的孩子。

这个孩子,使她接下来的人生,即便是有着再多的灰霾,都必将因为孩子的出生,而逐渐充满阳光的暖融。

她把手轻轻抚在小腹上,仿佛,聆听到,孩子恬静的呼吸。

何琳说,由于去年她小产后,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如初,所以,这一胎,会十分吃力,稍有不慎,就会小产。

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心情是忐忑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量来呵护这个孩子,直到他平安降临到这个世界。

在日益纷杂的周遭的人和事中,在商场的运筹帷幄中,她担心,并不能护得孩子的周全。

Grace见她的神情,隐隐猜到几分,柔声道:

“小颜,你外公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所以,你只有好好地照顾自己,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现在你想去哪?我送你。”

“回君临天下吧,我也该回去了。”

她的手抚着腹部,却愈颦紧了眉,小腹的抽痛一阵强似一阵,让她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你脸色突然这么差,没事吧?”Grace觉察到她的异样,关切地询问。

“送我去医院。”辰颜说出这几个字,后背已被汗濡湿。

“好!”Grace急打方向盘,也不顾是在沪城大马路上,调转车头,依赖GPS直奔最近的医院。

沪城,满目的灯火璀灿在辰颜的眼前,渐渐融为一片,但,映进苏盈的眼中,仅代表着更深的黑暗。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拿着沈傲中风服用的药物,还有一份是检验报告。

她的脊梁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她想到辰颜,或许,她该让她知道这件事,而并不是自己用有限的智慧去处理。

拿起电话,才要拨下去,突然,一只纤细的手按去她接下来的所有动作。

“你想干什么?”楚彤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出来一样,传进她的耳中。

“你认为呢?”苏盈的声音还带着难以平静的余悸。

“说吧,你既然叫我回来,总不是在我面前演一出毫无意义的戏吧?”

“你害死了老爷,这难道是戏吗?”苏盈攥紧手中的检验报告,语音说不清什么情绪。

“呵呵,这份报告能说明什么?”楚彤带着几分不屑,更多的则是轻蔑。

“你把老爷日常服用的药物替换成用维生素做成的外表相似的药丸,你明知道,他中风后,倘若不及时服药,一定会引起严重的后果。如果我不是前几天,看到老爷服的药有些不对,也不会留心藏下一颗拿去检验,更不会知道你这令人发指的所为!”

“你觉得不对,为什么当时不制止他服用呢?同样,你可以说是我,我也可以说是你替换的,你有证据看到是我换的吗?毕竟,每晚老爷的服药,是你安排徐姐去的,而并不是我。”楚彤的声音柔意绵绵,听进苏盈的耳中,是带着最刺心的尖利。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苏盈轰地站起身,一巴掌已向她脸上煽去。

她的手却被楚彤抓住,并狠狠甩到一边: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我现在才是沈氏的接管人,沈傲的遗孀,随时可以撵你出去!”

“是吗?”苏盈突然开始笑,带着沪城女子,特有妩媚地笑。

楚彤瞥了一眼这样的苏盈:

“别以为,那个智障儿子是你可以留在沈家的保证。我要你们走,你们就得走,沈傲不在了,沈氏,很快也不会姓沈。”她伸出手,望着苏盈,“把检验报告给我!”

“你不是不介意这个吗?”苏盈把手一抽,望着眼前蛇蝎一样的楚彤,冷冷道,“你说,没有证据证明是你给老爷换的药,那么,假使我告诉你,老爷为了以防不测,在他的起居室中安有一台针孔摄像机,只要耗费一点时间,去查看录下的带子,你说,会不会有发现呢?除非,那个换药的人,是把药拿到起居室外去换的,不过,那样,不是风险更大?”

随着这句话,楚彤的脸色终于转白,她睨着苏盈,冷笑一声,旋即,突然转身,欲朝楼上走去。

苏盈悠悠道:

“你以为我会这么笨,把东西留在原地给你不成?”

楚彤停下脚步,望向苏盈的目光已变得凶狠:

“你最好立刻给我,否则,我会让你和你的儿子,失去一切!”

“不要恐吓我,我不是被吓大的。你想怎么样?杀了我?你会这么蠢吗?刚接任沈家,就闹出人命,你以为你的位置能坐多久?”

“我要带子,你想要什么,不如我们做笔交易?”

“本来,我仅是怀疑,不过,现在看你的神情,倒是证实我的怀疑是正确的。”苏盈依然不急不慢地道,“把沈氏完璧归沈!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请你还出来!别以为我会相信,老爷真的同意和你结婚,你签署的那份结婚协议,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你心里清楚。”

“完璧归沈?你认为你那个智障儿子,有能力继承沈氏吗?即便我愿意,董事会的人能同意吗?”

“这个‘沈’我不是指振业,是指颜颜,她是沈家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她也是唯一老爷希望把沈氏交给的人。”

“看不出,你倒十分的仗义嘛,你以为这样讨好那个丫头,你就可以在沈家以大少奶奶的身份待下去?”

“我以后会怎样,不劳你费心,你要带子,我的条件就是这个。你在董事会将沈氏移给颜颜的时候,带子我会交给你,并保证不会有任何的翻带。”苏盈说完,拿着检验报告就要转身上楼。

由于,她和楚彤谈的事涉及沈家的一些隐私,所以,家里的佣人都被她用理由支了出去。

除了早早被哄睡的沈振业之外,这个家,现在,仅有她和楚彤二人。

她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她能帮辰颜的,或许仅有这些了。

那卷带子,和手上的这分检验报告真的交给检查机关,未必能定楚彤的罪,因为针孔摄像机的位置所拍到的,并不能清晰的反映换药过程。

不过是楚彤的背影。

这点,楚彤不会知道针孔的位置,整个沈家,也只有她无意中发现,连平时打扫的佣人都不会发现那处隐蔽的装置。

所以,这成为她唯一可以要挟她的把柄。

“好,可以,但,你必须先让我看一下带子的内容,让我决定是否有这个价值。”楚彤笑着说出这句话。

苏盈的脚步微微滞了一下,可,仍向楼上走去。

“你怕货不对版?那也得让我先看到你的诚意。”

楚彤跟着她上楼,语音突然犀利:

“就怕你给我的,不过是一卷拍摄根本不清楚的带子,那样,我岂不是亏了价格?”说完这句话,她将苏盈脸上一抹没有掩藏住的慌张收入眼底。

苏盈冷冷道:

“你怀疑的话,大可以不接受这笔交易。”她望着这个女子,看着那高高的楼梯,忽然,心底灵光一闪,倘若,将楚彤推下楼梯,她是不是也会变成和振业一样呢?

那样,这个坏女人,终于得到应有的下场吧?

但,她眼底的神色泄露了她的想法,楚彤意识到不对,早在苏盈用力推向她的手前,四两拨千斤地避过,并反手借力,将苏盈推落楼下。

楚彤的力气本身比苏盈要大,苏盈生于江南,继承的,也更多是江南女子的婉约,所以被楚彤一推,她措不及防,人已滚落楼梯下,头撞到一侧的栏杆,刹时昏了过去。

楚彤慢慢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突然一种更为邪恶的念头,涌上心来。

留着这个女子,始终是自己的隐患,姑且不论她所说的带子是否真的是她的把柄,光是她手中的检查报告,就足以证明,这个女子细致入微。

假使留着她,莫说,辰颜这个死丫头有了最好的帮手,连她之前设计好的一切,可能都会被打乱。

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是最安全的,不会破坏她的全盘计划。

早在若干年前,她就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她在随身的包包中,取出手套,戴上后,她弯腰,扶起苏盈,把她手中的检查报告单放到自己的口袋里,随后,扶她走到客厅,在迈出阳台前,她关灭阳台上的灯。

随后才迈步出去。

三月的沪城,还是带着凉意,可,这种凉意,并没有让苏盈苏醒,直到被楚彤拍了两记耳光,她才缓缓苏醒,此时,她整个人,半个身子都腾空在了阳台上。

她最后只看到楚彤妩媚的笑意漾上那张恶毒的脸,惊呼声,撕裂了沪城本已静谧的夜。

楚彤看着苏盈从20层坠落下去,那样的感觉应该比从叶府四层顶楼坠落更加的令人期待吧。

她清醒地摔落,额头的伤痕,也将是坠落最真实的演绎。

她摒住呼吸,终于,听到,下面传来,一声闷闷的‘嘭’。

她退后几步,优雅地从透明玻璃中看到,下面的广场上,绽开一朵鲜艳的血光染就的花,四周,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人,纷纷抬起头向上看过来,可惜,他们无法看到她,这就是这个阳台设计的妙处。

她能看到底下的人,下面的人看上来,只能是深色的蓝玻璃。

她优雅地转身,看到沈振业穿着睡衣,跑到客厅,嚷着:

“姆妈,姆妈。”

都说,母子通性,看来,这话倒是一点不假。

她向他走过去,用极温柔的语调道:

“振业,你的姆妈被你推下去了,你知道吗?你亲手把你的姆妈推下去了。”

她抓住他的手,轻声重复着这句话,把他一步一步带到阳台上。

并让他撑住阳台的边沿,她则优雅地站在一边,听到远处,隐约地,有警车或者是救护车的鸣笛。

振业好奇地将脑袋探出阳台外,大声地嚷嚷:

“姆妈,姆妈!我推你下去了!姆妈!”

他并不能听明白楚彤话里的意思,不过是机械地重复他所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