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你喜欢吃就好。”他将眸光转望对面的雪山,似是笼着雾气。

于是,心情开始沉重。

七点半用完早餐。

辰颜没有心情回房,在一楼大厅远眺雪山,天色渐亮,雪山确实是被薄雾笼罩。

今天雪山是否会一展真颜?让她看到金顶梅里呢?

但,如若看得到,那必定是关于他昨晚许的那个誓言吧。

和她心底真正想让神山给出的启示无关。

不过,既然会在这里待两天,那么,明天,她同样可以等到神山的再一次日出。

只是,她突然有些担心,万一,一会真的日出,难道,神山的指示就归结在小海的身上吗?

她走上二楼,站在天台上,觉到手一暖时,不知何时,小海已站到她的身边,手握住她的:

“让我再牵一次你的手,或许,一会神山做出指示,我就再不能牵了。”

他怕她抽离,率先开口道。

这使得辰颜,没有办法拒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梅里雪山,依然,笼着一层雾气,那雾虽薄,却不散,观景台前有藏民开始燃烧火堆,并做着一些祈祷的动作。

终于,小海看了下表,轻轻叹了口气:

“梅里雪山日出都是准时在每天8:07分,今天,已经过了,不会再有了。”

但,不过须臾,他仿佛自我安慰地说:

“一定会有日出,我开始念经!一定会有日出的。”

他松开握住辰颜的手,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看着他真切的神情,她心里不由得一悲。

来此之前,曾许下一个誓言,如果明日,仍未见金顶,是否誓言就会泯灭呢?

观景台前藏民燃烧的火堆还未熄灭,虽未在日出时得以朝拜,但还有很多藏民围在火堆边。

雪山,仍是薄雾紧锁。

小海的脸上,是深深的失望,他望着辰颜,许久许久,才淡淡一笑:

“我是太天真了,我们本就是悬殊的俩个人,我怎么可能给得了你快乐呢。这个月在今天之前,一直连着有日出,但今天,雪山,都觉得我痴人说梦话,所以,用雾气紧笼来让我清醒。”

他自嘲地说着,脸上渐渐,有一种悲凉的意味:

“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我过去的记忆,虽然是一片空白,但,就这一年多的记忆,我知道,遇到你,才让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心动。”

辰颜没有听他说完,骤然,带着一丝喜悦抓住他的手臂:

“你说什么?记忆空白?你没有从前的记忆?”

小海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但还是继续道:

“是,我现在的父亲,其实是我的养父,他是潜水爱好者,去年七月份他和其他几名潜水协会的会员去关岛潜水,在附近的海域搜救队员时发现了我。据说我是抱着一块浮木才活了下来,他们救起我后,我头部有一块撞伤,然后什么事情都记不起来,由于,当天在关岛发生一起初入会者的溺水死亡的事故,迫使潜水协会的游艇不得不匆匆的返航,直接回到主轮上,进行善后处理的工作。养父曾经试图在关岛附近寻访我的真实身份,可,那段时间,听说除了一位富豪的儿子落水之外,没有更多的讯息,而他把我的照片拿给其中一位寻访工作人员看时,对方也并不认为我就是那位富商的儿子。父亲担心我失去记忆后,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就收我做养子,并带着我回到了国内,这就是我的故事,听起来,是不是很匪夷所思。”

假使辰颜之前还有什困惑的话,那么,她现在已经确定,他,就是叶风。

唯一让她不解的,仅是为什么寻访的工作人员,会否认,他就是叶风呢?

“别这么诧异地看着我,当时我被救上来后,据说,浑身泡得发肿,我父亲,还以为,我死了呢,还好,我福大命大,总算没有任何事。”

听他这么说,辰颜才骤然明白,为何工作人员会否认,一来,他所飘流到的海域是关岛附近,本身不在那次搜救的主要范围之内,二来,叶风应该在海里泡了较长的时间,所以导致本人的面目和照片有所差池,自然,仅凭照片寻找的当地工作人员没有办法认出,所以,也必定不会上报到叶苍霆那边。

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人,谁又会真的用心去找呢,加上,潜水协会出了事故,紧急返回国内,也使得,让叶风的身份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明确。

“你想知道,过去你是谁吗?”

辰颜问出这句话,小海却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其实都无所谓,人一辈子会有很多很多的记忆,有些记忆,是痛苦悲伤的,所以潜意识里,会屏蔽掉,我想,我就属于这一种人,有些事不想记起,干脆,就失忆了。因此,我也并不想去寻回那所谓的完整记忆,我现在很快乐,同样,也很开心,因为,我遇到了你。”

“倘若,你的记忆中关于痛苦的那一部分,是和我有关呢?”辰颜甫问出这句话,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接起,付妈妈的哭声就从电话那端传来:

“小颜,你快回来,我今天急着帮几位退房的客人办手续,就把小乐乐放在廊屋的摇篮里,但,不过一会的功夫,我再回去,小乐乐就不见了,对方留下一张纸,如果你要找回小乐乐,就不许报警,并迅速到西凉镇去,到时会再和你联系。”

辰颜没有说出一句话,在听完这些话后,手机,已从她的手中坠落到地上。

为什么,她都躲到这个份上,还要步步紧逼她呢?

她只是想让女儿有一个安定的环境成长,所以,甘愿放弃一切,为什么还要逼她?

她的手指掐进自己的手心里,可,浑然并不觉得疼痛。

“发生什么事了?”小海看到辰颜的神色不对,问。

“送我立刻到丽江的西凉镇!”

“好!”他从她脸上悲绝的神态,知道发生的事一定不简单,所以简单地说出一个好字,俩人匆匆收拾完行李,小海迅速交代完才上班的服务员一些事宜,走到外面,发动车子,疾驰离开。

丽江的西凉镇,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也正因此,镇上,稀稀落落的,最豪华一家宾馆,不过才三星级。

此时,楚彤正悠然地坐在宾馆的七层楼上,等着辰颜的到来。

她点燃一支香烟,在烟雾袅绕间,她突然想大笑三声。

没有想到,她会比那俩个愚蠢的男人,更快找到辰颜。

通过李管家,她将范围缩小到了云南。

当然,这是叶苍霆的功劳。他的孜孜不倦寻找,才最终让她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清楚知道,等到辰颜临产前,从医院里着手,能更快地知道她的所在地。

毕竟,那个时候,她是必须用身份证在手术前办理相关的手续的。

不过,即便如此,找到付妈妈的客栈还是颇费了点力,从医院里她以家属的身份仅获悉,辰颜住院期间有一个当地纳西族老妈妈不时送饭,据说是在束河古城开一家民居客栈。

但,当她从束河古镇的街道旁经过,看到那个安静地躺在摇篮中不时发出咯咯笑声的女孩时,她就知道,这一定是辰颜的孩子。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司徒霄还是叶苍霆,可,不论她的父亲是谁,她注定,会过得十分悲惨。

因为,她是沈梦璃的外孙女,辰颜的女儿。

手机响起,她安排的人告诉她,已在镇口看到辰颜的身影,不过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她听到还有一个男人时,有些迟疑,但,还是吩咐他们,带她和他到这里,并注意有没有其他的人跟踪。

既然这个男人是陪着辰颜的,那至多是多一个陪葬鬼吧。

放他回去,反倒会提前泄露她的行踪。

她走到这一步,注定会入狱,注定,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那么,陪葬的人,来得越快越好。

她开始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着这朵娇艳的花朵在她的手心枯萎。

终于,那朵娇艳的花朵敲响她的房门,有些意外的,是她的身后,竟站着叶风,可,叶风,在看到她时,似乎是看到陌生人一般的神态。

难道,他不是叶风?

辰颜本不想让小海陪同,由于他的坚持,让她只能妥协,因为,到西凉镇,确实是需要他带路,更因为,面对楚彤时,她也需要他在旁边,才能彻底安下心来。

“竟然用了一天的时间才赶到这,看来,那个孩子在你心里的地位,不过如此。”

“楚彤,我都放弃所有,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你让我离开他们,我也照做了,你究竟要怎样,才能罢手?乐乐在哪里?我人到了,我要见我的乐乐。”

“啊,原来,那个丫头叫乐乐啊。”楚彤脸上的笑意愈深,指了指桌上的杯子,“把这个喝了,我就告诉你。”

辰颜疾步向前,才要举起那杯子,小海却挡在她的面前,楚彤见状,笑得更加灿烂:

“看来,你们怕我下毒?放心,下了毒,就不好玩了,既然你担心她,不如,你先替她喝一口,确定没有毒后,她再喝。”

小海闻言,立刻端起杯子,辰颜的手拉了他一下,可他却毅然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辰颜的担心,落进楚彤的眼里,只引起她更深的嫉妒。

看来,这个象叶风一样的男人,对辰颜的心,也如同叶风一般的好。

“我说过没毒吧。呵呵,偏偏不信。”楚彤拿起一边的酒瓶,另外倒了一杯,递给辰颜,“这下,你可以喝了吧。”

“我喝了,你就要告诉我乐乐在哪!”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你先喝,喝了以后,我再想想,这次用什么条件做交换。”

小海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辰颜,可,辰颜一抬手,一杯酒已下肚。

而此时,他的视线骤然开始模糊。

楚彤满意地看到,眼前的俩人,一前一后晕倒在地。

这才是她要的结局。

用不了多长时间,司徒霄的飞机就该到丽江了。

她很意外,能收获一个这么象叶风的人,否则,她只能在司徒霄面前上演一出生离死别,但由于酷似叶风的男人出现,她决定让这个计划更加地精彩。

不知过了多久,小海才率先醒来,但,他发现,自己竟然浑身接近**地躺在床上,一边是同样裸着肩膀的辰颜,而那个女人,则悠哉地坐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他想起来,四肢却没有任何的力气,那个女人看到他的异动,笑得愈发甜蜜:

“别白费力,本来想让她昏迷的,但,既然你和她俩一起来,所以我临时再给你们喝了一点其他的‘解药’。”

“唔。”辰颜缓缓醒来,她望着楚彤,“你要干什么?景海那次,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那次不过是迷昏你们,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而这一次,这种解药不仅仍能让你们浑身无力,接下来,等到你们有力气时,更加会发生一点实际的行为。呵呵,辰颜,我对你不薄哦。”

“楚彤,你到底把乐乐怎样了?你把她还给我,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会替你做!”

“我要什么,你都替我做?你真的好伟大哦,辰颜,你和你那个母亲还真是差不多,总以为自己悲天悯人,恨不得用你们的伪善让人人都感激,可惜,我偏偏不吃你们这套。”

“就算我求你,把乐乐还给我,好吗?楚彤,哪怕你要我死,都可以,在我死前,我求你,让我再看一眼乐乐,她不过是个孩子,你如果恨,就恨我,我求你!”

“想不到,一向尊傲的辰颜也会求人,不过,很可惜,晚了,假如你几年前这么求我,或许,我真的考虑,和你做另外一笔交易,不过现在,你不会死,但你的乐乐,啧啧,我就难保证了。她的下场,说不定,已经和你的母亲一样了。”

“小颜,不要求她,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乐乐的。”小海虽然手脚无力,小腹隐隐有些热气窜上,可他,还是安慰着辰颜。

“小海,你不知道她,她真的做得出,楚彤,你要的,我都让给你,为什么你言而无信,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假如你真的让她出了事,我可以保证,她的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的父亲?我倒真的很好奇,是叶苍霆还是司徒霄呢?假如是后者,那么,他此刻正在赶过来,并且会欣赏到,这一幕比景海更加真实的**戏。”

“你——”辰颜胸口一闷,脸上一丝血色都无,她的周身开始发热,有些不安份的情愫在体内窜动。

“你还真是和你母亲很象,你知道吗,介入你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第三者是我,这点,你该没有想到吧,我猜小霄也告诉过你,那年我被苍霆**后有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不是叶苍霆的,是你父亲的,是他,在你母亲死后,欲求不满的发泄。不过,你也是他发泄后的产物,那天,你母亲发现了我和你父亲在一起,所以对你的父亲愈加冷淡,你父亲一气之下,又知道了你母亲和苍霆之间的往事,才会在婚后这么长时间都忍下的情况下,第一次用**的手段侮辱了你母亲。”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凭什么楚晨可以嫁苍霆,我就只能被不屑,我不比沈梦璃差,也不比楚晨差,所以我不服!我接近你父亲,就是为了让你母亲得到和我一样的痛苦,不过,很遗憾,她实在很坚强,在有了你后,反而更加地坚强,所以,我不得不,亲自在她快要生你时去看望她,当面慢慢告诉她,我和你父亲的**,还有,我想象出来的,和叶苍霆的深情,唉,可惜啊,她还是没有一丝的动容,那个时候我真的怀疑,她是不是一个真实的人,或者仅是一个精美的娃娃,所以,为了证实她是人,还是娃娃,我喂她吃了点东西,一点,让她哪怕是人,都变得会象娃娃一样精致美丽的东西。”

“我母亲自杀,是你做的?!”辰颜的声音尖利地响起,她的唇色,也变得惨白。

“何必说那么难听,她平时就有服用安眠药入睡的习惯,我不过让她睡着的时间长一些而已,长到,那些为她痴狂的男人足够忘了她而已。”

辰颜的心,仿佛被尖锐的利器深深扎进,然后,又迅速地拔出,锥心的疼痛,让她分辨不出,到底是那一点更让她难耐。

而小海,隐约听懂那个女子的歹毒的话语,却并不能安慰身边的小颜。

“最毒妇人心,看来这句话真的一点都不错。”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评论!她母亲是咎由自取,嫁一个迷惑一个,就如同狐狸精一样让人作呕。当然,我所谓的姐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为了那个贱女人来质问我,那个贱女人才是夺走她老公的罪魁祸首,可她,却为了她来责难我,难道,我就该被她们看不起,注定只能偷偷摸摸爱一个人,都得不到回报吗?”

“我**你的父亲,结果,最后,他还是在沈梦璃那个贱人死后,迁怒于我,甚至逼我把肚子里那个孽种打掉,同样都是他的孩子,凭什么,他不要我的孩子!所以我怎么能不恨,不过,既然要打掉,我也得找个更好的名目打,所以,这个孩子是苍霆的杰作,那么,我姐姐是否该为了我的清白,有所作为呢?譬如,和苍霆离婚。”

“可,我那个姐姐,楚晨却是同样自私,除了劝慰我,仍旧不肯和苍霆离婚,甚至怀疑,我这个孩子并不是苍霆的!我最后得到的,不过是她装模作样让司徒霄好好照顾我,对于这样所谓相依为命的姐姐我宁愿不要!对,我不要,沈梦璃死了,她如果也死了,那么叶苍霆,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没有人再会和我抢!她不愿意离婚,那么,她就只有死!”

“你疯了!你竟然杀这么多人,你真的疯了!”

辰颜愤怒地说出这句话,换来楚彤更大声的笑:

“我没疯,疯的是你们,一个个自以为清高,看不起我,结果呢,你们谁玩得过我?都一个个死在我的手上,我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叶昊,叶仪,全部蠢得象只猪!还有那个叶家的李管家,也不过是个贪财好色之人!哈哈,我才是最后的胜者,得到了沈氏,还有永达地产,只有我,笑到了最后,所有和我过不去的人,都得死!所有自以为是的人,也都得死!你们的命,不过是低贱至极的,靠着所谓的名门望族血统来假装纯正。我姓楚,所以才在起跑点上落后于你们!不过,现在,你们所有人,都会记住我这个名字,我这个人,因为,我让你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既然,苍天不公,我就替天行道!”

“善恶迟早都有报应的,楚彤,你究竟要什么?才肯放了乐乐!”辰颜忍住心底的锥痛,问出这句话。

“你还资格和我谈条件吗?你就乖乖待在这,等着司徒霄来吧,我相信,他狠起来,一定更加胜于我!至于,你的乐乐,你放心,她很快会下去陪你的外公,他不是一直希望沈家的第四代吗?那么,他很快会如愿,啊,时间不早了,我再不走,被Yanni看到就不好了,我想,你们的药效该很快就发作了吧。呵呵。”

“楚彤!我求你!你难道一定要这样没有人性吗?她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孩子!”

楚彤无视辰颜声嘶力竭的呐喊,婀娜地走出这间房,按下,通往一楼的电梯。

踏进电梯前一刻,她突然有阵眩晕,可,她还是毅然绝然踏出那一步。

而,房中,在楚彤离去后,小海觉到四肢渐渐可以活动时候,小腹的灼热已让他越来越不能控制,他迅速将一边的衣服递给辰颜,道:

“快,穿上。”

辰颜才接过迅速穿上,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此时,小海也匆匆穿上他的衣服,他猛然惊觉,整间房似乎都在晃动。

他大喊一声:

“小颜!当心!”

接下来的一切,都被周遭的一切团颠覆所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辰颜从昏迷中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她的身上压着一条空心水泥板,值得庆幸的是,这条水泥板的另一端却被另一条水泥板支撑着,不过仅压在她的身上令她无法动弹,却不会令她受伤。

刚才的昏迷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她的头,现在还有些许剧烈地疼着。

腿部很疼,伸手去够腿,但,由于被板压着,她没有办法够到自己的小腿。

她发现,肩肘下方也是撕裂的疼,指尖触及处,是粘腻的血液。

“风!风!”她突然想起小海,喊出口,却是叶风的名字。

她唤了几声。

四周没有反应,她有些担心,更多的是恐惧,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不知道,叶风是否有事,而,乐乐的下落不明,更加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小颜,你怎…怎么样?有…有没有…受伤?”小海微弱的声音从她边上传了过来。

“小海,我没事?你怎么样?”辰颜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没事,只是被压着动不了。”小海仍旧平静,“小颜,我是风,不是小海。”

“风!”她再次唤出这个名字,一些的淡淡地,不可名状的欣喜涌上她的心中。

“我好象被什么砸中了头,那些过去的回忆,就这样,都慢慢拼凑了起来。”他的话语,有些莫奈何的沧桑,似乎还带着一些的苦涩,“不是说忘,真的就可以忘记。只是,会不会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