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娘点了点头,多看了她两眼,想了又想,紧紧握住她手:“睁大眼睛,好好把握啊,女儿!”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回了房中。

蔡苞这次等她完全进了屋子,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天啊,娘真是太恐怖了!

一个月后,蔡苞借口蔡大娘病了需要照顾,先支走了丐帮的长老们,三天后,再与苟思辰和孟越之踏上了前往在嵩山少林寺举办的武林大会。

蔡苞坐在马车里发呆,想到她娘在听说她为了跟两位男人一起走的时候,那满是深意的目光。在打听清楚除了孟越之外的荀四家里不是什么富贵大户的时候,那居然是放心的眼神。还有那句:不愧是我女儿……的满是叹息的话语,蔡苞浑身就是一颤。

苟思辰碰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没什么……”蔡苞回过神来,看向死皮赖脸坐在车里的他,“你为啥不去驾车啊?”

“越之喜欢驾车。”苟思辰微微一笑,靠回车壁,缓缓说道。

蔡苞蔑视地看着他,真是说谎也不脸红。想偷懒就直说呗!

她懒得理他,想着孟越之已经连续驾了两个时辰的车了,便觉得不平,孟越之为什么会和丑男这样的人交成好朋友呢?真是识人不清。她起身,弯腰,准备钻出车去。

“包子,你干嘛?”苟思辰紧张的问道。

“出去晒下太阳。”蔡苞懒懒回答后,就钻了出去。车帘刷的一下,隔绝了苟思辰的目光,他靠着,满是无奈与气愤,好不容易争取到先机,可以跟她单独相处,将孟越之隔绝在外,她居然就出去了?

“辛苦么?”蔡苞坐在孟越之身边,不是很敢想象,一个那么爱干净穿着如雪白衣的人,会顶着漫天风尘在外面驾车。

“不辛苦。”孟越之淡淡答道,看了她一眼,“出来晒太阳?”

“嗯,看看沿途的风景也好,在我记忆中,我好像还没有出过远门。”蔡苞微微眯着眼,四处打量了一下,最后目光还是又落回到前面奔跑的两匹马上。

“想学么?”孟越之略微侧过首,看到了她脸上淡淡的好奇与渴望。

蔡苞笑着点了点头。

“来,你坐过来,我教你。”孟越之微微往边上让了让,将主要的位子空了一半给蔡苞。蔡苞移过去,不知怎的,脸就有些红了。

孟越之将手也移开了一些,将缰绳的一半空出来,示意蔡苞拿着,蔡苞手正要碰到缰绳的时候,就听身后帘子一响,不自觉回头,手上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孟越之的手,可他的手立马就弹开了,缰绳被拽的紧紧一绷,马仰首一声嘶鸣,马车便开始左右晃荡。孟越之忙收缰绳,勉力才将马车停了下来。

“越之你没事吧?”苟思辰掀开帘子,探了一半身子出来,问了一句。却见蔡苞傻愣愣坐在旁边,孟越之沉默不语,他抿唇思索了下,才道,“越之,你累了,我来,你去车里休息下吧。”

“没事。”孟越之淡淡答道,才一甩鞭子,马车便又继续前行。

苟思辰又看了看蔡苞僵在那儿的背影,才放下帘子坐了回去。

“昨天晚上跟我娘聊了一晚上,没睡好,晒了会儿太阳又觉得困得慌,我……”蔡苞见两人间的沉默实在尴尬,便干笑着解释了一下,准备撤回车里。

正准备起身,孟越之却淡淡开口了,“对不起。”

“嗯?”蔡苞看向他,略微有些难以置信。

“那是本能,毕竟这么久来我不适应人触碰。以后我会尽量克服的。”孟越之没有看她,可语气却十分认真。

蔡苞微怔,之后就笑开:“好,我等着那天。”说不介意是假的,没有人希望自己被人当瘟神一样躲避,哪怕知道对方是洁癖,她也会觉得有些难过与伤自尊。不过他说会克服,她当然鼓励他。

蔡苞进了车厢,孟越之还觉得她的笑声似是停留在耳边,凤眼不自觉瞟向手上她碰过的地方,以前躲一个人也没觉得怎样,可是,他却不想再躲她。一抖缰绳,轻挥鞭子,马便又带着马车,加速向前奔驰而去。

满心以为会被苟思辰嘲讽的蔡苞,一进车厢坐下,就忙着闭上了眼睛假寐。可却一直一片宁静,直到她先忍不住,翻了个身,朝向苟思辰那边。偷偷将眼睛虚开一条缝,打量着他,却发现他的目光正直直凝在自己身上,一惊,眼睛大开,只好直起身来:“丑男,你干嘛?”

苟思辰却在这时转开了目光,声音有些空洞:“被躲个两三次很正常,你别在意,越之对你已经算是好的了,以前有个女的碰他,直接被他用内力震了好远出去,手骨都摔断了。”

蔡苞微微错愕,不是惊异这个故事,而是面前丑男的态度,今天的他,看上去似是正常了些?

“我哪里有在意?”半晌,蔡苞才嘴硬地反驳。

“不在意就好,”苟思辰重新整理了下他身下靠垫的位子,几乎是重重地靠上去,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宛若叹息地说,“你以后会知道他的故事的。”

蔡苞怔住,微微垂下眸子,苟思辰的语气,让她心里生出些莫名的伤感,再看向车帘方向,会是怎样一个故事呢?

从天而降的小美女

蔡苞他们行了五天后到了徐州的一个小城——木城。

木城背后是一片山脉,传说中有一对兄妹不顾世俗之见,在山里对着日月结为夫妇,长相厮守,直到二人一同老死在山中。这片山脉便因此被称作兄妹岭。而木城虽然小,却得益于这片山脉上的茂密林木,和好些珍惜木材、特有山珍,百姓的生活都过的滋润而红火。

“过了木城,我们就要弃车步行翻山了。翻过了兄妹岭,再另外买辆车。”苟思辰对蔡苞说道。

蔡苞放下帘子,刚刚看城里很多小贩在卖新鲜的山珍,很多见也没见过,趁着天色还早,或许到了客栈,定下房间后,她还能出来逛逛。听见苟思辰的话,她笑着应了声:“好。”反正以前也没有机会爬山,正好见识下兄妹岭的风光。

此时驾车的还是孟越之,可是一路上,苟思辰和他还是经常换着驾车的。蔡苞在苟思辰驾车的时候,偶尔会在车外坐坐,不知怎么的,她怕与孟越之一同呆在车厢里,总觉得这小小的空间里,所有的空气都被凝结成冰,不再流动,让她呼吸不过来。她想接近他,孟越之对她来说,有很特别的吸引力,让她忍不住想离他更近一些;她也知道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想找自己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他们还是沉默着过了这五天该他们相处的时间。

不是没有说话,在每日住进客栈,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三个人会聊聊天,他还是寡言的,却还是参与在以她和苟思辰的相互挖苦为主的对话中。蔡苞偶尔会看到他脸上淡淡的笑意,觉得他仿佛比初见时开朗了不少,可是单独相处时,他们都像是隔着什么无法冲破的东西,谁也没有率先打破沉默。

一路上,为了照顾孟越之的洁癖,他们住的都是上好的客栈,订的都是最好的客房,蔡苞先不是很适应,两三天后也就不再讽刺他们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了,反正不要她花银子,也不看那让她心疼的给银子的过程,她乐得住好地方。

今日他们住的客栈叫端木客栈,要了房间后,蔡苞便出去悠哉游哉地转了一圈,算准了吃饭的时间回来,苟思辰甚是无聊地坐在大堂里捧着壶茶喝,孟越之不在,当然,菜也没有上桌。

“丑男,越之呢?还不吃饭么?”蔡苞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苟思辰白了她一眼。

“该不会溺死了吧,今天洗那么久。”蔡苞伸长了脖子,往楼上打探了一下,见没有动静,便瘪了瘪嘴说道。真是洁癖啊,每天都洗澡,吃饭前洗一次,吃饭后睡觉前还要洗一次,她严重怀疑,如果不是赶路,他一天会照着三餐来洗。

头上却不防被苟思辰拿起桌上的筷子敲了一下:“咒他的话就说得出来,平时也不见搭个腔,我发现包子你很小气哟,人家躲了你一下而已,你就铭记在心、耿耿于怀了啊?”

蔡苞也拿筷子回敲了他一下:“是,我去找他说话才能展现我的宽阔胸襟是吧?我今晚就去找他聊,聊通宵,聊的他以前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跟我说的话多,可以不?”

“聊通宵?”苟思辰震惊,随即又垮下脸来,“聊什么通宵,明天要爬山,说不定晚上还要露宿野外,你节约点力气早点去睡觉吧。”他其实处于一种很矛盾的状态,既是不想孟越之和蔡苞这样僵持下去,两个人都将这事一直放在心上,又不想他们很快地就融掉那层隔膜,有很亲密的关系。

“不是你说的我心胸狭窄么?不这样哪能显示出我宽广的心胸来?”蔡苞扁扁嘴,蔑视地看了他一眼。

苟思辰真是好奇她的脑子构造,举起筷子又敲了她一下:“心胸宽广不是聊通宵就能证明的,你要真宽广了,就在车厢里跟他好好聊。”这样他在外面也能有个监督。

“丑男,你敲上瘾了是吧?”蔡苞也举起筷子,想要回敲他,没想到就在落到他头上的瞬间,就听到屋瓦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女人的惊声尖叫,再接着就是一阵东西碎裂的声音,又是一阵闷响,一个女人破窗而出,摔在了过道上,她捂着刚着地的臀部哭喊道:“哎哟,痛死我了。”

蔡苞和苟思辰对视一眼,纷纷往楼上赶去,那房间,不是孟越之住的么?

蔡苞为那个被摔在地上的女性同胞默哀,其实孟越之真的很知道分寸,那女孩再多往外摔一分,估计就该撞破雕花栏杆摔下来了。她走到孟越之房间门口的时候,便多看了那女孩两眼,一时有些错愕,虽然她表情痛苦,眉眼间皱成一团,可却难掩其面容的娇艳,白嫩的皮肤像是一掐就能出水一般,任谁都想上去捏两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越之没怎样吧?

回过神来的她,提脚便想往门里冲,却撞在了一堵人墙上,反弹出来,连着踉跄地退了好几步,幸好那撞着的人抓着她肩,护住了她,才没有也一屁 股坐到地上去。娘喂,痛死她了,捂着鼻子抬头:“丑男,你既然都进去了,又干嘛出来啊?”

苟思辰却只是一笑,将她缓缓推到门的一侧,自己也站了出来,对那摔坐在地上,犹在龇牙咧嘴揉臀部的女孩说道:“你从屋顶掉进来的?”

那女孩点了点头,表情仍然无比痛苦:“被一只猫一吓,一脚踩空了,不然以我的轻功哪里会失足掉进来?”往门里瞟了瞟,愤愤地道,“我米小媚什么男人没见过,不就是身材好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下手那么重么?”

苟思辰听到这,眉间微微一蹙,眼角微挑,笑容分外幸灾乐祸:“呵!不错,世上居然有人能偷看到孟越之洗澡。”

自称米小媚的女孩一听,眼睛猛地放大,满是震惊:“什么?你说他是孟越之?”见苟思辰笑着看她没有说话,米小媚马上翻身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往门里张望,一边搓着手道:“可惜了,只看到个背就被震出来了,若是多挣扎一下,或是掉的位子再偏一点,直接掉进桶里,或许……”

苟思辰嘴角抽动,原来女人恐怖起来真的很恐怖。

蔡苞嘴角也在抽动,这算是……什么?孟越之洗澡,很难得见的场景么?想到这,眼睛不自觉从身边破掉的窗户,看向房内,只见白影微晃,孟越之已经穿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站在了门内,黑发显然来不及擦,有些湿答答的散在雪白的衣服上,眸色深沉,面寒似冰,冷冷地从苟思辰与门之间的空隙中,看向外面搓着手看向他,俨然已经傻在那里的米小媚。

身材好么?想到米小媚的话,蔡苞的目光从那张足够任何人惊艳与感慨老天偏心的脸上,往下转移,他没有系腰带,衣服就这样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哪里看的出什么身材,不过蔡苞要承认的是,这样的穿法,将他的冷硬削减了很多,倒是显得有两分随意自如的出尘气息,正要再琢磨一下时,眼前一暗,温热的触感传来,耳边是苟思辰的声音:“别看了,再看小心长针眼。”

“长什么针眼啊?我又不是偷看……”蔡苞辩解着就去扳他的手,却被他抓着就往楼下走。

走了几步,就听他对孟越之道:“你先慢慢处理啊,我带包子下去吃饭,她都饿坏了。”

娘喂,她想多看几眼刚刚出浴的美男都不行,丑男太过分了。

不过,虽然眼睛看不到,耳朵还是可以关注一下八卦的。不知道孟越之会怎样对付看到他洗澡的米小媚。

背后传来米小媚的声音:“你是孟越之,真的是孟越之?我米小媚赚了……”

关门声响起。蔡苞皱眉,果然是孟越之,一句话都不肯说,直接关门了事,不过,那窗户不是破了么?这门,关的有效果吗?

又听米小媚的辩解声:“别这样啊,我又不是偷看……”

居然学她?罪无可赦。

那一个傍晚,孟越之没有下来吃饭,所以蔡苞也无从打听他的反应,倒是那小美女敲门无果后就大大方方从楼梯下来,也没有看他们,就在另外一桌坐下来点了许多菜,吃的一个狼吞虎咽,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不过倒是对蔡苞的胃口,这样的女孩子,让她很想认识。

夜里,蔡苞正准备吹灯睡觉,突然听到敲门声响起,她皱眉,难道丑男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打开门,却见一抹杏色站在门口,居然是米小媚。

她眼睛笑来弯成两弯月牙,给蔡苞招了招手:“你好。”趁着蔡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把推开她,冲进了房门,见到蔡苞搁在床头的打犬棒,便拿起来仔细端详:“哈,果然是你,新上任的丐帮帮主,叫蔡苞?说实话,我第一次听到你名字的时候,以为你叫草包……”

蔡苞几乎晕厥,她走过去,拿过米小媚手中的打犬棒,重新放在床头:“米姑娘找我有什么事么?”

“小小姑娘,说话干嘛那么深沉和重礼节?随性点随性点,你以后叫我小媚就可以了,我以后叫你草包?”

“包子……”蔡苞眯着眼,有人比她还自来熟,真是不容易。

“好吧,包子,你多大了,十三?叫我声姐姐吧,我十六了。”米小媚大大方方地坐在房中,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看着蔡苞。

蔡苞一笑,走过去关门,随着回头看了米小媚一眼:“你不是刚刚还让我叫你‘小妹’?怎么转眼就变成姐姐了?”

米小媚一口茶呛住,咳的个惊天动地,这时便响起了敲门声:“喂,包子,你没事吧,为啥你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

蔡苞微微一愣,见米小媚使劲摆手,便道:“没啥,我学着模仿别人的声音呢!学累了喝口水结果被呛了。”

米小媚学着她的声音继续道:“你别进来啊,我衣服都脱光了。”

蔡苞回头,愤怒地死死盯住米小媚,后者有些心虚地扭了头。

苟思辰在门外也瞬间僵硬成石像,脱光了衣服学别人说话?包子是不是受刺激了?刚刚分明听见敲门声的,这谎撒的……摇了摇头,既然包子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

可米小媚听到脚步声远去后却得意的说道:“幸好我轻功好,所以他发现不了我在你房里,可惜我也就只会轻功了,你要不要学,要学的话,我教你,我们做个朋友结伴而行吧,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多少岁了呢?”

话真多……

还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娘喂,她遇到神人了,这辈子,在遇到米小媚之前,她也就遇过一个神人,那就是她娘,现在……两个。

“我不学轻功,我恐高,至于朋友,要看缘分,我今年也是十六岁了,不是十三。”

“啥?你也十六岁了?”米小媚吓的杯子都差点掉了,她站起身来,围着蔡苞走了一圈后,双手突然摸上蔡苞的胸。

蔡苞急得一个后退,躲开,护住自己的胸:“你干嘛啊?”

却见米小媚咂咂嘴:“嗯,还算有,不然我还真以为你是男扮女装呢!都十六岁了才发育成这样,你没救了,来来来,不如投入我媚术门门下,让我好好调 教一下你,或许还能改造成功。”

“媚术门?什么东西?”蔡苞皱眉,什么跟什么啊?

“我告诉你吧,我就是鼎鼎大名的媚术门唯一传人,米小媚,你知道刚刚我为什么会在屋顶么?”米小媚眨眨她魅惑的杏眼,满脸期待地看着蔡苞。

蔡苞凝神想了一下:“偷看孟越之洗澡?”

“你傻啊?如果我早知道下面是孟越之在洗澡,我掉进去的地方不会选准一点哦?”米小媚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凑近蔡苞,满脸神秘的说,“因为我身上怀有媚术门的独门秘笈,该秘笈能让一个丑女成长为祸水,能让一个丑男受万女追捧,能让情人亲密无间,也能让夫妻翻脸,江湖上人人都想要这本集子,所以我一路前来,被无数人追杀,为了躲避,我站上了这家客栈的屋顶,却没料到……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如果让我再来一次,我一定往后退几步再重重踩下,至少有了一次跟孟越之鸳鸯浴的经历。”米小媚说的是满脸悔恨,悔不当初。

“我不是很感兴趣……”蔡苞打了个哈欠,她想睡觉了。

“所以说你没救了,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你听说过没有?不要仗着你长相还有两分天姿,没有身材,男人照样不喜欢。你难道没有追求,只想跟刚刚在门口叫你的丑八怪在一起?孟越之跟丑八怪,你想想你会选谁吧?”米小媚说话跟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根本不带歇气。

蔡苞抽动了一下嘴角,丑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好了,不用说了,想要夺得孟越之那样的人的心,你就不能不思进取,算了,你也不用加入我们媚术门了,我看在姐妹情谊的份上,帮帮你,我们从明天开始,首先丰胸……”米小媚已经帮蔡苞做了决定。

“你是不是其实是想跟我们一起走,一是寻求庇护,二是可以接近孟越之?”蔡苞趴在桌上看着米小媚,下了结论。

“那么聪明?早知道我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怎样,包子,你同意么?我帮你改造成绝世美人,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追求孟越之?我看出来了,只要你说肯带上我,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唔,其实我还不大排斥丑男,他们两个对我来说差不多,所以你的提议我不大感兴趣,”见米小媚的下巴都快要掉在了地上,她忙又说道,“而且为什么你那么疯狂地想要追求孟越之呢?”

米小媚听见这个问题,振奋无比:“因为我要证明媚术门的强大,如果连玉箫集上的状元都被我收服了,那么媚术门的光大指日可待,”说完这句,她眼珠子一转,又凑近蔡苞,“再友情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吧,根据我见了那么多男人的经验,孟越之,还是个处……”

吊桥上的选择

“处?是什么?”蔡苞眨眨眼睛,茫然地看向米小媚。

米小媚一怔,直接趴在桌子上了:“姐姐也,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哟,算了算了,改造你的任务真是任重而道远。”

“其实……我真的没打算被改造。”蔡苞沉吟良久,最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来。

米小媚马上变得可怜兮兮,杏眼瞬间溢出晶莹的泪水,顺着漂亮的鹅蛋脸滑下:“你其实就是不打算帮我是不是?”

蔡苞还没见过女孩子在她面前哭的,忙忙摇手:“不是,”灵眸几抬几低,最终还是道,“是因为这件事最终还是要孟越之同意,可是我……很久没有跟他单独相处说过话了。”

米小媚看着她脸色知道她确实为难,想了想道:“那来找你的那个呢?你们三个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蔡苞咬了咬下唇:“孟越之和他是好朋友,我……也是他好朋友吧,就这样,我跟孟越之之间没多少关系。”

想了想又道:“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的,但,我没有那么厉害,可以影响孟越之,但或许荀四可以,我有机会找他说说吧。”

“算了算了,我米小媚是个爽快的人,也不愿意强人所难。你的脾气我欣赏,知道你确实是有为难之处。这个朋友我米小媚就算交了,我们后会有期!”米小媚起身,对着蔡苞一抱拳,就打开门冲出了房间。

蔡苞因为她的来去匆匆稍一恍惚,接着就长长地叹出口气来,她真的想帮这个小姑娘,她也想有个朋友之类好分享一路上的心情,跟丑男只能斗嘴,跟孟越之的关系却似是越来越僵。如果这事放以前,她一定会觉得有这样一个小姑娘处处去烦孟越之这个冰山会是很好玩的事,她也想看冰山融化,石头裂缝,并会把这个当成非常好玩的八卦来看。

但是那天孟越之手弹开的细节反复出现在她脑中,她说不出什么地方一直介怀着,想到这个画面就会让她心跳一空,有如踩失足时那种恐慌。她突然意识到,孟越之对她来说总是有点不同的。从最开始,她就想博得他的认同,故意展示书法,故意有意无意在他面前讲些好笑的事。让他笑或许不易,但是总是有温暖的片刻出现的,她贪恋那种感觉,总让她很满足。

那是喜欢么?她摇摇头,不敢确定。

因为这种满足,她找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她想过,如果看曾长老吃瘪,看丐帮人对她心悦诚服,看杨长老的欣赏目光都有的满足感,与这种满足感有什么不同,可是到现在,她没有想到明显的差别。

唯一的是,孟越之的确影响了她的心情,让她心疼,让她有了前所未有的挂念,在沉默时想,他也在沉默,在说话时,想引起沉默的他的注意。

这不是喜欢么?她也说不准。

蔡苞活了十六年,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如此烦恼。

她想了好久,觉得应该不是喜欢吧,不然,在得知他要跟萧玉菲成亲的时候,为什么心里只有看热闹的心情而少了一点难过的情绪?

而提到难过,她似乎是因为听说谁喜欢别人而难过过,可想到这个人,她就不免嗤之以鼻,她会喜欢他?天上都要掉月饼了。她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认为他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因此而难过。

看来难不难过这件事也不能作为标准。那她怎么判定喜欢上一个人呢?或许她还没有喜欢上人?

烦死了,她干嘛要想这个问题啊!

无聊!

抓了抓头发,她迅速地爬到床上去,辗转了几次就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向兄妹岭进发,爬山很累,但是蔡苞却觉得出一身汗分外放松。正值秋季,兄妹岭上的树叶开始泛黄,而那么几株红叶,夹杂在黄黄绿绿的颜色中,煞是好看。石道上散着不算厚的落叶,却尚未干枯,颜色就是新鲜的黄。

蔡苞踩着这些叶子,大步大步的走着,偶尔累了就停下来扶着腰休息一下,苟思辰走在她身边,偶尔遇到实在崎岖的路,或者是要踩着块石迈过流水的时候,他会很细心地扶着蔡苞。而孟越之则领先十余步,单独走在前面,或许是密切注意着后面的情况,每次蔡苞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也会停下,站在原地,却不会回头。

蔡苞看着他背影,心里总是堵堵的,想着或许还是因为昨天想的问题没有理通顺的原因吧。暗自决定,逮着机会无论如何要找孟越之谈一次。

眼见终于要翻过一座山,登上山巅,苟思辰突然碰了碰蔡苞:“昨天你跟那米小媚聊过?”

蔡苞点点头,暗自吐了吐舌头,原来什么也没有瞒过他呀:“唔,聊了一下吧。”

“她现在在我们身后跟着也是你允许的?”苟思辰唇角上扬,眼睛往他们身后一带,笑着问。

蔡苞回头,只见山林间果然有着一个杏色的人影,她显然也发现了蔡苞回头,本能地想往边上躲,可闪了一下后,却笑着走了过来:“包子。”

蔡苞对她点点头:“小媚……你也要翻兄妹岭?”

米小媚一笑:“是啊,我要去武林大会啊,你们也是去那里的吧。”

“不是。”苟思辰笑着答道。

“是啊。”可是就在同时,蔡苞诚实地点了点头。

一时苟思辰略微怪责与不满地看向蔡苞,蔡苞却愕然看向苟思辰,他也不想米小媚跟他们一起吗?那么快就拒绝了。

米小媚微微眯了眯杏眼,假装没有看出来,便道:“嗯,反正都要过兄妹岭,不妨一起走一段。”

“不行。”苟思辰回答。

“好啊。”蔡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