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忽略了,如果多带几个暗卫来,也可以在这个时候帮上忙。是他轻敌了么?没有料到苟思墨竟然会放下他一向引为正业的朝中大事,跑来这里参加武林大会。苟思墨在跟他打心理战么?轻而易举从自己眼皮底下劫走包子,或许,还会利用包子来向自己要挟些什么。不过如果真要要挟,他也愿意,至少,能够确定包子的安全不是么?

而且,他隐隐约约也觉得,苟思墨如果不跟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见个面,那人便不是苟思墨了。

不是苟思墨……会不会是一开始自己就想偏了呢?难道劫走包子的人不是苟思墨?这一想法,让苟思辰吓了一跳,正欲起身,冲出房门去告诉别人,或许找错了方向,就听到有鸽扑腾翅膀和咕咕叫的声音传来,打开房门,院中一只白鸽闲庭信步。

苟思辰上前抓住它,将它脚上小竹筒里的纸卷取了出来,当着接近中秋的明朗月色展开,一读,心中一定。

刚好孟越之和米小媚也出来了:“情况怎样?”

“城东六十里。”苟思辰将那条子捏在手中,放走了那鸽子。

“干嘛放走它?这地址不真切,可以追着鸽子走。”米小媚追了那鸽子几步又回来问道。

“它往西边飞的。”只有苏桦回答了她。

“正好证明了这地址可能有假。”米小媚辨了辨方向后,扯了扯嘴角。

“如果你是放鸽子的人,你会允许鸽子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回去么?”苏桦温声 道。

米小媚直接跳过这个问题,转向两人:“你们准备怎么办?”

孟越之看着苟思辰:“我跟你一起去。”

“不了,这一来一去不知道时候,你明天也不适合缺席,好好比试,你不是将包子的比试安排在最后了么?拖一下,我争取带着包子回来。”苟思辰也抬头,目光看起来无比平静,甚至他的话语也是不疾不徐,失了最初的焦躁,可也就是这样,他身边的人反而更觉一种强烈的压迫袭来,逼得人不得不为之让步。

孟越之凤眸一瞬也不眨,与同样不让分毫的苟思辰对视着,半晌,还是孟越之点头:“好,我尽量拖着。你应该能把她带回来吧。”

“嗯,一定。”苟思辰话语中满满的自信,只要苟思墨有想要的东西,他就有这个信心将包子带回来。而苟思墨并不是圣人。

“幸好劲松不关城门,快去吧,我收拾点东西去接应你,刚好确认包子的安全后我也该走了。”米小媚走上前说道。

苟思辰点了点头,一提气,便越过了墙头。

蔡苞再醒来的时候,仍然本能地睁开眼睛,又本能去揉了揉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不仅能动了,而且遮住眼睛的东西也被拿掉了。

她坐起身来,一面让自己的眼睛努力适应房中的光线,从太阳照入房中的角度判断,可能才日出不过一个多时辰。

“你醒了?”

蔡苞一惊,这略带些低哑的声音,才提醒了她房内还有个人存在。

原来将她劫来的人是个男人,那昨 天她岂不是……一面想,一面眯着眼睛打量坐在窗前的人,阳光从他背后强烈的射入,将他的人形勾勒出一个剪影,可脸上,却看不大真切。这轮廓倒是很熟悉,蔡苞长吸口气,试探着道:“苟思……墨?”

“呵呵,对,是我。”伴随着轻笑,苟思墨从光影中走了出来,坐到了榻边。

是,其实苟思墨跟苟思辰真的长的很像,可是,苟思辰并没有要劫走她的理由。

“昨日我属下迷药下重了,今天好点没?”苟思墨微弯唇角,一边便升起了魅惑的笑意,桃花眼中,映着阳光璀璨闪动着潋滟光华,蔡苞很想叹一句,人间绝色啊,可是却不合时宜。

因为她现在需要对付一只大尾巴狼,迷药下重了,所以今天才醒?他下得迷药,却没有解药?

“如果有杯水喝,会更好一些。”可蔡苞冷静一笑,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苟思墨的些微错愕,转瞬即逝,他笑着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蔡苞。

“谢谢,可是我发现,如果还有一杯,会更好。”蔡苞笑意冉冉,可显然,是在挑衅。

苟思墨对于蔡苞的刻意刁难宛如未觉,接过蔡苞手中空了的杯子就又倒了一杯茶给蔡苞。

蔡苞接过杯子,却没有再喝,歪着头,眼角微微上挑看向苟思墨:“刚刚太口渴了,所以忘了考虑一下,您会不会毒死我的问题,您会么?”

苟思墨也如没有听懂蔡苞的讽刺:“当然不会,”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我怎么舍得呢?”

“可以问为什么将我劫来么?”蔡苞摊摊手,一边喝水一边问道。

“蔡帮主那么聪明,真会不知道?”苟思墨眉间稍蹙,桃花眼中却是盈盈笑意。

“拖到比试结束,让曾长老可以乘机在帮众面前诋毁我,说我临阵脱逃?到时候你再将我送回去,面对千夫所指,而因为你的身份,苟思辰也不会让我指认说是你将我带走的,多好的一招啊,我很想为你鼓掌。”蔡苞笑弯了眼睛,仿佛真是十足的赞赏。

“蔡帮主果然聪明,不过……你说错了。”苟思墨手指扶在眼角,笑意让蔡苞迷惑,世上居然有男人也能笑得如此妩媚,如果苟思墨扮女装的话,该是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吧。可惜生为男人,太阴柔,不是她欣赏的。

想到苟思墨扮女装,蔡苞心里一乐,可那笑在苟思墨看来却理解错了意思:“蔡帮主很自信?”

蔡苞忙用手中的杯子掩饰:“没有,只是嘲笑自己自作聪明罢了。”只是嘲笑你雌雄莫辨罢了,噗!口中的茶差带点喷了出来,蔡苞华丽丽地呛到了。

苟思墨一面帮蔡苞拍背,一面道:“我是想找蔡帮主合作的。”

蔡苞直起背来,捂着嘴轻咳,灵眸看向苟思墨:“合作?是要我明着就背弃苟思辰呢?还是仍然依靠着他,暗地里却给他一脚?其实安王爷,丐帮并没有你们想的这么好,你问问苟思辰,他目前从丐帮获得了什么么?什么也没有……”

“那是因为还有曾长老从中作梗,只要蔡帮主你答应我,曾长老的势力不会在丐帮多存在一天,我会把你这次失踪伪造成曾长老所为,而你应该清楚,只要曾长老垮了,他所有的势力,还不是你蔡帮主的么?你这帮主之位,想是再无人动摇了。”苟思墨轻而易举就将问题与明晰的利益推回了蔡苞面前。

蔡苞咬咬唇,好划算,反正她都是傀儡不是么?归谁不一样,归苟思墨的话,自己还不用费心对付曾长老了。

可是,她偏偏不愿意找苟思墨这样的人合作,正待拒绝,苟思墨又出声了:“有件事想问蔡帮主。”

蔡苞微一错愕:“你说。”

“你肩膀上可有梅花胎记?”苟思墨定定看着蔡苞,如果那胎记是被人掩去了或者说是蓼在撒谎,也只能从蔡苞这里发现店迹象。

蔡苞看着苟思墨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像是要将她所有表情都收在眼底,一一分析判断她有无撒谎,想到昨天被拉下的衣服,蔡苞想笑,他为何一定要找那个梅花胎记,却又找错了方向呢。难道 她应该在左肩有个梅花胎记,而并非是右肩?或许自己的身世竟然是苟思墨想要寻查的东西?心中挂着这些疑问,面上却浅浅一笑:“难道昨天我被脱去衣服后没有被看个真切?”

“那是我属下看的,而她是女的,所以蔡帮主不须挂怀。”苟思墨笑道,可眼睛仍然没有从蔡苞脸上移开分毫。

“那小王爷从你属下那得到的消息是什么?我帮你鉴定一下她有无撒谎。”蔡苞用手支着下巴,俏皮笑着。

“她说没有。”

“的确没有。”蔡苞微微一笑,接着他的话回答。

苟思墨笑了,终于放过了蔡苞:“蔡帮主再好好考虑下我的提议吧。”说着就要往外走。

门却在此时被一下子踢开:“她不用考虑了,她是不会答应的。”

蔡苞眯了眯眼,门被打开又带进来 片刺眼的白光,暗道:丑男,居然来的那么晚,你可以去死了!不过是在带走我之后。

“哦?蔡帮主,是这样么?”苟思墨回身看向蔡苞。

“嗯,大致上应该是的。”蔡苞拄着下巴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不肯放人怎么办?”苟思墨却没有看蔡苞,而是看向面前易了容的苟思辰,“你家小王爷有吩咐说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么?”

苟思辰捏紧了拳,他故意将你家小王爷这几个字咬的那么重,也无非是在蔡苞面前威胁他。面上却是清淡笑意:“他说,遇到安王爷的任何要求,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答应。”

“别都答应,有些条件,你答应还不如我答应呢!”蔡苞不知其中猫腻,便抢着说道。

苟思墨转身看了看蔡苞:“其实你可以试试什么条件也不答应,强行从我这里带走她的。只是,打犬棒,我无法告诉你们在哪,你们也可以试着找找看。”

“包子,别说话了。”苟思辰对还想反驳的蔡苞道,又转向苟思墨,“这里我说了算,至于条件,如果你现在没想好,可以以后再说,不过请尽快,因为有些把柄,或许过一段时间就不算把柄了。”说完,他绕开苟思墨,走到榻前,看着蔡苞,没有多说话,即使蔡苞已经看见他眼中的关心与担忧甚至是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而密布的血丝,他也不愿意在苟思墨面前表现的对蔡苞太过看重。

他和苟思墨的战争,不能连累到她头上,如果苟思墨知道了,她对他还有另外的意义,或许,他们之间承载的压力就更大了。

苟思墨颔首:“不劳费心。”

苟思辰抱起蔡苞往门外走的时候,蓼站在那里,手中拿着翠绿的打犬棒。蔡苞经过的时候从她手上接过,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黑衣女子。苍白到透明的脸色,高鼻深眸,似是异族女子,美的别有一番风情,却因为太过生冷,而平添几分坚硬利落。

蓼待蔡苞和苟思辰远去才转向苟思墨:“王爷,就这样放他进来再放他走,好么?”

“劫蔡苞来该有的好处都已经有了,再带着她也是负担。何况,我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笑意中染上几分邪戾,“收拾一下,我们去武林大会。 ”

“是,对了王爷,苟思辰进来没多久,有人来汇报说一辆马车向这边驰来,驾车的一个女子一个和尚,那和尚原本是苏家次子苏桦,于前年在少林寺落发为僧,出家修行。那女的,似乎本已嫁给苏家三少爷苏泽,后却从苏家逃了出来,奇怪的是苏家的人也没有追查。”

苟思墨染着邪逸笑意的桃花眼中蓦地晃过几丝惊讶:“苏家?”

狗和包子的定情

蔡苞靠在苟思辰怀里,两人都一句话都没说,可蔡苞眼前渐渐地氤氲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她想说这两天她觉得恐惧而疲惫,全身无法动弹的时候很害怕,跟苟思墨斗智的时候就更觉得心累。可是话到唇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而苟思辰想关心她,想问问她这次有没有被欺负,想告诉她,她失踪的这一天,他急得五脏剧焚,快要疯了,担心苟思墨会伤害她,却更多的是一种见不到她的空落,他习惯了每天都有一个很娇小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跟他对嘴,甚至是惹的他哭笑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苟思辰抱着蔡苞走了几步,就遇到了驾车疾奔而来的米小媚和苏桦,马车停下,苏桦下车让苟思辰抱着蔡苞上去后,再复又跃上,驾车调头,往劲松疾驰而回。

蔡苞见苟思辰抱着她坐上马车后也没有要将她松开的意思,觉得有些尴尬,身上躁的慌,伸手重重点在苟思辰胸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见他低头,慌忙间:“刚刚为什么什么都答应啊,你跟你家小王爷联系了,他同意什么都答应?”

可这个蔡苞无心之间找来充话题的问题,却问到了苟思辰的尴尬处,他扯了扯嘴角:“他很重视你,所以不会有错。”

“这样……那你那么着急的样子也是因为他要你好好照顾我?”蔡苞深深地看着他,无法掩饰的满脸疲惫,有没有一点是因为他们之间私下的关系,而与小王爷无关呢?

苟思辰看着她,仿佛回到了那个晚上,她不确定地问他,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的时候,那个时候他错过了一个很好地将她紧紧抓牢的机会,这次他不会再让机会平白溜走:“我整整两个晚上没有睡觉了,为了小王爷的任务,我不会这么拼命……”

蔡苞唇微微颤着,眼泪却在眼睛中滚动,他终于还是肯承认了么?敢说,她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小王爷的任务那么简单,又重重地点了一下他,晶莹的泪花伴随着笑容同时绽开:“昨天晚上是因为找我,前天晚上谁让你不睡的?在花园里站一晚上为了看日出?”

“嗷嗷嗷,”苟思辰怪叫着捂着被她重重点上的胸口,“下手真狠,还不是为了你,你也真忍心欺负一个为了你两晚上没睡觉的人?”

“自作孽!”蔡苞笑着总结。

苟思辰笑了,却显然是很享受的笑意,他收了收怀抱,更紧地抱住蔡苞,似是要确认她再次回到了他身边,而且比以往更亲密了一些。

“喂,你抱的太紧了,我很热。”蔡苞不满地抗议了一下。

苟思辰便又做出很疲惫的样子,委屈地瘪了瘪唇角:“我很累了,让我抱着你睡会儿吧。”

“自作孽!”他自己要那么累,干嘛要抱的她那么紧像是要捂死一般。

说是这么说,蔡苞却也觉得充实而幸福。

这两天的恐惧也在这样的气氛中,渐渐消失于无形。

“残忍!”苟思辰缓缓闭上了眼睛,带着笑轻声说道,可怀抱却一点也没有放松。

蔡苞笑了,看苟思辰确实是很累的样子,就伸手抚上他脸,苟思辰微微一惊,睁开眼睛看向她,只见她笑意温柔而娴静,看他睁眼后,就轻声说道:“累了就睡吧,”

说完了,微微眨眨眼,眼珠子转了转,似是也不适应她自己这样说话,又鬼灵精怪地道,“我就委屈下自己让你抱抱就好。”

他觉得好笑,弯了唇角,心生逗她之意:“抱抱还不够怎么办?”

“我没钱!”蔡苞见他满脸诡笑,眼睛发亮,一看就是要打劫的样子,想了半晌,脱口而出的便又是这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我不要钱。”苟思辰笑着靠近她,唇在她唇上慢慢摩挲,感觉到她在他怀中的小小身子,立马在一瞬间僵硬,唇角上弯的弧度又大了一点。

她似是想要反对,微微张开唇,他就趁机将唇贴进,舌挤入她的齿间,滑过她齿后与口腔内嫩肉,感觉到怀中人轻轻一颤,微微哼了一声,他再难克制,找到她不知该如何自处的小舌,与之纠缠在一起。

蔡苞从最初的迷茫紧张失措,到后来脑中一片混沌,只觉得整个人只能紧紧依着他,靠着他,由他而生,由他而活,两个人的呼吸都渐渐急促了起来,蔡苞渐渐觉得气紧,便呜呜了两声,就感觉有清爽的空气灌入,却又被呛到了,眼泪都被呛了出来、这时帘子被掀开,是米小媚似笑非笑的脸,她掀了掀嘴皮,看着两个急速分开的人,道:“你们,嗯,还是节制点,我身边的和尚脸红了。”

说完又刷地放下了帘子。

于是不大的车厢里又只留下了苟思辰和蔡苞两人尴尬地独处,后者还处在被空气呛到的状态下,还时不时克制不住地咳出一声来,两人相互看着对方,不一会儿,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且越笑越开心。

米小媚听见里面两个人在笑,无奈地耸耸肩,脸上倒有了点欣慰的笑。

“你干嘛笑成那样,好像你孩子长大了一样。”苏桦瞥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少来,我一个正值二八芳华少女哪有那么大俩孩子。”米小媚没好气地回答。

“你还少女呢?嫁人都要一年了吧。”苏桦笑意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显然气人。

米小媚横了专心驾车的苏桦一眼,居然敢提她伤心事?还满脸若无其事,跟这件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如果不是他,有现在落魄逃婚的她么?但是,十几年来的相处,让米小媚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苏家的男人,个个长于辞色,她何苦在这事上再自找苦吃,于是便嗤了一声:“你说我,你一个出家人,听见刚刚里面那些,脸都不红一下。”

“哦,原来你知道我没脸红,我还以为你色觉出现了问题。”苏桦面色不变,看上去,甚至仍然是专心于驾车而心无旁骛。

米小媚失语,半晌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少林寺为什么会收你这样皮厚的和尚?

你迟早被赶出来。”

“首先,心空则万物空,一切入耳,皆无杂音,万事入眼,皆无杂色,如若脸红,证明贫僧尚未脱离世俗之道,而施主也说了,贫僧没有脸红,正好证明了贫僧已至空境……”

“停停停……三寸不烂之舌!”米小媚最怕苏桦这样故作正经地给她讲佛禅,可以讲整整一日,小时候可以用来催眠,大了,她就认为这是对珍贵生命的浪费,眼珠子一转,皱了皱眉,“你还能这么平静地与我说这些,我坚信你弟弟绝对不可能要病死了。”

“贫僧已经反复强调,出家人不打诳语。”苏桦颇为耐心。

“出家人是不是也不能杀生?”米小媚突然指着苏桦问道。

“当然。”

“很好,若是苏泽不是要病死了,他一定会杀了我,那你就间接杀生了,阿弥陀佛,老天爷会诅咒你。”低低念了句佛号,却还是在恐吓。

苏桦不由唇角上扬:“我担保你一定会活得很好。”

米小媚见他温和如清风般的笑意,浑身却不由升起一阵寒意,从背脊缓缓蔓延到全身,让她猛地一个冷颤。

苏桦收在眼底,忍着笑叹道:“唉,毕竟中秋到了,天气转凉,施主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米小媚反复提醒自己,苏家的男人都是狼,惹了他们活不长,她还是不要说话,珍惜生命为妙。

车厢内的两人中苟思辰先停了笑,看着蔡苞,表情渐渐认真下来,蔡苞也止住笑,又变得紧张起来,他不会还想干什么吧。

谁知他捏了捏蔡苞的脸,又是惹的蔡苞怒目相视才眯着眼睛微笑着道:“包子,我喜欢你。”

“啥?”蔡苞一时没反应过来,忙追问,可苟思辰却做出困到极点的样子,眼睛一闭,靠在车壁上就是不再动了。

蔡苞咬了咬唇,小气的男人,就这样就算了?可是看着他闭着眼睛的样子,摇了摇头,丑男啊丑男,睡着了一样丑,可唇边却渐渐升起几分看了就让人觉得暖到极点的笑意,她往苟思辰怀里缩了缩,靠在他怀里也缓缓闭上眼睛,看在他为了自己两晚没睡的份上就暂且放过他吧。

“丑男,我也喜欢你。”蔡苞闭着眼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就如说给她自己听的。

苟思辰仿佛没有听到,可唇边却有了明显的上扬弧度。

午后,马车终是到了嵩山脚下,停的时候,轻轻晃了下。米小媚掀开帘子:“到了,下来吧。”

苟思辰和蔡苞睁开眼,不自觉对视一眼,又觉得尴尬,蔡苞从苟思辰怀中下来,首先钻出帘子,跳下了马车。看见米小媚盯着她上下打量,便微微吐了吐舌头,害羞地转过身去。

“哟,小包子啊,都不看下我,我马上要走了,好久见不到了哦。”米小媚忍住笑取笑蔡苞。

蔡苞马上转回身子,惊奇地问道:“什么?为什么啊?”

米小媚一笑:“因为我要当寡妇了,我要回去给我男人送终。”

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身边仍然是满脸柔和笑意的苏桦。并对这样情况下,苏桦笑容还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十分不满。可是米小媚从心底不肯相信,那个捉弄起她来生龙活虎的苏泽已经病入膏肓。

“什么?寡妇?

你莫非嫁过人?”蔡苞惊的一蹦老高。才从马车上下来的苟思辰也奇怪地看着米小媚。

“呵呵,一言难尽。”米小媚干笑着,满脸往事不堪回首,“等我恢复了美好的单身再来找你哦,亲爱的包子,记住,不要被男人欺负了。 ”

说完冷冷地扫了苟思辰一眼,就抢过苏桦手中的缰绳,一挥马鞭驾着车掉头走了。

苏桦反抗的声音传来:“贫僧要回少林寺。”

“回什么少林寺,万一那男人还有力气杀我,你要帮我挡住,我这是防止你犯杀生之戒,以前有佛祖割肉喂鹰,必要时你要割肉救我,才是成佛之道。”米小媚咋咋呼呼的声音随着马车扬起的尘土渐渐远离。

蔡苞先是听得好笑,可后来面上却浮现了浓重的依依难舍,米小媚是她第一个同性好友,相处时间不算长,甚至中间有些误会,可是如果要喜欢上她很容易,她很聪明很直爽,却带着些自己没有的娇媚和风情。同样的年龄,她比自己却像是多经历了十年的世事般,什么都看在眼里。

“走吧,孟越之还在等你。”苟思辰碰了碰失神的蔡苞。

“啊?”蔡苞突然反应过来,今天就是武林大会了,不会是让她上去比试吧?

苟思辰迟疑半晌还是决定告诉蔡苞:“包子,孟越之好像准备刻意输给你,你……”

蔡苞愣住了,输给她?想到孟越之,蔡苞仍然觉得心痛,他太美好,放在心里,时刻提醒着她的欠缺与愧疚。

“我知道了。”蔡苞缓缓吐出口气,对着苟思辰笑了笑,就一步步向山上走去。

苟思辰跟了上去。

到山上的时候,比试分了几个台子正如火如荼地展开,蔡苞一眼就看到了台上坐在孟盟主身边的苟思墨,一惊,碰了碰身边的苟思辰:“他来的好快。”

苟思辰也注意到了苟思墨:“看来他轻功又长进了。”

“他也练武?”蔡苞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