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子孙从小都是要练武的。”

“那小王爷应该也懂武了?”蔡苞眨了眨眼,为什么皇室的人要学武?

“嗯,”苟思辰又是微微一愣,最终只是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包子,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看到孟越之了,我去问问他跟你的比试什么时候开始。”

蔡苞答应着,见他走了就又抬头看向评委台上的苟思墨,眼睛微眯,而后者似是也看到她了,对着这个方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蔡苞唾弃地转开眼,这一次,竟然看到了曾长老等丐帮子弟。

他们显然是面现焦急与不满,而曾长老却满脸得意与志在必得。蔡苞一侧唇角上扬,曾长老还不知道他主子随时准备将他卖了吧。往一边躲了躲,藏在了人群中,若是先被曾长老知道她回来了,就没有那么好玩了。

很快苟思辰就回来了,找到蔡苞,他低声道:“下一场,东边那个场子就是你和越之,还好是赶上了,你们都是不用参加初试的,所以都是淘汰制的复试,你只需要输给越之,就可以不用比了。”

蔡苞点了点头。

“他本来说过来看你的,可是我说你现在不想惹人注意……”苟思辰微一思量,坦然说道。

蔡苞拉起他手:“丑男就是丑男,想的好周到。他要是过来了,这边的人全部激情澎湃,指不准还给他让道,我就躲不了了。”

“包子啊,我想的周到跟我丑有什么关系?”苟思辰越听这句话越不是味道。

“老天很公平啊,长得好看的不一定能这么聪明,有这么细的心。”蔡苞对他一笑。

苟思辰微微叹了口气,眼眸微垂:“包子,如果我其实不是长这个样子,你会怎样?”

为难的包子

蔡苞先是有些愣神,半晌后,斜斜地睨了一眼满脸严肃的苟思辰,笑了:“哎哟,我又不会歧视你难看,该长怎样就长怎样吧。”

苟思辰对于蔡苞的宽宏大量分外无力,只能试图解释:“包子,我是说如果我真的不是这个样子……”

“你还能变脸?”蔡苞轻轻嗤笑一声,她都不嫌弃,他自己对着自己那么多年了,难道还硬是要争口气?

正在这时,锣鼓声一响,这一轮比试结束,蔡苞浑身一颤,哽了哽,看向台上,又转过来僵硬地对苟思辰笑了笑:“我去准备了哦,关于长相的事,你不要计较了。”

说完就拄着打犬棒,一瘸一拐地往台上绕。

苟思辰看着她背影,笑蔡苞居然装的似模似样的,可心里实在是矛盾万分,他如果单这样告诉蔡苞,以他对包子的了解来说,她是一定不会相信的,直接显示出自己的真面目给她看?

她会不会被吓到……他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在他们的关系尚未完全稳固的时候,若是就施加破坏,会不会真的覆水难收。

可若是不说,时间越长,意味着他欺骗蔡苞的时间也越长,那一旦爆发的后果也是难以估测的。

那他该怎么办?而强敌环伺,等到蔡苞承认她喜欢他的时候,苟思辰才想一个问题,蔡苞为什么不选孟越之而选他?

难道蔡苞的欣赏水平也与他人迥异?

那……他要怎样恢复真面容啊?

浑身一个寒颤,他是真的毫无头绪了。

突然想起米小媚在他下车的时候塞给他的小小锦囊,苟思辰拿了出来,打开,取出里面的纸条,细细辨认上面张牙舞爪歪歪扭扭如蚯蚓爬行的字。

“晚上切勿改回原貌,勿轻举妄动,万事留待回羽城。”苟思辰小声读了出来,米小媚的意思是什么?是让他紧守秘密么?

“蔡苞,蔡苞……”台上突然有人喊蔡苞的名字,打断了苟思辰对这个难题的思索。丐帮的人显然是站不住了,正在相互间讨论些什么,声音越来越大,曾长老正在对负责这次比试的人解释与交涉,唇边却显然掩饰不住的得意,而为了看孟越之和丐帮史上最年轻的帮主比试的观众也在往那边的台子不断涌动,一时那边就乱成了一团。发现了出现状况的,讨论站在台上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的孟越之的,人声鼎沸。

那负责这个场子的大侠姓温,跟曾长老谈完后站在台中高喊了一声:“蔡苞何在?”

围观人群都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四处搜索寻觅着,可显然没有任何人看到了疑似蔡苞的人。

温大侠又复喊了声:“蔡苞何在?三次不在做弃权处置。”

其余几个场子的人都无心比试,瞪着眼睛看这边的热闹,就连苟思辰也跟着好奇起来,蔡苞呢,躲在什么地方去了,电光火石之间,他抬首,对上台上苟思墨悠然自在的目光,眸中颜色一凛,总不至于,苟思墨故技重施,将蔡苞再次掳走了吧!

“蔡苞何……”在众人屏息之中,温大侠开始第三次念蔡苞的名字。

“这这这,谁来帮我一下,我脚伤了,上不去这台子。”从台子背面一侧的响起一个清亮的女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再次扰乱了众人原本规律统一的呼吸声,可声音出现后,众人伸长了脖子也没有见到人影。

孟越之提气,一个起伏,跳下台子,只听女人的惨叫与挣扎声细细碎碎地传来,待到孟越之再跃上台子时,手上就揽着一个显然是尴尬万分,用一手挡着大半张小脸的女子。

只听在场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江湖上谁不知道孟越之有洁癖,最怕他人碰触,为此事而翻脸,时常有之,可今日居然将一个女人抱在怀中?

丐帮的人还算良心,除了大惊失色的曾长老和几个他的心腹之外,在好奇与惊异心过了后,都松了口气,毕竟,他们的帮主好歹是出现了。

孟越之走到温大侠面前,淡淡说道:“温大侠,这位就是蔡帮主。”

蔡苞挣扎着从孟越之身上下来,他身上沉沉的木香与隔着衣物也能渗过来的微凉气息,却令她浑身发烫,焦躁难安,脸通红的她刚刚落地,就“哎哟”

一声,跪在了地上,捂着脚道:“我的脚……”

“蔡帮主,你怎么了?”温大侠和围观群众都被这突然的一声惨叫给勾起了兴趣,视线终于从不动声色的孟越之身上转移到了此事半跪在地上,捂着脚,小脸皱成一团的蔡苞身上。

“我的脚受伤了,在比试之前,我被人劫持,幸好,我的好友寻到了我,将我救了出来,可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脚一不小心崴到,行走也成了困难……不过,还好千辛万苦,总是来了这里……”蔡苞瘪了瘪嘴,抑制住自己不小心泄露的委屈,眨眨眼,转了话题,“温大侠,刚刚您喊我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站上这个台子,这才算是来比试的应有态度,可是……”蔡苞提到这似是就觉得羞愤难当,“我实在是上不来,只好在您唤第三声的时候出声,证明我来了,可是,比试,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听蔡帮主的解释,难道其中有谁想要让蔡帮主缺席比试,才将蔡帮主劫走的?”温大侠十分“识趣”地从蔡苞一堆废话中发现了她重点想要表达的内容。

“或许是的,但是我不想在这里找出来,顾全大局,我希望下来后自己进行调查,关键是,这一场比试,我真的很重视,却因为脚伤,不能继续……我无论比不比都是对孟公子的不敬,甚至连上台也是孟公子帮我……,孟公子,对不起。不过好在,孟公子的实力是大家认可的,我蔡苞来也是输,而孟公子也不需要我来证明他的武功。所以,即使是输对我来说也好看许多,我还是觉得稍微心安。孟公子,对不起。”蔡苞脱离从放她下地开始,一直小心扶着她的孟越之的怀抱,将大半个身体的重量移交到打犬棒上,再对孟越之微微一揖。

孟越之瞳中颜色一深,而蔡苞却是心虚,不敢再看他,毕竟是罔顾了别人的好意,自己一意孤行。

她转身,找到丐帮子弟,目光有意无意地在面若死灰的曾长老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可就当别人要对这目光产生质疑的时候,蔡苞却深深地揖了下去:“我觉得最对不起的是你们,不管什么原因,我也没能为丐帮争光,愧对你们的期待,真的很对不起。”

这一揖时间持续了很长,长到让人有了错觉,所有人的呼吸声成了现场唯一的声音时,丐帮终于有人说:“帮主先起来。”随着就是有人应和,说帮主你的心我们知道,从三三两两的人,到后来,曾长老也只有笑着说:“帮主,我们都能体谅你的,比赛结果只是身外物,帮主想开些就好。”

蔡苞埋着的肩微微颤着,极响地抽了下鼻子,用浓重的鼻音道:“谢谢你们。”

蔡苞又转向温大侠,一直低埋着头。温大侠长叹一声:“没料到蔡帮主虽然年少,却有如此胸怀……难怪成此大器,虽然武功欠佳,可是蔡帮主仍然是帮主之才……惭愧地说,老夫这时才认同孟盟主当时在选帮主上的冒险尝试。”

蔡苞深深一揖,却为了其中的那句武功欠佳而汗流浃背,高手之间,观其行,探其息就能知道武功深浅,在高手面前,她那点小把戏,能蒙过谁呢?也就正因为这句话,让蔡苞对温大侠一番话是表扬还是讽刺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所谓的帮主之才,该不会就是指她撒谎的功夫吧……呵呵呵,丐帮在江湖上名声还真好。帮主必须要坑蒙拐骗,无所不能,才是帮主之才。

“这场比试,以蔡帮主弃权而结束,孟越之胜,晋下一轮比试。”温大侠终于结束了对蔡苞的分析解剖,宣布道。围观众人皆叹无趣,作鸟兽散,而孟越之却走到了蔡苞身边,长臂一捞,蔡苞尚处惊讶之中就已经躺在了孟越之怀里,她慌乱之下,抓住孟越之的肩头,看着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愣了半晌,才说了句:“我很久没洗澡了。”

“没事。”可孟越之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显然不为所动。

蔡苞愕然,这招居然失效了。

孟越之抱着蔡苞跃下台去,径直就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可蔡苞却受不了还留在场边的丐帮众人一个个求知若渴的饥饿眼神,死死钉在她和孟越之身上,决不放松,凿了不知多少窟窿,让本就脆弱的她,千疮百孔。

急忙喊停:“越之啊,我想去跟丐帮的人说会儿话。”

孟越之眉眼不动,却转了身子,向看着他们眼睛眨也不眨的丐帮众人走去。

“曾长老,你的计谋,好像被我破坏了。”蔡苞见孟越之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也便不再挣扎,用只有这周围人能听清楚的音量说道。

“什么意思?”曾长老强作镇定。

“什么意思?”蔡苞一边唇角轻蔑上扬,随着他反问了一句,早在选帮主那天晚上,她就看出来曾长老的心理水平不高,她盯着他,“在我未同意的情况下报名参加比试,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准备,若是别人,或许掩丑都来不及,而你,却刻意要昭显在众人面前,而更有甚者,为了让我名誉扫地,你还做了多少对不起丐帮的事,你自己清楚,我的迟到是因为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我不想在这里多说什么,等到回羽城,帮规处置。丐帮弟子听命,先送曾长老回羽城,严加看管。”

丐帮弟子面上动容,在刚刚台上的表演之后,蔡苞的趁热打铁,显然让他们偏向了蔡苞的阵营,可有些弟子正要应下,却听曾长老一声冷笑。

“帮规处置?送我回羽城?蔡帮主,你可知这些都是需要丐帮令的,我好心提醒您,您的丐帮令可千万得在啊。”曾长老看着蔡苞,笑容阴鸷。

蔡苞手往腰间摸去,心里蓦地一空,整个人在瞬间被急速冻住,她的丐帮令呢?明明出来的时候有带着的,她想起来的时候也会摸摸检查一下,上一次感觉到它还在是……天啊,莫非是……脑海中灵光一闪,苟思墨!

说曹操,曹操到,苟思墨正好从斜前方往这边走来,见到蔡苞,他微微一笑:“帮主回来的真及时。”

蔡苞最擅长什么?斗嘴啊!无论是阴风阵阵的,还是拍桌子上凳的,她都可算得上是得心应手,尤其是对付送上门来的,她怎么可能会心软:“是啊,王爷您也很及时不是么?为了这不该您管的武林大会,您这般积极,倒让我们这些人,受宠若惊了,唯恐您只是一时兴起,才越俎代庖……您说呢?”

“参加武林大会正好表达了皇室对武林的关心,有何不可呢?”

“什么关心呢?总觉得如此醉心于朝堂事的安王爷,一时转了性子,不太可信。而如果插手太多,例如想要控制比赛结果这种事,发生在江湖人士本就不熟悉的王爷您身上,想必也不是很好吧。”蔡苞笑眯了眼睛。

“蔡帮主,您可不知,本王一向喜欢结交些江湖上的奇人异士,这次随本王来的有位名医,看跌打损伤是最好的了,要不请他为蔡帮主诊治一下,到底伤在何处。”苟思辰盯上蔡苞的脚,纵是微笑,也是慑人心魄。

蔡苞暗地心惊,他是想用假伤来威胁自己?“这倒不用,我只需要一样东西,就能痊愈。”

“哦?什么?”苟思墨眉梢微动,故作好奇。

“丐帮令。”蔡苞用口形回答。

“蔡帮主何必心急呢?

这东西,不是要回羽城了才能用么?回羽城后,蔡帮主再来找本王,本王一定完璧归赵。”

“这可是你说的,我相信王爷就算再怎样让人觉得不喜欢,一诺千金却还是做得到的。”蔡苞点点头,目光在曾长老和苟思辰中逡巡一圈后道,“回羽城后,我们走着瞧。”

苟思墨似是忍俊不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看着丐帮中人和苟思墨的背影,蔡苞一口气一松,就往地上坐去。娘喂,说她有帮主之才绝对是个讽刺,连掐架这种事,她与苟思墨掐一场,也是累的瘆人,何况,做帮主不是只有掐架就能做好的。

丐帮令怎么能掉呢?再累她也必须想这件事。

她如果再姑息养奸,这群人就只会得寸进尺了。

“你坐地上,我一样可以抱你。”孟越之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向她,沉沉道。

“你想太多了。”蔡苞瞥了孟越之一眼,轻叹一声。

“那刚刚故意让我抱你上擂台总不是我敏感了吧?”故意让他抱上去,无论怎样,别人都会对孟越之有良好印象,而她,则已经被固定在了比试台都上不去的程度,从那时,就是拒绝他的开始。

蔡苞面上浮现尴尬之色,几番微微张口,都是无声收尾。

手突然被他抓住,蔡苞一惊,整个人便被拉了起来,孟越之将她圈在怀里,低头看向她:“这么快就做好决定了?”

蔡苞被他牢牢锁住,想退却半步也动不了,他身上的木香,让她脑中昏昏沉沉,手脚发软,心跳一如既往地快到极点。蔡苞点头,他的指尖就顺着她耳后的嫩肉,滑到了她脖子,凉到极点的手,让她浑身不由自主地颤动,她摇头想避开,那冰凉入骨的感觉却如影随形。

“无法拒绝不是么?包子,你确定你已经做好决定了?”低沉而浑厚的嗓音,一点冷冽的气息都没有,满满的都是引诱蔡苞走向歧途的诱惑。可话音刚落,孟越之就蓦地放开了蔡苞,凉到发紧的怀抱松开了,木香却还在鼻尖。

“越之,你爹找你。”苟思辰出现的时候,孟越之和蔡苞就这样隔着相当疏离的距离站着,孟越之看着蔡苞,而蔡苞微微低头,似是在忏悔。

他被孟盟主喊走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好友间的斗争

“我去找我爹。”孟越之对蔡苞平声说道。

蔡苞就这样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仍然不敢抬头看他,可那冰冷到灼人的目光凝在她身上,让她焦躁难安。

“这是米小媚让我给你的,让你实在难过的时候打开看。”孟越之转身走了两步后又转过身来,将一个小小的荷包塞给蔡苞。

蔡苞用手攥住,却感觉到孟越之的手指滑过她的手背,手一颤,荷包几乎落地,她慌忙再接住,心都似要跳出来了一般。头也就垂的更低了。

不行啊,她根本无法在孟越之面前说出一句囫囵话,她怕他,不明原因地怕。怕他左右她好不容易定下的心,怕自己对他哪怕是有一点点的无法把握的感情,随时随地可以发展的波涛汹涌,将所有的一切湮灭。

孟越之是每个女人心中的神祗,完美的让人爱慕,歆羡,她是女人,所以无法拒绝,从本心来讲,如果能拥有孟越之,那小小的虚荣心将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

她从来不敢否认,孟越之对她存在着很大的诱惑,只是没有想到,这诱惑力大到让她自作聪明以为坚定的心与明晰的决定,如此不堪一击。

她蔡苞不算是个好女人吧,这么不坚定,吃着碗里的,还念着锅里的,时时刻刻总想着更好的……娘喂,她不要红杏出墙,不要水性杨花,不要三心二意,不要朝三暮四……“想什么呢?”苟思辰站在蔡苞面前很久了,这丫头也一点也没发觉一般,仍然低着头,不发一言,连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到。

蔡苞一颤,抬头仍然满脸茫然:“啊?”

“说你想什么呢!”苟思辰无比自然地揽过蔡苞的肩,“刚刚跟越之说了什么么?”

“没……没有,”蔡苞无比慌乱,觉得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似是紧了一下,手掌的温度要将她烤化了般,忙又掩饰地说,“丐帮令被苟思墨拿去了,虽然曾长老先回了羽城,我也没有办法处理他,而苟思墨刚刚又过来挑衅,说让我回羽城后再去找他,可是……正为这事烦心,越之安慰了我几句罢了……”

苟思辰笑了,弯腰拍了拍她脸:“就为这事烦成这样么,既然都说回羽城后给你,处置曾长老也得等到回羽城后,就回了羽城再烦吧。”拍完不算,又微微揪起来晃了晃。

蔡苞捂住脸,怒目相视。

“这是什么?”苟思辰看向蔡苞另一手攥着的小荷包笑着问。

蔡苞这才忆起还有这个东西,摊开手,放到眼前,很普通的荷包,秀气的米色,角落一朵秀气的月色睡莲。收入怀中,笑笑:“米小媚给我的,说是留个纪念。”

苟思辰也收到了类似的东西,当然知道不是纪念这么简单的,只是不知道米小媚给了他俩一人一个,究竟是何意图。

而蔡苞,今晚的谎言,何止在荷包这件事上。

回到院中,苟思辰吩咐院中的丫鬟去烧水,给蔡苞放水洗澡,转身时,蔡苞正站在院中,无聊地用脚在地上随意画着圈,并没有看他,而是目光散乱地随意看着某处发呆,嘴微微撅着,看得出,她心情仍然不好。

苟思辰走上前,伸手,轻轻拨动她的额发,再将她抱进怀中,下巴放在她头顶,“包子啊,你什么时候能长胖一点呢?”

蔡苞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就趴在他怀里,懒懒道:“我最近跟你们出来已经胖了很多了。”毕竟吃的好嘛,她都觉得自己腰上多了一圈肉。

“还不够,再胖一点,不然总觉得抱你都不敢用力。”苟思辰微微埋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你还想怎么用力啊?直接闷死我得了。”蔡苞抬首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经常她都觉得他是不是想捏死她,才随时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公子,小姐,水烧好了。”院中的丫鬟小菊说道。

苟思辰松开蔡苞,顺手就揉乱了她的头发:“去洗澡吧,别的别再想了。”

蔡苞正躲开他的魔爪,理着头发,却,蓦地觉得后面这句话似有深意,可抬眼看向苟思辰,却是满脸的奸计得逞的阴险笑意,哪有其余的半分意思。

她也笑眯眯地走进他,拉起他的手,贴在脸上,脸上温顺满足的笑,似极了刚喂饱的猫咪,苟思辰呆住,而旁边的小菊则脸一红,背转了身去。

“包子……”苟思辰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她没发烧或是喝醉吧?

这样温柔粘人的举动,是那个菜包么?

蓦地指尖一阵疼痛传来,苟思辰毫无预防之下,又被蔡苞给咬了。

痛啊!

可肇事者却慢条斯理地松开嘴,看了看他食指尖,叹了口气:“哎,功力退步,居然没出血。”叹完气,蔡苞放开了他手,转身,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房间,关上房门,一声晚安才传来。

苟思辰嘴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包子果然不该是包子,是小狗变的。

哧的一下笑出声来。活动了一下疼痛不减的手指,不过,这才该是包子,也提醒了他,以后见到这丫头温顺就要小心提防。江山难改本性难移。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苟思辰长叹出声,转身走入廊下,黑夜中的月光,映在他眼中,回荡起深不可测的波光。

蔡苞趴在浴桶上发神,她安安稳稳地过了十六年,果然老天爷看不过去她的安逸生活,硬是突发奇想,将她折磨的半死不活。

扳过自己的右手臂,蔡苞侧脸看向肩头那朵殷红的梅花,从小无数次怀疑,怎么会有这样的胎记,可看来,不寻常的胎记,果然就有不寻常的故事。苟思墨究竟想发现什么?怎么会找上自己?

丐帮的事情也是让人烦心,苟思墨想要什么还不清楚么?怎么找他要回来这丐帮令,以为自己从他手中逃脱,可却只是白白输了一个条件出去,丐帮令在他手中,一样的意思,要回丐帮令处理了曾长老,自己就得叛离苟思辰。

如果背叛了苟思辰,那自己跟丑男的关系又算是什么?若是自己当了小王爷的敌人,丑男会怎么办?义薄云天,大义灭亲?

她仿佛见到了手举钢刀,满脸怒气的丑男。

而孟越之……自己对他的感情只能止在那个程度,也懂得大概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无非是崇拜,无非是难舍,无非是心软,无非是虚荣,可是,这个影响度,是不是太大了?大到可以让他与自己明目张胆地保持这样一种暧昧,大到让她会觉得对丑男愧疚,让她做贼心虚,黔驴技穷也想要隐瞒她跟孟越之的关系。

蔡苞“啪”一声打上自己的脸颊,力气之大,让挨痛的她眼中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泪花。

看吧看吧,最后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蔡苞看着自己作孽的那只手,摇了摇头。起身,用布巾将身子擦干,穿上了衣服后,喊了人来收拾浴桶。自己则一边擦着长发,一边拉开床头柜,将那件新衣服拿出来,抚摸着,唇边就出现了笑意。

是啊,不就是拒绝么?只是怕伤害了那个如玉的男子。可拖下去,对他们三个都是伤害。

“你确定了么?包子?”蔡苞倒在床上,喃喃问道。

又攥拳,一个翻身坐起来,是的,她确定了。

可她满脸决心的狰狞样子,却明显吓到了进房来收拾的小菊和几个粗使丫鬟。蔡苞唇角抽动,对被吓得呆住的她们扯起嘴角一笑,就干脆倒下去装死。娘喂,要不要每次都这么丢脸?

孟越之回到院中的时候,看到了斜靠在柱子上等着他的苟思辰,见到他回来,苟思辰眉毛一扬:“聊聊?”

孟越之直接打开了房门,进去后,门没有关,苟思辰唇角一斜,就跟着走了进去,掩上了房门。

“聊什么?”孟越之坐下,倒了两杯茶。壶中的茶水晚间都有人换上,此时温度正好。

“聊你跟包子的事。”苟思辰准备开门见山,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好友,鲜有事情瞒对方,或者应该说,没有什么事能瞒过相互了解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