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南灼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你现在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了。”

林栀把脸藏在围巾里,圆滚滚的眼睛转来转去。

沈南灼搓搓她的兔子毛,回头扫一眼大楼,低声:“你们这栋楼,十点二十就关灯?”

“嗯,不过我跟保安小哥打过招呼,他会多给我留二十分钟。”

沈南灼若有所思,后半句话拖得很长:“可女孩子晚上在外面这么晚,也还是很不安全——”

“我安排在晚上的咨询,只有周三、周五和周六有。”林栀飞快get到他的点,主动接话,“你每天都来接我好不好呀,叔叔。”

小姑娘甜唧唧的,沈南灼握紧她的手,眼中的笑意完全挡不住:“好啊。”

怎么拒绝得了。

走出去几步,夜风迎面掀掉林栀的帽子。

沈南灼帮她重新戴上,顺势把她的爪子塞进自己口袋。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的手指碰到小小的棍状物体:“这是什么?”

他微怔,突然想起来:“是给你的。”

说着,他摊开手掌。

里面躺着一枚跟他手掌一样大的棉花糖。

林栀眨眨眼,拿起来:“只有小女孩才会吃这种糖。”

沈南灼伸手搓兔子毛,声音温润低醇:“只有小女孩才会叫我老男人。”

“……”

他去开车,林栀站在原地将塑料包装纸拆下来,慢吞吞张开嘴,咬掉一小块。

同样是便利店里买的棉花糖,可她总觉得跟她以前吃的有点不太一样,软绵绵的甜,连包装纸也想留下来。

沈南灼将车停在面前,她一手拿着糖,一手抱着包坐进去。

他探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清淡的雪松木气息在鼻间轻轻漾开。

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林栀忍不住,舔舔唇:“叔叔。”

“嗯?”

沈南灼转眼过来,尚未回过神,一点冰凉的气息印在他侧脸。

轻轻一啄,一触即离。

脑子里炸开一束小小的烟花,他身形停住,看着她。

小姑娘像做了坏事,眼睛睁得圆滚滚,里面落着小星星。她一言不发地与他对视,口中还含着没有完全化开的糖,心跳扑通扑通。

沈南灼眼神微暗,动作自然而顺遂地,低头含住她的唇。

他唇角泛凉,吻得很轻很慢,舌尖撬开唇齿,一点一点地挤进去,碰到柔软发甜的气息。

“呜……”林栀只是用嘴唇碰了碰他的侧脸,没想到他会直接亲过来,有些无措地屏住呼吸,生涩地回应他。

他的吻却在这里停住。

安静狭小的空间内,光线昏暗。

沈南灼稍稍松开她,垂眼:“这个糖不好吃,它太甜了。”

林栀眼睛里泛着点儿水汽,眼神茫然:“……唔?”

趁着她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拆开一枚巧克力,塞进她口中。

然后扣住她的后脑,重新吻下去:“来,我们换一颗糖尝尝看。”

作者有话要说:亲完之后。

灼灼:这个也不好吃,我们再换一颗。

小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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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女士:谁都不可以欺负我的小宝贝。

沈叔叔:谁都不可以欺负我的小宝贝。【一本正经地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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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我来了,不好意思……我来!晚!了!_(:з」∠)_

昨天一个三次元朋友出了一点状况,我安慰了她一宿,打电话从三点说到七点【捂脸

本来想中午起来写,结果中午又被我爸叫过去给他送东西……医院里竟、然、没、人,我觉得我好像一个车夫(……??),下午五点才回到家 TAT

然后我也不知道我为啥写了这么久……可能是这章有点长??

呜呜呜呜对不起久等了,你们真是太温柔了……我觉得我这一整天耗尽的HP都被你们恢复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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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评都有红包~

下一更应该还在零点后,可以先睡,早上再来看~啾你们

☆、恋爱

林栀这晚吃了很多……糖。

到后面她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神志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缓缓放开她。

林栀被亲得面红耳赤, 只咬了两口的棉花糖还握在手中,可她现在已经完全没心思碰它。

她气喘不匀, 有些艰难地开口:“叔叔。”

“嗯?”沈南灼心满意足,心情很好地转过来, 眉梢都是跃动的笑意。

“你, 你车上……”林栀打开车载冰箱,里面除了两罐啤酒,其他的竟然全都是糖,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糖!”

她口中不仅有棉花糖和巧克力的味道,还有奶糖和草莓软糖的气息。

这家伙为什么要在车上放这么多小零食,他是仓鼠吗?

“我听说, 小女孩都喜欢吃糖。”沈南灼唇角微勾,眼风斜过来, 意有所指,“怎么,你不喜欢?”

林栀睁圆眼睛不说话, 下巴藏在围巾里, 半张脸一言不发地往下缩缩, 脸颊红得像一只小番茄精。

妈的这也太可爱了,沈南灼心里的小人捶地嗷嗷叫。

“不喜欢的话。”他低声,“下次换跳跳糖。”

林栀愣了一下,耳朵红得快要滴出血, 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你好色气啊!”

沈南灼:“?”

他手指微顿,眼中笑意更盛:“你好像想到了一些,我没想到的方面?”

“……我没有。”

“那我刚刚说跳跳糖,你反应那么大?难道不是想到了——”

“啊啊啊开车吧叔叔!不要说话了!”

“……”

***

回到住处,已经接近凌晨。

林栀那股躁动的脸红劲儿一路都没有消下去,两个人一起上楼时,沈南灼还在恶趣味地揉她的兔耳朵。

直到回到公寓,小A给她传了一个巨大的文件。

林栀一瞬间就清醒了。

她霸占着沈南灼的ThinkPad,用他的电脑下载数据。

沈南灼洗漱完毕走出来,一眼就看见林栀赤着脚盘腿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

房间里暖气很足,她没有开大灯,落地灯灯光昏暖,映出小小一隅光。

她穿着前段时间刚买的白色睡衣,毛绒材质,一对兔耳朵从领口长长地垂下,整个人看起来暖洋洋。

沈南灼喉结滚动,迈动长腿走过去:“还在看,不睡觉?”

“我再检查一下就去睡……”林栀没有抬头,一边浏览一边分心问,“叔叔,你是不是没做我们的员工问卷?”

“嗯。”沈南灼很直接,“那是员工心理状况评析,我不算员工。”

“总裁就不算员工了?做一做嘛,我跟同事搞了好久的。”林栀撑着下巴,转头看他,“而且问题也不多,很精简。”

沈南灼难得不买账,连她电脑屏幕都没看,抿唇站起身:“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

林栀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他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人,进屋关门。

林栀:“……”

老男人。

亲完就不认人的老男人。

她用力揪住旁边沙发上那只巨大的玩具熊,揉来揉去地捏它耳朵。

手机突然震起来。

是闫女士。

林栀划开绿键,柔软地叫:“妈妈。”

“联系你可真不容易。”闫女士叹息,没什么责怪的意味,“今晚去哪了?妈妈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到。”

“咦……对、对不起。”林栀不好意思说自己今晚工作结束之后就一直在接吻,且她现在沉浸在那个漫长的吻里有些无法自拔,“我今晚有个预约,刚刚才回到住处,一直没看手机。”

说到住处,闫女士终于想起正题:“对了,林经国又干什么蠢事惹你生气了?你怎么突然从林家搬出去了?”

“有一点小误会。”林栀不太想提耳光的事,“我觉得我跟我爸分开住一段时间比较好,正好两个人都冷静一下……妈妈您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去摘草莓了,原本想给你送一筐,结果去了才发现你根本不在林家。”闫女士问,“那你现在在哪?跟朋友一起住吗?”

“嗯……算是吧。”林栀不知道怎么说,“如果男朋友也算‘朋友’的话……”

电话那头静默三秒。

“你恋爱了!跟谁!帅不帅!怎么不告诉妈妈呢!”

闫女士兴奋得眼睛冒绿光,“这是好事儿啊,趁妈妈还没回南方,赶紧约出来给我见见!”

“其实您见过他的。”林栀无意隐瞒,话出口时,却仍然有点小小的紧张,“就是沈南灼。”

电话那头又静默三秒。

“沈南灼?他跟你求婚的时候我就看出他不怀好意……不,对你有意思!那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同居培养感情?”

明明是林栀谈恋爱。

可她怎么觉得,闫女士比她还兴奋……

她有些无奈,笑道:“是啊是啊,我现在住在他的公寓,我们俩像一对明明没有领证,却已经开始隐婚的夫妻。”

“那正好,你就好好谈你的恋爱,让林经国那个蠢货自己慢慢反省吧。我看你什么都没带走,就把你的枕头和电脑打包出来了,还有一些常穿的衣服……明天让秘书给你送过去?”

林栀微怔,没想到闫女士替她想到这一层:“好啊好啊!谢谢妈妈!”

虽然沈南灼完全不介意她用他的ThinkPad,可她大多数资料都存在自己的电脑里,用别人的电脑工作,仍然多有不便。

“你没接我电话,我总不好使劲翻你房间,就也没拿多少东西。”闫女士听出小宝贝开心,她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还有没有别的要拿的?你列个单子,我明天多叫几个人过去。”

林栀笑起来:“谢谢妈妈,但也不用拿太多,我必备的用品都已经添置过了,除了电脑里的资料,倒也不缺什么。”

“那行,我就先把电脑、枕头和衣服给你送过去。”说到枕头,闫女士突然想起,“对了栀栀,你最近不用这个枕头,睡得还好吗?”

自从那场火灾之后,林栀就总是做噩梦。

这事儿林父林母都知道,从中学起就带她看医生,可科学的方法和土方子接连用了不少,都没什么太显著的作用。

后来林栀自己学的也是心理学,当她开始尝试着接受身体的每个部分,哪怕梦魇的事仍未能得到解决,可心理上舒服了很多。她学着将它看做一种“现象”而非“问题”,不把它放到身体的对立面上。

但闫女士不这样想。

她一直坚持帮小宝贝想办法,化学方法用尽之后开始尝试物理方法,帮她换床、换床上用品,甚至是换住处。

再到后来,日理万机的女强人闫女士,甚至开始亲自动手给她做枕头。

林栀震惊之余,心情微妙而复杂,对闫女士撒了个谎。

——枕头很有用,我只要枕着它就不会做噩梦,想一直用下去。

但这次出门,她没有带枕头。

妈妈已经问到了面前,林栀下意识想说“离开枕头就会睡不好”,可话到嘴边,她突然意识到……

她好像确实很久没做过那个梦。

……从她住进沈南灼的公寓起。

“栀栀,栀栀?”见她半晌不说话,闫女士忍不住,“你信号断了吗?”

“没。”林栀犹豫半秒,实话实说,“不知道为什么,跟沈南灼住在一起之后,好像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恋爱还有这功能?”闫女士乐了,“那你好好谢谢人家南灼。”

说到南灼,林栀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那些糖果味道的吻。

她脸颊泛红,跟闫女士又聊了一阵,才挂断电话。

将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

明早的部门晨会要用这一堆数据,明明小A已经将任务完成大半,可林栀仅仅核对,也核对到了凌晨。

再起身时,小腿已经被盘腿的姿势压得发麻,她站起来,猝不及防朝旁一扑——

“咚”地一声闷响,膝盖着地,重重扑在沙发上。

室内安静半秒,她听到沈南灼挪动椅子的声音。

林栀赶紧扬声:“你不用过来,我没事!”

下一秒,沈南灼拉开卧室门,有些失笑地,低声:“怎么在家都能摔,嗯?”

他穿着银灰色的睡衣,宽肩窄腰,迈动长腿走过来,将这一小只捞到沙发上:“坐好,摔哪了?”

林栀挠挠脸:“膝盖,但不严重……没事的。”

沈南灼帮她挽起裤脚检查膝盖,林栀还很不安分,伸长手臂,去捡刚刚她摔倒时,带得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你这茶几是不是有点不稳,我不小心碰了一下,它就噼里啪啦地往外掉东西……咦?”

不知是看见了什么,她突然一停。

客厅里灯光暧昧,沈南灼一言不发地坐在她旁边,本来正一手攥着他细白的脚腕,一手将她的裤腿捋上去,检查她的膝盖——

却听她小小地惊呼一声。

林栀捡起一个木相框,翻转过来,有些惊奇:“这是你吗?你那时候看起来真的是好嫩啊。”

沈南灼身形微顿,蓦地意识到什么。

可也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林栀将木相框翻转面对向他,一脸无辜地问:“旁边这些小哥,是你大学同学吗?”

照片上阳光澄明,背景里松涛碧翠,沈南灼并没有站在中间,八个男孩子勾肩搭背,穿着如出一辙的蓝色短袖,笑得比日光明朗。

他瞳孔骤缩。

条件反射般地,立刻移开目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