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啊好想吃肉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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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栀小宝贝

林栀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神志不清地在这里说胡话,她竟然也会觉得, 妈的, 有点撩。

沈南灼坐在沙发上, 安静地看着他。

林栀与他对视,举着两只手揉自己发红的耳朵, 半晌, 咽咽嗓子, 小心翼翼指出:“叔叔, 你土萌土萌的。”

沈南灼失笑:“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握住她细白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捞过来。

林栀尚未完全回过神, 就已经被他拎到了身边。

他并没有真的把她放到大腿上, 沙发扶手处有一个小小的拐角, 他像对待一个小宝宝,把她放在自己身旁。

“再重复一遍。”沈南灼近距离垂眼看她, 哑声, “叫我什么?”

林栀眨眨眼, 小声:“老男人。”

沈南灼按住她的手腕,二话不说, 抬手去摘她的口罩。

林栀语无伦次:“灼灼灼哥哥……”

她一结巴,“灼灼哥哥”就变成了“灼灼”和“灼哥哥”。

这又是两个意思了。

沈南灼手指微顿,眼中的光蓦地暗下去几分。

停顿一下,他问:“脸还没好吗?今天吃早餐时,我看红印好像都消下去了。”

只不过早餐吃得匆匆忙忙, 他没来得及仔细看。

“还有一点点。”林栀说着摘掉口罩,微微偏头指给他看,“很轻很轻的一点点,估计明天就看不见了。”

最近戴口罩出门,她都没有化底妆。

沈南灼凑近看,灯光下,她的皮肤白皙如同瓷器,除去那一小片红肿,连一点疤痕都没有。

热乎乎的小姑娘,脸上全是胶原蛋白,伸手戳戳,还会轻微地弹一弹。

沈南灼没忍住,又戳戳。

“喂。”林栀笑着朝后躲躲,企图避开他的手,“会痒。”

她两只爪子握在他的小臂上,沈南灼忍不住想,她的手应该也很软。

想把她一整只地放在怀里揉。

“我们晚饭吃什么?”林栀见他的手停在半空,主动转移他的注意力,“去吃饭好不好,我饿了。”

沈南灼偏转目光,扫一眼桌上空掉三分之二的零食盒子,低笑:“走。”

他站起身,拉住这只巨能吃的兔子:“换个地方继续吃。”

***

沈南灼提前订了一家料理。

八十层高楼手可摘星辰,大片大片的落地窗外,一轮霜月高高悬挂,映照整座城市浮动的灯火。

林栀一动不动盯着厨师上菜,牛排放到面前时滋滋作响,她兴奋地拿起刀叉:“我开动了!”

小姑娘确实讨人喜欢,柔软又明亮,喜欢什么都写在脸上。

沈南灼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笑意,正想开口,旁边的手机突然震起来。

林栀看也不看,直接挂断。

没过几秒,又震起来。

林栀还是挂断。

如此反复四五次之后,手机终于安静了。

沈南灼垂眼切牛排,故作不经意地问:“谁找你?”

“林幼菱。”林栀埋头吃肉,“她这几天一直给我打电话,接通之后什么都不说,就哭。”

她能猜到是什么事,她最近跟沈南灼走得近,林幼菱大概是想拜托她去求求沈南灼。

可一来她实在没必要开这个口,二来,让沈寻离开的决定是沈爷爷做的,站在沈南灼的角度,他同样没理由去开口让他留下。

玻璃罩中的烛光微微闪动,沈叔叔扫一眼她已经熄下去的手机屏幕,问:“为什么不拖黑?”

“我已经拖黑她了啊。”林栀突然变得有点不高兴,“她发现自己被我拖黑之后,就用我爸的手机打电话给我。”

沈南灼身形微顿,唇角有些不悦地绷紧,可眼中光线变幻莫测,又显得难以捉摸。

林栀毫无所觉,垂着眼碎碎念:“所以刚刚我挂断的那几个,其实全都是我爸的电话……”

她住在沈南灼公寓的这段时间里,林经国也不是没有联系过她。

确切地说是,他联系过她好几次。

只不过每一次开口都硬邦邦的,不是问“你住在哪个朋友家”,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是“你妈知不知道你住外面”。

甚至于,他已经连“你的枕头还在家里,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可能睡得好”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也不肯道一句歉。

所以林栀不太想接他的电话。

尤其林幼菱开始拿着他的手机给她打电话之后,林栀更不想接了。

看到就直接挂。

沈南灼一言不发,思考片刻,微微抿唇:“吃完晚饭之后,要不要去看电影。”

“嗯?今天吗?”

“对。”

她看起来好不开心的样子。

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逗小女孩开心。

“但是我晚上有一个咨询要做……”林栀挠挠脸,“你记得我今天跟你说的那个,把所有咨询时间都改到了晚上的来访者吗?她今天要来见我,我等会儿可能得过去一趟。”

沈南灼短暂地皱一下眉头:“晚上?几点钟?”

“九点四十。”林栀看眼表,现在刚刚八点多,“吃完饭赶过去,时间应该刚刚好。”

说完,半晌没听见回应。

她心里纳闷,抬起头,见沈南灼表情微妙,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看。

林栀愣了一下,笑起来:“是女孩子,她是大学生,前段时间刚刚换了新的实习,所以现在只能晚上过来。”

微顿,她促狭地看他,故意拖慢语速:“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吃醋?”

沈南灼眼皮微跳,与她对视几秒,认输一般,闷声:“我送你过去。”

林栀笑意飞扬:“咨询师不可能跟来访者恋爱的,这是行规。”

她声音很轻,像是安慰。

可沈南灼仍然像一只闷闷的熊。

“万一遇见真爱?”

“这种概率也不是没有,但是万里无一。”林栀撑住下巴,解释,“一旦建立咨询关系,很多微妙的情绪就说不清楚了,有时候连咨询师自己都分不清,咨询师里产生的感情到底是共情还是投射……所以必须在一开始就划清界限,不然对来访者也很不公平。”

沈南灼眉头稍稍舒展,重新拿起刀叉:“那现在,我们欠彼此一场电影。”

林栀喜欢这个说法。

不是你欠我,是我们和彼此。

她整个人都开始冒泡泡:“最近年关,你应该也很忙,我们可以等你有休假的时候再一起去啊,还可以去……”

沈南灼唇角噙着抹笑,顺遂地接话:“游乐园。”

“对!”林栀兴奋,“你终于可以get到小女孩的点了!我之前一直好担心我们会有代沟!”

沈南灼:“……”

差七岁竟然就他妈有代沟了?

沈叔叔咬牙切齿:“吃你的肉。”

同一时间,城市的另一头。

林家。

客厅内落针可闻,林幼菱低眉顺眼地站在林父和闫敏面前,安安静静,一脸乖顺。

“我再问一遍。”闫女士气势汹汹,“林栀人呢?”

她下午跟朋友去摘草莓,晚上开车路过林家想来给林栀送一筐,进来之后却发现一大一小支支吾吾,林栀根本就不在。

这是什么情况,林经国把她的小宝贝给扔出去了?

闫女士怒不可遏:“说话!我就不该让林栀跟你一起生活是不是?多大的人了连女儿都能养丢,你也配做她爹!”

林父本来一直沉默,听见这句话,终于被惹毛:“什么叫我不配做她爹?她成年了,出去跟朋友住一段时间,难道我还拦着不让?”

当初林栀回国来北城工作,提出让她来家里住的,就是林父本人。

虽然他风流,可一方面爱面子,一方面又确实喜欢大女儿,他从小看着林栀长大,对她的秉性了如指掌,也想继续养在身边。

闫女士冷笑:“出去跟朋友住?她出去跟什么朋友住,才能连你的电话都不接,一连五个全部挂断?”

被踩到痛处,林父觉得丢脸:“我怎么知道她跟什么朋友在一起!”

“那你不就是把林栀给养丢了吗!”闫女士气急败坏,冲上来跟他拼命,“林栀要是找不回来,你看我不杀了你!”

其实她根本不担心林栀的安危。

因为两个小时之前,林栀才给她私发了张图,说,跟可爱的老人家一起吃了好吃的牛排。

她猜,她的小宝贝肯定是在跟导师或者某个长辈一起吃晚饭。

所以她本来是想把草莓放下就走,结果林经国和林幼菱一个比一个心虚,见到她的瞬间脸都白了。她压根儿没怎么问,就顺遂套出了话:林栀这些天根本没回家。

闫女士很久以前就给她的小宝贝预订过全年酒店,无论她走到哪个城市、带不带银行卡,四季的顶层总有为她预留的房间,总有她下榻的地方。

可林经国一问三不知,连林栀去了哪儿都不知道,她气急败坏,想掐死前夫。

“你讲不讲道理!”前妻打起人来又抓又挠还揪人头发,林经国不好还手,又躲不开,“我不是给林栀打电话,还留言了吗!说不定她看到就会回呢!”

“回你妈!林栀从来不会看到消息不回,更不会挂父母的电话!”闫女士越想越气,“我要是今天不过来,你是不是就打算让林栀一直在外面待着!你是不是觉得她不回来,你这个私生女就名正言顺了?!”

林经国再一次被踩到尾巴,蹭地炸毛:“你说什么呢?什么私生女,菱菱也是我的女儿!”

“对啊,都是的骨肉,只不过我跟你有国家和家族认证,她妈连结婚证都没跟你领而已,也不知道她户口怎么办下来的。”

“你——”

林经国恼羞成怒,还要开口。

“对不起阿姨……”一旁的林幼菱突然细细弱弱地道,“都是我的错。”

闫敏白眼上翻,不想给她眼神。

“是因为我……姐姐误会了我,生我的气,才离家出走的。”林幼菱语气无辜,甚至带着点儿焦急的哭腔,“对不起,我这就去求她回来……”

离、家、出、走。

闫敏这辈子没听过这四个字。

这他妈的是对林栀做了什么,她才会气到离家出走?

可林幼菱无措地垂着眼,还在哼哼唧唧:“虽然姐姐现在不接我电话,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但我到处问一问,一直问,总能问到人的……”

见她真的要出门,林经国皱着眉伸手欲拦,闫敏一声冷笑:“别急着走,你先跟阿姨说说,林栀她误会你什么了?”

林幼菱身形微顿,嗫嚅:“姐姐她,她跟公司一个已经结婚的高管不清不楚……我跟她说这样不好,她就,就生气了,让我不要管她的事……然后让我在门外罚站,天不亮不准进门……”

这事儿林经国也不知道,吃了一惊:“你听谁说的?”

“就……公司里都这么说……”林幼菱心里陡然一突,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我还亲眼看到他上了一个高管的车,打电话叫对方叔叔……”

——并没有。

只有楼涵这么说。

前几天她搬着箱子离开研发部,在走廊上撞见楼涵,对方开口第一句话“你是林栀的妹妹?”

第二句话,“我给你爆个料。”

林幼菱将几件事的前后因果全部打乱重组了,林经国没听出来,可闫敏一个字都不信。

林栀的牌那么漂亮,她完全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去和一个已婚的高管在一起。

“亲眼看见?”闫敏抱手冷笑,“什么时候,在哪,哪个部门的高管,开一辆什么车?公司里那些传话的人,人人都亲眼所见?你们公司的员工整天闲着没事干,就都蹲在停车场门口,等着看上司八卦,是吧?”

林幼菱自己是道听途说,楼涵也没看清那具体是辆什么车。

“我……我就是看见了。”她无言片刻,咬牙,“我还看到她在夜场被一个男人按在墙上亲,虽然当时光线不好,但我能确定那就是……啊!”

林幼菱话没说完,闫敏一耳光甩了过来。

她跟林经国不一样,力道一点也没有收,分毫不差,重重地打在她脸上。

林幼菱整个人被打得一个趔趄,退后两步,差点摔在沙发上。

脸颊迅速高高肿起。

林经国被吓了一跳,见闫敏还想动手,他赶紧拉住:“你怎么打人?”

闫敏没搭理他。

她居高临下,一脸冷漠:“我是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你要是在闫家,早被打死了。造谣会挨打,这么简单的道理,看来你妈真没教过你。”

林幼菱咬着唇不说话,脸颊火辣辣地疼,眼中迅速蓄起一包泪。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们来打个赌。”

在这种事情上,闫敏对林栀有十万倍的信心。

“如果你说的这些事情是真的,我让林栀来向你道歉,保证她以后再也不出现在面前,见到你一定躲着走。但如果你刚刚说过的话里,但凡有一句是假的——”

她停顿一下,闲闲道:

“你就滚出林家,再也别出现在林栀面前。”

***

闫女士口中的毛茸茸小宝贝,此时对林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晚上十点半,她准时结束咨询,提着包下楼,将路上买的蛋挞放在保安小哥的桌子上:“辛苦了,再见。”

小哥乐呵呵地帮她开门,玻璃门外冷月如霜,他看到立在门外、背对着这边、只露出半边身子的高个子男人,忍不住多问一句:“小林老师,那是你男朋友吗?”

林栀眨眨眼,大半张脸埋在围巾后面,轻声:“对呀,他是不是长得超好看。”

“虽然看不到正脸……”小哥老老实实,“但是,是的,超帅。”

林栀乐坏了,两只眼弯成桥。

朝小哥道别,她雀跃地小跑出去:“叔叔。”

夜风沁凉,沈南灼一只手埋在口袋里,感觉一团热乎乎的气息冲他跑过来,将他包围住。

他回过身,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低笑:“发生什么了,高兴成这样?”

林栀一脸骄傲:“保安小哥说,我男朋友长得超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