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夺路狂逃,出了雪窟窿的地界后也没停歇,又奔出去老远。

那些雪里鲨挺奇怪,就像被限制一般,停在地界边缘,来回穿梭游动着。

我看危险解除,瞬间上来一股倦意,索性瘫坐在地上,拉巴次仁拿出铁弓,本想拉满弦招呼它们一箭,但犹豫一番后又把弓背在背上,哼了一句,“便宜你们了,我还得留箭对付天童。”

虽说经此一事我们误把雪里鲨当成天童,还在雪窟窿这里白费了不少力气,但也懂了一个道理,冰川谷地里危险重重,隐藏着很多怪妖,我们要盲目的乱闯乱撞,弄不好还会摊上大麻烦。

最后黎征想了个办法,他说既然天童喜欢恶搞,那我们仨不如就在秃地上等它,来一出“守株待兔”。

我一合计这办法也不错,尤其按前几天的规律来判断,天童每晚都会关顾,只要我们把守夜安排好,与它见面并非难事。

第21节

我们没了在外搜寻的兴趣,一同回到秃地上,填饱肚子后依次轮班补起觉来,到了晚间,我们都静悄悄的躺着,面上看我们像是睡了,其实是在装样子,打算一同守夜。

而且黎征还特意强调道,无论一会出现什么响声,大家都不要动,让天童走近他好伺机下灵蛊。

前半夜我们是在沉默中度过的,等过了后半夜,我左眼又古怪的疼起来。

我假装翻下身,又把胳膊举起来压在左眼上,试图减轻下痛苦,但我这么做并没太大的效果,而拉巴次仁就像气我似的,竟舒服的打起呼噜来。

我心说这爷们怎么又睡了,难道守夜对他这种猎手来说是这么难的事么?

可令我吃惊的不仅是他,稍后黎征脑袋一偏,也睡了起来。

这下我察觉到不妥了,黎征是个很稳重的人,如果说上次他守夜偷睡是偶然的话,那这次他睡觉绝对有古怪。

我觉得是天童在搞鬼,而且不久后,一股睡意也笼上我的心头,但我的左眼也越来越疼,在疼痛刺激下,我强忍着倒不至于睡过去。

一阵沙哑的笑声打远处传来,接着极其轻微的沙沙声慢慢向我靠近。

我知道,沙沙声就该是天童走路发出的,我一合计,现在叫醒黎征和拉巴次仁也来不及了,自己身手虽说一般,但也是个爷们,尤其白天还杀了雪里鲨壮胆,这次捉天童自己就当把先锋吧。

我没敢动,还强压心头激动,稳住呼吸,时不时打出些轻鼾。

沙沙声最终停在我脚下,天童继续笑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我默念着一二三,抓住头顶的折叠刀,猛地坐起身。

我的想法是要是天童看着不危险,我就用手捉它,要是看着危险,我就拿折叠刀招呼它。

其实打心里我偏重于前者,毕竟这么搞怪的妖,按说不该是恶类,可当我望着天童时,一股恐惧感从心头迅速升起,我脑海中也产生一种念头,幽灵!

天童一直没进攻我们,又在远处嘻嘻笑着,听到拉巴次仁说话,它还特意指了指拉巴次仁的脑袋,笑得更欢了。

拉巴次仁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气得哼哼起来,尤其我都能听到他嘴里隐隐传来的咬牙声。

黎征发话了,“咱们别轻举妄动,我认识一个捉妖前辈叫巴图,他曾遇到一种叫鬼面龙的妖,身上有种很奇特的保护色,能将自身悄然隐藏在附近环境中,依我看天童身上一定也有这种保护色。”

拉巴次仁应了一声又问,“有什么办法对付天童么?”

黎征稍许沉默接着说,“你拿铁弓试探一下天童的反应。”

估计拉巴次仁也早就有这种打算,黎征说完他就放下折叠刀转身拿起铁弓,可他刚把箭放在弦上,天童就从远处吹了一声口哨。

这哨声很特别,不能说它尖锐刺耳,但却刺激大家向它看去。

天童没理会我和黎征,光盯着拉巴次仁看,而且在它看了几眼后,拉巴次仁就挺直了身子,失神下还把铁弓丢开。

天童笑嘻嘻的高举双手,怪事来了,拉巴次仁也愣愣的把双手举了起来。

接着天童猛的一跳,又挥舞着双手扭着屁股跳起舞来,拉巴次仁也站起身,效仿天童在原地同样跳舞。

我和黎征看的直愣神,我不清楚黎征怎么想,但给我感觉,拉巴次仁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木偶,而且这么一联系,我又想到那只跳舞的怪牛,心说那牛弄不好就是着了天童的道。

估计天童跳舞跳累了,它又站定身子,双手下垂吼吼的叫起来,似模似样的学起了猩猩,只是它的身子太模糊,看着没什么感觉,可拉巴次仁就不同了,这爷们本身就是个大块头,两只胳膊又粗又长,学起这动作,那活脱脱就是只大猩猩。

看着拉巴次仁喔喔吼吼的叫着,我都有种想捂脸替他丢人的冲动,也幸好他那三位美人老婆不在场,不然保不准跟他闹离婚。

黎征回过神,向铁弓凑过去,想接替拉巴次仁射箭,但天童明显知道铁弓的威力,一看黎征举弓,它吓得怪叫一声扭头就跑。

可它这一跑,拉巴次仁竟然也似模似样的学着,兴奋的尾随天童而去。

我傻了眼,扭头问黎征,“小哥,咱们捉天童没捉成,反被它拐跑个人,咋办?”

黎征先打了一个让我安心的手势,“天童没恶意,拉巴次仁不会有生命危险。”随后他顿了顿又说,“原始苯教里有种术法叫意念控制,跟通灵术齐名,没想到天童竟这么神奇,会这种失传的术法,一会这么办,咱们去追天童,务必把拉巴次仁抢回来,但咱俩不要离开,如果天童看我,你就推我,反过来我也推你,不让它有得手的机会。”

我点头说了声好,又一同提着折叠刀追起来。

现在是夜里,我俩在雪地上奔跑有些费劲,本来我还担心,这样追下去不是个办法,毕竟天童是冰川谷地土生土长的妖,相比下它逃跑优势很大。

可没追多远我们就看到了拉巴次仁,他跟个柱子般的愣愣站在地上,我和黎征四下望了望,没有天童的影子。

我猜测道,“天童是不是玩腻了,把拉巴次仁丢在这独自逃了?”

黎征点头说有可能,我俩又小心翼翼的向拉巴次仁靠去,可就在我俩来到拉巴次仁身边时,天童一下从雪地里跳出,还冲我俩吹了一声口哨。

不能说我俩没戒备心,只是这哨声太勾人心魄,我俩止不住都向天童看去。

天童瞪个溜圆的眼睛,看看我又瞧瞧黎征,它的胃口不小,本领也大,竟同时对我俩施展意念控制。

也别说我和黎征互相照应了,我俩都愣起神,就拿我来说,被天童瞧了几眼后,我就觉得有种无形的力道闯入我身体里,还钻入脑海中,而我的感知也在急速的脱离控制。

这时我左眼又疼了起来,只是相比之下,这疼痛感并没战胜怪力把我叫醒,我跟黎征都呆呆的望着它。

天童笑了笑,还满意的拍拍手,大步的走到远处,把胳膊勾起来放在脸前,做了一个孙猴子的动作出来。

也说这邪门劲,我看它做这动作,也不由自主的学着,黎征也是如此。

天童瞪着我俩瞧了瞧,又学着猴子那般笑起来,我俩继续模仿着笑,但我心里却止不住的焦急,心说这下可好,天童模仿猴子,却把我俩当猴给耍了。

或许是我这一急有了效果,左眼猛疼一下,那股劲一下把我弄“醒”了。

收回自己的身子,我痛快的大喘口气,又使劲推拉着黎征。

天童没料到我会挣脱它的控制,一时间好奇的盯着我看,嘴里唧唧咕咕的乱叫。

黎征回神后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却出乎意料的一头侧歪到地上

他这倒地姿势拿捏的很准,头冲下侧身趴着,还用我也只能勉强听到的声音说,“天佑,想办法把天童引到我身边,我下灵蛊。”

我懂黎征的目的,心说这小哥看着人有些闷,但肚子歪歪肠子不少,竟懂得耍诈。

我也不耽误,尤其我发现自己的半瞎左眼竟是个宝贝,能防住天童的意念控制。

第22节

我琢磨个妙计,学着天童那般舞着双手向远处跑去。等估摸跑差不多了,我又扭头看起天童来。

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做动作挑衅天童,只要把它惹火了让它跑过来揍我,那黎征就会抓住机会。

我先竖个中指对它晃了晃,发现没什么效果,又扭着屁股冲它拍了拍,发现也没反应。

我一合计,天童毕竟是动物,人类才有的挑衅动作它看不懂,我蹲下身,比划下它的身高,又做出扇嘴巴的动嘴,嘴里还故意大声喊道,“破孩子让你不听话,我他妈抽你我。”

我本以为天童就算听不懂我说什么,但我那么重的语气它也该知道我的意思,但它还是没动怒,反倒指着我,像笑傻子似的笑起来。

这下我脸上挂不住了,哼了一声,向四处打量一番,从雪地里摸出一块石头来。

我高呼一声看招,对准天童把石头撇出去,本来我没寻思自己随便这么一撇能打中天童,可事就是这么巧,石头准确的打在天童脑袋上,还啵的一下弹开了。

天童怒了,捂着脑袋怪叫起来,还向我大步跑来,大有把我撕成碎片的架势。

我抱着胸得意的笑着,心说来得好,而且这时我还留意起黎征来,只等看场好戏。

在天童经过黎征身旁时,他猛地坐起身,大喊一声喏,又对着天童弹了一指。

一道诡异的白光从黎征指尖闪现,又消失在天童双眼之间。

天童身子猛地一震,接着用手捂着脑门使劲揉起来。

黎征怕一只灵蛊镇不住天童,又一掏兜,大声喊了一声喏后,再射一个灵蛊出去。

天童难受的在地上不住打滚,还对着黎征不住作揖,那意思求黎征把灵蛊摘去。

但黎征没管这么多,一屁股坐在天童对面,与它对视着,嘴里叽里咕噜念起咒语来,这就要施展通灵术。

天童看懂黎征的想法,它不满的怪吼一声,也坐在地上,反盯着黎征看。

我一瞧这架势心说得了,黎征和天童,各用自己的法术较上真了,可到底是通灵术更胜一筹,还是意念控制更狠一些,这就不好说了。

而还有个怪事,在他俩这一人一妖刚斗法时,拉巴次仁突然失控般的躺在了地上。

我奔到拉巴次仁身边瞧了瞧,发现这爷们挺惨,整个人都深度昏迷,我掐人中也好,扇嘴巴也罢,试了半天都没把他叫醒。

最后一看,整个现场就我成个多余的人,我一合计,自己帮不上忙那也别添乱,索性蹲在拉巴次仁身边,熬着时间等结果。

第十九章 左眼开

黎黎征与天童相持了很久,我掐表算时间,足足一个小时后,黎征才咳嗽着把头侧开,不过他的状况很不好,嘴角流出大量唾液,人也萎靡了很多。

天童也没好到哪去,大喘气瘫坐在地上,它身上的保护色失效了,露出了真身,我瞧它外形,认出这竟然是个猴子,只是它这身毛皮跟正常猴子不大一样,纯白不说,还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我琢磨着,天童之所以能变成幽灵状,绝对跟这种异类的毛发有关。

我握着折叠刀警惕的站起身,一点点向他俩靠去,天童只是瞪我一眼,又对黎征呲牙咧嘴起来,就好像黎征欠它钱似的。

黎征无力摆着手止住我的脚步,又说了一句话,“我斗不过这猴子,你把背包里的银针找出来,戳我尾椎骨刺激我潜力,我好接着跟它斗。”

我发现黎征倔脾气不小,说完他啪啪拍了两下脑门,又与天童斗起来,尤其是一人一猴互相瞪着,让我觉得有种既搞笑又诡异的感觉。

我对刺激人体潜力的学问没研究,也不知道都有哪些激发潜力的方法,就事论事的看,黎征让我用针戳他尾椎无疑是用疼痛刺激潜力,但我觉得戳针多没劲,直接拿折叠刀砍他两下多好,他疼我也痛快。

可我没敢胡来,尤其现在的局势很微妙,为了能打破这种平衡,我撒腿就往秃地上跑。

我翻开黎征背包,很容易就找到了装银针的盒子,而且这套银针还挺讲究,从头发丝大的小针到牙签般粗细的大针都有,我喊了句得手后,又急忙往回奔。

我这一来一回也没耽误多少时间,可黎征的变化不小,他眼睛往下淌泪,鼻子往外流,脑门渗出豆大汗珠,整个人都不住抖着。

看的出来,黎征处在透支过度的边缘,随时都会倒下甚至抽搐致死。

我急忙打开盒子,把最大的银针抻了出来,又蹲在黎征身后,摸准地方狠狠一针戳了上去,而且我还怕自己戳的不够狠,他潜力激发的不够强,索性还把针柄来回扭了扭。

黎征猛地瞪大了眼睛,嘴里拖长音“呃,呃”的闷叫着,但刺针法很有效,没多久他双眼通红,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他念咒的频率加快,还时不时结个手印,我是不懂他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只是拎着折叠刀在旁边侯着,我动了杀心,心说他都这模样了要还斗不过天童,那我就伺机下手,一刀解决掉天童。

毕竟我们来找天童的本意是给我治眼睛,虽说我们来前准备很充分,但冰川谷地的怪异太多,我们遇到的劫难是一个接着一个,拉巴次仁晕了,黎征又成了这幅德行,我可不想为了自己这破眼睛害得大家丢命。

但事实并没那么悲观,在黎征吼了一嗓子后,他俩斗法结束了,天童痛苦的抱着头,吱吱乱叫着在地上打滚。

我一看它这模样,心里一喜,知道黎征斗法成功了,而黎征也顾不上先休息,对我强调道,“别碰天童,让它冷静下。”

我应了一声,冷冷注视着它一举一动。

天童从地上挣扎起来,又围着我们乱跑,而我也发现了一个秘密。

天童的尾巴很特别,长长的,也扁扁的,跟个小型鸡毛掸子似的,只要它一走或一跑,尾巴就在后面来回扫着,把它留下的脚印扫干净。

我心说怪不得我们找不到天童的脚印,原来它还留了这一手。

天童狂躁好一通,最后平静下来,又噗通一声坐在黎征面前,只是这时的它一点恶意都没有,脸上还多少浮现出乖巧状。

黎征默默看着它也不说话,一人一妖进入一种漠视周围一切的境界。

猜的出来,他俩是在通灵,我索性也坐到他们身边等结果。

黎征与天童到底沟通些什么我不得而知,可突然间,天童怒目看向我,还怪叫一声向我扑来。

我没料到会有这种异变,想抵抗却已经晚了,尤其天童扑来的力道很大,我这么个大活人硬是被它扑倒在地。

它抓起我的长发往上一撩,又紧盯着我左眼看,突然间,剧痛在我左眼出现,就好像有数不尽的蚂蚁钻到我左眼里疯咬那般。

我疼得直哆嗦,拼命扭着身子想摆脱这可恶的猴子,但黎征却帮起天童来,他使劲摁住我的双肩还安慰道,“天佑,忍耐下,治疗很快就好。”

第23节

我心说这也叫治疗?怎么感觉像是在受刑呢,尤其天童微咧的嘴里还不时留下唾液,滴吧滴吧都淌在我的脸上,我怕天童别突然反胃,要是再吐一起那可就糟了。

但我也没疼多久,却也不像黎征说的,治疗很快就好。我是硬生生疼晕过去的!

等我再次醒来时,自己正躺在秃地上,和拉巴次仁挤着睡在一起,黎征半躺着在旁边休息。

我晃了晃微有些发沉的脑袋,问黎征,“天童呢?”

“走了,本来我想带它回黎村,但它舍不得这里的环境,而且接触天童后,我在想南迦巴瓦峰的顶端会不会真的有神宫和通天之路呢,不然天童怪异的能力是从哪来的?”

我没接话,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毕竟南迦巴瓦峰七千多米,鬼才爬的上去呢。

我又撩起头发试了试左眼,毕竟现在治疗结束了,我要知道结果如何。而当我看着远处的雪地时,一时间惊呆了。

在我记事以来,自己就只能用右眼看世界。对任何人来说,一只眼睛看世界和用双眼看世界,有着本质的不同,那是平面和立体的感觉,而这种立体感,归结起来,就是两眼间的小小距离间隔,看到了两幅有细微差别的画面,再反馈给大脑后形成的。

突然间双目视物,这让我既感到新奇又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我哈哈笑起来,甚至狂喜之下还使劲推着身旁的拉巴次仁,大喊道,“爷们,别他妈睡了,快起来祝福我。”

也说拉巴次仁本就要醒了,被我推推后,他嘴巴动了动,眼睛也缓缓睁开。

但我叫醒拉巴次仁也没别的事,说白了就是自己高兴地有点乱了,我又撇下拉巴次仁,向黎征跑去,蹲在他面前笑嘻嘻的让他看着我的左眼。

可黎征却故意回避我的目光,把头侧到一旁,“天佑,你左眼前那雾蒙蒙的东西没了,可喜可贺,不过你还是用头发把左眼遮住吧。”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正巧拉巴次仁哼哼呀呀的坐了起来,我舍了黎征又奔到拉巴次仁身边,指着自己左眼连说快看。

一看拉巴次仁还没完全清醒,他瞥了我一眼念叨一嘴,“宁天佑,你嗑药了?不然怎么这么兴奋?”

可当他望向我左眼时,这爷们猛地抖了一下身子。

其实我也抖了一下身子,而且跟他对视后我发现,自己左眼隐隐发麻,甚至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拉巴次仁的表情变得呆傻起来,嘴巴微微咧开。我回过神后吓坏了,扭头问黎征,“他怎么了?不会是中风了吧?”

这时异变来了,拉巴次仁竟学着我也扭过头。

我品出点味道来,心说自己捡大便宜了,没想到一直以为半瞎的左眼,会有这种神奇之处,被天童治疗后,竟有了意念控制的能力。

我使劲捶了捶胸口,让自己冷静些,又对着拉巴次仁打了一个巴掌出去,想让他缓过神来。

也说我一时间笨了,忘了我做什么拉巴次仁就做什么,自己这一巴掌抽过去,拉巴次仁反手也抽了我一巴掌。只是他那体格比我壮了好多,这巴掌差点把我抽的背过气去。

这么一捣乱,我撩头发的手也松开了,头发落下挡在我左眼前,拉巴次仁俩眼一翻,砰的一声昏倒在地上。

我发现这次冰川谷地之行,最大的受益者是自己,而最郁闷的就是拉巴次仁,他被剃成个秃子不说,人也昏了好几次。

看我懂了左眼的奥秘,黎征扭头说道,“天佑,按原始苯教的说法,你会了意念控制,而从现代学说的理论讲,你会了一种高深的催眠术,不仅能通过催眠让对方进入潜意识的层面,还能直接通过肢体动作来逼迫对方学你,切记善用此术。”

我点点头,但又一琢磨心里有了疑问,“小哥,冰川天童的意念控制好像不止肢体语言这些,它还能远距离逼迫我们产生困意憨憨入睡吧?”

“没错,但它是妖咱们是人,而且别忘了,这里是冰川谷地,本就是世间一个奇异的存在,它生活在这种环境中,尤其这里还分布着很强的磁场,谁知道它是不是有过机缘变异了呢?至于它超强的意念控制,依我看应该属于生物能及磁能的研究范围,凭咱们现在的这点墨水,肯定琢磨不透的。”

随后黎征又掏出一把剃刀抛给我,“天童胸口还长个袋子,跟袋鼠似的,那里藏着一把剃刀,我也搞不懂它从哪弄到的,但我们的衣服以及拉巴次仁的头发,都是它用这剃刀干的。”

我接过剃刀看了看,尤其刀口上还粘着一截头发,我忍不住笑了,总觉得凭天童这技术,不去理发店当师傅可惜了。

(第一卷完,下一卷《雨林魔宫》,珞巴族的神秘宫殿,百年前突然消失的地宫,到底是偶然还是浩劫?那勾魂的哭声与重现的珞巴族勇士又是怎么回事?答案就在……)

后记:这世间到底有没有冰川天童,老九不知道,西藏“野人”是世界四大未解迷之一(UFO、百慕大、水怪、西藏野人)。拿西藏野人来说,按记载有三种,墨脱巨野人、珠峰雪人、林芝小野人。这次收集的素材中就包括林芝小野人——从雪山下来的神秘生物,据说大野人是很凶残的,甚至遇到人类真会有劫色的发生,而小野人则相对搞怪一些,更有顽童的性子,尤其按素材描述,小野人的神秘感要更强,来无影去无踪,偷东西剃头发,弄得猎户苦不堪言,都说南迦巴瓦峰上有天宫和通天之路,我就将两者结合起来,写了这卷。

我不知道大家看完第一卷什么感觉,对老九来说,西藏野人给了我灵感,更带给书友们一个诡异而诱惑力十足的故事。

第一章 天葬

冰川之行结束了,我们三人又回到了黎村。

黎征带着那只雪里鲨尸体钻到专为巫师准备的神屋里研究起来,拉巴次仁回家陪他那三个娇妻去了,而我则打起左眼的主意。

毕竟冰川天童的意念控制很厉害,我琢磨自己也挖掘一下,看能不能把这方面的能力提高一些。

本来我应该找别人当试验品,但在黎村,除了黎征和拉巴次仁,我不认识其他人,要是贸然找个人做试验,我怕自己还没研究出成果就会被村民轰出村子。

我又把主意打在动物身上,尤其黎村有个特点,干栏式房屋,上面住人,屋下养牲口,我有空就在村里晃悠,逮到机会就对牲口下手。

可惜这村里的牲口被我试个遍,也没见哪个动物对我的意念控制有反应,尤其有次遇到一只家牛,我生怕这牛不看我,索性就大胆的跟它贴起脸来,可我用左眼狠狠看了它半天,它回应我的却是猛喷一下鼻气。

我当时被这气熏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好在这牛没得感冒,不然连臭味带鼻涕的喷我一脸,那可真够憋屈的。

经过这事,我也得出个道理,自己没天童那两下子,自身的意念控制对动物没用。

我又试着自己对镜子看,想知道有什么后果,但我发现,当自己左眼看着镜中左眼时,我的脑袋会瞬间剧痛起来,就好像被人塞进个火钳子似的,这种试验只做一次也被我舍弃了。

第24节

不得已下,我又把目标打在拉巴次仁身上,正巧有天中午他来找黎征,我就抓住机会偷偷对他下了黑手,先诓他坐在椅子上,然后突然蹲在他面前,用左眼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