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一个踉跄,还腿一软跪在地上。

我和黎征瞧得心里一震,这些鬼头也抓住机会,疯狂往我们仨身上扑过来。

我和黎征吆喝一声,先后拿出小晴和小狸,这俩妖宝还在睡觉,但不是疗伤的那种,而是纯属无聊,借此打发时间。

小晴先醒,望着这么多鬼头它不仅没害怕,反倒兴奋的直扭身子,就势从我手上跳下去,围着我们不住转圈。

从特殊组织出来后,我一时没机会试探小晴的本事,也不知道这次变异后它到底成了什么模样。

现在一瞧,它本事又涨了不少,尤其在它不紧不慢的转绕下,我能感觉出自己周围出现了一股诡异的气场。

气场还是无形透明的,这真有点不好形容,反正在它的保护下,我直觉认为,我们仨和这些鬼头都被完全的隔离开。

小狸醒来后比小晴的举动还要夸大,它蹲在黎征肩膀竟咧个大嘴乐上了,就好像一个孩子见到一堆玩具一样。

随后它也像小晴这般围着我们转圈,不过转的速度要比小晴快上好多,而且在它影响之下,这气场再次发生异变。

气场渐渐有了颜色,变得淡红起来,甚至时不时的,还有一股小电花从里面打了出来。

我本来看着心喜,心说这俩妖宝宝涨的本事果真不同凡响,但望着这么诡异的一幕我心里又害怕起来,还扭头问他俩,“这不会是一种类似于黑洞的东西吧?”

也不怪我害怕,这几年科幻电影流行起来,那些穿梭时空的情节让我不知真伪,如果真有这种怪异空间存在的话,还被妖宝宝联合制造出来,那我们哥仨要被卷进去,鬼知道会穿梭到哪里去。

黎征倒沉得住气,还坚定的回我道,“别担心,相信咱们的妖宝宝。”

我面上应了一声,但心里那股担心劲根本就消除不了,只好强行压了下去,而且趁这时我还把拉巴次仁拉了起来。

那些鬼头都被这种怪现象吓住了,也不再进攻,反倒个个尖叫着,扭头就逃。

我是真想跑去过打下一个鬼头,让黎征一会能有机会研究一下,但问题是,我处在古怪气场中,怕自己贸然出去别被气场攻击到,只好耐着性子先召唤妖宝宝住手。

两个妖宝宝明显没玩够,但却很听我的话,拿出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各自回到我和黎征的怀里。

我发现鬼头真不一般,也理解了为何之前我和拉巴次仁追出寺庙后找不到那逃跑的鬼头,它们逃起来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划着一条绿线,消失在骨镇外的草原上。

那个鬼母也是,虽说没见它飞,但跑路时一点也不显得臃肿,同样在高速运动下划出一股绿线。

这劫难终于过去了,我们仨都忍不住大喘口气,可等我们望向一空他们时,我又不由眉头紧皱。

他们都直挺挺躺在地上,胸脯一点呼吸的波动都没有,双眼尽数被挖了去,只留下两个血窟窿。

我不得不悲观的认为,他们都死了。黎征还带头说,“过去瞧瞧。”

李红云他们一直没敢动,直到鬼头逃跑后,才装着胆子带着四五个大汉跑了过来。

我们仨没理会李红云,都把目光注意在一空身上。我很不理解,一空死前的表情在笑,而且笑的很诡异。

我问黎征什么看法,黎征没急着回答我,反倒招呼我俩,背着尸体先回去。

对我来说,尸体不怎么重,我背着也不吃力,但就是心里有点恶心,尤其走这一路,血窟窿不时流出鲜血,都落在我肩膀上。

李红云找了一间空房,我们把尸体都搬进去,还并排摆在一起。

那几个汉子都是有家室的人,家人围着他们哭天抹泪起来,我们想凑过去验尸都费劲,最后只好把目光都落在一空身上。

而且这时候了我们也不再讲究什么,围过去就立刻开工。

黎征从裤袋里摸出几服药洒在尸体上,尤其是血窟窿的位置,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先品品这尸体中没中毒。

在一系列试验后,黎征下了结论,他没中毒。接着他又指着尸身发表了看法。

“一空死前不仅笑了,身子也没挣扎的迹象,尤其看他的手和脚,都处在很放松的状态,这只能说明,他是在很轻松的氛围中死去的。”

可小哥这种说法又跟一空脸上的血窟窿相矛盾,毕竟一空被掏了双眼,我不知道他当时有多么痛苦,但拿自己来说,左眼疼痛时那种感觉就很揪心,更别说被人挖了眼珠。

我点了点血窟窿,又看着黎征,那意思让他再给个说法。

黎征继续道,“鬼头围攻咱们时,拉巴次仁突然出现身子无力的现象,我猜测要么是鬼母要么是鬼头,它们体内有特殊本领,会短时间内麻痹咱们的感知能力。一空也中了这招,并在‘麻醉’下被人夺去双目。”

这解释说的合理,我也很赞同,而话说回来,有这种怪能力存在的话,鬼母也好,那些鬼头也罢,可就很难对付了。

这时房间里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些汉子找李红云商量接下来的事,听得出来,他们的意见都已求和为主,想让李红云再找法师跟鬼母通灵,试着多用祭品让鬼母息怒。

我知道他们嘴里的祭品是什么,那代表的可都是新生儿,我是听得挺来气,心说这帮汉子除了会指手画脚动动嘴以外还能干什么?他们要是有本领就去跟鬼母斗上一斗,何必用孩子当祭品换和平?

但我没多说什么,也不想在这时候添乱,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想法跟我一样,我们仨闷声出了屋,回到住处蒙头就睡。

按我们的想法,我们先睡一觉等中午再起来找买买提,可这期间却出现了一个小意外。

第十卷 湖冢鬼母 08 帮手

还在上午时,房门就被砸的砰砰直响,我们三个睡的迷迷糊糊,一时间被弄醒都有些难受与不习惯。

拉巴次仁还嚷嚷一句,问了句谁。但没人回答,砸门声反倒更加剧烈。

拉巴次仁站起身,晃悠悠跑去开门,可门刚被打开一个缝隙时,一个人就挤了进来,而且他的身板比拉巴次仁还壮,脸上凶悍劲跟比拉巴次仁有过之而不及。

拉巴次仁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还一下摸向胸套就势要把天镜拿出来,而那人呢,冷冷打量我们三人后竟单膝跪地,做了个揖。

我们一下都愣了,我忍不住问,“汉子,你要干什么?”

这人汉语不是很流利,用很生涩的口吻回答,“我是买买提,想求你们一件事。”

这下还没等我们接话,拉巴次仁倒是开怀大笑起来,比划着说,“你是买买提?我印象里买买提不是带着白帽子,留个小胡子,长长的脸还骑个小毛驴么?”

我听的直噎气,心里也真拿拉巴次仁没办法,心说按他描述的,这好像不是买买提而是阿凡提,就是经典动画片里的人物。

我和黎征都起身走过去,把买买提扶起来,而借着机会,我也自行打量起买买提来。

他比我还高半个头,别看穿着长袍,但隐隐能露出袍内壮硕的肌肉,手脚都大,尤其他的脸颊上还留下一道一寸长的刀疤,让他本来就半脸大胡子的相貌更增加一丝凶悍之气。

黎征开口又问,“你求我们什么事?”

买买提显得有些难为情,犹豫半天才说,“今早对付鬼母,我也在场,看到了你们三人的勇猛,我哥哥就是被鬼母害死的,我想你们出面帮我,一起去湖冢看一看。”

我忍不住乐了,觉得这事赶得好巧,如果他不急着来,等到中午时分,我们仨也要去求他。

我们仨不是爱做作的人,黎征直接肯定道,“这事不用你求,我们中午就要动身去湖冢看一看,顺便调查鬼母的事。”

买买提喜出望外,但他看我们的眼神还充满了不信,想想也是,其他居民一听鬼母吓得躲都来不及,可我们却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黎征不理买买提反应,还把他拉到床边坐下来问,“我们听到你哥哥放羊遇到了意外,但并不知道其中详细经过,还有那人皮书是怎么来的,你能说说么?”

买买提一点头,这就讲了起来,“我和我哥哥性格差不多,都不信鬼神,也不认为那鬼母是什么神仙,我哥哥上个月去放牧,但骨镇周围的牧草实在差劲,为了能让羊吃的肥一些,哥哥就把羊群往甜湖附近赶,可很奇怪的是,快到甜湖时,羊群就不受控制的骚动起来,还直往旁边小山上跑,那山有五十多米高,山顶处还有悬崖,这些羊跑到悬崖时就全不犹豫的往下跳。”

听到这我们仨都皱起眉头来,我觉得这事很古怪,那些羊也不傻,明知道跳下悬崖被摔死,却能出现集体跳崖的惨剧。

拉巴次仁还特别确认一下,“你们这羊没乱吃东西吧?”

买买提很肯定的摇摇头,又接着往下说,“哥哥赶了二百多只羊过去,这些羊跳崖后足足在底下堆出一个肉山来,我哥哥气得都要哭了,又急忙跑下去挑活羊,你们想想也能明白,后掉下去的羊都砸在同伴身上,运气好的也能捡条命,我哥哥一番苦寻,只找到十余只幸存的,而且很奇怪的是,这十余只羊在经历跳崖事件后就变得很乖,不再有寻死的想法,而就在羊尸附近,哥哥发现了人皮书。”

我觉得这事挺玄乎,里面的猫腻也不小,尤其提到人皮书,我还忍不住抢先问,“这书在哪?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买买提没犹豫的摸向胸口,拿出一个卷轴来。

这卷轴看的有点老,也有点破烂,但只一眼我就瞧出,它是拿人脸做的。毕竟脸上眼眶处的地方,正巧铺在卷轴最外面。

我们都凑过去,光凭人皮书的外形,就把我们的兴趣全调动起来,记得在冰封女尸事件里,也遇到了人皮书,但那个人皮书只是拿人胸口皮肤做的,在视觉上绝对没眼前这个人皮书有冲击感。

买买提打开卷轴,平铺在我们眼前,我压着性子瞧了半天,只看到这是一张完整的脸皮,但上面却再无其他字迹或地图。

我看了眼黎征,又反问买买提,“不是说人皮书上有指示么?能告诉大家湖冢的具体位置,可上面却这么干净,难道又需要用药剂才能让秘密显现出来么?”

还没等黎征表示,买买提就摇头说,“我试过很多次了,水沁火烤,酸碱溶液,甚至还有一些旁门,都没有效果,我猜这人皮书和乌木令一样其实是个幌子,湖冢根本就没传说中那么神秘。”

我挺赞同他刚才话里的一个观点,乌木令就是个幌子,至于人皮书会不会也是幌子,这得等黎征做完测试才知道。

黎征从腰带里拿出几种药,找个水杯弄成试剂后就依次往人皮书上洒,可忙活一大通我们也没发现这人皮书有什么变化。

最后黎征泄了气,还对买买提一耸肩说,“把人皮书收好吧,一时间咱们是用不上了。”

经过刚才这么一聊,我们和买买提算是认识了,随后我们四个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黎征还是那观点,中午出发,但拉巴次仁却多问买买提一嘴,能不能弄点些武器。

买买提一看也是个懂身手的,被拉巴次仁一说,他就不含糊的立刻回答,“我们家有一些武器,咱们现在就去拿,你们挑几个顺手的就好。”

他这么说让我感到很惊讶,就拿拉巴次仁和巴尼玛这些黎村猎手来说,家里武器无非是到两三把,可买买提却拿一些来形容他家的备货,由此可见,这武器量不小。

而实际呢,当我们来到他家地窖时,我发现他收藏的武器量还是远超乎自己意料。

这地窖少说一百平,里面放着一排排木柜,跟个档案室似的,但柜子上放的可不是档案,而是各种各样的武器。初步估计,这些冷兵器能武装百十号人。

拉巴次仁嘿嘿笑着,大有深意的望着买买提问,“兄弟,说实话,你哥哥养羊,那你平时是干什么的呢?”

买买提一点不避讳,回答道,“我是专门卖刀械的贩子。”

拉巴次仁本来看中一支长枪,正拿在手里把玩着,一听买买提这话,他又毫不犹豫的把枪放下,贼兮兮的盯着买买提反问,“这么说,你有私藏的宝贝了?快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买买提打量着拉巴次仁,回答说,“你一看就是个力量型的勇士,我正好有一把刀适合你,如果这次去湖冢咱们杀了鬼母,这把刀我就送给你。”

拉巴次仁兴奋的直搓手,其实他也是个武器爱好者,当初要不是因为看上黎征的铁弓,他也不会不辞劳苦的去林芝接我。

买买提走到地窖一角,找到一个暗格,伸出双手从里面拽出一把猎刀来。

这猎刀看着黑黝黝很不起眼,甚至都给人一种破铜烂铁的感觉,拉巴次仁眯个眼盯着猎刀,本来期盼的表情为止一变,大有失望的神色。

买买提品出拉巴次仁心中的想法,但他却咧嘴笑了,还跟拉巴次仁强调道,“不要这样,你先接过刀看看。”

要我看这刀没多重,可买买提却双手紧握,小心的递了过来。其实拉巴次仁跟我想的差不多,也随意的一伸手,把刀接过来。

可在买卖提松手的瞬间,这刀竟猛地往下一沉,拉巴次仁还在没留意的情况下来了一个踉跄,甚至差点失手把刀丢在地上。

他咦了一声,念叨一句这刀怎么这么沉以后,就双臂贯力,把刀从鞘里拽了出来。

不得不说的是,出鞘以后,这刀的霸道一下显露出来,刀面不仅跟镜面一样光滑,还不时有星点光辉从上面闪烁着。

我和黎征看着不由叫好,买买提也很自豪的笑了笑,那意思他的话没错,这刀绝对是个宝贝。

拉巴次仁没急着表态,握着刀就在地窖里随意挥舞起来,只是舞了几下后,他脑门就渗出大颗汗珠,人也微微喘起出气。

他又把刀插回鞘里,一脸无奈的说,“妈了蛋的,这刀太重,用起来太消耗体力,我这样的要是用它来搏斗,弄不上几回合就得落败,啧啧啧。”

我也替他有些惋惜,而买买提倒是多劝了一句,“这把刀是纯钨钢做的,质量是重了一些,但你看它刀口都开了,只要有力气舞起来,对敌人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拉巴次仁瞥了买买提一眼,强调道,“汉子,我也承认它的好,但问题出在我身上,我力气没关二爷那么大,除非老天帮忙,给我多灌一股劲进来,不然我跟它没缘分吧。”

而就在说完的瞬间,他又愣了一下,连续念叨天,天的字眼,接着又嘿嘿笑起来,还宝贝似的把猎刀抱在怀里,反问我们一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第十卷 湖冢鬼母 09 悬崖疑案

就凭拉巴次仁这举动,尤其他念得“天”这个字眼,我能联想到,这爷们一定想把天镜跟猎刀结合起来使用。

在死亡之谷时,拉巴次仁被天镜一照之下体力复原极快,往深了说,天镜对他有个特别的功能,只要在力竭时吸收点天镜的能量,他就能重整旗鼓重上战场。

买买提没经历过死亡之谷那件事,当然对拉巴次仁这举动不解,而我和黎征并没多说,只是相视而笑,接着又各自寻起趁手的武器。

我有铁爪,相比之下,在地窖里逛了一大圈后也没什么收获,看着这些刀枪剑戟,并没特别想拿的欲望。

黎征倒是相中一把铁弓,还试着拉了两下,满意的点头说,“弓弦不错,射出的箭劲头一定不小。”

在我印象里,小哥射箭的次数很少,但这并不表明他不会射箭,尤其相反的,我还认为他的箭技不错,至少在魔宫走悬空铁链时,他露那一手把拉巴次仁都比了下去。

买买提也找了一个武器,不过他这武器叫做武器组要更恰当些,主体部分是三米长,指头般粗细的细铁链,还有十个各种古怪的兵器头,都插在一个皮带里,这兵器头有锥子也有铁锤,还有一个铁质小手爪,不过它们外形并不大,挺精巧迷你的。

我能品出来这兵器组的作用,即能用来搏斗,还能用来攀登甚至当做绳索。

等我们挑选完武器走上去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按说再耽误一会,这一天就过去了,我们要上路就该立即出发才对,但黎征还是让大家暂时休息了一会。

他对买卖提说,“咱们去甜湖的第一站就是悬崖,我想看看出现人皮书的现场,还想找个羊做试验,找出它发狂发疯的原因。”

其实事后我才知道,对骨镇来说,羊是很重要的一种东西,尤其他们还视羊为上天之赐,可黎征却指名找羊来做试验,这多少有点不尊敬羊的意思。

但买买提却眉头都没皱,一转身出去,一刻钟后,牵了两只羊走了回来。

随后我们赶着羊,全速向甜湖进军。

这一行可没少走,直到傍晚我们才来到甜湖附近,而且我也理解了买买提他哥哥为什么不辞辛苦非要冒险来这里放羊。

这附近的牧草实在太茂盛了,放眼一看,绿油油一片,根本连泥土的影子都见不到,我们牵来的羊也都有点不受管制,低头贪婪的吃着草。

趁着天没黑,黎征四下打量着,又指着远处一个小山坡问道,“羊跳崖的地方是不是那里。”

其实买买提也没来过,但他琢磨一番后就赞同的点点头。我们四个又警惕的往那里靠去。

按我的想法,羊发疯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吓的或者是被某些怪虫咬伤导致的,我一边走一遍留意脚下,怕自己不一小心找了道。

可直到我们来到山顶时,也没遇到异常,这两个羊一路上又趁空吃了些牧草,现在肚子溜圆,不时满意的咩咩几声,一点异变的意思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挖掘不到什么有用信息,只好把精力从羊身上拿开,四下打量着看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这时有股微风吹过,一股恶臭冲到了我的鼻孔中,我忍不住捏起鼻子来,甚至还被呛的直咳嗽。

我们都好奇,就顺着微风的方向往前走,试图找到恶臭的来源。

等走到悬崖边时,恶臭味更加明显,我有点恐高,也就没特意往前凑,但拉巴次仁不怕这个,还大咧咧的探个脑袋往下看。

可他只看一眼就皱起眉头来,还拿出一脸恶心的样子唾了一口说,“这景观,奇了。”

黎征和买买提也凑过去看,表情跟拉巴次仁差不多,本来我打定主意,等他们仨看完说结果,但这三人谁也没要说的意思,就好像描述崖底的情况也是件多么忌讳的事似的。

我心说这下好,自己也别偷懒了,不然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有恐高症的人有一个特点,从高往低一看会出现眩晕感,我就故意压着重心,一点点往边上靠。

本来两只羊都很安静,我们就没特别管制它俩,可就当我要靠到悬崖边上时,这两只羊突然咩咩声不止,还双眼通红的向我撞过来。

我们都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尤其我也没带左脸妖面,更没施展逆转乾坤,身体敏捷性不高,一下躲避不及被它俩撞个正着。

别看羊身子没牛壮,但发起飙来力道也不小,尤其被这俩只羊合力一顶,我压根止不住自己往前滑的势头。

我拼命的蹬着腿,还挥舞着双手,想拉到什么东西借力,但这都白费力气,因为我周围压根就没东西。

黎征他们仨离我不远但也不近,等反应过来想施加援手时,还是晚了一步。

我和羊一同掉了下去,它俩算是彻彻底底的摔在崖底,尤其有只羊,还把下水(羊杂)摔出一堆来,而我算捡了个运气,在落下瞬间手摸到了崖壁上的一块石头。

可操蛋的是,凸起石头只有一块,还特别小,我抠着勉强能借点力道,也只能维持自己稍微晃荡着不掉下去,想借力往上爬却有些困难。

我强撑着,抬头对买买提喊道,“把铁链顺下来。”

买买提倒是很积极,不过问题是,我现在离崖有五米的距离,买买提的铁链并没那么长,他连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但我仍够不到铁链。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有一个举动,想把裤带解下来绑在铁链上延长其长度,不过他俩解到一半又犹豫的停了下来。

拉巴次仁还特意拉了拉皮带,试试其韧性,摇摇头说,“用皮带有些冒险。”

我们来骨镇穿的不是藏袍,都是很一般的衣服,尤其他这皮带还是个地摊货,质量并没太大的保证。

而黎征的皮带倒是特质的,不过那里装着都是药粉,甚至有些药粉还都有毒,他要把皮带绑在铁链上被我这么一拽,赶上运气不好,有些药粉都会被这股拽力挤压出来,而且我还在下方,药粉要都洒在我脸上,是福是祸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这并没难住我们,黎征和拉巴次仁一使眼色,凑到买买提身边,这哥俩为了我也真敢下得去手,事先不打招呼,一人一只腿的把买买提抱了起来。

买买提没料到会有这种变故,吓得叫唤一声,但他叫唤也没有用,黎征说了声抱歉后就和拉巴次仁一起把他当成铁链的延续,往下顺了下来。

买买提个子高,他往里一充数,铁链末端正好不多不少的落在我眼前,我也不耽误,急忙一手抓了过去,还急忙嘴甜讨好一句,“买买提大哥,你千万别撒手。”

买买提知道自己被黎征和拉巴次仁摆了一道,但也没办法,毕竟救人要紧,他咬着牙,死拽着铁链不撒手,而黎征他俩也不耽误,吆喝一声,一同拉着买买提的双腿,硬生生借着他把我拽了上来。

先后噗通、噗通两声,我和买买提都躺在地上,我是松快的叹了一口气,可买买提却气得对黎征和拉巴次仁瞪眼睛。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间的友情,尤其拉巴次仁,捂个嘴嘿嘿笑了一通,又急忙凑过去给买买提揉肩捶背,还拼命说着好话。

其实被这种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做法一弄,买买提的火气慢慢也就消了。

等我缓过劲来后,我们聚在一起商量。我是真搞不懂那两只羊怎么会突然出现异常举动,尤其这附近也并没毒虫的出现。

拉巴次仁和买买提跟我差不多,黎征表情倒是变得挺快,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最后还跟我们强调道,“咱们先下山瞧瞧那两个死羊再说。”

我一合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没其他线索,只好从死羊身上入手。

可绕到山底下也不是个小工程,我们兜个大圈子才来到羊尸处,这时天都黑了下来。

但还在我们事先有准备,买买提那里有四个头戴式电筒,我们一人一个把电筒分了,都戴在头顶上。

在电筒光的衬托下,那两个羊尸显得很狰狞,而在它们附近,更是有数不尽的骸骨和毛皮,估计是上次羊跳崖事件留下的。不过我们也不是毛头小伙,深吸几口气就把心态放好,黎征还带头过去查看。

我们围在羊尸旁边,各自试着寻找起线索,我们仨把精力都放在它身子上,我的出发点是留意这上面有没有被毒虫钻过的痕迹。

而黎征则把精力放在羊头上,甚至还对羊血检查一番。

经过短时间的接触,我发现买买提这人身子壮,身手也不错,但有个缺点,有点大手大脚,按说这时候检查羊尸,他应该注意些,尽量不要让自身衣物染上脏东西才对,可一个不经意间,他一伸胳膊,竟让人皮书从怀里掉了出来,还正巧落在一滩羊血里。

买卖提也挺生自己的气,一咧嘴埋怨一句,又急忙把人皮书捡了回来,还四处打量想找东西把上面的羊血弄干净,但就在这时,人皮书出现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