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义荣县只有一个长途车站,我们为了图方便,就打算直接在立交桥底下拦车。本来这事没什么岔子,可前一晚拉巴次仁非要嚷嚷着喝酒,而且我们哥仨也没什么事就喝到很晚,这下好,等第二天起来时都是中午了,为了能赶上车,我们仨不得不急匆匆的往立交桥底下飞奔。

而且赶巧的是,在我们快跑到立交桥底下时,那辆长途车就在桥上出现了,我知道这地方不是什么站点,要有人拦车它才能停,不然就直接开过去了。

我一合计我们仨不能白跑这么半天最后差这点功亏一篑吧,就招呼他俩提速。可我们快到桥头时,突然有人问了一句,“先生,算卦么?”

我没料到这人是柱子,毕竟没寻思只隔这一天他和瞎眼师傅就回来了,也就没扭头看,而拉巴次仁呢,跟我一样,甚至他还跑快了只喘粗气,随便接话道,“妈了蛋的,算什么命,没看到老子赶车呢么?”

柱子本来想逗我们,可一看我们这态度他急了,还吆喝一声向我们这边跑。

我最先跑到桥头,还及时的对长途车挥了挥手,那司机也注意到我们,还打出了停靠的转向灯。而等看到柱子过来后,我就知道今天这车是坐不成了,只好跟拉巴次仁和黎征一使眼色,我们仨拉着柱子走人。

我是不知道那长途司机会怎么想,但自己心里合计着,他肯定骂我们仨是疯子。

我发现柱子变黑了也变瘦了,估计是跟瞎眼师傅云游时累的,而且柱子跟我们寒暄几句后还特意说,瞎眼师傅想见我们。

其实见到柱子以后我就想过要去见瞎眼师傅,而被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们师徒俩还真心有灵犀。

本来我那意思让柱子也别摆摊了,跟我们一起走,可他却摆手回绝了我,说云游这么久一直没挣钱,家里的余款不多,再不加紧算命挣钱,他媳妇保准会跟他发脾气。

我们兜里有些闲钱,但我也不好意思说给他一些,毕竟这种“施舍”柱子不能接受,最后我跟他约好了,晚间收摊后在瞎眼师傅家好好聚聚。

我们来到瞎眼师傅家时是下午,本来我还合计师傅那别有客人,可没想到他今天根本就没出摊。

我们仨跟瞎眼师傅都见过面,也没那么生分,我带着黎征和拉巴次仁往里走,但还没等我打招呼,瞎眼师傅就把我们“认”出来,还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接着他特意往前靠了靠,一脸警惕的观察起来。

他眼睛瞎,别看看不到我们,但观察的却很仔细,甚至时不时的他鼻子还抖动一番。

我挺奇怪,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东西。这样良久之后,瞎眼师傅叹口气,跟我们强调说,“你们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宝贝,能激发人体潜质能力这类的。”

这下不仅是我,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惊讶连连,拉巴次仁还特意对瞎眼师傅竖了下大拇指。

我急忙追问一句,“师傅你怎么知道的?”

瞎眼师傅笑了笑,指着自己鼻子说,“我属狗的,鼻子灵得很,你们身上有股常人察觉不到的香气,这一看就是圣人特制的血药。”

我是越听越迷糊,总觉得瞎眼师傅答非所问,但他也知道刚才说的话有些深奥,索性详细解释起来。

“天佑,你爷爷以前也有一个宝贝,是个戒指,戴在手上后能让他法力大增,只是我们跟六趾圣人打斗那次,他从兜里拿出一包血药来对着戒指洒了上去,而那戒指的威力就立刻大减,当时血药中飘出来的香气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下我明白了,甚至心里还突然有了一种跟圣人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想法,还希望圣人就在眼前,自己立刻把他撕碎。

这时黎征接过话问道,“师傅,你既然知道这种血药,那有没有方法能把它破解掉,让我们的宝贝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呢?”

这下瞎眼师傅变得严肃起来,还把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蜷在椅子里,思考良久才开口说,“这么些年我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其实也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这法子说出来有些怪罢了。”

我一看有戏,就催促着问这法子是什么?

而瞎眼师傅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他提了一句,“以毒攻毒,以血治血。”

第十二卷 勾魂河童 1 河远神婆

第一章 河远神婆

以毒攻毒的话我听过,但以血治血怎么个弄法,我一点也不了解。黎征倒是听的有所悟,还闷头合计起来。

瞎眼师傅没急着说,反倒一转话题强调起别的来,“我是个瞎子,所以有些东西看的比别人透,就说这世上闻起来特别香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美味,也不一定没毒,甚至极有可能还是个剧毒之物,你们能懂这句话的意思么?”

我和黎征还没接话,拉巴次仁倒是急忙嚷嚷一句,“没错,这话太对了,香水就有毒。但凡喷过香水的妹子,只要从我身边过,我这心都会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这不是中毒是什么?”

我发现拉巴次仁又上来胡搅蛮缠的劲,尤其较真的说,香水里那些添加的芳香剂也真不一定是好东西,但他刚才说的可不是从这方面出发,甚至还跟泡妹子这类的话题弄到一块去了。

瞎眼师傅也没跟拉巴次仁继续胡扯,又接着往下说,“其实香跟艳是差不多的,就说这自然界里的花花绿绿,那些长得很艳的虫子很多就是剧毒之物,人要碰到,弄不好走不出几步就得毙命。而圣人的血药,虽然闻着好闻,但里面的毒小不了,宝贝要沾上了,一定会被这种‘香’所侵蚀,威力大减。”

我赞同的点头,觉得瞎眼师傅分析的很有道理,甚至顺着他的话往下一想,我还有些明白了那以血治血是怎么回事。

我接话说,“师傅,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们找一种‘臭’血洒在面具上就能把这毒给解了么?”

其实我这么问有点搞笑的意思,毕竟臭血这名称不怎么好听,可瞎眼师傅不仅没笑,反倒很郑重的点头,“越臭越好。”

拉巴次仁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特意凑到瞎眼师傅身边,“老师傅,那按你的意思,咱也别找什么臭血了,直接把宝贝全丢厕所里去,等个一年半载不就得了。”

瞎眼师傅抬头用那两个无神的眼睛望了望他,气得抖了抖鼻子。我知道拉巴次仁乱开玩笑,还急忙拉扯他一把,那意思别谁的玩笑都开。

可接下来瞎眼师傅的话又让我一愣,他摇摇头说,“茅坑里那些肮脏货还不够臭,一定要找到比他更臭的东西才行。”

黎征刚才没说话,一直冷眼旁观着拉巴次仁的贫嘴,这时开口道,“那您说说,什么东西最臭呢?”

瞎眼师傅用手指敲着桌子强调道,“河远神婆的血,绝对是我见过最臭的东西。”

“河远神婆你们当然不认识,那老家伙在几十年前就死了,当时谁都不知道她活了多大岁数,但这老婆子是个厉害的主儿,听说死前还怀孕了,哎,啧啧啧。”

我心说自己刚才还跟拉巴次仁强调别耍贫嘴呢,可我这瞎眼师傅却也贫嘴起来,跟我们介绍这个神婆,却怎么拐到老太太怀孕的话题上来?

瞎眼师傅当然看不到我们各自古怪的表情,又继续道,“我年轻时接触过这老婆子,先不说她的法力怎么样,但她的血绝不一般,这事也没法解释,听说她生下来血就是臭的,只要端一碗清水在里面滴入几滴她的血液,这碗水就臭的没法闻,而且有次有个道士,拿着一把桃木剑找到神婆,说这剑被脏东西玷污了,法力大减想请她帮忙,神婆就划破手指对着桃木剑上一抹,结果这剑的法力就恢复了。怎么样,听着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不得不承认,我听完心里惊讶连连,但对瞎眼师傅这话却有了疑问,总觉得他说那道士借血的事不仅仅是神奇,还有种很玄乎的感觉。

我也不避讳,试探的问了一句,“师傅,你说那道士的事是你听到的还是亲眼见过了?靠不靠谱啊?”

瞎眼师傅气得哼了一声,还就势想伸手抓我,“天佑你怎么能这么问,我刚才是谦虚,没把道士的名字告诉你,其实这道士是你爷爷,你说靠不靠谱?”

我印象里只知道爷爷长什么样子,但对他的事知道太少,而且瞎眼师傅强调的这个,我以前也是闻所未闻。

这下我信心来了,甚至还对神婆血充满了期待。

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点头赞同,黎征又问,“师傅,您说神婆已经死了,那她的血我们上哪找去?”

瞎眼师傅给我们指条明路,“她之所以叫河远神婆,是因为她以前在河远镇一个很偏僻的郊区居住,而且她是死了没错,但她的臭血太有名了,弄不好会有人珍藏,你们只要找个珍藏臭血的人,再提出什么条件跟他交换,就有希望能把宝贝的伤治好。”

我一合计,瞎眼师傅说是这么说,但我们要去找珍藏臭血的人无疑跟大海捞针一般困难,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有了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而且为了能及早找到臭血,我们聊了几句后就急匆匆上路,奔着河远镇赶去,当然这次我又很遗憾的没跟柱子聚餐。

河远镇这地方我听过,离义荣县不远也不近,算车程要走两天才行,瞎眼师傅也帮了我们一个忙,说在河远镇认识一个卦师,也在那偏僻郊区住着,我们这次去就顺便找找他,毕竟他在河远混的久了人脉广。

我们没有卦师的电话,却得到了他的地址,就这样,我们先按地址找起来。

毕竟河远镇离义荣县不远,生活习惯和风俗都差不太多,我来到这里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但等到了郊区,怪现象就来了。

河远镇之所以名字里有河远的字样,无非是说它远处有一条大河,而这个郊区离河最近,甚至大河的一个支流还穿插到郊区里。

我们走到郊区路上,沿途就能看到一条拦河坝,而且奇怪的是,有很多人都在这坝上钓鱼。

本来我没认为这有什么,心说或许钓鱼是这郊区人的一大共同爱好呢,可一番观察下我又发现,他们钓鱼的旁边却没鱼篓。

黎征对我们强调一句过去看看,接着带头向一个老者走去。

这老者年纪可不小,头发花白不说,手背都皱了,我们就蹲在他身边看起来。

本来钓鱼是要静的,也只有鱼竿握稳不要乱晃,鱼才有可能上钩,可这老者却很怪,时不时故意抖着鱼竿。

拉巴次仁忍不住先问话,而且问话前他还嘘嘘几声,那意思怕吵到老头,先借着这声音吸引他的注意。

可老者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弄出声响,还立刻扭头问道,“你们外来的?”

我看了看拉巴次仁,以为老者之所以能有这个定论一定跟拉巴次仁的肤色有关,毕竟在内地很少有人像他这么黑。

拉巴次仁也懂得说好话,他嘿嘿笑了几声,赞了老者一句,“老大爷眼力不错,我们确实是外地客。”

可老者不仅没收下这句赞扬的话,还强调说,“这跟我眼力好不好没什么关系,看你们这一脸好奇样,我就知道你们不是本地的,不然怎么能不清楚我是在钓河童呢。”

拉巴次仁本来正认真的听说,可听到老者说再钓河童,他再也忍不住的噗了一声,还反问道,“老先生,我活这么大只听过钓鱼钓虾钓王八,还没听谁说钓河童,而且照你这么说,这条河里盛产河童咧?”

老者一咧嘴,也没了钓河童的兴趣,把杆子一收又指着河水强调说,“这里要盛产河童还好了,我经常来钓,这都钓了好几年也没钓出一条来,你们知道么?这有个习俗,只要钓出一条河童,拿到镇政府就能换五百块的赏钱。”

拉巴次仁被这怪说法弄得一愣,接着又大声嘿嘿笑起来,还接话说,“老先生,我劝你别钓河童了,这真没前途,要不你跟我回西藏,去喜马拉雅山抓雪人,那东西只要你能抓到一只,别说五百块的赏钱了,全国都能报道你,甚至弄好了中央领导都能接见你呢。”

我听得想笑,也知道拉巴次仁的意思,他就是在变着法的告诉老者,河童这东西只是传说中能有,实际上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可老者一听就来气了,还拎着杆子要揍拉巴次仁,嘴上骂道,“破孩子这么不省心呢,欺负我一把年纪不知道事是不,雪人就是传说,要我逮?我上哪逮去。”

拉巴次仁也不笨,看老头一有暴力倾向,他急忙撒腿向一旁跑,但嘴上还不服气的反驳,“老头,依我看你肯定是糊涂啦,雪人是传说,那河童就确有其物啦?”

老者哼了一声,又没了揍拉巴次仁的意思,还对他连连摆手说,“你不信?那我给你看张照片,这可是几年前有人钓出来的河童,你看看是不是确有其物。”

这下别说拉巴次仁了,我和黎征也都来了好奇心,而且老者一直把这照片珍藏着,还一摸兜拿了出来。

这一看就是从报纸上剪接下来的,但看着上面的怪东西,我一下被震慑住了,心里还犯起嘀咕,心说难道河童真的存在么?

第十二卷 勾魂河童 2 河童传说

我们都盯着这张照片仔细瞧着,不过这照片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再加上年头久了,看着有些模糊。

上面是一种很古怪的生物,既像是没壳的王八又像是个长着鳞片的怪男孩,我搜索脑中记忆,也没联系起来哪种动物跟它挂钩。

我扭头看着黎征,心说小哥见多识广,弄不好他能认识,可黎征默默想了半天后也无奈的摇摇头,还特意问老者,“老先生,这就是被人抓过的河童?”

老者很认真的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说,“这破玩意就能换五百块钱,我现在都退休了,要是能借此捞些外快,也算是晚年的一大幸事。”

我觉得这老者有点失心疯,心说这怪物看的是小,但并不一定不厉害,小晴还长得小呢,但

吼上一嗓子绝对能让人寿终正寝。

黎征没急着接话,反倒把河童的说法解释给我们听,“河童也叫水虎,在国内它就像是水鬼一样的生物,据古书《幽明录》记载,它身高60公分至1公尺,体重在45公斤左右,貌似3岁至10岁的小孩模样,身上会发出臭味,并且有粘液。”

其实我和拉巴次仁以前也都听过河童的说法,而黎征之所以特意强调解释,面上看是跟我们说,实际他是说给老者听,希望老者能被吓住,就此打消钓河童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可老者不仅没害怕,反倒继续解释起来,“都说河童很危险,会袭击在水边喝水的马和在河边玩耍的小孩,而且还会把对方杀死并吃空内脏。”

我看老者说到这眉头都没皱一下,忍不住追问一句,“老先生,你就不怕真钓到河童却反被它拉下水吃了?”

老者哈哈笑了,指着周围说,“看到没?旁边这几个人我都认识,到时我逮不住河童难道不会叫他们帮忙么?河童力道再大又能怎样,同样架不住我们人多,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往上一扯,赏钱就到手了。再者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河童就在水里有力气,出了水它身子就软了。”

老者最后说的那句话也是一种传说,但我觉得传说不一定可信,甚至看老者拿出这么一副认死理的架势,我觉得实在没办法在言语上跟他沟通。

我把目光一转,盯着鱼竿看起来,正常钓鱼的话,上面都该挂着鱼饵,一般是蚯蚓这类的东西,而老者这鱼竿上挂的却是一个小红血块。

老者看我们不再接话,也没了聊天的兴趣,还嘀咕一嘴别耽误自己发财,接着又坐在河边,抖着鱼竿试着钓河童。

我们仨继续上路,而且我还发现,这一路走下来,钓河童的人真不少,每隔十米河边上就会坐着一个人。

我本来打着再找一个人劝说一番的态度,但黎征却跟我俩强调说,“河童这事一定不是面上看着这么简单,至于里面有什么猫腻,咱们日后慢慢挖掘,现在还是以寻找臭血为主。”

这样又走了一个小时,还在一通打听下,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卦师得家。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卦师在当地的名头很响,甚至还有个雅号叫观山居士。

我们见到他后就把瞎眼师傅名号报了上来,有了这层关系,他对我们也亲近许多,还特意上了好烟好茶。

在闲聊时我特意观察着他,发现这观山居士虽然也是算命的卦师,但无论从气质还是言谈举止上都比我那瞎眼师傅强上很多。

他习惯穿一身太极袍,年纪三十多岁,留着一寸来长的胡须,按说一般人要留这胡须弄不好会显得拖沓,可他留胡须不仅没这方面缺点反而配合着长相让人觉得更加耐看。甚至举手投足间还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黎征见闲聊差不多了,索性一转话题说起正事来,问观山居士怎么样才能找到臭血。

观山居士一下变得严肃起来,捋着胡须沉思片刻回答道,“你说的臭血在我们这都叫神血,本来神婆在世时,只要拖上关系找她借几滴即可,可她已魂归黄土,能找到神血的希望很渺茫。”

我接话问,“难道就没有人收藏这种东西么?”

观山居士微微笑着摇头,“神血可是宝贝,就算有人收藏肯定也密不外传,“河远镇这么多人口,咱们哪知道谁私藏神血呢?”

他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也让我们仨一时间沉默起来。

观山居士观察着我们,之后还特意轩向我们身边凑了下说,“神血不仅难找,而且找起来的危险性也很高,你们这么急着找神血,难道是要用它来修复某些厉害的法器么?”

看的出来,观山居士一脸好奇,如果我们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弄不好接下来他就说看看我们的法器什么样,别看他是被瞎眼师傅介绍来的,但头次接触,我们可不想这么冒冒然的就把宝贝的事告诉他。

这下不仅是拉巴次仁,我和黎征也都嘿嘿笑起来,甚至就用这副笑来应付他的问题。

观山居士也懂我们的意思,同样笑了笑再也没往下问的意思,还又一转话题说,“曾经有两个人带着法器来到河远镇找我,都想用神血把法器修复下,可结果却是一个人知难而退,另一个为了找神血却再也没回来。”

听完这话我能意识到找神血的危险性,但让我纳闷的是,那个找过神血的人到底遇到什么危险,竟然能一去不返。

我就这事问一嘴,观山居士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具体原因,而且为了显示他说这话的真实性,他又解开脖领,从里面拿出一个铜钱吊坠来。

他摆弄着铜钱跟我们强调,“这就是个那人的法器,这枚铜钱是他从一个古墓里找到的,只要带上去就能激发主人的潜力,可有次意外,这铜钱被弄‘坏’了,现在带着它也只能起到一种气定神闲的攻能,威力大打折扣。”

我望着这枚铜钱,虽说外表看去,它并没特殊的地方,但我却对观山居士的说法深信不疑,毕竟宝贝这种东西我们也有,也真说不出它们为何会有这种特殊的能力。

黎征想的比较细,还借此多问一句,“居士,那寻找神血的人失踪前发现了什么线索,或者跟你说过去哪找神血了么?”

观山居士点点头,不避讳的告诉我们,“凭我目前知道的,这神血一定跟河童有关。而那人最后就是试图抓到河童,却最终反被河童勾了魂带走了。”

我一听神血跟河童有联系,来了兴趣接着问,“河童就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难不成河远镇的河童还真有其物么?”

其实我没寻思观山居士能回答的这么肯定,甚至还这么爽快。他跟我们说,“河童确实是存在的,而且在几年前那寻找神血的人还抓了一只河童上过报道,只是他抓到河童时那河童就已经死了,不然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神血了。”

我细品着观山居士的话,倒不能说自己瞎寻思,但隐约间我觉得,弄不还河童跟神婆有很大的联系,甚至这河童就是那死去神婆一手制造出来的。

有了这个线索,我们无疑有了一种奔头,黎征还当着观山居士面跟我俩说,“咱们现在又把重点放在研究河童身上了。”

我和拉巴次仁点头赞同,而观山居士面上突然闪现出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还问道,“三位真要下了决心,那我能祝你们一臂之力,毕竟捉河童这事,政府也是支持的,甚至公安口为了破几桩悬案,也提出了捉河童有赏金的说法。”

我倒不对赏金有多大兴趣,只是觉得河远镇的政府有些奇怪,竟然公开支持捉河童这种稍有“迷信”的做法。

观山居士知道我们仨是外来的,对河童的事真是了解不多,他又说了一个案件,“几个月前,有一对情侣夜间在河边约会,不想那女子突然疯狂的向河里冲去,也亏得那男孩会些水性,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那她救了出来,但他们第二天就住进了医院,还都重病了一场,当时也有警员过去查看,发现女子脚踝上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再加上之前有人捉过河童,这案件最终算作一桩悬案,而私下里大家都默认这是河童作怪。”

拉巴次仁听完就问了一句,“既然有如此现象,难道警局就不能派人特意把这河套清理排查一遍么?”

观山居士苦笑着摇摇头,“河远镇本来就是个犄角旮旯的偏远地,警局里没多少可用的警员,虽说上级部门也支持警局破案,但清理河套需要的资金到不了位,这事也就一直拖了下来,最后警局还不得不想了这么个办法,用赏金动员大家一起捉河童。”

我能从这话里感觉出河远镇警局的难处,但同时也觉得,它真是后娘养的,竟然遇到这种案件也不被上级部门重视。

当然了,我心说既然政府无力解决这种案件,那我们仨就搭把手,出一份力气,把这悬案连带着找神血的事情一并处理了。

第十二卷 勾魂河童 3 守夜

我们又在观山居士家吃个便饭休息一天,等第二天一早在他陪同下一起来到镇警局,别看同样是镇,但这里的警局规模可比井子镇警局差太多了,甚至要我说,这里警局就是拿几间大瓦房拼凑出来的。

观山居士明显是警局里的老熟人,跟这些警员都认识,他进去后还直接找到一个小头头,说了我们要配合查案的事。

这小头头姓周,年纪不小,依我看有五十多岁,干不了几年就退休了,他倒对我们配合查案的做法不反对,但也不怎么配合,只提供一个靠在河边而建的空宅子,说那里有些设备能用,让我们晚间守在那里捉河童就可以了。

我懂周警长心里那点小算盘,他这种态度明显是不想摊事,让自己能“安安稳稳”的混到退休,其实他这么做我能理解,但问题是如果整个警局的人都拿出这种消极的观点来,河童案根本就没个破,甚至突然间我也明白了,为何上级部门对这里不重视,合着这的警员是打根上懒惰了。

我们也没较真这事,客气一番后就领了空宅子的钥匙,又一同随着观山居士跟周警长告别。

等出警局后,观山居士也跟我们告辞,要回家开张做买卖,还特意强调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找他,他一定鼎力相助。

我们目送他离开,又急忙往那空宅子赶去,本来我还挺好奇,心说这空宅子里能有什么设备呢?而等进去后一看,我发现所谓的设备其实就是一套渔网和一个高倍数的单筒夜视望远镜。

合着望远镜就是方便我们观察河岸用的,而那渔网不用说,算是我们用来捕捉河童的武器。我们哥仨商量一番,既然有这个空宅子可用,那我们索性就把这当成临时住所吧,而且趁着白天,我们还去商店买了一些日用品,连带脸盆肥皂牙膏这类的。

黎征的想法,河童不可能在白天出现,毕竟白天河边人多,而晚间无疑成了我们工作的重点。

而且有了这个单筒望远镜,在晚间我们倒省着出去转悠了,直接靠它就能把河岸观察的轻轻楚楚,最后我们哥仨还分了工,把这漫漫长夜分成三班岗。

拉巴次仁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最强,等头晚上入夜时,他站了第一班岗,甚至透过单筒望远镜看着远处景色后,他一时间觉得这行为特别好玩。

我一看他兴趣这么浓,还打算借机占他点便宜,就凑过去问了一句,“爷们,看望远镜很爽吧?”

拉巴次仁正用它来欣赏沿途岸边的风景,想都没想的就嗯了一声。我又试探的问了一句,“既然这么爽,那我和小哥就多牺牲一下,今晚守夜的事就都由你来做吧。”

拉巴次仁头都点了,接着准备嗯一声应付了我,但这时他突然反应过来,还扭头望着我说,“宁天佑你行嘛,竟在这时候给我下套子,还好我够机灵。”

我看他没上钩,就哈哈一乐把这事带过去了,我被排到了最后一班岗,也就是天亮前那段时间,这时候的人是最乏最累的。

前两天晚上,我算尽职尽责,在守夜期间,眼睛就没离开过望远镜,一直在巡查着河岸找疑点。

别看这种工作面上不累,但做起来还真挺熬心血的,等第三天守夜时,我为了能让自己松口气,也就自行调整下,让工作量减了很多。

我掐表算着,每隔十分钟才进行一次巡查,剩下时间就蜷在椅子里打发时间。这样到了凌晨四点左右,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我正啃着面包充饥,一看时间又到了巡查的点。

本来我没在意,以为这次巡查不会发现什么,就一边继续吃着一边调整望远镜的角度,沿岸搜索起来。

可突然间一个黑影进到望远镜的视线范围之内,我没想到这时候能有人来。

我上来一丝警惕的心里,还把镜头锁定在他身上,这是名男子,裹着一件风衣,带了个花边眼镜,给人种小记者的感觉,可这时他的举动却跟记者丁点不挂钩,显得贼兮兮的。

本来我就觉得这个时间段能来河边的人都不正常,而他这举动又这么可疑,我就把正睡觉的黎征和拉巴次仁都叫了起来。

而且等他俩凑过来一看后,都有我这种想法,拉巴次仁还念叨一嘴,“这爷们大半夜不睡觉,能到岸边干什么?”

黎征分析后回答,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是过来捉河童的,第二,他是过来做河童的。”

捉和做的音调很像,我和拉巴次仁一时间听岔了,拉巴次仁还拉了黎征一把,又指着角落里的脸盆说,“你是不是没睡醒?洗把脸精神下,刚才你话都说重了。”

黎征没有跟拉巴次仁斗嘴的心思,又耐心解释一句,“我一直有个想法,这河童弄不好是被人造出来的,也就是说,有人特意装神弄鬼。”

我本来没想的这么细,但听黎征的话觉得挺有道理,甚至又对这个可疑男子看了看,尤其他正蹲在地上从一个背包里翻出一大堆东西来,我就觉得黎征的第二种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这男子翻出来的东西有渔网、木盒,还有几个古怪的小木雕,看着像牛的模样。接着他先把木雕摆在脚下,对着天拜了拜,又把木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个红色血块,对着河面投起来。

看到这我们释然了,也知道他不是来做河童的,而是过来捉河童,但话说回来,我能理解他投血块的动机,但对他脚下的木雕却不理解,还问黎征,“他这种摆法有什么意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