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征说,“牛类的雕塑往往有着特殊的含义,比如大禹治水,每治好一处水患就铸造一条铁牛沉入河底,他认为牛识水性,可防河水泛滥,又有种说法认为牛能镇妖,比如王八精或乌龟精就都怕牛,而这可疑男子之所以把牛的木雕摆在脚下,要我看他是想真遇到河童时,河童被会这木雕吓怕,从而威力大减容易被擒。

拉巴次仁听完就咧嘴乐了,还特意强调一句,“这男子真有意思,竟然会有拿木雕来吓唬河童的想法,他真是把河童当成儿童来对待了吧。”

而就在这时,那名男子突然有了变化,他本来投血块投的挺有瘾头的,现在却突然停顿下来,缓缓站起身直愣愣的发呆。过了片刻后他还突然浑身上下抖了起来。

我对此感到不解,不知道这男子又玩什么花样,但拉巴次仁却想到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对我们说,“看到没,他精神抖擞啦。”

我心说精神抖擞也该是发内自在的,不可能从肉体上有这么亢奋的表现吧?

这男子就这么抖了一会,又没来由的停了下来,还对着河里狠狠跳了进去。

我们本来没着急,想再观察一会,可一看这爷们都玩起投河了,再不过去管管,他这条命弄不好就交代到这了。

我们仨急忙奔出屋,向这名男子所在地冲了过去,而且为了抢时间,我还一下把左脸妖面戴上。

这么一来我速度提升不少,还把黎征他俩落下一大截,当先冲到目的地。

这男子本来会些水性,平时扑棱几下肯定能自行爬到岸边,但现在他抖个不停,根本就游不起来,甚至还以缓慢的势头往下沉。

我本来都想跳进去救他了,但看他又有了张牙舞爪胡的势头,心里犹豫上了,心说自己水性很一般,要贸然跳进去被这男子一乱扯,弄不好救人不成反倒被他弄死。

这么一耽误,黎征和拉巴次仁先后赶到,尤其拉巴次仁还盯着我看了一眼说,“宁天佑,合着你刚才跑这么积极就是为了过来瞧热闹?今天爷们露把脸,救这怪男子一命吧。”

说完他连衣服都不脱,对着河面跳了进去。

别看拉巴次仁身子重,但四肢有劲水性也佳,几个动作下就游到男子身边,还举起拳头就势要把这男子打晕,想一会施救起来图个方便。

可还没等他打,这男子就一翻白眼晕了过去,尤其少了扑腾,他整个人立刻沉到了水里去。

拉巴次仁一看急了,也顾不得抡拳头,伸手对这男子刚沉的水面一捞,又把他拽起来,接着就夹住他下巴想把他往岸边带。

但就在这时异变来了,落水者突然睁开眼睛,还双眼通红的疯狂嚎叫一声,对着拉巴次仁狠狠扑来。

拉巴次仁没防备,被他一下压住脑袋,而且他还使劲缠住拉巴次仁四肢。这么一弄,他俩瞬间都沉了进去。

我和黎征心急了,怕拉巴次仁出岔子,也顾不上脱衣服,只把妖宝宝丢在岸边就一同向河里跳去。

第十二卷 勾魂河童 4 急救

我不会踩水,只好借着游动的姿势让自己浮在水面上,而黎征身手要好上一些,双脚不停的倒腾的让半个身子都探在水上。

我俩一同四下打量着,试图找到拉巴次仁,可很遗憾的是,整个水面并没异常,尤其我还凑到他和男子落水的地方摸索一番,但并没摸出什么异常来。

我心里有些慌,真怕拉巴次仁出事,但同时也不断安慰自己,心说他可是个门巴勇士,不可能这么不顶用,被个落水者抓扯两下就毙命。

可就在这时,一股血水从河里冒了出来,这让我再也按耐不住,吼了一嗓子。黎征想的比我多,还劝道,“天佑,压住心性,河童很可能在我们周围。”

我一下冷静不少,甚至还对小晴小狸打个手势,它俩本来整齐的站在岸边看着我们,被我这么一召唤,小晴急忙缠在小狸脖子上,小狸又一飞冲天,在我和黎征头顶上绕起圈来。

有妖宝宝的保护,我放心不少,又跟黎征一起向血水里游去,摸索起来。

较真的说,这河有个好处,里面没什么水草,不然无疑加大我们救人的难度,而这么一摸之下,我拽到一个人的头发。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一提把他拉上来。

其实这时我都做好了心里准备,如果这是拉巴次仁或落水者,那我二话不说把他扛到岸边,如果是河童,那我绝对会叫妖宝宝下来对它发威。

可实际却稍微出乎了我的意料,这是那个落水者,但他却有点被毁容的味道,鼻子塌陷着,两股血不受节制的从鼻子里外留。

我冷不丁不习惯,甚至都有种把他在按回水里的冲动,但理智上却知道自己怎么做。我不满的哼了一声,又拖着他先向岸边游去。

倒不能说我不大度,如果真因为这男子而让拉巴次仁丢命,那我一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再丢到河里去。

但情况并没那么悲观,在我刚把男子拽上岸时,拉巴次仁也浮出了水面,长时间没呼吸让他刚浮出来就止不住的吸了几口氧气,黎征也不多说,对他打手势那意思先上岸再说。

夜晚的河水很冷,我们被湿衣服一沁特别难受,可为了及时救治这名落水男子,我们都硬挺着,还一同凑到他身边。

拉巴次仁和黎征有经验,他俩对男子检查一番后下了一个结论,这男子性命并无大碍,只是鼻梁骨塌了,等缓一阵后就要送到医院去治疗。

我们才来河远镇没几天,也没来得及多备一套衣服,而且现在大半夜的,想买身行头也不现实,我们哥仨只好就地把湿衣服脱下来,用手尽量拧干。

本来考虑到镇民都睡了,我们也没太多顾忌,脱得只剩一个裤头,毕竟这时候光着身子都比穿湿衣服好受。

可没想到那落水男子突然醒了,还直勾勾的坐了起来,尤其他那眼神正好望着拉巴次仁的裤头。

别看拉巴次仁平时逗着玩总嚷嚷着劫色,可真遇到被人这么盯着,也特别不习惯,还急忙捂着往后退了一步说,“你,要干什么?”

男子没说话,又古怪的扭着头冲我抛媚眼。我算是整个人都懵了,心说这爷们什么毛病?

但我回神也快,甚至打心里觉得他应该是受到了什么特殊攻击,这才有此异常举动,而我也想了一个笨法子,想用意念控制刺激他一下,或者说就是先把他意念控制住,随后再给他解除,用这个方法把他身上的特殊攻击挤跑。

刚才我把妖面摘了,倒是方便了自己能立刻施展控制术,我打了个哨声出去,轻松地把左眼能量递出去,不过这下出了岔子,这男子不仅没被我控制住,还突然间失心疯的抓起狂来。

尤其他怪吼一声后就扭头向拉巴次仁扑去。还在胡乱的撕扯下把拉巴次仁裤头拽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落水男子是怎么想的,他盯着拉巴次仁下体竟又张嘴想往上咬。

本来拉巴次仁看我施展意念控制,觉得这男子不会有危险了,就把捂下体的手松开,还故意凑过来看热闹,可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

也就是拉巴次仁身手好反应快,不然换做别人,身子上肯定要少了一个零件。他一手扣住落水男子的脑门,还唾了一声骂道,“行嘛,小色狼敢打你爷爷的注意,你给我走着。”

这次拉巴次仁是真下狠手了,提起落水男子对着他脖颈狠狠打了一拳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这落水男子眼睛上翻,腿一软躺在地上。

黎征又凑过去看了看落水男子的伤势,建议道,“现在他情况不乐观,咱们快点穿衣服,把他送往医院,再慢一些的话他有生命危险。”

别看黎征没特意说,但我俩都明白,这男子出现危险绝不是落水造成的。

我们知道医院的位置,可离这比较远,为了能尽快赶去,我们仨不得不轮番背着落水男子跑步。

饶是如此,到了医院也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这时医院里都是值班医生,但他们很负责,一看有病人就急忙行动起来。

医生检查完给的建议是,患者要住院观察,还要打点滴,而这小子兜里只揣了一块钱,往不好听了说,挂个号都费劲,更别说住院了。

我们仨充了一把大头,成了这落水男子的家属,而在收款台交费时,还要问患者姓名,我当时还琢磨,给这男子起个什么名字妥当些,毕竟不能叫张三李四吧。

而拉巴次仁脑筋一转就有了想法,指着工作人员说,“他姓夏,叫夏哲藤。”

我一听这名就暗暗佩服他,心说这爷们太有才了,夏哲藤就是瞎折腾,也真符合落水男子刚才的举动。

就这样,我们陪着夏哲藤在一个病房里打起点滴来,我们仨经过刚才一番折腾也都累了,一合计还是老套路,轮班守护,而且还是拉巴次仁守第一班岗。

我和黎征又去别的病床上躺着睡觉,但还没睡多久,拉巴次仁就嚷嚷让我俩快起来,说夏哲藤醒了。

我和黎征爬起来一看,夏哲藤又直勾勾的坐起来,甚至他这么一坐下,手背上的针头都有些拧,弄得点滴管里血液回起流来。

可他并不知道疼痛,反倒直勾勾的看着拉巴次仁,而拉巴次仁喊完我们就皱着眉盯着他看,还念叨一嘴,“你神神叨叨又看我干什么?”

夏哲藤嘻嘻傻笑起来,还把带枕头的手举了起来,不过他这么一举下,针头再也吃不住劲强行从他手背上脱落,一股小血流还从手背上冒了出来。

他对拉巴次仁说了一句话,当场把我们仨都弄得一愣,“呵呵,你是河童。”

拉巴次仁回过神后气得直搓鼻子,还哼了一句骂道,“妈了蛋的,老子长得很像河童么?再说有这么高这么壮的河童嘛?”

可夏哲藤根本不理会拉巴次仁的话,又有扑过去的冲动。拉巴次仁根本不会让他得逞,这就举起拳头准备着。

我看不下去了,心说要是由着夏哲藤再接着瞎折腾,他脸上可就再没什么好地方了。

我一把将夏哲藤抱住,还强行把他摁到床上,可这还没完,夏哲藤又哇哇叫起来。

现在是夜里,他这叫声太明显,要在这样下去,不出半分钟就能把医生护士全叫过来,其实我也不反对他这么叫唤,心说让医生护士过来瞧瞧也好,甚至在开点镇静药这类的。

可黎征却眉头紧锁,还招呼我俩把夏哲藤的嘴巴封住,又凑过去给他把脉。

别看黎征没借助什么医疗设备,但把脉很准,还很肯定的下了一个结论,指着夏哲藤说,“他疯了。”

拉巴次仁脸上留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反问一句,“不会是被我打的吧?那这爷们也太不抗打了。”

黎征摇摇头,倒不是他安慰拉巴次仁,而是就事论事的说,“你那拳头没打过他脑子,只能把他打死或打伤,还没那么大威力能把他打疯,要我看,他是中了什么怪毒,或者中了什么法术。”

我正想问黎征接下来怎么办,而他就提前出手,对着夏哲藤的脖子戳了一指。小哥这一指力道把握的刚刚好,让夏哲藤既没昏迷也没太清醒,处于一种半迷糊的状态。

接着他又扭头向门外看了看,跟我俩说,“天佑你给我打下手,我对夏哲藤通灵试试,拉巴次仁你守在门口,不要让医生护士以及外人进来。”

我俩应声点头,各自做好自己工作,黎征又从兜里掏出灵蛊,不过刚才一落水,这些灵蛊也被折腾的够呛,黎征挑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相对活泼的。

他对夏哲藤脑门一射,把灵蛊弄了进去,夏哲藤瞬间身子一抖,眼睛大张起来。

黎征念起咒语,又跟夏哲藤四目相对,随后小哥也好,夏哲藤也罢,他俩的眼睛来回古怪的转着。

我知道通灵术施展成功了,而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尤其打心里我还希望,通过这次通灵术,小哥能挖掘到更多的消息,甚至能把夏哲藤在河边见过的一幕幕全都搜索出来。

第十二卷 勾魂河童 5 居士的告诫

第五章 居士的告诫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我蜷在椅子里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姿势,而拉巴次仁则一直站在病房外,好在现在是夜间,这段时间内并没医生护士过来,不然他又要施展胡搅蛮缠的手段才能把来者打发走。

最后黎征回过神来,还显得很疲惫,瘫坐在一旁,我急着想知道结果,就追问了一嘴。可黎征只是对我苦笑一番,并没多说话。

我对他这表情琢磨不透,也不知道他是通完灵没发现线索还是通灵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岔子。

黎征打量着夏哲藤,突然又凑过去,迅速的扒起他衣服来。这动作显得有些粗暴,尤其夏哲藤还在迷迷糊糊中,根本没力反抗。

虽说我不理解黎征的意图,但我相信他这么做绝对有理由,而且自己也二话不说,走过去配合起来。

我们双手一起忙活,很快把夏哲藤脱了个精光,黎征把目光挪到他头顶,又从上往下检查起来,尤其他检查的还很细,就连隐蔽部位也没放过。

我也想继续帮他,但问题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做,只好站在一旁静静等待。拉巴次仁没离病房太远,这时趁空往里看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他嘿嘿笑了,也不再把门,大步走进来对黎征竖起大拇指说,“行,黎巫师,我那劫色的手段你全学会了。”

黎征知道拉巴次仁开玩笑,并没在意,等完完全全检查一遍后他叹了口气,这才跟我们解释起来,“就施术本身而言,刚才通灵施展的很成功,但问题是,这男子的脑子里很空,甚至可以说是一片空白。我尝试用不同手段去搜索也没发现丁点有用的信息。”

我这下明白黎征苦笑的意思,说白了,这次通灵术从实际效果看是失败了。我又指着夏哲藤**裸的身子问,“小哥,那扒他衣服干什么?你是要寻找伤口这类的痕迹么?”

“没错。”黎征肯定的回我,“我仔细检查一遍,发现这男子身上并无伤痕,这说明没有不明生物咬他,而昨晚在现场,天佑你的左眼并没出现异常,妖宝宝也都很安稳,这代表着当时并没特殊能量的出现,所以我能得出一个结论,这男子出现精神分裂的症状,跟传说中的河童无关。”

我细细品味黎征的话,还认可的点点头,但话说回来,之前黎征也说过,夏哲藤疯了这事也不是拉巴次仁弄得,再加上刚才他的结论,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夏哲藤有先天性精神障碍,昨晚纯属突然犯病。

我还被这想法说给他俩听,其实我满以为自己分析的有理,可没想到黎征却把我的想法给否了,他把夏哲藤脑袋往旁边轻轻一掰,指着夏哲藤脖颈上一个小肿块说,“你们看看。”

我和拉巴次仁凑过去细瞧,而且这时候我俩把问题都想复杂化了,我一下想起了蛊,还接话说,“难道夏哲藤中了蛊?昨晚是蛊毒发作?”

拉巴次仁点头赞同我,还说他也是这么想的。

黎征微微笑了笑,强调他并不这么看,还特意指着肿块说,“如果是中蛊,那有两种可能,第一,蛊从这里钻进去形成这个肿块,而这种可能的前提是要有蛊洞,就是蛊钻到皮肤里时留下的一个小孔,可你们看,他这肿块上就没这个异常。第二,蛊被下到了别的位置,而它又在体力强行游动,并最终到了肿块所在位置安家,这时肿块上确实没有蛊洞的存在,但蛊游动时经过的路线往往会刺激皮肤敏感,让人身上留下一条细细的红线。而咱们再看,这肿块周围也没红线的出现,综合上面的考虑,我大胆断定,这肿块不是蛊造成的。”

我一直细细听着,而拉巴次仁听到一半就不耐烦了,索性最后只听了黎征说的结论,接着他又嚷嚷一句,“既然不是蛊弄得,那这肿块怎么来的?别说咱们分析一大通,最后的结论还是夏哲藤有先天性障碍。”

黎征没排除拉巴次仁这说法,但随后又说,他觉得这肿块是被什么虫子咬出来的可能性大。

反正我们商量到最后也没有个定论,而唯一能让我想想就开心的是,我们终于可以不跟夏哲藤打交道了,他痛快去他的精神病院,我们接着回空宅蹲守去。

也说我们的晦气劲,折腾一晚上,没什么收获不说还替个陌生人掏了住院费,我们回到空宅后就草草吃了顿饭,又各自找地方休息起来,打算养足精神晚上接着熬夜。

可没想到下午时,观山居士过来看我们,他还拎着酒肉。

这几天我们吃的不好,也被这酒肉诱惑住了,我们仨不客气,围在一个小桌前吃了起来,而观山居士都已吃素为主,就悠闲的坐在旁观一边看我们吃一边聊天。

其实他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聊来聊去就说起这事来,他从袍子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我们看。我本来没弄明白他这目的是什么,而拉巴次仁好奇,就先把报纸抢了过去。

其实这爷们看书也好,看报纸也罢,有个非常特别的习惯,他不爱看字只瞧瞧上面的图片。他一眼就看到这报纸的头条,还啧啧几声说,“这报纸谁家的这么没水平,这么恶心人的脸还能上报纸,甚至还做了头条?”

不过说完他就反应过来,还盯着报纸又看了看,念叨一嘴,“怎么这么面熟呢?难道是夏哲藤?”

我一听这字眼知道这新闻肯定跟河童有关,跟黎征一起凑过去瞧了瞧,头条新闻的大体意思是说,昨晚河边发生事故,有名男子失足落水被热心镇民救起,虽说性命无碍,但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观山居士还特意问我们,“报道不能说的太深,但我没猜错的话,昨晚救人的是不是你们三位?”

我们也不隐瞒,全都点头承认,尤其拉巴次仁还接了一嘴说,“雷锋嘛,做好事忘留名了。”

观山居士又问我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征带头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边。观山居士捋着他的鬓须沉默起来,良久后才反问道,“你们觉得那男子是怎么回事?”

黎征还是坚持他的看法,把被虫子咬作为做大的可能性。

观山居士听完后哈哈笑了,摆手对黎征说,“你这么想确实很符合逻辑,但我敢跟你打赌,这名男子是被河童弄疯的。”

我被他这么自信的说法弄得一愣,还追问一句,“居士,你怎么会这么肯定?”

居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而且那河童真的很厉害,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不要冒险找神血了,河童的事也就到此为止,我这些年收集了很多术法的书籍,咱们可以从长计议,试图从其他办法上寻找修复宝贝的手段。”

说完他还特意向我们身上打量几下,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反正听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居士仍对我们的宝贝感兴趣。

但细想想也是,研究玄学的人,要能有机会接触宝贝,当然是先睹为快的好。

可我的观念也没变,我们跟居士并不熟,贸然把宝贝给他看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急忙找个话题把这事给岔开了。

就这样,望山居士又跟我们闲聊一起就起身告辞,而且走前他特意强调一句,真遇到麻烦了一定找他,看在瞎眼师傅的面子上,什么帮他都会尽力帮。

我觉得这居士挺敞亮,别看现在只是嘴上说说,但他这话让人光听着就觉得痛快。

等只剩我们仨时,我们又一同合计一番,不过这也只是合计,在我和拉巴次仁眼里,黎征这个智囊的分析永远比观山居士靠谱的多。

晚间我们又轮番守夜,等到了黎征的岗位时,我和拉巴次仁没睡,也说我俩有瘾头,两个人玩扑克还能玩个一宿。

但拉巴次仁耍滑,总偷偷藏牌,这次又被我逮住了,我就没让着他,还争论起来,而就当我俩争论到快要面红耳赤时,黎征突然招呼我们,还说有新发现。

我以为又有个夏哲藤大半夜不睡觉到河边抓河童来了,可等凑过去对着望远镜一看,河边并无一人。

我和拉巴次仁都一脸疑惑的望着黎征,而黎征又把望远镜推过来,强调说,“你们仔细看,这镜头里有一个异常。”

我俩卖了老大力气,甚至还商量起来,但仍是连个鬼影都没见到,最后我忍不住问黎征,“这异常点在哪。”

黎征点着镜头上的一个看似平常的区域跟我们说,“这里突然多了一个蚊子群。”

我当场有种想跪地的无奈,心说小哥就是小哥,隔这么远,竟连多个蚊子群都能发现。拉巴次仁也跟我想的差不多,还嘿嘿笑着问,“黎征,你是不是守岗守累了,故意叫我们过来逗乐解闷?”

黎征摆摆手,又把他的想法说给我们听,“还记得夏哲藤脖子上的小肿块么?我觉得跟这蚊子群脱不了干系,甚至这群突然出现的蚊子很有猫腻,弄不好它们就该是河远镇所谓传说中的河童。”

第十二卷 勾魂河童 6 捕虫

第六章 捕虫

黎征这想法让我觉得挺离奇,毕竟蚊子就是河童,这说出去换一般人听到都不会信的,可往深一琢磨,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昨晚夏哲藤在河边瞎折腾,我们赶去时并没发现河里有什么异常,而按黎征说的,就该是这蚊子群偷偷飞来,对夏哲藤叮咬一口,等我们赶来时,这蚊子群又悄悄离去,这才让整个事看的诡异起来。

黎征又跟我们说,“一般蚊群聚在一起后只会在原地缠绕,并没有大幅度移动的说法,而镜中这群蚊子却不逗留,反倒会时不时的移动着,我怀疑它们是从某个地方飞出来的,而且它们之所以咬人后会让对方出现精神分裂的状况,一定跟这个源头有关,我猜测那源头一定有神血这类的东西。”

看我俩认可这话,他叹了口气接着说,“至于我这猜测到底对不对,咱们抓几个蚊子过来做下试验就知道了。”

拉巴次仁本来很有信心,还立刻摊开手掌比划下,那意思凭他这双手,抓多少蚊子还不是一个动作的事,可随后他又一皱眉,跟我们强调,“咱们抓蚊子时,万一被它咬到怎么办,到时咱们仨可别中了招都到河里玩漂流去。”

这是个问题点,我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只想到一个办法,我们尽量用衣服裹着自己,让蚊子无机可乘。可这种办法也真不是什么好办法,毕竟我们还得呼吸,鼻子怎么也得露出来,而这种天气裹多衣服也难受。

黎征倒显得成竹于胸,还诡笑着向我们身后望了望说,“我有个好办法。”

我和拉巴次仁都顺着他目光回头看去,可这就是屋子的一个角落,只放着脸盆而已。

拉巴次仁还指着脸盘反问一句,“黎征,你说的好办法就是这脸盆么?难道咱们顶着一个盆扮河童,蚊子就不会咬咱们了?”

(《幽明录》记载,河童头上戴一盆)

黎征没正面回答拉巴次仁,只打量他一番说,“你可以顶个盆去试试,不过依我看,蚊子不会放过你。”

拉巴次仁当然不会去尝试,还反问一句,“那这脸盆怎么用?”

黎征说了他的计划,“屋里有洗衣粉,咱们就把它放到水里发泡,只要剂量掌握的好,就能弄一盆带水的泡泡出来,到时咱们再把衣服脱下来,浑身抹上这种泡泡水,蚊子就想叮咬咱们,也没下手的地方。”

我一下顿悟,还打心里赞小哥聪明,其实他说的这个法子我以前偶然下试过,那还是自己小时候的事,有次用肥皂洗手时正巧看到一个蚊子从眼前飞过,我就不经意的随便一扇,没想到手中的泡泡一下就蚊子黏住了。

既然计划定了,我们不再耽误,还急忙准备起来。

黎征先在空盆里倒上洗衣粉,这掌握剂量的活就归了他,而我和拉巴次仁脱衣服准备起来,尤其这次只是捉蚊子,并没什么危险,就把小晴小狸放到了屋里。

也说我们仨有意思的劲儿,大半夜不睡觉还个个穿的只剩一个裤头去外面溜达,尤其黎征手里还抱着一个脸盆,里面放着一条毛巾。要被外人冷不丁看到我们的样子,保准会以为我们这是去河边洗澡,甚至要是遇到能挑理的,肯定会误以为我们仨是吝啬鬼,毕竟有澡堂不去反倒去河边,这不是省钱是什么?

离蚊群还有一段距离时,我们都停了下来,黎征还去河边,接了满满一盆水回来。随后我们一起忙活着,把这盆水搅合的全是泡泡。

本来我没认为我们涂完泡泡水会有多搞笑,但实际上,尤其是拉巴次仁把浑身上下弄得都是泡泡后,我怎么看他怎么想笑,还想到了喜马拉雅山传说中的雪人。

等我们把身上弄好泡泡后,还剩下小半盆的水,黎征又把这毛巾弄了进去,还特意让上面也沾满泡泡。这么一来我们全部准备完毕,又一同大胆的向蚊群靠去。

这群蚊子并没因我们的到来而散去,反倒仍是不管不顾的互相缠绕着。拉巴次仁接过毛巾,抻平后拿出匀速的力道对着蚊群里一扫。我在一旁仔细看着,被他这么一弄,蚊子数量立马少了一大块。这些蚊子终于发现有外地入侵,本来还想发威跟我们斗上一斗,但有几个急先锋扑到我们身上后就被泡泡黏住,甚至连叮我们的机会都没有反倒把小命交代到这。

而我们也明白,这一身的泡泡水根本撑不了多少时间,一看捉到不少蚊子见好就收,扭头往回走。

本来我还警惕着,怕这群蚊子会追着我们咬,但实际上我这担心有些多余,它们并没追过来。

这么一来,我们很轻松的就完成了这次捕虫任务,接下来就是找个地方对黏在毛巾上蚊子进行分析与试验。

走到半路上时,拉巴次仁指着一身快要干枯的泡泡说,“太难受了,我跳河里洗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