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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才被他吓得胆战心惊的平儿这会子又看痴了眼,怔怔着也不知道快些逃,冷华庭一撇眼又看到了她那花痴的模样,顿时又要找东西砸,但桌上只有那一碗药,他只好气得冲着秀姑喊:“没听见爷的话吗?一个一个都想反了不成?”

秀听得发怔,慌忙大声喊道:“来人,拖出去打。”

立刻便有两个身材粗壮的婆子走了进来,一人一只胳膊,拖了平儿便往外走。

平儿这下吓破了胆,冲着屋里嗷嗷叫了起来,“爷,你不能如此对等平儿,不能啊。”两个婆子也不管她怎么叫,只管拖着她走,平儿抵挡不过,扯了嗓子就骂:“孙锦娘,你这只不能下蛋…”四儿一直紧跟着,手里早就准备好了帕子,听她果然要胡说八道,一把抢过去拿了帕子就往她嘴里塞,平儿死命的咬着牙,摇着头,那婆子之一见四儿力小,扯了自己身上一块围布摁住平儿的嘴,一下就橇开了她的牙关,堵了个严实。

平儿再也说不出话来,两婆子拖着她去了院子里,那边就来了两个行刑的婆子,举着块黑幽幽的木板子,一脸的凶神恶刹。

正要开打,就见王妃带着王妈妈来了,一进院,便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沉了脸,对那正要打板子的婆子道:“且慢动手。”

那婆子忙讪笑着放下板子,丰儿正好在院里瞧热闹呢,一见王妃来了,心里一惊,忙上前去给王妃行礼,那边四儿也过来了,在前面给王妃引路,又打帘子,心里一阵慌乱,王妃怎么会这会子来了,一抬头,便看到王妈妈眼里的一抹讥讽,心中便有些了然,不由大悔,都是平儿害的,刘婆子来时,少奶奶虽是拒了说不见,她们几个也就只是打发她不许进屋,也没盯着她有没有出去,平儿闹时,那婆子怕是正躲在院子里听着呢,她可是王妈妈的嫂嫂,能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报复少奶奶,她能放过?

锦娘正在查看着冷华庭的手,怕他又用了力,崩了伤口,那位正不耐烦呢,手一得空便去揪她的鼻子,嘴里嗡声嗡气地骂道:“你个说话不算话的,还说什么以后都由你来给我推轮椅,一会子就丢了我一个人在屋里不管,以后再这样,我就故意伤给你看。”

锦娘被他闹得哭笑不得,有时还真弄不明白他是在装,还是原本就是如此,一会精明得深不可测,一会又天真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要么就是他装得久了,下意识的也会时不时的露出这样的神情来,鼻子被他揪得发痒,没好气的去挥他的手:

“你原就嫌我丑,这会子还揪我的鼻子,哪天被揪成了酒糟鼻,我找你赔。”

冷华庭听了噗呲一笑,说道:“还好,虽然丑,倒是有自知之明呢,你若真成了酒糟鼻,我把自己的割了给你可好?”

王妃进屋时,正好听见他说这句话,心中一凛,小庭还真是对锦娘好呢,连割了自己鼻子的话也说了出来。

不过,锦娘也很疼小庭嘛,小两口看着和乐得很呢,来时的忧急愤怒瞬时被屋里恬适的气氛消减了不少,只是一想到王妈妈才说的那事,心又提了起来。

锦娘一抬眸,看到王妃来了,不由一惊,立即想到了院里正在受刑的平儿,王妃莫非是为了平儿而来?边想边上来给王妃行礼:“娘,不是说您在体息吗?大冷的天,您怎么过来的,快快屋里坐,丰儿,再拿个火盆来。”

说着就托起王妃的手拉到正位上坐了,又去推了冷华庭坐到王妃下首。

王妃看着她贤惠懂事的样子,有些难以开口,说是有那方面的病,以前也没听说过,不会是谣传的吧,若真问了,只怕会伤了媳妇的心呢。

四儿沏了茶上来了,王妃端了放在桌上,眼里挟了笑道:“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呢?”

锦娘一听,果然真为了平儿的事呢,为平儿是假,怕是听说自己身子有病是真吧,只是不知道这消息如何传得如此之快,不由看了王妃身边的王妈妈一眼。

王妈妈自进来后便一真低眉顺眼的,一副老实听差的样子,锦娘一时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不由又看向冷华庭,就见他嘴角含了丝了然的笑,好像在说,看吧,我说中了吧,真惹麻烦了。

锦娘不由一滞,若不是王妃在,她也想去揪他的鼻子了,这厮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很是讨厌呢。

“庭儿讨厌那丫头,总傻子一样看着小庭流口水,脏死了。”正暗自生气,却听冷华庭一副撒娇的样子,嘟了嘴对王妃说道。

他墨玉的眼里纯真依旧,清澈无辜,看不出半点撒谎的样子,王妃不由一怔,转念又想笑,庭儿还是这样任性,自小见不得别人总看他,脾气又大,有人盯着他看便会发火,看来,院里的那个丫头怕也是犯了这错了,庭儿可比不得别的爷们,他率性得很,看得对眼的,他会对你很好,看不对眼,便当你是佰生人,甚至还会厌恶你。

“庭儿,就算讨厌,也不能打死人家啊,骂骂就成了啊。”王妃笑着哄道。

冷华庭一听,便将头一偏,不再对着王妃,两只手开始扯自己手上的纱布,一副生了气,却又没法子找王妃发,便拿了纱布撒气的样子。

锦娘看着想笑,却又怕他真扯了纱布,握了他的手,哄道:“别扯,才上了药膏子呢,扯去了,一会子又得缠,你又嫌我缠得难看。”

王妃看了冷华庭的样子便叹了口气,对锦娘道:“庭儿这手为啥要包呢,伤了么?”

锦娘听得一滞,王妃不会连冷华庭的手伤成了那样也不知道吧,心里不由发酸起来,那可是长年累月才会有的伤口啊,王妃作为他的母亲,竟会不知…究竟有人在真心关心他没?也怪不得他在王妃面前也要装的…

正要说明,冷华庭倒是抢了先:“就是摔的,前日小庭不小心摔了。”说话时,妖艳的凤眸里还蒙上了一层水雾,一副委屈伤心的样子。

王妃听了就心疼起来,又气,怒道:“这屋里的人呢,怎么不看着点二少爷,平日里看着一大堆,真有起事来怕是都躲懒偷闲去了吧。”说着,看向锦娘的眼里也有了怨责。

锦娘好不委屈,却又不好当面戳穿冷华庭的话,只好讪笑着,却又不知道如何回还,却听冷华庭又是气鼓鼓地说道:“可不是,这院里有些人越发的不听我和娘子的话了,都以为自己得了主子的宠,便不知道天高地厚呢,才那院里的丫头,竟是连娘子也骂,哼,我的娘子,要骂也只能我骂,任谁也不能欺负她,何况还是个不知羞耻的丑丫头。”

王妃听着也楞了,才王妈妈来只说锦娘在惩治院里的丫头,说那丫头说错话了,戳了锦娘的痛脚,所以锦娘大发雷霆,要打那丫头呢,原来…不是么?

“你下面的人竟然敢骂你?这还得了,是得打了才行。”王妃不由怒道,看着锦娘,又有点恨铁不成钢,“听说还是你身边得力的,你平日定是太宠着她们了,闹得现在她们气焰日升,都骑你头上去了。”又看了眼冷华庭,觉得这个儿子还真不错,竟然如此护着媳妇,谁说他不懂事呢,才将那番话可就是有道理得很。

锦娘听了忙诺诺应是,也看了眼冷华庭,对他微挑了挑眉。

一直站在边上的王妈妈看王妃那架式一点也不像要追究锦娘的样子,不由急了,轻咳了声说道:“王妃说得是呢,只是二少奶奶年纪轻,会被那不知轻重的下人们欺了也是有的,只是,今儿这动静可真不小呢,不知究竟是骂了什么让少奶奶如此动怒呢?”

锦娘听了便皱起了眉,就连冷华庭也有些不耐地瞪着王妈妈,王妃听了也觉得是,心里也仍是挂着王妈妈开始说的那个消息,便笑着对锦娘道:“也是,若那奴婢只是口无遮拦,冲撞了你,大不了叫了人芽子来,卖了出去就是,犯不着打死的,好歹也是条人命呢,又服侍了你多年的,你又是个新婚的,大喜的日子刚过,血气太重可不吉利。”

锦娘听了再不好推辞,一双眼便求助地看向冷华庭,冷华庭无奈地轻吁一口气,对王妃道:“既是对娘子不吉利,那就不打死,只是死罪免了,活罪难逃,秀姑,你让人拉了那个丑女人去后院柴房里,关几天再放出来,不许给饭吃,免得院里其他人以为娘子是好欺负的。”

秀姑一听也是松了口气,少爷这话她明白,就是不要让平儿在王妃面前胡说八道,秀姑开始不知道四儿气什么,后来平儿临被拖出门时骂的那句话总算让她明白,原来,平儿一直就是那心术不正的人,以前在孙府时,老太太就提醒过的,果然那人真是自己院里,秀姑越想越觉得对少奶奶有愧,亏得自己还总是为平儿说话,不知道她其实早就出卖过少奶奶了,真真该活活打死才是。

秀姑出了门,一挥手,对那四个婆子说道:“少爷说了,先拖到后院的柴房里关几天再说,快,将人拖了下去。”

“且慢,秀姑,何必如此急呢。”王妈妈不知何时也跟在秀姑后面出来了。

也不等秀姑同意,她便走到平儿面前,忽然伸手扯了平儿口里的布条。

平儿原是吓得魂都丢了一半,自以为今天再躲不过去的,没想到王妃突然来了,她立即又见了署光,不顾两个婆子身强力壮,拼命挣扎着,只是苦于嘴里塞着布,只能唔唔着,说不得话来,这会子见秀姑说是不打了,只是关柴房,整个人就软了下来,一颗提得老高的心也才回了胸膛,却不知,一眨眼间,嘴里的布也被扯了,眼前出现的是一双老而精明的眼睛,正对她使着眼色,平儿脑子还有些木木的,没弄明白,她是谁,不过下意识的想到王妃在屋里,嘴里一得了自由,便大喊大叫起来:“王妃,救救奴婢啊,奴婢有下情禀报。”

秀姑一听大急,对那两婆子喝道:“还不拖了下去,没得又冲撞了王妃,这死蹄子是魔症了。”说着又对王妈妈讪讪地笑了笑,眼里却是露出一丝恼怒,这王妈妈分明就是在故意在找茬,但秀姑又不知道王妈妈是不是得了王妃的示下过来的,不好得罪她,所以态度还是很恭敬。

“秀姑何必着急,没听这丫头说有下情禀报吗?王妃最是公正之人,总不能让府里有人冤死了去的,秀姑,莫非这丫头还真知道些秘密不成?”王妈妈冷笑着说道,心里却想,若这丫头说的真是少奶奶生育方面有问题,那王妃定然会对少奶奶冷了心,而且,如此大的病症,出嫁前王府竟然无一人知晓,若是王府事先得知,王妃就是再喜欢,也定然不会娶了这位了,而如今,再知道,王妃便会有总被欺瞒的感觉,也就不可能再信任少奶奶,更不可能再让少奶奶查小厨房的帐了。

“王妈妈,您似乎管得太宽了些吧,才您也听到了,是少爷让我使人将她拖走的,若是惹怒了少爷,怕王妃也不开心吧。”秀姑也顾不得那得不得罪的事了,总得先护了少奶奶再说,说着,又对那两个婆子使眼色。

那两婆子却是犹豫了,王妈妈在府里的地位何等的尊崇,就是一般的小主子们对她也是恭敬得很,她们两只是小角色,一家子人都在府里讨生活呢,得罪了这个王妃身边最红的人,她们便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了,虽说秀姑在这个院子里的身份也重,但少奶奶又没掌家,没有实权,得罪了秀姑最多在这院子里混不下去,还可以找了王妈妈调出去呢。

这样一衡量,那两婆子便对视一眼,一同装疯买傻,故意对秀姑的眼神视而不见。

秀姑又气又急,这边平儿也清醒了一些,认出王妈妈便是王妃身边之人,便疯了似的要扑过来,那两婆子也趁势松了手,平儿身子一个不稳,力气又用得大,扑得过猛,竟然将王妈妈一下扑了个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平儿整个身子都趴在王妈妈略显肥胖的身子上,她倒是没伤到半分,却是再次吓得魂飞魄散,王妈妈可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啊,自己怎么会伤了王妈妈呢,忙想要快些爬起,但越是忙,越是出错,两手一撑,便压在王妈妈的肥肚子上,王妈妈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承得起她一再的锤压,痛得大叫了起来。

秀姑在一旁边就忍俊不禁起来,那两个婆子看着既想笑,又害怕,忙一个过来拖平儿起来,另一个去扶王妈妈,谁知一动王妈妈的身子,她便哇哇大叫起来,“哎哟,我的腰啊,闪到了,别动,别乱动啊。”

秀姑一听,便觉得解恨,心想,这都是你自找的,没事管这院里的闲事干嘛,于是也装傻,并不去叫人来抬。

平儿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下子又慌了神,她是吓急眼了,只想着王妈妈快些起带了她去见王妃才好,下意识地就去拉王妈妈,这一拉,又让王妈妈一声惨叫,也觉得怪不得这丫头要被人打死了,实在是太蠢了啊,不由怒骂道:“你想让我死啊。”

平儿吓得讪讪地松了手,一副茫然又急切的可怜样,一个婆子还懂点推拿之术,给王妈妈揉搡了两下,王妈妈便觉得松活了些,被扶着坐了起来,两个婆子一齐用力,免强是站着了,却僵着左边的腰,不敢乱动,用手支着,如僵尸一般往屋里走,平儿低了头也跟着,秀姑愤怒地对另外两个婆子道:“你们两来,将她拉去后圆子里关了去,别让她再出来丢人再眼。”

那两婆子相视一眼,还是听了秀姑的话,上来拉人,平儿便又疯了般的尖叫了起来,秀始二话不说,拾起先前那块布就往她嘴里塞去,挥挥手,让婆子拖下去了。

王妈妈原想再阻止的,只是腰上实在痛得很,都拜那死丫头所赐呢,再者,此处毕竟不是王妃院里,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反正这丫头今天也死不了了,最多自己腰好一点,再去问她,不怕从她嘴里得不出好消息来。

屋里,锦娘也听到了平儿的叫闹声,不由在心里叹气,脑子也是转得飞快,与其这么瞒着,还不如自己告诉王妃和冷华庭算了,反正那也不是不治之症,自己不是正在喝药吗?

正要开口,王妃倒是先看到了桌上的那碗药,不由问道:“谁在喝药?庭儿是你吗?”

冷华庭便有种要翻白眼的感觉,自己要喝药也不是这个时辰,每次都是夜里喝的,那药…也只是压制那毒气而已,都喝那么多年了,王妃竟然还在问这种问题。

“娘,这药是媳妇在喝。”锦娘冷静地说道。

冷华庭听了便有些担心地看着锦娘,锦娘喝药一直有点背着他,他看到过两回,见她不想说,便也没问过,想来各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如他一样,他喝药也不想锦娘看到的,所以,他能理解,没想到今日她倒是当着王妃的面说出来了。

“哦,你这是怎么了?身子哪里不好了?”王妃听心中一凛,莫不是那事是真的?不过,锦娘肯对自己明言么?

“确实有些不适,这药也吃了有好几个月了,倒是好转了很多。”锦娘说着就有点脸红,毕竟她还是个大姑娘家,冷华庭还坐在边上呢,她怎么也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谈什么不孕呀,月事啥的。

王妃却很迫切地部道:“究竟是何病,要吃几个月的药?”

锦娘犹豫了下,还是很坦然地对王妃道:“先前在娘家时,宫里的刘医正说,媳妇宫寒,又劳累过度,所以有那不足之症,不过,他说,只要按了他的方子吃药,不出半年,就能好的,所以,媳妇便一直在喝药,还…真是好了很多呢。”

王妃听了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是什么,还真是不足之症呢,那就是很难怀胎啊?这可不行,自己可是只有庭儿一个孩子,若非…只怕世子妃早生了孩子了,自己等的就是快些给小庭娶妻生子,最好是在世子妃之前生下嫡子嫡孙来,这样,很多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可是,好不容晚娶回的媳妇竟然有不足之症,这让王妃好不气恼,冲口就骂道:“你…你真是岂有此理,既然不会生,嫁过来作甚?”

冷华庭对锦娘的话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她有这个毛病,当初派了人去孙府,虽然知道她也在喝药,只当是女儿家的别的病,没想到有如此严重,不过,既然刘医正说了能好,那就应该有把握了,刘医正那人他很了解,傲气得很,但却是说一不二的主,医术也还过得去的。

反正自巳现在身上有毒,也不想太早有孩子,所以,倒不是很担心,但没想到王妃会怒斥锦娘,他不由恼了,冲着王妃喊道:“又不是不能好,娘子才说了好转了呢,娘你嚷什么,吓着娘子了怎么办?”

王妃被冷华庭喝得一怔,没想到儿子会为了媳妇来斥自己,顿时心中一恸,鼻子就酸了起来,吃惊地对冷华庭道:“庭儿你…你骂娘?”

冷华庭脖子一硬,歪着头,横着眼对王妃道:“谁让你骂娘子了,我不让任何骂娘子,娘也不行。”说着,眼圈儿一红,倒先王妃一步哭了起来,还拿手去锤扶手:“庭儿…庭儿好不容易娶了娘子…人家…人家再也不能说庭儿是小孩子了,娘子对庭儿又好,娘,你却欺负娘子,你是坏人,我不喜欢娘,不喜欢娘。”那样子就像个丢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哭着闹着找大人要,不给便不会罢休的样子。那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喷涌而出。

王妃最看不得他哭,他一哭王妃就慌了神,听他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娘,心里更是恸,当年庭儿得病,她也是有过错的,若是那年她多关注些小庭,小庭也不会…”

一想到以往,王妃便觉愧意难挡,忙过去哄冷华庭:“小庭乖,乖啊,娘不骂锦娘了,不骂了,快别哭了,别哭了,哭得娘心疼啊。”说着一把揽住冷华庭的头,将他护在怀里。

一边的锦娘却看得目瞪口呆,他还真会哭呢,那眼泪说来就来,都不用酝酿的,真是人才啊,若是到了现代,怕是大神级的明星呢,不过,心里却是又甜又感动,原以为,他听到了也会震惊的,就算不会休了自己,也会生气的对吧,毕竟自己是瞒了他们的,可是…可是他非但没有生气,还在想尽办法护着自己,他…让她的心如浸在蜜水里一般,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甜蜜幸福。

“那娘,咱们快去请好太医来,要好好医治娘子,她傻呼呼的知道啥啊,别是吃错了药也不知道。”冷华庭从王妃怀里探出头来,迷人的凤眼里水汪汪的,却更加清亮美丽,抽噎着对王妃道。

王妃一听这倒是正理,媳妇一直自己在吃药,怕是吃的还在娘家时下的方子,如今也过去这么久了,方子要不要改,好转至什么程度了都不知道,最怕的是误诊呢,便抚了抚冷华庭道:“庭儿想得很周到呢,一会子娘就让人去太医院请人去。”

锦娘听了也觉得有理,自己也吃了好几个月的药了,效果如何,一直没让太医诊断过,不由越发地感激起冷华庭来,王妃这会子也不气了,心思全转到锦娘的病情上,便开始问起她如何用药,用了多久,月事周期正不正常等等,锦娘虽是羞涩,却还是老实地回了,说话时,还不时地瞟一眼冷华庭,就见那人正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看她,明明刚才还泪如泉涌呢,这会子又讥笑她了,不过,那双凤睛就算是带了讽意也是波光流转,风情万种,锦娘的心忍不住就如小鼓乱敲,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若不是王妃在,她真会去抱着他咬一口才好。

三人正聊着,王妈妈就让人扶着进来了,王妃一抬眸,看王妈妈翘着身子,僵着腰,一只手还支着腰,走路都是直直伸着腿,不由楞了,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妈妈脸一红,尴尬道:“奴婢才去看院子里那丫头呢,呃,不小心摔了一跤。”

王妃一听便沉了脸,“你也是的,年纪一把了,天气又冷,还出去凑那热闹做什么,这不是找罪受么?”

王妈妈听了很不自在,讪讪地笑了笑,没再吱声,王妃皱了眉对她道:“既是受了伤,那就回去歇几日吧,一会让这两婆子送你回你儿子那去,在自个屋里歇着也舒坦一些的,明儿我派了碧云去送点药给你就是。”

王妈妈一听大急,这节骨眼上自己怎么能离开啊,光靠刘婆子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一会少奶奶再去查,不是什么都会被抖落了出了么?不行,自己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去休息。

忙咬了牙站直了身子道:“谢主子,只是,这伤也没啥,一会请个会推拿的给奴婢推拿几下就好了,不用回去歇着的。”

锦娘却是笑道:“妈妈您就别推辞了,这也是娘体恤下人的一片心意,您还是好生歇着吧,早些养好了身子回来才是正经呢。”说着转头让四儿去自己屋里拿两支参与来,送给王妈妈。

其实锦娘也知道王妈妈的心思,怕是不敢走吧,巴巴地盯着自己院子里的事,不就是要找错儿让自己不对查那小厨房的账么,如今看啊,她说什么自己没有贪没的话就全是假的了,哼,也是天报应,竟然摔了腰,真得让她回去急上几天才好,趁着她不在,对付刘婆子一人就容易得多了。

王妃见了就点了头,这个媳妇虽说是有些疾病,但人品好,又聪慧,加之也会做人,府里上下对她也是信服,庭儿跟着也改了好些脾气呢,比以前肯说话多了,笑也多了,以前,哪里见他笑过啊。

王妈妈自是推辞了一下,还是收了锦娘的人参,心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要说的还是得说,没办法啊,谁让少奶奶寸步也不肯让呢,这都是逼的啊。

王妈妈装着告辞,却在走到门口时,又回了头对王妃道:“哦,主子,才院里那丫头说是有下情要禀报您呢,好像说是…说是少奶奶的身子的事。”

王妃听了脸更加黑了,这个王妈妈越发的不知事了,这种事情,就算要说也得等自己回去后再私下跟自己说吧,怎么当着儿子媳妇的面就说了出来,弄得好像自己专程跑了来,就是来找媳妇的错处似的,不由喝道:“你快些下去是正经,这些事个,不用你来操心。”

王妈妈听得一震,抿了抿嘴,到底不敢再说,退了出去。

人还没跨出穿堂门,突然外面就急急地闯进一个人一来,像旋风一般,猛地将王妈妈再次撞到了地上,那人也不看撞了谁,对着挡他路的人就是一脚,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挡了老爷的路。”

等低头一看,是王妃屋里的王妈妈,脸色微变,却仍昂着头进去了。

王妈妈一时连连受创,刚才那一撞一摔就让她的左腰再次受伤,如今又被人踢了一腰,正好在右边的软腰上,立即时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刚要骂,一抬头便看到是三老爷那个活阎王,赶紧地闭了嘴,请了那两个婆子来扶了她出去了。

三老爷见王妈妈还算见机,便不再管她,对着屋里就喊道:“庭儿媳妇,听说你在打我的美人儿呢,那可是你说好了要送我的,可别打死啰,打死了就得赔两个美人给我。”

王妃在屋里一听就皱了眉,老三怎么这会子来了,不由看了锦娘一眼,锦娘也忧着心,平儿那丫头现在是对自己恨之入骨,想着法子要害自己呢,若这会子送给了三老爷了,还不得乱说话啊,王妃毕竟还是向着自己的,就算知道了那不治之症之事,也不会告诉别人,只会请了人来医治自己,但是三老爷就不一样了,三老爷可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或者说,是巴不得王爷这房里出事之人,若真让他知道了,还不满府里嚷嚷了去?若是老夫人几个也知道了,必定会闹着让王爷休了自己的,越想越心惊,便抬眼看冷华庭。

却见他也是皱着眉,一副正在沉思的样子,王妃也是一脸的急色,手里绞着帕子,不知如何应对。

锦娘只好笑着迎上三老爷,说道:“什么风把三叔吹到侄媳院子里来了,还真是稀客啊。”

三老爷见她笑得可亲,便挥了挥手道,“我才听人报,说你正要打死那个要送给我的美人呢,你三叔可是最怜香惜玉之人,自然是要救她一救的,不知侄媳为何对美人下狠乎啊。”话虽然是笑着说的,语气却很是不善。

锦娘一听,心里就有气,这院子里还真是什么都藏不住呢,不过是要惩治一个丫环,竟然连西府里的人都知道,看来,这事完了后,就得好好查他一查了,总这么着下去那还得了,啥秘密也保不住。

“三叔,可不是侄媳心狠,原是那丫头太过恶燥,竟然死活不肯去您那,还说您是…”锦娘看着三老爷的表情,话说到这里便顿住了,果然三老爷脸一黑,转头问道:“说我什么?你不用顾及,尽管如实道来。”

“不就是说你是半老头子,老色鬼,没用的废物点心么?三叔,这话你反正也听得多了,您要是非要那丫头,那就让人给你拖了去就是。”冷华庭突然接口道,毕竟是骂三老爷的话,他怕由锦娘说出来,三老爷还是会介意,便自己先开了口,不过,也正好多骂这个叔叔几句,出出恶气也好。

三老爷果然大怒,跳将起来,骂道:“我呸,不过就是个骚蹄子,还敢骂老爷我,人呢,我非要打死那小娼货不可,去,把人拉了来,让爷踹死她。”

王妃这会子急忙出来打圆场了,皱了眉道:“老三,你别胡闹了,这是庭儿院子呢,庭儿才新婚不久,不能见血光的,原我也是听那丫头骂得可恨,也想打死她算了的,只是想到怕影响了庭儿小两口,才让人将那丫头关了起了,饿她个十天八天的,再让人芽子来卖了了事。”

三老爷还是有些顾忌王妃的,听她这一说,才平静了些,不过还是气呼呼的,锦娘听得一笑,对三老爷道:“三叔,不就是个美人么?改天侄媳再挑一个好的送给你就是了,您消消气啊。”

三老爷一听还有美人相送,立即眉花眼笑了起来,说道:“还是侄媳会疼人啊,王嫂,你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其实三老爷听得报时,也是说那丫头闹着不肯去自己府里,又好像冲撞了侄媳,所以才被要打死的,他那时只想着又有如春红一般的美人可以享用,便心痒难耐,有点脾气那是更有味道呢,所以,就急冲冲的亲自赶来了,只是不知道王妃也在这里,这会子听他们众口一词,也信了那话,既然那丫头如此看不起自己,那打死也活该的。

锦娘见三老爷不闹了,便问起城东那铺子里的事来:“三叔,这二日您可是去了铺子里了,不知生意如何?”

三老爷被她问得一怔,脸上便露出尴尬之色来,微红了脸道:“那个啊,我这二日忙得很,还没过去呢,明儿就去,明儿就去。”说着就歪了眼偷睨王妃,见王妃脸色暗沉,立即便感觉屁股底下如坐针毡,起身就告辞。

锦娘自是不会留,不过说了两句应景的话,三老爷就像背后在放炮仗一样!一溜烟的跑了。

三老爷走后,王妃便对锦娘道:“那丫头留不得,再留下去是个祸害,你们两也别管了,我想法子处置了。”说着便要起身,锦娘听了也觉得是那个理,只是不知道王妃说的法子是什么,不过,深宅大院里呆久了的人,总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的,王妃看着美丽高贵,飘飘如出尘的仙子一般,但耍起手段来,也是心狠手辣得很啊。

送王妃出去后,冷华庭便一把拽住锦娘,终于拧到了她的鼻子,咬牙切齿道:“丑就丑了,偏还笨得可以,早就说过让你把那耍心眼子,又上杆子想往上爬的都清理了,你偏是心软,这下得了教训吧。”

锦娘猝不及防被拽倒在怀里,又被拧得鼻子生痛,耸着鼻子就哼哼,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冷华庭到底还是舍不得她,松了手,将她扶正说道:“以后眼睛放厉害点,再也别心软了,在这府里,你不心狠,人家便会以为你好欺,终有一点会被人害了去,知道了么?”

锦娘听着就心酸,他说这话也是因为自己曾经受过此苦吧,或许,以前的他真的是天真烂漫的一个人呢,变得如今这样也是被逼的,想到这里,不由又挨近了他些,如王妃一般将他的头抱进怀里,哽了声道:“放心吧,相公,以后我会学乖的,绝不会再让人害到我,也不能…再害到你了,咱们一起努力,要在这府里过得快快乐乐的,好吗?”

第六十九章

冷华庭听了觉得心里暖暖涩涩的,刚才真是很替她担心,还好,她还算机灵,知道抓了三老爷的禁忌,才让那个老废物对平儿那丫头死了心,不然,真让他闹得见了那丫头,听了不该听的话,还不知道又要整出多少事来呢。

头埋在她怀里,鼻间闻到她幽幽的少女清香,温暖而甜蜜,他贪恋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一时不愿动,回手环抱住她的腰,在她怀里拱了拱,嗡声嗡气地:“娘子,我们会过得快乐的。”

他窝在她怀里说的,锦娘没有听得清楚,低了头去问,“什么?相公,你说什么?”

冷华庭窝在她怀里骂了声:“小笨蛋。”从她怀里探出头来,将她一推,指着桌上的药道:“快吧药喝了。”

锦娘叫喔了一声,乖乖的去端了药,有点凉,但喝惯了的苦味,倒是一口气没停,咕噜咕噜全灌了下去,冷华庭便变戏法似地向她嘴里塞了一颗东西,吃着酸酸甜甜的,入口即化,又清香好闻。

“真好吃,是什么?”锦娘吃得眼都眯了,伸了手还找他要。

“没了,就一颗。”冷华庭打掉她的手,笑着说道。

锦娘就去扯他的衣袖,抓了袖袋就去翻,刚才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出来的,她还想吃。

“说了没了,明儿再给你吃。”冷华庭衣袖一拢,一手推开她,轻轻哄道。

锦娘在他袖子里没找着,有些失望,说道:“小器,是什么东西,怎么不多做一些。”

“宫里特制的,府里没人会做,刘妃娘娘赏给父王的,也不是天天能有的东西。”冷华庭说着便自己推了轮椅往屋里去,锦娘一见忙在后面帮着,已经是第二次听说刘妃娘娘了,简亲王府与刘妃娘娘是啥关系?

心里想着,嘴里却感叹地说道:“刘妃娘娘还真是好呢,先前还赏了那么多点心给你,这个也是点心里面的么?”

冷华庭听了回手就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刘妃娘娘是我的姨母,当然对我好了。”

锦娘幌然大悟,原来如此,想想也对,京城里的高门贵族,那家哪户不是与宫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就是大夫人,听说也是皇后娘娘的表妹呢,所以,才那么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两人进了屋,锦娘一下又想起冷华轩送的好几包药来,问冷华庭:“相公,三少爷拿来了的药,你真的不试试,听说对你的腿疾有用呢。”

“扔了吧。”冷华庭一听,冷冷说道。

锦娘听了便很是诧异,很想问为什么,他与冷华轩之间,究竟有何不愉快呢?可是看他一脸的不耐烦,想来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告诉自己,心里便打算着,一会子让秀姑拿到外面去,到药店里查验查验,看那包药有没有问题,若真是好药,怎么着也得哄了他吃了才好。

看看天色也不是很早了,锦娘便去唤玉儿和珠儿来打水服侍冷华庭洗嗽,但珠儿却不在,只有玉儿一个人进来了,锦娘觉得诧异,随口问道:“珠儿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玉儿听了便回道:“好像说是她老子娘病了,应该是回去了吧。”说着去耳房打水了。

锦娘有些不解,珠儿可是她院里的大丫头,若要请假啥的,还是要问过秀姑的,这种事,秀姑平日里都会跟自己说的,因着珠儿是贴身服侍冷华庭的,能不能请假,能休多久,都是看自己的意思的,秀姑竟然没说,是忘了么?

心里存着疑虑,但她也没多问,一会子玉儿打了水出来,锦娘便亲自给冷华庭净面,玉儿看了微怔,有些呐呐地不知所措,冷华庭却一副理所当然很享受的样子,抬眸看到玉儿在发呆,便道:“你且出去吧,这里有少奶奶就行了。”

玉儿听了眼神微黯,欲言又止,但她最是熟悉冷华庭,少爷若是不愿意谁在屋里,再呆下去,保不齐又有什么东西招呼到身上了,打痛了先不说,没脸才是真的,于是看了锦娘一眼,低头恭身出去了。

锦娘倒没怎么在意,她正是也想帮冷华庭洗洗脚,顺便再帮他按摩穴位。

脱去长袜,露出里面泛黑的皮肤,锦娘不由倒抽一口气,似乎比早上还要黑了,她便急了,将他的脚按到热水里,吸着鼻子问道:“疼么?”

冷华庭一撇眼看到她眼里闪着的泪光,忙安慰道:“每日便是这样,到了晚间便更黑一些,不疼的。”

但锦娘手按下去时,他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锦娘见了力气倒放得更大了一些,仍如上次那样,自足三里处按起,直到涌泉处,一个回还,每按一次都使了大气,眼看着腿上暴起的血脉流动加快,颜色也变浅淡了些,只是冷华庭的脸色却是更加严肃,似在极力地忍受着痛苦。

但他看她的眼睛却是温情脉脉,美丽的凤目里带着丝宠溺,不时拿了帕子帮她擦着额间冒出的毛毛汗。

锦娘紧张地注视着那黑色血脉流动的方向,问道:“可不可以施针导脉?或许能将毒血放掉一些。”

冷华庭听了便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曾经试过一次,但毒素入得太深,若要放血,便会失血太多,人会受不了的。”

锦娘一想也是的,只是这毒素总在身体了驱之不去,终不是个事,又想起前世见到的脉管炎的病症来,前世锦娘的父亲便得了脉管炎,也就是静脉曲张,因动脉血管硬化而引起的,那症状也是腿部皮扶发黑,静脉血管变粗,而且自皮下暴起,皮肤下肌肉一块块硬化,严重者便会发炎溃烂,皮肤一层层坏死,导致截肢都是有的,但冷华庭的脚伤又与脉管炎不尽相同,脉管炎一般是老年人得的机率比较大,年轻人一般是很少得的,而他一直又说是中毒所致…

于是问他:“你这走…是突然中的吗?”

冷华庭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她,锦娘心知他没听明白,便又问道:“我想知道,你是慢性中毒还是突发的。”

冷华庭听了便仰着头,闭了闭眼,浓长的秀眉紧紧蹙着,神情很是痛苦,似是不愿意回忆当年的事情。

锦娘怕他又不肯说,不由急了,她必须知道病因,不然,她不知道从何下手。

半晌,冷华庭才睁开了眼,眼中敛去痛色,平静地对锦娘道:“当年并不知道是中毒,以为是突发的急症,原以为是要死了的,后来,有人教了我一套练气之法,将浑身的黑气压到了脚上,才算捡回了一条命,只是这双脚却是再也不能站起来了,后来细想,那毒应该是慢慢渗入体内的,应该是有人在我的吃食里放了毒药,每日一点,日积月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后,便突然暴发了。”

锦娘的心在听了此话后便一阵阵紧缩,抽痛着,可以想像,当年才十二岁的他,历经了多么大的痛苦,又是如何的地在死亡线上挣扎,抗争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在病体灼痛的情况下,咬牙去练功,再自救,两行清泪不自觉的便滑向她的脸庞,一滴一滴,无声地滴到冷华庭的脚上,却像是滴在他干涸得近乎枯萎的心田,静静的滋润,浸染,浇灌着。

他便是再装得冷静漠然,也忍不住动容,以前只是他一个人痛,王爷王妃就算知道,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且,他们两个的心里,某些事总是比他还要重要一些,若不是他病发,他们还不会注意到他…甚至还在无休止的争吵着…

只是如今,虽然还是痛,但痛时却不再孤单,至少有一个人,她在陪着你痛,他的伤痛,是她的心痛!

“没有请人医治吗?大锦国那么多名医,他们全没办法?”锦娘抽泣着,泪眼朦胧地看着冷华庭问道。

“父王几乎找遍了全大锦,还去了西凉,但仍是无人能医,只能束手无策,这两年我自己倒是找到了控制的方法,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作一次,上次你也看到了。”冷华庭拿了帕子去试她的眼泪,隐隐的有些心疼,他不想她痛苦的,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想告诉她知晓,他只想她能过得轻松开乐一些,可是…自己这病不好,她怕也难得真正展颜吧。

锦娘听了脑子里飞快地转了起来,他说是慢性中毒的,那么,能在他的食物中下毒的只会是身边亲近之人,当时他还小,不过十二岁,定然是不会察觉的,但如今他早就敏悦如狐,应该找出了当年的那个下毒之人才对呀,为何…

“你当时可找出是何人下毒?”锦娘心里想着,嘴里下意识就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