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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冷碗,却是个难得的痴心女子,冷二家出了大事,弄得几乎家破人亡,冷华轩由世家大公子落到了个叛国贼儿子的地步,还有哪家的愿意将姑娘嫁与他,但是,冷婉始终坚持不肯退婚,

任宁王打骂逼迫也死咬牙挺着,说是非要等冷华轩回京,这让宁王很是无奈,总不能把女儿给逼死了吧,好在太子对冷华轩一直青眼相加,如今皇上怕是只能作古了,太子即将登位,太子便是冷华庭扶上位的,自然对简亲王府越发的亲厚。

而冷华轩与冷华庭的感情一直不错,宁王现在也不敢再与简亲王府作对了,对搭上简亲王府这个大粗腿,倒是他梦寐以求的事了。

所以,冷婉要等冷华轩,宁王便默许了,只是女儿一年一年的年纪大了,再拖下去,也不是个事,便想着让芸娘到简亲王府去探探口气,看冷华庭夫妻对冷华轩的态度如何。

看锦娘有些走神,秀姑又嘟了嘴道:“只是喜贵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每天劳累奔波一天回来,连个热坑的都没有,夫人,得给他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这一回,可得看清楚了,一定要找个品性端良的人回去。”

锦娘听了便点了头,问秀姑:“绿柳如今在何处?还与你一同住着?”

秀姑一听绿柳的名字就沉了脸,对锦娘道:“我可是明着暗着说好几回了,她也是个聪明人,就是偏生要装聋作哑,她脸皮太厚了,我还真是拿她没法子了,昨儿个我一急,便问她肯不肯给喜贵作小,她当时便发作了,拿了东西说是要冲回娘家去,原本就只是订了亲,也没正式成亲,她要冲回去,那正是合了我的意了,只是,毕竟先前咱还是得过她的好处的,所以,心下不忍罢了,又着意的留了她,这会子,怕是还在屋里哭呢。喜贵如今回家看着她就躲了。”

秀姑哗哩啪啦的说了好一气,锦娘越听越觉得麻烦,这个绿柳太过势力了,留着终是个问题,但是,她也没犯大错,只是与喜贵合不来而已,先前自己说过要送她到乡下庄子里去,依她那性子定然是不愿意的,嗯…得想个法子给她别找户人家算了。

“要不,再给她配个小厮吧,或者,找个中等家庭把她嫁了?”锦娘斟酌着问道。

张妈妈一般在说到喜贵的事上都不插嘴的,只是在一旁听着,如今见夫人有些为难,倒是笑了:“夫人,您也别太心软,说倒底,绿柳也只是个丫头,怎么处置都由您说了算的,她是奴才,就得认命,主子对她好,是主子的恩典,若总是心性儿太大,做那不切实际的梦,还不如早些打发了是正经呢。”

张妈妈的意思锦娘也听出来的,是让自己下决心解决绿柳算了,喜贵如今不止是自己的奶兄,也管着自己的好几家铺子呢,府里的很多秘密喜贵也知晓一些,若是枕边人是个心性不纯的,那是很危险呢,再者秀姑也不喜欢绿柳,那…

正想着,外面凤喜眼睛亮亮的走了进来:“夫人,东府的三爷来了。”

锦娘先前没听清楚,因着东府好久都没什么人过去了,突然听人说起东府就有些泛怔,张妈妈却是听得明白,她脸色微变了变,却道:“唉呀,三爷是赶回家过年的吧,夫人,得着人去支会二爷一声才是呢。”

锦娘这才反应过来,是冷华轩回来了。

忙起了身迎到了穿堂外,冷华轩穿着一身洁净的天青色长袍,身材笔挺,修长如松,脸上看起来比之先前稍微削瘦了些,唇边带着一抹温暖干净的笑容,看着与去年相比,要成熟稳重了一些,但他身上原本清远如风的气质仍然未变,只是那双原本温润清澈的眼睛如今也注进了苍桑,再也没有了过去的纯质和温暖。

他身后跟着的,是烟儿,烟儿因着上回给王爷示警,得了王爷的赏,让她重新回王府办差,但烟儿自己不肯回来,说是要留在府里等冷华轩回来,没想到,还真让她等着了,这会子,她站在冷华轩身后,一脸满足的笑意,远远的给锦娘福了一福。

“三弟这厢有礼,二嫂看着比以前精神了很多呢,二哥不在么?”冷华轩说话很是有礼,但却显得有些拘谨,没了以前的洒脱,锦娘想起他第一次到自己的屋里来时,和冷华庭两个比着装嫩,两人玩着幼稚的游戏都能混一下午呢,冷华轩在自己面前也随和得很,如今,却生分了。

“三弟远来辛苦,进屋坐会吧,你二哥在书房里议事,一会子使人去请来。”锦娘也同样客气的对冷华轩道。

说着便偏了身子,请冷华轩进屋。冷华轩昂首走进了正堂,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双儿立即时屋沏茶,锦娘也在正位上坐了,问起冷华轩在上任县上的一些事情,冷华轩都笑着一一的回了。

“三弟这次回京是调任的么?以后不用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吧。”锦娘关切地问道。

“倒不是上头调任的,是小弟自己上了请愿折子,想要与二哥一同去西凉抗敌,原本没存多大的指望,谁曾想太子殿下竟是允了,所以,小弟便赶在二哥出征前回来了。”说这话时,冷华轩的眼睛淡淡的看着锦娘,语气里颇有点苍桑和自我调侃的意味。

锦娘脸上果然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太子怎么会让冷华轩去帮冷华庭攻打西凉呢?冷老二可是冷华轩的亲爹,冷华轩可是个重孝道的人,先前二太太在时,他可是极力的维护二太太的,再怎么不喜二老爷,也不可能就能做到手刃生父大义灭亲吧?他这一去,是帮忙,还是添乱?太子又是何种意图?难不成,还对冷华庭存了猜忌,怕他通过战争而扩大权势,心生反意?

锦娘越想心情越沉重,若真是如此,这大锦境内还真不是个好的容生之处。

但面上,锦娘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随意的说道:“三弟肯来帮你二哥,那自然是最好的,人家说,兄弟齐心,齐力断金啊。”

冷华轩听得微微一笑,锦娘把夫妻同心给改成兄弟了,不过,用在这里,倒是贴切得很,锦娘心里的疑虑他哪里不明白,只是,这种事情,说出去,怕还真的没几个人相信。

毕竟他自己也是经过了几番的心里斗争才作下的决定,若是没有东府老仆人给他看过那样东西,他怎么也不会掺合到这件事情上来,便是如此,他心里也仍是翻江倒海的难以平复,但这一切,都只是属于他自己的痛,他的悲,与他人无关。

“华轩是大锦人,能为国尽一点绵薄之力,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华轩乃一介书生,比不得二哥文武双全,二嫂倒是高看华轩了。”冷华轩的语气仍是客气而微带疏离,眼睛却是使终淡淡的注见着锦娘的脸色。

这样的说话方式让锦娘觉得有些压抑,但看冷华轩又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便笑了笑道:“三弟回府可有去见过父王母妃?”把他支到王爷那边去吧,冷华庭要出征,锦娘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准备呢,真没这闲功夫与冷华轩坐这里打太极。

谁知这样明显的逐客令冷华轩像是没听懂一般,仍是老神在在的坐着,眼神里还带着丝逼压的意味,这让锦娘看着有些恼火,脑子里飞快的转动了起来,看冷华轩这架式像是来讨说法似的,只是他如今处在劣势,所以,有点稳扎稳打的感觉,并不急进,不过,他这是为谁来讨说法呢?

锦娘想了半天也烦了,她不是个喜欢耍心机的人,以前心机用得多,那也是被逼的,自穿来后,那害她的阴谋诡计便铺天盖地似的向她砸来,不用心机早就被那起子小人连骨头都拆了,

如今总算大定,所有的敌人里也只剩了二老爷这一个祸种,她也不用再那样小心翼翼的过日子了,人也跟着懒散了些,如今冷华轩夹势而来,看样子便不是很善,她便想要开诚布公了,有心结也好,有误会也罢,要说出来才是,再让人闷着头去接招,她可不愿干了。

“三弟回来,可曾去过二婶的坟上看过二婶?”锦娘注视着冷华轩的眼睛,突然问道。

冷华轩果然被问得微怔,清朗的眼眸微黯了黯,唇边便带了一丝讥诮,“三嫂还记得我娘亲么?”

“自然是记得的,二婶子那样独特的一个人,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锦娘坦然地看着冷华轩回道。

“那二嫂定然是知道我娘亲是如何死的。”冷华轩终是再难保持面上的平静,眼中一丝悲愤闪过,眸光如刀,凌厉地看向锦娘。

锦娘哂然一笑道:“你既是如此发问,定然也是知晓了当初一些事情,我不否认,当初是我设计让二婶子露了马脚的,但是,我问心无愧。”

锦娘的话如一记重锤重重的敲在了冷华轩的心上,当初二太太死时,他几乎感觉万念俱灰,这个世界上,只有二太太是真正疼爱他的人,可是…那个人,却被眼前这个女子陷害致死了,若非这次回来,那个丫头对他明言,他怎么也难以相信,这个自己曾经尊敬的嫂嫂,竟然是害死自己生母之人。

“二嫂做下此等阴毒之事,竟然还说心中无愧,呵呵,二嫂的面皮可真是厚得不是一般二般啊。”冷华轩的霍然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怒目瞪视着锦娘,声音微微的发抖,胸腔起伏不平,看得出,他很激动。

不过,锦娘听着却很欣慰,二老爷夫妻阴狠手辣,但养出的儿子却是坦荡得很,爱便是爱,恨便是恨,他对自己有恨,完全可以学了二太太的那样,使阴绊子害自己就是,但他今天却是当面锣对面鼓来的,有气便撒,有恨便发,不在暗地里行事,这自然是锦娘最愿意看到的。

“三弟稍安勿躁,坐下来,我们好生说说这事。”锦娘镇定的抬了抬手,示意冷华轩坐下,又道:“万事总有因,我是什么人,二弟应该很清楚,今天你即是开诚布公的为二婶子讨公道来了,自然心里也有几分明白的,不过是受了人的鼓惑,想求个究竟罢了。”锦娘半点了不避冷华轩紧逼的目光,很坦然的直视着。

冷华轩听了果然冷静了一些,他慢慢的坐回椅子上,问道:“当初,那个叫绿柳的丫头其实并没有在二嫂的吃食里下药对吧。二嫂那样做不是陷害又是什么?”

“当初吃食里确实是没有下药的,但那毒药确实是二婶子交给了绿柳,要她给我下毒的,只是,绿柳一早就被你二哥查出来有问题,一直是关着的,没法子下手,我不过是借了她的手,让二婶子的阴谋显现于人前罢了,三弟,我不是一只小白鼠,明知人家在害我,我还要等着人家来害么?如若换成是你,又会如何做?那一次我回门子时,你娘亲派人追杀于我,我差一点死于西凉人的刀下,这你又如何说?若非二婶子一再的紧逼,一再的加害,我又怎么会设计让她现形?三弟只来问果,不去求因,可真是不公平得很呢。”

锦娘说着也有些激动了起来,当初四儿青玉还有秀姑受了多大的伤,全府人都能看得到的,如今二太太是罪有应得,冷华轩只问自己亲人所受的伤害,却是管自家对他人的残忍狠毒,也太不公平了些。

冷华轩听完,颓然地委靠在椅背上,脸上苍白,神情悲苦,好半晌,他才悠悠的吐了口气,皱了眉,缓缓说道:“此事我也知道,怪二嫂不得,只是心中却是有惑,所以,确实是来问个究竟的,二嫂放心,小弟不会对二嫂心存怨恨的,不然也不会亲自来问了,只是,倒底那是是我的亲娘,心中又恨又无奈罢了,望二嫂能体谅一二。”

这一番话倒是说得真诚恳切,锦娘听着也是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对你来说,家遭剧变,确实是很痛苦的事情,但你能自强不息,又能出淤泥而不染,我确实很欣慰的,三弟,忘却过去,放下过去,你就是你,做好自己就好了,你的将来还有很长的路,看清方向,坚定的走下去,生活仍然会回馈你最美好的幸福的。”

冷华轩的眼中一阵潮意翻涌,二嫂仍是那样的胸襟广阔,那样通达慧明,自己今日的举动分明就很无礼,但她仍是在劝慰和安抚自己,谁说自己没有亲人,她和二哥仍是自己的亲人,呵呵,如若她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不知又会做何表示呢?

突然,冷华轩有种想在亲人面前倾诉和撒娇的冲动,这一年多来,他只身一人,远赴边远小镇,独自忍受着孤独和失意,更忍受着旁人的白眼和鄙夷,他一直很坚强,一直不肯在人前落了软,一直就不肯流泪,不肯倾谈,但现在,他真的很想要痛痛快快的将心中的郁结一次全掏泄出来。

“二嫂,你可知道我的亲爹爹究竟是谁?”冷华轩突然开口问道。

锦娘被他这突兀的话问得一怔,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没有支声,这话她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爹爹不就是二老爷么?怎么会这么问?

冷华轩见锦娘被自己弄得莫名,唇边不由带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来,眼睛却是湿了,“我爹爹不是卖国贼,他从来就没有出卖过大锦,也更加没有与西凉人勾结过,他…只是有些贪欲之人罢了,但…却从来没有害过人,他…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早就作了白骨了,二嫂。”说到后面,冷华轩的声音已然哽噎。

锦娘被冷华轩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一直觉得二老爷太过奇怪,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何在西凉会有那样大的权势,一个简亲王府的子伺,皇族世家子弟,怎么可能与西凉人勾结,这太不可思议了,原来,真的冷二已经死了,而现在的这个,竟然是假的,是西凉人假扮的,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好解释多了。

“你…是如何知道这一些的。”锦娘心中对冷华轩涌起一丝的不忍来,这个年轻人的身世还真是够坎坷的,十几年来日日相处着又天天唤着的爹爹竟然是杀父仇人,那份痛与恨,该有多深多重啊。

“才知道不久的,这次回来,东府的老仆二贵找到了我,带我去了个地方,也给我看了些东西,我才明白,原来父亲早就被那贼子害死,母亲天天同床共枕的是杀夫仇人却不自知,还一味的帮他害人…母亲…不知道是太糊涂还是太精明,竟然这么些年都没有看出来,或许,是看出来的,也不肯相信,不肯承认,最后…被他害到了身死名毁的下场。”冷华轩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小声的啜泣了起来。

锦娘看着就心酸,拿了帕子给他递过去,劝道:“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你回来,不就是要为父母报仇的么?打起精神来,想法子活捉那贼人回来就是。”

冷华轩接过锦娘递过去的帕子,边拭边说道:“那人早就有预谋想要害王爷,我爹爹他,在书房的一个密秘的多宝格子里,留下一些东西,上面有对前事的记载,我看过知道,才明白了一些。我如今也猜出那贼人就是西凉人了,当初,我爹爹嫉妒王爷承了爵,心生不满,便时常与裕亲王混在一起,当年,那贼人扮作学子,在大锦太学院里学习,谁也不知道他会是西凉人,倒是与我父亲关系亲厚得很。

后来,知道裕亲王对王婶有意,便设计陷害王爷,努力想要拆散王爷,后面就有了刘姨娘,再有一大哥冷华堂,我父亲是知道大哥不是王爷的亲生儿子的,因着被那人所骗,又恨着王爷,所以,一直没有拆穿,却不知那贼人早就设计好了,将刘姨娘母子想法子弄进王府后。

不过一两年时间,便杀了我父亲,扮作父亲的模样,住进了东府,而我娘亲,在他进东府时,又经怀了我,可能是为了我,也可能她根本就没看出来,或者,她看出来了,也自欺欺人,总之,母亲一直像无事人一样与那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点,很是让我困惑。”

冷华轩边想边说,二太太对假冷二的态度让他很是困惑,而锦娘也觉有些想不通,二太太那人很是精明,一个人假扮另一个人,若是在普通大众面前,可能能够持久的装下去,但夫妻之间却是最难瞒得住的,那假扮之人,就算演戏的手段再高明,有些生活习惯和生活细节也不会逃过身为妻子的眼睛的,所以,锦娘想,二太太定然是早就知道的了,而且,她是爱上了那个假二老爷,所以,到死时,她还在维护着二老爷,就算二老爷对她薄情寡义得很,她也义无反顾的做着那些自认为聪明的傻事,最后,身败名裂不说,还命丧黄泉。

“你娘,她是个聪明的傻女人,有很多事情,其实一早她就知道了的,只是,女人啊,总是被感情蒙弊了双眼,而且,若她真的拆穿了那个人,你娘也再难活得下去,首先,她不愿意做寡妇,这个社会里,寡妇的日子太难了,再者就是,就算她甘愿做寡妇,她也没法子做下去,她定然是与那贼人有过肌肤之亲,又生活了一段时日后才发现他是个假的,但那时,她的身子已然不洁,如若说出来,她自己的名声也毁了,又加上有你,所以,她也只好继续装下去,再到后来,兴许就真的当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她的丈夫了。”锦娘叹了口气,分析道。

冷华轩听得连连点头,这样说来,还真是有可能,怪不得,娘亲会很顾着自己,但那人却对冷华堂比对自己更好,就是一身的武功也只教给冷华堂而不教给他,甚至是什么事情都瞒着他的,可能也是知道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不希望自己太过本事,将来找他算帐吧。

事情说开了,冷华轩和锦娘的心里都舒畅了些,锦娘又再劝慰了冷华轩一阵子,那边冷华庭得知冷华轩来了,使了人来请他到书房去,冷华轩起身告辞,临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对锦娘道:

“那个叫绿柳的丫头,二嫂还是早些打发了吧,一个对主子不忠不义之人,留着,实在是个祸害。”

锦娘听了感激的对他点了点头,应声送了他出去。

一回转,看到秀姑的脸黑如锅底,不等锦娘发话便放下手中的活计冲了出去。

锦娘也没拦她,绿柳确实不能再留了,以前想着她曾经帮过自己,又为自己受过伤,所以才会网开一面,尽力的容忍她,没想到,她真是个永不知悔改之人,心性太坏,再怎么也是个贼性子,狗改不了吃屎啊。

丰儿此时脸色也难看得很,当初绿柳可是她一力保着的,如今绿柳再次犯了事,她心里也难过得很,扑通一下便跪到了锦娘面前,“夫人,您责罚奴婢吧,奴婢眼珠子瞎了,才会为那种人求情说话,奴婢错了。”

锦娘扶起丰儿,叹了口气道:“你也没错,当初你是念在同是陪嫁的份上帮的她,哪知她那人口是心非,不知悔改,你帮过她一次,也算是尽了姐妹情谊,她不珍惜,也只能由着她去了,你只求心安便罢了,起来吧,你的品性我信得过的。”

丰儿眼泪汪汪的起了身,心里却是对锦娘越发的尊敬爱戴了,这样的主子,既通情又达理,她就算是一辈子服侍着,也心甘情愿呢。

一会子秀姑气冲冲的把绿柳拖了来,一巴掌便甩在了绿柳脸上,骂道:“贱人,夫人一再的宽容你,你却如此忘恩负义,一再的背叛和陷害夫人,好在三爷是个通情的,没有被你鼓惑,不然,不知道又要怎么害夫人了,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起我的喜贵?幸亏喜贵没有与你成婚,不然,还真是坏了我的家声呢。”

绿柳没想到冷华轩这么快就将自己卖给了锦娘,心里一阵阵的后怕,身子都在哆嗦了,她也是太气愤了,明明那时候说好了将自己许给喜贵,二夫人也要认喜贵为兄,自己就可以做舅少奶奶了,没想到,夫人说话不算数不说,那喜贵和秀姑也对自己越发的冷淡,如今喜贵本事了,管着几个大铺子,她原也想通了,就算做不成舅少奶奶,做个掌柜夫人也不错的,但是,没想到,喜贵对自己越发的不喜,最近竟然是看到自己便躲,而秀姑话里话外的就是要退亲,要让自己回孙府去,

这门亲事早就闹得两府全知道了的,当初为了养伤,自己又与喜贵同住一个屋里近一年,这名声早就出去了,再被退婚,以后还有谁敢要自己,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她们如此不仁义,绿柳心头一火,便想出了这招来害锦娘,没想到,倒底是没有害着,却把自己的最后一条路给堵死了。

她如今也知道怕了,伏在地上不敢抬头,锦娘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对秀姑道:“就交给你处理吧,和张妈妈商量下,是卖还是怎么着,都由你去,别让我再看到她就是了。”

绿柳一听,脸都白了,秀姑有多么不喜欢她她心里最明白,二夫人是个心软的,来府里这么久,最多也就是打过刘姨娘的贴身丫环,和那几个婆子,再没对人下过重手…若是二夫人罚,怕还轻点,若是秀姑…

她立即向一旁的丰儿爬了过去,哭道:“丰儿妹妹,你帮帮我,看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情份上,再帮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丰儿一脚将她踢开,恨恨地说道:“你还有脸子来求我,当初我是如何帮你的,你怕是全忘了吧,先前你要做舅少奶奶了,对着咱们这些老人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头仰到天上去了,哪里将我们这些奴才们看在眼里,如今又害了主子,再来下脸子求我,哼,你当人家都是该你的么?滚开,快别弄脏了我的衣服,我再没你这样儿的姐妹了。”

秀姑听了锦娘的话,转头看了张妈妈一眼,张妈妈眼里闪过一丝戾色,对秀姑道:“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与其卖了她,让她在外面嚼舌根,不如将她送到佛堂里去算了,反正佛堂里也是要人打扫的,秀姑,剪了她的头发,让她做姑子去吧。”

说着,便对秀姑眨了眨眼,秀姑先是一楞,觉得张妈妈这处罚太过轻了,但后来看张妈妈对自己眨眼,也明白了一些,忙点了头,大声的应了,着了两个婆子来,将绿柳拖了出去。

绿柳虽是千般不愿做姑子,但毕竟留下了一条贱命,总还不是最坏的,出去时,也没怎么哭喊,但一出门子,张妈妈就跟了出来,对那两婆子道:“直接打死,拖到后山埋了。”

绿柳这才呼天抢地了起来,那两婆子二话不说,扯了身上的汗巾子便往她的嘴塞了个严实,直接拖走了。

秀始看了这才放了心,虽然这手法太厉害了点,但那个人确实留着就是个祸,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幸亏三少爷是个心性纯良的,若然也和二太太和二老爷一样,那怕不只是二夫人,就是扬哥儿怕也会被人害了去的。

这个绿柳,太不是个东西了。

秀姑也明白,张妈妈当着二夫人的面那样说,是怕二夫人心软,这会子如此处置了,二夫人也不会知道,看来,自己还得跟张妈妈学学,凡事转个弯来办,结果就会不一样呢。

冷华庭出征前,太子终于在大臣们的一再央求下登基了,登基大典举办得很简朴,新皇一心致力于边关战事,崇尚节简,将钱省下来做军费用,这让大臣和百姓们很是赞赏,都说新皇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新皇登基后不久,简亲王便向朝庭请辞,将简亲王王爵提前传给世子冷华庭,自己要做个闲云野鹤之人,携了妻子去游山玩水去,新皇接到这个折子时,真有些哭笑不得,王爷他也太会挑时候了,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请辞?

后来,王爷跟新皇长谈了一次,不外呼自己能力不行,要让贤退位之说,其实,最终的意思便是王爷他为朝庭效忠了这么多年,如今年老了,儿子媳妇又能干,他也累了,就要退居二线了,要回家含馀弄孙,放松心情安度晚年了。

新皇听了这话倒是明白了一些,简亲王此举其实也是在向他表明心迹,简亲王府绝对对皇室忠诚,绝对没有异心,不然,真有不轨之心,才四十多岁的简亲王也不会这么年轻就辞爵了,父子两同在朝中手掌大权,自然要比一个人在朝堂中来得有力量得多,如此做派,便是自削简亲王府的势力,只求安稳便好。

新皇感叹的同时,对简亲王和冷华庭也更多了一重认识,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此下彻底放开,当堂就下旨封冷华庭为新的简亲王,封孙锦娘为简亲王王妃,封老王妃为一品贵妇,王爷为永安王,并没有去了王爷的王爵,而简亲王的铁帽子仍是是世袭永替,扬哥儿为简亲王世子。

王爷果然在回府后不久,不等冷华庭出发,他便带了王妃出去游山玩水去了,这让锦娘好生羡慕,扯着冷华庭便絮叨了好一阵:“相公,你打仗回来后,咱们也要出去旅游,我也要和母妃一样,出去玩,我不要天天关在这深门大院里头,像只宠中鸟,我要去大草原看马,去沙漠里骑骆驼,要去大海边看潮夕,去雪山看雪莲绽放…”

冷华庭无奈又宠溺地将她揽进怀里,一一应着,捏着她的小鼻子,心里有些发酸,锦娘自嫁给他后,确实没有好生放松过,而今自己又要离开她出征,她在家里定然又是几个月的牵挂思念和煎熬…

再怎么不舍,冷华庭还是出发了,那一日,锦娘亲自送到了城门外,看着俊挺的丈夫英姿飒爽,一身银白战袍端坐在马上,阳光如碎玉一般洒在他身上,照得他越发的丰神俊朗,他眉眼间的豪情让锦娘顿时明白,这样的相公,才是最真实,最美丽的,男人,总是要显得硬气霸道,又为国家有所作为时,才会是引人注目,最让人家到骨子里去的。

回程时,新皇将锦娘请到了步撵边,含笑问道:“可是舍不得?”

“有舍才会有得,这是相公的志向,臣妇自然是要支持的。”锦娘含笑回答。

新皇欣慰的点了点头道:“你总是从未让朕失望过,你还是那样的特别,保持这样就好,不要变。”

锦娘听得一怔,随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她微微一躬身,笑道:“自然是不会变的,希望皇上也永远保持如今的豪情壮志,不要变,将来,开疆扩土也不是难事,臣妇相信,您一定会成为一代圣君的。”

新皇听得哈哈大笑,眼眸凝深,幽黑如墨,笑过后,却是轻轻叹息一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但愿有来生,我会早一些遇见你。”

锦娘听得不够真切,下意识地问道:“皇上您说什么?”

皇上回神,淡笑着说道:“朕说,你什么时候生个女儿啊,太子可是要订下娃娃亲的呢,那天乾儿可是亲口跟你讨要过的,你可不能反悔,伤了小孩子的心可不好了。”

锦娘听得愣住,怎么又是这话呀,自己哪里就答应皇太子了,再说了,一个人在家,怎么生孩子嘛,一想到这里,思念便开始长了草,春风还没吹过来,就开始疯长了,眼神便有些黯了起来。

新皇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人还没走远呢,就要哭了,你羞是不羞?”

“不羞,想自己家相公,那是天经地义的事,羞什么?”锦娘嘟了嘴,理直气壮的说道。

新皇听得眼神有些晃忽,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道:“那是,是你家相公,丢不掉的,谁都不知道呢,你不用这么大声的宣告吧。”

锦娘的脸这才有些羞郝,却是笑嘻嘻地向前凑了凑,对皇上道:“皇上,您说,落霞郡主什么时候能把青煜那小子收伏啊,我看着都急呢。”

皇上听了不由敲了下她的头道:“你瞎操什么心,要是急,那你去保大媒啊,你不是和落霞的关系很好么?”

锦娘听了立即瘪了嘴,站直了身道:“算了吧,我要去跟那装懒和小子说,他保准得跟我急,没事就吼我两声,我才不讨人嫌呢,再说了,我家相公不喜欢我和他多说话的,还是小心些的好,省得他回来又治我。”

皇上看着锦娘在自己面前露出的小女儿姿态,心下有些罔然,却也很欣慰,毕竟她没有疏远自己,两个人以这样的形式在一起相处,倒是自然又惬意得很。

凡事强求不来的,就算自己现在贵为帝王又如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不属于,再怎么想要,也是徒劳,还是就这样吧,只要能常常看到她,也是好事啊。

冷青煜这一次原也是强烈的要求要上前线的,却被裕亲王阻止了,裕亲王对皇上说,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没成亲,连连个孙子也没有,可不能让他去危险的地方,新皇其实也明白裕亲王的意思。

他是不想让冷青煜与冷华庭走得太近了,越与简亲王府走得近,冷青煜那心结便越发的解不开,如今冷华庭虽是去了前线,孙锦娘独自在家,但丈夫不在家,别人反倒不太好去简亲王府拜访了,这样,倒是可以早些断了冷青煜心中的念想。

冷青煜骑在马上,看着远去的大军,眼里露出向往之色,他也是铮铮男儿,自然也是有志向和抱负的,为国效力,上战场,洒热血,那是多么恣意又豪迈的事情,只可惜,父亲不肯,他便不能成行,只能羡慕了。

一回头,看到锦娘与新皇淡笑风声,他眼睛微黯,心中微微有些发紧,冷华庭也许没发现,但他是有感觉的,皇上对锦娘的感情非同一般,也许是同病相连,所以才越发的敏感,如今看皇上与锦娘说得开心,他心里便有些害怕,锦娘是个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了,在感情上是很迟钝的,但却最是坚贞烈性,若然皇上在冷华庭离开期间要打些什么主意…

他不由打马走到步撵前,对皇上行了一礼道:“皇上,外面风大得很,早些回城吧。”

皇上听得微怔,半挑了眉看了眼冷青煜,冷青煜立即对他绽了个灿烂的笑脸,讨好的说道:“臣饿了呢,想到陛下那里蹭饭吃,赏口饭吧,您那御膳房的东西,天下无处可比啊。”

皇上便嗔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外面确实风大,你也早些回府去吧,要不,让青煜送你一程?”说着,便眨了眨眼睛,眼里挟了丝促狭之意。

锦娘理会得,点了头道:“那就有劳世子了。”

冷青煜听得怔住,脸都憋红了,从内心讲,他自然是很想去送锦娘回家的,可是,最近锦娘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见着他就要将他与落霞送作堆,七七八八的,说一大通,总结出来就一个意思,让他早些跟落霞成亲,这让他心里好生烦躁。

如今锦娘都开了口,不去反而落了痕迹,只好垂了头下了马,伴在锦娘身边,躬身一礼道:“世嫂,请上马车。”说完,自己牵了马往简亲王府的马车边走。

锦娘呵呵笑着,辞别了皇上,往马车边走去,却是仰了头对冷青煜道:“哪天我再教你一支曲子可好?”

冷青煜听得怔住,不解地看着锦娘,幽深的眸子里有碎星划过,“什么曲子?”声音微微有些飘,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心里的迫切和激动。

“花好月圆,很好听的啊,你要是吹给落霞听,她一定会高兴死去。”锦娘弯着笑眼,提了下裙摆,边走边说道。

冷青煜的脸立即便垮了下来,果然她还是要说到那事上去,但也不好太过给她脸子看,便只“哦”了一声,牵了马,兴趣缺缺的继续走,步子却是大了很多。

锦娘却是站住不动,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管小笛,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锦娘前世就喜欢自己做小笛,吹的技法虽说不好,但是一首小曲还是能够吹成的。

清悠的笛声,在空旷的郊外响起,曲子欢快悠扬,婉转旖旎,诉说的正是一对恋人历尽艰辛后,苦尽甘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冷青煜身子僵住,怔在原地抬不起腿来,心里便像打翻了杂味瓶,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全占了,他多想,他与她便是这曲子中的男女主角,最后能够走到一起去,可是…相遇就是个错误,再见更是错,错到现在便是个结,这一生都无法解的结。

他知道她的心意是好的,他知道她是想他能幸福,可是,感情的事情,哪是说得清,道得明的,有时,只需一眼,一眼便是一辈子,看对了,便任他人再好,花香满园,眼里也只得那一人,很难改变的。

她竟然是要自己学这样的曲子,呵呵,傻丫头,这是在拿刀子戳他的心啊,他在乐律方面很有天赋,很多曲子听一遍就会,但是,他发誓,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吹这首曲子。

锦娘一曲终了,却见前面那个人身子像木板一样的僵住,没有任何的回音,她叹息一声,将笛子收回衣袖,默默地继续往前走,她无法再跟他说什么了,有些感情,不能回报,那就只能装不知了,她尽过力了,但没有用,便只能远离,但愿时间会冲刷和抚平一切的伤痛,尤其是她无意间造成的伤痛。

冷青煜默默地将锦娘送回简亲王府,看她下了马车,进了府,便掉转马头走了。

锦娘自门后探出头来,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落霞啊落霞,就看你自己的了,这样的大媒,我做不了啊。”

“世嫂,你就这么喜欢我么?走路都在念着我的名字?”落霞突然自院子里走出来,吓了锦娘一跳。

锦娘看她一身粉色收腰夹袄,披件素色背子,着一条粉色撒摆罗裙,衬得身材妖娆,人也显得清清爽爽,娇俏得很,不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门外,那个人早就骑马不见了踪迹,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喜欢,非要想那得不到的,真是傻子啊。

“你是何时来的?”锦娘最近跟落霞关系好得很,落霞也因着上官枚的原因常到简亲王府来,今天是冷华庭出征的日子,锦娘定然是要去送行的,原想着落霞不会来的,没想到,她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来看表姐哦,她情绪很低落。”落霞顺着锦娘的目光向外看去,结果什么也没看到,便垂了眸,神色有些黯淡地说道。

自冷华堂出事之后,上官枚哪一天情绪不是低落的?锦娘自那一日与上官枚去过大牢里后,就一直忙着给冷华庭备出门要用的东西,所以,没太顾上去看上官枚,不过,上官枚那天也说过,见过一面后便会死心,那便应该会想开的,旁人多劝也没用。

见锦娘不以为然,落霞神秘的拉住锦娘的手道:“世嫂啊,王妃如今不在府里头了,你又是新王妃,这简亲王府是不是你说了算啊。”

锦娘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很奇怪,有些莫明的歪了头,想了会子道:“应该算是吧,但若娘亲回来,还是娘亲做主的,我懂得的事情也不多,当然要问过老人才算。”

“哦,可是,现在王妃没在府里啊,这里就你最大了,当然是你说了算的,世嫂哦。”落霞扯着锦娘便往上官枚住的院子里走,锦娘有些无奈,不知道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阿逊啊,你知不知道,阿逊他很喜欢我表姐啊。”落霞也不绕弯子的,附在锦娘的耳边说道。

锦娘听得一怔,停了步子看落霞,“你是说…冷逊他…喜欢…”

落霞看锦娘身后还跟着丰儿和双儿两个呢,忙拿手捂锦娘的嘴,小声道:“表姐不肯啦,她说了一大堆什么烈女不嫁二夫啥的,我气得都快要拿东西砸开她的头了,为那种人守,值得么?”

锦娘听了眼睛瞪得更大,落霞的思想还真是另类呢,好激进哦,嗯,好,是个好女子,大胆又泼辣,敢爱敢恨啊,她不禁又想到了冷青煜,脑子里灵光一闪,附在落霞耳边道:“你这么本事,怎么还没有吃定那个人啊,拿出你的泼辣劲来,直接先进洞房后办婚事算了。”

落霞被锦娘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两朵红晕立即爬满上了脸颊,怔怔的看着锦娘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她毕竟只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这样的事想都没有敢想过…锦娘的想法…还真是吓人呢,可是,对那个榆木疙瘩好像也只有这么一招了啊…得想想,这事情的可行性了。

落霞一时垂了头,被锦娘说得羞涩难挡,却似又在沉思,锦娘不由笑了,这样的话若是说给旁的女子听,怕是不骂自己也会恨自己了,这可是损人名节的事情啊,虽说做了,冷青煜一定会负责,但强扭的瓜能甜么?不过,看落霞可是信心满满的,冷青煜那样喜欢认死理的人,只有这样的法子才对搞定啊。

锦娘也没吵她,任她自己考虑,她不过也是说着玩玩的,莫说是在这种礼教森严的时代,就是在现代,要女子对男子强来…也是很难做到的,毕竟还有个自尊心的问题摆在那里呢。

“咱们先把表姐的事情解决吧,世嫂你真坏,一下子又绕我身上去了。”落霞好半天才自羞涩中醒过神来,娇嗔地转了话题。

“这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的,毕竟大哥还在世呢,你让她就接受别人,肯定是难的,得过一阵子再说,嗯,如今阿逊也去了边关,人不在…明儿我写封信给阿逊,他若是真心喜欢大嫂的,那就让他隔段时间便给大嫂来封信吧,可不能断了联系,时日久了,大嫂总会改变心意的,唉,正是青春好年华,为那种人消耗了,真的不值啊。”

锦娘叹口气,继续往前走着,却是劝落霞道。

落霞也跟着叹了口气,有些神思不属,到了上官枚院子里,就见侍书正端了盆水出来倒,见锦娘来了,忙放下盆给锦娘行礼:“奴婢给王妃请安。”

锦娘忙摆了摆手道:“还是称我夫人吧,母妃才是这个府里的王妃,母妃在一天,我就只是夫人。”

侍书听得愣住,却转而便明白了锦娘的用意,这里是大夫人的院子,以前大夫人是世子妃,原本的王妃之位应该是属于大夫人的,但世事变化太大,如今大爷早就入狱,还有没有命出来都不一定,大夫人哪里还可能有那王妃的名头啊,二夫人这是在顾及大夫人的面子,不想刺伤大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