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个士兵竟然全被楚子肖拼死杀光,而此时,他的身上已经多处是伤,眼神焕散。

  在看到这里已经无一人幸存时他手中的剑砰的落在地上,人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了。

  “子肖,子肖。”沈越爬向他,伸手就抱起他靠在怀里。

  伸手去摸他的气息,他气息已经变得极度微弱。

  “子肖,子肖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走,睁开眼来看着我。”沈越伸手拍打他的脸,颤声吼叫。

  楚子肖被他的手掌拍醒过来,抬眸瞥了他一眼后半合着眼说了句:“她死了吗?”

  “死了,已经死了。”沈越恨声道。

  这个女人,他恨不能把她五马分尸了。

  “我看见她摸了你那里。”楚子肖低喃一句,眸子完全合上。

  “子肖,我把她的手砍下来喂狗,我把她撒成碎片,子肖,子肖。”沈越嘶声大吼。

  “越王,楚王。”外面有个侍卫经过这里,走进来看见这满屋子的尸体后吓得惊叫一声。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并日里是没有资格往这里靠近的,只能在宫中的周围巡视,今天走到这附近之时就听到这里有奇怪的声音,心里犹豫再三后还是偷偷摸摸的跑来看个究竟了,他这般跑来也是冒着极大的危险的,不在自己的岗位上而跑到楚王越王的殿前,被人发现了还以为他是什么人派来的细作呢,如今西京站稳住脚步,这宫里的一切都查得万分的谨慎,任何可疑之人都会被抓起来严加审问。

  “传大夫。”沈越冲这跑进来的侍卫大喝一句。

  *

  传来大夫的时候才知道,楚子肖全身不下十几处的伤,幸好这些伤并不深,只是伤在了皮肉上。

  其实吧,这些伤多半都怪沈越,他被慕寒星压在那里,楚子肖能不分心么。

  他就是想专心也没有办法积中精神,可好在这些伤都不会要他的命,他就是连杀二百名大内高手后精疲力精了,这二百名大内高手可是相当于普通的五千名士兵了,一气杀光五千名士兵也是要耗很多时间和精力的,何况他要一气杀光这二百名大内精英,所耗的体力与精力更是极大的。

  拼到最后他已经没有半点的力气,所以才会倒了下去。

  等醒来的时候沈越依然坐在他的床前,衣裳也不曾换过,神情上也是一脸紧张的。

  宫里的人知道这里出了内乱后已经赶了过来了,幸好这些人全部死了,一个个又全被处理了。

  西京的内乱平定下来,有惊无险,只是难为了楚子肖现在一身的剑伤,现在正光着膀子躺在床上,到处被上了药,被包扎了个结实。

  睁开眼眸就见沈越一眼不眨的瞧着他,沈越见他醒来便忙道:“子肖,你身上有好多处伤口,大夫已给你上了药,过不多久就会恢复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给你做。”

  虽然身上有多处的伤,但刚刚他已经睡了大半天了,睡了这么久后楚子肖的体力也就又恢复了许多。

  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男人,体力一向就恢复得快。

  他作势要坐起来,沈越忙摁着他说:“不坐起来,就这样躺着。”

  已经有四个丫头进来,其实一个捧着一碗药的丫头道:“越王,药已经煎好。”

  “放下。”沈越哪咐下去。

  丫头把手里的药放下,别的丫头也放下手里的膳粥和汤菜,分别退下。

  “子肖,先把药喝了。”

  沈越把药端了过来,并拿着勺子准备一口口喂他喝。

  楚子肖这时又准备坐起来,他立刻又止住说:“就这样躺着,我来喂你。”

  楚子肖哪里肯干,挣扎着要起来,但一动身上的伤口还是会被扯着,他便有些疼的蹙眉,沈越便说:“让你不要动你偏不听,你现在受伤了,我照顾你一下不是应该的。”想以前他也有受过,不也曾被他照顾过?

  征战六年,岂有不挨刀的时候,哪个由战场里出来的会在六年的时间里保持得毫发无伤。

  楚子肖被沈越这样一说反而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躺着让他一勺一勺的喂。

  喂过了药他又拿过膳粥来喂,楚子肖实在觉得这样吃有些难受,非要撑着坐起来,直冲他嚷:“我又不是不能坐起来,我是男人,哪有这样娇气,你当我女人不成了。”

  楚子肖发脾气了沈越只好不再勉强,扶他坐了起来。

  他坐起来就不需要他服侍了,沈越本想喂他的,他却说:“我又不是没有手没有胳膊的,我自己喝就成了。”这不识好歹的,沈越没得想法,只好由着他自己吃喝。

  看着他很快就把粥给喝光了,后来还喝了一碗汤,他还嫌弃的说:“怎么就这么点东西,连点荤也没有。”

  沈越只好说:“你现在受伤了,不适合吃荤,过几天好了再吃。”

  楚子肖翻他个白眼,吃过喝过他又继续躺了下来歇息,沈越还没有吃上过一口,全被他给吃了。

  好在沈越现在也没有大碍,他之前被下的其实也不是什么毒,就是让他发不出功来的软骨散,慕寒星一心想得到他的人自然是不会对他用什么特别的毒的,本来以为有万全的把握可以得到他,哪里知道临了还是栽在他手里了。

  侍候好楚子肖后他也就走出去了,因为楚子肖已经一声不响的闭上眼睛做出一副他累了要睡觉的样子,事实上他刚刚才醒过来。

  沈越走出去后楚子肖就睁开眼睛了,他是忽然觉得有点不能面对沈越。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幕,沈越被那个女人用手给强了,然后他有看见那女人把一抹白的东西洒在了地上,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事后他自然也不会再提这事,沈越也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可他心里无端的就觉得好别扭。

  想想那个女人也觉得恶心死了,她怎么这样不要脸,竟然用手给沈越做了一次。

  这就好比让他亲眼看见沈越和一个女人脱光了在欢好一样,看不见和看见完全是两码事。

  沈越出去后就去沐浴了,浴池旁边摆放的有膳品,他就这样一旁沐浴一边吃。

  吃个差不多的时候他也就靠在浴池边缘上想一些事情,如今他与子肖又回到西国了,这些年来子肖的身边也没有过女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解决那方面的问题的。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有需要的,但这些年来他是真的没有见过他找女人。

  本来这个问题他之前也没有去细想,但被那个女人用手给做过后他就不由得想了。

  这事,他自然是有经验的,他有需求的时候也会用手来解决的,可子肖呢,是不是也一样?

  子肖一直是傲娇的,反应又是迟钝的。

  就拿他当初与西秀的事来说,他就是那种从来不会主动进攻的人。

  他要是能主动,他就不是楚子肖了,也不会到现在还孑然一身了。

  以前,是心念着西秀不能释然,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能释然吗?

  这事沈越不知道,因为楚子肖从来也不提那些往事,就是他想提想试探,他也不会给他一个真实的答应。

  难道,就这样和这个呆子耗一辈子吗?

  说实话他是不敢朝楚子肖正式说什么的,半真半假的开个玩笑还成,如果真的坦白了谁知道他会如何想,会不会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当然明白,楚子肖一直都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他之前也不是这样子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天地长久的和他在一起,彼此之间由友情开始…

  竟然让他觉得,世间再好的女子其实也比不上他楚子肖来得美好。

  只因那人是他,竟然他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想了许多年,一直都没敢说出口,还不是怕那呆子会不接受,所以就一直这样耗着,一耗就这么多年。

  如今,西京暂时稳定了,还要在耗几年?

  六年了,他们有多少个六年可以虚度,难道,真的要就此虚度一生吗?

  脑子里一遍遍的想着。

  他当初娶了楚楚,害楚楚因为他出家为尼,如果他忽然朝他表明什么,楚子肖不恨死他才怪。

  一定会骂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吧,欺负了楚楚又想打他的主意!

  他心里有着对他以后反应的种种猜测。

  他那样护自己的妹妹,这样让他越加的不敢轻易说什么了,只怕说了以后真的连朋友都不是了,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都不可能。

  如果不说,他还能安然的留下来,如果说了,一切就完了吧。

  也许会有意外,但这个意外几乎是不可能的。

  微微合上眸子,刚刚子肖似乎有点想疏远他,或者说,是逃避他。

  他当然知道,他并不是想要继续睡觉,他只是不想让他继续待在他身边吧。

  是还在为楚楚的事情生他的气么?

  还是因为瞧见了那个变态女人对他做的事情,心里觉得他恶心了?

  一拳狠狠的打在水里,愤怒。

  他知道楚子肖这个人很爱干净,让他瞧见这恶心的一慕,如果他再朝他表明什么,他会觉得自己更加的恶心吧。

  ------题外话------

  这一章,嗷,马上就结束,作者也很纠结。

  回去瞧我们的小公主是不是已经长大了,好好的折磨南君王的小心肝吧。

  

第169章 长大以后

  楚子肖的伤倒是慢慢的恢复了,不过身上还是留下了一些疤痕,当然,这些疤痕对于他来说无妨,他自己总是有办法弄出这样那样的东西来保养自己。

  这不,此时他正一个人坐在床上拿着一瓶子清水一样的东西往身上涂抹呢,这般下来不出半月这些伤痕就会消失无踪了。

  沈越进来的时候瞧见的正是他此刻的样子,一身白衣服胜雪,半衬露着胸膛,墨黑的长发一泻而下,疏狂的野美又带着几分的散漫,半垂的眸子美似天边的圆月,明明是一个男子,却该死的比女人还要娇美三分,沈越一时之间微微怔之。

  摸过了前面他便又轻拉开衣裳准备抹腰上,整个半身都敞于人的眼前,竟然让浑身都热了起来。

  那里也有几处的伤痕,不过是扭转身的时候有一些的不方便,许是门口站着的人看得太过专注,竟然忘记抬步上前帮他一把,反倒是那人一眼瞥见了他,之后立刻朝他叫:“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帮我涂上药水。”

  一语被惊醒,沈越立刻抬步走了过去,伸手已拿过他手里的药水,在他的床边坐下说:“空闲之时你不妨在这里开个药店,或者胭脂水粉的,一准会卖得很好。”他对这方面颇有研究,瞧他自己保养得十年如一日就知道了。

  楚子肖听言立刻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我正有这样的打算,如今西国归了浩瀚王朝,往后商人也可以互往互来。”浩瀚王朝的商人可以往西京销售,西京也可以往浩瀚王朝去买卖,这样市场便又大了。

  沈越把药水倒于他的手掌之中,笑说:“你倒真是走到哪里都不忘记做你的买卖,不过这主意倒是真好。”手中的药水往他的腰上抹了上去,这肌肤胜雪,就是女子怕也要自愧不如。

  楚子肖坦然的坐着由他在身上涂了一圈,沈越的身子忽然就微微朝前一倾,几近贴上他的肌背和他轻声说句:“你这皮肤可真是让女子看了也会嫉妒的。”话落之时双手已经握上了他的腰。

  这腰并不比女子宽多少,恰到好处,盈盈一握,没有一块多余的累赘。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楚子肖忽然就感觉到他的气息如兰般吐在了耳边,唇轻轻蹭到他的耳朵上,令他微微有些别扭的欠了下身想要躲开。

  “子肖…”他似叹似喃的叫了一声,握在他腰上的手并不曾离开分毫,反而整个人往他的背上一趴,下额枕在了他的肩膀上,看似无意,也许只是兄弟间的随性,但楚子肖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似的。

  以往他也曾这样随意的揽过他的肩,与他一起喝酒,喝多了他们也会一起躺在草地上看天空的蓝,看那还停止不了的销烟。

  但那,仅仅只是兄弟之间的情,与它无关。

  “我们就这样耗一辈子么?”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叹息似的问。

  看似随意,听着模棱两可,让楚子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他话中何意。

  桃花的凤眸微微挑起,看向外面,想了想就道声:“这都是你自找的。”

  “怎么就成了我自找的了?”沈越作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问,气息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别扭,扬手就要推开他,但他却忽然就收紧了他的腰身,与他紧紧贴在一起了。

  楚子肖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有些怪,被他忽然抱了个结实心里也是一怔,随之大声嚷他:“本来就是你自找的,是你不肯找楚楚回来,所以活该你这样耗一辈子。”一边说一边立刻作势要挣开他。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楚楚出家与我没有关系,我早就和她说清楚过我并不喜欢她,你不要总把她的事情怪到我的身上来,这对我多不公平,我们已经又过了六七个年头了,还要多少个六七年可以让我们虚度?”

  “你,我懒得和你说,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了你的事情。”楚子肖忽然就有些心慌,沈越这些话莫名其妙,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似乎想要朝他表达什么。

  伸手就要瓣开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气愤的说:“你赶紧放开我,我要穿衣裳了。”

  “都已经脱了,何必要穿。”沈越的话听着是轻描淡写,但总是让楚子肖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脸上涨得有些红,沈越的唇忽然就在他的圆润的耳朵上舔了一下,他瞧不见他此时妖魅的样子但全身却是腾的就僵在了那里,脑袋忽然被他用手扳了过来,在他还来不及思索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沈越就已经吻了他的唇。

  脑中瞬间一片空白,谁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又是愣又是怔,如被雷劈了似的僵在那里,明显的感觉到唇里忽然进了异物时方才惊醒,想也不想就立刻一把推开了这人,之后飞迅的跳了下床,又惊又怒的看怪物一般看着那人,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

  两个人就这样直直的对望着,一个站着一个依然坐着,维持着他原来的姿势,道:“子肖,你还不明白吗?我是认真的。”

  楚子肖恍然惊醒,伸手就狠狠的擦了一把自己的嘴,嫌恶的道句:“刚刚我就当被狗咬了。”说罢这话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之时方才意识到这里是他的房间,腾的就又转身回来对还一动不动待在床上的人喊:“你赶紧离开,这里是我的房间,我要休息了。”

  沈越没有言声,他只是一声不响的站了起来。

  刚刚,他眼里有着嫌恶的表情,他说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果然,这事还是不能说出口的,都坚持了这么久不说,为何这一刻却坚持不住了呢?

  只因刚刚,那人的样子太美太诱惑了么。

  面无表情的由他的身边走了出去,被他嫌恶了,这心里可真是一点也不好受。

  沈越一走出去楚子肖立刻把自己的门给砰的关上了,之后一个人靠在了门上,脑子里乱作一团。

  外面的沈越听着那砰的关门声,心都滴了血。

  子肖竟是这样嫌弃他,想起他刚刚擦嘴的动作,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被他这样的嫌弃,虽然早有准备,但真的看到他如此嫌弃的表样还是倍受打击。

  因为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所以他也只是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如果不是看在兄弟的情谊上,他一定会痛打自己一顿的吧。

  沈越飞快的从这里跑了出去,如果日后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是这样的嫌弃,那可如何是好。

  沈越的心里有些乱,楚子肖的心里更乱。

  这一切他觉得太突然了,毕竟,他试先连个招呼也没打。

  后来他才明白,是他在这方面太过迟钝了。

  那日,沈越自从这里走后他就没有再见过沈越,倒不是他不想见,是他压根就不在宫里。

  他有问过侍卫,据说他是出宫了。

  楚子肖就别提有多郁闷了,他一走这里的大小事情就得由他一个人来处理了。

  西京刚刚稳定,每天都会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可沈越却不知道到躲到哪里逍遥自在了。

  本来,他也有些纠结以后见到沈越多别扭啊,他一个男人,他竟然对自己做了那事。

  但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见沈越面的机会,一边七日,沈越不见踪影。

  由最开始的害怕见到他会觉得难为情到现在的夜不能眠了。

  这六年来他们之间日夜相处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彼此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如今,忽然见不着这个人了心里反而觉得闷得慌了。

  夜晚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无法成眠,脑子里却忽然就崩出来那天被沈越吻过的画面,还有沈越对他所说的话。

  他说他是认真的。

  不知道,这是多久的事情了。

  依稀记得当初在浩瀚王朝的时候他们之间有过这样的谣言,当时他一笑而过,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来,该不是在那个时候沈越就对自己起了那样的心思吧?

  有过那样的心思,为什么还要娶楚楚,害她伤心难过最后因他出家。

  现在,他又朝自己表白这事,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要是被自己的父亲母亲知道这样的事情,一定气死。

  要是被老爷子知道这样的事情,一定会从下面跑出来找他算帐吧。

  辗转反侧,道不尽的叹息。

  漫漫长夜,竟是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

  天亮以后沈越依然没有回来,他刻意去询问了一圈,还是未归。

  楚子肖这个时候不由得要往别处想了。

  该不是离开西京了吧。

  因为表白没有被接受,所以觉得难堪,所以离他而去了?

  想着他竟然因为这样的原因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心里立刻气个半死,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子。

  不就是被拒绝了么,他一个男人怎么这样小家子气,一点承受力度也没有。

  狠狠的擦了一把嘴,似乎上面还有他的味道,但脚下又气冲冲的朝他住的地方走了去。

  沈越,你要是敢就这样离开不回来,我一辈子都不认你是兄弟了。

  心里恨恨的发誓,他这般的作为哪里是男人作风,只有女人被拒绝了才会哭哭啼啼闹别扭,他一个男人还好意思离家出走。

  事着怨气进了沈越的卧室,看周围的东西无一样是有动用过的,气闷四下瞧了瞧。

  西京现在刚刚稳定,他真的就这样子什么也不管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