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百里师父…百里师父…”

君莫宇有些紧张的起身,望着百里天山疾风奔走的身影,忍不住暗骂了一句:“死老头,你坑我!”

孤身站在凉亭之内,君莫宇看着身侧一脸认真表情的东赛雪干笑了两声说道:“赛雪啊,你听谁说你大哥走了的?”

东赛雪眼神闪过狐疑和不解,歪着头看向君莫宇,反问道:“宇叔,是你自己说的!”

“啊?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你听错了,我是说你大哥下山去买菜了,他怎么会离开呢!呵呵,你说是吧!”

君莫宇明显欲盖弥彰的解释,换来的却是东赛雪的破涕为笑,浅黄色身影猛地就跑到君莫宇的身前,抓住他的衣袖摇晃的问道:“宇叔,你是说真的?大哥真的没走吗?”

“当然没走。宇叔怎么可能骗你!”

信誓旦旦的语气和表情,似是给了东赛雪十足的信心。终于在片刻后便笑靥如花的看着君莫宇说道:“谢谢宇叔,赛雪先告退了!”

说着东赛雪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凉亭,前后的反差相当大,那手舞足蹈的背影,看在君莫宇的眼底,却是有些无奈的心疼。

当初东赛雪和弟妹之间的事情,他都有所了解。哪怕他已经离开久居的深宫,却也有自己能够得知消息的办法。

原本,东赛雪是被东擎苍送走的,至于送去了哪里,本来无人知道。可就是后来的某一日,墨风等人亲自将重伤的东擎苍送回天山门的时候,在养伤三个月之后,他才将东赛雪也一并接到了天山门。

而那时候见到东赛雪的时候,君莫宇已然无法形容内心的震惊之感。曾经她是他皇后的侄女,见到自己也要叫一声姑父。

但曾几何时他会想到,这个之前嫁给了燕国皇帝为后的侄女,竟然会变成了智力不足五岁的痴儿。

至于为何她会变成这样,在东擎苍的解说下,他才明白。原来爱到深处无怨尤,此话一点不假。

东赛雪当初以小宝来威胁林宣告诉她蓝瑾辰的下落,甚至后来不惜利用自己独自里的孩子来博取同情。

可这一切,当真相大白的时候,却又是何其残忍。原来东赛雪从未怀孕过,以孩子去祈求同情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当初她错误的决定导致了燕国大军战败,包括蓝瑾辰在一夜间消失无踪,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哪怕最后她被人护送回了东郡国,但她也从未停止过疯狂的想念和自己偏激的臆想。直到这一切,被东擎苍所制止后,亲手带她离开了西木国,也断送了她这一生再次想要找到蓝瑾辰,以慰愁肠的机会。

多重原因的打压下,加之东擎苍给她吃下的忘忧丸,最后就导致了东赛雪智力全无,记忆全失,变成了现在这样好似一张白纸。

君莫宇喟叹的望着东赛雪离开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这件事还能够隐瞒多久。擎苍离开不过是今日清晨的事,这赛雪哪怕是没有了记忆和智力,但是她那敏锐的观察力,还是令人不得不防。

还有一点就是,她现在身无内力,可刚刚她躲在古树之后,竟然能够让他和百里师傅都没有察觉,甚至半天过后才体会到,这又说明什么。

思绪如开闸的洪水般,喷涌宣泄而出。君莫宇摇头甩开愁绪,这些本就与他的关系不大,又何必自寻烦恼。

如今天下太平,离开了这么久的时间,也许他该再次找个时间回西木去看看了。曾经的西木国,如今已经是天阙王朝了!

*

风吹过山谷

我会想起欠你的幸福

原谅我爱的不够投入

虽然你会守在灯火阑珊处

——灯阑城

微风徐徐,和风朗朗,如水洗的天空飞过几只大雁。紧邻良镇的灯阑城,如今变得越发繁华和热闹,人头攒动的古朴城街道上,上一刻还喧嚣叫卖,下一刻却倏然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驻足观看着那自城门处,慢慢走近的水蓝色身影。挺拔的身姿,矫健的步伐,那少见的丹凤眸内是忧郁凝望。

一袭水蓝色长袍,腰间白色玉带束腰,胸前垂丝几缕,嫌少匹敌的不二容貌,皆让灯阑城的百姓看呆了眼。

这小小的灯阑城,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位如此俊逸非凡的男子,那谪仙不及的容貌,宽厚英朗的身姿,无一不让当街的女子为之疯狂。

男子所到之处,则是无数注目的视线。而反观男子始终如一的脸颊,显然并未因此待遇而有任何不适之感。

温尔雅,风度翩翩,在视线企及的地方,都礼貌的颔首点头,特别是嘴角挂上的一抹惊鸿浅笑,让人荡漾了心神,柔软了心扉。

整条街道上,静谧如空谷般,吸气声不绝于耳,空气在男子错身而过的时候,还传来阵阵药香。

怡神,怡人——

单单一个男子的出现,惊动了整个灯阑城的百姓。在许久之后,茶寮酒楼内谈论这名男子的话题,依旧侃侃而谈。

也正是今日这诡异的景象发生之后,半月时间过去,灯阑城便出现了一个医馆,名唤东林。

东擎苍番外:近在咫尺!

正当白翎心下焦急的时候,打斗声初歇,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身边衣袂簌簌声,随后肩膀就被人给按住。舒悫鹉琻

惊心的想要反抗时候,就听到极为熟悉的话在耳边响起:“快走!”

一听到白羽的声音,白翎心中感动到无以复加。谁说他的大哥冷心冷情,现在他只身犯险,不也来救了他。

借力使力,白翎顺着白羽的力道拔地而起,两人同时从假山内窜出,极快的速度在空中跃起,很快就消失在黑幕之中。

而假山的另一边,被白羽打伤的管家以及那些被定在原地的侍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蒙面人带走了假山后隐匿的男子。

一路飞奔至知府的府邸,白翎确定安全后,立刻转身就抓着白羽有些兴奋的说道:“大哥,她们跑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

清辉月光流泻,激动的白翎忽略了白羽的冷漠,不等白羽说话,两人身后就传来一声清冷的话语:“你这样愚不可及的做法,不但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整个员外府!”

募地转身,白翎就见厢房门外,坐在石凳上,俏面寒霜的林宣,双目灼灼一闪,快步上前就问道:“沐青,你没事吧!”

“白翎!”

白羽转身看着白翎的神态,心底的无奈也愈发加深。事到如今,他如何还能看不出白翎对老大的心思,他告诫过他的!

“大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们已经安全了,不然我也不会跑到都尉府再去打探了!”白翎有些埋怨的看着白羽,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的做法多么幼稚。

白羽幽冷的睇着他,对着林宣点头之后,便拉着他的手臂,强行将他带离了厢房,走到一处无人的回廊下,白羽厉声说道:“白翎,你有没有脑子!你以为凭你三脚猫的功夫,就能擅闯都尉府安然无恙吗?今夜若不是我去,你恐怕早就被他们五花大绑起来。还有,她们是否安全,这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记住了,你是白家的二公子,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完全没有必要参与。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牵扯到这些事情之中,你明不明白?”

白羽的口气相当严肃,而白翎带着一丝不解,看着白羽,蹙眉反驳道:“大哥,怎么没有关系?这事要不是我的话,她们也不会惹上云筱的,我担心她们难道还有错吗?我不是你,不会做到对所有事都毫无感知,我有血有肉,不是冷血之人!”

“白翎!你担心的到底是谁,还有你心底真正的想法,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之前告诉过你,她不是你能够觊觎的人,你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她,你还在做什么梦?我最后说一次,把你心里的想法趁早收起来,不然将来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是你根本涉足不了的!”

白羽气结的看着白翎,即便心底对白府的二夫人痛恨异常,但是对于白翎,他还是无法做到绝对的冷血。

“白羽,不要以为你是我大哥,你就可以随意的对我呼喝,你处处阻挠我接触沐青,难道说你对她也…”

“住口!”

白羽满目震惊的望着白翎,完全想不到他竟然会有如此腌臜的想法,老大在他的心里,始终如一,他却从不敢有任何亵渎的意思。

而白翎的话,却让他恨不得抽醒他,厉声打断他的话后,白羽一步步逼近白翎,带着狂狷的怒气,喷洒在白翎的脸上,一字一顿道:“我最后说一次,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真动了不该有的想法,将来是生是死,我绝对不会管你!我话尽于此,你自己考虑!”

话毕,白羽铿锵的步伐转身离开,而白翎怔愣的望着他的背影,嘴上却不服气的喊道:“白羽,不需要你的提醒,我做什么我自己清楚的很,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前行的白羽,听到这话,顿步冷笑,眼底是一边冰封的神色,微微侧头对着身后说道:“这几日,给我安心的呆在这里,再敢出去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咬牙切齿的语气,和空气中传来的冷意,让白翎不置可否的瑟缩了一下,不论曾经白羽如何,他都没有见过他这样的做派过,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翌日

擅闯都尉府的人趁夜逃跑,云长青得知之后,只是冷笑却没有多加怪罪,在他看来,近日府中发生的怪事,肯定都与那两个逃跑的女子有关,无碍,他有的是时间和她们斡旋,从他所掌握的消息来看,如今那两个人还没有出城。

只要还身在锦官城内,他就有办法将她们揪出来。

“启禀都尉大人,白员外求见!”

门外的下人站在门口禀报着,而云长青闻言眼神倏地转了转,道:“让他在前厅等着!”

“是!”

心悦酒楼内,在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房间内的时候,东擎苍就已然转醒。而不消片刻,门外也传来小胖的呼唤声:“师傅——”

“进来吧!”

径直坐起身,东擎苍穿上的长衫之后,小胖也端着早膳入内,一脸谄媚的样子,在清晨就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望着东擎苍走向水盆的时候,就匆忙放下早膳,颠颠的跑过去说道;“师傅,我去打水!”

拦着东擎苍的动作,小胖相当勤快的拿着水盆跑了出去。而东擎苍微愣无声的叹息后,小胖便端着满盆的热水而回,笑着说道:“师傅,请用!”

“说吧,又怎么了?”

对于这个徒弟,东擎苍再了解不过,但凡他有任何想法的时候,就会变得格外勤快,一举一动都是堪称神速,这刻意表现出的一切,如何能逃得过东擎苍的双眸。

“师傅,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说这锦官城内人杰地灵,咱们要不就再逗留几天,逛一逛如何?!”

小胖的建议,让东擎苍的眉宇瞬时蹙拢,深沉的望着小胖,叹息的说道:“说吧,为什么一再的让我停留,怎么回事?”

“师傅,我没有啊。我这不是第一次出来嘛,所以有些好奇,就想着多游玩游玩!”小胖有些紧张的讪笑,而回答东擎苍的时候,竟是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四处闪躲的眸子,终于在室内沉默的气息中,转回到东擎苍的身上,睇着东擎苍仿佛能够透析一切的丹凤眸,小胖终于撅嘴说道:“师傅,我就是不想你去京都!”

“原因?”

听到小胖类似赌气的口吻,让东擎苍心口一窒,难道连他都知道了吗?!

小胖三两步就走到东擎苍的身前,站在他面前不忿的说道:“师傅,我就是生气那天师爷和咱们说的话,凭什么他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就吩咐你出来寻找那个不知好歹的官家小姐,再说那小姐不知所踪,与师傅你又没有关系,他凭什么威胁咱们,灯阑城就算不回去,又能怎样,凭借师傅的妙手回春,不论到哪里都是一等一的好。所以…”

“所以你这一路,总是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牵绊住行程,为的就是这个?”东擎苍接下小胖的话,看着他因赌气而有些红润的脸颊,不禁失笑。

“对!就是因为这个,师傅一辈子不去京城才好呢!咱们又不是他的下人,凭什么让他吆喝咱们去做事,哼!官府就了不起啊!”

望着小胖嫉恶如仇的样子,东擎苍喟叹一声,走到窗棂边,推开那扇有些古旧的窗子,眼神看着酒楼下,已经人潮涌动的街道,一言不发。

还能说些什么呢,若非所愿,这个世上谁能为难的了他?!若非心心念念,他何苦奔波至此。

清晨的和风徐徐吹过,拂着东擎苍的脸颊卷入到房间内,身后的墨发被风撩拨萦绕,丹凤眸内晦涩深埋。

小胖站在东擎苍的身后,看着他萧索寂寥的背影,募地有些后悔刚才的话,他的话语中,是否透露出太多的东西,以至于让师傅以为他的意思是说他无能?

“师…师傅?我…”

“小胖,师傅心意已决,去收拾一下,一会就启程!”

东擎苍没有回身,掀开眼睑凝着如水的天空,如纱的白云浅淡的飘在空中,朦胧又清澈。

深陷回忆,无法自拔。东擎苍苦笑的睨着天际,他还不到而立之年,心境却已然变成了古稀老者。终生相伴的,或许都只是那段最美的回忆!

丹凤眸由远及近,觑着街道上逐渐喧嚣的景象,不知在想些什么。

“让开让开,都尉大人到,全部避行!”

倏地,一众凶神恶煞的侍卫开路,吆喝声中就将行走的百姓都推搡到街

道的两旁,有些闪避不及的,甚至被推到在地上。

东擎苍面无异色的看着一切,欺善怕恶之辈,永远层出不穷。不想再因任何事情阻扰他进京的步伐,东擎苍转念之间就要离开窗口,而就是他转身的动作,视线随意的闪过,却募地如遭雷击,无法动弹。

东擎苍番外:若有所思!

“不知这位是…”

白晟和不乏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位坐在石凳上,竟然能够让气势凌人的都尉云长青颔首丢的男子问道。

而那男子闻言,神色隐晦的睇了一眼云长青,而后端着茶杯轻抿一口,似是不打算作答。云长青见此,立刻警告的递给白晟和一个眼神,继而说道:“白老,公子的身份你暂时无需知道,今日把你介绍给公子,意在未来的某时,你能够给予公子财力上的帮助。相信不会拒绝的吧!”

云长青的话,完全将白晟和想要出口的拒绝给堵在了嘴边。白晟和有些为难的看着云长青,心里不禁暗忖,到底这男人是什么身份,而他要做的事情,又会是什么?!

“看来,都尉大人介绍的这位员外,并没有想要帮助我的意思,如此请便!”男子的话语布满了冷意,望着云长青的眼神深邃幽幽岗。

见此,云长青干咳了一声,立刻躬身说道:“公子误会了,白老只是没有见过公子,许是有些意外,但绝无拒绝之意,公子放心!白老,老夫说的是也不是?”

一阵警告性的话语,让白晟和的思绪瞬间回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特别是察觉到那凝聚在身上的两股不甚友好的视线,让白晟和只得佯装镇定的说道:“一切谨遵都尉大人之意!”

“嗯!看来我还是不及云都尉的威望!脱”

男子的话,隐晦又富有深意。这也让云都尉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苦哈哈的讪笑道:“公子哪里的话,如今见过公子,我等必然以公子马首是瞻!”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门外偷听的朋友,该进来了吧!”

说着,男子的眼神就看向了一侧的拱门处。语气自信,好整以暇的姿态显示着他早就心中有数。

“什么?是何人敢在此偷听!”

云长青有些意外的同样看向了拱门。若非是公子的话,他实在想不出,在这别院之内,竟敢有人不听他的命令。

随着话音落地,拱门处一个人影聘婷而出,而其身后也跟着一男一女。虽然三人身上都穿着小厮的衣裳,但是那男子在一瞬之间,猛地从石凳上起身,手中端着的茶杯也瞬时因他的意外而捏个粉碎。

“风夜蓝,好久不见!”

林宣清冷的气质并未因不适宜的服饰有任何改变,凤眸冷光涔涔,射向那被云长青好生招待的男子身上,讽刺尤为明显。

风夜蓝?!

云长青怒瞪着林宣,手掌也因生气紧握不止。而白晟和则依旧是困惑的神态,看着那被称为风夜蓝的男子若有所思。

风夜蓝面对着信步而来的林宣,眯起的眸子多种情绪交杂,嘴角凛冽的扯出一个弧度,负手而立的看着林宣,一语道破她的身份:“林宣,原来是你!”

林宣?!

云长青在甫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视线募地就有些惊愕的看向风夜蓝,而后缓慢的睇着林宣,有些胆寒的吞咽了一下,重复道:“林宣?”

“云都尉,你们天阙王朝的摄政王妃,没想到也来了锦官城!是无巧不成书,还是有人暗中谋划呢?”

风夜蓝明显质疑的口吻,让云长青立刻就抱拳解释:“公子息怒,老夫当真不知她…她是…”

此刻云长青悔的肠子都青了,那林宣他就算再老眼昏花,也不会忘记她就是前几日惹了筱儿,被自己关进了都尉府大牢的女子。

白晟和更是惊惧的看着林宣,若她真的是摄政王妃,那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众人心思起伏不迭,而唯独上官若汐,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脚步都不听使唤,就怔愣的看着前方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她不是沐青?她是林宣?

林宣,东擎苍的挚爱,摄政王为其平尽天下的女子!她前两天都说了什么?她又做了什么?

白羽余光打量着上官若汐晦涩的表情,微微侧步就在她的耳边说道:“事出有因,你该明白!”

这话让上官若汐稍微回神片刻,眼神有些涣散的看了他一眼,而脑海中也不停的将出宫后一直到此刻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回想了一遍。

是她,一路上打点一切,也是她在自己闯祸之后,率先站出来与对方抗衡,那深夜的大牢之中,同样是她劝着自己,去争取该有的幸福。

想来她也真傻,第一夜在皇宫见到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注意到她身上的红色宫装,以及那仪态万千的举止。天下间,哪会有宫女有这般做派的。

上官若汐飞转着自己的思绪,很快脸色就恢复了自然。不过是一个身份地位的象征,又能代表什么,她这一路和她相知相伴,总归不是做戏的。

况且白羽也说了,事出有因,她和摄政王应该真的是有了什么问题吧!

想着想着,上官若汐就有些心疼的看着林宣,这么久以来,她都冷静矜贵,从来不会让自己的脆弱泄露半分。

但是她犹记得,那日在宣阁门外,那两个相望默无语的身影,有一个是何其苍凉,不正是她吗?!

这厢上官若汐还在努力的消化着林宣的身份,而对面的风夜蓝在听到云长青的话之后,又冷笑不已的说道:“林宣,既然你来了,那…就别想离开了!”

话落,在风夜蓝相当邪肆的笑容之后,手臂一挥,瞬时整个殿宇之内,窜出了不少黑衣挺拔的男子,将林宣几人团团围住。

白晟和呲目欲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他还来不及为林宣几人反驳,情况就如此陡转急下,顿时焦心的说道:“这…这…公子,都尉大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这三个人乃是白府的下人,全然不是您所说的人啊!”

“白老,若非是云都尉介绍你来,我是绝不会见你的!但你若是说他们两个是下人,我也就不多说了。但你堂堂王朝的摄政王妃,被你说成下人,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风夜蓝说着就眼神含着厉光射在了白晟和的身上,显然此刻对于白晟和他已经心生怀疑,那眸子中也时而闪过凝聚的杀气。

“风夜蓝,好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林宣全然不畏惧被人包围的形势,闲庭信步之中,慢慢逼近风夜蓝的身前,而那些黑衣人,也随着她的步伐而移动着。

‘吱呀——’

在如此凝结的气氛之中,风夜蓝身后的殿门忽然被人从身后打开。紧接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就慢步而出,望着林宣问道:“林宣,你可还记得我?”

闻言,众人的视线就看向了那妇人,虽然上了年纪,但看得出保养得怡,并没有太多的岁月痕迹侵蚀在脸上。

而林宣视线随之看去,上下打量了一番,菱唇开启道:“原来是林贵妃!”

“宣儿,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生分?说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姑姑,蓝儿也算是你的表哥了!”

林贵妃,正是曾经林宣还未休弃风夜行的时候,在宫宴上见过面的贵妃。而她也正是林鸣鹤的亲妹妹,林宣名义上的姑姑。

面对林贵妃刻意拉近的距离,林宣冷笑讥讽的看着二人,而风夜蓝则走到林贵妃的身侧,转眸看着林宣,笑道:“母妃,话虽如此,但咱们可不能忘了,这位如今的身份可不一般!”

“宣儿,时过境迁,不论曾经如何,我和蓝儿只想在这里安心生活,你能够…”

“安心生活?大婶,你别逗了,你们要是想安心生活,会暗中做这么多事?连人家都尉都被你们给渗透了,你敢说你们没有阴谋诡计?”

上官若汐整理好情绪之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就走到了林宣身侧与之并肩而立,开口奚落嘲讽的语气,看着林贵妃好似她所说的是个天大的笑话。

林宣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而身侧传来上官若汐的声音,也让她凤眸中几步可查的闪过一抹笑意。

“你…你放肆!”

林贵妃在风夜蓝的搀扶下,指着上官若汐就有些失控的骂了一句,而上官若汐本就痞性,见此更是仰头挑眉:“怎么地,我就放肆了!林贵妃是吧,我看你岁数也不小了,竟说胡话呢!我们摄政王妃也是你能攀比的?你见了我们王妃不但不行礼,还沾亲带故的,你脸都不红?”

林贵妃脸色青一片红一片的瞪着上官若汐,风夜蓝察觉到其身上传来的轻颤,冷笑的睇着上官若汐,道:“死到临头,嘴上逞能有什么用?”

“哟喂,你说死就死啊?你以为你是谁!”

上官若汐倔强反骨的性子,总是有各种话来奚落对方。而林宣则半饷都曾开口,眼神逐渐阴暗的看着风夜蓝。

果不其然,就在风夜蓝快意的笑了两声之后,说道:“林宣,今日就让本王看看,没有君莫言,没有百万大军,你要如何走出本王送你的囹圄之中!杀——”

令行禁止,黑衣人在风夜蓝的命令之中,立刻着手开始逼近林宣和上官若汐身边——

‘轰——’

东擎苍番外:一个不留!

?

天山之巅,清风拂面。

楼阁高筑的天山门,在夏日的骄阳下巍然而立,大理石门柱威严高华,孤傲清冷的建在天山之上。

穿过天山门的门柱之后,入内所见之人皆是统一的米色长袍,墨发束在头顶,乍看去颇有些道士打扮之感。

“百里师傅,连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了吗?”

风过无痕的夏日,连绵不断的鲜花紧簇,蝉鸣刺耳,鸟啼声声。君莫宇坐在凉亭之内,看着对面仙风道骨的百里天山问道。

闻言,百里天山轻捋胡须,眼神似是能够洞悉世事般,看向蔚蓝的天际,说道:“哎,老夫这个徒儿,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老夫就知道。他性格执拗又有些偏激,当初他还年少,轻狂不羁又有野心。若不是走到今日,老夫是如何都想不到,他会为了月王妃而改变了本性!”

百里天山的话,让君莫宇颇有同感的点头,叹气后说道:“百里师傅,他就这么走了,那东赛雪你打算如何安排呢?”

“随缘吧,赛雪丫头也是他最后的亲人了,他这个臭小子丢开一切就这么离开,老夫还能说什么!”

说话间,百里天山不禁看向对面的君莫宇,而话的意思也不乏暗示和戏谑。而君莫宇听到这些,打着哈哈的说道:“百里师傅,你是知道的。这天下于我来说总归是负累,但是我相信对于三弟来说,这些无非只是他生命一小部分罢了,三弟天生心细如尘又聪慧过人,我这也是将天下交给最适合的人而已。至于擎苍,他离开在我看来,终究还是因为他放不下她啊!”

本就狡猾的君莫宇自是明白百里天山语气不乏对他抛开西木皇朝,躲在天山们享福的戏谑和莞尔,但时过境迁,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甚至在当初西木大战结束,他和二弟三弟匆匆告别后便再次以游历江湖为借口离开。只是怕夜长梦多,毕竟当初的君帝已经驾崩,他的再次出现,虽然隐姓埋名,但若是被有心人发现的话,难免会拿去大做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