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他的脑子被柿子饼给堵了。”

“小姐,请先休息一下,本家的宅邸马上就到。”总管夫人很突兀地插嘴,转移这个在她认为是极不吉利的话题。

“好了?”千草莲雾吃了一惊,她可记得早上当衣架子的时间有多漫长。

“家主特意嘱咐过,一切从简。”夫人恭敬地回答,语气中还是忍不住显露出一丝羡慕。

“哦。”

“朽木队长对你可真好。”坪仓玲再次感叹。

不多时,她们感到行辕停了下来。外面有人喊:“新娘到。”

在侍女的簇拥下,千草小心翼翼地踩着小凳下了行辕。同时低声嘟囔了一句:“如果是小斜坡,那就容易走多了。”

没曾想被旁边的总管夫人听个正着,她忙应道:“小姐说得是,回头就吩咐下去,让工匠把所有的行辕都改了。”

坪仓玲在后面听着直翻白眼,她知道千草是不习惯穿这样华丽的衣服,再加上新娘子的紧张,所以才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这位夫人越是恭敬,千草越是会紧张。只是她刚刚已经被长辈记下了,不知道这位夫人会如何向坪仓家告状呢,她是自身难保,实在不易再出头,更何况车外面的眼光更多啊。所以,坪仓玲只能在肚子里说,姐妹,自己保重了,姐姐能力有限,帮不上忙。说完之后,她一下车,就直接溜到招待客人的宴客厅去了,反正祭祖这种仪式,贵族家庭大都大同小异的,也没什么可看的,还是朽木家出品的小点心更有吸引力。

朽木家的宗祠,千草并不是第一次来,之前朽木夫人已经带她来过,实地讲解过仪式的进程。可再次看到,并踏进宗祠的大门,这里依然能让千草收敛起懒散之心,肃然起敬,这里的建筑,陈设并不比涅家的宗祠华丽多少,但或许是几千年的历史沉淀出这样的威压和沉重的氛围。不敢东张西望,又怕行将踏错,千草莲雾的手心微微渗出了一层薄汗,只觉得承受的心理压力比刚刚在涅家强了许多。按照练习时的步骤,一一完成了整个仪式。当踏出宗祠大门的时候,千草莲雾没有半点想要回顾的意思,沉闷的仪式让她头脑发胀,手酸腿痛的,扫了一眼左边,一排绅士,贵妇,个个腰挺得笔直,走路一步一距,就算出了宗祠大门,也没人露出半丝笑颜。再扫一眼右边,一样个个抬头挺胸,一脸肃然。不像是参加婚礼,倒像是参加葬礼!不敢这么触自己霉头,千草莲雾只能感叹那些人是天生的贵族,自己虽然进入了这个圈子有些日子了,而且还为此学了贵族礼仪,可骨子里依旧还是杂草的性格,不习惯啊。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因此当众人走到朽木大宅的花园,远远就听见乱菊副队长的高音,千草莲雾的精神不由一振,眼睛大亮,无论她姓什么,她都知道,自己骨子里永远都只会是千草莲雾。

“护廷十三番和世家客人分处两院。后者你只需露个脸即可。”朽木白哉的语气依然没什么起伏。但如此突兀地开口,说明他时刻都在注意千草的一举一动。

千草莲雾听出了他话语中的维护之意,心里一暖。有时候她心里也挺矛盾的,知道朽木白哉对她好,处处维护她,可‘父亲’这个词,她却总是矛盾地叫不出口,她是杂草千草,她是一个来自异世的游魂,她不是真正的落难公主,她无法安心地享受这个好,心虚,同时又在害怕,害怕这个“父亲”叫出口之后,原来的自己会消失,自己杂草的性格会随着贵族的生活而泯灭,这也是她想方设法想要保桩千草’这个姓氏的原因。或者自私地说,她想在享受贵族福利的同时,又不想遵守贵族的行事规范。如果不行,那她宁可放弃这个可以说是不劳而获,从天上掉下来的福利。前世孤儿的身份让千草莲雾很早就形成了一个固执的观念,不是自己亲手挣来的东西,不牢靠。

看到千草莲雾矛盾的神情,涅茧利很突然地拉起了新娘子的手,“走吧。”。他讨厌应酬,越早结束越好。

樱花烂漫

正经危坐在大厅前端,听着朽木家长老客串司仪,亢奋地喋喋不休,客人们窃窃私语。千草撇了撇右手边的新郎,标准的跪坐之姿,找不出半点瑕疵,人却神游天外,依旧如往常般目中无人。厅外隐隐传来喧闹的笑声,她没有露出向往的神情(脸上的粉太厚),可滴溜溜乱转的眼珠还是泄露了一点点新娘不安分的心。

能在大厅就座的,可以说都是尸魂界有身份地位的大人物,只是千草没几个脸熟的。之前山本未来有随爷爷山本总队长一起来道贺,千草公式化地对总队长大人表示了感谢之后,面对前任十九席,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初山本未来离开番队之后,千草莲雾基本上就将此人抛诸脑后了,至于山本的后续新闻,因为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经济效益,因此千草莲雾也就没怎么关心,直接导致了现在的尴尬局面,山本未来神情复杂,不发一言,千草莲雾没有信息,也就找不到相关话题,问好与不好,似乎都太过假仙,说不定会被认为是在讽刺对方,总队长大人,这个实权人物在旁边,这个面子一定要给,于是,冷场,再冷场,山本未来不开口,千草莲雾也只能跟她两两相对,沉默是金。旁边作陪的朽木家长老不得不费心费力地圆场。

坪仓家主是主动上前自我介绍的,并请新上任的涅夫人以后能多多关照他家‘小玲子’,最好是劝劝她能更有点上进心,能够再往上爬爬。本来坪仓玲这个非直系的孙女儿,他也没放在心上,只等到了年龄,适合了,嫁出去,没曾想,她居然有当死神的天赋,还让她打破了坪仓家席官的最高成就,坪仓家主在兴奋的同时,看到坪仓玲平时不修边幅,爱吃甜食怪癖之后,也渐渐绝了用她联姻的念头,只求她能更上一层楼,为坪仓家添光添彩,增加坪仓家在护廷十三番中的势力,没想到,这丫头,爬到第五席,就不动了,不是她没这个能力,而是懒,这能不让坪仓家主气闷么!而且现在的坪仓五席也可以说是翅膀硬了,他这个家主也不能以势压人,徒惹外人笑话。也只能请今天的新娘子,坪仓玲的闺密帮忙劝劝。在坪仓家主的眼中,千草莲雾绝对是贵族小姐中的典范,自己没能力没关系,能看清自己,并帮家族拉进一个超能力的大靠山,这才是关键。他不由看了朽木家主一眼,再次感叹朽木家主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千草莲雾听了,再次感谢脸上的那层厚厚的粉,它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了脸部肌肉的颤动,因为她想起了坪仓玲之前对这个话题的回答。

坪仓玲进护廷十三番当死神就是为了不被家族随随便便给定了,进而无法实现她吃遍天下蛋糕的宏伟目标。既然目的达成,那她何必那么努力,给坪仓家的其他人留点路也好,免得坪仓家的那些天才们绝望。谁都知道第一个破记录的,出彩,第二个拿到相同成绩的,那待遇就差了很远了。所以,坪仓玲就把四席以上的成就留给坪仓家其他有目标,有追求的人去争取了。

看着眼前满头白发,一心为家族的坪仓家主,千草莲雾还真不忍心将坪仓玲的原话告知,怕这位老人会气得当场吐血。她们两是同类人,只是她的运气比较好而已,想到这里,千草对旁边的新郎扬起了一个笑脸。笑得涅茧利莫名其妙,笑得坪仓家主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在向他炫耀么?

“请两位新人到花园切蛋糕…”总管站在厅门口大声宣告。

大佬们纷纷起身,两位新人走在最后。

踏入绯园,就见樱树花开满枝头,地上是厚厚的一层樱花花瓣,红色、粉色、白色,层层迭绕。这童话般的景致让千草的呼吸一滞,这应该是每个少女梦想的婚礼场景,在如梦般的樱花雨下,在亲朋好友的环绕中,对最爱的人说出自己最衷心的爱的誓言。

只是,目前,暂时的,两个刚踏入绯园的,今天的主角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挡在了外面。至于引发这个情况的事件中心,由于身高问题,千草莲雾还不得而知。看到自己被无视,依然背对着他,挡住去路的人群,涅茧利挑了挑眉毛,轻抬手,用指甲戳了戳挡路者的左肩。

“催什么催,我还没看到呢。”宾客甲抖了抖左肩,继续努力探头。

再戳。

“你…”宾客甲回头,怒目而视,印入他眼帘的是一张略显陌生的脸,不过明显的新郎装束,让那人准备出口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口。目光下调,看到碰触自己左肩的,还未曾移开的,泛着深蓝寒光的长指甲,他两眼一翻,直直向后倒去。

在短暂的,小范围的骚乱之后,两位新人终于看到了围观的中心---一座新郎的蛋糕像。千草莲雾大为疑惑,这又什么好吃惊的,这份贺礼,女协不早就公布在周刊上了吗?走进细看,她的眼睛胶着在了蛋糕像的脚底,经过再三确认,千草莲雾确定,那个不是曹国舅过海踩的玉牒!也就是说,这是一座新郎手捧新娘(水果莲雾),脚踩老丈人(白菜叶)的,比照真人大小的蛋糕!张口结舌是新娘此时的面部表情,崇拜是她此时的心理活动,如此羞辱家主的东西都能堂而皇之地进入朽木家,女协的强大的势力显露无遗。

“小莲雾,切蛋糕,切蛋糕。”草鹿八千流站在更木剑八的肩上,一边嚷嚷,一边拍着更木队长的头顶。

跟着宾客们纷纷起哄,只不过在接触到新郎的目光之后,全哑了,只剩下女协的骨干还有假面军团那帮子人敲酒杯,碰酒壶地吊嗓子。

千草莲雾嘴角抽了又抽,依照她看别人的结婚程序,碰到新人切这种巨型的结婚蛋糕,每每都是新人四手握一把婚刀,摆样子拍照,然后在蛋糕底层来那么一小刀,意思意思,之后切蛋糕,分蛋糕的任务就交给专人负责了。可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啊!蛋糕的底座被雕琢成了白菜叶子的形状,也就是说,千草面对着的是亲手给“老公”来一刀,还是给“老爸”来一刀的选择题。本能的,对于这种伤感情的问题,不到万不得已,千草莲雾是绝对不会回答的。在她看来,这样的选择总是会伤到一方,就算明知是玩笑,也会心存疙瘩的,人并不如自己认为的那般大度。因此,本能的千草躲到了涅茧利的背后,有困难,老公先上。

看到小鸵鸟的动作,起哄的声势再次壮大。

“哼,刀呢?”涅茧利倒也干脆。

很显然,新郎打算给白菜来一刀之后,说不定会在自己的蛋糕像上做什么手脚,让人砍不了,这怎么可以,与她们计划不符,而且也违背了女协与朽木队长之间的协议。之前可是说定,朽木队长同意她们在蛋糕像底下加雕白菜叶,以换取切蛋糕的主刀手位置。因此众女协成员将目光集中到了理事长卯之花队长的身上,也只有她敢直面新郎的气势。

  被寄予厚望的卯之花队长站到了两位新人面前,直接无视了新郎:“小莲雾啊,这切蛋糕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会有专人打理的。当然新人可以优先选择,你想选哪块地方?”

  逃不掉了,女协是不可以得罪的,千草可怜地看了眼老公,刚想张嘴,卯之花烈再做补充:“吃独食可不是待客之道哦。”

“那我要‘心’就好。”千草莲雾弱弱地回答,这应该算是甜言蜜语里的标准台词之一,想必不会有错。

“有劳朽木队长。”

拔刀,收刀,干净利落,一颗真实的水果莲雾落到了一边侍女捧着的托盘上。

“咦,是莲雾啊。”人影一闪,托盘落到了四枫院夜一的手上。

“嗯,听说味道不错呢。”京乐队长拿着酒壶点头。

“是吗?我尝尝。”平子真子刚想伸手,就被猿柿日世里一脚踹飞:“吃新娘的人不一定是指新郎,但这东西肯定不是你能吃的。”

猿柿日世里的话让不少看戏的直接喷了。

“啊呀呀,这可麻烦了。”蒲原装模作样地摸摸下巴。“新郎没了莲雾,那今晚的洞房,他找谁?”

“那把莲雾给新郎不就得了。” 六车拳西回答。

“那怎么可以。” 松本乱菊单手叉腰,一手指上吊了酒壶,一挺胸:“先不说这是小莲雾指定的。这可是新郎的‘心’!新郎将自己的‘心’当众给了新娘,那是多浪漫是事情。而且现在是喜宴,新郎当众收回自己的‘心’,那是一件多么严重,多么伤感情的事情,你知道吗!”

看到松本副队长气势汹汹,胸脯都要顶到人家鼻子尖上,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千草莲雾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已经喝醉了。

“新娘不是莲雾吗?”打扮像外星人的白歪了歪脑袋,直接被绕昏了。的

“一人一半。”朽木白哉直接开口,不想让闹剧继续下去。的

  “啊,碎心呢,白哉小弟,这可是很不吉利的呦。”四枫院夜一摇晃着手指。

前面正在僵持着,源雅樱心里倒还算轻松,以她对千草的瞭解,这种口舌之争完全不被她放在心上的。突然,她发现坪仓玲正不着痕迹地向事源靠近:“你想干嘛?需不需要帮忙?”源雅樱忙跟进,看坪仓玲鬼鬼祟祟的样子,她就知道,蛋糕女八成是是垂涎前面的大蛋糕,想趁混乱,混水摸鱼。

 耳际突然响起的问话把坪仓玲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是源雅樱,她轻拍了一下胸口,舒了一口气,之后忙又东张西望了一番,看到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们之后,坪仓玲瞪了源雅樱一眼:“我说你还是不是小财迷的姐们啊,这‘心碎’对新人而言是多么不吉利的一件事情!”

“我知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源雅樱的手爬上了坪仓玲的肩头。

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有了这个,那颗水果将坚如磐石,刀剑不入。”坪仓玲得意洋洋地扬起了脸。

“可…”看到坪仓玲那样子,源雅樱故意板起想笑的脸:“铁石心肠?”看到小瓷瓶,听到坪仓玲的解释,源雅樱的第一个反应是蛋糕女想要固化这蛋糕,让大家都吃不了,然后一个人独吞,既然她手头有固化的药,那肯定有软化的解药。不过,既然那颗‘心’是水果的,不是蛋糕雕刻成的,可信度应该会上升不少。

“呃?“坪仓玲傻眼,这貌似也不是什么好话。泄气地垂头、垂手:“那你说怎么办?”

像是回答蛋糕女的问话,千草莲雾的声音适时地响起。“那你一口,我一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总成了吧?”新娘有气无力,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的人品差到何种地步,一个帮忙的都没有,全是看戏的!起哄、折腾新人是婚礼的传统节目,这点千草心里一清二楚,相比于其他人的心地单纯,她唯一担心的是四枫院夜一那只黑猫见多识广,提出一些更难的要求,与其一样丢人,还不如她先下手为强。

“呃…”不少人无言,这位新娘还真是豪放啊,这种话都敢当众说出口,不但说出口,而且等会儿还要当众表演。年轻人还好,他们的接受能力比较强,如果没有那些长者在,说不定其中一些人还会吹吹口哨,跟着起哄。

朽木白哉瞥了朽木夫人一眼,朽木夫人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千草莲雾的礼仪可是家主特意拜托她教导的。

事实上,这次还真是千草莲雾自己想多了。且不论四枫院夜一和朽木白哉之间的交情,单在这样的场合中,贵族间的礼仪,说话间拿捏的分寸、火候,她四枫院的家主就不可能提出太过的要求来为难千草,削朽木家的面子,且没有任何的好处。不过新娘子都主动要求表演,且表演的尺度大大超过他们预想的,大家伙当然是笑歪了嘴,更不用说是出言阻止。至于朽木家和新郎,则有些犹豫,可话都已经说出口,再反口似乎是不给新娘面子,再者也扫了大家伙的兴致,虽然来宾们当面不会说什么,不过与其事后被人说朽木家言而无信,或者敢说不敢当,还不如不阻止,同时,千草莲雾自流魂街平民区长大,规矩礼仪上的缺失也解释得通。衡量了一下得失,朽木家的人也都没有开口。见朽木家人没有出面阻止,年轻的宾客们肾上腺急升,个个不由自主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身体前倾。假面军团的场地没人敢入,黑崎一护那帮怪物没人敢惹,再扣除一些大人物,可观看的视野角落立刻被女死神协会的会员们占满。男死神协会的会员么,哪凉快呆哪儿去。看到瞪眼的女死神们,那些男死神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愤地让出好的位置来。

这时,卯之花烈开口主导局势,只见她拍了拍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大家安静一下,现在由两位新人吃莲雾。”

“两位,谁先来?”四枫院夜一好笑地将放有水果莲雾的托盘举到了涅茧利的面前。

“我有没说现在吃…”千草莲雾扫了一眼周围兴奋的人群,弱弱地反驳道,同时佩服了一下自己,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还记得打时间差这一招,不容易。

朽木家族的人听了,同时点头,这个理由不错。

“这话就不对了…”没戏看,这怎么成!以四枫院夜一和卯之花烈为首的两方纷纷出言,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朽木白哉踏上半步,刚打算替千草解围,这厢新郎已经闲闲地开口了:“不就是吃个水果么,哪那么麻烦。”说着,看似很随意地从托盘上拿起水果,递到千草嘴边,“咬一口。”

“哦。”千草莲雾忙乖乖地,很秀气地咬上一小口,然后和其他人一样,看着老公接下来怎么办。这莲雾说大不大,但一口塞,也着实不雅。难道说真的要她,若无其事地当众你一口,我一口?她的脸皮承受能力还有待提高。

涅茧利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往莲雾上撒了撒。水果莲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灵子化,然后,他干脆地趁水果莲雾在消失之前,潇洒地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那些准备狼嚎配乐的宾客犹如被卡了脖子一般,个个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这就吃完了?他们本来还在幻想两新人你一小口,我一小口,慢慢让他们看戏呢。

千草低头反省,这么简单的方法她怎么就没想到,难道她的智商真的退步了?

“你现在才知道自己笨吗?小笨蛋?”涅茧利丢了一个鄙视的眼光给千草。

“我本来很聪明的,就是被你一直叫小笨蛋给叫笨的。”千草怒。

哦、哦、哦,有新戏!大家伙倒酒的倒酒,拿点心的拿点心。看得朽木家长辈们一阵摇头,果然还是小孩子啊,不看场合说话。

 “切蛋糕了。”朽木家主上前一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打搅大家看戏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哦。卯之花队长笑着看向朽木队长。笑得周围的熟知四番队队长本性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腹黑笑,有人要倒霉了,而且很显然,倒霉的那个是眼前的朽木队长。

千草莲雾伸手在涅茧利的后腰上戳了戳,意思是要他上前帮忙。怎么说,这事情也是因为他们而起的。

“哼。”涅茧利将头一撇,‘他’就要被碎尸万段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要找人帮忙,更何况主刀的还是那个朽木白哉呢。听说还是朽木队长主动要求主刀的,要他认他这个岳父,想都别想!吃醋中的新郎直接无视了新娘的请求。

再加重力道,用力戳。挑眉,一把抓住背后捣乱的手,固定,然后新郎得意地看向新娘,看你还有什么招。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怕动作大了惹来更大的笑话,千草莲雾不动了,板起了小脸,让新郎知道,她生气了。

“切蛋糕吧。”涅茧利妥协地撇了撇嘴。然后又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有劳朽木队长了。” “不客气。”朽木白哉回答。

“切。”涅茧利看着朽木白哉那中规中矩的气势就不爽。

拿起刚才那把切蛋糕的刀,朽木白哉摆足架势,一刀下去…呃,没切动,蛋糕上居然连刀痕都没留,再用力,留下了一条浅痕。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刚刚‘挖心’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一会儿,这蛋糕变得这么硬了?那还怎么吃?谁咬得动啊!

第一时间,所以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头号嫌疑人,涅茧利的身上。除了千草莲雾,她脑海中反应出的第一个名字是,蛋糕女坪仓玲,为了蛋糕,她这种事情没少干。果然,她在人群里看到坪仓玲还邀功似的向她晃着手中的小瓷瓶,而身旁的源雅樱则投给千草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是坪仓。”千草低语,将祸首出卖给老公。

“唔,很不错,只当一个五席太大材小用了,回头多给她一些锻炼的机会。”要吃蛋糕没什么问题,但是要独吞这个蛋糕,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对这颗洋葱头有所知晓的涅队长开始回想,番队里还有哪些实验计划缺少人手。

这时,人群传来低低的惊呼声,婚礼蛋糕四周空旷范围逐渐增大,原来是朽木白哉放下了手中切蛋糕的专用刀,拔出了自己身侧的千本樱。

“散落吧,千本樱。”

四枫院夜一好笑地注意到,涅茧利的蛋糕像化成了白色点点,蛋糕底部的白菜叶造型一点都没有被破坏。

而千草莲雾则和其他爱幻想的女孩一样,双手捂嘴,双眼大睁,完全沉醉于那唯美至极的一刻。只见片片粉红色的樱花花瓣上沾有一点各色蛋糕,犹如那一盏盏迷你的粉底彩色烛台在空中有序地飘荡,慢悠悠地穿插于樱树林中,环绕于新娘四周,最终慢慢落到各位来宾的手上。

而这如梦似幻的一刻刻入了所有人的脑海中,哪怕过了几百年,参加过那场婚礼的人依然记忆犹新。

几百年后,回顾当时的照片,回想过往,千草莲雾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何其幸运,何其幸福。

为人师表(一)

 千草十九席婚后生活跨入了新档次,只要愿意完全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虽然因为依旧担任六番十九席的缘故不曾做过出格的事情,以免名义上的队长父亲为难;数钱数到手抽筋那是可能的,现在涅少夫人朽木大小姐上街已经到了无需带冥币地步。虽然依旧还是有种身上不揣点钱就会心慌慌的草根情节。

至于十九席婚后,涅家曾提议千草退出护廷十三番,不要当死神,安安心心在家相夫教子。被千草婉拒了,本来就不是大家闺秀,要她天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还不如让她进十二番队,跟老公一起做实验。但又觉得如果是这样,那两人就变成整天形影不离地粘在一起,都没有私人空间。时间长了千草担心会产生审美疲劳。

由于安全因素,千草莲雾已经当上了十九席。在不犯大错误的前提下,也没有理由把她贬成普通死神。因此朽木队长也曾考虑过让女儿到真央当名教师,只可惜某人对于教师这项崇高职业心理上有一定的排斥,为人师表,别说这辈子,上辈子都没想过。因为千草很清楚自己看待问题的思想已经固定了,属于活命排第一,“英雄”这种虚名根本就是竖靶子,特别是死神这种高危险性工作。说白了,就是想害死谁,就把谁捧成”英雄”。因此,要她这个冷血动物将那些炮灰热血,冲最前头,她还真干不来这种事情,有道是,己不为莫施予人。

在了解了女儿思想之后,朽木长也没有勉强。让她继续在六番十九席这席官位子上混吃等死。至于说席官挑战赛,只要是有点脑子的死神,都不会去挑战十九席。先不说能不能赢这问题,听传闻,千草十九席的灵力不高,但她身上的防御系统是全尸魂界最强的。再退一万步说,万一他们在挑战赛上小心赢了,他们不担心正直的朽木队长,他们担心的是心胸狭窄的涅队长那生不如死的报复。

因此在没有赶超前任的上进心和被后任挑战的压力之后,千草十九席在六番中生活还是很逍遥的。

这日当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恋次进队长办公室准备日例行汇报的时候,发现平日里批阅公文行云如流水的队长很难得的对着一份公文微微蹙起了眉头。这可是大事,阿散井恋次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队长对某件事情犹豫不决。“队长,是不是虚圈又有什异动了”

”没有”朽木白哉依旧盯着公文眼没抬下。

“ 那…”

 “下周是央毕业班辅导周。”

”呃?”阿散井恋次抓抓后脑勺,不太明白。各个番队的席官轮流到真央当辅导员,传授学员一些实战经验,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这也是当席官的职责之一。总之,轮到谁谁去啊,有什好犯难的,再说了,六番队里也没有上真央黑名单的,不像十一番队的花孔雀去真央上了整整一堂美容课。十二番队的洋葱头,上了一堂美食课,被真央校长一状告到总队长那里,整个净灵庭通报批评。涅队长是没啥反应,更木队长可是直接拔斩魄刀替孔雀剪毛呢。再次想到那一个月里那只花孔雀凄惨的样子,阿散井恋次就忍不住想笑。

 听到副队长的笑声。朽木白哉终于从文件上抬起眼。

 “咳,嗯。队长,这次席官人选有什问题吗?”这种小事情不是应该由三席处理的吗?这次怎么一下子跳过他,传到队长手里了?后知后觉的副队长突然想到。

 ”这次我们番队轮到千草十九席。”

 “千草十九席?” 阿散井恋抬头想了一下,下周她除了基本的带队巡逻任务之外,没有其他特别的指派任务,不需要其他席官顶替。”很显然阿散井副队长依然没有理解队长所担心的事情。

”嗯。”朽木白哉转回视线很快在文件上签字批注通过。“让千草十九席到我这里来一下。”

 ”是”不敢多问什么,阿散井副队长退出了队长办公室,当报信员去了。

“队长,千草莲雾前来报到。”

 ”进来。”

 “是。”

“明天到真央担任为期一周的辅导员,具体事宜等到了真央之后,校长会交代的。”

”是。”

“下去准备吧。”

”是”

“等等,”看到千草雾准备退下朽木白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对一,对学生要有耐心。”本来想说一班的,能考进一班的,都是天资优秀的学生,而这类学生大都有些傲气,这在所难免。可话到嘴边,还是缩了回去,考虑到千草莲雾在真央所创的,非一班学员在毕业前被护廷十三番两位队长点名录取的记录,如果他是校长,他肯定会让她教导非一班学员,但其他班也有其他班的坏处。朽木白哉又停顿了一下,加了一句:“也别被好奇的学员牵着鼻子走。”另一层意思就是,别把上课上成茶话会。

”哦,是。”茶话会?这种教育方式似乎应该归类于西式教育,不适合传统的日本教育模式,中国的是填鸭式的,日本的是打击模式。“谢谢队长教诲。”

看到千草莲雾那阿散井恋次回答模式的样子,就更担心了,替真央那些将会受到千草”教导”的学生担心。

 她去教那学员实战经验?教啥?逃跑么?咬着麦管,千草将问题丢给了已经有过教学经验的源雅樱。

“逃跑?你要指导他们瞬步吗?”埋首于蛋糕的坪仓玲惊讶地抬头。

 直接无视。

源雅樱一头黑线,她已经完全理解队长在担心什么了:”这你完全不用担心,除了、二、四番队之外,每个番队都会有一名席官担任指导员,每班一正一副,以你的席官品级,没可能成为正指导,所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如果你真的担心,回头我跟大哥说一声让他和你搭组。下周七番队刚好轮到他去真央。”

“太好了”千草心中大定。

擦了擦手之后坪仓玲一脸感动地看向源雅樱:”冰山女,看人,我果然还不如小财女啊,她说你是冰山下的火山,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今天才算是正见识到了。”

源雅樱一脸茫然。

"你怎么一点都不感动?”坪仓玲看向千草莲雾。

 “感动什么?”千草莲雾也有些奇怪。

 ”为了你,咱们的冰山女都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亲大哥推入了火坑,你至少也该表示表示吧。”

 千草雾嘴角抽搐:“火坑?这说得也太…”

 ”说得太过份了吧,千草哪有那么吓人。”源雅樱也不满坪仓玲的说法。

“我说你们两不会是忘了当年千草和你家大哥在真央可是传过绯闻的。虽然时过境迁,男婚女嫁,但万一因为两人组组的事情让大家回忆起过去美好的时光,女协那帮可不可能放过那么好的题材呢?”

听坪仓玲这么一说,源雅樱当时就犹豫了。涅长虽然称不上是醋坛子,但他为人小气,呲齿必报的性格也是众所周知的。

 ”你放心,我们家不订女协周刊的。”千草莲雾拍拍源雅樱的肩膀,见她依然担心,不得不出口安慰:“开玩笑的啦。明天跟真央校长提前打声招呼,我们不分到一起就是了。”

 源雅樱摇头:”还是让真央的老师决定吧,组不到一起是运气,组到一起也没什么。如果刻意去提,反而落人话柄。”

 “随便吧。”千草莲雾耸肩:”只要不要组到一个人难相处的就行。”本来想能有熟人搭组还能偷懒的计划告吹,千草莲雾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为人师表(二)  

第二天,当涅十九席到真央报到的时候,在大门口,她就受到了读书时的班导大岛老师的热烈欢迎。怎么说千草也是他执教以来最大的荣耀。

“大岛老师好”涅莲雾很恭敬地施礼。

 “好,好。”大岛川荀笑眯了眼,这个学生现在的身价大为不同,身为她的班导,说出去那也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看看平时,那些曾经指导过她轨道、白打的老师们,哪个每次炫耀不把朽木家的大小姐挂在嘴上,“那些顽劣的学生,这个星期就有劳朽木,啊,是涅夫人了。”

  “您太客气了。”